離開紐約,回到台北,芯嵐帶著一顆傷痛的心,強顏歡笑陪著母親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她想以時間平復驟失母親的悲慟,想以時間遺忘傷透她心的男人,也想用時間來麻痺自己被他狠狠剮痛的心。
她想就此找一份工作,讓自己重新振作過日子,但是,她沒忘記母親生前希望她再回紐約繼續遊學的心願。
為此,她知道自己就算再不想回紐約,也還是得為母親重回傷心地,繼續她未完的遊學生活。
但另一方面,她也是為自己。她不信失去了他的呵疼、關心與憐惜,她就會站不起來,也不相信自己會忘不了一再無情踐踩她真心的他。
再說,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她相信沒了他,她一樣也會過得很好。
只是,搭上飛往美國的班機,再次來到有他的紐約,她仍無法控制的紅了眼眶,她的心也好疼,疼得她幾乎走不出機場大廳。
但,不想再沉浸在這樣傷人的情緒裡,她眨去眼中濕意,提著行李,揚起略顯蒼白的素淨容顏,一步一步走出機場大廳,坐上前往市區的公車。
她應該直接回租屋處,但,她在名宮大廈前下車。
因為上次離開時,她忘記把寄放在他保險箱裡的生活費存摺,及印章一起帶走,而且,她必須把他房子的磁卡,跟他給她的銀色手機還他。
她不要他的東西再留在她身邊,她要和他斷得乾乾淨淨,她不要再有任何物品,喚起她對他的所有記憶與愛戀……
只是,她做得到嗎?在把東西還他之後,她就真能不再想他嗎?
揚眼凝望矗立眼前的尊貴高樓,她斂下清眸,唇揚苦澀。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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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鐵父急電告知,長兄鐵柏萊感情出問題,鐵家幾兄弟在簡短溝通並取得共識後,與鐵父分別從各地飛抵美國紐約。
算好時間在甘迺迪機場會合的五人,隨即搭上早已安排好的勞斯萊斯房車,前往鐵柏萊位在名宮大廈頂樓的豪華住所。
剛自柏特萊大宅回來的柏萊,才脫下西服外套,還沒進房間,就聽見門鈴聲響起。愣了下,驚喜笑意在他眼底亮起。
快步穿過大廳與玄關,鐵柏萊帶著滿臉笑容,急切拉開木門。
「芯……」看到門外的家人,他笑容怔住,意外,「爸,你們?」
看見鐵父眼底的優心,再見到跟在他身後幾個弟弟眼中的同情,柏萊已然猜到五人來意。他們就跟下午突然打電話要他回柏特萊大宅一趟的外公一樣,想問他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是湯姆把他這幾天的異常告訴外公,才引來他老人家的關心,但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外公年事已高,實在沒必要再讓他為他的事而擔憂。
而今,見到千里迢迢而來,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家人,他……他不知道他們來了又有何用?她人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抬手抹去臉上的幽暗,他打開鐵門,迎進意外到訪的五人。
「柏萊,你……」鐵父首先踏進屋子,攏擰白眉,上下打量為情所傷的長子,然後,搖頭再歎氣。
「唉。」
「爸,你這樣看著大哥,是沒用的,還是快讓我們幾個進去吧。」跟在他身後,不得其門而人的老五鐵東極,瞪著他的滿頭白髮。
「東極!?」才喊了名字,跟在後面的老四沙克也說話了。
「父親大人,你擋在門口,我們要怎麼進去?從你身上踩過去嗎?」將一頭及腰黑髮編成髮辮,垂於身後的老四鐵沙克,劍眉蹙擰,認真考慮。
「鐵沙克說什麼!?」鐵父瞠大黑眼。
「讓路啦,老爸!」老三鐵岡部沒耐性地撥弄著一頭三分帥氣短髮。
走在最後面的鐵法蘭,眼見鐵父還杵在前面不走,一臉的受不了。
「爸,好狗不擋路,你沒聽過嗎?」
「你們幾個實在是……」
「爸,進來再說吧。」抹去臉上的落寞與失望,柏萊淡道。
「哼!」回頭狠瞪後面幾個出言不遜的不肖子,鐵父這才繃著臉走過玄關,領著身後幾人一同走進明亮寬敞的大廳。
難得有機會可以在所有兒子面前,展現為人父的權威與慈愛,鐵父一在沙發上落坐,即說明來意。
「柏萊,現在你幾個弟弟都在,你就把你跟芯嵐之間的事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幫你想想辦法。」
才傾身自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燃的柏萊,為鐵父的話頓住。斂下藍眸,他抽著煙,不語。
「大哥,聽說那位機要秘書海倫突然失蹤了,是不是?」見他沉默,老五東極找話題切入。
「鐵世已經不需要她。」走至落地窗前,看著窗外,他抽一口煙。
「大哥,是不是你……」鐵沙克懷疑他會如此輕易放過那個女人。
「不,我只是開除她。」猜到兄弟的想法,鐵柏萊回首淡笑,「她是有錯,但給她設計芯嵐機會的是我,是我讓她的惡意得逞,是我沒提防她,追究到底,最不該被原諒的人、錯的人……還是我。」
看見他眼底遮掩不去的自責,兄弟幾人同時搖了頭。
「哎呀!」鐵父揮著手,「不要理那個外人啦,我現在關心的是你跟芯嵐,柏萊,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他轉頭看向父親,「爸,上次電話裡,我請你幫忙的事,你做了嗎?」
「當然做了,他父親留下的債務,我全部都替她解決了,就連公司也已經找人接手管理,一切都沒問題的。」連她跟王家的事,他都替她擺平了。
「那就好。」回過頭,望著窗外天空,他酷冷顏容有了一絲笑意,「這樣她就不會被那些債權人追債,爸,謝謝你。」
「呵呵呵……咱們是父子,不必這麼客氣。」難得兒子如此有禮貌,鐵父呵聲笑。
「大哥,說說你跟她的事,可以嗎?」走到他身邊,鐵東極抬手搭上他的肩,換取他的注意力,「我們畢竟是兄弟,就讓我們為你盡一點力量。」
「大哥,東極說的對。」沙克起身,也走向他。
行經吧檯前,他順手取走法蘭剛倒滿杯的名酒。
「喂!你乞丐啊?幹嘛搶我的酒!?那是我要倒給自己……」才說了幾句的法蘭,就發現每個人全瞪著他看,「看什麼?我又沒說錯。」
「大哥。」瞟法蘭一眼,沙克笑著將酒杯遞給柏萊,「也許說出來,我們幾個不一定有辦法替你解決,但是要有「說」才有機會的,不是嗎?」
把他灌醉,或許能探出些什麼。沙克朝岡部示意。
意會出沙克的意思,鐵岡部立即起身走到吧檯,原想拿酒杯的他,看了下,一把就快速搶走法蘭手中的整瓶XO。
「喂!土匪啊?幹嘛又搶我的酒!?」他忘了這裡是誰的家。
「老大,就當是兄弟間的聊天嘛。」不甩法蘭的大叫,鐵岡部慷慨地把整瓶酒全給柏萊。
「不必管他啦。」眼見眾人問不出一句,法蘭懶懶道,「他不說就表示他對姜芯嵐根本不在意、不喜歡也不愛,這樣,你們逼他有什麼用?」
「誰說的!?」鐵柏萊一聽,眼色一變,怒旋身。
「我說的。」鐵法蘭揚眼一笑,「如果不是,那你就說嘛,咱們四個外加老頭子,全部給你靠。」
「就是嘛,好歹,我們也是兄弟。」岡部看他一眼,再加兩句,「當然除非,你不當我們是兄弟。」
「說啦、說啦,一人苦不如大家一起苦,你們說是不是?」走到兄弟之間,鐵法蘭抬手搭上身邊兩兄弟的肩膀,俊美容顏上,帶著迷人笑容。
難得看到幾兄弟如此親密、同心,鐵父動容,站起身,也來到他身邊。
「柏萊。」輕拍著他的肩,鐵父露出慈祥笑容,「你看,大家都這麼挺你,這麼想幫你,那你就說吧。」
「你們……」看著身邊的家人,看著他們眼中的關懷與擔心,柏萊眼睛一澀,點了頭。「謝謝你們。」他們是他親愛的家人。
轉身凝看窗外漸漸暗下的天空,他眸光幽遠,回想起那一夜與她在夜店的相遇……
當兩個鐘頭的時間過去,當鐵柏萊盈滿仟情悔恨的話語緩緩落下,齊聚鐵家六個男人的大廳,在剎那間,靜得像座死城……
仁立落地窗前,靜看著早已沉入一片黑暗的窗外,他眸光幽深,似落在遙遠而不可知的虛無空間裡。
看一眼長子倍顯落寞的背影,鐵父一雙黑眼在前方或立、或坐的其他四個兒子之間徘徊。
看看蹙眉沉思的東極,表情凝重的沙克,與滿眼皆寫滿苦惱的岡部,最後,他將視線落在不知何時又霸住整座吧檯的老二鐵法蘭身上。那個不肖子!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一臉輕鬆愜意的品著酒,還一再好奇的往人家裡邊的房間瞧!鐵父怒火上衝,一對金星火目往他射過去。
「大哥,你確定自己真的愛她嗎?」不想在這時候惹鐵父生氣,法蘭連忙看向事主。
「是。」在吧檯前的高腳椅坐下,他頹然一笑,「如果不是,我就不會因為聽到她計畫嫁別人而那樣憤怒,還失去理智,用難聽的字眼辱罵她。」
想起幾次的爭執,想起自己對芯嵐做過的事,鐵柏萊眼色羞愧。
「我不僅不相信她的解釋,還誤會她,傷她的心,還在她說要離開我的時候,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甚至……甚至還對她做出一些……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我……我對不起她!」無法接受那樣傷害芯嵐的自己,鐵柏萊一把取過法蘭手中酒杯,表情沉痛,仰喉飲盡杯中酒。
「大哥……」坐到柏萊身邊,看著他眼中的痛苦,東極像是看見了婚前的自己。他想安慰他,但卻不知該從何說起。現在,他也只能慶幸自己與青絲之間,已是雨過天晴。
「現在,你們說她還有可能原諒我、還愛著我嗎?」懷著一絲希望,他看向他的家人們。
但,見到眾人相同沉重的表情,他澹然一笑。
「不可能,是嗎?」他笑搖頭。這樣的結果他早料到了。
喝下一口酒,他想麻醉自己的心。
「不,有可能。」取過他手裡的酒杯,法蘭優雅舉杯喝下一口烈酒,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法蘭!?」眾人驚喜。
「想知道她是不是肯原諒你、是不是還愛著你,是不是還願意回到你身邊,不難,但是你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只要她願意再回到我身邊,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緊抓住最後一線希望,鐵柏萊激動地握住法蘭的手。
「大哥,你聽錯我的意思了。」他搖頭,「我只是有辦法確定芯嵐「是不是」還願意回到你身邊,並不是保證她「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法蘭,把話說清楚一點。」鐵父被他的話弄迷糊了。
「倘若大哥肯付出這個昂貴而無法估量的代價,那只要芯嵐她願意原諒大哥的錯,也還愛著大哥,那,我確定她一定會回到大哥身邊。」他笑著。
「那萬一芯嵐不肯原諒大哥,對他的愛也已經被消磨殆盡呢?」向來重視投資報酬率的東極,俊眉緊擰。
「你說呢?」法蘭輕鬆笑,聳肩。
頓間,所有人都明白法蘭未出口的答覆。
「大哥,二哥想的這個辦法,你可以不必考慮了。」行事必求回報的鐵東極,斷然說道,「划不來的。」
「沒錯,我認為東極說的有理,既然不能保證芯嵐會回到你身邊,那麼那種「昂貴又無法估量的代價」就不值得你付出。」沙克出聲附和。
「我也贊成東極的話。」岡部抽著煙,點頭。
聽著幾兄弟的話,鐵父擰眉不語。
「不!」鐵柏萊霍抬眼,斷然出聲駁回眾人的意見,「你們現在可以這樣分析討論,可以這樣置身事外的勸我,但是,在你們感情受挫之時,你們曾經放棄過你們的妻子嗎?」
「這——」幾人俊顏同時一變。
「沒有,你們從沒放棄過身邊的她們,尤其是你,東極。」
直接被點名,鐵東極笑得有些尷尬。
「所以,即使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我也要把握住這個機會!」鐵柏萊酷顏一凜,不容他人干涉、過問他的決定。
「我可以告訴你們,就算要我付出所有,就算要我拿整個鐵世集團來換取芯嵐對我的愛,我也不會猶豫的!」精亮的藍眸,劃過一道水光。
「大哥!?」幾兄弟一驚。
「對你們,我也只能說抱歉,而對父親……」他轉看始終沉默不語的鐵父,「爸,請你原諒。」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去做吧,我不會有意見的!」鐵父點頭,且毫不考慮的道,「再大的集團、再有權有勢,也抵不過我兒子的幸福!」
「爸,你——」柏萊聞言一震!
頓時,難以言喻的感動,教鐵柏萊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一直以為父親只會刁難他、找他的麻煩,但現在他才知道,在父親的心中,他的愛情、他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只要你是真心喜歡芯嵐,我就算是賠上老本,也會挺你到底,幫你把她給追回來!」鐵父說得慷慨激昂。
「既然爸都沒意見了,那我也沒意見。」東極回道。
「我也是。」鐵沙克笑著拍上他的背,「大哥,加油了。」
「老大,我也挺你!」拿起啤酒撞酒瓶,鐵岡部阿莎力道。
「你們……」鐵法蘭一臉的不解,還一臉的茫然,「你們怎麼知道我是要建議大哥拿鐵世集團來賭芯嵐對他的感情?」他剛有說什麼嗎?
頓時,東極、沙克以及岡部同時轉頭,以一副「早知道你嘴巴賤、心腸壞,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冷眼瞟他,鐵父則是雙手環胸,輕哼數聲。
「你那一肚子的壞水,會想出什麼樣的「好」主意,你老子我還會猜不到嗎?」兒子是他生的,他早把他給看透透了!
「啊?呵呵呵……是嗎?那既然大家都瞭解了,那我們……」
突然,一聲異響止住法蘭的話。
「大哥,你家裡還有人?」環看大廳一圈,不見異狀,鐵法蘭轉身離開吧檯,搜尋異聲的來源。
「沒。」這個時間,鐘點管家跟女傭不會在。
「二哥,你也聽見了?」早聽到異聲的東極,傾耳再細聽,「那好像是小貓叫的聲音。」
「大哥,你是養北極貓嗎?」所以才不怕他又酷又冰的臉?法蘭好奇。
「他會在家裡養貓?」鐵沙克很懷疑。他們鐵家五兄弟裡,最沒動物緣的人,就屬他了。
「柏萊,有貓願意讓你養?是真的嗎?」鐵父好意外。他想起小時候帶老大上動物園,大批動物突然失控、四處逃竄的混亂景象。
「老爸,怎麼可能嘛,假的啦!」岡部低頭猛笑,「你看你養的那頭大聖伯納犬,哪一次看到他,不是自動閃邊跑的?」
「嗯……」鐵父考慮了下,「嗯,說的也是。」
不在乎家人對他的質疑,鐵柏萊酷顏僵愣。他聽到一聲極為細小的低嗚。
尋著那似一聲聲低咽哽泣的聲音,他怔望裡邊房門半掩的臥室。
他記得出門前,房門是關上的,那現在……
「大哥,怎麼了?」注意到他的視線,東極轉頭看去。
霍地,鐵柏萊起身,急步衝向房間。眾人一看,緊步跟隨。
推開半開的房門,他驚望著跪坐門邊,低頭掩面啜泣的姜芯嵐。
頓時,柏萊內心狂喜,酷顏驟揚笑意。
她回來了!她願意原諒他,她愛他,所以,她回來了!?
然,他才興奮的心,因見到她身旁的存簿及印章,在瞬間墜入谷底。
不是,她……她只是來取回她的東西……
緊跟在他身後的五人,互換眼神,一個拉一個自動閃人,將空間留給極需溝通的兩人。
「芯嵐?」真的沒機會了嗎?她真的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不說話,芯嵐雙手遮顏,搖頭,哽泣。
「別這樣,我們好好談談,好嗎?」來到她身前,他扶起她,走到房中白色沙發組,坐下。
「我知道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錯怪你,不該讓憤怒操控我的心,不該那樣的傷害你……我真的不值得你原諒……」單膝跪於她面前,他望著因為哭泣而全身輕顫的她。「但是,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聽著他盈滿悔恨的話語,原只是嗚咽哽泣的她,忍不住地哭泣出聲。
「芯嵐?」她的哭泣,教他心亂、心慌。
埋首掌心裡,她泣不成聲,搖著頭,不肯抬頭看他。
「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不想放棄任何機會,柏萊急聲道,「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有類似的誤會發生,我以性命向你保證,好嗎?」
「你、你……」聽著他的保證,想著方纔他與家人間的談話,想著他為挽回她而甘心放棄整個鐵世集團,她的淚,不住地往下落。
她以為他不愛她,以為他不喜歡她,但事實卻是他願用他的所有,來換取她的原諒,來喚回她的愛……他……現在,她知道,他是愛她的。
「我為難你了嗎?」拉下她遮住淚顏的手,他輕握著,焦慮的藍眸裡有著對她哭泣的心疼,也有著難以言喻的深深悔恨。
「對不起,我不想就這樣放棄你,不想就這樣放棄我們的感情……我只能繼續為難你,直到你願意原諒我,再次接受我的那一天。」他苦笑著。
「或許有人會勸我,愛你,就要放開你,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因為我的愛,很自私,自私到希望可以天天見到你,可以天天擁著你,可以天天看到你的笑,可以天天看著你在我懷裡醒來……」緊握著她的手,他肘抵膝,手抵額,緊閉泛紅的雙眼,一再說著自己對她自私的愛情。
「芯嵐,你不要不說話,你可以罵我、打我,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嗎?」
「夠、夠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深受感動的心,姜芯嵐驀地撲進他懷裡,緊緊擁抱著身前的大男人。
差點被撲倒的鐵柏萊,疾止住後倒的身子,驚愕俯看懷裡淚顏。
「芯嵐?」她,原諒他了?
「我不要打你,也不要罵你,我只要……只要你永遠、永遠都這樣的愛我、在乎我!」凝進他水藍的眼,她噙淚揚笑。
望向一直緊張靜立於房門口處,因聽見她的回答,而陸續呼出一口口長氣的鐵家男人,芯嵐輕眨噙淚清瞳,心中有著對他們的無限感激。
「你、你原諒我了!?」狂喜之情佔據他水藍的眼。
「嗯。」微仰淚顏,她微笑,「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芯嵐!」緊緊擁摟住身前的美麗,柏萊緊閉濕潤藍眸,激動地將臉埋進她肩窩裡。他不斷地縮緊臂膀,似想將她永遠嵌進自己的生命裡。
體會也感受到他心情的激動,姜芯嵐輕斂淚眸,輕勾紅唇。
雖然,他曾經絕情無義地重傷她愛他的心,但,誰人的愛情,又能一路平順,而不起半點波瀾呢?或許,對以往所發生的事,她一時之間是還無法完全忘懷,可,她一點也不想因為那些不應該存在的誤會,而放棄深愛她的柏萊。
她會當過往那一段難挨、難堪,且教她傷心、難過的日子,是上天對她與柏萊之間的愛情試煉。
如今,試煉終了……想起兩人往後幸福、快樂的日子,她紅唇輕揚,綻笑出一抹美麗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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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一場耗資千萬美金的世紀婚禮,在台灣鐵家大宅隆重登場。
但,意外的,一部部代表著主人尊貴身份的勞斯萊斯、賓士、積架、凱迪拉克以及克萊斯勒等等名車,全被擋在三百公尺外的高架雕花鐵門前。
因為宴客時間未到,而裡邊的鐵家人也正忙著被罰站……呃,不是,是忙著聽攝影師的命令,拍攝全家福合照。
上前交代鐵家人一些必須注意事項後,國際知名攝影師走回相機後,再看一次鏡頭裡的人物與景物。
從鏡頭裡,他看見鐵家豪華氣派大宅的正面全景,看見高嵌於前廊上方正中央的鐵家T字家徽,也看見鐵家的一老、五對及五小。
身穿一襲金紅大唐衫,鐵風雲笑容滿面,懷抱鐵家老二正牙牙學語的女兒,穩穩坐在一張綴著金色喜紗的龍頭座椅裡,而他的五對絕色兒媳,就圍繞在他身後。
鐵家老大鐵柏萊,右手緊攬一身白紗的新婚妻子,站於他的正後方。
老二鐵法蘭夫妻則站在老大柏萊的左邊,而手裡各抱著一對稚子的老四鐵沙克與其妻子,就站在最左邊位置。
至於鐵家老三鐵岡部及其妻子,與抱有一對龍鳳雙胞胎的鐵家老五鐵東極,與五媳柳青絲則分別站在新娘姜芯嵐的右邊。
此時,鐵家老爺正笑逗著膝上小孫女,而五對俊男美女則輕語交談,眉眼之間儘是一片甜蜜笑意。啪……攝影師笑著按下一連串的快門。
再看著兄弟幾人與妯娌間,不時有逗趣的互動畫面出現,而幾名大人手上的可愛幼兒,見大人笑得開心,也跟著嘻聲咯笑,他再笑按數次快門。
笑是會感染的。聽著陣陣愉悅而開心的清亮、爽朗笑聲,掌鏡的攝影師與一旁幾名攝影助理,不禁也跟著微微一笑。
抓住時間,攝影師再一次按下數次快門,捕捉鐵家人的快樂。
看著鏡頭裡感情融洽、笑容燦爛的一家人,攝影師讚歎出一聲——
這,就是幸福。
啪!再按下一次快門。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