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三十六分,一通來自日本岡部集團的暴怒電話,直達台北鐵世集團執行長辦公室。
九點三十七分,另一通來自日本的電話,被轉進秘書室。
坐於角落位置,正埋首工作的黑衣女郎,執起話筒,禮貌接聽。
「你好,這裡是鐵世集團秘書室,很高興為你服務。」
「我……我要找秘書長。」電話彼端傳來一聲哽咽。
「徐秘書?你不是在日本嗎?怎麼……」認出來電者就是上星期才被外派到日本岡部集團的徐秘書,黑衣女郎有些意外,又有些瞭然地止住發問。
「你別難過,我馬上把你的電話轉給秘書長。」抬起頭,她環看室內一圈,見到正走回座位的上司,「秘書長,你的電話。」
十點五分,一通來自高層特助的內線電話,將才結束與徐秘書通話的老秘書長,召進執行長辦公室。
十點三十五分,再一通來自高層特助的內線電話,緊急將黑衣女子召至執行長室。
十點三十七分起,鐵世集團各部門的包打聽及八卦王,陸續出現在三十五樓的茶水間,交流方才聽到的最新八卦訊息。
「喂,你們聽說了嗎?」
「有關外派秘書到日本岡部集團,支援鐵三少的事?」
「對,聽說這次外派到日本支援的徐秘書,也被他轟出岡部集團了。」
「真的嗎!?」業務部小陳驚叫,看向林秘書,「小林,你不是說徐秘書是你們秘書室裡,最刻苦耐勞、耐操又耐罵的女秘書嗎!?」
「她是啊,但是,那又怎樣?」拿出化妝包裡的眼線筆及小鏡子,身穿俐落套裝的林秘書瞟他一眼,嫌他太大驚小怪。
「最後,還不是跟我們其他人一樣,被踢回來。」看著鏡裡的自己,小林一邊描著眼線,一邊說著。
「林秘書,你好像是第十號喔?」一個聲音自她旁邊傳來。
「沒錯,我是第十個被鐵老三踢回來的。」對著鏡子眨眨已經描好眼線的右眼,小林一點也不介意的說著。反正大家都一樣嘛,沒什麼好在意的。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有人問。
「怎麼不會這樣?問題又不在徐秘書或是我們其他秘書身上。」對著小鏡子,小林繼續小心描繪著早上出門前來不及畫上的眼線。
「那問題是在鐵三少身上?」
「廢話!」頓了下描繪眼線的手,小林睨眼瞧向說話的人,「他個性那麼霸道、專橫又無禮,不好相處又難配合,誰受得了他?」
「我就知道。」業務部小劉叼著煙,下巴高仰二十度角,擺出一臉欠扁的「早知道」。
「哼,你又猜到了。」小林一聽,冷哼好幾聲。
「當然,我聽說你們秘書長一開始是派最精明幹練的陳秘書,到日本協助他,可是他嫌陳秘書自作聰明,自我意識過甚,沒幾天就踹走她。」
「那就派個不那麼精明幹練的嘛。」才進集團五天,就誤闖八卦陣地的小荷,聽聞八卦兩眼發光又發亮。
「對,所以第二次,我們秘書長就派謹言慎行的王秘書過去幫他,結果呢?做不到五天,他罵人家白癡、說她是一二三木頭人。」小林雙手一攤。
「好可憐喔……」小荷好生同情,可是也好茫然,「好奇怪,我們鐵世跟他們又不是同一個老闆,為什麼他們會接受你們過去做內部支援?」
「因為他們科技事業部總裁,就是我們鐵世集團的三少東,都是自家人啦,笨耶!」公關室的小顏瞟她一記白眼。哪來的小白癡?連這也不知道。
「喔。」-了。哎,可是……「鐵三少已經把你們一個個都踢回來了,那你們秘書長幹嘛還一直派人過去讓他嫌棄、鄙視?」
「因為跟他多年的老秘書,臨老退休移民到國外,而他直到今天都還找不到合意的秘書……」小林頓了下。
「喔,所以呢?」霧沙沙耶,老了本來就要退休嘛!
「所以,咱們家執行長為表現他的兄弟之愛,就大方應允出借專任秘書一名給他,直到他找到滿意的秘書為止……喂,我這樣說,你懂了沒?」
不要讓她白費唇舌喔,不然她要咬人!小林瞇眼警告她。
「懂了、懂了,我現在全都懂了,呵呵呵……」小荷笑眼瞇瞇。
忽然,她又想到另一件事了。
「可是現在,你們已經沒有人可以外調了耶,怎麼辦?」她又迷糊了。
「對啊,怎麼辦?從美國調去幫他嗎?」小劉也問。
「誰說的,我們還有一個呀!」描好左眼線的小林,對他猛眨左眼。
「還有一個?誰呀?」
「就童秘書嘛,笨!」小林趁機敲他一記爆栗子,「童秘書她本身會中英法日四國語言,早就該被外派了。」
「你是說下任秘書長人選,呼聲最高的那個童姊姊喔?」小荷張大眼。
「對啦、對啦,就是她!」好嫉妒喔,才二十二歲就可以當秘書長耶。
「可是,我聽說她很不喜歡日本耶。」像是怕別人聽到,小荷刻意壓低聲音說,「連Hello Kitty都不喜歡喔。」
「不喜歡也沒辦法啊!」小林撇著唇角,聳著肩,「只要上面一道調職命令派下來,除非她想違反工作契約,也有錢賠償兩百萬的違職金,不然的話,說什麼她都得去。」
幾句清晰入耳的談論,教手捧空水杯停佇於轉角處的黑衣女郎,白淨素顏略顯蒼白。
小林說的對,除非她想違約、除非她有錢可以賠給公司,否則,她就只能接受人事派令到日本工作。
那,她想違反工作契約嗎?不想,因為那會害得她被鐵世集團開除,到時就再也沒有一間公司肯僱用她。
那,她有兩百萬嗎?沒有,所以,她只能接受人事派令……
透過暗色窗子,望向窗外一片暗沉的世界,黑衣女郎感覺自己的心,似在這一刻沉入了暗無天日的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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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日本東京。
走出岡部集團所承租下的公寓,黑衣女郎即循著昨日接機人員所介紹過的路徑,由住處一路漫步行往不遠處的岡部集團大樓。
身穿一襲黑色飄逸褲裝,腳踩黑色高跟鞋,又將一頭及肩黑髮,高高綰起,夾上黑色蝴蝶髮夾的她,不時引來路人對她的驚艷目光。
但,無視外人對她注視,黑衣女子表情冷淡,迎著微涼的晨風,抬手撩過幾縷迎風飄揚的髮絲,舉步優雅,一步步走向就近眼前的宏偉大樓。
她是童慧倫,今年二十二歲,獨立堅強,雙親早逝,自小就是在寄養家庭中長大。
收養她的是一對善良的老夫妻,只可惜,兩年前當她以優異成績考進鐵世集團,能反哺報恩之時,老夫妻已攜手含笑同赴極樂世界。
失去老夫妻的陪伴,如寒雁孤鳥的她,只能將所有心力投注在工作上。
而有付出就有收穫,如今才進鐵世集團短短兩年時間,心思細膩、觀察敏銳的她,已經是老秘書長的得力助手,也是下任秘書長呼聲最高的人選。
甚至,就連執行長及鐵總裁,也相當欣賞及滿意她的工作表現,計畫明年度老秘書長退休後,即直接晉陞她為新任秘書長。
但,現在計畫有變。
因為鐵家三少東鐵岡部的關係,她被迫放棄台灣原有的一切,被迫離鄉背井,來到這個最教她討厭、厭惡的國度工作。
所以,她,絕不會原諒他的!在岡部集團大樓前站定,望向二十公尺外的自動大門,童慧倫緊抿紅唇,眸光冰冷,在心中下了重大決定。
今後,不管要用什麼辦法,她一定會讓他嘗到苦果,也會要他及早批准她離開這個可恨的國度!
走進宏偉高樓,行至大樓櫃檯前,童慧倫眸光冷淡,直視一再盯著她瞧的櫃檯總機人員。
「請問科技事業部總裁室在幾樓?」她以英語發問。
「就在三十二樓。」
「謝謝你,麻煩你通知特助田中先生一聲,就說童慧倫來報到。」未等對方回應,慧倫轉身跟隨人群走向電梯間,搭乘電梯直上三十二樓。
但,電梯在三十一樓停住。
「抱歉,請問一下……」才步出電梯,慧倫想找人問總裁室方向,但一句日語詢問,搶在她之前響起。
童慧倫看向聲音來處。
「你就是童小姐?」是接到大樓櫃檯總機通知,立即下樓接人的田中。
「是的。」她語調平淡,以英語回應。
「你好,歡迎你來日本,我是田中,是岡部先生的特別助理,日後工作上若有不清楚的地方,請儘管發問。」見到美女,田中心情好樂。
「我知道,不過我想,以岡部先生撤換秘書的超快速度來看,我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機會麻煩你。」紅唇諷揚,她以英文回應。
徐秘書的記錄是十天,說不定,她十天不到,就會被要求回台灣了。想到這個可能性,童慧倫頓時有了好心情。
「呃,呵呵呵……童小姐,你真愛開玩笑。」聽出她話裡的諷刺,田中笑得好尷尬。
「不,我說真的。」
田中發現不對的地方。因為,她似乎一直以英文與他交談。
「童小姐,你以後都是以英文跟我們交談嗎?」田中試探問。
「如果你們想以中文或法文和我溝通也可以。」
「啊?那你不會日文嗎?」田中傻住。不會吧,找個不會日文的來?
「會,但是我不喜歡,所以,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否則,我不會開口說日文的,很抱歉。」
「啊,那……」
「對不起,我是不是應該先找岡部先生報到?」她截斷田中的話。
「是,不過,他正在開月會,我先帶你到他辦公室……」
「開會?我不能參加嗎?」她圓瞳一亮,故意問。
她有意為難田中,不,應該說這是她與鐵岡部的第一戰。因為,她知道任何有紀律的大集團公司,都不可能允許會外人員中途介入。
但,她就是要參加!
因為,她就是要惹火徐秘書口中那只壞脾氣的霸虎,然後,讓他氣得早點開口求她回台灣,求她永遠不要再踏進岡部集團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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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三十分,三十一樓的大型會議室,聚集了岡部集團科技事業部的所有高層主管。
今天是他們部門的例行月會,除了簡報各單位部門的工作內容外,同時也確認相關產品的研發進度。
長久以來,這每月一次的例行會議,一直都是眾主管心目中,最沒壓力的一場固定會議。
因為既是每月一次的會議,就表示他們可以在事先將所有的會報相關資料準備妥當,不怕上司的惡意找碴,但是近幾個月來,情況有變……
傾身翻閱會議桌上的幾份資料,理著一頭三分俐落短髮的男人,朝起身會報的主管掃一眼,即轉身踱向落地窗。
站立窗前,男人高抬下顎,遙望天際湛藍,傾聽身後人事主管的會報。
他年約三十歲,身高一八六公分,一身熨燙筆挺的黑色名家西服,襯托出他高壯威猛的好體格,與一股難以掩藏的狂霸氣焰。
他是自小就被日本岡部集團老總裁岡部大澤抱回日本教養、栽培的鐵家三少東,同時也是岡部集團科技事業部的現任總裁鐵岡部。
因為中日混血的關係,他五官立體鮮明,輪廓深邃,一站出去,即如夏日陽光般成為眾人注目焦點。
似想到了什麼,鐵岡部濃眉一皺,轉身抬手制止橫川的會報。
「等等。」
「是!」不敢多言,橫川全身緊繃,立正站好。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了告訴我?」
「啊?」橫川一臉的茫然。
「沒有嗎?」
「有嗎?」他嘴巴開開,一臉的傻相。
「真的沒有?你要不要再想想看?」濃眉一皺,鐵岡部就是覺得橫川有件事沒向他報告。
媽的,到底是什麼事情,他怎麼會想不起來!?為記起那件事,鐵岡部五官皺擰,表情猙獰,忖度思考。
如果這時候,有個好秘書來提點他……突然,他眼睛一亮。
「秘書!?」他想起來了!「之前,我要你繼續登報找適任的秘書,你辦的怎樣了!?為什麼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啊,那、那、那個……」一聽到「秘書」兩字,再看到鐵岡部一副橫眉豎眼的凶樣子,橫川全身都在發抖。
「那你的大頭鬼!我說我要秘書,那秘書呢!?」想到這陣子沒有秘書在身邊協助的痛苦日子,鐵岡部火氣很大,重拍會議桌。
砰!重力拍下的勁道,嚇得所有與會主管,一顆心全部往上跳。
「我也只是想找個細心一點的秘書而已,真有這麼難找嗎?你是……」
忽然,有人推門進入,一聲急呼也隨之傳來。
「哇!童小姐,別這樣、你別這樣啊!我們老大他正在開會,你不能在這時候闖進去啦!」闖進去就死定了!
「田中,你給我進來!」聽到田中的聲音,鐵岡部轉頭看向門口。
站在門口處,田中一邊忙著阻擋童慧倫進入,一邊不忘對主子咧嘴笑。
「是,老大。」
「我要你這次給我好好盯住橫川,讓他認真替我找個好秘書。」
「啊,什麼?你又想找新秘書喔?」田中一聽,就想昏倒。
「幹嘛?不可以嗎?」岡部送他一記白眼。
「不是不可以,而是……」這半年來,他們已經陸續替他面試過八百二十名條件不錯的人才,可是每一個都在最後的關卡,被他淘汰掉。
就連之前鐵世集團大方借調支援的專案秘書,他也是毫不客氣的一連踹走十五個,現在這個童秘書還不算喔。
眼看被他擋在門外的童慧倫又想硬闖進來,田中急忙出手,猛推她一把,再緊緊抓住門把,將她隔離在外。
厚,又要擋人、又要回話,這樣他很忙耶!
「老大!我們已經連續刊登快半年的徵人廣告,篇幅也是一次比一次要大,可是來應徵的人,你沒一個滿意的,這樣子……」
「廢話,就是不滿意,才要再登報找新的,這有問題嗎?」笨!
「是沒有問題,可是,萬一橫川這次還是找不到呢?」田中試探問。
「還是找不到!?」他咬牙,狠瞪一眼就快躲到桌下的橫川,「那他一天找不到,我就扣他一天薪水,一個月找不到,我就扣他一個月薪水!」
「那萬一,還……是找不到呢?」田中心中在歎息。唉,可憐的橫川。
「那我就扣你一年的薪水!」媽的,欠揍!鐵岡部惡眼倏瞪。
「什麼?扣我薪水!?老大,這又不關--」田中一聽,就要哇哇叫。
但是,還不及叫,一直被田中擋在門外的童慧倫,已經用力推開門。
啊!突來的力道,教田中猛衝向前,撞上正對面的橫川!
一轉頭,他雙手猛揮猛擺,還大聲叫--
「哇,童小姐,你別進來啦!」他家老大現在正在發火,會死人啦!
「我只是進來看一下,不會有事的。」才走進會議室,慧倫一眼就盯上憤身站立會議桌前的男人。
因為,這個似乎有些眼熟的男人,看起來實在是太「刺眼」了。
一身黑色西服將身形原就高大的他,襯得更加高俊挺拔,而一頭帥氣的三分短髮,也為他立體有型的混血五官加分。
驀地,她紅顏一冷,輕哼出聲。因為她認出他就是鐵岡部了。
「田中,你在……」突來的吵鬧聲,教岡部憤眼怒瞪被人推開的門扉。
然,驟然闖入眼底的黑衣紅顏,教他黑眼為之一亮。
一身黑衣的她,肌膚白皙清透,一雙黑瞳清冷如星,尤其,她完美的紅唇,就似沾了蜜般的柔潤誘人。
他看過不少比她更美的女人,視覺上早已麻木,但天生麗質的她,美得清麗動人,教他無法不看,只是……微瞇黑眼,鐵岡部緊盯著她的眼。
她眼中有明顯的敵意,看他像看仇人一般,讓他感覺很不爽。
「你是誰?是誰准你進來的!?」他口氣極差。
「老大,她是……」田中想代答。
揚手制止田中的善意,童慧倫傲揚容顏,輕挪步子,走至他身前,直視他黑亮的眼。
「你好,我是童慧倫,是鐵世集團派來支援你的秘書,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為你服務,岡部先生。」她說得客氣,但眸光挑釁。
「童慧倫?好,我記住你了。」她像是一朵帶刺玫瑰。
「記住我?喔,不,岡部先生,不必那麼麻煩的。」
「什麼意思?」不知怎地,他總感覺童慧倫在設陷阱給他跳。
「因為剛剛我才跟田中先生說過,以你淘汰秘書的速度,說不定等會你就要我滾蛋了呢。」存心激怒他,慧倫字字句句說得清脆當響。
才聽她幾句流利的英語,在場眾主管都不禁替她捏把冷汗。
他們懷疑她腦袋壞掉了,不然,她怎敢用這種口氣跟他們老大說話。
「你!?」察覺她有意惹惱他,鐵岡部忽而一笑,「是嗎?那你從現在起,就可以盡量偷懶、偷閒,這樣我很快就會把你踢回台灣去的。」
「你……」輕易被拆招,童慧倫臉色微變。她是想回台灣,但她不想藉由偷懶、偷閒或裝笨等等方法,來達到自己離開日本的目的。
看著童慧倫一變再變的臉色,鐵岡部感覺此刻自己的心情很不錯。
「想跟我鬥?你還早得很呢!」湊近她耳邊低聲道。
「哼!」她怒別過頭。
「好了,既然你已經來了,那……」他看向坐在電腦桌前的助理,「戶邊,你起來,把位置讓給我們新來的秘書小姐。」
「是!」戶邊趕忙起身讓位。
「去吧,我已經替你清出位置。」他笑眼看她。
知道鐵岡部有意測試她的能力,童慧倫冷瞥他一眼,即旋身踩著自信的步子,想走往會議記錄位置。
「喔,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他笑眼攔住她。
童慧倫瞪眼看他。她討厭他的笑。
「這份會議記錄,請在散會後半小時之內整理好,然後,送到我的辦公室,謝謝。」他有意刁難她。因為以前老秘書整理一份完整的會議記錄,至少也要一個小時。
現在只給她半個小時,一方面是要刁難她,另一方面也是要她記清楚千萬別給頂頭上司臉色看,否則,下場肯定會更慘。
「不過,如果你做不到也沒關係,因為我對花瓶是不會太苛求的。」鐵岡部故意貶抑她。
「想讓我被人看笑話?很抱歉,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無視外人在場,兩人鬥了起來。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岡部一臉奸笑,望進她晶亮卻冰冷的瞳。
「岡部先生。」
「請說。」
「我很擔心我留在日本,會讓你接下來的日子,變得很難過。」
「那也沒辦法,為大局著想,我還是得留你在日本。」看她氣得狠咬牙,岡部覺得相當有趣,「因為我真的需要一名工作能力超強的秘書在身邊。」
「你、我是說真的!」他吊兒郎當的態度,教慧倫火極了。
「我也是說真的,所以,不管你有什麼把戲就盡量使出來吧,我隨時候教。」揚起得意笑顏,鐵岡部一點也不將她的威脅聽進耳朵裡。
因為他根本不信憑她一個小小女秘書,會真有辦法整得他日子難過。
但,他錯了。
因為,他低估了童慧倫極度想離開日本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