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個社會直到今天,仍十分在意著自家姓氏的傳承問題,鳳家父母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而她,他的君兒也為了這事,承受了許久的傳承壓力,掙扎了許久。給她一個孩子對他而言並不困難。
只要是他們倆的孩子,不管是歸龍還是屬鳳,都一樣是他們倆的孩子。
甚至,他也可以讓所有的孩子都姓鳳也沒有關係,反正,龍家還有一個龍漠言,再不然也還有其他的人。
這問題,她可以早點向他說明白的。早一點讓他知曉,她就可以早點擺脫鳳家帶給她的沉重壓力。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龍漠斯凝眼看著她美麗的背影。
「不,如果現在我能懷有你的孩子,我希望是你送我的。」在認為自己已經可以面對龍漠斯的質詢時,她轉過身。「你剛問說還有什麼是你能幫我做的?就這件事了。」
「就這件事?」龍漠斯驀地揚起唇角。
他的唇角含笑,而她的心卻緊糾成團。
「只要你給我一個孩子,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她不懂他的笑意,但她想抓住任何可能的機會。「我只求你給我一個孩子,讓我們鳳家有後,讓我爸不會再為鳳家無後的事牽掛於懷,我只要一個孩子就好,一個就好。」
鳳君兒急切的抓住他的袖子,仰起臉懇求著。
一見到他眼中交錯而起的深沉與溫柔,鳳君兒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她愧然的鬆開被她緊緊抓住的袖子,垂下了臉。
她怎能利用漠斯對她的感情,而過分的要求他放棄自己的孩子?她怎能這樣?怎能……
只是,她除了這個方法,就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了。她真的好沒用,好自私,也好卑劣……
她伸手掩住臉龐,蹲下了身子。一聲嗚咽逸出了她的唇。
她不要自己這樣自私,但是,她真的沒路可以走了,沒有路了……
看見她蹲下身子,聽見她低嗚的啜泣,龍漠斯輕歎了一口氣,彎身將她輕輕抱起。
對著她撤下手而沾滿淚痕的臉龐,龍漠斯揚眼笑出自己決定。
「只要你不哭,你要幾個,我就給你幾個。」他愛憐地輕吻著她的臉頰。
「你……你答應了?」鳳君兒不信地睜著淚眼。「為什麼你會答應?」
「因為--」他抱著她走下陽台,來到房中的粉色席夢思大床。「我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長久以來困擾著我的事情,一遇到你卻變得如此簡單?」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哽咽著說道。「像你們這樣的豪門大戶,不應該會輕易答應的,你至少要有一點的為難,你更少要問過你奶奶的。」
「我的事,我自己決定。若下次再遇到其他難題,請直接告訴我,不要讓我用猜的。」他寵溺的抵著她的額頭笑道,「這樣我會比較感激你。」
「你--」鳳君兒含淚的摩蹭著他的肩窩。
「我說過,我會為你撐起一片天的。」走至床邊,龍漠斯放下她的身子跟著覆上。
他深深地汲取著來自她體香的誘惑。
他有多久沒碰女人了?或者應該說,他有多久沒碰君兒了?自那晚要了她之後,他似乎就一直過著清修禁慾的生活。
他雖不愛玩這種愛慾情潮的激烈律動,但是,他卻無法克制自己一直想要擁有她、吞食她的衝動。
這幾個月的相處,他除了偶爾能騙到、拐到她的熱吻之外,什麼也沒能去做。每每他就只能在離開她之後,以沖洗冷水來降溫她在他身上所點燃的烈情愛火。
今天,他不想再放過她了……
那情似狂雨,那愛似暴風,緊緊地將兩人肢體交纏,狂野擺動著人世間激烈勇猛的狂亂音律……
******
進入與漠斯約定的西餐廳,鳳君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在卸下心中重擔之後,鳳君兒明顯的快樂了不少。
而鳳家二老因傳承問題得到龍漠斯的親口承諾--日後將有一男一女歸屬鳳姓,以及君兒已懷有一個月身孕的關係,近日頻頻催促著兩人結婚的事。
至於龍太夫人對漠斯給予鳳家的承諾,並不做任何正面的回應。因為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漠斯都不會在意的。既然如此,她何須去破壞目前祖孫二人間平靜的關係。
看了腕表上的時間,鳳君兒知道自己是來早了。
這陣子,她因為懷孕的關係十分嗜睡,所以,漠斯都任她睡到自然醒來,而不再像以前一樣會想盡辦法拖著她到公司上班。
現在,漠斯都會在出門前在床頭留下一張字條,與她相約一塊在特定地點用餐,待用完餐後,他才會帶著她回到公司的私人休息室內,讓她再繼續睡。
因為他知道,若留她在家裡,龍豪山莊上上下下絕對沒人勸得了她想賴掉午餐的習慣。
她百種感覺,漠斯似乎是把她當成他的女兒來疼寵了。想到這,她不禁微微地笑了起來。
看著窗外急步行走似為生活而忙祿的人,鳳君兒覺得自己這一生該是最幸福的了。
因為,她有一個愛她,又極盡一切想寵她的男人。漠斯似乎是天生就要來為她解決一切困難的。
這時,由身後傳來的女聲,拉回了鳳君兒飄遠的思緒。
「對呀!我是真的有看到。」
「你這樣說,已算是譭謗人家,萬一他要告你,以他那種地位權勢,你就注定要一輩子吃免錢飯。」
「去!講那什麼話。那一天我進去一五0八房真的就看到他正把手放在紅色的鈕上,你倒說看看,有誰會沒事把手放在那上面的?」
「但是,你不也說那時的呼吸器沒有問題嗎?是那個植物人的心跳自動停止的。」
「那個植物人是自然死亡的沒錯,但是龍漠斯在當時的確是有想殺人的念頭呀!」她一直到今天,還是很不甘心,自己當時會因貪看只曾在螢幕及報章雜誌上出現的男人,而犯下過錯,沒及時注意到病人突發的緊急狀況…
「你不要再說了,你說的沒人會相信的。憑他的身份,他幹嘛要親手犯下殺人罪,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病人的姐姐就是他的女朋友。」
「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明眼人一看龍漠斯對鳳君兒的照顧,就會知道兩人的關係不尋常,但是,他怎麼會想關掉她弟弟的呼吸器呢?」
「所以,我才說你亂說話……」
她們後來的對話,再也傳不進鳳君兒的耳裡了。
因為,在她耳裡迴盪的只剩「漠斯曾想關掉司霦的呼吸系統」這句話。
關掉了呼吸系統,那司霦還能活嗎?關掉了它,不就是斷了司霦唯一的生路?
漠斯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想要關掉司霦的呼吸系統?他怎麼可以!?
鳳君兒蒼白的臉色,引起正巧巡視到她身邊的侍者的注意。
「小姐,你不舒服嗎?」
「沒……沒有。」鳳君兒回過神猛搖著頭。
她站起身就想衝出這個地方。
拿起桌上的皮包,鳳君兒轉頭看一眼坐於身後那桌的人。短短一秒的時間,她就認出其中一個女人就是當天值班的護士。
她緊咬住唇、張大眼,硬是不讓懸於眼眶的淚水滑下。
鳳君兒知道,她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面對曾想奪走她弟弟生命的男人。
強忍住心中的傷痛,她揚起頭,決定走出他的生命。
*****
一下車,龍漠斯就見到她掩面奔出西餐廳。他心焦的喊出她的名,而她卻在回頭看他一眼後,即轉身投入來往的人潮裡。
那一眼,教龍漠斯感到心慌不已。因為,在她含淚的眼中,他見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恨意。
君兒恨他,而這個事實,讓他根本就無法接受。她只能愛他的,她只能愛他的.....
龍漠斯驚慌的追逐著她的背影,一路的向前奔去。他想問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龍漠斯一路跟著她穿越重重人群。有幾次他就只差一步,就可以追上她,但是不斷湧現的人潮,卻將他與君兒的距離拉得更長,擠得更遠。
她那毫不停留的步子,就似再也不會回頭般的堅決。
怎麼了?他與君兒之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龍漠斯慌亂的只想盡快追上她。
當他追至一棟商圈大樓前,一批中午休息的人潮,將原在他視線範圍內的鳳君兒給淹沒了。
怎會這樣?她去了哪裡?
「君兒!」龍漠斯不顧身旁行人,激動的朝前狂喊。
聽到那一聲呼喚,原行於前方的人群,在回頭瞧見他黑色眼眸中的焦慮與狂亂時,皆自動地讓出一條路。
龍漠斯一口氣衝到紛亂的十字路口,神情惶然的找尋著鳳君兒的身影。
就在他正想衝過馬路,繼續往前找時,一段曾聽過的詞句,突然止住了他紛亂的步伐--
天意難違,天意難違,勸龍見鳳要直追;
惜鳳惡龍,惜鳳惡龍,君身罪惡掩情濃;
龍困此世,龍困此世,龍若有情必出世;
鳳女已現,鳳女已現,漠視命運向天諫;
情緣五世,情緣五世,斯龍隨鳳翔永世。
龍漠斯轉頭一看,就見到那名白髮婦人正立於行人道旁。她臉上依然帶著慈藹笑容,手上仍拿著一串串的玉蘭花。
是巧合還是天意?龍漠斯十指倏地緊握成拳,步伐堅定的朝白髮婦人走去。他相信,如果自己再清醒一點,他一定會恥笑自己是急病亂投醫,否則,他怎會妄想在一名陌生的老婦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是現在,他沒有恥笑自己的時間。
「她在哪裡?」龍漠斯急切的問道。
「誰呀?」像是對他早巳熟識,白髮老婦不徐不緩的問道。
「你口中的鳳女。」看著她的眼,龍漠斯突然覺得自己焦躁的心,竟漸漸的平穩下來。他訝異的感受著此刻與她的接觸。
「既是鳳女,耶當然就在鳳巢中。」白髮婦人眼瞧前方,微露些許笑意。
鳳巢?龍漠斯頓時眼睛一亮。
他剛才真的是被鳳兒眼中的恨意給駭得忘了思考,不然他怎會沒想到,以君兒將鳳家視為責任之際,她是一定會回鳳家去的。不管如何,鳳家是君兒除他之外僅剩的唯-歸處了。
只是,她當時眼中的恨意……
霎時,龍漠斯眼中原有的亮光都黯了下來。就在他陷入困境之時,耳邊又再度傳來白髮婦人似另含深意的詞句。他闔上眼,靜心聽著。
命定情緣墜紅塵,
龍飛鳳舞戀情深,
追鳳為龍今生事,
鳳去龍悔一世情呀一世情。
命龍追鳳?鳳去龍悔一世情?這可是一句命令及警語?龍漠斯猛地張開眼,一抹驚愕飛快地掠過黑沉的眼底。
揚起頭,龍漠斯想對她再問出更多的事情,只是白髮婦人早巳不見蹤影。
他轉看著四周,然而在洶湧的人潮之中,龍漠斯卻失去了那名白髮婦人的行跡。
她是誰?龍漠斯忽而仰頭望向藍天。在這個科技時代,他實在是無法解釋與白髮婦人兩次相遇的巧合及接觸。
只是,不管如何,就像那詞中所述的「鳳去龍悔一世情」,如果他今天不找到君兒問清楚原因而放手由她離開自己,那他勢必將悔恨一生!
*****
在理過了混亂的思緒之後,龍漠斯急電召來奉天義駕車送他直奔鳳家。
一進鳳家門,龍漠斯即看見正坐於大廳中,一臉沉思的鳳父。
不須多說些什麼,鳳父已自他的眼中得到他想找君兒的訊息。他抬手直指屋內第三扇緊閉的房門。
「一回家,她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了。」
一旦確知她真的回到鳳家,龍漠斯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隨即又記起事情尚未解決,而直衝到她的房門前。他要知道君兒為什麼會對
龍漠斯深吐氣息,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以對。他抬手敲了門。
「給我一個理由。」隔著房門,龍漠斯鎮定的開口。「給我一個--恨我的理由。」
房內的沉靜,讓他擰緊了眉。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做錯了?他以為自己一直是呵護著她、寵著她,盡心的為她除去一切煩心且瑣碎的事;可是現在君兒的態度卻讓他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曾於何時做了讓她無法原諒的事。
「我說過,有問題要直接說,不要讓我用猜的。」他繃緊一張森寒的臉龐,冷靜的問道。
只是,他依然沒有得到房內任何的回應。
「為什麼不說?難道這個問題已經嚴重到讓你直接判我死刑?讓我一點辯白的機會也沒有?」
房內的沉寂,讓龍漠斯的心頓時像來到北極一般的冰寒。
「你不說話,就是決定判我死刑,不讓我有翻身的機會是嗎?」一層黑影蒙上了他的眼,
他哪裡錯了?他到底哪裡錯了?龍漠斯闔上眼,無力而頹然的以額抵著她的房門。
誰能告訴他,他到底是哪裡錯了?
為什麼她要這樣對他?為什麼她不懂得珍惜他對她的愛?為什麼她要不發一言的以沉默相對?
「你明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你明知道我為了你可以做盡一切事;你也明知道我真的愛你,那為什麼,為什麼你連一次辯白的機會都不給我?你告訴我好嗎?不要讓我瞎猜。」
為什麼他要這樣懇求她?為什麼每遇到她,他就完全沒了應有的理智?愛人就是這樣的嗎?愛得改變了自己原有的個性,到最後卻依然被她的沉默給一腳踢開?
「難道,我和你之間就這樣了?就這樣--」他說得心都冷了,碎了。「算了?」
「你回去吧。」隔著房門,龍漠斯聽到她微弱的回應。
龍漠斯倏地站直身子。他相信只要君兒肯開口,他們之間就應該還會有轉圜的餘地。
「一個理由,現在我只要你一個理由,只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從此就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如果--」他緊握住身側的雙拳。「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像是隔了許久,他終於又再聽到她的聲音,只是那一句話,卻教他背脊竄起一陣寒意,讓他全身一僵。
「你--」她的聲音微微顫著。「你曾經想關掉司霦的呼吸器。」
那是一句悲愴的控訴。
龍漠斯猛地向後退了一步,撞上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鳳父。
在轉頭看見鳳父的剎間,龍漠斯急速的調轉過頭移開視線,他不想在鳳父的眼裡看見另一道恨意。
當初,他之所以會有那個念頭出現,也是因為他想親手結束掉造成君兒痛苦的源頭。
他錯了嗎?為了不讓君兒再為了司霦的情況痛苦下去,而想結束掉司霦的生命,他錯了嗎?他冶峻的臉頰微微地抽動著。
不,他沒有錯。如果時間重新來過,為了君兒,他還是會這麼做。龍漠斯突然抬起頭,堅決的告訴自己。
就一般人來說,他或許錯了,但是,讓一個已經沒有意識的人來困擾、影響還活著的人的生活,這樣又對了嗎?
他是可以擔起司霦往後的一切起居生活,但是,他見不得愁雲慘霧密佈在君兒原該歡笑的面容上。
他要她快樂。
他是沒有權利結束司霦的生命,但是,他絕對有權利為君兒除去一切會導致她不愉快的因素。
他會做的,即使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犧牲司霦。如果--
如果人真有靈魂,真有輪迴,他相信司霜也會同意他的做法。他相信那個叫司霦的小男孩也會不捨君兒,不捨家人為他牽掛一生的。他真的相信。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司霦才會自己安靜的離去吧。
姑且不管是天意,是巧合,還是司霦的自我認知,都是站在他龍漠斯這一邊的。
他,沒有錯!
「我知道司霦是自然死亡。」鳳父定眼看向立於跟前,一臉冷然的龍漠斯。「但是,你真的曾經想結束司霦的生命嗎?」
打從第一眼,鳳父就感覺到龍漠斯是一個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男人,只是,他有必要對一個毫無行動能力的小孩子動手嗎?這,真的說不過去。
所以,他想知道龍漠斯心中真正的想法。
「沒錯。」他要自己坦然地面對鳳父的質詢。
「為什麼?」鳳父質問道。
「因為,我不要君兒為司霦的情況再痛苦下去。」他知道每個鳳家人都有資格質問他為什麼,也都有資格知道他所依持的理由。「以我的能力,我絕對可以照顧司霦的後半生,但是,我不要君兒日後生活在司霦的陰影之下,我不要君兒過得不快樂。」
「你認為結束掉司霦的生命,君兒會感激你?會快樂?」鳳父明顯地一怔。
「不!她只會恨我,就像現在這樣。」看著仍然緊閉的房門,龍漠斯無力一笑。「我只是想而已,她就已經恨我了,那如果我真的動了手,她還會快樂甚至感激我嗎?不會的,她只會恨我一輩子。」他搖了頭。
「你不後悔嗎?」鳳父專注地看著他的眼。「如果司霦的生命,真的是經由你的手結束掉,那不僅君兒會恨你,連我們鳳家也一定會控告你。」
「我寧願讓君兒恨我一輩子,也寧願讓你們告我坐牢,就是不要看見君兒對著司霦毫無反應的身體而痛苦一生。」他一字一句的清楚回答,將後悔與否的答案留給鳳父自己決定。「那你說,這樣的我,會後悔嗎?」
「為什麼?」鳳父突然露出瞭然的笑容。
「為什麼?」龍漠斯喃喃的重複一次。
斂下眼中因君兒恨他的事實所引起的傷痛,龍漠斯淡淡的續道。
「因為,失去司霦的痛苦只是一時的,經過時間的流逝,君兒會學著適應少了一個弟弟的日子;若讓她一直對著只有呼吸而沒有任何意識的司霦生活著,卻會是她心中一輩子的痛,她會永遠記掛著司霦的一切,她會沒有辦法活出自己。因為,君兒一直把鳳家當做是她的責任。」
「你為她這樣做,值得嗎?」鳳父突然問了一句。
值得嗎?龍漠斯突然歎出一口長氣,唇角有著一絲苦澀。
他相信,絕對值得。只是,他的君兒會恨他一輩子。
不過與其看著她每天對著司霦眉眼含愁,唇角抿憂的活在哀傷的日子裡,那不如讓她將所有悒鬱的情緒轉為對他的恨,至少在她見不到他的時候,她會是原來的鳳君兒,而不是一個需要背負著鳳家重擔的纖弱女子。
現在,她又有了他的孩子,那她對鳳家的責任,就又可以減輕不少,這些都是他所樂於見到的。
她再也不必像以前那樣只為鳳家而活。龍漠斯閉起眼眸,回想著所有與君兒相關的一切。
他相信他的君兒在卸下了那些壓力之後,她的日子絕對可以活得比以前更自在、更輕鬆,也更好。
他要的就只是這樣的結果。
「當然值得。」龍漠斯點了頭,淡淡一笑。「奶奶曾說過我的命格晦暗,而君兒命格過清,既然如此,只要君兒能快樂,我不在乎為她在自己晦暗的命格上,再添上一筆惡劣的行跡。」
一個聲響使得龍漠斯微楞,他緩緩的將視線自鳳父的臉上移向已開的房門。
「君兒?」他期盼地輕喚一聲。
一見君兒開了門,鳳父知道這裡已經不需要他了。他笑著轉身離去。
他相信,如果司霦知道,龍漠斯是這樣的深愛著他的三姐的話,他也會很高興的。
「為我這樣做,真的值得嗎?」鳳君兒右手扶著房門,左手擦拭著不斷滑下臉龐的淚水。
方纔,她邊聽著他說,邊想著兩人相遇以來的所有相處點滴。發現從以前到現在,就一直都只有他對自己的付出而已,而她始終是那個坐享其成的人。
她不開心,他會逗她;她不高興,他會讓她;就算她弟弟出了車禍,他二話不說直接就為她攬下她應該要擔的責任,而鳳家無後,他也許下承諾願意過繼自己的子嗣。
甚至,還為了她,想傷害她所在意的親人。他明明知道這樣做,她會難過、會痛苦,也會恨他,但,他還是願意做。
而他的目的就只是希望她快樂而已!
怎麼會有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有!?
「當然值得。」走向前,龍漠斯激動的張開雙臂緊擁著她。「為了你,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甚至.....」
感受到懷中佳人的真實感。他的心終於漸緩平息了之前因害怕失主她而產生的恐懼。
「為了你,我連靈魂也可以不要!」他輕喃道。
鬆開緊擁住她的雙臂,輕抬起她的下頷,凝進她美麗的大眼,龍漠斯挑勾起唇角,笑揚出心中對她所有的--
深情愛意。
附註:
欲知第一世龍天行與鳳焄妍,請翻閱星語情話182《龍飛鳳舞系列》之「龍擒艷姬」
欲知第二世龍焰飛與鳳玥舞,請翻閱星語情話183《龍飛鳳舞系列》之「飛抱奴心」
欲知第三世龍星磊與鳳青菡,請翻閱星語情話184《龍飛鳳舞系列》之「鳳誘霸君」
欲知第四世龍或與鳳妤,請翻閱星語情話185《龍飛鳳舞系列》之「舞惑情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