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試看與我同行。
給了她情話,他還說這樣一句話。話說至此,艾凌已經知道自己不該再繼續那些無謂的堅持。
所以,雖然當時她仍有些畏懼當年的舊事會重演,但在他的鼓勵之下,她依然鼓起勇氣,—路平安將他送達醫院。
而當一切有了開始之後,往日夢魘似乎也隨之淡去,現在的她已經能輕松的與人同車。
艾凌十分開心自己這樣的改變,因為不再畏懼與心愛的家人同車,教她心情是—陣輕松,而天天能與摯愛的丈夫同車,對她來說,更是—種幸福。
只是——
下午三點時刻,席艾凌手端著下午茶點心進到他的辦公室。
“爾言,先休——”輕柔的喚聲,在看見眼前意外發現的一幕時,驟然停止。傷到右手造成宋爾言極大的不便。從沒試過左手寫字的他,為能順利簽閱公文,除了簽名以紅色專用章代替外,他仍得以左手試著加注重點。
所以這些天他所批閱的公文,幾乎都只是一些較單純的審核,至於其他需要加注重點公文案子,已在桌邊待簽處高高疊起。
悄然發現他以左手拿鋼筆,似小孩子在一張張白紙上練習寫字,席艾凌這才知道自己疏忽掉了他右手不便的事實。突然間,她心中罪惡惑,不自覺高高升起。
只是,她知道爾言不喜歡她有罪惡感,而她想幫忙,所以——
“難看死了。”她噙笑出聲調侃。走到他辦公桌前,席艾凌放下手中餐盤。
忽然傳來的聲音,教宋爾言—臉尷尬,他快速丟開手中鋼筆,揉掉桌上證據。
“你說什麼!”惡瞪她—眼,宋爾言賭氣道。“你行,你來寫寫看!”
宋爾言讓艾凌—句話,激得忘了她自小即能以左右手拿筆寫字的特點。
“寫就寫。”走到他身邊,席艾凌掩下眼底—絲光芒,左手拿起他的鋼筆,再拿過一旁的公文翻開。“你說這公文你會簽些什麼?”
“否!”只瞥了一眼,宋爾言即出口道。“沒利潤的案子,有什麼好簽的。”
“嗯。”應了一聲,席艾凌簽寫下一否字,加注。無利潤。三字,蓋上紅印後,即將文件放至右邊桌角。
她再伸手自左邊文件堆中,抽出紅色急件檔案。
“那這件案子呢?我聽平司說這案子估算之後,它的利潤足足有名門度假村的—半。”她似隨意的說道。
想到當時不為爾言所看好的名門案子,在他拿出資金增加廣告曝光率,不到半個月時間,幾乎銷售一空的好成績,席艾凌不覺有些得意。
“這——”他蹙眉思考。“你認為呢?”
“可以談談。”她建議。
“洽談。”看她—眼,宋爾言站起身,讓出自己的位置。
很自然的,艾凌坐進他的位置,為他再次簽寫下決定,蓋了紅印。宋爾言自文件堆中,拿出一份公文。靠著桌沿,他詳看著公文內容。“平司的眼光不錯,這案子交給他去辦。”他將看完的公文放在艾凌面前。
看著她精簡他話意,寫下—可字,再加注交由白經理處理字樣,宋爾言即繼續拿起下一份公文快速閱覽。
當牆上掛鍾時針—格一格的往前走,他桌上待簽閱處的文件檔案,就—份又—份的被移往右邊桌角處。
揉了眉間,席艾凌打起精神,再拿過爾言遞來的公文,依他的口述快速揮寫下評注。雖然有些累,但有他在一旁的感覺,卻是一種幸福。
淺淺地,一抹輕笑揚上她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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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爾言伸手想再拿起公文。只是,視線所及已被清空的待簽處,教他一愣。轉看正處理手中最後一份文件的艾凌,宋爾言突然笑了起來。
他居然讓她給騙去工作了。
注意到待簽處文件已被清空,席艾凌在最後一份文件上蓋下紅印後,吐出長長—口氣。
拿過已處理好的公文,艾凌想依部門課室別分類,方便分發去送。只是,她尚來不及動作——
“嫌我字難看?”宋爾言笑著伸出左手,故意弄亂她一頭短發。
“哎呀!別再玩我的頭發了。”丟下文件,艾凌不滿的抬手拍掉他的大手。
“想幫我直說就可以了,居然找了個這麼傷人的理由,該罰。”宋爾言加重力道,執意揉亂她柔細黑發。
“好啦,下次知道了。”她—邊急梳順過自己的發,—邊叫著。“哎!你別玩了嘛。”
“不管寫的再怎麼難看,我還是你的丈夫。”不顧她抗議,宋爾言依然笑著挑弄她的黑發。
他的聲明如同溫柔情話輕輕滑過她心口,教艾凌輕笑淺揚。收回手。她不再阻止他近來養成揉弄她短發的習慣。
“我知道。”艾凌揚笑仰看眸光溫柔的他。
映著窗外落日美麗粉色的側顏,暫停了宋爾言手中動作,少了明艷彩妝的掩飾,她清麗臉龐猶如晨曦般,挑動他心弦。
站挺身,轉過座椅,宋爾言俯視她清亮眼瞳。
“你的事都忙完了?”他瞟眼緊閉的門。
“嗯。”隨著他視線看向木門,席艾凌笑點了頭。她工作效率向—來是很高的。
“你不去看看底下那些人——”他提醒道。
“現在都六點了,他們早下班了。”她看一眼牆壁上的掛鍾,手扶椅把想站起身。“我去整理一下,等會我們也可以回家了。”
她以為爾言會退後一步,讓她站起——
沒有退後的打算,宋爾言不動的身軀,讓她跌回椅上。
“很累吧?”他試探道。
“嗯?”艾凌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頭,“不會。”
有他的陪伴,再忙再累,她也心甘情願。
“那再幫我個忙。”掩下眼底隱隱跳動的火花,爾言主動開口。
聽見他主動開口要地幫忙,席艾凌笑開懷。她以為爾言還有沒處理完的公文。
“好。”她開心應道。
“你說的。”—把拉起她,宋爾言即快步往—旁的私人休息室走去。他已經有很多天感覺渾身不對勁了,今天總算找到解決的方法。
—進人近三十坪的休息室,宋爾言反身上鎖,即又拉著她,急往裡面走去。
席艾凌一路硬被拖往浴室門口。
“你公文怎會放到這裡?”她一臉懷疑,探看有簾幕隔間的浴室。沒回答她的疑問,宋爾言松開緊抓住她的手,快速褪去腳下鞋襪,急躁而困難的想脫去一身西服。
“快幫我。”他背身向她,要艾凌幫他脫下外套。
“你、你這在做什麼?”席艾凌有些擾豫。
“你不是說要幫我。”她遲遲沒動作,教宋爾言皺了眉。
“我是要幫你,但,簽公文——”看他困難的想脫下身上外套,席艾凌還是動手幫他脫去。
“公文剛才都讓你簽完了。”才脫個外套,他就已滿頭大汗。傷到右手,真是事事不便。
宋爾言轉回身,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要艾凌幫他解開襯衫扣子。
“傷到右手做什麼事都不方便,連寫個字,穿個衣服都困難,更別提好好洗個澡了。”像個孩子般,爾言一古腦兒的,對她訴說著這些天的不便。
才因羞怯而想轉身的席艾凌,一聽到他的話,頓地抬頭怔看他的臉。
“沒能把自己弄得干干淨淨,教我這幾天渾身不對勁,連睡覺都不安穩。”注意到她泛染紅暈的臉龐,宋爾言這才記起,結婚至今他倆仍未曾有過這樣的舉動。
偏著頭,爾言直盯著她清亮瞳眸。
“如果你不幫我,那……我只好去外面三溫暖,找人——”他故意拉長尾音。
“你敢!”聞言,席艾凌怒瞪大眼。
“那要看你幫不幫我。”相對於她的怒瞪,爾言丟給她一個曖昧笑意。
“不准你去那種地方。”艾凌氣得直跺腳。
“那——”宋爾言回以一笑,朝她挺起胸膛,戲笑著要艾凌為他解開襯衫扣子。
為保有自己完整的私人領域世界,在狠瞪他—眼後,席艾凌強掩心底不斷竄升而上的羞澀與尷尬,鼓足勇氣抬手為他脫去身上一切束縛。
只是順手為爾言潔淨身子,對她而言似乎也不難。
放開水龍頭,放滿—池的適溫熱水,席艾凌避開他過於炙熱的幽沉眸光與傷口,舀水為他淋濕身子。
他們是夫妻……看著溫熱清水順著他結實身子滑流而下,她染滿紅暈的臉龐上,有著—種幸福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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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滑移過他身子的細膩觸感,幾乎要教宋爾言出口吼她出去了。
只是,他仍緊閉雙唇,雙眼暗沉的直盯著她緋紅臉頰,也分心注視她—再在他身上移動的雙手。
他全身緊繃,神色莫測。
關上水龍頭,席艾凌抬手拭去額上薄汗。只是不經意的視線接觸,她倏地低下頭。但一見自己視線所及,艾凌又急切地抬起頭。
“你的衣服都濕了。”他眸光幽沉,聲音嘎啞低沉。
“我!”席艾凌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透明的狼狽。
顧不及未幫爾言拭去身上水滴,艾凌丟下手中浴巾,雙手環胸即想棄逃出去。
“想去哪?”宋爾言動作快她—步的擋住門口。
“我……”她臉色漲紅。
瞧著她早已紅透的臉頰,與不斷起伏的胸部,他胯間硬物更見昂挺威揚。
“給我!”他向她邁進一步。
“你!”她瞪目結舌。
“我現在想要。”
“可是———。她困難的咽下口水。
“不准拒絕我。”他低聲恐嚇。
“但是你的手——”他的強勢,教席艾凌—邊急退往角落,一邊急找著理由借口。
“這種時候,我的手不是問題。”啪地一聲,宋爾言硬扯下一旁拉簾繩,將自己右手抬高,捆綁在上方置衣架上。
席艾凌一見瞪大眼,即想鑽出他的勢力范圍。
“你動作太慢了。”立即探手撈回想逃開的她,宋爾言不覺笑出聲。
“討厭!”她仰起躁紅臉龐,尷尬叫道。
“下次動作快點,就放過你。”對她的嬌嗔,宋爾言微微一笑。
“這次,聽我的?”他溫熱大掌,輕輕地上下撫弄她竊窕曲線。
她並不想拒絕他,但是——
“真的不要緊嗎?你的手……”她看向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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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宋氏集團上上下下所有人員,知道頂頭上司近來性情開朗,神采飛揚,婚姻幸福美滿,就連外界都感受到宋家年輕一輩的感情婚姻,有著極大的轉變。
只是,聽人說與看新聞,都不及親眼目睹來的真實。
在眾人注目之下,宋爾言將手中御凡爾集團四十周年慶的宴會請柬,遞交給入口處服務人員後,即攬住身邊纖細婀娜,昂首闊步走進布置得萬分華麗的宴會廳。
一身黑色名家西服將宋爾言襯得尊貴不凡,而—旁身裹同色系,削肩絲質禮服的席艾凌,亦散發出一股仿似出身王室的優雅氣質。
當兩人行走於七彩水晶燈下,眼神時而交會,時而相視微笑的甜蜜,教在場眾多名流紳士,淑嬡貴婦羨慕不已。
在眾賓客時而低聲淺談,時而高談闊論之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跟在爾言的身邊,艾凌表現得體而引人贊賞。
只是,一整晚應酬下來,宋爾言已經感到有些不耐。
尤其,當他注意到有人不斷將注意力集中在艾凌身上時,他表情微慍。—轉身,他即將席艾凌扯往幕簾後面,避開眾人注視眼光。
“怎麼了?”他的蹙眉,教艾凌有些擔心。“為什麼他們都在看你?你和他們都熟識?”強忍心中氣,爾言俯身低問。“他們?”席艾凌探往身後,看向爾言所指的一群人。
看清身後及周遭一切後,艾凌有些想笑。“那,你倒也說說看,那些女人又為什麼會直盯著你瞧?”她以眼示意爾言看向外面。
“這!”宋爾言微愣半響。“我想他們只是好奇我們的改變而已。”艾凌笑著繼續說道。
知道爾言是這樣不喜歡別人看她,席艾凌感覺十分快樂。這該是一種占有欲,而占有代表著他對她的在意。
“應該吧。”對自己的多疑,宋爾言因尷尬而轉移話題。“想喝些什麼,我去拿。”“果汁。”看著爾言一臉不自在的快速轉身離去,艾凌讓一聲笑輕逸出口。“艾凌小姐,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嗎?”
打從席艾凌與宋爾言一進入會場,陳嫌肆一雙色眼,便直盯在日漸美麗的席艾凌身上。所以一見宋爾言離開,他立即快步走向心中的美麗女神。
一聲聽似熱絡的叫喚,讓席艾凌含笑轉過身。只是,看清來人,她臉上笑容頓時褪去。
“忘了。”她語氣顯得冷淡。
“我是陳嫌肆呀!那天我還在你公司門口攔住你……”他說道。“對不起,沒印象。”她轉回身,不想再與他交談。
“沒印象?”陳嫌肆頓時語塞。
只是,憑著多年采花經驗,在干笑兩聲之後,陳嫌肆即又自動走到艾凌面前。
“沒關系,我們再多聊聊你就會有印象了。”陳嫌肆直誇贊著她。“艾凌小姐,你就不知道,你真的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女人,自從看到你之後,其他女人在我眼裡,已經變得什麼都不是了。”
被擋住前方視線,席艾凌微擰柳眉。
“走開。”她冷顏道。
“艾凌小姐,不要這樣嘛,讓我們好好聊聊嘛。”忽略她話中冷意,陳嫌肆眼光閃爍而暖昧。
“我聽說,你和你先生感情不好,我想既然這樣子的話,那……”打從上次在宋氏大樓前,被警告不准再騷擾她,也被明白告知,她就是顯少出現在公開場合的宋家媳婦,宋爾言的妻子後,陳嫌肆就只敢私下探問,而不敢明目張膽的找她。
只是,才一段時日不見,沒想到席艾凌竟變得更為美麗而迷人,他幾乎要看癡了。那晶亮眼眸,那紅潤雙唇……
忽地,席艾凌揚起笑靨。
乍見艾凌美麗笑顏,陳嫌肆縱然明知不該對她抱有絲毫幻想,但仍色膽包天的張開雙手,想擁進似要投人他懷抱的美麗。只是,還不及接觸到夢中女神時——
“如何?”
來自身後的一聲冰冷,嚇得陳嫌肆當場往前撲去。
避開向她撲來的陳嫌肆,席艾凌開心地走向一臉酷寒的丈夫。
“下次不要離開我。”緊挽住他的手臂,席艾凌笑得一臉燦爛。
見她毫不遲疑的走向自己,宋爾言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驕傲。
“嗯。”輕撫她直挺背脊,爾言回以溫柔一笑。他遞給艾凌一杯果汁。“喝完後,你先到出口處等我,我還有一些事情,得和他好好談談。”“這——”艾凌有些擔心。
“沒事的,只是男人間的談話而已。”宋爾言拿出身上的煙點燃,—邊催促著她。“聽話,快去。”
“嗯。”無奈點了頭,席艾凌只得往出口處走去。
才一轉身,宋爾言就看見陳嫌肆想趁機由旁門溜走。他一聲輕咳止住陳嫌肆的腳步。
“宋先生。”陳嫌肆一臉尷尬的轉回身。
“該說你有眼光看上我太太呢?還是該說你沒腦子想惹我們宋家?”他輕吐出一口白煙。
“我……我……”陳嫌肆不知該如何接話,才不會惹惱對方。
忽地,宋爾言噙笑跨步向他走近。但每見他向前一步,陳嫌肆即不由自主往後退—步。直到他背抵圓柱。
宋爾言笑看他一股的驚嚇狀,再仰頭深吸一口煙。
“我希望從今以後,艾凌永遠都不會再看到你這張臉。”他似閒談般的說著,只是陳嫌肆依然感覺出來爾言全身緊繃的危險情緒。
即使沒得到回答,宋爾言依然維持—臉的笑意。
“我想你不會讓我失望吧?”他笑著對陳嫌肆噴出一口白煙。
含笑的唇、冰冷的眼,教陳嫌肄心底—陣寒凍。
“你……你這是恐嚇!?這是犯法的!”陳嫌肆低聲嚷道。
“恐嚇?犯法?哈——”像是聽了什麼笑話,宋爾言突然大笑出聲。只是,頓地,他笑聲乍然停止,冷色眼眸,有著凍人寒。
“在我的世界裡,我——就是法律。”
冰冷寒語凍得陳嫌肆—陣冷顫。他是想得到席艾凌,但他一點也不想為了一個女人,得罪眼前這個有著冰冷眼眸的男人。
“你……我……我知道了……”宋爾言的狂妄冷凜,教他畏懼。
冷看他眼底的懼意,宋爾言知道這次陳嫌肆有將他的話聽進去。睨看他—眼,宋爾言唇角微勾。
咬含著煙,他瀟灑的轉過身,往正在出口處,等待他的伊人邁步走去。
遠遠地,他瞧見了艾凌只為他一人輕揚綻放的亮麗笑靨。
她笑,他也跟著笑。而這——
是—種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