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藍園綿延數百公尺的綠林大道,為這特殊日子系上無數色彩繽紛的婚禮氣球,以及被數萬朵百合及玫瑰裝點成優雅浪漫的寬敞大廳,身著火紅緊身禮服的李似璣,心中就湧起一道強烈的妒意及恨意。
因為,這場美麗婚禮,本該是屬於她的。
她瞇眼盯著打從出現,就一直讓藍建麟緊擁於懷中的女子。
若不是她早知建麟今天是被逼著結婚,他們此刻的親密在外人看起來,還真像是一對心意互屬,令人稱羨的神仙美眷。
瞧歐晨凌那副纖瘦身子,怎進得了建麟的眼,就怕建麟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李似璣惡毒的在心中批評著。
看她也不過是五官正了點,肌膚白了些,氣質優了點而已,竟然如此輕易就可以得到藍家父母的疼愛?沒想到她李似璣居然會輸在這樣的人身上,簡直就是瞎了他們的狗眼。
李似璣忿忿不平地環視著四周的冠蓋雲集、衣香鬢影。
自藍家發布長子舉行婚禮的新聞之後,不論國內海外皆蕩起了巨大波瀾;她知道以名門集團在國際間的聲望,在場有許多是來自國外的祝賀代表,他們千裡迢迢來到台灣就只為獻上一句祝福,而這樣盛大的場面,簡直可比擬英國皇室的婚禮。
看著周遭許許多多到場拍攝婚禮實況的新聞媒體所架設的攝影機,她那雙被勾描得過分媚艷的眼睛,霎時就要噴射出熊熊恨火。
她不會放棄的!她不會這樣就放棄的!狠瞪著讓藍建麟緊擁懷中,轉身跨步上樓的歐晨凌,一股恨意染紅了李似璣彩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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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遠離樓下大廳喜慶的歡愉氣氛,踏進三樓原為自己所獨享的房室,藍建麟瞬間扯下臉上原有的溫和笑意,使勁甩上房門。
只要一進到他所屬的空間,就算裡面發生了毆打事件,也絕不會有人發覺的。因為,藍園別墅的隔音設備絕對是一流的。
他毫不留情的將歐晨凌往前用力一推。
“碰”地一聲,沒料到他會有的動作,歐晨凌讓他用力地推向置於房室中央那張大型席夢思床,而撞上床角突出的銅柱。
突來的痛感,教她淚意乍升,而悶哼一聲。
好痛!眨回眼中的淚意,歐晨凌搗住胸口痛處,順著銅柱滑坐到地毯上。她強睜大眼,一動也不動的靜待著胸口的痛楚漸漸消失。
為什麼要推她?歐晨凌低頭看向自己撞紅了的胸口。她以為他已經可以接受父母的安排了,可是看他現在這樣子,她知道,她錯了。
如果這件婚事不是他心甘情願的,那她往後的日子……歐晨凌下意識的擁住自己。
聽到她那一聲悶哼,藍建麟微皺起眉。他訝異於自己的粗暴,只是他沒有絲毫的悔意,只是站在原地,盯看著她的背脊。
注意到她瑟縮的身子,他突然有種報復的快感。她早該知道與他藍建麟斗上的後果是難以想像的。
“怎麼?怕了?”他挑眉噙著一絲冷笑。
聽到冷冽如刃的話意,歐晨凌身形一顫,堅強的要自己站起來。
“為什麼要推我?”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對上他冷漠無情的黑眸。“如果討厭我,你可以不要答應這件婚事的。”她決定要把問題給攤開來講。
“為什麼要推你?”
他跨步上前,伸手抬起歐晨凌的下頷,低頭望進她還帶有淚意的眼眸,強迫她清楚看見他眼底的恨意。
“你相不相信,我還想殺了你?”他的語音輕柔地拂過她的耳畔,然而攫住她下頷的手指,已轉為施力緊掐,只見她下頷已然泛白。
那眼中的恨意,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但是,她掙脫不掉藍建麟有力的鉗制。委屈的淚意,再次泛上了她的眼眸。
“如果我有選擇的機會,你以為我會娶你這纏人、自私自利又目空一切的女人進門?”他冷笑一聲。“我告訴你,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把李似璣給娶進門,也不會要你這高傲的冷感女人。”
“你!”他的詆毀讓她不平的叫道。“你明知道李似璣除了你之外,還和其他男人交往,為什麼你還要她!?”她雙爭緊握,不相信自己會比不上李似璣。
“對!我就是要她。因為,我寧願娶一個婊子,也不要娶你這裝模作樣的富家女。”看著她不信的眼神,藍建麟知道她總算是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了。一個施力,他將歐晨凌給甩向梳妝台。
撞上梳妝台,歐晨凌咬緊唇,不讓一聲痛逸出口。
勾勒起唇邊的無情,藍建麟再朝她走去抬起她的下頷。
“你!”面對他無情的言語舉措,歐晨凌微顫著身子,無法想像自己究竟是嫁給了什麼樣的人。
自婚期底定之後,她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他除了無情之外,各方所給予的評價皆是無可挑剔的完美至極。那,為什麼在他的眼中,會有著一道惡意的目光出現?
她錯了嗎?她嫁錯人,選錯人了嗎?
“另外,我也知道你爸媽想要我扛下歐亞集團的事,但,只可惜我對歐亞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藍建麟冷笑一聲。他要她知道,他們歐家的如意算盤撥錯了。“所以,以後就算歐亞出了問題,垮了還是倒了,你們也不要妄想我會出面幫忙解決。”
“你!”她結婚是為了能找個男人為她分擔歐亞集團的重任,而今,他短短幾句話就讓她陷入無望。
“別以為嫁進藍家就可以掌控我,還有,千萬別在我爸媽面前訴苦,也別讓我再看到你哭喪的臉,否則——”見到她眼中的無力與空茫,藍建麟心中突然感到一絲不適。只是很快的,他甩掉那絲不適之感。
“你會更慘的,請相信我。”
揚起唇邊惡意的笑,藍建麟在她睜大眼的瞬間,已甩上房門狂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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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於廳外花園中的長椅上,李似璣一直等待著可以和藍建麟私下碰面的機會。
只是從人聲鼎沸的婚宴開始,直到所有賓客都漸已散去,她在藍家父母的阻攔下,還是沒有找到機會可以接近他。
突然,一個剛走出大廳的人影,抓住了她的視線。李似璣小心地望了望四周,在確定藍家二老不在時,立刻快步向前走去。
她一定要把握住這機會。她希望,建麟今夜能為了她而丟下歐晨凌。
“哎!”一見藍建麟往水池邊走去,李似璣立即跟上,並在即將越過他之時,故意踉艙一步倒向他的身上。“對不起,我走得太急了。”
李似璣神情哀怨地甩過一頭卷發,似沒注意到他般的,就要跨步離開。
“怎還沒走?”看見熟悉的背影,藍建麟開口喚住她。
“建麟!”掩下眼中的得意,李似璣猛然回過身。她張大描繪得極為艷麗的雙眸,硬讓眼睛升起一層驚喜水霧。“我以為再也不能見到你了。”
“不是跟你說,最好不要來的嗎?”看著眼前不同於歐晨凌美麗風情的瞼孔,藍建麟微皺起雙眉。
“我……我想來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比不上歐晨凌?”她低下頭,想讓自己顯得楚楚可憐。
“何必呢?”藍建麟語氣略顯不耐。
“我……我……”李似璣突然撲進他的懷中掩面痛哭,她哭得雙肩顫動。“建麟,為什麼你爸媽……要強迫你娶她?為什麼他們不讓你……不讓你有選擇的權利?”
“好了,別哭了。”不知為什麼,他的心情突然浮躁了起來。
他知道李似璣只是想挑起他對家裡的不滿,進而違抗父母的意思;而依他此刻的情況看來,她的確是成功了。
藍建麟轉頭看著三樓還亮著燈的新房。他真要為歐晨凌而結束掉以往的生活?真要認命做一個不情願的丈夫?他低頭看著已撤下雙手,臉上彩妝已花掉的李似璣。
不!他絕不會這樣就低頭。
今天他已經完成父母的希望,將歐晨凌給娶進門,那從明天起他就要繼續過自己的生活。
是的,歐晨凌除了能得到總裁夫人的頭銜外,她休想從他這裡再得到什麼!
“我不會哭了,我不會再哭了。”李似璣雙唇輕顫,退後半步作勢轉身。“能再見你一面,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祝你幸福。”
“等一下。”他突然出口喊住她。
他知道婚後還留著李似璣在身邊,實在不是一件明智之舉,但是,現在他需要她來幫他對付那個歐晨凌。
只是,為什麼李似璣讓他越看越覺得不順眼呢?藍建麟萬分不解的直盯著她的背影。
他的出聲阻止,讓李似璣的嘴角揚起一絲得意。
“你讓我走吧。”背對著他,李似璣雙肩顫動著。“我真的很害怕再見你一秒,就會無法控制住自己想哭的沖動。”
“你先回去等我。”他不曾回頭的留下一句。現在,他決定要回去整整那個女人。
回過身看著藍建麟逐漸遠去的身影,李似璣幾乎就要大笑出聲了。她斜看位於藍宅三樓的新房,忍不住內心的得意,悶笑暗忖:
“歐晨凌呀歐晨凌,即使我們從未正面交戰,但在我李似璣的跟前,你注定是一個失婚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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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房間,藍建麟看到的就是她裸露於輕薄被單外,睡衣已撩高至大腿處的側睡模樣。
在房內燈光的映照下,她白皙的肌膚彷似覆有一道柔和光圈。藍建麟瞇起了眼,直視她沉睡的容顏。
那看似吹彈可破、漾著水意的粉頰,教他心口頓時一緊。
情不自禁的,他走向床前。
望著披散於粉黃床單上的柔亮長發,藍建麟彎下身,伸手拾起些許發絲,想確定她的發是否如他眼睛所見到般的柔細。
一握上手,他輕輕的揉搓著掌中的細發。頓時,一絲滿足的笑意悄悄地飄上了他的唇角。
放下手中發絲,他修長五指轉往她粉嫩的臉頰撫去。輕劃滑繞著她完美的五官,他覺得,她,又更美麗了。
卸去粉妝的她,遠比上妝時要來得美麗動人。
藍建麟以食指腹描繪著她的豐潤朱唇。這樣的唇,是這樣的引人遐思,這樣的教人想——
低下頭,他輕觸她唇上的紅潤。感到她微抿雙唇,藍建麟眼帶邪意的侵上尚處於昏睡狀態中的她。
他或吮或咬的蹂躪著她的唇,強迫昏睡中的她為他開啟雙唇。
“走開……”不斷受到侵擾的她,緊閉雙眼並出聲抗議。
一見機不可失,他舌倏地竄進,狂妄地吻著她。
他原想淺嘗,怎奈她口中蜜汁,卻直教他竄動的舌不捨撤離,僅想索取她口中的甜蜜。
在忙祿的一天之後,歐晨凌在換卸下一身的新娘妝扮,一躺上大床就沉沉的睡去,直到她感到呼吸困難而痛苦驚醒。
“嗯!”歐晨凌猛地推開壓在身上的重物。一得到清冷空氣,她不住的大口呼吸著。
剛才,她差點就窒息了,身旁突起的一陣笑聲,讓她迅速的轉過了頭。
一見立於床緣的他,歐晨凌不覺緊張的抓起被單遮住自己的胸前。
“醒了?”藍建麟以手背抹過雙唇,似回味般以舌舔舐手背上所殘留,她口中蜜意的濕潤。
“你想做什麼!?”她睡意全失,人顯得驚慌的往床角縮去。
“嘖!像你這樣子,怎能夠抓住男人呢?”藍建麟譏笑著看她轉為蒼白的臉色。“你……該不會還是處女吧?”
“我……”晨凌難堪的低下頭,拒絕回答他的問話。
看到她的低頭默認,知道沒人動過她,藍建麟滿意的一笑。
“處女的生澀是最讓人受不了的,性知識蠢得要命,活像是個白癡一樣,玩起來一點也不過癮。”沿著床緣他走向她。
藍建麟繼續一句一句的恥笑諷刺著——她此刻的羞澀與對他的畏懼。
“女人嘛,就要像似璣那樣,放得開且身經百戰,還懂得男人的心。看你這模樣,還真是教人倒盡胃口。”
“你損夠了沒!?”雙拳一握,歐晨凌猛地抬起頭。她兩眼閃著灼灼怒火。“如果你介意有個處女妻子,就該早點說,我可以到大街上拋拋媚眼,勾引男人。”他的諷言刺語教她聽了心寒而想反擊。“如何,要我現在就去嗎?”
“你敢!”他臉色頓時轉青。
“為什麼不敢!?”她挺身反問。“是你自己要一個身經百戰的妻子。”
“你!”藍建麟極力的想控制住自己已然失控的情緒。
歐晨凌恨恨地繼續說著。
“我想,只要我站到大街上,裙子撩高點,雙腿張開點,憑我的外表,到時想搶著上我的床,破我的身的男人會多到讓你覺得面子十足。”
話一說完頭一轉,歐晨凌翻開被單就跨下床,帶著滿腹的委屈,走向更衣間。
她潔身自愛有什麼錯?她想將自己完整的獻給自己的丈夫又有什麼不對?
為什麼他非要這樣傷她?這樣損她?他可以不答應這件婚事,可以不要娶她的。
他覺得李似璣那樣人盡可夫的行為正確,是嗎!?好!李似璣做得到的,她歐晨凌也做得到!他要婊子?她就給他一個娶妻為婊的盛名!
歐晨凌邊走邊抹掉懸於眼眶的淚水,還不斷地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好哭的,因為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己說絕不放手,是她自己要搶人所愛,是她自己犯賤!
進到更衣間,歐晨凌快速的換下一身睡衣。就在她轉身走出更衣室,拿起梳妝台上的皮包,想往門口走去時——
“要去哪裡?”藍建麟扯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拐。
“上街找要破我身的男人!”對上他的眼,歐晨凌恨恨的回著。
“你敢!”一道怒潮沖上了他的心。
“這句話你已經問過了!”強忍著被他拐住手的痛意,歐晨凌直瞪著他閃著怒焰的黑眸。“試試嘛!不試我怎知自己敢是不敢?”
她的傲意,教她絕不低頭;她的傲意,教她絕不妥協;她的傲意,也教她絕不接受他人對她的欺凌。
你敬我,我敬你,是她歐晨凌的處事原則。
因為,她歐晨凌不是那種柔弱的非得要有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女子,所以,她拒絕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對待。
受到欺負,她不會四處訴苦,但——她會反擊。
聽到她居然說要出去找男人,藍建麟氣瘋的將她給損上床,強壓上她的身子,毫不憐惜的以手肘制住她的頸項,並施加力量。
“除非想死,否則,你別想給我出去找男人!”見到她臉色漲紅,呼吸困難,藍建麟這才移開手肘,對她露出殘狠的笑。
只是,在瞧見歐晨凌眼底升起的明顯懼意,以及蒼白的臉頰後,他突然厭惡起自己此刻異於平常的暴力行為。
他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粗暴。只是,一想起歐晨凌對他的挑釁,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客氣了。藍建麟冷笑一聲。因為,這一切是她自找的。
他伸手從床頭櫃上,拿起一份文件袋,“啪”地一聲甩上她仰躺著的身子。
“要找男人也成,給我簽下離婚協議書,我就放你去。不然……”打從確定婚期的那天起,他就要律師也順便准備離婚協議書。湊近她的耳邊,藍建麟語氣森寒吐出一句。“我就殺了你!”
看了一眼神情空洞的她,藍建麟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西裝,隨即頭也不回的甩門離去。
久久之後,腦中思緒一片混亂的歐晨凌,終於眨了眨眼,回過了神。
緊捏著胸前的文件袋,歐晨凌不斷搖頭告訴自己,她不能這樣就放棄,她不能在還沒有努力之前就放棄,不能……不能……她至少該為自己的未來努力的……
悄然間,一滴滴的淚珠已然滑落她的發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