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機場大廳,迎面襲來的微風,輕輕地揚起了她的發。
歐晨凌輕闔起眼,伸手撩過飄於眼前的髮絲。抬眼望向天空的一片湛藍,她不自覺的笑出此刻的好心情。
回家真好。
這是她多年來,不管去國時間長短,每每自國外回到台灣的第一個想法。只是——
瞬間,她眼中原有的神采淡了下來。
因為這次,爸媽似乎打算在她一回到家,就為她安排相親;而為了這事,她不斷的將回台灣的時間往後延,就是希望他們能打消將她嫁出門的念頭。
只是,在拖了近半年之後,她已十分明白,除非今後她都打算像這半年來一樣,只能藉著白玫瑰的安排,悄悄踏上台灣這塊美麗的土地,遠遠看著年邁的父母為家族事業而辛勞,數度過家門而不入;不然,她相信爸媽是不會輕易放棄這事的。
所以現在,她決定不再逃避了。
她是該盡一些為人子女的孝道了。歐晨凌抿了唇,笑了笑。
自小到大,父母兩人就對她疼愛至極,從未要求過她一件事,而她也這樣備受寵愛的過了二十一年。
這二十一年來,她始終是過著一種屬於自己的日子,過得既充實又有意義。
或許這是因為她在十八歲那年,就因一次的服裝科系成果展,將自己的設計推上優勝位置,進而參加御凡爾集團在台灣所主辦的服裝設計比賽,一路過關取勝;而後又被派至國外參賽,直至拿下法國伊沙爾服裝設計學院,於國際間所舉辦的一場名為「美麗飛揚」的設計比賽第二名,才會讓她覺得自己的生活既美麗又多采吧。
之後,當法國伊沙爾服裝設計學院,向學校提出邀請交換學生時,她雖知父母必定會因為捨不得她獨自出遠門而強烈反對;但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美麗夢想,她極力爭取,並保證日後每兩個月必回國一趟,才使得父母兩人點頭應允,答應讓她至法國完成設計學業。
而她是在進入伊沙爾服裝設計學院之後,才知道該學院是白宮集團名下的資產之一;也因這層關係,當白宮集團三少主白玫瑰,出面邀請她加入玫瑰園區設計團時,她知道,她的美麗夢想即將實現。
美麗的夢想,有著她對自己的期許,也有著她對這世界所懷抱的一項美麗約定。
她希望有一天,有情人能藉由她的設計,尋到自己一生的美麗;而當那一天來臨,也將是她為自己找尋「未來」的時候。
只是,雖然這些年來,她所設計的服飾已流行於全球;但,她總覺得自己的夢想尚未完成。因為,她的婚紗設計尚未成型。
穿上美麗婚紗,迎向自己的未來,是歐晨凌另一個深藏於心底的美麗夢想,然而這個夢想,在她願意接受父母的安排之後,似乎就變得不重要了。
因為,她已經沒有權利去追尋自己所想要的未來,甚至她在玫瑰園區的設計師身份也已由專屬改為約聘。
畢竟,身為歐家獨生女的她,有一個極為沉重的負擔——歐亞集團。
她不能像平常人家的子女一樣,只為自己而活;因為,她必需要擔負起傳承歐亞集團的責任。
所以,不需父母明說,她也知道,聯姻是她非走不可的路。
既然這樣,她何不放開心懷,在父母所安排的眾多人選中,選一個她看得上眼的人?
她相信,一旦讓她選上了,她就一定會堅持到底;她也相信,父母也絕不會不顧她的意願,而硬要她嫁給一個她所討厭的人。
不是常有人說:選你所愛,愛你所選嗎?
所以,不管她所選到的「未來」如何,她一定都會努力去經營,而只要一找到她命中注定的「未來」,她也絕不放手。
她,相信「緣」字。
只要有緣,即使是相親,歐晨凌相信,她也會遇到一個能珍惜她,能愛她的男人。是的,她一定會找到那個「未來」的。
拉著隨身行李箱,歐晨凌腳步輕快地走向下機後就與家裡司機小張電話約定的等候地點。
這時,一個推著大批行李的人,冷不防的在經過她身邊時不小心撞上了她。
「啊!」歐晨凌驚叫一聲,踉艙一步。
就在她快因重心不穩而要直撲地面之際,她身後突然伸出一雙臂膀,即時將她攬靠上身。
「小心!」一聲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謝謝。」歐晨凌因一時的驚嚇而張大了眼,抬手猛拍著自己的胸口。
只是,當她發現置於腰上的手,似乎沒有離去的打算時,歐晨凌這才又驚慌地想掙出對方的懷抱。
身後緊靠的結實胸膛,以及摟於腰間的修長五指,在在的告訴她,在她身後的是一個男人。
這樣緊貼靠在一名陌生男人的胸膛上,讓她的心猛地狂跳了起來。
「對不起,請你放開我。」那來自對方身上的淡淡古龍水味,教她感到心慌。
歐晨凌漲紅著臉,努力的想拉開對方還一直環在她腰上的大手。
只是,她越想掙開對方的懷抱,那只臂膀就越加地緊縮;甚至,她已經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耳畔有著他輕呼出的鼻息。
這樣親密的接觸,讓歐晨凌感到十分難堪。他以為他是誰!
「我叫你放開我!」惱羞成怒之下,歐晨凌放開行李箱拉把,使勁轉身推開對方,抬起手就往那個可惡男人的瞼上直揮而去。
「啪」地一聲,她五指未印上對方瞼龐之前,已先打進他高抬張開的手掌裡,而讓他一手給握住。
在歐晨凌氣憤地瞪眼看向那身穿黑色迪卡名牌服飾,且於無形之中自然散發出一股沉穩內斂氣勢的陌生男子之時,她神情略為一愣。
那原應服順梳於腦後的短髮,有些許滑落於他的眉間;而他高挺鼻粱上架有一支深色墨鏡。從他墨鏡的反射中,歐晨凌清楚瞧見自己因為見著對方,而衍生出的慌亂神情。
自英國子公司視察業務回國的藍建麟,一跨出機場大廳,就看見有人推著一大車高高的行李,在視線受阻之下,直往行走在前,身著長裙的長髮女子身後推去。
他眼一瞇,憑著直覺反應快步上前,在她被撞倒之時,即時伸手將她給摟進懷中。
透過墨鏡,藍建麟盯看著身前女子的柔亮髮絲。
飄在空氣中的一縷清香,頓時讓他微微愣住。那是完全不同於李似璣身上的濃郁香氣。
他低下頭湊近她的長髮,深深地吸聞著她散發清香的髮絲。只是,那道清香似乎是源自她的頸項。藍建麟再低下頭,更加地靠近她的頸側。
這是哪牌的香水?竟然可以如此的吸引著他!?藍建麟微擰著雙眉。
就在他漸沉溺於那股清香之時,突然而來的一個推離,讓他回過了神。這時,藍建麟才發現自己異常的舉止。
剛恢復原有的冷峻,那朝他襲來的纖細五指,教藍建麟揚起唇邊的譏誚,而抬起左手緊緊握住。
看來,她是生氣了。藍建麟正眼打量起似乎因受到輕薄,而欲賞他耳光的女子。
這時她隨風揚起的髮絲,掩去了她部份的容顏。藍建麟略感不耐的直盯著她的瞼。他抿著唇,等待著風停。
但是,輕飄於耀眼陽光下而顯得輕柔閃亮的動人髮絲,讓他突想一試那輕盈髮絲纏繞於指上的感覺。
他伸出右手,朝她隨風揚起的長髮直去。他想抓住它的輕盈,但——
風乍停,發曳下。霎時,藍建麟再次一愣。
他原欲往她輕揚髮絲直去的右手,頓時停於半空之中。
藍建麟怔仲的凝視著眼前的美麗紅顏,轉而拿下在這時顯得礙眼的深色墨鏡,插放進西裝的上口袋內。
在那張絕麗的容顏上,他看見一雙令他怦然心動的黑色眼眸。
望進那雙深邃黑瞳,藍建麟情不自禁地伸手撩起她些許髮絲,轉以手背輕撫上那張令他震懾人心的美麗紅顏。
他以拇指觸摸著指上的髮絲,以手背感受著她粉嫩臉頰的細滑觸感。凝盯那雙攝他心魂的黑色瞳眸,藍建麟久久不能自己而漸感呼吸急促。
她是誰?藍建麟突然想知道她的一切。
突然,一聲嬌嗲打斷了藍建麟與歐晨凌之間無語的異樣氣氛。
「建麟?」
踏出機場大廳,李似璣就發現原該在身邊的男人,不見了。
她擰著細眉,一雙大眼四處飄著,找尋突然不見的人影。
突地,立於前方不遠處,相互凝視的一對男女,令她原顯清純的臉龐,於霎間變了樣。
那個女的是誰!?頓時,李似璣那雙描繪得極為細緻的大眼,於瞬間蒙上了一層妒恨之光。
推開身旁來往的人群,她昂起頭,態度驕縱的來到藍建麟的身後;就在她將出口怒罵站在藍建麟面前的女子時,李似璣突然想起藍建麟一向厭惡受到約束與脅迫的個性,而且他也討厭女人干涉他的一切行事。
他從不接受任何的威脅恐嚇,更是拒絕旁人為他所做的決定;而一旦讓他感受到束縛上身,他必會毫不留情地扯斷與其所有的牽連,甚至將對方逼至絕路。他的一切作為,就是要對方後悔曾對他有過的任何局限。
而今,瞧建麟這等模樣,雖教她感到心驚,但她卻也不能有所動作,只能憑藉著建麟對她一向僅守本分的優點而喚回他對自己的注意。
而這也是她之所以能留在他身邊近一年時間的主要原因。
所以無論如何,她絕不能當著建麟的面怒罵那個女人,免得讓他發現她隱藏許久的心機,而失去她即將踏進藍家大門的機會。
在藍建麟的面前,她李似璣是一個需要人疼惜的小女人,是一個不求未來,而只需要他細心呵護的柔弱女子。直到她能風光踏進藍家大門的那一天。
急速掩下眼中的妒火,李似璣換上一臉的委屈,彷彿受到傷害的楚楚可憐樣。她伸手輕拉了拉藍建麟的衣袖。
「如果你有事,那我先回去了。」在得到藍建麟的注意後,李似璣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眨下眼中已凝結成滴的淚水。
回過神,藍建麟轉頭看向已跟了自己好長一段時間的李似璣。只是,來自手中的掙扎讓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自己的手上。
看向自己顯得異常的雙手舉動,一抹不解浮上了他的眼。
鬆開不斷想掙脫他鉗制的纖細五指,與撤下仍留戀於她粉嫩臉頰上的手,藍建麟眼帶深意的瞧進她清亮黑眸。這個女人,還真是令他……
「建麟?」不見他任何的安撫回應,李似璣再壯起膽子扯拉他的衣袖。
她心有不甘的瞪向佔住藍建麟視線的女子。他怎麼可以為這個女人而漠視她的存在?
「放手,似璣。」他的眼睛始終是注視著眼前的美麗女子。
他的話聽似溫和,然,李似璣卻清楚其中所隱含的警告意謂,而趕緊收回自己的手。
抽回手,歐晨凌看一眼突然出現的女子之後,隨即拉過立於身邊的行李箱轉身離開。
在看見那名女子眼中的妒火後,不用多想她也知道那兩人的關係匪淺。
雖然她震驚於他給自己的感覺是如此強烈,但,她並不想被捲入複雜的情愛習題裡。
看見她轉身就走,藍建麟微微一愣。他以為,至少是曾以為——
他曾以為沒有女人會捨得自他身邊離去,也曾以為女人見到他就像吸血蛭般,除非是弄死它,否則就將緊黏在身上無法甩開;而今眼前這名陌生女子,卻教他發現自己的可笑與自以為是。
想想,他自小到大,由單純受寵的藍家長子身份,轉為現在位處商場上受人尊崇的名門企業集團總裁地位,可不是隨便得來。
因為這些年來,名門集團在他的帶領之下,有著極佳的聲譽,企業版圖也一再的向歐美擴展,尤其他前不久才又領先陽光集團搶下英國市場一事,也讓他的名聲再創高峰。
所以,在商場上能以正當手段,逐漸擴展事業版圖的他,擁有多數人們的注意力,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
他,也因為這樣,而一直生活在這理所當然之中。
甚至,他還曾經認為,即使在所有女人不知他真正身份的前提下,仍會為了他優異的外在條件而迷戀不已。
只是——
眼前這名美麗女子,還真是懂得傷他的自尊。
藍建麟突地一揚唇。他略過仍立於身旁的李似璣,上前攔下已轉過身的陌生女子。
「藍建麟。」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也精簡的提出詢問。「你呢?住哪?我送你回去。」
「啊?」對突如其來的阻攔,歐晨凌抬頭對上正立於眼前的藍建麟。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攔她?他不是已有女友了嗎?歐晨凌轉過頭看向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的李似璣。
「歐晨凌。」她轉回頭,望進他又深又沉的黑眸,僅給予簡單的回答。「有人會來接我,謝謝。」
看著他於瞬間僵住的冷峻顏容,以及眼中無法掩飾的訝異,歐晨凌輕闔雙唇,帶著笑意揚起頭,輕栘步子越過這與他意外的——莫名相遇。
像是感受到他對她仍未撤離的訝然注視——
「如果有緣的話,會再相見的。到時,我——」歐晨凌突然回眸對仍立於原地的他輕輕一笑。「絕不放手。」
這時,四周忽地又起了一陣清風,輕飄地帶起她柔細的髮絲。
歐晨凌揚起了唇邊的一絲美麗笑意。
是的,她相信只要有緣,與他定會再相遇;但,她也相信這世界之大,並不需要她背上第三者的罪惡,才能找到她心中的「未來」。
她更相信,在這浩瀚宇宙間,每個人都有一個既定的命運,與一個命裡注定的「未來」。
而在她的世界裡,她不要有另一個女人與她分享同一個男人的愛;將心比心——
她,也不想掠人所愛。抬手撩過飄於眼前的髮絲,歐晨凌帶著笑意仰頭望向天空的一片藍。
只是,如果奪人所愛是讓她尋到愛人的途徑,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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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藍建麟大手筆為她所購置的豪華別墅,李似璣一關上門立即奔向前,張手環住他健壯的結實身軀。
抵著他的背,李似璣不斷的對自己重複著,這是屬於她的,她絕不允許有人搶定。
李似璣抬起頭,看著那張始終瞧不出任何情緒的冷酷俊容。
「建麟……」
「說。」她的異常,讓藍建麟皺起了眉。
伸手扳開環於胸前的手指,他轉過身,看著眼前柔弱可人的李似璣。
似璣是這些日子以來,唯一讓他認為可上得了檯面的女人。
女人?女人總懂得如何為他消除生理上的疲憊與倦意。藍建麟唇角斜揚,微微勾起她美麗而精緻的下頷,印下一吻。
如果沒意外的話,再過不久他就會將似璣情婦的身份給升級為名門集團的總裁夫人。現在,他幾乎已經可以看到李似璣在聽到他決定時的狂喜表情了。
雖然爸媽兩人對似璣有著極大的偏見,但是,妻子是他的,而人選理所當然也該是由他自己來決定。
所以,對於父母兩人一再提起的聯姻要求,他從不考慮,也從沒問過他們所中意的是哪只金絲雀。再說,他藍建麟需要的是一個懂得服侍他的妻子,而不是身價千萬、驕縱自傲的富家千金。
「沒,沒事。」李似璣突然吞回末出口的話。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心中的害怕,也不敢問。
直到現在,只要一想起之前建麟在機場看歐晨凌的眼神,都還是會讓她感到不安。他當時的眼神,教她想忘都忘不了。
那是一種具侵略性與獨佔性的深沉目光,是女人最想從深愛的男人身上所得到的一種眷戀眸光。而建麟從沒用過那樣的眼神看她,這事讓她感到十分焦躁。
尤其,歐晨凌在臨走前所留下的那一句「絕不放手」,更是教她聽得心驚膽跳。
只是,她實在是不應該擔心的。
因為,在建麟的世界裡,是容不下有人對他揚出一絲傲意。在他的生活中,除了她之外,任何女人之於他都只是逢場作戲與點心。
尤其是像歐晨凌那種似不把他給放在眼裡轉身就走的女孩子,更不會是建麟的選擇。
她該對自己有信心。但,歐晨凌那一句「絕不放手」,卻始終教她耿耿於懷。
「對我,你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他挑起了眉。
「沒什麼。」一見他挑眉似有不悅之情,李似璣急忙轉口說道,「我只是聽你說,這陣子,你爸爸一直強迫要你答應聯姻的事讓你很煩,所以……」
「我的事,需要你來擔心?」他瞇起眼。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在想,或許你該聽你爸媽的話,不要再讓他們為你操心了。」李似璣邊說邊轉動著腦子。她想著該如何才能挑起藍建麟對他父母安排的不滿。
她轉過身,藉以掩下眼中所浮上的深沉。
嫁進藍門是她早巳為自己規劃好的未來藍圖。她是不知道別人的未來,是由何種物質所構成,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的未來,是由藍門的權勢與金錢所堆積而成。
「你是要我娶別人?」藍建麟感到有些訝異。多月的相處時間,讓他早瞭解到李似璣一心想嫁進藍門的希望,而現在她卻……
「我……我……」她雙肩突然顫了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的新娘是我;但是,我知道你爸媽一定會因為我沒有顯赫的家世,反對我進藍家大門,你說這樣我又能如何呢?而他們是你的爸媽,我相信他們為你所挑選的妻子,一定是名門富豪望族之後,既然這樣,我也只能認了。你說,是不是?」她轉過身,以帶有一絲幽怨的大眼直瞅著他。
她知道建麟當初之所以會看中意她,是因為她看起來少了現代女子的強悍與精明,而多了一股彷似需要男人呵護與愛憐的楚楚可憐氣質。
所以,她一直善用著這個優點。
「我的妻子,是由我自己決定,而不是我爸媽。」抬手掐住她的下頷,藍建麟冷冷一笑。「只要你乖乖的,像現在這樣懂得服侍我,藍家長媳的位置,就會有可能是屬於你的。」
「真的嗎!建麟,你說的是真的嗎?」李似璣倏地張大眼,不敢相信藍建麟會這麼簡單就給了她承諾。她抓住他的臂膀,眼中有著絕對的驚喜。「你真的會娶我?難道你一點也不管你爸媽的反應?」
「跟我這麼久了,你認為有誰可以改變我的決定,嗯?」忽地,一抹森冷笑意揚上了他的唇角。
「可是,你爸媽他們……」她低下了頭。
「就算他們決定了,你認為有哪個出身富家的女人,可以忍受丈夫的冷淡與漠視?甚至是擁有一個專屬的情婦?」那唇角的森寒漸漸地染上了他的眼。「就算是你,你敢說你一點也不介意我去找其他的女人?」
「建麟……」她哽著聲音。「我……我有資格可以說介意嗎?我……」她試探地問著。
「當然沒資格。就算我娶了你,你還是沒有資格。」藍建麟毫不留情的斬斷李似璣突起的期望。「所以,你千萬千萬不要妄想改變我,否則……」他末完的話讓李似璣全身顫了一下。
他的話是當場無情的打擊了李似璣的心。但是,李似璣知道這一切絕不能操之過急,只要她能掌有他,那她就會有圓夢的一天。
她換上哀怨的臉龐,望著他。
「不會的,建麟。」
偎向他的胸膛,李似璣伸手悄悄地解開他西裝外套及襯衫的扣子,將手探了進去。
「嗯。」他滿意的點了頭。
「我從不奢求的,不是嗎?就算你爸媽最終仍不能接受我,但,只要你能答應讓我像今天這樣的陪在你身邊,無論是不是你的新娘,我都不在意了。」李似璣以著媚惑的嗓音似催眠般對他說出一句句完美謊言。
她移動雙手,輕柔的撫摸著他健壯的身軀。
有著一張冷酷顏容的他就已夠天下女子為之癡心了,更何況他還擁有名門集團的主控權;像他這樣集上天恩寵於一身的出色男子,她怎可能拱手讓人?
俯看眼前看似清純卻有著一副極為引人遐思身材的李似璣,藍建麟微勾唇角享受著她雙手在他身上游栘所製造出來的快感……
藍建麟突地一笑,眼揚慾念。只是——
瞬間,他腦海裡竟有著一張看似陌生的美麗臉龐閃現而出。藍建麟不自覺皺起了兩道濃眉。
不知為什麼,在機場偶遇的歐晨凌,竟讓他有著一時的迷惑。
察覺到他心思的飄遠,李似璣不解地輕聲喚道:
「建麟?」
聽到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藍建麟甩了甩頭,硬是將徘徊在他腦際的美麗紅顏給逼回陰暗處,對著李似璣再現一抹勾魂笑意。
「我等著你來取悅我的所有感官,似璣。」勾起她的下頷,藍建麟低下頭,再次吻上她艷紅的雙唇。
沒有人可以佔住他的思緒的。沒有人,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