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中東飛往紐約的班機正順利降落在紐約甘迺迪機場。
通過入關的安全檢查後,乘客陸續走出入境大門。
拿著行動電話,看也不看的按下幾個鍵,再拿到耳邊,「喂,強森,你在哪裡?這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管知離踩著穩健的步伐,朝機場地下停車場走去。
「我說大少爺,一大清早你打來就為了問這種小問題?」電話那頭的聲音是明顯的好夢未醒。
他說完,頓了頓,突然低呼一聲:
「嗯?尼克,你從沙烏地阿拉伯回來了!?」
「我當然回來了。你不會昨晚玩到連今天幾號都搞不清楚了吧?」
對於強森那個人,管知離可是有相當的瞭解。
大少爺,我可不像你那麼好命,你出國,公司這裡的事都是我在幫你撐著,我昨晚可是『工作』到兩三點才睡的!明白嗎?」
強森拚命強調,他可不想被自己的總裁誤會。
「是!是『工作』!」
不用想也知道強森會在什麼地方「工作」。
管知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你的工作業績怎麼樣?」
「有我這樣的美男出馬,當然圓滿完成任務。我把那個有錢的美國女人迷得昏頭轉向,她還不乖乖地拿錢出來投資嗎?」
強森一笑,語氣帶著調皮。
「不過,說真的,如果昨晚是由你出馬,說不定她投進的資金會更多。」
「罷了,這樣的工作我可做不了。她偏好的還是你這樣的帥哥。」他可不想到時惹了一堆麻煩,「不過聽你這麼說,她是答應投資我們十二號油田的開發計劃了。
和女人接觸果然是強森的強項,他用人的眼光果然沒錯。
「那當然。那女人豈止是答應,當我說到我們已經擁有了十一座大油田之後,她恨不得我們這個油田馬上挖到石油,而且出油量越多越好。」
強森的語調簡直就是在說他多此一問。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她一個好消息了。據我們的探測專家分析,十二號油田的石油層是整個中東地區最淺的。只要一開發,不到一個月就可見到成效。」
他前去沙烏地阿拉伯,就是為了實地考察那裡的石油儲藏情況。
「太棒了!我這就跟她說。」
半秒鐘後,電話那頭如期聽到一聲女人尖銳的歡呼。
不一會兒,強森按捺住激動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她說待會兒要我帶她到公司去,投資的具體事宜我們見面再談。拜。」
「好的,拜——」
掛掉電話,管知離躊躇滿志地走到一輛黑色的藍寶堅尼旁,坐上車後,發動引擎,駛離停車場,加入川流不息的車陣中。
即使在富人和街上老鼠一樣多的美國,能開這種世界名車的人依然不會很多。而管知離就是其中一員。
出生於美國華人上流家庭,父母親都是來自華人社會的名門望族。
在他滿十八歲時,父母親便把他們的家族生意全都交由他來打理了,雖然父母親的事業已具規模,但他不滿足於前人的成就。
在自家公司的香煙事業,已在美國市場得到鞏固地位的前提下,他開始轉投資,開發沙烏地阿拉伯的石油田,並且成功成立了管氏石油公司。
在十年不到的時間裡,他已經擁有了十數口大型油田,上百條輸油管道,以及雄厚的財力。
這些東西使他擁有可以控制整個中東地區石油輸出,甚至控制世界石油價格的能力。
從此以後,他成為沙烏地阿拉伯皇室的常客,以及各國元首爭相邀請的貴賓。
管知離的名字現在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龐大的財力,以及居於東方人俊美不凡的外貌,使得各大財經雜誌經常以他的照片作為封面。
而這位管氏石油公司的年輕總裁層出不窮的花邊新聞,使得他被刊登上娛樂版頭條的機會和財經版的一樣多。
全紐約每個夢想嫁個有錢人的美女們,都夢想著能嫁給俊美又多金的他,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名媛可以真正擄獲他的心。
管知離開著車,突然,行動電話的和弦鈴聲響起。
他接起電話,「喂?」
「總裁,八點四十五分的飛機,我想你現在應該已經出機場了。」電話裡傳來他的金髮秘書蘇琳娜的聲音。
「不錯,你算得很精確。」就是因為她的精確,他才提拔她做自己的執行秘書。
「你今天的行程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先向你報告一遍,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更改的地方。」
「嗯。」管知離邊開車,邊聽著秘書的報告。
蘇琳娜不愧是他精心挑選的秘書,每一個細節都很小心注意。
「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了,可是晚上安氏集團千金的生日宴會是怎麼回事?」管知離問。
「這是老夫人安排的,老夫人希望你去認識認識安家的小女兒安蒂小姐,說白了,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蘇琳娜公事公辦地說完。她可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去同情老闆所面臨的逼婚景況。
「刪掉它!今天晚上我不會去。」
他才不會去參加這種形同逼婚的聚會。
「好的。」
過了一秒鐘,蘇琳娜又道:「總裁今晚有別的安排嗎?」
「怎麼?」
「令尊說,如果總裁推掉了今晚的聚會的話,就早點回家,令尊在一家中國餐館訂了位子,要你去陪他吃晚飯。他和傅小姐會在家等你。」
去中國餐館吃飯?管知離心中微微一窒,如果去了,吃完飯後父親一定會去看望他在唐人街的老朋友,那他就得和她一起回去,這就代表著會和她——單獨相處!
「蘇琳娜,剛剛那個宴會不用刪掉了。」眉頭一皺,管知離快速作出決定,「你告訴我爸爸,今晚我會去參加安氏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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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某公立醫院——
早上九點十分,是外科醫生例行的查房時間。
傅若儀拿著聽診器來到二O一病房。
「傅醫生,我終於等到你了。」
「傅醫生,今天終於輪到你查房了。」
「傅醫生,你總算來了……」
她一進病房,幾乎所有的病人都一副「終於等到了」的模樣。
「怎麼?今天有什麼事嗎?」
若儀走到一號病床前,察看坐在病床上的老人的病歷。
「當然有事啦!我們正在打賭,你會不會接受菲利浦醫生的追求。我就說你沒有,可他們偏說你有,告訴大叔,你沒答應是吧?」一號床的老人眼睛睜得大大地巴望著她。
「萊昂大叔,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就猜到是這樣的事情,若儀但笑不語,逕自詢問他的病情。
作為一名外科醫生,若儀對她的工作總是一絲不苟。
「好啦好啦,只要你告訴大叔,大叔就會變好了。」老人討好地笑著。
「是嗎?」拿出聽診器聽了聽老人的心跳,若儀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本來呀,我還想留你下來多觀察兩天呢,但是既然你都說沒事了,那麼我想,我可以通知你的家人來接你出院了。」
對付他們,她自有辦法。
「出院!?」怎麼可以!「我不要出院!哎喲——我突然肚子有點疼。」萊昂大叔立刻抱著肚子在床上打起滾來。
他才不要出院!家裡哪有醫院這麼多病友,而且也沒有像傅醫生這種美麗、可愛、溫柔、可親的東方天使可看。
「肚子疼居於內科,我立刻把你轉到內科。」現在才裝肚子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假的。「若儀忍住笑道。
「啊——不要!我突然發現肚子不疼了,你還是讓我多住兩天吧?」
萊昂大叔立刻識相地閉上嘴。
「傅醫生,你這麼漂亮,為什麼還沒有男朋友?」
一見病友敗陣,二號床的老人立刻跟上。
若儀微微一笑,「阿瑟裡伯伯,你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不用擔心。」
「傅醫生,你一定有男朋友對不對?」老人對美麗醫生比自己的病情更關心。
「阿瑟裡伯伯,你該照X光了,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轉去骨科了。」這次可不是說笑的。
「不,我不轉!我絕對不要轉去骨科。」
骨科病房才沒有像她這麼可愛的大夫。
「阿瑟裡伯伯,你是病人,病人應該聽醫生的話,骨科也有很好的大夫,你不可以這麼任性……
「哼,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轉!」
「不轉是嗎?」若儀眼睛轉了轉,開始動腦筋。「你真的不轉?」
「不轉!」斬釘截鐵。
「那好!艾琳兒,等等給藥時,減少阿瑟裡伯伯止痛藥的量。我突然發現適當的疼痛有助於他病情的好轉。」對準罩門,直接出招。
「是!」穿著粉紅色護士裝的小護士笑盈盈地答應。
「啊,我不要……」減少止痛藥的量,那不是要疼死他?
「你這根本是威脅。」是誰說她是溫柔可親的東方天使的,應該是東方惡魔才差不多。
「那你願不願意轉去骨科呢?」若儀笑語嫣然地問。
「我——好啦。」命在人家手上,不得不低頭。
這些老頑童!她微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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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查房即將結束時,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
「若儀——」
若儀一轉頭,看到一個黑髮東方女子站在病房門口,她指著走廊說:「你檢查完了嗎?我在這裡等你。」
若儀朝她點點頭,然後轉頭對她的最後一位病人說:「今天就到這裡,你注意要多休息。我下次再來。」說完,她便走出病房。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立刻撲了上來。
「若儀若儀,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是什麼日子?」若儀故意偏頭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耶!」
女子立刻不依地嘟起了嘴,「太過分了,你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忘了!」
「騙你的啦!」若儀捏了捏女子的鼻子,「我當然沒忘記,今天是你安蒂大小姐的生日。」
這個女子是婦產科醫生,也是除了若儀以外,醫院裡唯一的東方人,兩人認識後自然產生了一些親切感,加上兩人性情契合,很快便成了很好的朋友。
「那我的生日禮物呢?」安蒂雙手一攤,毫不客氣。
「早準備好了。那,給你。」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首飾盒,打開,裡頭正裝著一條水晶鏈子。
「太好了,若儀,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紫色的水晶?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
安蒂說著,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好了好了,我還要去開會呢。」
就知道她會這麼反應,若儀再次捏了捏她的鼻子。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哦,對了,差點忘記正事了。」
安蒂走出去的腳步突然停住,回身從外衣口袋裡拿出一張請柬,「今天晚上我家裡幫我舉行了生日宴會,你一定要來參加哦!」
「宴會呀?」若儀躊躇了,「你家交遊廣闊,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
安蒂出身華人上流家庭,父兄從事金融業,晚上宴會一定有許多紐約上流人士出席,而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參加這樣的宴會。
「哎呀,那有什麼,他們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聽我爸說,你的異姓哥哥——那個石油大亨也要來。」
「哦,是嗎?」若儀一愣,心中微痛起來,怎麼他回來了,她卻不知道?
「難道你不知道?」
安蒂見狀,奇道:「他今天早上剛從沙烏地阿拉伯回來。」若儀怎麼說也算是他妹妹,怎麼會不知道?
若儀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今天從中東回來,卻沒讓她知道,難道,他就這麼討厭她?
「傅醫生,院長有事找你。」一個小護士從走廊另一邊跑來喊著。
「好了,你先去忙吧!我先走了。」
發覺自己耽誤別人太多時間,安蒂連忙丟下一句「今晚一定要來」的話之後,就趕緊跑開。
「喂——安蒂……」
見那嬌小的身影遠遠跑開,若儀暗自歎了一口氣。唉……看來今晚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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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心事來到院長辦公室。
不知道院長找她有什麼事?若儀敲了敲門。
「進來。」院長的年紀雖大,但聲音依然中氣十足。
「院長,您找我有什麼事嗎?」走進辦公室,若儀問。
「坐吧。」老院長從桌上成堆的卷宗裡抬起頭來,「是這樣的。非洲很多國家每年春天都會流行著一種惡性傳染病,如今已經有向全世界蔓延的趨勢了。
與我們合作的幾家大型醫院,已經在南美成立一個實驗室,針對這些病毒做研究,也要我們醫院派人員參與。
我們醫院考慮了一下,決定外科就由你去。你考慮一下吧。」
「我?」若儀睜大眼,「我可以嗎?。
這個消息也太突然了吧!去南美洲?她從來都沒想過。
「你的外科醫術是我們醫院裡最好的,如果你都不可以,還有誰可以?。
他相信他的眼光不會錯,同時也相信她的醫術。
「可是,這太突然了。」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當然,我們只是提出建議人選,最後的決定權仍然在你手上。如果你決定不去,我們也尊重你的選擇。還有半年時間,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那——好吧!我會考慮的。」
「那你先回去工作吧。」
「是的,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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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院長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一出院長室,一個金髮的帥哥醫生就緊跟在若儀身後,叫著她的英文名字。
「菲利浦,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
菲利浦是她的學長,也是她非常尊重的人之一,他過人的醫術和對醫學知識的不斷追求,是她最佩服的,同時,他也是這所醫院最好的腦科醫生。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沒什麼,就是問我去不去醫療研究室的事。」
並不是什麼秘密,說了也沒關係。
「那你去不去呢?」菲利浦一臉期待。
「我不知道。」若儀實話實說,「不過我不是很想去。」
「你不想去?」菲利浦露出一臉惋惜,「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可以學習到最先進的技術以及知識呢!我已經答應參加了。」
「我知道。可是太遠了,我暫時不想離開美國。」
關鍵是,她不想離「那個人」那麼遠。
菲利浦露出失望的眼神,碧藍色的眼睛深深地凝望著她。
「我明白了,薇薇安。不過,如果因為那個人而放棄這次機會,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你雖然愛他,可他根本不懂得你的感情,你為何一定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呢?薇薇安,我真的很希望你與我一起去。」
「菲利浦,謝謝你的好意。可是,這畢竟是我和他的事,該怎麼做,我自己知道。」
換句話說,旁人無權過問。就算是她的學長,也無權。
若儀眼中露出一點責備。她知道他對她的用心良苦,他也是她最尊敬與懂得她的人,所以她向來不在他面前隱藏感情,而他也才會知道她這麼多的事,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左右她的決定!
「那好吧;」菲利浦聳聳肩,「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如果我再多說什麼,肯定會被你討厭。與其被美女討厭,還不如做一個識相的人。你們中國有句話,叫作識時務者為俊傑。」
「沒錯,你說的很標準。」若儀微笑。
「今晚安蒂的宴會,希望你能做我的舞伴。」菲利浦適時提出請求。
「舞伴……」若儀有些猶豫,她不想讓他誤會。
「你已經讓我失望一次了,這次別再讓我失望了吧?」菲利浦一臉的哀求。
「那好吧!」若儀無奈地點點頭。
「晚上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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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一天工作,晚上七點二十五分,管知離回到家,他母親秦文英正等著他。
「知離,我還擔心你不回來呢!」
臨時放鴿子這種事,他不是沒有做過。秦文英最擔心的就是這點。
安家的安蒂小姐是有名的名門淑媛,若她的寶貝兒子看得上,也可以了結她一樁心事。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管知離一邊說,一邊在母親臉上親吻了一下。
「時間不多了。快上去換件衣服吧!」秦文英指了指牆上的掛鐘。
「好。」
管知離正在換衣服,門外傳來一陣汽車引擎聲,他探頭,從窗台看見若儀從車上下來,頓時,他換衣服的手停住了。
遙遙看見她對著車子裡的人說著什麼,微微笑著的樣子漂亮得一塌糊塗。
一個星期不見,她還是那麼漂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會禁不住在窗台偷覷著她。
而才一個星期不見,她就有了護花使者?那個人是誰?
不過,她跟誰在一起關他什麼事?不看了!管知離驀地將窗簾拉上。
不耐地一把鬆開領帶,隨即又想起,這領帶是自己剛才才打上去的。
「Shit!」管知離低咒一聲,心情惡劣地重新繫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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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知離惡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安家的門口。
「嗨!尼克……」
「尼克先生你好……」
一進入會場,許多招呼聲立刻在管知離周圍響起。
「安東尼,喬治,好久不見。」一找到宴會主人,管知離如別人欠下他幾千萬似的臭臉迅速變成笑臉,並舉著剛從一名服務生手裡接過的酒杯向他們致敬。
生意場上。逢場作戲的功夫他一直做得很好。
「是呀,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剛去了中東?怎麼,又賺了不少吧?」
「還好,沒有你在華爾街翻雲覆雨的厲害。」管知離謙虛地說。
華爾街金融業的大亨,安氏集團的大少爺,安蒂小姐的大哥安東尼,是整個安家的驕傲。
一見到安東尼,管知離就明白了母親的用心。
若不是看在安東尼的份上,他妹妹的生日宴會母親才不會逼他參加。
因為沒有這樣的家世,是沒資格坐上他們管家少奶奶的位子的。
「聽說你今天才剛回來,真感謝你的大駕光臨!待會兒,我一定讓安蒂親自過來招呼。」
大家都是明白人,安東尼自然知道他來此的目的。
這場親事,他也很想結成。
「你客氣了。」臉上微微一笑,管知離心中冷笑不已。
雖然對方這樣的家世做他們管家的少奶奶,的確是夠格了,但是,他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聽人擺佈的。
安東尼前腳離去,一名帶著刺鼻香水味的女人後腳飄然而至。
「尼克,你好久沒來找我了,人家好想你呢!」
來者是一位紅髮美女,她碧綠眼中波光流轉,一來就依偎進管知離懷裡,盡現嫵媚風情。
「哦,是嗎?」是想他的錢吧!管知離諷刺地笑著。
「當然是真的。」艾米麗不依地嘟著嘴,「你好壞,不管,待會兒罰你陪我跳第一支舞,好嗎?」抬起頭,她期待的看著他。
「跳舞?」想藉著跳舞宣佈今晚我屬於你嗎?管知離又諷刺地一笑。
「你已經好久都沒陪我了,今晚陪陪我也不會怎麼樣嘛!尼克——」艾米麗搖晃著他的手臂。
「好吧,今晚就陪你。」他本來不該在這種場合與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的,不過比起那個叫安蒂的女人,他更願意來敷衍這個紅髮妖精。
音樂緩緩響起,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他,或者這次相親的對象有沒有看到,管知離拉著艾米麗跳起了第一支舞。
賓客陸陸續續加入了跳舞的行列,而管知離在跳完第一支舞後,便與艾米麗在一旁休息。
「那個剛進來的人好面熟呀。」艾米麗突然指著門口道;「好像是你妹妹……」
「我妹妹?」管知離迅速轉頭看去,卻只看見被巨大的綠色盆栽擋住的模糊背影。
「不會是她的,她不可能參加今晚的宴會。」因為母親不會讓她來參加的。
「若儀,你大哥在那邊。我剛看到他拿著酒杯進了那邊轉角處,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安蒂拉著若儀,指著一個角落。她並不知道今夜管知離來此的目的。
「在哪裡?」若儀轉頭,微微心動。幾天不見他,她也想見見他,可是一轉念……
「我……我看,還是算了吧。」
雖然想見他,但是他這麼討厭她,如果在這種場合見了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去見見吧,反正都來了,肯定會遇上的。」遲早會遇上,菲利浦也乾脆故作大方。
「那,好吧。」
「我在這裡等你們。」菲利浦很紳士地道。
「尼克,我上次看中的那款翡翠鏈子,你會送我嗎?」一邊輕啜著酒,一邊掛在管知離身上,紅髮女人說出今晚的目的。
「你想要?」掛著輕蔑的笑,管知離敷衍著這個紅髮女人。
女人都是這樣,以為男人是她們的提款機,任由她們提取。
「好不好嘛——」
碧綠的翡翠正好和她碧綠的眼睛相稱,她戴起來一定很漂亮。為了心愛的珠寶,艾米麗緊挨著管知離。
「好吧。明天你讓人把帳單送到管氏來。」比起那些覬覦管家少奶奶位置的女人,她還不算太貪得無厭。
「啊!謝謝——」一陣歡呼,艾米麗立刻送上香吻數個。
管知離微笑著,不屑地消受美人恩。
女人,都是這樣!
遠遠地見到這一幕,若儀頓住了腳步。
「若儀,你怎麼了?」見好友突然停下腳步,」安蒂奇怪地問。
「沒……沒什麼。」發現自己失神了,若儀匆忙收回視線,轉身折回去。
「我們不要過去打招呼了。」
「為什麼?來都來了……」安蒂不解,卻不得不跟上若儀的腳步,但仍然一臉茫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為什麼!」快速向前走著,若儀心中像突然被刀子刺了一下的難受。
她看見他……他竟然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那個女人,居然還吻了他!
她知道,他其實有很多女人,可是……親眼看到又不一樣……
用力咬住嘴唇,忍住淚水。她多希望……希望自己沒看到那一幕。
「薇薇安。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為什麼臉色這麼差?發生什麼事情了?」
見薇薇安和安蒂這麼快就回來,再看薇薇安蒼白的小臉,菲利浦心疼地問,直覺有事情發生。
安蒂聳聳肩,一臉不解,「我們剛走到那裡,都看見她大哥了,她突然說要回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會出現這種難過至極的表情,肯定看到什麼了,好機會!
菲利浦心中一動,壓下心中心疼的部分,拉起若儀發涼的手,溫柔地一笑,「美麗的小姐,要不要陪我跳支舞?」
趁這個時候,他得把握機會。
「跳舞?」若儀有些發愣,這才把思緒轉到現實中來。
「難道他能夠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你連和我跳舞都不願意嗎?」他用激將法。
若儀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你臉上的表情都告訴我了。」他微笑。
心中微微歎息,什麼事情她都能夠聰明應對,唯獨遇到她那個大哥,她的智商就會降為零。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後遺症?
「哦……」她紅了紅臉。她差點忘了,菲利浦是察言觀色的高手。
「來吧。」沒等她反應過來,他便拉著她走向舞池。
「喂……等等……等……」
「你該不會丟下我,讓我在舞池裡出糗吧?」
菲利浦輕輕地說著,不容她拒絕,他已經帶著她跳起舞來。
若儀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隨著他,跟著華爾滋悠揚的旋律旋轉,但心緒仍圍繞著剛剛那件事。
「用心一點!你已經踩了我三腳了。」配合著她微微凌亂的舞步,菲利浦震動地旋轉,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
若儀臉一紅,「對不起,我也想好好跳……」可是,只要一想到管知離在這裡,她怎麼可能好好跳嘛——
看到她和菲利浦跳舞,他會怎麼想呢?
是會生氣,還是什麼想法也沒有?
她真的很想知道。
「你想他看見我們了嗎?」菲利浦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嚇她一跳的話。
他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他們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我、我不知道……」紅著臉轉頭,避開這個話題。
可她心裡有些期待他能看見他們,這樣,她就可以知道他的反應了。
「那好吧!我們跳得更靠近一些。」菲利浦壞心地笑道。
音樂猛然進入高潮,華爾滋的優美也摻入滾滾激情。
「看,真的是她呢!真沒想到你妹妹舞跳得這麼好。」艾米麗指著舞池中央如蝴蝶飛旋的兩個人說道。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緊握著高腳杯,管知離眼睛危險地瞇著。
「要不要過去打招呼?」沒看見管知離鐵青的臉,艾米麗道。
「打招呼?」管知離冷笑,只怕她根本不願意他去打擾她的約會吧!
那個滿頭金毛的混蛋男人是誰?竟然在公開場合與女人摟摟抱抱,真是有傷風化!
他渾然忘記此刻他自己的手還摟在艾米麗的腰上。
突然,管知離臉色猛地一沉。
那個男人居然在舞池裡公開親吻若儀的耳朵——太過分了!
火氣猛然竄起!
「我要過去!」音樂這時恰好停止。
管知離一靠近他們,就聽到菲利浦摟著若儀說:「薇薇安,累不累?累了就靠著我先休息一下。」
「她再累,也輪不到你來讓她靠!」
平時訓練良好的自制力已經消失殆盡,管知離沉著比巧克力還黑的臉說:「她有我照顧!」
「你是薇薇安的什麼人?」菲利浦明知故問,並不意外他會出現。不過,他可不想這麼容易就讓別人把若儀搶回去。
薇薇安!?叫得真是親切。
「我是她哥哥!怎麼樣,有資格照顧她了吧!」
「原來是哥哥呀。」直接省略掉哥哥前的「她」字,菲利浦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伸出手。
「很榮幸認識你,將來我們還可能變成一家人呢。」他故意說著。
一家人!?若儀猛抽一口冷氣,他還真敢說。
果然,管知離眼睛驟然緊瞇,轉頭衝著若儀命令道:「若儀跟我回去。」他要回去讓她把話說清楚。
「薇薇安,你說過要陪我的!」菲利浦絕不鬆手。
「若儀——」
「薇薇安——」
若儀心中有三分為難,七分甜蜜,他會為她生氣,就代表他並不是完全不在乎她。
可她才剛要說話……
「尼克?」艾米麗恰巧走到管知離身邊,奇怪地道:「你怎麼了?怎麼好像很生氣?」然後整個人自動自發地貼在他的身上。
在兩人緊挨的手臂上快速掃了一眼,若儀低頭說道:「我……我還是不回去了。」
當然知道若儀的心情,菲利浦唯恐天下不亂地說:「大哥,你還是先照顧好你的女伴吧。」
說著,不讓若儀有任何拒絕機會,他開口道:「薇薇安,我突然聽到了我最喜歡的曲子,你陪我跳這支舞好嗎?」
說完,不待她回答,便又拉著她跳起舞來,一邊還不忘對管知離送出個挑釁的眼神——怎樣?我贏了吧。
「尼克,我們也去跳舞吧。」艾米麗愛嬌地說。
「你給我走開!」噴火的眼睛瞪著翩然起舞的兩人,管知離一把甩開艾米麗的手。
「尼克……尼克……你等等我……」看著管知離大步離開宴會廳,艾米麗一臉不解地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