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巨響,一支仿拉柯利的水晶瓶在地上摔得粉碎,聽到的人心頭莫不一驚。
「法森?歐斯蒙竟敢如此!」怒吼的人身形高壯、鼻高目深,火紅的頭髮彷彿燃燒的火焰般,而此刻的他,情緒也正在激烈焚燒中。
「不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傅永夜一旁鎮靜的回答。「上一次他們企圖以黑色轎車衝撞水晶,幸而沒有得逞。」
「一定是你救了水晶吧!我果然沒看錯人。」柏耳森大力拍著他的肩膊。
水晶迷惑的看著兩人應答,數百個問號同時浮上頭頂。
「爵士,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都聽不懂?」她嘟起潤澤的櫻唇。「還有,你為什麼會認識夜呢?」
「夜,怎麼你還沒將事情的始末告訴水晶嗎?」爵士驚訝的看向博永夜。
傅永夜垂下眼,不答。
「你這孩子,真是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爵士大嗓門的喊道:
「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還一直記掛著他,所以之後便到聖彼得去,想將他找來陪你,誰知這小子卻逃走了。幸虧前年,我到法國南方去談生意,才在那兒意外的抓到他,做了一年的職前訓練後,我安排他進入公司來幫忙,他很不錯,除了身手之外,在工作上的表現也很傑出!」
爵士再次大力拍著傅永夜的肩,拍得不甚壯碩的他斜了肩膀。
「謝謝爵士給我這個機會,讓我進入柏耳森企業學習。」傅永夜微微欠身,不卑不亢的回道。
「你們好壞,兩個人一起瞞著我,這次若不是有人要對我不利,夜豈不永遠都不出現。」水晶大發嬌嗔地跺腳。「爵士,虧我還這麼相信你,你卻欺騙我。」
「這」柏耳森的脾氣雖然壞得出名,但對於水晶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求助的看向傅永夜。
「是我請爵士瞞著你的。」他說:「我希望你能好好過生活,專注於學業。」
「跟著你才不會分散我的學業呢!」水晶嘟嚷著。「算了,反正你又回到我身邊,我就不計較了。還有爵士,謝謝你幫我找夜回來。」
她環住爵士手臂甜甜的笑。「對了,你剛才說夜之前做什麼行業?」
「他」爵士正欲開口,卻被傅永夜打斷。
「爵士,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歐斯蒙下一步計畫,兩次不得手,我相信他們還會來第三次。」
爵士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點頭。「不錯,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搬回家住吧。」
「為什麼?」單純的她渾然不覺被轉移了話題。「到底是誰要傷害我?」
「你聽過歐斯蒙吧!」爵士撫著上唇的紅色鬍髭。
「歐斯蒙企業?」水晶略想了會兒。「我知道,他們在商界很有一點勢力。但這和歐斯蒙有什麼關係,我不認為它」
「你知道前些日子鬧得湯湯沸沸的罷工事件?」傅永夜接著說下去。
見水晶搖頭,他續道:「歐斯蒙苛扣工人的福利,大夥兒都是敢怒不敢言,後來是因為一個老工人找爵士出面,政府才會追查歐斯蒙不合理的工作條款,並且讓歐斯蒙付出大筆罰金。」
「你的意思是說,歐斯蒙的人想利用我報復爵士。」水晶驚愕的說道。
「不錯,法森?歐斯蒙非常奸險、毒辣,只要得罪過他的人,事後一定會遭到報復。」
「那怎麼辦?」她緊張的摟緊爵士的手臂。「你豈不很危險?」
「他還沒本事傷得了我!」爵士驕傲的說,接著卻又歎氣。「他知道你一個人單獨住在市區,所以便想傷害你來打擊我。」
「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還這麼任性。」水晶慚愧的說。
「他有他的毒計,我自然也有我的辦法,就看看是誰先整倒誰?」爵士憤憤的說:「水晶,你搬回家來吧!」
「我不要,這樣每天上學好麻煩,而且第二階段的入學考在即,我需要多一點注意力。」水晶不依。
「可是,你孤身一人很危險的。」爵士見她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不禁長歎了一口氣。「好吧好吧!既然你堅持,夜——」
「是的。」傅永夜頷首。
「你就先放下公司職務,暫時搬去和水晶一塊兒住吧!有你照顧她,我也放心的多。」他簡潔的下達命令。
「」傅永夜眸中閃過一絲尷尬,接著不著痕跡的隱去。「我知道了。」
「爵士,你讓夜跟我同住啊?!」水晶笑吟吟的說,頓時心花朵朵開。「夜最好了,他很會燒飯、也很會收拾屋子噢!」
爵士無奈而尷尬的攤了攤手。「你還真好意思說?竟然讓一個大男人來幫你操持家務。」
「無妨的。」傅水夜唇邊突然浮上一抹極淡的笑。「水晶從小就是這樣,尿了床也不找修女來,光會半夜搖醒我。」
「真的?哇哈哈——」爵士狂笑中,惹得水晶面紅耳赤。
「夜你好壞,我不理你了。」她又羞又氣的瞪了他一眼,接著-住臉、砰砰砰地逃上樓。
見她背影隱沒在樓梯間,爵士的笑聲才停下。他凝起臉色嚴肅的說道:「相信你應該清楚,這次的計畫對你我來說有多重要。」
「我明白。」傅永夜握緊拳頭,琥珀色的瞳眸隱隱閃動。
「好好幹,我們都需要彼此來幫對方完成願望。」爵士鄭重的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是關於水晶。」
水晶?!傅永夜有些困惑的瞇起眼眸。
「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爵士突發驚人之語。
傅永夜心裡微微一顫,隨即釋然了。「水晶只是把我當成她的哥哥,畢竟我們曾相處過一年。我想,她多少還對我存些依賴的感覺。」
「但據我的觀察,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您多心了,我很感謝您栽培我,讓我有這個機會能完成願望,至於其它的,我並不願多想。」傅永夜很清楚,自已是因為水晶的關係,才能獲得柏耳森的提拔,所以他不能、也不願去多想些什麼。
他會接受柏耳森的幫助,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爵士能幫他完成多年來的願望;但不可否認的,自己心裡多少也渴望知道:水晶究竟過得好不好?
所以他進入柏耳森企業,學習相關的一切,兩人雖然碰不到面,但心裡知道她過得好,多少也覺得安慰。
才想到這兒,爵士宏亮的聲音又在耳旁響起。「你不要存有自卑的想法,對我們來說,你和水晶都一樣,都是我的孩子。如果你也喜歡她,我不會反對。」
「怎麼一樣?」傅永夜有些嘲諷的笑了。「水晶的父親,是爵士的救命恩人,我沒有資格相提並論。」
爵士詫異的揚起一道眉。「你知道?!」
「對不起,我失言了。」他垂下眼睫。
「唉!這是事實,當年若不是水晶的爸爸,衝入火場中將我救出來,今天我也不能站在這兒了。」爵士感傷的長歎。「夜,經過這兩年來的相處,我知道你是個值得信任的好孩子,所以我將水晶托付給你,請你好好照顧她。」
「這是我的責任,請爵士放心。」傅永夜避重就輕的說:「我會保護她,絕不讓歐斯蒙的人傷害她。」
「你就是這麼固執」爵士理解的笑笑。「既然如此,好好去吧!」
才一下課,水晶便迫不及待的衝出教室,往那熟悉的相約地點奔去。還沒走出校門,卻見一群女孩子聚在一塊兒,個個屁股朝外的騷動著。
在金棕不一的頭顱裡,有一張冷淡而耀眼的東方面孔跳了出來-是夜!
水晶頓時瞠大了杏眼,不可置信的呆視著。
那群女人在做什麼啊?
她氣勢洶洶的走過去,恰巧聽到隔壁班的夏綠蒂問道:
「真的沒有女朋友嗎?那你為什麼每天都來接柏耳森放學?」
「這是我的工作。」傅永夜冷淡卻不失禮貌的回答。
「你是柏耳森家的司機啊?」
有些女孩發出失望的聲音,但腳步可沒移動半點。
「你真的是巴黎本地人?」
「哪間大學畢業的呢?」
「他是我的未婚夫,已經在柏耳森企業工作,我們明年即將結婚,到時一定會請各位來觀禮。」
清脆卻又不失甜美的聲音驀地響起,嚇得少女們都是一驚。
傅永夜見到是她,眼神一瞬間變得柔和。
「你來接我啦,我好高興噢!」水晶擠開眾人,親暱的挽住傅永夜的手臂。
少女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很抱歉,我們要走了,晚上還有事呢!各位明天見。」她軟軟的說,但逐客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少女們見事已至此,只得禮貌的道別,接著紛紛離去。看著眾人的背影,水晶嘟起軟唇,白眼斜斜的飄向傅永夜。
「你啊!連站在這兒都會惹事,桃花亂亂飛!」
「你也懂這意思?」他似笑非笑的問:「怎麼,成績不理想?瞧你臉臭的。」
「怎麼可能,我可是資優生呢!」水晶嘟嚷著。
她本來可高興的呢!要不是那群女人圍著夜的話。瞧那些人慇勤的模樣,就讓她血氣上湧,夜可是她的,才不准別人隨意碰!
「說我是你的未婚夫,不怕引起誤會?」他將安全帽塞進水晶手裡。
「誤會?什麼誤會?」她將臉湊近他,試探的問:「你怕我這麼說,就沒女孩肯接近你了。」
傅永夜看她一眼。「若沒事就上車。」
「又直接回家嗎?」水晶捧著安全帽,愁眉苦臉的問。
「怎麼,有問題?」為避免水晶受到傷害,除上學外,他幾乎不讓水晶出現在公開場合。
他知道以水晶好動的性子,一定難以忍受這麼枯燥平靜的生活。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尚未抓到歐斯蒙的把柄前,她到哪兒都有危險。
「嗯」水晶玉手托香腮。「我想你陪我到附近的市集去走走,還有逛逛香捨裡榭大道!」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就回絕了她。
「夜——」她拉長了聲音,凝起眸光,楚楚可憐的揪住他的袖子搖。「請你、求你、拜託你,只要今天就好,一天!」
她發誓的舉起一隻食指。「只要今天玩夠本,我接下來一定乖乖待在家,甚或回爵士那兒都行。」
「你保證?」他問。
「是,我水晶保證,今天過後,我絕對會乖乖在家。」
傅永夜在心底歎息,他無法拒絕她的是不?以前這樣,現在仍是一樣。她總是能讓自已放棄那莫名的固執與堅持,融化他心底的一點冰冷。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是那麼在乎她?
兩人騎著重型機車,來到村落附近的市集,車還沒停穩,水晶已迫不及待的落地朝前方奔去。
「哇!好漂亮的草莓噢!」她奔向色彩鮮艷的水果攤之前,饒富興味的挑揀了起來。「這個橘子好美,一定很甜吧!」
燦爛的笑容與不停斷的讚美聲,讓果販很快的就對她有了好印象。「要不要吃吃看,來!」伸手便遞了幾顆紅灩灩的草莓過來。
水晶接過草莓,連忙討好的對踅步而來的傅永夜說:「夜,給你。」一邊將草莓遞近他唇邊。
傅永夜往後略縮,他實在不習慣這麼親暱的動作。
「你瞧,他就是這麼害羞呢!」水晶也不介意,反倒煞有其事與果販太太攀談起來。
「你們真是天生一對呢!」果販太太很少看到這麼相稱的夫妻,又生得美,因此稱讚起來格外賣勁。
傅永夜正待解釋,卻見水晶嬌羞的看了他一眼,又將眸光匆匆掠開。他心底浮起一陣異樣的感覺,想要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你們是來這兒度蜜月的嗎?」果販太太還不肯放過這個話題。
「不不是啦!」水晶突然忸怩起來。「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哦!」果販太太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他跟你求婚了嗎?」
「不,我一直在等呢!」水晶笑咪咪的說道。
「水晶!」傅永夜尷尬的別過臉去。愈說愈不像話了,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小伙子,幸福在身邊時就要好好把握啊!很多東西錯過就沒有了。」果販太太很誠心的勸著他。「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傾心於你,就像得到天上不小心落下來的星星,若不抓緊,很快就會消失的。」
「我們我是她哥哥!」傅永夜乾脆實情說出來,免得果販太太繼續聯想。
「哥哥?!」老太太睜大了眼睛。「可是她不是說說」
「對不起啦!跟您開個玩笑,別介意唷!」水晶露出淘氣的笑容,雙手合十的道歉。
「是嗎?」果販太太失望的看著他們。
「嗯!他很照顧我,是我最好最好的大哥了!」水晶抱住了他的臂膀,開心的說,眼中卻有一閃而逝的落寞。
傅永夜咀嚼著這句話——最好最好的大哥嗎?這樣是最好的吧
他很難分辨自己對水晶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種?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很習慣她的存在。
分開後,他曾想辦法打聽水晶的消息,知道她過得好,他放心了;可當她有危險時,他毫不猶豫的回到她身邊,只為了保護她。
她笑,他心裡舒服;看見她的眼淚,他也會不好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兄妹之情」吧!
「夜!」她突然叫道。
「嗯?」傅永夜回過神來,不經意見她亮燦燦的眸子,心中猛然一跳。小女孩兒長大了,其實,水晶是個很美、很美的女孩。
「我想吃冰淇淋。」她摩挲著手。「但是又怕冷。」
「不准吃冰淇淋!」他沉聲說道,接著伸手拉開長風衣。「進來!」
水晶一愕,卻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她靠上傅永夜的胸膛,從後邊緊緊環住他的腰,將他鎖在自己的雙手裡,感受他暖暖的體溫。
夜真的只是哥哥嗎?她不知道。一般人會渴求哥哥的愛嗎?他們會這麼眷戀哥哥的溫暖、在乎哥哥的一切?她茫然了。
但是此刻的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已好想就這樣抱住夜,永水遠不放手。
天色漸漸的暗了,兩旁的路燈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晚風是冰涼而乾燥的,帶著雪的香氣。
路上的人並不多,店家早已歇業,然不遠處,卻有叮咚的樂聲與閃爍的燈光。
「是旋轉木馬耶!」水晶愉快的歡呼一聲,往前跑去。
傅永夜不答話,只是雙手插袋,看著水晶織長的身影。
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魔力,可以輕易讓別人感染她的情緒,無論快樂或惱怒;而他,卻是一方黑暗的角落,陪伴自己的,永遠是寂靜、孤單而冰涼的空氣。
所以他想留住她的笑容,讓她就這麼一直快樂下去,永遠不要傷心。
因為她是他僅有的陽光
「你看,好漂亮的木馬噢!」水晶像小孩子似的歡呼起來。「夜,快來——」她拉著他的手。
「記得第一次看到木馬,是我離開聖彼得的那一天。」她的眼神逐漸飄遠,彷彿回到十多年前。「想到要和你分離,我的心裡好難受,沿路上不停的哭泣,直到我看到街邊的旋轉木馬」
「那時我望著它,眼睛都瞪酸了。我不能相信,世上竟然有這麼可愛的東西?它一閃一閃,叮叮咚咚的,像是能將我帶上天堂,忘記一切煩惱。」
傅永夜靜靜的聽她說,並不答話。
水晶輕輕歎息。「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坐旋轉木馬。以後,只要想到爸爸、想到你,我就會到這兒來看看木馬,這樣心裡就不會難過了。」
「很可愛的小玩意兒。」七彩而華麗的小木馬隨箸音樂上下起舞,光影倒映在兩人的眸中。「你不玩嗎?」
「我已經長大,不能再坐旋轉木馬了。」水晶靠在欄杆旁歎氣。「就像有好多事,一旦錯過了,就無法回頭。」
她突然轉過身凝視他,水眸是亮燦燦的。「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會願意接受爵士的幫助?我知道你的個性不是這樣的。」
傅永夜淡淡的說:「分開多年,有很多事都變了。」
「但我不相信你會變,因為我感覺得出來,你還是對我那麼好。」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傅永夜苦澀一笑。「你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所以才要你來告訴我,你什麼都不說,是不是因為我不值得?」她突然有些悲切。
夜不在乎她?意識到這個可能性,她突然覺得呼吸困難、心口很難受。
「水晶,」他扶住她纖瘦的雙肩,溫柔的看進她的眸裡。「我希望,你能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將來找個好人依靠;至於我,我有我的世界、我的人生,然而它是黑暗、是負面的,我不要它來影響你,懂嗎?」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水晶聽出話中的不對勁。「為什麼你的人生是黑暗的,為什麼它會影響我?」
傅永夜這才發覺自己的失言,他連忙放開手、別過臉去。「沒什麼,你剛剛聽錯了。」
水晶捧住他的臉。「夜,告訴我好不好?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我累了,走吧!」他突然沉下臉,一副不願再多提的模樣。
「夜!」她不懂夜為何突然生氣了。「我——」
話聲未落,傅永夜突然停下腳步,雙眸陡然瞠大,雖然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眸子裡的凌厲目光,卻足以讓任何人膽顫心驚。
水晶順著目光望去,發現他正盯著LucasCarton餐廳的門。門上的簾子仍微微在動,可見來人才進去不久。
「怎麼回事兒?」水晶有些膽怯的拉著傅永夜。
她從沒見過夜這樣!
他的雙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有驚愕、有喜悅、有悲傷、憤恨,和許多許多的矛盾。水晶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中,可以同時載滿這麼多情緒,卻又這麼叫人心動。她輕輕拉起夜的手,卻發現它緊握成拳、而微微的顫動著。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夜會這麼激動?
「夜——」她擔憂的撫上他的面頰。「你沒事吧?」
傅永夜沉默了很久,像是已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後,這才沉啞的說:「沒事了,我們走。」
「可是」她本想追問下去,可望見他緊抿的唇與嚴厲的目光,舌尖上的話只得吞了回去。
「好吧!」水晶悶悶的歎氣,接著戀戀不捨的回頭望。
真渴望知道,夜究竟在看誰,是誰有那麼大的力量,能讓夜的情緒波動?
此刻的水晶,竟然好希望,自己能夠變成那個不知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