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哥!"房裡的小倆口正准備打的火熱的當口,華茬闖了進來。這是她計算了好久才決定了的時間,只她沒有料到,這個時候了,羅虎與小小竟然還沒有開始"辦事"。
以她對她虎哥哥的了解,他那個人在掌燈之後進了房就應該開始"辦事"了才是啊。
瞧著衣著算是整齊的小小,華茬心底不禁暗自高興,看來,虎哥哥也沒多喜歡這個女人嘛。
要是他真的愛她,真的像愛自己一樣的愛她,夫妻兩個都到了床上了,那還不一口氣把老婆的衣裳扒光,怎麼會忍到這個時候呢?
仰起頭,華茬臉上掛著傾倒眾生的笑容,將外氅一揮,裡邊光溜溜的,就一只橙色肚兜,將她深沉的膚色,襯得異常明亮。
"哇!"小小暗暗贊歎著,好棒的身材噢,圓潤的雙肩、修直的項頸、細小的腰枝、渾圓的臀部,配上那雙好長好長的腿。
瞧得小小那雙眼睛都要凸出來了,跟她比起來,小小活像是十歲的女娃一樣,什麼都沒有。
咦,這女人,不是跟了她五年的華茬嗎?怎麼會脫光了身子闖到她房裡來,還叫羅虎,虎哥哥?
"虎哥哥。"華荏將重心移到一只腳上!這個動作讓原本就已經很修長的她,看起來更是完美。
小小瞪大了眼,目不轉睛的瞧著她,在她的腦中只有欣賞,還沒來得及去思考這個大美女跑到房裡,在夫妻倆面前脫個精光,到底是為了什麼?
慢慢的,華茬解下了肚兜,她的動作好慢好慢,她的姿態實在優雅,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華茬卻像在舞蹈一般。
當華茬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的展露在兩人面前時,小小全然的呆了,天啊,好大啊!
原來胸部可以長到這種程度,小小不自主的低頭看,突然慶幸起還好剛才自己沒把衣服給脫了。
華茬的目光停留在羅虎身上,她大步走到床邊、大步跨上床,如貓一般的雙眼,不經意的瞥了小小一眼。
華茬的氣勢讓小小快快的往旁邊退了兩步,讓出空位。
華茬大搖大擺地坐到小小剛才坐著的位子上、羅虎的腿彎之間,玩弄著羅虎彎曲的腿毛,華茬扭頭看著他。
羅虎冷眼瞧著她,她美麗的臉龐依舊完美,一直以來,羅虎就承認華茬是他認識的女人當中,最美麗的一個。
只是此時,他有點不明白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脫了個精光跑到他房裡,擠下他老婆……
羅虎摸了摸她的臉,華茬立刻抓住他的手,在自己臉邊磨蹭,再也不願放手。
小小坐在床角,剛剛懾於華茬的氣魄,現在則震驚於她的優雅,這麼普通動作,她做起來就是那麼好看,她原本就是這樣的美麗嗎?
看著羅虎和華茬,就連小小這個做老婆的,都不禁覺得兩個人的外型實在是好襯啊。
"虎哥哥,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還是愛我的吧。"華茬抱著羅虎的手,心中感慨萬千,果然,像她這種出身的女子,幸福是決計不會掉到手中的,只得靠著自己的雙手爭取。
她說什麼,華茬的話將一直以旁觀者身份自居的小小拉回現實,剛剛,她說了什麼?
他……愛她?他?羅虎、愛、她?小小覺得好像有一盆冷水,從裡到外把她潑了個透。
羅虎將華茬往外推了點。"華茬,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華茬的身子僵了僵,然後貼胸抱住羅虎。"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不然,你怎麼會特地跑到官家找我,要我回來?"
羅虎再次將她推開。"我從沒說過愛你。"
女人就是這麼惹嫌,如果不是華茬的出現,他都快要忘掉女人是多麼討厭的動物了。
華茬將臉往上仰著,雙手卻還是環著他的腰。"可你也沒說過不愛我。"
這個倒是事實,以往不管華茬如何一廂情願的說一些你情我願的話,羅虎從來沒有否認過,華茬當他是默認,也是人之常情。
再者相較於羅虎對於廿四節氣丫頭的無情無心,對於華茬,羅虎是有較多的不捨。
"你走吧。"於情於理,羅虎對華茬都說不太過去,因此,強壓住對她的厭煩,羅虎冷言道:"我不想再看到你。"
華茬像被鞭子抽了一樣,整個人發起抖來。"你不想見我?"
"我不想見你。"總算是青梅竹馬,羅虎再說了一次。
小小在一旁瞧著這一切,像是預感一樣,她知道了如果華茬不走的話,羅虎肯定要發飆了!
當他重復著說著同一句話的時候,就表示了他已經很不愉快了。
快快的,小小手腳並用的爬到華茬身邊,拉著她的臂好心提醒著。"華茬,你就快走吧,有事以後再說。"
華茬搖著頭還是不願相信羅虎會這麼對她,此時小小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看來是這樣的無辜、這樣的清麗。
一股無名的怒火自華茬的胸中升起,她說什麼?要我快走?她、憑什麼?用力的,華茬結結實實的甩了小小一個耳光,這個耳光將小小活生生甩到床上去。
就聽得咚咚兩聲,小小跌得好難看。"你以為你是誰?如果今天你不是官家的女兒,如果今天你沒有一個偉大的爹,你以為,虎哥哥會選上你嗎?"
大聲的、惡毒的,華茬有點口不擇言。"瞧瞧你的臉,瘦而無肉、雙目無神,再瞧瞧你的身村,是男人都不會多瞧你一眼,更何況是虎哥哥?"
華茬一邊說,一邊跳下床,身手矯健的她,一把抓起小小,想要再打,揚起的臂卻讓人給抓著。
"虎……虎哥哥。"
如果說目光可以殺人,那麼,那雙眼睛,此刻就生在羅虎臉上。
不要說華茬,就連給摔得七暈八素的小小,都被羅虎的眼神嚇得無法思考,羅虎抓著華茬的臂,往後一拗,華茬吃痛,松了小小。
抓著華茬的雙臂,羅虎毫不費力的將她舉到自己眼前。
"我再說一遍,這輩子,我不要再看到你!"一字一頓的,羅虎這番話聽來沒有一點起伏,但配上他的表情,這麼冷靜的聲音,卻讓人更是恐懼。
華茬但覺下腹一陣熱,羅虎的凶狠,徹底的挑起了她的情欲,她不願意將羅虎讓給任何一個女人,但此時羅虎眼中所透露出的嫌惡,卻不由得的讓她感到戰栗。
"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羅虎覦黑的眼神明顯得透露出無情,不耐的語氣徹底傷了華茬的心。
收拾了散亂一地的衣裳,華茬絕望的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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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太快太快了,快到令小小沒有辦法消化。
扶著床,小小讓自己坐回床上,靠著床柱,小小喘著氣,這一巴掌,好疼啊,摸著臉,小小哭了。
老實說,她一點都不怪華茬打她,小小再天真都瞧得出來華茬對羅虎的感情有多深。
如果他對華茬沒有流露出一點點的憐惜,華茬對他,也不會這麼投入,擦擦淚,小小想起羅虎剛剛的表情。
可怕,大可怕了,那個晚上她對他的印象還是沒錯的,有朝一日,當他不再喜歡她、不再愛她的時候,他就會像剛剛對待他那位曾經一樣,毫不留情的拋棄她。
痛!小小想要縮腳,卻怎麼也不能動,比起腳傷,小小的心更疼,原來發現丈夫對別的女人有情,會是這樣的心痛。
此時此刻,不知為何,小小腦中突然顯出春香的臉,今兒個早上,春香語重心長的跟她說著丫環與羅虎的事兒。
當時的她並不以為意,春香聞言臉上現出那種五味雜陳的表情,現在小小突然懂得了。
原來名分根本是個屁,如果她的天心裡並沒有她,那麼,不管她是他的誰,都是沒有用的。
明白之後,小小耳邊好像響起了華茬的話:如果我不是官家的女兒,如果我的家世如同那些丫頭一樣普通,羅虎會多看我一眼嗎?
小小抱住掏空了的胸口,淚水竟然一滴都流不出來。
"小小!"羅虎,拋下華茬後,他的小小,那個賤女人竟敢打她?
看著小小纖弱的身軀佝在床邊,羅虎覺得心好痛。"她傷了你哪裡?"
小小的小臉腫得半天高,肩頸之間,殘著華茬指甲拖過的血痕,抱起她,羅虎好快的把她抱到那間大房裡去。
新房的床上有蓬,這會讓他看不清她究竟傷得有多重,踢開門,羅虎將小小放到床上,門上門,這才瞧著她的傷。
小小但覺心已死,連話都懶得說了。
脫掉小小的上衣、退下小小的外褲,羅虎這才發現小小傷得有多重,從床上摔下的小小!腰上腿上部有瘀傷不說,扭傷的腳踝更是腫得好大。
"疼不疼?"羅虎緊張的按著小小的腳踝。"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小小忍著痛,漠然的問道:"她呢?"
"她?"羅虎知道給華茬這麼一鬧,他確實需要給小小一個解釋。"我把她丟回房了。"
"你們認識,很久了?"
"很久。"羅虎歎了口氣,將小小抱到懷裡,這間房裡,大空了。"她是我師妹,叫華茬。"
"師妹?"羅虎有好多個師父,這小小是曉得的。"哪個師父的?"
小小覺得自己好奇怪,不是已經死心了嗎?為什麼還要問,就安安心心的做一個羅虎夫人嘛。
"教拳腳的華師父。"
"她認識你很久了?"
"很久。"羅虎別過臉去。"十多年了。"
"哼,那就是青梅竹馬羅。"小小將臉別到另一邊,羅虎在發煩了,她知道,她很知道,其實像這樣的自己,她自己都煩。
為什麼還要問呢?事情就是這樣嘛,他們本來是好好的一對璧人,結果因為身份的懸疏,不得不分開。
結果?沒想到羅虎對於新婚妻子,也就是自己相當滿意,冷落了一直以來的戀人,因此,那位華茬小姐耐不住寂寞便來興師問罪了。
奇怪的是,當年她又怎麼會到官家做丫頭呢?
"怎麼不說話了,沒問題了嗎?"
咬著下唇,小小賭氣道:"還有什麼好問的嗎?一切還不夠清楚嗎?她愛你,你愛她,結果不小心出來了一個我。"緩了口氣,小小狠狠的瞪著他。"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
羅虎坦然的迎接著小小的目光。"我沒愛過她。"
"如果你沒有愛過她,你更不應該玩弄她!"不用羅虎說,小小也看得出華茬對羅虎的愛意遠遠超過羅虎對她的情意。
在這件事上,羅虎不想多做解釋,輕輕的,避起小小的傷,羅虎抱著她,從發線一直往下吻著。"相信我。"
小小給他吻得意亂情迷,她想要推開他,她不想再一次陷下去,她要用理智對待這個婚姻。
他娶她的惟一理由只是因為她是官家的女兒,而她嫁給他的惟一原因也只是因為他是羅家的兒子。
如果今天官、羅兩家有年齡足以匹配的公子小姐,他們兩個很可能就不會配成一對了。
啊!羅虎的吻移轉到了小小的臉上,他下巴的胡樁子麻麻喳喳地在她臉上搔惹著。
費了很大的勁,小小想要拒絕羅虎的吻,剛剛發生的事帶給她大強烈的沖擊,她不要把自己的心交給這樣的一個男人。
一個隨時會見異思遷,移情別戀的男人。
"相信我。"羅虎吻著小小的鼻尖,然後認真的說:"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愛過。"
"是你讓我相信自己還有愛,還會愛,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夠讓我說出愛這個字。"
咬文嚼字地說著自己不習慣說的話,羅虎顯現出難得一見的笨拙。"我承認,在你之前,我有過無數的女人。"
讓小小坐在自己的腿上,羅虎沉聲說道:"十三歲那年,爹就讓我明白了魚水之歡的趣味,之後,我的女人就沒有斷過。"
"家裡那麼多丫頭,通通都是為了滿足我的需要。"
這方面?哪方面?噢,那方面……想通之後,小小整張臉都紅了,他的需求很大嗎?
小小紅著臉回想著他們的床第之事,說的也是,小小總是沒有辦法撐到娘跟她說的最後一步,在這之前,小小就受不了了。
小小覺得自己煩得要命,她一方面大方的覺得只要能讓羅虎快樂就好,另一方面,又妒忌著羅虎可能曾經受過華茬這件事。
羅虎不知道她的想法,接著又說:"但是,不管多少個女人陪我,我都覺得不夠,直到娶了你。"
羅虎讓小小與自己之間稍微有點距離,這樣他才可以看清她的表情。"在船上的那天晚上我就知道,在這世上,除了你,我不阿能對別的女人動心。"
看著這樣的羅虎,小小哭了,淚水一流出,就像是洩洪的水庫,再關不起來。
透過淚眼,小小看著真摯的羅虎,為什麼,羅虎都這麼說了,小小還是沒有辦法安心的享受著他對她的愛意呢?
只是船上,什麼船?那天在船上的守護天神,是他嗎?
"不要哭了。"羅虎幫小小拭去停不下的淚水,他誤解了小小淚中的含意,他以為自己挖心剖肺的情感己經借由這一番話表達得清楚。
但,小小的淚水,卻是出自她對自身的了解,對羅虎的體認。
羅虎的告白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兩人肉體的契合度是羅虎對愛情測量的標准。
羅虎的告白也讓小小明白了另一件事,就是她對愛情的要求,並不止是彼此肉體的契合。
在知道了這一切,了解了這一切之後,小小還能夠單單純純的把羅虎看成一片遮天蔭地的天嗎?
小小不知道了。
吸吸鼻子,用力的,小小偎在羅虎懷裡痛快的哭著,依附在羅虎結實柔軟的肌肉上,小小企圖抓住手邊的溫暖,融去心底的堅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