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想要聽到什麼答案?」闕炫跖現在可是真正冒了火,就算是被公事纏身的他,也沒那麼惱火過。
因此他反身把她壓至門板上,發出碰的一聲。
「你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揮之即來,呼之即去?你要來我這當宿客,我不也讓你住進來了;你想要當我的管家,我也辭了原來的那一個;你說我想要什麼答案,你會不知道嗎?」
闕炫跖的氣息,吹動她柔麗的鬢髮,那強而有力卻又十分霸道的呼吸,嚴重的干擾她的所有思緒,也將她逼近了死角。不過在闕炫跖造成的恍惚之間,郁澄璃還是拚命的保持幾分理智,使勁的用力推開他。
她是知道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但是因為他平日不苟言笑,她又如何能猜得出他想要什麼?
思及此,她忽然有種想要歇斯底里、大聲狂笑的衝動,不過她還是沒有這麼做。
她想告訴他的是,自從和他在一起,她只知道一個他,那就時時生氣、被她惹怒的他,因此她不明白,都走到這個田地了,她說愛他又有何用?
「我要去上班了。」
郁澄璃只想要結束話題,想趁他還不知道他對她的影響力之前逃開,但是闕炫跖的人雖然是讓步了,可並不代表他在其他的地方也會讓步。
因此他盯著郁澄璃狼狽落荒而逃的背影道:「那我就等到你老實的那一天吧!」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郁澄璃不敢再多想,只是加快步伐離開,絲毫不敢回頭。
※※※
闕淮歆今天的心情真的是好極了。
她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自她母親開設的酒店-走了出來,身旁還左擁右抱著兩名舞小姐。
「淮歆你說,你今天要帶我們之中的哪一個人回去過夜?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今天就不放你走。」其中的一名舞小姐,干嬌百媚的依偎在她的身畔,撒嬌發嗲的聲音,足夠讓一旁的野狗抖下一卡車的跳蚤。
可等不及闕淮歆打情-俏的回答,另一名舞小姐就不滿了。
她以她那塗得紅通通的手指,故意撫著闕淮歆俊美的令女人都妒嫉的好肌膚道:「淮歆,你不能選她,你今天一定要選我,你忘了你上回本來說過要帶我出場的卻食言,反正不管,你今天一定要選我才行。」
一時之間,這兩名舞小姐都等不及闕淮歆開口就吵了起來,不過闕淮歆非但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反而挺樂的。
「嗨,兩位小姐,你們能不能收斂一點,這-可是我老媽的店門口耶,你們要再繼續吵下去,就沒客人敢進門了。」
這時,那兩名舞小姐才住了口,拉她到一旁。
不用說,她們當然是不曉得闕淮歆女扮男裝的「真實身份」,不然也不會那麼的急於討得她的歡欣。
「那你說,你要選誰嘛!」她們倆這一回倒挺合作的,居然異口同聲的說道,連噘嘴的樣子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這下,她們可問倒闕淮歆了。
「我……」
「他誰都不選!」
闕淮歆還來不及說話,馬上就有人幫她搶答了,因此她轉頭看看來人,見她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是有些眼熟,但是卻想不起她是誰。
「你?你又是誰呀!」
其中的一名舞小姐,上下地打量著她,看到她身穿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及簡單的黑色T恤,一副沒啥身材又沒啥姿色的女人,威脅感頓失。
「你憑什麼來打斷我們的話呀!去!發育不全的小朋友,哪邊涼快哪邊去,別來湊熱鬧了。」而她們就是因為看到她沒什麼威脅,所以說話也就特別的毒、特別的大聲。
但是她才不理會她們的挑釁,只是指著闕淮歆的鼻子-道:「我是澄璃的朋友沈芳晴,哼!沒有想到你居然那麼的惡劣,帶女人回家做……呃,也就算了,現在竟又光明正大的上酒家,你真的是壞到極點了!」
闕淮歆被她-得一愣一愣,然後才失聲大笑。
哎呀!原來如此,她想起她是誰了!
不過這誤會也大了,誰知道她只不過是對闕炫跖的女人拔刀相助竟也惹得一身腥,她還真可憐呢!
而說來也真巧,原本沈芳晴在郁澄璃說過所有的事情之後,本來是不太相信那麼斯文有理的闕淮歆會做出這種事來。
不過今天她下了班,居然被她給親眼目睹,她是真的不得不信,並且氣得跳出來大-他一頓。
「你誤會了,沈小姐。」
闕淮歆笑著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告訴她這全是個誤會,誰料,沈芳晴卻像全身起了刺的刺蝟,十分警戒且小心的盯著她那只伸過去的手,令她不禁苦笑。
「這真的是場誤會……」
「是嗎?我倒要聽聽你的解釋,什麼叫誤會?」沈芳晴忿忿不平地說道。她倒不以為自己有超級大近視,會看不出方纔他和這兩個女人在打情-俏呀!
不得已,闕淮歆把兩名心不甘情不願的舞小姐支開,帶著沈芳晴到附近的泡沫紅茶店長談,才終於讓兩人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
同時,闕淮歆也對闕炫跖的做法感到無法認同,她大拍了下桌子,保證她一定會替郁澄璃找回公道,讓沈芳晴總算是為郁澄璃安心許多。
※※※
於是翌日,闕淮歆便再度像陣旋風似的跑去找闕炫跖了。
「喂,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不喜歡人家,也用不著用這種方式欺負人家嘛!嘖,你們兩兄弟還真是一個樣兒。」闕淮歆不滿的咕噥著,而她所指的兩兄弟,當然就是闕炫跖和闕衍吳了。
「她去找你哭訴了?」
闕炫跖對她坐在桌角的屁股,射出了足以令人冷的像是到了北極的目光,但是闕淮歆就是不吃他這一套,依然故我。
「小璃璃?她才沒有,是我碰到她的朋友,是她告訴我的,你可別又亂污蔑人家的清白。」
瞧淮歆把他說得像個十足的負心漢,她好像很高興似的。
「是嗎?」
闕炫跖對她的指責好整以暇,無動於衷,因為他現在的思緒,又兜回了郁澄璃躲他躲得更凶的這件事上了。
「什麼是嗎?你能不能向我說明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闕淮歆一副他不聽老人言的模樣,令他想笑。
他驀地察覺,闕淮歆雖然老愛不男不女的,但他如今一看其實還滿順眼的,真不曉得他以前,怎麼會覺得她不好相處?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闕淮歆見他沒有動靜,不耐煩地道。「那天我不是告訴過你,回去之後要怎麼安撫小璃璃的嗎?你一定沒有照做,我猜得沒錯吧?」
「我為什麼要照你的話做?」真是笑話,要是談怎麼追女人的話,他這個真男人會比她這個假男人還要遜色嗎?
「你當然得照我這個高人的指點下去做,不然你瞧,你現在不是被『抓包』了?」
她說得好似闕炫跖很蠢,腳踏多條船不懂得擦嘴一樣,讓闕炫跖忍不住朗笑,笑得肚子都有點疼。
不過現下,他總算是知道她在提哪壺話了。
第一次瞧見他笑的闕淮歆,則是張大了足以吞下一顆榴鏈的嘴巴,很不文雅的指著他道:「哈,原來紅毛獅子也會笑的呀!」
闕家人是全台灣最不懂得笑的藝術的家族了,尤其是那一位闕家的老大哥闕司戩,每回要他笑一笑,便活像是要他的命一樣,讓喜歡串門子又是無業遊民的闕淮歆,舉起雙手投降了。
「你說什麼?我以為我們休戰了。」
他可是聽到她說紅毛獅子羅!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闕淮歆聞言,企圖以幾個尷尬的笑聲矇混過去,可惜不太成功。
「你今天跑來打擾我辦公,就為了這件事情?」闕炫跖正在努力的提醒她,他一會兒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闕淮歆比誰都更會裝。
「當然不止,我還想問你,你到底是不是對小璃璃有意,如果你沒意思,那就把她免費奉送給我好了,我可以負責接收。」
闕淮歆她什麼都不愛,最愛的就是女人,所以只要給她一個漂亮的女人,她可以為她去拚命。
因此,闕炫跖一直都認為,她是不是在天堂時投錯胎了?否則,她怎麼會樣樣都像男人,卻在哀怨自己是個女人!
「你又不是男人。」這回闕炫跖的口吻-可是充滿了諷刺。
而他的確是沒有想過要喜歡或者愛上郁澄璃,不為別的,就因她不是他喜歡的那一類獨立自主的女人,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從來沒有想過讓她跳上他的床。
不過經歷過幾天前的事情,他已經考慮要用這種方式來迫使郁澄璃承認,她其實是愛上他的,否則他受打擊的男性自尊,真的不曉得該放哪-了!而他愈來愈在乎她的心情,才是令他懊惱的地方。
「我是。」闕淮歆最討厭人家說她是女人,因此她氣得齜牙咧嘴,話也由齒縫中蹦出來,顯示她的怒意。
而說她是女人,能不被痛打一頓的,恐怕也只有他們這些自家人了。
「好,你是、你是。」闕炫跖知道她最討厭人家這麼說,也就不繼續說下去,聰明的轉移了話題。「那澄璃的朋友有沒有告訴你,她最近忙著打工的原因?」
「這個你都不曉得,真的是太遜了。」闕淮歆得意的搖搖手說道。
「是,我遜,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雖然闕炫跖現下是非常愜意地躺進他的皮椅-,以一臉輕鬆的淡然在和她談話,不過她闕淮歆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老媽的酒店歡場混到大,會察覺不出他眼-的一抹期待嗎?
闕淮歆邪氣地先離這隻獅子遠一點,才作著鬼臉道:「對不起,我不告訴你!」
她就知道,他還是關心郁澄璃,也和郁澄璃一樣墜人情網,只是自己不願承認罷了,不過……哈!她就偏偏不告訴他,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闕淮歆!」闕炫跖的烏目-燃著慍怒的火焰,怒吼道。
闕淮歆自然是逃得更快,她可不會呆呆的愣在原地「討皮痛」。
可待闕淮歆這個大麻煩前腳一走,老是喜歡來這-兜晃的闕衍昊,後腳便踏了進來,他一瞧見闕炫跖活像只被激怒的獅子,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方才和他擦身而過,闕淮歆的傑作了。
「炫跖,你的頭髮好像燒起來了!」闕衍昊火上加油的調侃他,簡直是不要命的捻了獅須。
闕炫跖的銳眼一沉,陰陰地瞪著他。
「我的頭髮是紅色的,不是起火,還有,你有什麼屁要放嗎?如果沒有,那麼請回吧,因為再過五分鐘我就要開會了。」
可是闕衍昊還是皮笑肉不笑的,因為他可是來投炸彈的,所以不管闕炫跖現在的心情好不好,都沒有差別了。
「我看你明天最好抽個空,回去看一下母親。」他故意神秘兮兮的說著,讓闕炫跖覺得跟這些同血族的怪胎在一起,還真是折壽。
「我沒時間,你可以通通幫我一起看……」
又來了。闕衍昊咕噥了下。
「不行,這可是有關你的終身大事,所以你還是去一趟好了。」他話也只帶到這-,便轉身離開了。
闕炫跖則眉首深鎖,半晌氣得只想丟東西。
「嗤,什麼終身大事?該不會是誆我的吧?」他喃喃地自我笑道,便把這事丟在一旁,準備開會了。
不過很可惜,他卻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牢牢的籠罩著他,讓他大覺不妙。
※※※
隔日一早,一向有超級低血壓的闕炫跖很難早起,總是要在床上再多拖個幾分鐘至一個多鐘頭,才起得了床。
不用說,當然又是給郁澄璃跑了,因為沒攔到她的人,他便帶著一副陰騖的森然臉孔,驅著跑車回闕家大宅。
「炫跖少爺您回來了,夫人正等著您。」一旁的老管家接過他隨意脫下的西裝外套,恭敬有禮地說。
闕炫跖則扭了下領帶,有些心煩的問道:「衍昊今天有回來嗎?」
「衍昊少爺沒有,不過昨天倒是和綰綠小姐在這-陪夫人,陪到深夜才離去。」
「是嗎?」闕炫跖心不在焉的道,卻忽然讓他想起方才看到的那部車子。「對了,庭院-的那部黑色大轎車是誰的?我們家好像沒人開這種車。」
闕家雖然有錢,但是他們兄弟姊妹卻從不開那種大的俗氣的車子,只會開跑車或者像闕艙若開的小金龜,不然就同闕督泛這個無慾無求的傢伙,等著人家的車坐,自己懶得開。
所以當他把自己的車,俐落的停好時,不禁對隔壁的那部車多了幾分好奇。
管家則仍是公事公辦的回答:「那是夫人朋友的車子,才剛剛抵達不久。」
沒有把管家的話聽進,闕炫跖便疾步踱至客廳,想早一點辦好事,他也好回公司去開會。
「母親,我回來了。」
一來到客廳,闕炫跖瞧見了一對很像是母女的人坐在一起,很顯然,她們就是母親的客人,所以他還是朝她們微微頷首,便轉到母親的身邊擁抱她。
他們的母親是一位十分美麗的德國女子,她有著一頭長而蓬鬆的金色頭髮,五官也完全沒有德國人的深沉,反倒是像極了一個日本人。
其實,因為上幾代大混血的關係,她有著德、美、日三國的血統,因此也不算是正統的德國人。
但是由於母親在德國是一個很著名的古老貴族,所以她自小便氣質過人,即便到了近五十歲,也難掩她年輕時代的柔美可人。
「你終於回來了,炫跖,我還以為你要賴床賴到下午才肯來看我這個老女人呢!」雅麗蘭德絲開玩笑的伸手回抱了她的兒子,讓他挑了眉首抗議。
「母親,你好不好意思,在人家的面前揭你兒子的瘡疤!」
闕炫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因為母親不但在闕老頭死後很快的恢復笑容,也將原本瘦弱的身子養壯了些。
為此,他還得要感謝闕老頭的「英年早逝」。
雅麗蘭德絲聞言則笑了笑,才把他拉至跟前。「安德莉魯,容我向你介紹我的兒子,闕炫跖。」
見母親以中文非常驕傲的說道,令闕炫跖不得不挺直腰桿,露出僵硬的笑容,應付他向來最討厭的人際關係。
「你好。」闕炫跖難得客氣的說道。
不過,當他一瞧見眼前的這兩名女人,一副活像是在傳統市場上,盯著正在論斤叫賣的上等黑豬肉的他時,他就大感不妙了。
嗤,難不成真像衍昊說的,果然是終身大事?闕炫跖頭皮發麻的思忖著,嘴上的笑更是難看。
唉,早知道他就不要那麼乖的回來了……
但是他現下後悔已經太遲了,因為他的母親正忙著將他介紹給她的好友,還教他帶那名小姐去四處走走,搞得他心情當到了谷底,可他仍不得不做,尤其是見到母親那難得開心的表情,他根本無法拒絕。
「呃……你好,炫跖,我能這樣叫你嗎?」那名走在他身邊始終沉默的女子總算是打破沉默的開口了。
闕炫跖這才正視她的存在,瞥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看似東方人,黑頭髮、黑眼睛,剛剛母親介紹時,說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他實在沒有那閒工夫去記。
不過他還算有禮的回答她的話。「可以。」
意思就是,你可以叫,口氣活像是特地恩准她似的,令那名女子笑了出聲。
「我想,你一定忘了我叫什麼名字吧?」她露出陽光似的笑容,突地走到他的面前,自我介紹。「我叫美依子,松籐美依子,是中日混血兒。」
「哦。」
闕炫跖還是不感興趣,走自己的路,不過他還是有盡職的帶著她在闕家上下逛了一圈,才把她送回客廳去。
熟料,松籐美依子居然在進客廳前告訴他。「嗯,其實嫁給你好像也不錯。」讓闕炫跖原地怔了怔。
開什麼玩笑?跟她結婚!那他還不如去娶那女人,至少那女人煮的飯菜他愛吃,至於暖床,找誰還不都一樣。
可是,等他回過神來。發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居然不再排斥她了?怎麼會呢?
闕炫跖皺了皺眉頭,沒回答松籐美依子的話,反而在和母親打過招呼後,便逃之夭夭回公司去了。
因為他正體驗到一件事情,或許,他早就接受了郁澄璃也說不定,也或許,他根本就從沒有排斥過她,所以他才會一再的介意她的事情,生怕她打破了自己的信念,成為唯一的闖入者。
而這個體驗,也首次讓他感到一絲慌忙,因此他回到公司以後,幾乎完全無法埋首公事,一直想著這件事情……
原來,愛情就是這麼奇妙的一件事,令他想逃也逃不開。
※※※
郁澄璃悉心的算了下這個月賺的錢和下學期的學費,加加減減卻發現還是不夠,因為近幾年大學學費水漲船高,幾乎每一年都在調漲,看來她是真的非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否則,她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思及此,合上了收支簿,她不由的有點憂心仲仲。
伸了伸懶腰,郁澄璃累的只想好好的洗個熱水澡,好好的睡一覺,否則她明天怎麼會有足夠的精神上班。
因此她泡在熱水-泡了好久,才起身穿衣服走出房外。
倏然,一陣黑影一閃而至,嚇了她好大一跳。
「啊!」她發覺她整個人都被摟在一個溫熱的男性懷-,她使勁的把對方推了開。
「你……闕炫跖?」
他這麼晚了來她的房間做什麼?還有,她明明已經鎖了門,他又是怎麼進來的?
闕炫跖不曉得怎麼著,被她連續躲了個幾天,再見到她居然有著全然的歡愉,頓時令他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是我,你不必感到害怕。」
他的嘴角彎起了一抹笑弧,讓郁澄璃暗忖:就因為是你,所以我才要怕。
不過她沒咕噥出聲音,只是顰了顰秀眉,便小心翼翼地問他。「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闕炫跖不太喜歡她那防備的眼神與姿態,所以他向前跨了幾步。
但是他只要往前跨一步,郁澄璃就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一步,令他揚了眉,心-有絲不快在蔓延。
「我想聽你那一天的答案。」他今天的態度、語氣難得沒有任何的諷刺,也沒有任何的高姿態。
他只是突然踱到她的書桌前,看著她桌上還攤著的那些翻譯稿皺了皺眉,頗有耐心的等她回答。
「什麼……答案?」她想裝糊塗,不過不太成功。
闕炫跖定眼,鷹隼似的銳目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就是你愛我嗎?」他根本就絲毫不會為她留任何餘地,一再逼近的說道。
郁澄璃被他逼到角落,背抵著白牆,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便謹慎的以雙臂護住自己,以抵擋他帶給她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