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寶貝 第三章
    黑聿吾本來是去醫院看出了車禍的朋友兼屬下祁湮禹,卻沒有料到會遇到闕艙若。

    因此,反而變成他像個大奶媽一樣的盯著她去看醫生,又開車直接送她去工作,還叮囑著目瞪口呆的慕芸秋注意她的身體後才離開。

    黑聿吾的舉動令慕芸秋瞠目結舌,一時半刻連話都說不出口。

    直到闕艙若都化好妝、穿好衣服了,她才忙拉住闕艙若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跟他在一起的,我怎麼都不曉得?」她一直以為闕艙若很討厭男生的,結果卻……

    闕艙若眨眨眼問道:「什麼在一起?」

    「就是你跟他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我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吧?」

    「交往?」闕艙若一頭霧水。

    「對啊!我看他送你來,眼神一刻都離不開你,又交代我這個、囑咐我那個的……難道不是嗎?」慕芸秋難得曖昧、促狹地說道。

    但闕艙若仍是一臉不明白地看著她。

    她從來不曾談遇戀愛,也不喜歡與男人接近,因此她的學生時代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就算真有人要追她,她通常也遲鈍得看不出。

    交往……那就代表著要做那件事嗎?

    父親在她童年時代偷情的事,她一輩子也忘不了,而那感覺除了噁心、反胃外,還是噁心、反胃,加上她早被訓練成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習慣冷眼看待每一件事,因此對於父母親之間的不合,她根本無能為力。

    而母親最後還是跟父親離婚了,因為無法忍受父親的不貞行為,連帶的也恨與父親所生下的他們。

    她猶記得,母親喝醉時經常會說一句話,那就是「我恨你們,如果我沒有把你們生下來就好了」。

    闕艙若陷入自己的思緒裡,蹙攏眉頭。

    沒有什麼事情,是比被自己最親的人給恨上還要痛苦了。

    不過母親離婚之後沒多久,便和別的男人結婚了,而母親也並不想承認她和大哥的存在,之後更沒再和他們聯絡。或許這對母親而言是解脫,她和大哥可以明白的。

    正是因為明白母親的心,所以她和大哥讓母親恨,也讓母親離去,反正他們早就沒有麼可以失去了,不是嗎?

    「艙若,你還好嗎?」慕芸秋小心翼翼地看著闕艙若,生怕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話,因為她現下的臉色又有些蒼白了。

    「嗯,我很好,只是想到過去的一些事情罷了。」闕艙若淡淡地說,一看到攝影師在向她招手,便舉步走過去,準備拍照了。

    她邊走邊想,覺得自己對黑聿吾是有些好感,交往這個字眼好似不再像以前一樣排斥了,真奇怪……

    「嗨!美麗的小姐,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喝茶呀?」

    闕艙若與慕芸秋剛和公司談完新雜誌合約問題,才到大門口,她就瞧見一抹熟悉又忙碌的身影在和幾名模特兒搭訕。

    而那個人,正是他們闕家八個同父不同母的手足中最怪異的一個--闕淮歆。

    闕淮歆是個女人,但是卻喜歡當男人,同時由於生母在開酒店,再加上面相和死去的闕老頭很像,因此她有著七分男人的帥氣、三分女人的陰柔,渾身散發著無人能敵的魅力,堪稱「獵艷高手」。

    「我的天!她怎麼又來了……」慕芸秋一看到闕淮歆,總是會拍著額頭無奈說道。闕艙若聞言,難得扯動嘴角笑了笑。

    因為慕芸秋以前也被闕淮歆「追求」過,而且幾乎要心動了,但是後來在她無心之下透露了闕淮歆是女生的事實,差一點令慕芸秋氣昏過去。

    「唷!艙若!我在這裡!」闕淮歆發現她了,因此忙跟周旋在身邊的女人揮手道別,踱了過來。

    「淮歆,你怎麼來了?」闕艙若很意外。

    「因為這裡美女多嘛!」闕淮歆這回倒是挺老實的。

    模特兒的身材雖然又高又瘦,但是比起酒店裡的那些舞小姐又是另一番迷人風情,她當然三不五時要來這裡保養眼睛。

    不過……在今天,這當然只是理由之一,其實真正原因是她被放鴿子,所以她就順路跑來搭闕艙若的順風車啦!

    闕艙若還是微彎了嘴角響應,但是慕芸秋可就沒那麼好打發了。

    「你分明是來找艙若麻煩的。」她板著臉說道,而闕淮歆的臉皮彷彿比地球表面還厚,嘻皮笑臉地靠了過來。

    「甜心,別這樣說嘛!我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甜……甜心?!

    慕芸秋頓時顫了顫身子,雞皮疙瘩掉滿地。

    「拜託,你別那麼噁心好不好?」然後她受不了地推開闕淮歆。

    誰曉得她是不是對每一個女人都叫甜心,哼!

    不過慕芸秋其實猜得也不錯,闕淮歆和女人在一起分級的準則,就是對有氣質又漂亮的女人叫「寶貝」,對活潑又嬌艷的女人叫「甜心」,這樣一旦在路上遇見,就算她早就忘了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也可以很快的熟絡起來。

    像她剛剛在那一堆女模特兒裡頭,就認識了不少甜心和寶貝,簡直是樂歪她了。

    「甜心……」闕淮歆扁扁嘴,委屈地叫道,不過慕芸秋是閃得更遠了,而闕艙若卻仍是笑著旁觀。

    「你離我遠一點!」慕芸秋閃到大門外去了,最後才決定先走人,「艙若,那我先走了。」說罷便逃夭夭。

    惹得闕淮歆是一臉苦瓜相地對著闕艙若道:「她為什麼不理我了?艙若,我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嗎?」

    很顯然,她還不曉得自己被洩底了。

    當然,闕艙若也不會自己招供,只是聳了聳肩說:「我不知道,你下次再問她吧。」才領著她出大門,往停車場走去。

    「艙若,你真是我的知音,你怎麼知道我要搭便車?」闕淮歆感動得快痛哭流涕,艙若真的非常瞭解她,她好高興。

    闕艙若還是微笑,她不會告訴她,那是因為她並沒有看到她那輛招搖的紅色跑車,所以她當然就是來搭便車的。

    因此當闕淮歆又抱她又親她時,她雖無動於衷卻也忍不住搖搖頭,對她這小毛病實在沒轍。

    兩人就這樣看似摟摟抱抱、親親熱熱地來到闕艙若的白色小金龜車前,殊不知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上,有人正擰眉看著這一幕。

    「大……大哥。」黑聿豈頭皮發麻地喚著,也開始後悔自己慫恿黑聿吾提早下班來接闕艙若的行為了。

    瞧瞧黑聿吾那張死人臉,又瞧瞧他手握成拳……黑聿豈吞了口口水,等一下回公司他有得好受了。

    就在黑聿豈為自己哀悼的同時,黑聿吾卻突然開了車門走下去。

    「大哥?」

    黑聿豈大吃一驚,暗忖,大哥該不會是要去痛扁那看來有些娘娘腔的男人一頓吧?哇!大事不好了。

    他連忙跟下車,就怕黑聿吾真的扁人,因為他現在有如一頭發狂的野獸,一步步地朝那兩人走去。

    「別這樣……」

    闕艙若沒有發現黑聿吾自她的身後走來,只知道顧著伸手阻擋闕淮歆那連自家人都不放過的毛手及色嘴。

    可是闕淮歆可就不一樣了,她可是「身經百戰」,平常常應付她週遭那些鶯鶯燕燕們的男人,因此她馬上就發現到黑聿吾了。

    見他一張剛毅、有型的臉陰沉,烏目都快噴火似地踱過來,再看看闕艙若微不可見、但有些驚訝的神情,她就大致明白,所以她很皮地摟住闕艙若的腰,嘴上也欠揍地笑著,的確是很容易讓人恨得牙癢癢。

    闕艙若的腦筋則有一霎時的空白,十秒鐘後才驚覺闕淮歆又在玩老把戲了。

    闕淮歆以前都是這樣幫她趕走身邊那些糾纏不清又死皮賴臉的男人,不過這一回她欲言又止地掀了下紅唇,竟想對黑聿吾解釋些什麼。

    而這種渾然陌生的感覺讓她微蹙著眉,心律竟有些不穩的望向黑聿吾的黑瞳。

    黑聿吾來到闕艙若的面前,緊盯著她,彷彿看不見旁人的問道:「你需要幫忙嗎?」

    他承認自己是思念她、是在吃醋,否則他也不會丟下一堆繁重的公事趕來見她,也不會像個被妒火焚身的毛小子在捍衛自己的女人一樣,直想伸長手把她搶回身邊來。

    但是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他不是她的任何人,因此一開始他只是坐在車子裡忍耐,直到他看到這小子居然想吻她的時候,他才忍無可忍。

    而他的借口當然是這小子想非禮她,不過會相信這個理由的,也恐怕只有闕艙若這個少根筋的小妮子了。

    「幫忙?」闕艙若疑問地道。

    她的雙眼果然又漾起迷霧了,這雙迷茫的大眼令黑聿吾真是戀煞了她,也很想緊緊地擁抱她。

    不過闕淮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卻在闕艙若的話剛停頓的時候,就接續了。

    「幫忙?先生,我想需要幫忙的人恐怕是你喲!你沒看見我和我的小寶貝正在卿卿我我的,你跑出來插花做什麼?」說罷,她還不忘往闕艙若粉粉的臉上一親,氣得黑聿吾額上青筋暴露,隨後趕到的黑聿豈更是為她麼了一把冷汗。

    「大哥……」黑聿豈拉了黑聿吾一把,免得他真的衝上前去,嚇壞闕艙若這朵名貴的嬌花。

    黑聿吾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仍是緊盯著闕艙若說話,「是嗎?你也認為我是在多管閒事?」他只在乎她的看法,其它人的,他不屑一顧。

    闕艙若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沒有迴避他的黑眸,突然唇畔一展笑靨,教闕淮歆和黑聿豈看傻了眼。

    老天!她明明笑起來這麼好看,何須隱藏起來呢?

    黑聿吾也震懾住了,要不是她驀地將微笑停止,他一定聽不到她接下來說的話。

    「不,我沒有說過你是在多管閒事。」闕艙若平靜地說道。

    她不太曉得要如何解釋有關她和闕淮歆之間同父異母的複雜血緣關係,但她卻十分不希望他誤解什麼,這是她頭一回起了在意之心。

    「艙若,你在說什麼?你……你這個大笨蛋!」闕淮歆氣得口不擇言,難道不曉得她是在幫她嗎?

    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傳授她一些被男人追求的因應法則,否則依她這性子,被人家賣了可能都不知道呢!

    黑聿吾很滿意地聽見闕艙若的回答,倏然回頭對黑聿豈說道:「聿豈,現在你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吧?」

    黑聿吾打算把闕淮歆當「閒雜人等」處理掉,黑聿豈當然也明白。

    「我知道了,大哥!」黑聿豈笑道,朝闕淮歆一步步地逼過去。

    黑聿豈臉上的淺笑看在闕淮歆的眼裡,真的是非常不懷好意,因此她立刻鑽到闕艙若的身後去。

    「喂!等等!你想做什麼?」她死瞪著他說道。

    但是下一瞬,黑聿豈就把闕淮歆從闕艙若身後拉出來。「走了,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黑聿豈跟黑聿吾真不愧是兄弟,兩個人都長得一樣高大健壯,若真要說有不同點,那大概就同她對女人的分級制度一樣,黑聿豈該叫「男甜心」,但是黑聿吾就只能叫「男寶貝」了。

    不過這想法要是真給他們兩兄弟知道,恐怕闕淮端的命運就不止是被黑聿豈帶離開而已,而是被海扁一頓。

    闕淮歆一邊被黑聿豈推著走,一邊對闕艙若可憐地喊道:「艙若!他要是敢欺負你的話,明天我找人去幫你討回公道!」

    闕淮歆忘了自己的安危,只記得她,這令闕艙若真的在心裡蔓延起一份溫暖。

    她握緊手上變得熱熱的鑰匙,突然拔腿朝闕淮歆跑過去,喘得臉都紅了,也令拖著闕淮歆的黑聿豈停下腳步。

    她把鑰匙交給闕淮歆,「你開我的車子回家吧!」

    闕淮歆愣了下,才斥罵道:「你在說什麼呀?我開你的車,那你怎麼辦?」

    闕艙若再度笑了笑說:「我想他會送我回家的。」

    闕淮歆聞言,再度怔仲,半晌後才發覺到,那男人在闕艙若跑過來的同時,跟著她一起移動了,而且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顯然還是心有忌憚。這令闕淮歆非常的得意,她這個假男人扮得真成功啊!

    不過他一直盯著她,也令她全身不對勁就是了,但她仍甩著鑰匙,吊兒郎當的對闕艙若說道:「那我先走了。」

    標準的花花公子模樣,讓黑聿吾看不順眼,尤其是看到闕艙若對對方不錯的樣子,他肚裡的酸意就直冒泡。

    因此,在瞧見闕淮歆坐進闕艙若的小金龜車裡時,黑聿吾就霸氣的將他的大手環上闕艙若的纖腰,可是她本人卻一直不自覺,直到闕淮歆開著車子絕塵而去,她才發覺。

    「你……」她皺了眉,但隨即又笑了。

    闕艙若本來是想要他把手拿開,不過意外的,在她下意識想要他把手拿開時,竟覺得其實這種感覺也不壞。

    黑聿豈是個識相的人,因此在闕艙若上車沒多久,他便找借口離開了,給黑聿吾和她一個完全獨處的機會。

    因為闕艙若可以說是國內知名度頗高的模特兒,因此眾人會將目光焦點集中在她身上也不無道理。

    至於黑聿吾,他平時都將公事交由手下大將及弟弟黑聿豈去做,因此他的身份沒有什麼人知道。

    他摟著闕艙若的腰,根本不把四周的竊竊私語放在眼裡,便讓服務生帶路,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入座。

    點完了菜,黑聿吾只見闕艙若美麗的側臉映著夕陽餘輝,看起來真像位憂鬱的人間天使。

    「你在想他?」他有些不悅地問道。

    只要一想到闕艙若可能是在想著剛剛的那個男人,他就受不了的沉著臉,這股醋意真的快淹沒他的每一根神經了。

    「他?」闕艙若回頭,不解地問道。

    「就是剛剛那個娘娘腔!」黑聿吾咬牙說道,眼眸微瞇。

    闕艙若這才想起要解釋,「她是我的姊姊。」

    「姊姊?」黑聿吾狠狠皺起眉頭,她看起來哪裡像女人了?

    那傢伙一副色狼相不說,又對女人毛手毛腳的……怎麼看都不像個女人。

    他沒有在黑聿豈給他的資料裡看到這一號人物,就算是看過了,憑他在商場上累積起來的過目不忘本領,根本不可能會把她遺漏,如果她真是女人的話。

    「嗯,同父異母的姊姊。」

    不能避免地提到已過世的父親,闕艙若的晶瞳裡仍是閃過了一抹從小畏懼父親的陰鬱,除非必要,她根本不願提起。

    「同父異母?」

    黑聿吾早知道外界對闕艙若父親的評價,生前就荒淫無道,死後更是被眾人批判,新聞媒體不斷挖出他的一堆私生子要求做DNA檢驗……唉!做人做到這種地步,的確失敗,死後不但給子孫添麻煩,就連自己的父親黑仲紳也對他厭惡至極,看來自己若是想跟闕艙若在一起的話,頭一號敵人就是自己的父親了。

    「是的。」闕艙若雖然很不願意回答,但這是事實。大哥每天忙公事就忙得不可開交了,前幾天更是又有一個女人帶著小孩來要求入籍,她早習以為常到麻木了。

    「你的意思是說……她女扮男裝?」黑聿吾厭惡地說道,也精明的看出闕艙若似乎對自己的家庭不想多提。

    說起那位古靈精怪又滿肚子怪道理的「假」寶玉,闕艙若的心情就特別輕鬆,因為闕淮歆雖口無遮攔,卻是個真性情的女子。

    「是的。因為艷姨開酒店,所以……」

    「所以她就自以為是男人?哼,這是哪門子的怪道理?」黑聿吾慶幸自己只是吃了場無名醋。

    但是闕艙若聽了,卻若有所思的幽幽說道:「或許是因為她看得太多了,所以覺得當男人比較好吧!」

    「艙若……」

    這麼說也沒錯,想想闕淮歆的生長環境,再看看那樣不負責任、流連花叢的父親,她似乎覺得當男人比較好,因為就她所見所聞,受傷、流淚的全是女人,她當然不願是女人。

    況且她當男人也當了十幾年了,要她改回來也是件難事,加上除非是親近的人,外界根本沒人知道她是女人,那就繼續當下去了。

    闕艙若也曾問過她,難道她不想結婚嗎?

    而闕淮歆的回答是,「人生只要活得自由、快樂就好,結不結婚很重要嗎?看看那些被婚姻困住又無法逃脫的女人,我寧可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輩子不婚。」

    「但幸福的人也有吧?」闕艙若不明白,經紀公司裡就有不少模特兒是情侶,不也同居過得甜甜蜜蜜?

    闕淮歆也難得正經地對她笑道:「沒有什麼事情是長長久久的,況且像我這種理智的女人實在不適合結婚,就像作家亦舒的書裡說的,我是前門怕鬼後門怕賊,誰又料得到另一半什麼時候會有背叛行為?」

    這種思想真的很灰色,但由挫折中學習經驗是人類的本能,父親的現世報天天上演,任誰都會受不了的。

    闕艙若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若不是黑聿吾耐心地叫了她幾次,她一定會想得更多。

    「艙若,你沒事吧?」黑聿吾擔心的問道。

    他自責自己不該再提同一個話題,因此大手握著她白皙柔若無骨的小手,不斷的以拇指撫弄。

    「不……我很好,有什麼事?」她小聲地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因為黑聿吾不曉得什麼時候從對座坐到她的身畔來了,一雙黑眸緊鎖著她不放,令她覺得手足無措。

    「菜已經上桌了,你肚子不餓嗎?」他被忽略良久,因此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地指著眼前豐富的菜色說道。

    「沒有,我馬上吃。」

    闕艙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吃了幾口飯,又喝了些黑聿吾遞過來的飲料,卻倏然發現他又在看她了。

    她的臉上有什麼嗎?

    但是她還沒有開口問,黑聿吾就自己先招了。「我看等一下吃完飯,我再帶你去給那些庸醫看看。」

    「庸醫?」闕艙若不解地問道。

    黑聿吾則沉下臉色說:「連營養不良這種小毛病都治不好,他們不是庸醫是什麼?」

    闕艙若聞言,真的要失笑了。

    不曉得二哥的好友裴然聽到了後,會是怎樣的滑稽表情呢?這令她有些壞心的期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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