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腳抬起來。」上官盼月手上拿著吸塵器,在區傲倫的四周、左右來回地清理鋪在地上的地毯。
區傲倫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辛苦的做事,他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視線每投注至紙上五秒鐘,就得抬起頭來盯著她十五秒。
這樣他還做得了事嗎?
他把長腿往上縮了點,上官盼月手中的吸塵器立刻經過他的腳下,隨即往書櫃前移動。
自迪芮絲留下來吃飯至今已經過三天,而上官盼月從那一天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少說話、多做事的原則,努力做家事。
然而區傲倫卻看不下去了、她累個半死,他也心疼得要命。想開口叫她休息。她卻偏偏打掃得更厲害。
「唉!」區傲倫歎了口氣,終於決定在去接迫芮絲之前,打破三天以來的沉重陰難,把事情說清楚。
於是他開口叫她:「盼月!」
上官盼月連身子都沒有直起來,繼續清理地毯,尖銳著聲音應答:「有什麼事嗎?大老爺。」
她最近改口叫區傲倫大老爺,只因為一切家事她在做,而他只要蹺起二郎腿,就有飯吃、有人眼侍。
因此她又開始感歎上天的不公平,為什麼她那麼努力工作,做了那麼久卻連一點積蓄都沒有?
而區傲倫只要坐在辦公桌前看看文件,然後女人左擁右抱,錢就能滾滾而來,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上官盼月在心裡怨來怪去,就是不肯承認她其實只是妒忌而已;因為一提到妒忌就好像變得較為醜陋,但是怨天尤人可就不一樣。
聽她這麼叫的區傲倫斂起眉,不由得搖頭。「不要叫我老爺。」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來到上官盼月的身前。
「不然我該叫什麼?」她與他四目交會,毫不退縮,不過區傲倫還是捕捉到她眼裡的一抹愁。
難不成……迪芮絲趁他不在的時候,讓別人來找她的麻煩?區傲倫不禁心中猜測,但隨即推翻。
他已經給過她警告,諒她也不敢。
「像以前一樣,叫我的名字就好。」區傲倫玩著她的卷髮,上官盼月立刻將他手中的頭髮搶回來。
「我是你的女傭兼管家,怎麼可以叫你的名字?」她別開臉,不想看他。可她還真怕自己的眼睛會洩露她的秘密。
區傲倫沉下臉,強制將她拉至懷裡,任她怎麼掙扎,也不願意放開。這懷中的觸感,他已想念好久!
「你還在生氣?或者,你是在吃醋?」他猜測道。
上官盼月的掙扎馬上更為劇烈,「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誰……誰在妒忌!你不要亂說話。」
然而她這個樣子,還真是欲蓋彌彰!
區傲倫見狀,情不自禁大笑了起來。上官盼月就是這點可愛,否則他也不會為她動了心、動了情!
他的臆測果然正確,上官盼月對他是有情的。
他不禁縮緊臂彎,將她牢牢地鎖在懷裡,享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和體溫,一解幾日來的優心。
上官盼月掙扎了老半天,臉幾乎雖個埋在區傲倫的懷裡,他渾厚的笑聲自胸腔中傳來,感性地傳進她的耳中。
老天!他是存心想迷死她嗎?為什麼他連笑聲聽起來都那麼好聽?真的是非常不公平!
「放開我!放開我!我快缺氧了!」上官盼月在他的懷裡掙扎又掙扎,奈何他似乎不打算放手,她依舊動彈不得。
「你不會缺氧,因為只有這樣子……你才會缺氧。」話才說罷,區傲倫的唇立刻落在她的小嘴上。
那灼熱的溫度,旋即令她沉醉。
他的吻總是那麼溫柔……舌頭輕輕地劃著她的唇型,然後鑽進她的嘴裡,與她的舌一起交纏。
「嗯…」
她忍不住發出呻吟聲,區傲倫的大手覆住她不大但飽滿、堅挺的胸脯,慢慢撫弄,她覺得全身快著火了。
區傲倫隨即加深這個吻,也將愛撫變得更為大膽。
上官盼月則是一陣情迷,全身酥軟、無法抵抗、直到……區傲倫開始啃咬她小巧的耳朵時她才回神。
他低語著:「盼月……我喜歡你……」
她立刻將他推開,拉著被他打開的前襟,急喘著氣。
「盼月?怎麼回事?」區傲倫眼中的慾望還在,因此聲音沙啞、低沉,卻不明所以。
「你騙人!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上官盼月一面喊著,一面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才不要聽地說謊話。
他喜歡的人明明就是迪芮絲,還想欺騙她,實在太可惡了!
他如果真的愛她,就不會天天和迪芮絲約會,也不會帶她回家刺激她的自卑感。
他真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嗎?
迪芮絲總在有意無意間給她許多的暗示,她若是還不知進退,那就真的太傻了。
「盼月?」
區傲倫一瞧見她的眼淚,激情盡退。他來到她的身邊,欲伸手再度擁抱她,卻被她的手揮開。
「你不要靠近我!」上官盼月察覺自己不斷地流著眼淚的同時,也用力地抹掉它。
「盼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區傲倫此刻心中只有不好的預感、完全忘了迪芮絲的事情。
也許在他眼中,上官盼月遠比日月集團的事情還要重要吧!
上官盼月退了幾步,卻差一點被地毯絆倒在地。
區傲倫連忙向前攙扶,但同樣被她拒絕。
「你不要碰我,你要是再碰我的話,我就……我就辭職!」上官盼月的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她憑什麼辭職呀?
要不是區傲倫替她還了一屁股債,說不定現在她還在台灣的某一間小公寓裡,天天吃著泡麵。
不過,現在她竟滿想念那股泡麵香味……才短短幾個月,她的人生就因為區傲倫而有了重大的改變。
「辭職?盼月,你為什麼要辭職?」
區傲論逐步逼近她,雖然是遵從她的意見不再碰她,但是他手握成拳的模樣,更為恐怖。
「不要叫我盼月!」糟了,她的眼淚一直掉個不停,怎麼辦……
區傲倫瞇起紫眸,將她逼至牆邊,以長臂將她鎖在其中,把使臉貼近她的臉說道:「上官盼月!你要是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我就不讓你走出這裡一步!」想必,他也是動了氣。
他怒不可遏的是、上官盼月老是把所有的苦楚放在心裡,難道他就這麼不可靠,不足以讓她傾吐心聲嗎?
他更生氣的是,為什麼傑可斯和迫芮絲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跑出來當程咬金,在他好不容易和她有進展的時候?
上官盼月用力地吸著鼻子,也不在乎是不是變醜了,抽抽噎噎地說道:「我討厭你,嗚……你明明不喜歡我,就不應該說那種話……」
說什麼喜歡她?
現在回想起來,上官盼月覺得當初區傲倫之所以會收留她,不外是她幫了他一點小忙;更重要的是。他在可憐她!
不然他幹嘛花了一大筆錢幫她還債,還在用她這個什麼經驗都沒有的笨管家!
所以,他要不是腦袋出問題,就是太無聊,花錢買她跟他鬥嘴;原來……他是可憐她。
她不要他可憐她!
區傲倫凝視著痛哭失聲的上官盼月半晌,才吁了口氣,將她納入懷中。「我沒有不喜歡你,也沒有欺騙你……"幽幽說道。
上官盼月聞言,半抬起哭濕的淚眼望著他。她好像也忘了自己方才說過,他要是敢再碰她、她就辭職的事。
區傲倫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美國嗎?」
上官盼月在他的懷裡猛搖頭。
「那是因為佔有。」
「占……佔有?」上官盼月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讓他佔有,因此她不禁更加好奇。
區傲倫熾熱的紫瞳,立刻對上她的黑眸,令她險些忘了呼吸。
「那是因為我要將你據為己有,所以才將你帶到美國來;不然,我要報恩大可幫你還債後就一走了之,沒有必要帶你來美國,帶到我家裡……」
上官盼月聽了,一股熱氣由腳底竄至腦門。
老天!那她不就連被他包養了都不曉得,這一直自以為是他的管家兼女傭,真是天大的誤會。
但是,這下她也不禁好奇了、他這樣……算是喜歡她嗎?那迪芮絲呢?她又算什麼?
「你……但是迪芮絲她……」
「她又說了什麼?」
瞧見區傲倫眼中的一抹怒熾,上官盼月很訝異地發現,她竟然那麼簡單的就被他給說服了。
一時之間,她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只有低垂著頭,小臉也愈來愈紅,因為他剛剛說……據為己有。
哦,她一定害自到連腳指頭都紅了……
區傲倫慢慢地攫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
「現在,你還是堅持要辭職嗎?」他打趣道。
本來他以為坦誠這件事,上官盼月必定會非常憤怒,畢竟他當初沒有問過她的意見,就像是半綁架一般地帶她來美國。
不過他有信心能夠讓她愛上他,也就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將她的愛得到手。
但是事情愈到最後愈失去控制……尤其是傑可斯和迪芮絲,倘若被他查出始作俑者的名字,他絕不饒他!
見區傲倫又恢復本性調侃她,她便使勁地以粉拳槌著他道:「只要你虧待我,我就要辭職!」
然而,區傲倫卻面色一整,難得在她面前顯露正經的一面道:「我不會虧待你的。」
他這麼說……不就是變相的告白嗎?上官盼月不由得驚喜猜想,胸腔中原本沉積的愁緒,一下子便被化開了。
「是嗎?」她羞赧地別開臉。
區傲倫卻輕柔地將之扳正,再度將唇印上她的小嘴,柔柔地交纏,又加深這個吻……
偌大的書房內的氣氛變得十分親呢、火熱。
而區傲倫也有意打破現狀、將他和上官盼月現下的關係變得更加牢靠,於是便打橫抱起她,把迪芮絲暫拋腦後。
「等一下!你……你要做什麼?」上官盼月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掙扎。
區傲倫邪邪地笑著,親吻了她一下道:「我想要你。」
上官盼月立刻在他的懷裡僵直。「你說什……什麼?」她的舌頭活像是被貓咬走,變得口齒不清。
「我要你。」區傲倫又說了一次,然後他很快抱著她來到自己的房間,用腳將門踹開,將她安置在床上。
上官盼月抗議的話還來不及說,剛張開的嘴,立刻讓區傲倫給堵住了。「唔唔……」然後也忘了抗議。
***
上官盼月在睡夢中突然醒來。
當她瞧見區傲倫披散在枕邊的一頭黑緞般的長髮、雕刻般的俊顏時,便又安心地閉上雙眼入眠。
她才剛閉上眼睛,區傲倫便張開雙瞳,以揉合了愛意和溫柔的眼神,凝視著她的嬌靨。
但是這個寧靜並沒有持續太久,枕邊的電話即響了起來。
區傲倫為了怕吵醒上官盼月,幾乎是在鈴聲響了一個短音後就馬上接起來。
「喂。
(傲倫?是你嗎?)話筒的另一方,是被區傲倫遺忘已久的迪芮絲。
該死!他都忘了她的事。
於是他立刻躡著手腳,輕輕地掀起被子下床,並且穿上褲子,小聲道:「是我,你在哪裡?」
(我在哪裡?你還敢問!)
區傲倫瞥了眼於表,發現他放了迪芮絲將近兩個鐘頭的鴿子。「抱歉,因為我有急事,我現在馬上過去。」
(急事?會有我急嗎?)迪芮絲不悅地說道,(算了,反正我都已經回到家了,你先過來再說吧!)
「好。
(那就這樣好了,我們等一下一起去租幾卷錄影帶到你家看好不好?)她突發奇想地道。
區傲倫皺了下眉。「在你家不能看嗎?」
(拜託,我家裡人這麼多,要約會當然是要挑人少的地方。)她竟有所指地說道,顯然還是不放棄引誘他。
瞧了眼睡得安穩的上官盼月,區傲倫言不由衷地道:「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掛了電話,區傲他依依不會地幫上宜盼月將被子拉至下巴處益好,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才拿起衣物穿上。
他心裡有打算,得盡快將迫芮絲這麻煩解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