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擇梧瞞著若緹到西之國去了。
出發的前一夜,擇梧隱忍不住偷偷的探視過,由於若緹已入睡,因此不知道擇梧曾佇足她的床前,令他為自己愈來愈理不清楚的感覺和愛意而皺眉傷神。
想不到東王擇梧一向瀟灑,竟也有如此困擾的時候,因此他需要找一個地方深思,所以他離開了。
若緹只知道,擇梧除了她受傷那天曾經來探望過,就不曾來找過她、看過她了。
為此,她煩惱甚久,不知擇梧竟是為了理清兩人的感情問題而遠離。
翌日,當若緹得知擇梧離宮,她在自己的房裡不禁落淚了。
她不明白為何擇梧又斷然選擇不讓她跟隨,這使得她哭得肝腸寸斷,紅腫了一雙天藍色的美目。
情是傷人的嗎?那麼為何她又感到甜蜜、溫暖呢?她不明白,想不清、理不斷,這情是惱人的。
她無力的趴在窗台邊,迎著帶有淡淡花香的風,眉頭仍為了擇梧的刻意遠離而深鎖。
突地,一句話打進了她飛遠的思潮。
「你在想些什麼?」
一道黑色的人影突地由旁邊飛掠過來,定定的站在她的眼前,帶著一張微笑但不太正經的俊臉,瞧著她道。
若緹心一驚,怔愣了下,在知道他是誰後,隨即給他一個笑顏。「是你啊!哲羅爾。」
黑衣人就是當日救若緹一命的恩人——哲羅爾。
擇梧得知是他救了若緹後,立即受到賞識,並且在隔日補辦的比試大會中拔得頭籌,當下被擇梧封官,披上官袍進宮裡做事。
哲羅爾是一個看來散漫、不務正事,其實十分聰明伶俐的男人,他不愛拿身份和階級去壓人,因此才走馬上任,就獲得大部分人的喜愛,成了東之殿裡除若緹之外,下屬們最想跟隨共事的主子。
「是我呀!不然還會有誰在工作時間來看你啊?」
哲羅爾嘻笑著,和若緹說話的口氣,宛如兩個相識已久的朋友。
「是啊!偌大的東之殿裡,還有誰比你更會躲事?」
哲羅爾這位「水昆兄」摸魚摸得厲害,但他的人際手腕很好,做起事來又乾脆俐落,因此沒有人會抱怨他偷懶,反而欽佩起他能人善用,八面玲瓏。
「好了!你就別糗我,淨說我躲事來著,那真的很難聽耶!」
他老兄一臉無辜又哀怨的看著她,弄得她一掃方纔的悲傷,露齒一笑。
「好,我不說就是了。」若緹答應道。「你不進來坐坐嗎?」
「好啊!」
說罷,若緹讓身,他跳進她的房間裡,替自己找了張舒適的椅子坐下。
「你知道嗎?」坐好身子,他突然提問。
「什麼?」若緹仍是靠在窗台邊坐著。
「東王殿下一大早到西之國去了,我以為身為東王殿下的帶劍侍女,你也會跟去呢!卻發現你根本沒有去,嚇了我一跳。」
哲羅爾注視了若緹半晌,突然想起自己的過去,這令他打破沉靜說道:「你應該告訴他的。」
若緹聞言後,驚懼的轉過身去。
他知道了什麼?為何他會如此說呢?
羅哲爾聳聳肩,笑了笑。「你不要那麼緊張好嗎?是我自己這幾天的觀察,其他人並不知道。」
若緹深吸了口氣,瞪大了眼睛。
他……他知道她愛著擇梧?他真的知道。
是啊!他如此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猜不出來,這三天以來,她都在想著誰、盼著誰呀?怎麼可能不明白。
「是嗎?」她苦笑的說道。
就如果東王殿下不是那麼討厭她的話,或許有人會將她的愛慕當一回事,進而告訴他。
像是北王風翊、西後雪苓……他們不都在撮合她和擇梧,只是擇梧都推說:「拜託,請你們不要那麼雞婆好嗎?誰要娶她呀!她不過是一個沒有身份、地位,又沒有高貴血統的帶劍侍女罷了,你們饒了我好嗎?」
她永遠記得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心碎得如同雪花片片,又冷、又淒楚的往下飄零。
那雖然已是許久以前的事情,她仍然謹記在心,並且開始隱瞞自己愈來愈無法躲藏的愛意,只敢在遠處注視著他。
誰知道,僅是注視而已,也被哲羅爾給察覺了。
見若緹蒼白、痛苦了一張臉,哲羅爾再度說道:「你應該告訴他。」他只有這句忠告可以給她。
只因他以前也曾跟愛錯身而過,至今依然悔不當初。
「告訴了他,然後呢?被他嘲笑、責罵,然後一輩子不得回他的身邊,是嗎?」她頓時狂亂的喊道。
根本沒有人知道她的苦楚。雖說她和東王的手足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但永遠有著階級之分,這種壓力和痛苦是他們無法體驗的。
說情、說愛、說忠誠,卻抵不過擇梧一句最傷人的話,於是她放棄了說情、說愛,只為了對他的忠誠而活著。
「如果他也是愛著你的呢?」哲羅爾難得嚴肅的猜測。
依他這三日來和東王殿下的相處,能夠感覺得出東王殿下對若緹也有情,只不過拙於表達罷了。
「那怎麼可能……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斷的搖頭,想否認他的話。「他一定是討厭我的,不可能對我有任何感情。」也不可能對她有愛意存在。
「你怎麼能夠確定,東王殿下沒有對你有絲毫的感情存在。」
哲羅爾從來沒見過如此固執又悲觀的女人。
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倘若每一個人都像她一樣悲觀的話,那麼走這一遭豈不痛苦啊!
而生活在世就是要活得快樂,這也是他的人生哲學以及處世態度。
若緹受不了哲羅爾想弄亂她目前的生活模式,因此慌張了起來。
「你不會明白……你。」
若緹只是不斷的搖頭,想反抗哲羅爾的新觀念,那便是由她去向擇梧示愛,這如何辦得到啊!
哲羅爾打斷她的話。「我只要你好好的想一想,你是否真的願意在他的背影裡守候一輩子,看著他娶另一個女人恩恩愛愛,還是願意挺身站出來,長痛不如短痛的做這一生都不可能會後悔的行動。」說罷,他便起身離開了,留下若緹一個人在房裡苦思。
哦,她一定瘋了,不然不會感覺到居然有一點點心動,她一定是瘋了,愛擇梧愛到瘋狂了,而且即將喪失平日的冷靜理智,她一定瘋了。
可是,她仍然在隔天決定,請哲羅爾助她一臂之力。
當下哲羅而聞言就笑開了嘴,說他一定會全力幫忙,因此,很嚴肅的面授她許許多多「倒追守則」,聽得若緹的月眉一點一點的向眉心靠攏,開始懷疑這事情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不過,待她見到哲羅而比手劃腳、口沫橫飛,她又不好拒絕,因此硬著頭皮答應。
她苦笑著,明白擇梧從西之國回來後,不僅僅會大吃一驚,而且事情說不定會出他們兩人的意料之外。
果然,事情給若緹料個正著,的確是出了界限且無法控制。
※※※
她變了!
若緹當真變了!
擇梧一進東之殿,甫下馬後,尚未把韁繩交給一旁的侍衛,便像個呆子般盯著她傻眼。
他不過去了西之國十來天,一回來若緹就變了樣,令他肚裡無由來的冒出熊熊火焰,死瞪著那些膽敢將手搭在她肩上的男人。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又想做什麼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他正在看著她?
他的眼睛快噴出火花了,那一動也不動的生氣模樣,都入了哲羅爾這個第三者的眼裡,不禁替若緹高興。
擇梧當真對她有情,不然絕對不會像吃醋的丈夫般,看著每一個接近若緹的男人。
哲羅爾高興得將自己捧上天了,因此忽略擇梧此刻正為了若緹跟侍衛們有說有笑,氣得臉色發青。
待他聽見擇梧忿忿的吼著若緹的名字時,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若緹!」
擇梧一副人家搶了他最心愛玩具的樣子,向她走過去,以為她膽大到忘了他的存在。
他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忽略他,一如他狂妄、自傲的個性,況且這膽敢漠視的人還是若緹,自然更加無法忍受。
他所知道的若緹是畏懼他的,畏懼他把她送走、畏懼他不將帶她在身邊、畏懼他的怒氣……畏懼所有一切有關他的事物才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忽略他。
她千不該、萬不該做的事情就是忽略他,他會讓她明白的。
所以他冷著臉來到她的身後,讓若緹感覺到她的背快被他的視線、怒氣給燒出一個窟窿來。
這令聞聲後的若緹,微微的扯了扯嘴角苦笑著。
她哪裡敢忽視他的存在啊!他一直都是她的王,甚至是她的天、她的地,她怎麼敢這麼做啊!
其實,當邊界的侍衛飛鴿傳書說擇梧回來了,她早就不由自主的往東之殿的大門口奔去。
瞧瞧,現下擇梧正怒氣衝天的走過來,這要叫她如何對付啊?
唉!這真令她有一種誤信讒言的感覺,讓她悄悄的在心裡叫苦。
不得已,若緹硬著頭皮向他行禮。「東王殿下,歡迎歸來。」
橫豎都是一刀,該來的她也躲不過。
但在她面對擇梧的同時,眼角瞄到哲羅爾有些幸災樂禍,讓她有些不平。
擇梧在若緹的面前站了好半晌,到嘴想痛斥一頓、想對她訴說離開這幾日思念的話,卻又都擠不出半句。
「你沒有來大門口迎接我。」
而來預期會有一場避不掉的大災難,低著頭,卻聽到他彷彿咬著牙說出的話,若緹不禁一愣。
東王殿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重視她?
本來嘛!這種小事他向來不放在心上,這令若緹覺得……他那樣子像孩子般要求她的疼愛和注意……但那麼怎麼可能嘛!
這突如其來的想法,使得她呆呆的眨了眨藍眼睛,深怕她自己看錯了?
長年跟隨著擇梧至今,她還不曾見過他有這種表情,應該是她看錯了。
但她仍開口說:「東王殿下,若緹很抱歉。」
她說了他最不愛聽的兩個字。
嘖!這該死的女人又讓他開始胡言亂語了,都怪他不該漸漸的加深對她的愛,讓自己慌了心神。
清了清喉嚨,擇梧聰明的轉移話題。
「嗯,好!在我離開的這些天,有沒有什麼重要的公事擱下來?」
這話轉得真硬,令一旁走過來向擇梧行禮的哲羅爾竊笑。
他相信,擇梧原本想說的話絕對不是這些。
真給哲羅爾料中了,擇梧現下正在痛罵自己:你剛剛為什麼不直接問她,舉止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怪異?
奈何他就是說不出口,因為他不想讓若緹知道他對她過分關心,更不想讓她明白他心裡的脆弱。
他離開東之國去西之國住幾天,就是為了理清自己的想法,沒想到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因為,待他回來以後,若緹變得有些陌生,這令他心情緊張。
「報告束王殿下,一些需要你批閱的重要公事,都放在書房的書桌上了。」
擇梧開門問的是若緹,結果替地回答的卻是方才故意走過來「插花」的哲羅爾,因為他不會放過可以看到好戲的機會。
擇梧在見到哲羅爾答話時對若緹擠眉弄眼,惹得若緹扯動嘴角笑了笑,心裡頭剛剛平息下來的醋火,頓時又點燃起來。
他瞇了瞇眼,看著他們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會,傳遞他們知道的訊息,令他有痛扁哲羅爾一頓的衝動。
擇梧再也看不下去,冷冷的開口道:「若緹,你隨我回書房批閱公文,哲羅爾,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說罷便冷著一張俊臉,甩袖而去,弄得若緹怔愣的站在原地,搞了半天還是不明白他發火的原因。
待她慢慢轉過頭去看哲羅爾的臉時,只見他滿瞼笑容,還加上得意和興奮的表情,讓她皺眉。
她不覺得讓擇梧生氣有什麼值得慶幸?
「若緹,你有希望了。」奈何他沒頭沒腦的冒出這句話來,整個人像只笑得賊兮兮的狐狸對著她說。
但是她眨了眨眼睛,目送哲羅而離去半晌,還是不太明白他說她有希望指的是何事?
「若緹!你還杵在原地做什麼?快一點過來!」
擇梧又冒出的怒言,才打進她迷惑的心。
頓時,她有一點不敢置信的呆住了。
該不會……他指的是擇梧吧?那怎麼可能!
※※※
他受不了了,他再也受不了了!
擇梧知道,他現在的臉色一定青紫得嚇人,額頭上搞不好也浮現青筋。
瞧瞧!那可恨的小女人若緹正在大笑,對著引出她笑意的男人,發出銀鈴似的清脆嗓音。
該死的!她還沒有同他這麼笑過呢?
思及此,擇梧握緊自己的拳頭,站在二樓書房的陽台上,看著她跟哲羅爾兩人、星月互映般的開懷談天,像極了默契極好的情侶。
在此之前,一直都以為若緹喜歡的是他,而她也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如今看來,這該死的女人再度給他驚喜,震得他的怒火每天都從火山口中噴出,灼傷了許多不相干的人,那小妮子卻不知道住手,難道她不明白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東王殿下?東王殿下?」
擇梧身後的臣子,在見到他突然移陣至書房的陽台上,又突然沉下臉色的樣子,吞了吞喉嚨裡的口水。
他們在他們身後站了好半晌,等不到他的下一道命令,只得硬著頭皮輕輕喊道。
又過了許久,擇梧還是沒有反應,讓他們驚恐的對看了一眼。
「東……東王殿下。」帶頭的老臣只得順順喉嚨說道。
擇梧這才自他蒼老的嗓音中回過神來,使他覺得有些狼狽。
看看那個麻煩女人把他困擾成什麼樣子了?
嘖!擇梧,你得學會忽視她才行,不要老是被她的身影牽著鼻子走,不然你就不再是以前那個自視過人的東王擇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定下神,他倒要看看若緹的這個把戲能玩多久?
於是他轉過身來,交代道:「這一件事情就照我們方才討論的結果去做。」
擇梧這一回神,身後的臣子們才喘了口氣,接令道:「好的,我們即刻傳達您的指令,交代下去。」
待他們轉身即將離開時,擇梧竟無故的又把他們叫住了。
「等一等,你們出去的時候,順便把若緹叫進來,說我有事情叫她去辦。」
該死!你哪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她做?這明明是你想分開她和哲羅爾的藉口。
他在自己的心裡狠狠的罵自己,卻怎麼也無法做到視若無睹,真是要命。
擇梧聽到那三聲不重不輕的敲門聲時,濃眉已經皺得跟小山一樣高了。
「進來。」然後自己像是一個剛剛做壞事的小偷一般,快速的回過身去。
若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把門旋開。
頓時她想起哲羅爾方才說的話,他說:「放心啦!若緹,依我觀察主子這些天的反應,你大有希望。」
就是他的這—句話,弄得她現在心跳加速,全身上下的神經在聽到擇梧說要見她的時候就立刻繃緊,最好笑的還是她的手心還微微的出汗,讓她不自在的搓著兩手。
不明白擇梧找她有什麼事情,該不會就像哲羅爾方纔的玩笑話,擇梧終於有所動作了?
思及此,她的呼吸簡直窒息了。
那怎麼可能嘛?她一時不敢接受的想道。
走進書房時,若緹見到擇梧背對著她站在陽台旁,陽光下的背影、寬厚的肩臂,正是她想依靠的港灣。
她看呆了一會兒,才垂下頭道:「東王殿下,不知您找若緹來有什麼事情吩咐。」
自稱精靈大陸上最聰明的他,在這個時候竟然想不出一個好的任務可以派給她,真是有辱他平時的自傲。
最後,擇梧才開口道:「跟我一道左邊界會會人猴族吧!」
他要暫時把若緹和哲羅爾分開,不然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先得失心瘋。
對!沒有錯,他決定這麼做了。
※※※
他真的很好笑。
此時此刻的若緹,正騎著馬跟在擇梧的身後奔馳著。
若緹一回想起要陪擇梧一起到東之國邊界出任務時,哲羅爾快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就足以讓她在這一趟漫長無聊的旅途中放鬆心情。
因為他在送別的時候,表情十分哀怨的對她道:「若緹,我真羨慕你可以出去玩。」
喂!喂!喂!她這可是去出任務耶!不是去玩,為何他這麼說呢?
他又說:「你走了以後就沒有人聽我說笑話了,一點也不好玩,你要早一點回來哦!」
他那說話的樣子,讓人不禁質疑,難道少了她真會令哲羅爾如此哀愁?看在旁人的眼裡,當然就開始猜測,他們兩的好事是否近了?
若緹本人就沒想那麼多了,她自始至終都當哲羅爾是個好朋友。
而且,當時的她覺得哲羅爾在搞笑,因此不僅心裡很想笑,嘴巴也非常捧場的笑個不停。
只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這種超級大頑童,居然會拉著她的手上下搖晃。
從他們一行人出了東之殿後三個小時,她的嘴角仍以四十五度角上揚著,完全放不下來,就可以知道他的表情有多麼可笑啊!
但她卻不知道,策馬奔跑在她前頭的擇梧。心情卻和她的完全相反。
出了東之殿後,他的心情就呈陰天狀態,那張向來傲氣的俊臉上只有一號表情,那就是揮之不去的陰霾。
原因十之八九是因為他目睹了哲羅爾對若緹離去時,十八相送般的不捨表情,心口的怒火就曉得更熾烈,差一點就燒壞他的經脈,走火入魔變成失心瘋。
一向傲慢且不會自我檢討的擇梧,開始正視自己對若緹的愛意,也開始正視這蝕骨的心痛是從何而來?
畢竟他這一輩子的冒險生涯,不能讓若緹這一個小女人給破壞了。
不過,為了測試若緹是否像他以前預料的,她喜歡他,甚至已經愛上了,他倒是滿心期盼想好一個對策來進行。
屆時也可理清他對若緹的愛意,是否就像風翊大哥對他說的一樣,他也是深愛著若緹?
測試後如果若緹並不愛他,他是否會實踐當年許下的諾言,把若緹撤離自己的身邊呢?
此時此刻,他愈來愈確定自己要若緹,他該死的像風翊大哥所說的一樣,愛上她了。
頓時,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待意識到自己還在疾馳的馬上,他甩了甩頭,瞄了一眼策馬跟在身後的若緹。
她的臉上正帶著夢幻般的笑容,看得他有一點火大……不!是一直火大,而且愈來愈大。
人猴族居住在東之國的邊界,前一回,他們曾經因為擇梧要開發快速道路的事情而出兵叛變過,因此擇梧每隔一段時間會來邊界一趟。
傍晚時分,擇梧和若緹的隊伍來到人猴族的領地時,受到了熱情的歡迎。
「若緹,今天晚上族長所舉行的接風宴會,你必須同我一起參加。」
擇梧一臉別有用意的站在人猴族為他準備的客房裡,在若緹的服侍下換裝。
平時,若緹在東之殿,這些基本的工作已交給一般侍女去做,一旦和擇梧出門在外,這就又是她的工作了。
因此若緹一面仔細的幫他打理一切,一面點頭。
待若緹好不容易服侍完擇梧換裝,他馬上催促道:「走吧!我們不要讓族長久等。」
其實是他不想讓自己的計畫耽擱太久,因為他急於想知道若緹的反應,和她心底最深處的心事,好了去一樁心事。唉,她不曉得,今晚經過擇梧這麼一試,將試掉她的整片癡心和愛情,淪為痛苦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