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髮、尖耳的傢伙不就是沒雅量接受她的「稱讚」,才「一時失手」把她推到這 個奇怪的地方,所以她在這地方還是少得罪人?妙,不然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有了這層認知之後,穆芸袖決定對他和?悅色一點,或許能說服他讓自己回家也不 一定。嘿!嘿!嘿!就這麼辦。
她又遠離話題了,雖然很高興她注意到自己,不過,再照這種情形下去,就算是問 到天黑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來。
風翊笑著搖搖頭,心裡脹滿了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愛意。
但見到她不知想到什麼詭異的事而笑開的俏臉,讓他真想把她擁進懷裡,可是他沒 有,他可不想現在就嚇壞她,如果把她嚇跑了,那跟她還談什麼未來。
她苦笑著,突然靈機一動。反正,她不願意說出的名字,那麼他就替她取一個,順 便讓她將過去遺忘,只要留著有他的記憶就好了。
就在穆芸袖?自己的計劃而沾沾自喜時,風翊宣佈了她的新名字。
「水靈兒!從今天起,你的新名字就叫水靈兒。」
穆芸袖仍是慢半拍的眨眨眼。他……他剛剛說什麼來著為她怎麼沒聽懂? ???偌大的房間裡,穆芸袖全身上下都包裹著白色的被子,看來非常沮喪的坐在 地板上,小巧的紅唇一開一合的,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搞什麼飛機嘛!這麼大的房間裡居然連一件破衣服都找不到?
難道他窮到這種程度?
不可能啊!看看那牆上的黃金裝飾品,再瞧瞧方才躺過的華麗大床,在在說明了他 是非常有錢的人。難不成他是為了防止她逃走,才把她能穿的衣服全拿走?
這該死的大色狼是未卜先知嗎?不過,他為了什麼理由拘禁她,她實在是猜不出來 也弄不懂,因為錯的人可不是她呀!
唉!都怪自己,幹嘛沒事跑去那個夢什麼瀑游泳,才會被他逮個正著,替她取個撈 什子的名字,真討厭!
早知道她會被他鎖在這裡,剛才他要走的時候,就不該答應他要乖乖留在這裡等他 。
她從地板上拍拍屁股站起來,正準備想別的法子離開時,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女 孩,捧著一個裝著衣服的盒子開門進來了。
女孩看到只圍著一條白色被子的穆芸袖,便朝她恭敬的揖首。
「水靈兒小姐,大王要我來服伺您穿衣,並帶您用膳。」
見到侍女對她禮貌的揖首,反射性的動作使她也跟著彎腰,動作還真不是普通的滑 稽,令那位侍女差點大笑了起來,在心中暗想:這位小姐真有夠奇怪。
「我先幫水靈兒小姐穿衣服。」侍女忍著要逸出口的笑,打開方才帶進門的大盒子 ,穆芸袖一雙清眸不安分的盯著那個盒子瞧。
不曉得裡頭裝了什麼?
「不要叫我什麼水靈兒,我不想用那傢伙幫我取的名字,你聽到了嗎?」穆芸袖不 管那名侍女瞪大的眼睛道。
那傢伙指的當然是風翊那隻大色狼,只要穆芸袖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把全裸的她,一 路從瀑布那兒給抱回來,她就全身不愉快。
「水靈兒小姐!您千萬不可以這樣稱呼大王的名諱,不然可是會被處死刑的。」
死刑!拜託,憲法可沒說罵人要被處死刑,很顯然的,他們住在這裡住到腦袋透豆 啦!
穆芸袖這才注意到,她剛才叫那隻大色狼叫「大王」,可是她覺得他看起來除了長 得帥一點,怎麼樣也不像連續劇裡七老八十的國王,反而比較像王子,咦?又在想什麼 啊!她敲敲自己的頭,又讓侍女嚇了一大跳。
「好吧!要我不這麼叫他可以,你去跟他說,我要穿我自己的衣服。」這一次她沒 那麼健忘,把話說得很清楚,卻讓侍女白了一張小臉。
「水靈兒小姐,請您不要為難下人好嗎?您這樣做,會害我挨?的。」
「沒關係,他要是敢罵你,就說是我講的,叫他來罵我好了!」侍女聽得欲哭無淚 ,她怎麼會碰上這種新主子呢?真的很倒楣。
「水靈兒小姐……」穆芸袖看她真的快哭出來了。
「好吧!好吧!我服輸了,只要你別叫我水靈兒小姐,我就穿上這種丑衣服,可以 了嗎?」穆芸袖盯著她方才拿出來的幾塊破布說道。
她實在很不想把那種奇怪的袍子穿在身上,搞不好會使她像個唱大戲的人。
丑衣服?要知道,這料子可是全國一等一的,加上完全以手工縫製,除了皇族之外 沒有人穿得起,今天卻被穆芸袖這個不識貨的小白癡貶得那麼低,要是被那些裁縫師聽 到了,恐怕會氣得吐血身亡哦!
「水呃……水靈兒小姐,請您不要為難下人,用膳的時間就快到了,若是我沒有准 時帶您出去就不好了。」侍女都快跪著求她穿衣服了。
用膳!一聽到這兩個字,穆芸袖的眼睛霎時亮了起來。
「哦!我穿!我穿!只要你馬上帶我去用膳。」叫我做什麼事都可以。這句話她沒 說出口,不過她的表情就跟在討骨頭吃的小狗一樣。
雖然不知道她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是什麼,不過侍女總算如釋重負,從大盒子裡取 出一件淡橘色的袍子,式樣同風翊先前穿在身上的很像,只是女人的袍子較短,如同短 小的裙子,再配上一雙長靴和紅色的腰帶。
侍女走過去打算扯開她身上的白色被子服伺她穿衣服,卻把她嚇了大一跳,連忙跳 開。「你……你想做什麼?」穆芸袖瞠目結舌的盯著她。
「我要幫水靈兒小姐換衣,所以……」侍女話才說一半,就被她打斷。
「所以要我乖乖的束手就擒嗎?」這只是穿衣服,犯不著說得她好像十惡不赦。
「水靈兒小姐……」怎麼又突然改變主意了呢?唉!真頭痛。
「這簡單,我自己換不就得了。」然後,穆芸袖一把搶過她手上的衣服及配飾,命 令她轉過身去。
可是不到三分鐘,穆芸袖小小的聲音便從她身後傳來。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穿這種衣服。」她自己也覺得丟臉。
侍女又好氣又好笑的轉過身去,這一看可驚訝得張大嘴巴。
天啊!怎麼好的一件衣服會被她穿成這樣。
剛拿到這套衣服的穆芸袖正興致勃勃的想穿上,才發覺……啊!穿這件衣服並不如 想像中容易,因為除了外衣上的腰帶之外,裡頭的白襯衣居然有五個洞,天啊!這…… 真是教她望「洞」興歎,於是,在她不死心的亂穿之下,這套衣服簡直是慘不忍睹的「 掛」在她身上。
看到侍女的臉色變了又變,穆芸袖歎了一口氣,看來只好任她宰割羅!
在侍女的幫助下,她終於穿上這件袍子,接著,她被侍女帶到一旁的化妝鏡前坐下 ,這時她才發現忘了問侍女的名字。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慢半拍的她,終於想起來要問人家的名字了。
「我叫蘭兒,水靈兒小姐。」蘭兒梳著穆芸袖的一頭黑色長髮,熟練的將它綁成公 主頭,再別上大盒子裡的水晶髮飾。
接著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蘭兒說話。你家住哪兒?有沒有兄弟姐妹?幾歲了?為 什麼要幫那隻大色狼做事?諸如此類的問題。
其實撇開她先前和蘭兒的不愉快不談,她們相處得很好,甚至開心的談起天來,兩 個人像小孩子一樣吵鬧著。
好不容易,穆芸袖著裝完畢,淡橘色的袍子使她雪白的肌膚看似吹彈可破,清亮如 夜星的眼瞳鑲在細緻的臉上,黑髮則像是水瀑般,令人一見著就移不開雙眼了。
而在膳堂等不到穆芸袖的風翊,心急的移動聖軀去找她,沒相到他才一推開門,就 被她這副迷人的模樣給攝去不少魂魄。
這也使他突然不想帶她出去用膳了,只想把她鎖在這個房間裡,一輩子的珍藏── 他一個人的水精靈。 ???面對著一桌子美食,穆芸袖的屁股才剛坐下,就毫不淑女的大快朵頤。
坐在對面的風翊,見她彷彿餓死鬼的吃法簡直是愣住了。
天啊!她餓過頭了嗎?風翊笑著搖頭,光是看她這種吃法,就足以讓他飽上好幾天 。
埋頭大吃了好一會兒,穆芸袖發現對面的大色狼都沒動筷子,因此她心虛的抬起頭 ,偷看他臉上的表情。
「怎麼不吃了?」風翊好笑的盯著她突然脹紅的小臉,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因為她實在是單純得像一張白紙,任何心情、想法都會在臉上表露無遺。
「你……你的肚子不餓嗎?」她不好意思的抹著嘴問道。
風翊沒回答,只是突然傾身用袖子擦去她嘴角的食物殘渣。
「你……啊!」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匿動作,給嚇得忘了自己要說什為了。
「嘴沒擦乾淨。」風翊很平靜的坐回位子上,只有她還像白癡一樣的愣在原地。
呆了半晌,穆芸袖才回過神,一張俏臉紅得連桌上的菜都能煮熟了。「大色狼!不 要動手動腳的,快吃飯!」
大色狼?對於她的指責,風翊滿臉的無辜與無奈,沒想到她居然能記恨這麼久。
「我有名字,請你叫我的名字。」記恨記得久,並不代表她的記憶力好,因為她正 皺著彎眉,側頭在想他的名字,令他覺得難過。
過了好一會兒,穆芸袖舉手投降。「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呃……可不可以 請你再說一次?」看到大色狼難過的樣子,讓她感到抱歉。
「沒關係。我可以再告訴你一次,不過我有條件。」看他笑得神秘兮兮,不懷好意 哦!
但是,一向沒神經的穆芸袖仍是乖乖的中計。「什麼條件?」
真好騙!「我告訴你我的名字,條件是你以後都必須叫我這個名字,知道嗎?」
她想也沒想,就說:「好啊!」這有什麼問題。
「我叫做風翊,記住了沒?」他很怕她又忘了,因此重複說了好幾次。
「我知道了啦!說那麼多次做什麼?」他以為她是白癡嗎?
「那,吃飯吧!」不忍心讓她餓著了,於是風翊體貼的替她夾了一些菜說道。
有好東西可以吃,為什麼不吃?穆芸袖夾起菜來正要吃,卻又停了下來,愁眉苦臉 的看著他,看得風翊有一點不知所措。
「怎麼了?菜不合胃口?」不太可能是這個原因吧!因為她剛剛已吃了不少食物下 肚。
「你不吃我怎麼吃啊!」見他一直沒有動筷子,穆芸袖哪裡敢再吃下去。
「我的肚子不是很餓,你快吃吧!」她掛心他還沒吃飯,令他很窩心呢!
風翊頭一次意外的發現,原來看人吃東西也是一件快樂的事,尤其是看她吃東西。
特赦令一下,穆芸袖馬上埋頭大吃了起來。
瞧!她那小小的黑色頭顱都快貼在盤子上了,還不停的吃,真的讓風翊佩服不已。
這個小東西八成是餓死鬼投胎轉世,不然怎麼會這麼會吃呢!
不過今天他抱她回來時,的確挺瘦的,肉也沒長出幾斤來?真不知道她是吃到哪裡 去了?
「啊!」穆芸袖終了不起打了個飽嗝,摸摸自己的肚皮躺在大椅上。「好飽哦!」
風翊見她已經吃飽,體貼的叫下人撒下食物,換上精緻的點心及餐後水果茶。
「來!嘗嘗這點心,這可是北國有名的百花糕,用百花精製而成的,你吃吃看。」
原本躺在椅上的穆芸袖,一聽到他介紹的百花糕就馬上跳了起來。
她從小到大,還沒聽過用百花做成的糕點呢!
於是她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哇!好好吃哦!」
「怎麼樣為了味還不錯吧!」
穆芸袖不停地點頭。「哇!太棒了!我從小到大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耶!」
這是真心話,她在台北去過大大小小的名餐廳,就是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點心,這只 大色狼實在太幸福了,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請了不少傭人,每天又有那麼好吃的 飯菜點心……哇!她羨慕死□!
吃飽後,風翊也不管穆芸袖同不同意,就帶著她開始熟悉這座宏偉的宮殿。
「那邊綠色的大門是書房,那條小徑可以去廚房,左邊的建築是上朝的大殿,右邊 白色屋頂的房子是寢宮……」
跟著他看了半天,穆芸袖老早就暈頭轉向了。
「等……等一下!我並沒有要待下來,用不著跟我介紹吧!」她拉著風翊的白色袖 子。
「那你想去哪兒?」他說話的口氣挺僵硬的。
怎……怎麼了為她說錯話了嗎?為什麼他突然繃起臉來了?挺嚇人的。
「當然是想回家。」不然能去哪裡為她明天一大早還得上班呢!
沒發現他的臉色已經改變,她繼續說:「呃……謝謝你請我吃飯,不過你不用送我 ,只要打個電話幫我叫計程車就可以了,不然……」話還沒說完就被風翊打斷。
「我不懂你說的話,而且你不能回去。」他的眼神變得冷冷的,讓穆芸袖有點想逃 。
「不然,你可以告訴我電話在哪裡?我自己叫計程車回家,當然……我很感激你請 我吃飯,不過我明天還要上班,所以必須快點回家,下次我再請你吃飯好了。」假裝沒 聽到他剛才的話,因為她現在只想趕快回家。
「這裡沒有電話。」他不懂她所說的電話跟計程車是什麼東西,只知道一件事,那 就是她想離開他,不想留在他的身邊,而這令他的心情變壞了起來。
沒有電話為他在說什麼啊?這裡雖然滿偏僻的,但還不至於沒有電話吧!
她掏掏耳朵。「你說什麼?」懷疑自己聽錯了。
見她那皺眉、掏耳朵的可愛模樣,風翊滿腔的怒火馬上就平息了一半。
也罷!反正他是這裡的王,他如果不想讓她走,她就永遠都踏不出這裡一步。
「這裡沒有電話,雖然我不清楚你所說的電話是什麼東西,但是我們這裡的確沒有 你所說的那樣東西。」他盯著她認真的說。
事實上,風翊剛剛想起電話是人類使用的東西,而他們精靈要傳送訊息的話,仍是 靠信鴿或魔法。
難道她不是水精靈,而是誤入精靈大陸的人類!
「哇!你一定是在開玩笑,這裡怎麼可能沒有電話。」她抓著風翊的白色長袍指責 道。
她不相信!這裡的人雖然穿得都很奇怪,可是並不代表她就回不去了,一定是這只 大色狼在騙她,先給她一頓好吃的,然後再騙她留下來,一定是的!
「這裡是精靈大陸的北國,你應該是人類吧!」風翊猜測她會到這裡的原因。
「精靈大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反正我要回家。」她放開風翊的袖子就往回跑 。
風翊見狀,心急的跑上前去,馬上就抓住那個往前衝的小人兒。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像個哭鬧的小孩子被他緊緊抓在胸 前。
見她搖頭搖成那個,風翊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個小妮子絕對不相信他的話,所以他 決定提出最有力的證據來。
「等……等一下,你要帶我去哪裡?」
穆芸袖緊抓著他的衣服,動都不敢動的讓他抱著走。
因為她還真怕他是什麼某國的人口販子,萬一她太過吵鬧,豈不性命堪憂,因此她 只好乖乖的□!但是,等風翊一停下來,穆芸袖一看見眼前的怪物時,竟然又昏過去了 。
「靈兒!靈兒!」膽子這麼小,只不過是給她看看北國的座騎飛龍而已,這小女子 竟然不捧場地昏過去。
唉!這樣也好,她才不會又嚷嚷著要離開他。 ???自稱精靈大陸上最厲害的怪盜沙奇斯,邊吹著口哨,邊在小徑上快步的走著 。
哈!哈!哈!太棒了!北之環又到他手上,誰說他不是最厲害的精靈怪盜啊!
想以那即將進帳的錢和名聲,他的「尾椎」翹得半天高,心情就更好了。
就算現在突然刮起大風、下起大雨,都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吹著口哨,沙奇斯看看前面的路。
就快到魔女露絲的家了,等一會兒一定要好好敲她一筆,以換他在人類世界所受的 窩囊氣。心裡越想心情越好,因此沙奇斯沒瞧見一旁草叢裡的動靜。
「來啊!包圍起來!」
「沙!沙!沙!」短短幾秒鐘,沙奇斯便被一群人包圍起來。
他們身穿翠綠色的衣服,耳朵不似其他精靈族尖尖的,反而長長的有如兔子,看來 這就是叢林中的霸王耳一族的精靈。
糟……糟糕!剛剛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現在居然蹦出了一群「程咬金」,令沙奇 斯不知道是該嚎啕大哭呢?還是該怪自己霉星當頭?
「把身上的黑色背袋交出來,否則就要你的頭。」長耳一族的帶頭者,拿著大刀叫 道。
俗語說:惡人沒膽。還真沒錯!沙奇斯隨即跪在地上大叫。
「好!好!別殺我!」
他連忙將身上的黑色背袋丟到他們的腳邊。
還好!北之環在他身上,不然這一筆大的賺不到,他就要去喝西北風啦!
那些人將沙奇斯丟出來的黑色背袋拿走,稍微打開看,又嘰哩咕嚕說了一堆話。
「喂……不!我是說,我可以走了吧?」此時此刻,沙奇斯流了不少「血汗」下來 。
但是他們並沒有放過他。「你的身上一定還有東西。」他們看過他的黑色背袋脖子 上。
就知道他是以偷竊?生的盜賊。
伸慘了!沒想到平時他偷別人的財物,今日別人卻來搶他的寶物,真是不甘心啊!
「都在袋子裡了,沒有別的。」沙奇斯做最後的掙扎。
他們也是盜賊,只是此盜非彼盜而已,而做盜賊的第一信條就是:千萬不可以相信 盜賊說的話,所以沙奇斯這招對他們完全沒有用。
「不!我是說真的,全都在袋子裡了,放過我吧!」沙奇斯一臉可憐也沒啥用。
相反的,長耳一族的帶頭者走出來,一把亮得刺眼的鋼刀,馬上回到沙奇斯的脖子 上。
「喂……不!大哥,有話好商量嘛!幹嘛動刀,挺……挺危險的耶!」沙奇斯衝著 他直笑,伸手想把刀撥離遠一些,手上卻出現了一條連他自己看了都會昏倒的血痕。
哦!老天!人家是見光死,他是見血死!
「拿出來,不然……等你死了以後,我們再拿就沾了晦氣。」一陣嘲諷在沙奇斯的 耳邊響起,聽得他的牙都打著顫。
他也想有些骨氣呀!可惜,除了見血死之外,他還怕死!
於是沙奇斯七手八腳的從身上掏出不少東西,多得令那些長耳族咋舌、傻眼。
什麼玻璃珠、金雞蛋、古董懷表、金絲手巾等等,讓人不禁懷疑,他是怎麼把這麼 多東西帶在身上的?
正當沙奇斯萬分痛心的準備將北之環掏出來時,他的救星到了。
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時無聲的走近,近到他們這一夥強盜都沒注意到, 一直到他開口說話。「放了他。」
眾人轉過身去看他,由於他穿著斗篷遮住了臉蛋,所以看不清他的長相。
「太……太好了,趕快救我,救了我,我可以給你我身上的任何東西。」沙奇斯一 面奸詐的喊著,一面用手在身後打叉叉。
嘿!嘿!嘿!這是盜賊的第二信條:隨機應變。
那群長耳族人白了沙奇斯一眼,便對黑衣人道。「喂!小子,我們看你如此瘦弱可 以饒你一條,只要別管我們的事便罷,不然可有你好看的了。」
黑衣人不把他們威脅的話放在眼裡仍向前走,沙奇斯則敲邊鼓,大叫黑衣人萬歲。
「我說,把他放了!」黑衣人露出他的右手,亮出一把泛著紫光的長劍。
長耳族一看。是東王的紫風劍,眾人不自覺的往後退三步,只有不知情的沙奇斯笨 蛋,還以為是黑衣人發出的劍氣逼退他們,在一旁大聲叫好,氣得眾人又白了他一眼。
「你是東王的什麼人?」居然能擁有東王的寶劍,必定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因此他 們當下決定不要與他正面衝突。
黑衣人繼續逼近,說的仍是同一句話。「我再說最後一次,放了他。」
長耳族人再次面面相覷,最後為了不招來東王這個大敵人,拿起地上的東西便走人 。
沙奇斯大喘了一口氣,「呼!謝謝你的大恩大德,來日必當圖報。」
圖報?報個大頭鬼啦!盜賊的第某號信條就是「睜大眼睛說瞎話」。
沙奇斯見到黑衣人對他伸出手來。
握手嗎?搔搔頭,沙奇斯歪著脖子伸出手,卻被他的下一句話話給打住。
「拿來吧!」
要命的!他為什麼說話都那麼簡單,多說幾句話會死人啊!
沙奇斯露出他劫後餘生的第一個虛假笑容。「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恩公在說啥? 」
不是他忘記許下什麼承諾,而是他正在身體力行盜賊的信條。
「北之環。」
沙奇斯在心裡暗暗吃驚。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敢問,是他保密防諜的功夫不到家 ,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哦?不!是精靈外有精靈呢?
沙奇斯露出他那口黑人牙膏的招牌牙齒笑道。「什麼北之環呀?」
這回黑衣人連開口都省了,直接動手將他懷裡的金手環拿出來。
「哇!你這個土匪,枉你救了我一命竟然做這種事,我……唔……」話才說了一半 ,就被掛在脖子上的那把閃著紫光的劍卡住。
土匪!什麼土匪啊為他不就是個盜賊嗎?還敢大聲的嚷嚷別人是土匪。
「這是你答應的,我應得的。」
黑衣人縱身一跳,跳到樹枝上如旋風般消失,只留下沙奇斯欲哭無淚的站在樹下。 ???風翊將穆芸袖這個糊塗蛋給抱回寢殿時,有侍女進來報告,因此他只得戀戀 不捨的放下穆芸袖,匆匆趕到接待朋友的偏廳。
才一進偏廳,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對他行禮。
沒錯,那人正是方才在樹林裡解救沙奇斯,又拿走他身上北之環的黑衣人。
風翊見她行禮,立刻走過去拉起。「不必多禮,若緹。」
黑衣人拿下斗篷,露出她美麗的臉來。
原來,這名黑衣人並不是什麼威勇的男人,而是一名美麗的女子,不過可惜的是, 她的半邊臉不知被什麼傷過而變得醜陋不堪,一條一條的疤痕觸目驚心的留在粉頰上, 若是普通人見著了必定會嚇著,因此她才會穿著斗篷來遮醜吧!
「謝謝北王。」若緹坐回位子上,等風翊開口。
「若緹怎麼有空來這裡?」
自從擇梧徹底傷了若緹的心之後,若緹可以說是四處?家,不過,最近她在北國的 邊境定居下來,因此他才能輕易地查出她的下落。
「東王似乎知道我在這裡,我想到別的地方落腳,因此特地前來辭行。」
若緹憂鬱的眼睛在提到東王時,仍是無可避免的閃過一絲傷痛。
「還是不肯原諒他嗎?」
風翊看見若緹的痛苦當然不忍,可是擇梧近裝卸來為了尋找她,所受的折磨也夠了 吧!
若緹搖搖頭。「並無所謂的原不原諒,只是……東王說的沒錯,我只是一個沒有高 貴血統的帶劍侍女而已,我沒資格留在他的身邊。」
「你也知道他嘴巴毒了一點,我想他不是有心這麼說的。」
風翊趕忙替擇梧說話。
但擇梧剛好觸及若緹最自卑、最沒自信的地方,加上他原本就刻薄的個性,若緹能 夠在他的身邊侍那麼久是他的福氣,現在又出了這種事,倘若換作他是若緹的話,可能 待不到三天不走人了,更遑論二十年那麼久。
「對不起,我……只是太累,太疲倦了。」
若緹低下頭,那黯然的神情,任誰見了都會心痛。
風翊早就警告過擇梧收斂一下自己狂傲的個性,可是他不聽,不但將若緹視?玩物 ,更將她的身與心傷得無一處完整。若緹怎麼能不傷心,怎麼會不感到疲倦呢?
「或許,你該再給他一次機會。」
風翊不死心的勸她,只因擇梧是真的懺悔了,那天在祈福大會上見到他時,他整個 人失去了往日的風采,甘願付出一切只求知道若緹的行蹤。
就憑這一點,風翊私心替自己的弟弟說好話。
若緹仍是搖搖頭。「在我離開東王殿下的時候,我就已經徹底死心了。」
風翊開口欲言,卻被若緹阻止。「請聽我說好嗎?」
風翊整個人被她眼裡的巨痛給震撼住了,彷彿擇梧真的是傷她太重,重到她已經沒 辦法痊癒,只有任它繼續淌血。
風翊只得點點頭,讓她繼續說。
「東王殿下做得並沒有錯,錯的是我不該愛上他,所以不能怪他,是我不對,東王 殿下想找我回去的這份心我很感謝,只是我真的太累、太疲倦了,即使再回到東之殿, 也無法盡心的服伺東王殿下,既然如此,我又?何回去,加上我現在的容貌如此駭人, 還是不要去惹東王殿下的厭比較好。」
風翊聽得心都痛了起來。
顯然,這回擇梧傷若緹實在傷得太重了,看來擇梧要失去若緹了。
風翊心想:若不是擇梧老是傷害若緹而不知悔改,今天若緹也不會狠心的離開他, 二十年的傷害、二十年的忍耐夠久了,難怪若緹會累得、疲倦得必須離開他。
唉!擇梧自己種下的因,必須自己承受這個果,誰也無法幫他。
「那麼,你這回要去哪裡?」
或許把她送到那兒比較好,這樣擇梧再怎麼想傷害若緹,輒不敢在靳揚那兒動手。
若緹又是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四處看看、到處走走,到了哪裡就住在哪裡 ,我也會如東王殿下所希望的,永遠不出現在他的眼前,請放心。」
風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愛情就像是一柄利刃,它會帶給你無比的甜蜜,也會給你難以言喻的痛苦。
「嗯!那麼待會兒你去庫房拿些錢和武器吧!長途旅行總會用得上。」
若緹總算輕輕的扯動了一下嘴角,那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微笑吧!
「不了!謝謝北王的好意,我還有一樣東西要歸還。」這完,若緹袋子裡取出一隻 金手環,風翊馬上就認出那是失竊已久的北之環。
「你怎麼會有北之環?」擇梧也尋找失竊的北之環居然會在她身上,令他訝異萬分 。
「方纔在路上遇到了一批盜賊正在打劫財物,被打劫者正是盜走北之環的沙奇斯, 我出手救了他,這是從他身上取來的。」
「真是謝謝你了,若緹。」風翊本想再開口挽留她,但是卻又開不了口。
若緹拿起斗篷再度穿上,並對他點點頭。
「那麼,若緹就此道別。」接著,她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宮殿。
風翊盯著她的背影,皺著眉頭低聲道:「擇梧,不是老哥不幫你,而是你這次造成 的傷害太大了。」 ???一睜開眼睛,穆芸袖就自嘲的想道:天啊!她最近好像跟「昏倒」這個字眼 交上朋友了,她來這裡沒多久就昏倒了三次!
三次耶!跟她以前健康寶寶的形象完全不符嘛!
不過,她倒是認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這裡是啥鬼地方,反正跟她所出生、 居住的台灣八竿子打不著。思及此,一向向樂觀進取的她,竟皺起眉頭。
那……她要怎麼回家呀?
都怪那個銀髮尖耳的傢伙,要是再給她碰著的話,她一定要把他在卸八塊丟到水缸 裡,然後再叫大色狼借她剛才看見的飛龍,吐一口龍涎淹死他,夠毒了吧!
想到開心的事,她很自然的笑出聲,但隨即用小手掩住自己的嘴巴。
糟了!可不能笑得太大聲。穆芸袖的小腦袋探出床簾,左看右看。嘿!嘿!太好了 ,沒有人在這裡。
她馬上爬出這張華麗、舒服的大床,溜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