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很燙手 第四章
    說起杜小蟬的心結,那是多年前的事了。

    她的父母在她五歲時,感情生變,杜爸爸在外頭有了幾位情婦,其中一位就是杜智辰的母親。杜媽媽知道丈夫出軌一事後,以非常冷靜的口吻問清這件事,並要求他與外頭的情婦斷絕關係,她可以當事情沒發生過。然而杜爸爸卻不顧她的警告,一星期仍回家不到三天。

    最後,杜媽媽看清事實,只要求他每日至少要回家吃頓飯,盡量給女兒一個快樂的童年。

    於是杜爸爸依約固定早、晚飯盡量出現在飯桌上,而杜媽媽的好手藝也讓愛好美食的杜爸爸吃得很開心。

    然而,杜爸爸卻看不出杜媽媽是別有心機,沒顧及自己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將所有好料的全送進五臟廟裡;五年後,他因吃了過多油膩食物,心臟病突發,死在其中一位情婦床上。

    他永遠記得杜爸爸告別式的那一天,杜媽媽面容冷凝的送她丈夫最後一程。他回家後,偷偷聽到爸螞的談話,才知道原來杜媽媽從律師手上名正言順接收了杜爸爸的公司、財產及數千萬元的保險金,外頭那堆情婦一杯羹也沒分到,而年僅四歲的杜智辰就是在這一日正式住進杜家。

    然而,杜爸爸出殯的那一晚,他在房裡聽到隔壁陽台傳來哭泣聲,好奇一看,竟是哭得很慘的杜小蟬;他膽大地翻進地家陽台,遞給她一盒面紙。

    「阿騮,爸爸離開我,家裡又多了個弟弟,我變成沒人要的小孩了。」她愈說愈傷心,淚水源源不絕的滑出眼眶。

    他靜靜地待在她身邊許久後,安撫地說:「怕什麼,沒人理你,我理你啊。」

    「我不明白爸爸娶了媽媽後,為什麼還在外頭有那麼多位漂亮的阿姨?」她擦擦淚水,似乎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看著他宣佈,「即然結婚這麼麻煩,我決定長大以後不結婚!」

    夢裡最後一句話,讓睡夢中的風騮驚醒,此時天色已全亮,又是一天的開始。

    那傻瓜真的把當時的話貫徹到底!

    她甜美可人,美得叫男人們移不開視線,但雖然如此,她當年的決定讓她對男人的追求視而不見,令不少人鎩羽而歸。

    以前他還很慶幸她當年的決定,讓不少追求者敗陣離開。如今她對感情的冷漠及封閉的心靈,卻成為他最棘手的問題。

    他抹抹臉,心有所思、夜有所夢的休息讓他看起來更累,正想拉開落地窗,深吸幾口新鮮的空氣時,他瞧見杜家門口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而那人的出現讓他不自主的握起拳。

    她明明已經安排好幾天的休假,但今天的一通電話卻讓要她回公司代班。

    平時她是很樂意接受公司的安排,畢竟飛愈多時數,領的薪水也就愈多,況且她需要更好的考績才能更快升副座艙長。

    「秀芬姊,你怎麼這麼早就打電話來?」

    「你這幾天有沒有安排什麼計畫?」秀芬笑問。

    「我想在家裡休息,並不打算出遠門。」她想也沒想就回答。

    「那太好了!昨天聯誼餐會上,有位學妹可能被帥哥電過頭了,今天竟然發燒沒辦法飛東京,下午一點的班機,在東京停留一日後,隔天又飛回台,你快點準備行李,十一點前準時到第二航廈報到。對了,等會你會收到一份驚喜,希望這份驚喜能讓你帶著愉悅的心情來上班,再見了。」

    秀芬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匆匆掛上電話。

    杜小蟬楞楞看著手機,不敢相信她盼了好久的假期就這麼給破壞了。還有秀芬姊到底又給她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

    離十一點集合時間還有四個小時,這段時間夠她整理一些雜事。

    梳洗過後,做完臉部的基礎保養,她神清氣爽的正想出門到附近吃頓豐盛的鹹粥早餐時,門口竟然站著個捧著花束的男土。

    那張臉很熟……對了,他昨天有出席聯誼聚會,名字叫沈毅。

    他怎麼知道她家住哪裡?等等,這該不會就是秀芬姊所說的驚喜吧!

    秀芬姊這次實在太過份了,竟把她家的住址給陌生人!這筆帳中午再找她好好算清楚,她現在得先應付眼前這位先生。

    「沈先生,您怎麼會來我家?」長年的空姐訓練,讓杜小蟬就算心裡再火大,仍會面帶笑容開口。

    「因為昨晚與你用過晚餐後,我被你的氣質所迷住,所以我硬是向李太太要到你的住址。」沈毅笑得很靦-,雙眼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基於禮貌,杜小蟬依舊維持笑容,沒有因為他的唐突露出不快的表情,「到底有什麼事,您非得來找我?」

    昨天遇上她後,他整晚無法入眠,腦子裡全都是她淺笑的容顏。

    無來由的,他感到恐慌。玩了一輩子,他從沒想過為誰定下心,更沒想過他這輩子會為誰牽腸掛肚,可是他卻對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悸動。

    於是他厚著臉皮向李太太要了她的基本資料,沒想到她竟爽快的給了他她的地址及電話,更建議他今早捧束鮮花,邀請她吃頓早餐。

    既然李太太這麼幫忙,接下來就得靠自己的努力,看能不能擄獲佳人的芳心。

    沈毅深呼吸後,鼓起勇氣告白,「因為我想追求你!」

    杜小蟬依舊掛著淺笑,並未伸手收下那束紅如鮮血的玫瑰花。

    「抱歉,我無法接受您的追求。」

    他錯愕的倒退一步,不敢相信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

    「我從來沒對一位女人如此心動,但見過你以後,我才驚覺你將是我生命中的天使。杜小姐,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對你有多真心。」沈毅激動的說。

    天使,很美的名詞,但他的生命裡到底會有幾位天使呢?

    杜小蟬笑笑打量一臉激動的男人。「其實沈先生英俊瀟灑、條件優秀,但你大我近十歲,很多觀念可能不合,加上我工作量又重,與其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倒不如去結識比我更好的女子。」她認真地開解。

    「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體重不是壓力!只要有心,我們相處不是問題。」他只盼他們有認識彼此的機會。

    「那都是安慰人的虛詞,我們真的不適合。」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適合?」

    杜小蟬終於忍無可忍,臉上的笑容退去。「把精神花在我身上,只是在浪費時間。憑你的家世和相貌,想找一位條件比我好的女孩不是問題。」她真的不喜歡大自己快十歲的老男人。

    「杜小姐,我——」

    她伸出手,制止他接下來想說的話。「我現在只想專心於工作,並不想和男人有感情上的牽扯。」

    沈毅臉一沉,他還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絕的如此徹底。

    「不想和男人有感情上的發展!莫非……」他神色怪異的看她一眼。「你喜歡女人?!」

    她氣得臉漲紅。「你再給我胡說八道,小心我拿掃把趕人!」

    風騮雙手環胸看著他們,冷冷笑了笑,沒想到大清早就能欣賞到這麼精采的畫面。

    他更想不到沈毅竟然找到她家來,看來這傢伙對她倒挺認真。

    風騮把杜小蟬的話全聽進耳裡,那句「我現在只想專心於工作,並不想和男人有感情上的牽扯」的話,令他胸口頓時湧起異樣抽痛。

    他抑鬱的直盯著怒氣沖沖的杜小蟬。他們從小到大關係就密不可分,加上她非常會捅樓子,他總會習慣性幫她收拾爛攤子。

    幸好她不像一般富家小姐驕縱,有時做錯事害他被長輩責罵,事後她總會買好吃的零食賠罪,那盈盈笑容總是讓他心軟原諒她的行為。

    是他天生少欲寡求,還是太會容忍?對小蟬,他只想好好照顧她,一顆少男心不知不覺轉變成男女間的悸動,有時看到她的臉就有一種心滿意足的感覺。

    可是當她的守護神這麼久,她卻不明白他對她的心意,唉……

    一臉慍惱的風騮看見沈毅對她動手動腳後,臉色頓時大壞。

    求愛不成就變身為禽獸,他再也無法坐視不理!

    風騮猛地走出家門,神情陰鬱的衝向他們。

    「沈先生這麼早來找小蟬有什麼事嗎?」他介入他們倆之間,伸手抓住沈毅那只做怪的狼爪。「有話就說,千萬別對女孩子動手動腳。」

    「你怎麼會在這裡?」風騮穿著內衣短褲,一副剛睡醒的打扮讓他感到震驚。

    「沈先生還記得陳啟峰眼你提過,我是小蟬家隔壁的好鄰居,從以前就會幫她過濾一些別有心機的壞男人!」風騮在說這話的同時,也甩開他那只作怪的手。

    沈毅看到風騮一副守護者的姿態將杜小蟬守在身後,怒目相向的眼神夾雜明顯的敵意,由此可知他有多重視她。

    看來,他是真的沒指望了。

    「我九點還要上班,時間不早,我該走了。」沈毅不想跟風騮硬碰硬,以免對方失控揮拳揍人。

    看對方以夾著尾巴的方式落荒而逃,風騮滿意的鬆開拳頭。

    哼!這男人挺有自之知明的嘛。

    「沈先生昨日才見你一面,今天就追到你家門前,你行情很好嗎?」風騮微帶妒意地往擱在地上的紅色玫瑰花用力踩了一腳。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到大行情本來就很好。」她若有所思地凝視情緒激昂的他。「我很高興你幫我趕走討厭鬼,但有必要用那種兇惡的眼神瞪我嗎?」她總覺得他今早特別心浮氣躁。

    「我哪有?」他一皺眉,飛快地閃避那雙帶著疑惑的美眸。

    「沒事就好。」她扣好外套,解開腳踏車的大鎖。「我要去吃早餐,看在你英雄救美的份上,我買一份早點請你。」

    昨夜的無眠加上沈毅剛才的求愛刺激,醋意橫生的風騮明白再難以啟齒他也要說出口。

    他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腳踏車。

    「告訴我,被男人追求的感覺如何?」

    「沒什麼感覺,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討厭被人追求這種麻煩事。」難道他不瞭解她對男女之情的冷淡,競問她這種欠扁的問題。

    「可是你己到適婚年齡,應該為自己打算。」風騮吸了門氣,語氣狀似開玩笑地問:「反正我們都這麼熟,也很清楚彼此的個性,我們乾脆交往看看好嗎?」

    正要跨上腳踏車的杜小蟬震撼地回過頭,沉聲說:「我們只是好朋友,不可能成為男女朋友的。」

    風騮挑挑眉。她的表情實在太嚴肅了!

    難道她看不出他守護她這麼多年,那顆真誠等候的心嗎?

    其實她會有這種反應,他不該意外的,她對婚姻有著恐懼,而心結未解,當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是他們交情極深,她的表情還是讓他覺得受傷。

    他喜愛杜小蟬,所有人皆知,為什麼就她看不出他的心。

    不過既然已經問出口,他乾脆就問到底。

    「你知道我是獨子,我兩位大伯也只生了女兒,所以我有傳宗接代的責任,況且我進風家家族的事業體系工作後,整天忙得像陀螺似的,想認識女性也沒什麼機會。我們從小感情就很好,況且我從小罩你罩到現在,很樂意罩你一輩子喔。」他以玩笑的語氣告白,不知道她有沒有當一回事,聽進心裡。

    她表情冷凝的看苦他。「阿騮,你對我開任何玩笑都可以,但請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行嗎?」

    風騮一窒,看出她眼神帶著怒意。

    「我……」

    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明知道兒時的記憶讓我久久無法忘懷,如果當我是朋友,就別再跟我提起這件事。」

    朋友,朋友,他只是她的朋友!難道她對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心一緊,深不可測的黑瞳盯著她。「我問你,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孤獨走一生?」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這句話引爆風騮積存一肚子的火氣,不客氣怒吼,「這麼多年,你為什麼還拋不開你父母親婚姻失敗的陰影,執著這麼多年對你有什麼好處?當你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成家立業,子孫滿堂,只有你會很悲慘變成孤單老人到死!」

    她一楞,他到底吃錯哪包藥,怎麼脾氣突然這麼大?

    「阿騮……」

    見她無辜的眼神,他又氣又心疼她對感情的盲目及婚姻的驚懼。

    「你很聰明,為什麼看不清我——」風騮的話狠狠梗在喉嚨,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剛才的話是開玩笑的,你就當我沒說,時間不早了,我回家換衣服上班。」他迅速轉過身掩飾疲累的臉,返回家裡。

    風騮今天早上真的被杜小蟬傷到心了,心情低落地開完早上的會議,回辦公室就吩咐秘書沒有必要就別打擾他。

    突然,手機不識相地響起。

    他不想接,可是打電話的人似乎和他賭到底,賭他一定會接電話。

    「喂!」風騮的口氣是前所未有的惡劣。

    「口氣別這麼壞好不好?」林子鴻笑了笑,「聽陳啟峰說,你們昨晚聯誼竟然遇到杜小蟬。你們回去之後,是不是大吵一架?」能讓好友氣成這樣,唯有杜小蟬才有這能耐。

    「你是打來取笑我的嗎?」

    「我所認識的杜小蟬,是群傲高中蟬聯兩屆,外柔內悍的校花大人,今年約二十七,身高勉強算一百六十,在飛翔航空服務快五年,也是杜氏企業的千金小姐,而且她有位青梅竹馬的好——」

    「停!」他不要再聽到「好朋友」這三個字,這個名詞像魔咒束縛著他,害他們的關係老在原地踏步。

    「還不承認你心情不好是為了杜小蟬。」他略帶笑意說著。

    風騮整個人癱坐在皮椅上。

    「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別再來火上加油好不好?」他聲音粗啞得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難受。該不會一夜未眠不小心感冒了。

    「就是知道你心情不好才打電話給你,反正你明後天休假,今晚我們就約在以前那家常去的KTV唱唱歌,-喝小酒、聊聊心事。」

    也好,他需要酒精來麻醉自己,更需要幾個垃圾筒傾吐心情。

    「我大概九點左右就會過去,你多叫幾個人來,這樣氣氛才會熱鬧點。」

    「好,你別放我鴿子就行了。」

    風騮一整天無心工作,傍晚七點就來到KTV,在留言板上留下大名後,一個人呆呆坐在偌大的KTV包廂裡。他叫了幾瓶酒、點了一堆歌,利用歌聲把難以傾吐的心情全用力地唱了出來。

    當向海,陳啟峰、林子鴻結伴來KTV之時,他人已經半醉。

    「來來來——」風騮笑哈哈招呼他們。「我酒和下酒小菜都叫好了,快坐下來唱歌。」

    他們光看桌上的空酒瓶,就能猜出他可能下班就過來邊喝邊買醉,連忙請服務生送來解酒茶及熱毛巾後,風騮人才清醒一點。

    「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林子鴻不禁笑說:「憑你的相貌想要把多漂亮的美眉有得是機會,卻讓你遇到杜小蟬這位麻煩女,更害你這輩子對其他女人提不起勁來,我猜你出生時肯定遭受詛咒。」

    「好了,別再刺激他了,小心他翻臉。」向海勸著。

    有時他們常在想,以風騮不俗的外貌及身家,若想找女友、挑老婆,比杜小蟬更好的女人排好隊伍讓他選,可他卻在小時候就把一顆心賠給她,害他活到現在,女人都沒玩到半個。

    他肯定前輩子欠杜小蟬特別多,這一輩子才會被她吃得死死的。

    「喝悶酒很傷身的。」陳啟峰關心的說。

    風騮心神疲憊的癱在椅上,毛巾往臉上一貼。

    「我早上以開玩笑的口氣向她表白有意與她攜手一生,她卻給了我一句『她不想結婚』。」想起這幾個宇,他就腎上腺素直線上升。

    其他三位友人同一時間挑起眉,心想: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風騮整個心捧在她面前那麼多年,她卻只把他當朋友,再這麼下去,他早晚會精神崩潰,壓抑過度的話搞不好會做出什麼激烈的手段!

    「經過我們觀察這麼多年,發覺是你用錯了方法,所以她才會把你付出的體貼視為理所當然。她會這樣,全是你把她寵壞的。」陳啟峰仔細的分析。

    「我有寵壞她嗎?」他有嗎?

    「沒有嗎?你想想看,從小你就像她的老媽子跟在她身邊,她哭,你陪她,她生氣,你逗她玩,甚至還幫她趕走一票想追他的男生,因為有你這尊守護神的存在,再困難的事也有你幫她處理,這不叫寵壞那該叫什麼?」

    這席話如當頭棒喝,敲得他如夢初醒。

    「我對她太過用心,卻換來反效果?!」

    「也可以這麼說。她一直享受你的關懷,卻又不去注意你的存在,你願意這樣一直被忽視下去嗎?」

    「當然不願意!」

    「既然不願意失去,那就要看你使出什麼手段,讓她覺醒你的重要性。」

    手段?!

    向海接過服務生送來的啤酒,遞一杯給他後,賊兮兮地笑說:「你追著她那麼多年,該適時地放手,換她來在意你,順便讓她明白你的存在對她來說有多重要。」他就不相信杜小蟬看風騮抱別的女人時,不會醋勁大發。

    他們這番話讓風騮陷入深思裡,但和他演對手戲的人選去哪裡找?

    「我提供我妹和你演場戲好不好?」林子鴻建議。

    「林子-!」

    風騮頭痛地按住太陽穴,難道他們不知道小蟬和林子-八字不合,看彼此都不順眼。

    林家妹子當年求愛被他拒絕後,便把杜小蟬當成今生最大的假想敵,兩個女人的競爭一向是他們討論的話題。當年杜小蟬考上什麼學校林子-就努力爭取,就連她考上空姐時,隔年林子-也成為另一家航空公司的空姐。

    「沒有別的人選嗎?」天下女人那麼多,何必安排兩隻鬥雞見面。

    「子-就是最佳的人選,況且她已經有位很要好的男朋友,只要我這個未來大舅子知會一聲,他應該不會介意借出女朋友來湊合一樁美事。」

    陳啟峰拍拍他的肩,—再拖下去對你沒有好處,倒不如放手一搏。」

    好友們說得沒錯!他這次得要請林子-陪他演出戲好引出小蟬的真心,逼她別怕愛情及婚姻,最重要的是逼她面對自己內心的感情。

    朋友及哥兒們的關係害了他太久,他得把這二十多年的友情當籌碼,放手一搏,贏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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