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堡在江湖上頗負盛名,一向以「正義之堡」自居,不畏強權與所有邪魔歪道正面為敵,因此江湖上人人都尊稱龍-天一聲「大俠」。
近日由於月邪教剿了龍行堡的一個堂口,因此原本就有許多英雄豪傑聚集的龍行堡 更加熱鬧,所有人都氣憤難當地聲討月邪教,而且還陸陸續續有許多人加入。
斐憐君所住的閣樓雖離前苑甚遠,但還是難免會聽到那些喊殺喊打的聲音,那一切 讓她想起十年前的那天,想起了她慘死的父母,擾得原本難以平靜的心思更加紛亂。
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她好想好想逃離這一切,逃到一個沒有紛擾、沒有血腥的地方 。
所有在堡裡的人都十分忙碌地在計劃著對付月邪教的事,包括對她十分關注的表哥 龍皓和好奇無比的貼身丫鬟翠袖,而這正好給了她一個方便。
她一個人悄悄地打開後門溜出去,決定暫且逃離那一切殺戮爭戰的聲音。
踏出門外,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該往哪兒去呢?自從她被接回龍行堡後,她 身旁都隨時有人跟著,她知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深怕她再受到傷害,而今 日的舉動,竟是她第一次單獨出門。
龍行堡的人對她恩重如山,猶豫了一會兒,她想起未來的爭鬥必會有所死傷,雖然 現在是寒冬季節,但仍有些藥草可采,於是她決定上山去採些草藥,以備不時之需。
※※※
「你們終於回來了。」望著面前一對男女,闕濯不悅地道。
都怪他們,什麼地方不好住,偏偏住在湖泊底下,害他一身濕淋淋地在此等待,而 且還等待多時呢!
「喲!是什麼風把我這親愛的兒子給吹來啦?」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在看見他後 ,立刻嗯心兮兮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闕濯動作十分靈敏,在她沒得逞而使趕緊閃身逃過。
「兒子啊!你還是那麼害羞。」梅-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以為意。反正總有一天 她一定會抱到他的,只要她一直再接再厲的話。
害羞?才怪。
若不是這個常常喜歡對他又親又抱的娘,他那醋罈子很大的爹也不會將他直接丟給 南宮神劍帶走,誰知道過了這麼多年她依舊如此,真令人頭疼。
「濯兒,有什麼事嗎?」闕償攬著蠢蠢欲動的嬌妻,一貫冷淡地問。
「你說呢?」沒事他才不會來呢!他瞄了他爹娘一眼,實在很懷疑這一冷一熱的兩 人,怎麼能夠和平相處這麼多年?
「我知道,你是在氣孟長老吧!」梅-聰明地猜測道。他們剛剛由外頭回來,多少 聽到了些風聲。
「對了,關於這件事我必須好好跟你談一談。」闕償非常不贊同地道。「以孟長老 的年紀,當你的爺爺都綽綽有餘了,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你也不該要小奴掌他的嘴, 這太過分了。」
「我過分?」闕濯不以為然地道。「要不是你寵壞了那幾個老頭,他們敢沒經過我 同意擅自作主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闕償怒問。
「我只不過是說出事實。」闕濯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眼見兩個自己最親愛的男人針鋒相對,梅-邊安撫盛怒的老公,邊對兒子道:「兒 子啊!你何必這麼氣憤?才不過是殺了幾個人而已,算不了什麼的,別跟你爹這麼大小 聲,也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娘可是會心疼的。」
「幾個人?若那些人該死還好,但他們都不該死。」闕濯就事論事地說。
「哼!是南宮神劍那老頭教你的嗎?這麼心慈手軟,將來怎麼成得了氣候?」
「不關我師父的事。」闕濯的眼中閃過一絲詭譎。「如果你不滿意我的作法,大可 將我一腳踢下教主之位,我絕無怨言。」而且還感激不盡呢!
這才是他來這裡真正的目的。夫妻倆互望了一眼,暗自警覺。
「兒子啊!你說得對,現在你是教主,你有全權決定任何事,爹娘的話只是「小小 」意見,若你覺得不好,不聽便罷!」梅-趕緊露出笑顏解釋。
好不容易閒適了幾年,她已經過慣這種閒雲野鶴的生活了。
「不,你們的兒子我年少輕狂,擔此重任實在太過。」闕濯認真地道。「我不玩了 。」
「不玩?」其實他們夫妻倆都很清楚兒子所說的「玩」代表什麼意思。
月邪教被稱為天下第一邪教,其教眾人數眾多,教主之位更是所有邪教人士覬覦和 欣羨的,只有闕濯不當一回事,只當成自己的遊戲來玩。而如今他覺得沒意思,所以不 玩了。
「你不是說真的吧?」梅-實在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闕濯的表情再認真不過了。
「不行,月邪教教主之位豈是你說不玩就不玩的?簡直太胡來。」闕償完全不同意 兒子的說法。
「如果你們怕我胡來的話,最好還是自己回去接掌吧!」他語態輕鬆,卻飽含要脅 之意。
當初他們夫妻詐死,闕濯臨危受命,糊里糊塗地被父母將了一軍,到現在還不甘心 呢!
「那怎麼可以?一教之主可不是鬧著玩的。」闕償正聲道。
梅奴眼神中透著算計神色,露出笑容道:「不過你若執意退讓教主之位,我倒是有 個好法子。」
「怎麼做?」這點闕濯倒是十分有興趣。
「像我們一樣,生個繼承人啊!」
繼承人?闕濯太清楚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很好,若你們仍執意讓我繼續玩下去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將整個月邪教給玩完 。」他的唇邊勾勒出邪惡的笑容,頑劣的眼瞳散發出一股令人戰慄的氣焰,是那麼的犀 利與不容輕忽。
不會吧!他不會真的玩掉整個月邪教吧?
闕償夫妻倆都愣住了,他們深知闕濯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但是他們夫妻既然詐 死,就沒有死而復活的道理。
不……會吧!
闕濯的性子連他們都無法捉摸,他們也無法擔保什麼。
唉!頭痛啊!他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呢!
※※※
斐憐君迷路了!
以往她曾經跟著師父或表哥、丫鬟等人在這座山上採藥,來來回回也不知走過多少 趟了,沒想到這回第一次單獨上山,竟然會迷路了。
她記得路是這樣走的沒錯啊!怎麼會……難道是昨晚下的那場雪,致使她走錯了路 ?
那……該怎麼辦才好?
山裡的毒蛇猛獸,雖然它們很可能在冬眠狀態,但是也不得不防。想到這裡,她的 掌心開始泛著冷汗。
這時斐憐君感覺到些許寒意,拉拉外衣將自己的身子包裹得更緊,再也沒有採藥的 心思了,她慌急地站在原處凝眸四處眺望,尋找著熟悉的路。
忽地,在不遠處一抹淡淡的粉紅躍入了她的視線,為這單調的雪地妝點了幾分色彩 。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立刻往那一片粉紅而去。
「是梅花,一大片的梅花樹林……」她訝然地驚呼。
好美,好美……眼前美麗的景象讓她忘卻了迷路的恐懼,斐憐君丟開採藥的竹簍, 忘情地站在梅林下開心地轉著圈,還傻傻地咬了一下指頭。
哎喲!會痛。
那證明了這一切不是幻境,是真的,這裡的美景全是真的。
展開芙蓉般的笑容,她張開雙臂抬頭仰望著這一切。
陡然,耳邊傳來水波的聲音,她停住了腳步定睛一瞧,才發現旁邊還有座湖泊,且 那湖泊在這天寒地凍中,竟然沒有結冰。
梅樹林和湖泊,這裡的一切是那麼地美!
她實在懷疑,為何這座山頭都走了不下百回,卻從來沒發現這個地方。
嗯!下回她一定要帶師父來瞧瞧,相信她一定會很高興。
思忖間,湖泊的水波遽然掀起了一陣波瀾。斐憐君怔忡地望著水面,忽然見到一個 人慢慢由水裡浮出。
難道是鬼怪?
她頓時花容失色地倒退了兩步。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她,轉過頭來。
嘩!好俊美的男人。
在其俊俏的外表下,帶著一股邪魅和囂狂,緊緊扣住人的視線,懾人神魂,她似乎 被定在原地,直到他來到身邊,她才愕然地察覺。
「呃——」斐憐君脹紅了粉臉不知所措,大眼卻仍然望著他。
闕濯也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女子。
美!真是好美的女子!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雪白的衣裳襯出她的靈雅,而那 雙盈皓的明眸大眼更恰似閃電般地深入他內心深處,勾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叫他整 個人沉澱在那雙盈盈秋水中無法自拔。
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感受!
就似翻倒了前世的記憶,他感覺自已是追隨她而來的,而這麼多年的尋尋覓覓全是 為了她,只因為她一人。
他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她了。
闕濯又走近她一步,揚起了一抹迷死人的笑容。「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迷路了。」
迷路?是的,這裡是他爹娘所藏身……嗯!清修之處,若非懂得五行八卦之人,旁 人是很難進入或發現的,而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這是冥冥中的定數?
「你是誰?」他又更靠近她。
「我……」
兩人的距離讓她已能隱隱感覺到他的氣息,斐憐君在他眼中察覺到那狂放的似乎能 夠將人吞噬的氣焰,一時訥訥地說不出話來,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著,要她快逃, 快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身邊!
「別動!危險。」
是啊!就是因為知道他危險她才要逃啊!
「別動!」闕濯再次提醒。
他的語氣雖輕,卻含著不容質疑的意味,斐憐君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順著他的視 線往下一瞧——哇!她差點昏倒。
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腳下竟然環繞著幾隻隱隱閃著墨綠色彩的大蜘蛛,一瞧便知道 那些蜘蛛一定有毒。
她不禁有些腿軟,這下子就算叫她跑,她也無法移動腳步了。
「別怕。」闕濯又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他那位瘋狂的娘親所養出來的,目的 就是要對付闖進此地的人。不要她動就是怕她不小心踩中了那些大蜘蛛而受傷。
闕濯順手折了幾枝枯木,往她腳邊那些蜘蛛射去,在同一時間伸手將愣住的斐憐君 拉開,以免被那些蜘蛛的毒液噴到。
兩人的距離如此接近,她清新嬌嫩和靈氣流轉的氣韻就像個未染纖塵的仙子,更加 迷醉他的心魂。
「劫數,你真是我的劫數。」他喃喃自語,漸漸相信起緣分這個東西。
「什麼?」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闕濯不回答她的話,又問。
「斐憐君。」她低聲道。發現在他隱含款款深情的注視下,她的心竟無法控制地狂 跳。
「憐君,憐君……」
怎麼會有如此迷離的容顏,恍若只是個貪玩的仙子,只要在一眨眼,她就會消失得 無影無蹤。
於是,他猛然低下頭,以迅雷之姿印上了她的唇,想要證明她是個活生生的人,而 不是一個虛幻的影子而已。
她口中的甜美果然如想像一般,像是瓊漿玉液,他更加恣意地品嚐。
斐憐君被他的動作嚇著,腦袋一片渾沌,不知所措。
他加深了這個吻,吞噬著她的氣息與柔弱,鐵般的雙臂將她嬌弱的身子圈得更緊, 摩娑著她的嬌軀。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雙膝虛軟,無力支撐,小手下意識的攀上了他健碩的胸膛,以 免自己滑落。
才一接觸,他濕寒的衣裳便令她打了個冷顫,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知哪來 的力量,用力將他一推,她出於本能,揚起小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震動了兩人的心。
闕濯深邃的眸光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凜銳神色,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做,連他的父 母都不曾動過他,而她竟……他可怕的眼神讓斐憐君懼駭地連連向後退去,大眼一直防 備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深怕他就這樣撲過來將她給掐死。
「別過來……」他終於有所行動,而且毫無意外地向她撲近。
不要,她還有父母深仇未報,她不想死……「不要——」
在他靠近她時,她忍不住放聲尖叫,沒料到向後退的腳步竟一個踩空,整個人就這 樣往湖泊裡墜。
「啊——」她驚恐地連閉上眼睛都來不及,就在她快觸及湖水前,條地。纖腰被往 上一提,她又重新跌入了那具堅碩的胸膛之中。
「別怕,我不會吃人。」瞧她笨拙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若真跌下湖泊中,鐵定必死 無疑。
闕濯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怪她,這個不但美得不可思議且嬌弱無比的小女子,最重要 的是在她怯弱的眼神中,似乎還掩藏著什麼,讓他著迷地身陷在她那雙盈盈大眼中,想 要探究其中奧秘。
沒有錯了,她一定是他的桃花劫,幾乎在第一眼他就這麼確定了,而且動了心,迷 了魂。
他不禁失笑,想不到他師父的占卜功力竟然這麼強,連他也逃不過。
斐憐君說不出話來,心裡的恐懼和寒風使得她的雙腳虛軟、動彈不得,縱使在他懷 中,仍忍不住顫抖。
闕濯不知道由何處拿來一件黑色貂裘,將她整個纖弱的身子給緊緊包住。
頓時,一片暖意將她整個人包圍,他這溫柔體貼的動作,讓她懸著的一顆心整個都 放鬆了,見他濕透了的衣裳,她不禁為他擔憂。
「那你呢?你不冷嗎?」其實她是想問他,在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下,怎麼還有心 思去游水。
「你在擔心我?」他深邃的眼瞳綻出晶亮的神采。多善良的小女人,他更加確定了 心裡的感覺。
斐憐君輕咬下唇暗自嗔怪自己,她怎麼會為這個侵犯她的壞蛋擔心呢?她為自己找 了個理由,或許是學醫的關係吧!她總是不願見人病著。
「這衣裳還給你……」
「你穿著吧!反正很快你就會回到我身邊,我們別分彼此了。」他低沉的嗓音猶如 動人的樂章,迷惑人心。
回到他身邊!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清靈的大眼望著他,在她尚未弄清楚一切之前,他又從懷裡拿出一對雙勾月珥, 未經她同意便往她耳朵上戴。
「給你五天的時間夠不夠?」
五天?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檀口輕啟,一副傻傻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我叫闕濯。」他唇邊揚著俊邪的笑容。「記住,五天後,我準時上門迎娶。我的 小新娘,你可要好好準備。」
「新……新娘?」
在斐憐君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她整個人又被闕濯往上一提,才只不 過轉眼間,她人已經在山腳下,而那道路正是她所熟悉的。
「就送你到這裡了。」闕濯眼中閃著莫測的神采,在她耳邊輕喃道。「憐兒,我們 五天後再見,要記得想我喔!」
他的話真是羞煞人了,逗人也不是這麼個逗法,斐憐君正想抗議,沒想到他的輕功 好到令她難以想像的地步,轉眼間,他又像來時那般突兀,消失得無影無蹤。
「闕濯?」她朱唇輕啟,莫名地喃喃自語。「他到底是誰?剛剛是我在作夢嗎?是 夢嗎?」
只是身上的黑貂裘衣,和耳上的雙勾月珥又怎麼說呢?
她不禁迷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五天後她會再看見他嗎?
心裡竟會有種小小期待,她趕緊搖搖頭,逼迫自己別再多想。
※※※
「表妹,你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深怕你出事,還派了許多人去 找呢!以後你要上哪兒最好先跟我說一聲,免得……」
龍皓連珠炮似地說了一大串話,才發覺到斐憐君似乎完全沒聽見,靈美的臉蛋顯得 失神,不知魂兒飄蕩到哪兒去了。
「表妹,表妹……」
「嘎?」在他大喊的同時,斐憐君才慢慢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已經回到龍行堡了。
「表妹,你怎麼了?是不是人不舒服?」龍皓著急地道。「可惜姑姑雲遊採藥去了 ,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看我還是去找個大夫幫你瞧瞧吧!」
龍皓的姑姑龍亦-沒有出嫁,窮極一生醉心於醫術,人稱她為「妙手女」。她覺得 斐憐君是可造之才,所以傳了她一身所學。其實龍家的武學淵博,原本龍-天也想教導 斐憐君功夫,讓她自己替父母報仇,誰知她在父母死亡後生了場大病,那纖弱的身子根 本不適宜練功,所以,只好改讓她學醫了。
「表哥,你別急,我沒事。」她下意識地迴避著他探究的眼神。
「沒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一舉一動根本瞞不過他的眼。「憐君……」
「是……是真的,我真的沒事,你可別忘了我自己也是個大夫呢!」她傳承了龍亦 -的好本事,又擁有靈美嬌顏,因此人稱她為「妙手仙子」。「我只是上山去採草藥, 有些累罷了。」
「採草藥?你怎麼能夠一個人上山呢?那很危險的……」忽然,他發覺到一處古怪 。「對了,你裝草藥的竹簍子呢?」
「竹簍子在……」糟了!她竟然忘了帶回來。
「不見了?」龍皓輕易地察覺到她的心神不寧,知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
「是啊!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兒去了。」她懊惱地道。
「沒關係,人沒事就好。」他的眼神忽地從她的臉轉移到她身上的衣裳,滿懷疑惑 問:「表妹,你身上這件貂裘好漂亮,哪兒來的?」
「啊……」斐憐君不知道該怎麼說,事實上她一直覺得自己作了個夢,若不是唇上 還殘留闕濯霸道的氣息和身上的貂裘,她根本不認為那是事實。
他的氣息!
下意識撫著自己微微紅腫的唇瓣,似乎還能感覺到闕濯的狂肆,像是熱浪席捲了她 所有的心思。
「憐君,回答我啊!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快告訴表哥。」龍皓看著她迷憫的神情 ,擔憂不已。
「沒……什麼事都沒發生。」斐憐君連忙搖頭,似乎想將剛剛荒唐的一切搖出腦海 。「表哥,我好累,你可不可以送我回房?」
她搖搖頭,耳上那對雙勾月珥散發著奪目光華,叫人起疑,可龍皓見她慌亂失措的 神情,也不忍再追問,只好藏起滿腹的疑問,答應她的要求。
「表妹,不管發生過什麼事,只要你願意告訴我,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他真 摯地道。
斐憐君點點頭,望著他,龍皓清朗溫柔的表情和闕濯大不相同,一個溫柔似水;一 個烈焰似火……不,想他做什麼?她……她怎麼會去想那個欺負人的惡賊呢!
紅唇兒一噘,在龍皓的陪伴下往房裡走,但願一覺醒來,發現那只是南柯一夢就好 了。
細細觀察她的神情,龍皓心裡有種很壞的預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表妹似乎 有哪裡改變了,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在龍皓的心裡早已將她當成自己未來的媳婦兒了,只要他替她報完她爹娘的大仇, 他就要向她求親,將她迎娶過門。因此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將今天的事調查個水落石出 ,絕對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