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大夫……大夫不是說已經不要緊了嗎?怎麼大師兄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
韓取歡擔憂地嚷著。「二師兄,你再看看嘛,他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你快替他看看。」
只有在有求於他的時候,韓取歡才會乖乖地喊他一聲二師兄,真是讓段馭飛哭笑不得。
「放心吧!就算你捨得,我也不肯讓這傢伙就這麼輕鬆死去,他會醒來的。」
他吊兒郎當地道。
幸好刀子偏了心口幾寸,要不然恐怕就是神仙也難救喔!
「你認真點,人家是跟你說真的。」
這傢伙,總是不正經。
「我也是說真的,親愛的小師妹,你已經好幾天沒休息了,快去休息一下,要不然我怕你撐不住啊!」
自從鐵胤珩受傷以來,韓取歡就一直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深怕有個萬一,實在教人為她擔心哩!
「嗚嗚嗚!我怎麼能走?」韓取歡傷心地道:「大師兄,你別死,你千萬別死啊,你若死了我該怎麼辦?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嗚──」
「好了,我不是跟你保證過了,他不會死的。」
「可是都已經過四、五天了。」她淚眼婆娑地控訴。
「再跟你說一次,他會醒來的。」
段馭飛很嚴肅地保證。
韓取歡這才稍稍地相信了點。
「好了,現在聽話去休息,別再讓我說第三次。」
「不要,我還是要守著大師兄。」
韓取歡又擰了條毛巾來,溫柔地替躺在床上的鐵胤珩擦拭臉。
「哎喲!真是教人嫉妒又羨慕,喂,我說小師妹,一樣是你的師兄,怎麼就不見你對我這麼好?」
「哼,吃什麼醋啊?真無聊。」韓取歡回過頭瞪他一眼。「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將來你若被女人追殺成重傷,我也會替你難過的,這不就好了。」
「呸呸呸!本公子英俊瀟灑,女人愛我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想殺我呢?」段馭飛氣急敗壞地道。
「那可說不定。」
韓取歡嘟了嘟唇。「你那死風流的個性不改,誰曉得哪天會出什麼事。」
「你真是最毒婦人心。」竟然敢詛咒他。
「我只是好心好意提醒你。」
「提醒我?不用了。」段馭飛指指床上的人。「你該提醒的是他。」
「臭段馭飛,不許你說大師兄的壞話。」她生氣地道。
「一樣都是你的師兄,待遇差這麼多。」段馭飛真想學小兒耍賴。
「哼!我才不想理……」在吵架時,韓取歡還是不忘觀看床上人的動靜,突然眼尖地發現他唇往上揚。「大師兄,大師兄,你快醒醒啊!大師兄……」
「喂!小歡,你想害他耳聾嗎?」
他趕緊將這激動的女子移開。
「大師兄他動了,我剛剛看見,他動了,我看見他笑了。」韓取歡像是發現了什麼大事,開心地大嚷。
這也難怪,鐵胤珩向來冷漠,很少展露笑顏的。
床上的人卻皺起了眉頭。
是的,他在做夢,夢中他和尹花儂還很小,他摘了花給她,她開心地一直旋轉著、叫著、跳著,那淘氣活潑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抱在懷中。
只可惜身旁的雜音卻打斷了他的美夢,讓他回到了現實中。
「……好……吵!」
鐵胤珩動了動身子,又皺著眉道:「好痛。」
「哈哈哈,大師兄教訓的是。」段馭飛朝韓取歡咧嘴一笑,才轉過頭來面向床上的人。「怎麼樣?你沒事吧?」
鐵胤珩慢慢睜開眼,看到面前放大的臉孔,表情十分失望。
「唉!別這樣,我知道你想見誰,但是……」
記憶回到他腦海,鐵胤珩都想起來了,他全身戒慎著。
「你們對她如何了?她在哪裡?她在哪……呃!」過分激動,讓他牽動了傷口,痛得不得了。
「別亂動,小心傷口又裂了。」段馭飛趕緊壓制他。
「大師兄,你怎麼這麼傻?那女人三番兩次想害死你,你竟然還不覺悟?」韓取歡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不懂。」
他是真心愛著尹花儂的,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是不懂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笨,竟然會學段馭飛迷戀女色,甚至神魂顛倒,連命都可以不要。」韓取歡氣憤地道。
「喂喂喂,關我什麼事?」段馭飛一臉的無辜,他又做錯了什麼?「不過,我也贊同小師妹的話,除了那句學我的以外。大師兄,你怎麼這麼想不開?」
「我不想聽這個,告訴我,花儂呢?」他急於想知道她的狀況。
「你放心,沒你的命令,誰也不敢動她一下。」段馭飛故意問:「怎麼樣?要不要我好好地教訓她一下呀?」
「你敢?!」
鐵胤珩臉上的表情具有十足威脅性。
段馭飛和韓取歡都不難想像,如果他們真的對尹花儂出手,師兄弟妹的情分必然會蕩然無存。
「你這笨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就任你自生自滅吧!哼!」韓取歡絕望地傷心往外跑。
「小師妹。」段馭飛回過頭來面對他,一臉無奈。「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別忘了,你的命不只是自己的,我們不希望失去你。」
可笑的是,動手的尹花儂,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天魂不守舍、神遊太虛,臉色無比蒼白,才是教段馭飛和韓取歡無法動手懲罰的主因。
唉!這兩個笨蛋到底在搞什麼鬼,又怎麼會走到這種地步,當初明明是那麼地喜愛對方,許願要和對方相守一生一世啊!
「馭飛,這些我都知道。」鐵胤珩給他一個虛弱的笑。「但我也沒辦法。」
段馭飛搖搖頭,十分同情他,也十分好奇尹花儂,到底她有什麼魅力,能夠讓這樣偉岸的男人為她神魂顛倒?
「如何?你查出毒藥的來源了嗎?」別告訴他他們一直在談情說愛,甚至用殺了對方表示愛意。
有夠恐怖的兩人。
「沒有,她不肯說。」鐵胤珩神情激動地道:「但我可以肯定,我爹娘的死,與她無關。」
「這就難了,那她手上的毒藥,到底從何而來?」段馭飛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畢竟尹花儂根本沒出過山莊,除非那毒藥在她來之前就已擁有了。
「我也想知道。」不過他更想知道她好不好。「可以去找她來嗎?」
「你這傢伙呀……唉!」段馭飛完全敗給他了,只好替他去找人。
☆ ☆ ☆
鐵胤珩察覺到身邊有人,慢慢地睜開了眼,隨即咧開唇。
是她!尹花儂。
「你的臉色怎變得如此蒼白,是擔心我嗎?」他虛弱的臉上有抹愉悅的笑意。
「還有心開玩笑?」尹花儂凝視他,真懷疑他的腦袋到底有沒有問題。
可看到這原本高大健碩的大男人,如今卻拜她所賜,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上,心裡還是忍不住顫抖。
老實說,看到他躺在血泊的剎那,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甚至有想自殺的念頭。
「小花兒,我真的很高興看到你為我擔心,但是我又為你心疼。」鐵胤珩認真地問:「還恨我嗎?」
「如果說恨,你願意再承受我一刀?」她故意問。
「我的離開……真的有這麼萬惡不赦嗎?」鐵胤珩痛楚地道。「相信我,其實我也不願離開你的,只是父母之命難違,我是逼不得已的。」
「什麼?」尹花儂瞪大眼。
他現在在說什麼?什麼離開?他以為她是因為他離開才會恨他嗎?
「我真的是逼不得已。」鐵胤珩將自己當年所有的遭遇告訴了她。「其實我爹娘……尤其是我娘真的很擔心我,我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希望,這也是情有可原。」
尹花儂退了兩步,嬌美的臉上揚著抹難以置信的笑容。
錯了!根本不是這樣,她才不會因為這小小的原因而恨他。
她承認,他的不告而別曾讓她傷心難過,但是他心裡仍記掛著他、仍想找尋他,她又怎麼會因此而恨他呢?
再說,聽到他的遭遇,她只會為他而難過,哪會怪他?
「你這個笨蛋,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的、我根本不值。」這段時間的委屈和心酸,全都化成了傷心淚。尹花儂再也控制不住泛流的淚水。
「別哭!都是我不好,是我惹你傷心。」鐵胤珩想要擦去她的淚,卻意外地牽動了傷口,「你別……呃!」
「小心,你……你小心點。」尹花儂擔憂地扶住他。
他乘機拉住她的手,望向她擔憂的臉。
「原諒我了嗎?小花兒。」
尹花儂的淚水流得更急,拚命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才不是因為那樣而恨你,不是……」
「不是?」他愣住了。「那是為什麼?」
她抬眼看他,美眸盈淚。
「記得我說過的仇家嗎?」尹花儂一字一句地痛苦說道……「那殺我父親的兇手,就是你的父母。」
「不可能,不可能有這種事……」他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雖然很少和父母在一起,但是鐵胤珩瞭解,鐵夜夫婦為人十分厚道,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這是我親耳聽見的事實。」尹花儂指控著。
「小花兒……」
「別喊我。」她的眼淚無法控制地滑落。「知道嗎?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恨死他們了,發誓不饒恕他們。」
她將一切全盤托出。
「原來如此。」鐵胤珩還是不肯相信。「給我時間,我會查出真相的。」
「我眼見為憑,那就是真相。」她斷然道。
「那你現在想怎麼做?殺了我嗎?」
「我……」殺了他嗎?
不!那會讓她心如刀割,可是不殺他替父親報仇,她怎麼對得起父親?
在愛人與親人間要抉擇,多難呀!
「小花兒。」他溫柔地喊她。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不知道。」她淚眼婆娑地說完,轉身往外跑去。
「花儂──」鐵胤珩歎了口氣。
他的父母不是那種絕情絕義的人,他不會相信的。
他非查個清楚不可。
☆ ☆ ☆
「該死的,鐵胤珩怎麼死不了?落花那娘兒們真是有夠笨的,連著兩次出手,竟然都無功而返。」一個肥胖的男子不斷地咒罵。
「只能算鐵胤珩福大命大,要不然我們能怎樣?」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
奇怪了,那鐵胤珩難道真是九命怪貓轉世,要不然從小那麼多的「意外」整不死他,現在連這兩次大劫也死不了,真是奇怪呀!
「福大命大?」那肥胖的男子大嚷。「這怎麼行?爹,鐵胤珩那傢伙恐怕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所以暗中截斷了我們的經濟來源。真是他姥姥的,這招有夠狠毒,從他這裡挖不到錢去填補,我們在外頭欠下的那些爛賬怎麼辦?那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看來我們這下子死定了。」
「這都該怪你,凱兒,誰要你去招惹那些地痞的,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個性,這下子可好了。」
那好吃懶做、將自己養得一身癡肥的男人,正是鐵宗凱;而另一個蒼老的聲音,便是他爹鐵日了。
「怪我啊?老頭,你可別忘了,我會那麼做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為了要建立鐵日山莊,你可不希望寄人籬下,一直做『堂』老爺和『堂』少爺吧?」鐵宗凱氣憤地大嚷。
「那我也沒叫你去借那麼多錢吧!」鐵日不滿地道。
「富貴險中求,你沒聽過啊?」
他們父子倆野心大,挖了不少鐵夜山莊的錢到外面去投資,原本希望利滾利可以讓他們早日完成夢想,建立屬於自己的產業,和鐵夜山莊相抗衡。誰知道天不從人願,他們就偏偏那麼倒霉,怎麼投資怎麼虧。
而那錢洞也越挖越大,不但無法補平從鐵夜山莊挖到的錢,甚至從外頭借的錢也無法償還。
而鐵胤珩也夠狠,他察覺這件事之後,竟然截斷了他們從鐵夜山莊挖錢出外填補的機會,這下子若讓那群地痞流氓發起飆來,恐怕性命難保。
「唉!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錢。」
「錢錢錢,我跟了你這老子真是他媽的衰了八輩子,人家鐵胤珩一出世就是鐵夜山莊的繼承人,我什麼都不是,還要一天到晚和你補錢洞,啐。」鐵宗凱真是怨氣難消。」你這死小子,也不想想那些錢到底是誰花掉的,你也有分,少撇清關係。」
鐵日也氣得不得了,真是孽子。
兩父子慪慌氣慪個沒完,不過如今都在同一條船上了,不是同舟共濟就是雙雙淹死,再笨的人也會選擇前者。
「好了,我們父子倆別互相殘殺了,為今之計,只有讓別人死,沒有讓我們自己亡的道理,你說是嗎?」鐵宗凱露出奸佞的笑容。
「嘿嘿!」果然是父子,鐵日和他的笑容如出一轍。「算你聰明。」
「老爹,還要去跟落花那娘兒們磨蹭嗎?」
「說你笨,你還真笨,落花已經出手兩次了,就算鐵胤珩再笨,也懂得防備了。」只是鐵胤珩如此精明,怎麼會一連出兩次的意外呢?鐵日還是有些不解。
他當然不可能相信情愛那套,要不然他老婆也不會活活讓他給氣死。
「那怎麼辦?」
「嘿嘿嘿,你等著瞧吧!」
☆ ☆ ☆
由於鐵胤珩長年練武,身體狀況極佳,因此他的傷口很快地便好了許多。
不過,縱使如此,段馭飛還是不准他下床,非要他再休養生息一段時日不可。
只是他已經等不及了,急於查明事情的真相,他不能讓自己和尹花儂之間存在著這麼大的誤會,非得要澄清不可。
誤會!是的,他相信父母。而當初尹老爹對他也十分照顧。跌下山谷時,自己的命還是他所救回的,鐵胤珩當然有必要替他找出真正的兇手來。
只是……若事實的真相如尹花儂所說,那他該怎麼辦才好?
沒時間讓他多想了,事情總是要做個解決的,不是嗎?
就在走到涼亭處的時候,忽然看見莊裡的總管,讓他想到了解決之道。
「少爺。」忠叔恭敬地喊。
「忠叔,有件事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鐵胤珩說道。
「少爺,有什麼話你只管問吧!」看到他一副嚴肅的態度,忠叔也不敢掉以輕心。
「我問你,你還記得當初我逃家,後來是在哪兒被找到的嗎?」
「當然記得。」忠叔連連點頭。「少爺失蹤的那幾個月,莊裡簡直天翻地覆,活像煉獄,我印象很深刻,你是在山上一家獵戶裡被找到的……」
尹花儂放心不下鐵胤珩的傷勢,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再去看看他。沒想到在涼亭中遇見鐵胤珩主僕神秘兮兮的樣子,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尹花儂跟上前去,所站位置正好可以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她清楚地聽到「獵戶」兩字,這引起了她更大的好奇──
「對,這就對了。」這老忠僕果然沒忘記,鐵胤珩欣慰地繼續道:「那我被送上琅琊山後,我爹娘還有提起那戶人家嗎?」
「當然有。」忠叔肯定地道。「我記得那時候你吵鬧不休,一直說要回去找什麼花兒的,夫人怕你無法專心地待在琅琊山上,所以決定派人到那獵戶家去。」
是的,就是這樣,原來都是鐵夫人的主意。尹花儂眼中有抹恨意。
「我娘派人到那兒去做什麼?」鐵胤珩也很緊張。「她……她該不會做了什麼吧?」
「少爺,你怎麼怪怪的?」他太慌張了吧!「其實夫人也是好心好意的。」
好心好意?這是什麼意思?尹花儂不解。
「快回答我,忠叔。」
鐵胤珩也不懂,再度催促。
忠叔被他那激動的語氣給嚇到,連忙擺擺手。
「也沒什麼,夫人,只是……她只是拿了五佰兩銀子,希望那對父女搬走而已。」忠叔據實以告。
「五佰兩?你是說我娘拿了錢讓他們走?」
「是啊!」沒注意到鐵胤珩鬆了口氣的神情,忠叔繼續道:「其實也不是我們仗勢欺人啦,夫人只是擔心少爺你嘛。我認為五佰兩太多,應該二、三佰兩就夠了,是夫人說要補償的,那五佰兩不算太多。」
「是嗎?」鐵胤珩鬆了眉頭,展開睽違已久的笑容。
「是啊,夫人說為了你,那五百兩根本不算什麼。」
「娘──」他娘真的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鐵胤珩有些慚愧。
一旁,從頭聽到尾的尹花儂摀住胸口,簡直難以置信,怎麼會這樣?
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呢?
她竟然誤會了他們,鐵胤珩對她這麼好,而她竟用毒藥和刀刃回報他?
天啊!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
沒再聽下去了,尹花儂一路跌跌撞撞地往碧雲樓而去,想要整理自己紊亂的情緒,畢竟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
不料卻在半路上,遇見之前拿毒藥給她的男人,發現他正和莊裡的一個丫鬟糾纏著。
她心裡不禁懷疑起來──莫非那人是鐵夜山莊裡的人?□
「小麗,就拜託你了,希望莊主的傷能夠早日好起來。」鐵宗凱將自己手上的藥和丫鬟小麗手上的藥對換。
「可是……這樣好嗎?表少爺所抓的藥不需要吃嗎?」丫鬟小麗懷疑著。
「放心,我這碗藥是經過名醫指點的,保證藥到命……病除,段馭飛抓的藥不吃也無妨。」
「這個……」
「難道你信不過我?」
鐵宗凱有些生氣。「若不是我有急事待辦,也用不著你這丫鬟去做。算了,我自己去吧!」
小麗見狀,再也不敢多遲疑了。
「放心吧,堂少爺真是有心,對莊主這麼好,我一定會將藥送到,並告訴莊主的。」小麗笑著道。
「不不,不用了,這是我該做的,小麗,你千萬別告訴莊主這藥是我讓你端去的,我可不願居功。」
「堂少爺,我知道了。」小麗心中不禁奇怪,這堂少爺何時變得這麼好心?不過人若想向善,是該給他們一個機會的,她天真地想。
「那快去吧!」
在小麗走後,鐵宗凱露出了陰邪的笑容。
鐵胤珩,我就不信你真是九命怪貓,嘿嘿嘿……
尹花儂斂眉,一下子想出了事情的癥結。
她也跟隨著那丫鬟的腳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