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你?」厲千孤才剛剛坐下,喝了一杯酒,抬頭便看見了那張笑盈盈的臉蛋站在自己面前。
「唉!藉酒澆愁愁更愁。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這下子風箏更認為自己身負重任,必須替他解開滿腹的苦楚。
她究竟是發哪門子瘋啊?竟然如此關心一個陌生人?厲千孤真不知道該哭該笑。
只是往事歷歷,女人啊,是他這輩子絕不願再招惹的了,就算是萍水相逢,他也要保持距離。
「你走吧,免得遭到不測。」靠近他的女人都沒好下場,他有必要警告對方。
「哎呀!」風箏瞠大了一雙好奇的水眸,激動地大叫。「真的有人在追殺你?多少人、對方是誰呀?你們有什麼仇恨?」
哇呀!剌激,真是太刺激了,讓人追殺的滋味還沒嘗試過,她決定與他同甘共苦,做一對「難兄難弟」。
他若真被人追殺有那麼值得高興嗎?厲千孤開始懷疑她的腦袋出問題了。
「怎麼不說呢?大哥,小弟願意跟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風箏臉上的笑靨,比午後的太陽還要熾烈燦爛。
怎麼越說越離譜了?厲千孤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
「大哥,難道你不相信我嗎?雖然我武功普普,但是要撂倒幾個嘍囉絕對不是問題。」換言之,如果是狠角色,她就只有逃命的分了。「你快告訴我事情的經過,好讓我有心理準備呀!」
說著,她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似乎真有那麼一回事。
「唉──」厲千孤實在很難相信,這樣「天真無邪」的人居然還能平安地活到現在,莫非是受到她家祖先之靈的庇佑。
「唉?唉什麼呀?」她連連安慰。「別擔心、別擔心,如果我對付不了那些人,還有我小弟祖兒呀!呃對了、對了,我家四妹火雁也很厲害,她的功夫盡得我娘真傳,不需要擔憂。」
嗯嗯!事情一定很嚴重,要不然他的眉頭不會越鎖越緊。
「怎麼,真的到了生死關頭了嗎?要決戰了嗎?你們約在哪裡?我絕對不會棄大哥於不顧的,我」她擺出很有義氣的模樣。
「你是誰?」厲千孤很想知道,究竟是哪家人這麼厲害,居然能教養出這種既天真,又幻想力十足的笨娃兒來。
「我?你不知道我是誰?」啊啊啊!對了喔,她從頭到尾都沒自我介紹呢,他當然不知道啦!
風箏笑彎了一雙眉,她知道了,一定是他還在顧忌她的身份,擔心她是敵對的同夥人,才不敢輕易洩漏秘密。
唉,早說嘛!
「大哥,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花,名風」對了,她不能告訴他自己叫做「風箏」,那名字太女性化了,不適合她這「堂堂男子漢」使用。
「什麼?」厲千孤毫無表情的臉上總算出現不同的表情了。
啊哈,想不到自己的名字如此有震撼力,風箏依舊甜甜地笑著。
「是啊,我就叫做花風」咦!花風?花瘋?不不會吧!
她甜美的笑靨垮下。
「哈哈哈──」同時,厲千孤那張長久冷峻的臉,終於融化了。
她的名字,還真是震撼力十足哩!
「嘿嘿,嘿、嘿、嘿──」風箏臉上掛著尷尬無比的苦笑。
死老爹,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眼,居然幫她取了個這麼「好笑」的名字,要不眼前這座冰山也不會融化,還如此「笑容可掬」,差點噴淚。
「你你笑夠了沒有啊,我的名字真有這麼好笑嗎?」她小心翼翼的口吻中帶著委屈。
「哈哈咳咳咳!」厲千孤克制住自己想笑的慾望,擺出正襟危坐的模樣。
真難得,想不到自己居然還會笑,還懂得笑,這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對不起。」他誠心地道歉。畢竟名字要取作什麼,並非是自己能夠作主的。
「沒沒關係啦,反正我也覺得這名字很很難聽。」隨便姓什麼,配上個「風」字都不錯,就是姓「花」不好,害她平白無故讓人笑了一頓,太委屈!
不過說真的,他笑起來的樣子,比他冷著一張臉時好看太多了,想想也是挺值得的,不是嗎?
「厲千孤。」他忽然道。
「嘎?」風箏心頭一震,好熟悉的名兒呀,好像在哪兒聽過呢!
「我的名字。」對方因他的情緒失控而顯得難過,他其實是有些自責的,畢竟她看來誠心十足。「也不怎麼好聽,是不?」
她十分誠實地連連點頭。
「是啊,千孤,聽起來就很可憐的樣子,也難怪你會被追殺。」幸好她爹沒真的心狠手辣,讓她真叫「花風」,想來她老爹還是挺不錯的。
不過這名字到底在哪裡聽過呢?她還是想不起來耶!
厲千孤-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感動,這娃兒,不但天真,而且坦率。只可惜,自己心如止水,誰也幫不了他。「這頓我請客,小姑小兄弟,往後遇見陌生人,可千萬小心。」他丟下銀兩叮囑道。
「等等。」風箏攔住了他的去路。「你還沒告訴我,你的仇家是誰呢!」
「我沒有仇家,也沒有人追殺我。」
「啥?」換言之,一切都是她的幻想?「不會吧,我明明看見你」
「真的沒什麼。」厲千孤甩過頭去,有些狼狽。
他總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以冷漠的面具作為武裝,不讓人窺探自己的真心。不知這小姑娘究竟是怎麼看見他層層包裹住的心,不過他可沒對陌生人掏心掏肺的習慣。
習慣孤獨、也注定孤獨。人來人往,都與他無關,他是孑然的、是遺世的,人世間的紛紛擾擾都不與他相干,如此萍水相逢的緣分,更是不必要。
他轉身就走,毫不理會背後的叫嚷。
「厲厲大哥、厲大哥」風箏也跟著追出客棧。
可是──人呢?才轉眼間而已呀,那抹孤獨的頎長身影,就像是平空消失了般,再也尋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肯讓我幫忙?家人如此、陌生人也如此,難道我真的那麼差勁嗎?」一向樂觀的她,也忍不住懷疑起自己來。
* * * * *
花祖兒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弟弟,一看見向來活潑開朗的花大姑娘竟然也會愁眉苦臉,立刻編派了幾項事情讓她去處理;另一方面還派人搜尋火雁的下落,好讓花大姑娘堂而皇之地有事可做、有忙可幫,免得她一天到晚亂幻想,睜著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責怪小弟害她成為一隻無用的米蟲。
此時「逢春堂」像往常一樣,拿藥看病的人來來去去,絡繹不絕,而風箏就穿梭在其中,穿著小廝的衣裳,忙得不亦樂乎。
果然還是祖兒瞭解她,一忙碌起來,便將之前的不愉快忘得一乾二淨了。
「大小不,阿箏,你在做什麼?」急忙大喊的正是「逢春堂」裡的管事,名叫花孝,他在花家工作也已經一、二十年了,算來也是花家的老忠僕之一。
花孝一聽見大小姐風箏要來「逢春堂」當小廝,已經很無法接受了,沒想到這大小姐還真是隨和得徹底,連求醫患者的痰盂也爭相幫忙倒。
老天爺,打道雷劈死他吧!讓大小姐紆尊降貴的做小廝已經很十惡不赦了,他怎麼能讓一個千金小姐沾那種穢物呢?
「我在倒」風箏話都還沒說完,旁邊懂得看眼色的其它小廝早已抄走了她手上的痰盂,不讓她多沾手了。「喂!你怎麼」
「我的大小姐呀!你能不能安靜地坐一會兒,休息一下,我求求你啊!」花孝連忙將她推到一旁的椅子上。
說起花家的四位姑娘,算來還是三小姐漣漪正常些,說話秀秀氣氣、個性溫溫柔柔,總是安靜地躲在繡房裡,幾乎足不出戶,瞧!多令人稱讚的大家閨秀啊!
反觀熱心的大姑娘,也不是說她不好,只是總是女孩子嘛!老愛拋頭露面的,實在有違禮教。
「孝伯,別叫我阿箏,這名兒太女孩子氣了,更別喊我大小姐。」風箏直接地道。「我現在是個小廝啊,我看你還是喊我阿風,就喊阿風吧!」這名字感覺比較瀟灑。
「阿風?」花孝搖搖頭,完全不願苟同。「大小姐,我看你還是」
「是祖兒讓我來幫忙的。」風箏知道他要說什麼,立刻搶先道。這一次她可是幫得名正言順呢!
「是,這我也知道,但但你是千金之軀呀,出入藥堂的又大都是些病患,萬一這要萬一你被傳染到了,可不得了啊!」他有捍衛小主人的責任。
風箏終於弄懂了他的意思,她努起了小嘴。「那依您之見呢?」
乖孩子,總算沒白疼她一場,一點就通啊!
花孝那張老臉總算露出了笑容。「依我看呢,你就乖乖地待在內堂裡喝喝茶、嗑嗑瓜子,如果再無聊呢?那我喚人到客棧裡去幫你找兩個唱小曲的來唱些歌兒為你解解悶,你說可好?」
風箏瞪大了眼,實在難以置信。
「先前下了好幾場大雨,藥堂裡現在忙碌得很,你要我在這兒喝茶、嗑瓜子、兼聽小曲?」有沒有搞錯?
其實「逢春堂」的生意會如此好,主要是因為這裡藥品齊全、價格公道,且有數字一流的名醫坐鎮看診抓藥,和勤快又親切的小廝在旁提供病患及其家屬所有協助,也因此「逢春堂」才會成為蘇州城裡最主要的藥鋪子,大多時候可都忙碌得不得了呢,她哪能休息呀!
「那是我們的事,我們會處理的。」
「我可以幫忙。」她覺得自己勝任得挺愉快的呀!
「大小姐,你就別為難孝伯了好不好?看你從早到晚這麼忙進忙出的,實在讓我擔足了心。」
「孝伯,人家沒你想得那麼脆弱。」她抗議。
花孝深深歎了口氣,擺擺手。「終究是女孩兒家,如果我沒把你照顧好,就只能提頭去見老爺和夫人了。你知道的,二小姐的身子骨弱,老爺已經食不下嚥了,若是你你,唉,老爺和夫人一定會擔心死的。」
「孝伯,你不會把我當成冰心了吧?」雖然她倆是孿生姊妹,面貌神似,但是從沒有人認錯過啊!
這是很自然的,風箏生性活潑外放,和誰都相處愉快,而且蹦蹦跳跳,十分健康活躍;相反的,冰心就顯得冷冰冰的,有些憤世嫉俗,平時大多待在自己房裡,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不過看過她之後,便會明白什麼叫做不寒而慄。她和冰心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旁人又怎麼會搞錯呢?尤其是這個自小看著他們長大的伯伯,更是不應該。
「都一樣,你們都是小女娃兒,需要人家細心呵憐。」花孝認真地道。
花家的男人都一樣,上至男主人花刁,下至奴僕,全都把花家這四位大小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不敢有所怠忽。
「大小姐,你能瞭解我的苦心嗎?」花孝臉上寫著憂色。
風箏還想說什麼,卻因為不忍讓他擔心,又吞了回去。
「孝伯,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回宅子去就是。」心軟的她還是屈服了。「藥堂就麻煩你了。」
「應該的。」花孝總算露出釋然的笑容。
風箏懷疑地看他一眼,自己是不是又被這奸詐的老人家給騙了呀?
* * * * *
「祖兒,祖兒──」每次花孝或者家裡的其它老奴僕都這樣,欺負她善良心軟,老是用哀兵政策叫她屈服。
一回到宅子裡,風箏立刻尋找她那親愛的小弟投訴,絕對要將花孝的「惡行」公諸於世,還她個公道才行。
「咳咳,有客人在呢!」花祖兒萬分汗顏地警告。
就知道花孝一定有法子讓大姊「知難而退」,可沒想到風箏竟然會和火雁一樣衝動,恐怕要讓人笑話了。
「厲兄,真是不好意思。」他歉疚地道。
「無妨。」厲千孤黑眸一閃。
他輕易地認出了她,實在是因為這位「花風」兄讓人印象深刻,一時片刻想忘也很難,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是花家的大小姐。
不過,他還是在心裡默默地祈求對方別認出自己來,他可不想再與她有所糾纏,尤其她的熱情,實在讓他招架不住。
但很顯然的,老天爺沒站在他這一方。
「厲千孤,厲大哥!」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風箏開心地奔向他身邊。「你怎麼會來?喔我知道,你終究還是覺得需要我的幫忙,沒錯吧!」
「呃」不知為何,剛峻的形象一遇到她就宣告瓦解,厲千孤盡量不動聲色,卻暗自沁著薄汗。
「你們認識?」一旁的花祖兒看在眼裡可吃驚了。
這位厲大爺才初來乍到蘇州城多久啊,他這大姊好本事,果真親和力十足,無遠弗屆啊!
「當然認識了,他是我的大哥,我則是他的『小老弟』呢,對不對啊,大哥?」風箏天真可愛的笑容實在讓人不忍拒絕。
厲千孤瞠直了眼,他他什麼時候收了個小老弟?怎麼沒人通知他一聲?
花祖兒哀怨地閉上了眼,想直接當作不認識她,天啊,聽聽他這位天真可愛的姊姊鬧了什麼笑話,「小老弟」?她不會真當厲千孤是白癡吧!雖然她平日總是做小廝的打扮跑來跑去,但畢竟還是個姑娘家啊!
「大姊!」他低聲警告地將她拉回自己身邊。
「哎呀,你你喊我什麼?」風箏這才想起這個癥結。
「大姊唔唔──」謀殺天才小孩是有罪的。
風箏摀住了他的嘴低聲吩咐著。「叫我風哥,或大哥啦!」
「唔唔」花祖兒指著自己被封的嘴。
風箏這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做了什麼,連忙放開他。
「對不起喔,祖兒,你沒事吧?」她擔憂地問。
「咳咳!」差點被悶死。花祖兒搖搖頭,立刻離她遠遠的。「厲兄,你真的認識我大姊啊?」
大大姊?人家不是才剛警告過他嗎?這小孩真不可愛。
「花祖兒──」大聲的嬌嗔,證明了平時溫和的風箏還是有脾氣的。
「我不認識令姊。」厲千孤老實地道。
風箏立刻轉嗔為喜。「是嘛!是嘛,你哪來的大姊?是大哥。」
花祖兒連連翻白眼,爹啊!娘啊,你們為什麼還不快回來?有這種天真過火的姊姊,他還真是羞於見人,直想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咳咳!看得出來是捨姊麻煩了你,不過她沒惡意的,只是熱心過火了。」花祖兒陪笑著。他用腳底板想也知道這寶貝姊姊究竟搞出了什麼名堂來。
「這個我瞭解。」厲千孤鬆了口氣。
還好花祖兒是個理智又聰明的人,沒隨他這熱情的姊姊起舞,要不他還真不知該如何招架呢!
「你瞭解?可是我不瞭解耶!」風箏好懷疑喔,他們兩個究竟在說些什麼呀?
可惜沒人有空回答她。
「那就好,謝謝你送來的藥。至於令慈的病,我會找『逢春堂』裡最好的大夫過府看診的,請厲兄放心。」花祖兒一派小大人的樣子,處理起事情來,有條不紊,表面工夫也做得十足十。
「先謝過花公子的幫忙了。」厲千孤正式地抱拳回禮,沒將他當孩子看。
事實上他十分佩服花祖兒,年紀小小便能有這番氣度,想當然耳,前途必定無可限量。
「客氣了!」花祖兒喊道:「忠伯,送客。」
「不用了,厲某就此告辭。」厲千孤再次抱拳後,轉身離去。不過臨行前,那雙黑眸的視線還是淡淡地掃過了一臉茫然的風箏。那眼神仍是一貫冷漠──
風箏的心,莫名的一陣悵然。
* * * * *
「什麼?你說他就是那名震大江南北,『厲風鏢局』的大當家?」風箏驚訝地道。
雖然她是個閨女,但是「厲風鏢局」的名聲她卻如雷貫耳,起因是她那頑劣的四妹火雁。
火雁一向自視甚高,而能讓這眼高於頂的女子崇拜著,實在少之又少,而厲千孤便是寥寥之一。
從火雁嘴裡,風箏也知道了不少關於厲千孤的事──
譬如他威武驍勇,曾經在一次保鑣至邊界時,因邊將守兵無力招架蠻族的攻擊挑釁,於是他帶著自己的幾名鑣師,勇猛地幫忙,打得敵人落花流水、抱頭鼠竄,朝廷還為此致贈了塊感謝的匾額和黃金數千兩作為答謝。
又比如,聽說他曾獨自一人除去了武林至害「黃山三怪客」,為此贏得了不少武林同道的好評。
也聽說了厲千孤的武功蓋世,只要插上「厲」字號旗的鑣車,就無人敢劫,因此「厲風鏢局」的聲名遠播,分局越開越多,勢力也越來越龐大
種種關於他的傳說,風箏都是從火雁口中得知的,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何當初聽到厲千孤的名字,會有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也難怪他身上會有股正義之氣。
「沒錯,大姊,現在你總不會還天真地以為人家那種走遍大江南北、藝高膽大的梟雄,會看不出你是女兒身吧!」花祖兒閒閒地說。
厲千孤之所以會出現在花家,絕對不是為了要請他這個天真的姊姊幫忙,更不是看上了她,追尋而來,而是他爹娘採到了其中一味可幫冰心治病的珍貴藥材,特地托「厲風鏢局」送回。
而厲千孤的母親久來痼疾纏身,也風聞了「逢春堂」的名醫之號,再加上氣候溫煦的南方比較適合病人居住,因此本來設置於北方的「厲風總鏢局」,最近移至蘇州,並因送藥之便,和花祖兒商議請大夫過府診治的細節。
「哎呀!早知道他那麼厲害,我就不用當笑話了。」想起當時厲千孤在聽見她的化名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不免喪氣。
「呵呵!現在你知道厲千孤是個怎樣的人物,該對他敬而遠之了吧。」花祖兒提醒道。只是不太明白,這回爹娘為何會請厲千孤送藥?
詭計啊,他聰穎地聞到了這個意味,可爹娘究竟藏著什麼陰謀?他得好好仔細想想才行。
「為什麼?」風箏還是不明白。
「你難道看不出來他是個不好惹的人?別得罪他。」花祖兒這是在保護她,他必須讓她知道厲千孤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不應該有交集的。
「呵,呵呵」風箏忍唆不禁,她總算瞭解祖兒的意思了。「你誤會了,其實我並沒有要與厲大哥結仇啊,我是想要幫助他。」
「幫助?」她未免天真。「我可不認為厲千孤會需要你的幫助。」
她大小姐看來是白日夢作多了。
「祖兒!」她嗔道。「你少門縫裡看人,將人給看扁了。我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厲大哥他是真的很需要我的幫忙。」
他太武斷了,誰說剽悍俊偉的男子就沒有弱點?就不需要幫忙?她偏不信邪,一定要讓眾人心服口服不可。
花祖兒搖頭,這個姊姊的熱心,真是不可救藥,但願厲千孤還能維持英雄氣度,別太跟她計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