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克山莊的第一天晚餐,就像是迎接貴賓來訪般隆重。僕人們的制服整齊清潔,而諾克更是有效率的調度著他們。
比爾穿著一襲柔軟的長袍,看起來舒適又典雅;但事實上,像這樣的場合應該穿著晚禮服較為適當。傑斯也是一身便裝,世俗的禮儀他從不在乎,何況他一直想讓比爾生活得自由自在。因此餐廳裡最不搭調的就是坐在餐桌前的這兩人。
諾克穿著筆挺的僕役長制服,他仍謹守著自己的本分,不對主人有任何的評語。而看見大家都一本正經的比爾卻有點想笑,也有些侷促不安。小時候,母親曾教過她餐桌上的禮儀,但她已忘得差不多了,而現在她最不想要的,就是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傑斯早就想到比爾可能對這些繁文耨節一竅不通,所以在開始上菜後,即吩咐諾克將所有的佳餚統統搬出,然後支退所有恃者。
比爾鬆了一口氣,卻發覺諾克一臉受傷的表情。她覺得內疚,因為諾克是這麼慎重的佈置今晚的盛宴。
「諾克受傷了。」待餐廳裡只剩他倆後,比爾說著。
傑斯驚訝於比爾的敏感。「嗯,我知道了。來!餓了吧?」
「嗯!」
「奧克山莊的廚子可是全倫敦最好的美食家呢!來!嘗嘗這個,」傑斯又了一片奶油鮮魚放人比爾的口*二如何?」他盯著比爾咀嚼的紅唇。
「嗯,好吃。」比爾舔舔嘴唇,讚美的說著。
見傑斯沒說話,又露出一副餓虎撲羊的表情,比爾趕忙用手遮住傑斯的雙眼。
「拜託!傑斯,我真的餓了,讓我好好的吃一頓。」
「哎!」抓下比爾的手放到唇邊親吻著,「為什麼我就是無法抗拒你的魅力呢?」他叉了一塊燻肉放人比爾的嘴裡,樂觀的說:「不過話又說回來,等待也是件令人興奮的事,不是嗎?」然後他向比爾眨眨眼,開始了 1頓羅曼蒂克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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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傑斯準備了一籃子的食物,與比爾共騎閃電到雪瀑野餐。閃電雖然不可一世,卻臣服於傑斯的控制之下。比爾坐在馬背上,仍是一襲長袍,她發覺騎馬是件好玩的活動,因此要求傑斯教她騎馬的技巧。傑斯可樂了上刻「熱心」的教導著比爾,手不斷的在她身上遊走,「糾正」她的姿勢,弄得比爾好氣又好笑。
「雪瀑」顧名思義是一座瀑布,是冬天的雪融化後所形成的,所以觀賞雪瀑的景色只服於春天。看著那從天而降的雪水,很難相信它在秋天時竟是乾涸的。
傑斯選了一塊平坦的大石頭,鋪上帶來的毛毯,讓比爾坐在他身前,摟著地欣賞眼前飛奔而來的雪水。
「瀑布裡面有什麼?」她幻想著別有洞天。
「沒有,只是石壁。」
「噢!」
「噢?什麼意思..」
「沒有,」比爾咯咯的笑起來。「只是幻想力在作怪而已。」
「天氣好,想不想游泳?」
比爾的眼睛亮了起來。「可是我沒帶衣服。」
「沒關係上裹不會有外人來的」傑斯別有居心的說著。
比爾猶豫了一會兒,那清涼潔淨的水不斷的呼喚著地。忍不住了,她點點頭,脫下外袍,只留一件底衣便縱身一躍,跳入池中。
水有些冰涼,因為是由雪融化而來的,但平日與海為伍的比爾根本不在乎,她如魚得水的潛入池底,盡興的享受刺骨的快感。
「你不下水嗎?」比爾望向岸上,發現傑斯並沒有要下水的意思。
他正目不轉睛的欣賞著她,笑著搖搖頭。
「股惡作劇的衝動升起,比爾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潛人水底。
這水池在瀑布落下的地方恰好有一處窪洞,比爾朝那裡游去,本想蜷伏在那兒,卻看見窪洞裡延伸出一個通道,她好奇的游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傑斯突然警覺到比爾很久沒浮出水面換氣了,他立刻站了起來,搜尋了水面一回。
沒有比爾的蹤跡!傑斯愈發緊張了,「這水這麼冷,該不會腳抽筋了吧!」他自詔著。
趕忙脫下衣服及靴子,他也躍人池中。
在水池的周圍找了一圈沒見到比爾,他便往瀑布的方向游去。
水流的衝擊力影響了傑斯的視線,憋到只剩最後一口氣時,他立刻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四周仍無比爾的影子,他又潛入水底找了一回,仍無所獲。他的心懸在半空中,卜通卜通的跳著。怎麼回事?比爾呢?不死心的,他開始一次又一次的潛入水底尋找。
不知是第幾回,傑斯又浮出水面換了口氣,正準備再潛人水底時,比爾從後面抱住他。
濕源源的長髮技在肩上,精靈般的雙眼巧笑倩兮的看著他,傑斯一把將比爾拉向自己,擁緊得害她幾乎無法呼吸。
「永遠、永遠不要再做出這種會讓我心跳停止的事!」他咬牙切齒,顫抖的說著。
「對不起。」傑斯的動作讓比爾覺得自己好莽撞。
「我們上岸吧!」他不想再待在水*,拉著比爾游回岸上。
「傑斯,等等,」比爾掙脫他的手,「我找到了個好地方。」
歎了一口氣,傑斯無奈的游了回來。「什麼好地方?」
「瀑布底下有一個窪洞,可以通到一座隱密的山洞。」她興奮的說著。
「什麼山洞?」
「走!我帶你去瞧瞧!」
她*著傑斯往瀑布游去,潛下水,確定傑斯跟在後頭,又往窪洞游了進去。
這通道大概長十碼,出口也是一座小水池。出了水面,赫然是一處寬敞的山洞。
山洞上頭隱約有一絲光線照射進來。傑斯與比爾爬出水面,洞裡乾爽通風,往上望去,一些樹的枝葉巧妙的遮住洞口。
山洞的面積約一百平方公尺,到處散落著乾枯的樹葉。傑斯仔細的檢查周圍上山洞應該是某次地震後裂開的大縫隙,因為山壁就如同被大斧劈開般的平滑,難以攀爬。看來水池底下的窪洞,應該是唯」的出路。
「甜心,你真的找到個好地方呢!」傑斯走過去因住比爾,望著四周說道。」我們該用來做什麼呢?」他繼續說著,眼光卻直視著比爾濕透的底衣所勾勒出的曲線,及修長勻稱的大腿。
「不知道他!」比爾搖搖頭,沒注意到傑斯不正經的表情。
「嗯,讓我想想……對了!我們明天準備些毛毯及乾糧,用防水袋裝起來拿到這兒,以後就當成我們幽會的秘密場所好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比爾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任何事經過你的腦袋,都變得不正經了!」
「我再正經不過了,」傑斯抗議著,「不然我現在就正經給你看!」說完,他吻向比爾。
比爾笑著推了傑斯一把,見傑斯又撲過來,她反身躍人水池,循原路游了出去。 後來,他們在大石上享受了豐盛的午餐,啜飲香醇的葡萄美酒,並穿插熱情慵懶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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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的過了兩個月,如同當初傑斯所說的,奧克山莊沒有任何的友人來訪,山莊的僕役已習慣了比爾小姐不喜被人打擾的習性,因此也樂得輕鬆,不特意服侍她。
那個屬於他們倆的秘密山洞,如今幾乎五臟俱全,民生用品樣樣都有,也是他們最常的會的地方。比爾已經學會騎馬,而教她騎馬的導師當然是傑斯,這使得傑斯心裡充滿了成就感。
人夏的天氣漸漸炎熱起來,昨天下午信差送了份文件到奧克山莊,因此傑斯從昨天開始就待在書房裡,至今還沒出來三是來到奧克山莊後,第一次傑斯沒有陪在她身邊,比爾有些無聊,但她不想去打擾他。
信步走到馬廄,她的馬兒貝兒,一見到主人來,馬上高興的嘶嘶叫二)匹馬是在她
學會騎馬的第一天,傑斯送給她的禮物。馬兒全身雪白,跟它的女主人一樣慧黠、聰明,但又不像閃電那般驕傲。比爾愛死了她的牝馬,並給它取名為貝兒,一個在她心中塵封許久的名字。她親自為它刷背,而且不時的找它聊天,親熱得令傑斯都感到吃味。
貝兒的旁邊不遠處,就住著閃電。閃電對比爾仍是趾高氣揚的樣子,不過話又說回來,閃電除了對傑斯順從外,對任何人它都是這個樣。
比爾坐在貝兒馬廄前的欄杆上,它則撒嬌的將頭靠在比爾的肩上。撫摸著貝兒柔軟的鬃毛及結實的身體,比爾喃喃的向貝兒自*自自\叩。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不耐的嘶嗚驚醒了比爾,她抬頭往聲音的來源望去,閃電那自負的雙眼正望著自己。
「你怎麼了?」比爾拍拍貝兒的頭後,跳下欄杆走到閃電面前問著。
「嘶—.」閃電踢著前蹄,目光高傲的瞧著比爾。
「嘶!」
「嘿!你在向我挑戰嗎?你以為我駕馭不了你嗎?」
「噗!」閃電對比爾噴氣。
「好!」比爾的鬥志被激了起來,「我接受你的挑戰,看你能猖狂到幾時!」走出馬廄,她呼喊著管理馬廄的小廝,「喬!喬!」
「什麼事?比爾小姐。」
「將閃電套上馬鞍。」然後,她頭也不回的跑回宅裡。
喬以為主人跟比爾小姐又要騎馬出遊了,所以將閃電與貝兒都套上馬鞍。
比爾換上騎馬裝,又跑了回來。
「走吧!」她接過喬手裡的閃電,往前帶了幾步,然後一躍上了馬背。「我就不信駕馭不了你這畜生。」
閃電前蹄高高的抬起,見比爾沒摔下去,又以驚人的速度向前奔去,沒多久只剩下一個小黑點。
喬愣在那裡。「比爾小姐騎錯馬了!」他哺喃的說著。一而她居然把危險的閃電給騎走了!天啊!」他丟下貝兒,沒命的朝主屋跑去。「爵爺!爵爺!不好了……」
比爾將雙腿緊緊的夾住閃電的兩側,以穩住自己的身子。閃電有意賣弄它的速度,因此有如脫韁野馬般,快如閃電的跑著。
這種速度感真是一大刺激!不斷呼嘯而過的景色,讓心情都飛揚起來。比爾不知道閃電要帶她去哪裡,但她配合它。
跳過幾處矮叢沒將比爾摔下後,閃電明顯的收起輕視之心。
比爾開始掌控韁繩,半個鐘頭後,閃電的汗水開始滴下,比爾扯動若韁繩,讓它開始往回跑。
它真是一匹好馬,難怪會如此傲慢。她愉悅的想著。
比爾仍任由閃電隨興的往回奔去,事實上她已不太記得來時路,不過中國有句名*肓:「識途老馬」。她相信閃電會帶她回去的。
終於,他們遇上騎著貝兒的傑斯。比爾讓閃電停了下來。
「你怎麼出來了?」
「你還好吧?」傑斯氣急敗壞的梭巡看起來毫髮無傷的比爾。
「很好啊!」她拍拍閃電的頭。「它真是一匹好馬呢!」
閃電乖乖的任比爾撫摸。
「看來我是白操心了。」傑斯鬆了口氣。看比爾這麼高興,他甚至連責罵都捨不得。」除了我以外,你是第一個能遘用氧加比訓及。人足!二 「真的嗎?」她順了順閃電的鬃毛,自傲的說著,「它也是個識貨的行家呢!」
傑斯笑了起來,「自大的小鬼,我們回家了!」
「你忙完了嗎?」她喜歡他把奧克山莊說成是他倆的家的感覺。
「嗯!差不多了!」
轉動著淘氣的雙眼,一吆喝,比爾率先往前衝去。「看誰先回到家。」清脆的笑聲傳到傑斯的耳裘,人卻已奔得老遠。
傑斯催促貝兒往閃電的後頭追去,比爾脫口而出的話語,讓傑斯覺得興奮無比,她終於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在他的心裡,奧克山莊突然變得重要起來。
半年的期限轉眼來到。
當初以為半年的時間一定可以滿足他對比爾的迷戀。但傑斯錯了,他發覺自己竟已習慣比爾在身邊的日子。
一開始,他就沒有要比爾避孕的念頭,看著越來越逼近的日子,他開始希望比爾能夠受孕,孕育出一個屬於他們倆的小寶貝,如此,他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留下比爾。可是天不從人願,她每個月的來潮讓傑斯一次次的失望。
奧克山莊及四周的景色到處都有比爾與他的蹤跡。他們一起野餐、一起踏青二起打獵、一起游泳,也在隱密的大口曰然下溫存過無數次。
他愛極了比爾的一顰一笑,愛極了她每一寸肌膚,愛極了她與生俱來的典雅,及那難得的剛強,更愛極了那靈魂深處的神秘。他如何能拋下這份原本吝於付出、現在卻全部給了比爾的感情呢?
比爾未再對他提及g定的事,她自在的生活著,彷彿已忘了9%回事。傑斯衷心希望她真的忘了,因此也故意不向她提及期限將至的事。
只不過每當夜晚來臨,傑斯摟著比爾睡覺的雙手,隨著時間的逼近更加的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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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瑞在比爾來到奧克山莊七個月後,拜訪了傑斯。
馬車在早上停在奧克山莊前。而比爾因在兩個禮拜前救回一隻迷途的幼鷹,所以最近迷上了馴鷹的活動,一大早就不見人影。
正要出門尋找比爾的傑斯看見了狄瑞,真是喜出望外。狄瑞也訐異的看著傑斯,發現他已掃除了半年前的陰霾,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朝氣蓬勃。
「幸好你不在倫敦,否則全英國的女人都會跟在你的後面跑,那我還混什麼?」狄瑞與傑斯熱情的擁抱時,調侃的說著。
傑斯爽朗的大笑「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他引狄瑞進到客廳。
「特地來瞧瞧你沉醉在溫柔鄉的蠢樣啊!,」
傑斯又哈哈大笑,「不是吧!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無聊,就思念起我來了吧!」
「我川。」狄瑞誇張的指著自己。「一表人才、儀表堂堂的葛蘭伯爵怎麼可能有無聊的時候?告訴你,我是基於老朋友的立場,特來瞧瞧你是不是恢復正常了。」
「現在你看到了,如何?還滿意嗎?』
「嗯……」打量了一會兒,狄瑞終於滿意的說道,「終於像人了。」
傑斯又大笑起來,他倒了一杯酒給狄瑞,自己也選了一張椅子坐下。「倫敦還好吧?」
「不怎麼樣,」狄瑞啜了一口酒。「查理王子已經回倫敦了,現在就等著議會什麼時候讓他重回王位了。」
「嗯!英國應該是要有個新王了,已經無主了十幾年,人心不穩,老是上心怎不安。」
「是啊!而且我們所認識的查理,事實上是個不錯的男人。」
「他會是個不錯的國王。」
「不談這個了,你呢?怎麼沒看見我們的小海盜?」
「不是『我們』,是我的小海盜。」傑斯馬上正色的修正狄瑞的語意。
狄瑞驚訝的望著傑斯。「天啊!傑斯,你該不是認真的吧?」
「你在胡說些什麼?」傑斯掩飾口H己的失態。
「你該不會忘了她是個海盜吧?」狄瑞感到事態嚴重的提醒傑斯二英國政府還在懸當可她的項上人頭呢!」
「你管得太多了。」傑斯站了起來,語氣顯得冰冷,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清醒吧!傑斯,J狄瑞真誠的想點醒他。「她不過是個女人,再這樣下去,你會身敗名裂的。」看見傑斯不頡,狄瑞又說:「你背負著克萊得姆家族的榮譽,就算比爾是個特殊的女人,也無法改變既存的事實,雖道你要因一個惡名昭彰的女人而使家族蒙羞嗎?」
「夠了!不要再說了!」
「我不會再說了,*一曰盡於此。」
「我跟比爾在一起只是個契約而已,時間到了自然會恢復以往。況且,你瞧過我曾為哪個女人沉淪過嗎?如同你所說的,她只是個女人,如此而已。」傑斯知道狄瑞是為他好,在感謝之餘,說出了令他一輩子後悔的話安撫狄瑞,也是提醒自己。
「走吧!」傑斯走過去拍拍狄瑞的肩膀,不讓他再繼續這個話題。「到書房去,查理的信差幾個月前送了封信給我,他需要一些幫忙,我們來看看你能幫得上哪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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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知,比爾無意間偷聽到了。
那只鷹已能展翅飛翔,而且會看她的手勢,飛回她的手上。她原本興匆匆的想與傑斯分享這個好消息,快步的從惻門跑了進來,卻在人客廳的玄關處煞住雙腳。
有人聲。是陌生人的聲音。
她吐吐舌頭,慶幸自己沒有莽撞的跑進去。轉身正準備要走,卻聽見陌生人提到自己——小海盜。
是誰?她站住了腳,後來聽出了陌生人的聲音口口高貴的葛蘭伯爵。但也聽見了兩個男人的對話。
聽見了書房關閉的聲音,也震破了她整個世界。
承受不了似的,她將自己靠向堅硬的牆上。閉上眼睛,與傑斯相處的歡樂時光,在她腦海一幕幕的散成碎片。現實是多麼的殘酷啊!
她的心一走在滴血了,因為一陣陣的刺痛毫不留情的襲擊著她。她知道傑斯是愛她的,可是他對她的愛突破不了門第的觀念,也突破不了他是貴族而她是民女的事實,只能把她藏在鄉下,羞於面對大眾。她撫住胸口,不想再多聽那些令她更心寒的話,轉身慢慢的踱回台上。
她的夢是該醒了,已經夠久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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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她把過肩的長髮刷得烏亮,明亮的雙眸閃爍著子夜般的神秘,她身著絲質的性鹹睡衣,把自己襯托得嫵媚卻不失慧黠;然而臉色也異常的蒼白。
她望著鏡子裡蒼白的容顏,連嘴唇也毫無血色。
不行!她要掩飾這份蒼白,她要給傑斯和自己留下一生中永難忘懷的一夜。
她環顧四周,壁爐上有半瓶的威士忌。她不喜歡威士忌強烈的味道,可是仍拔開木塞飲了」大口。灼熱的辛辣順著喉嚨直衝胃*,她自虐的享受著這痛苦的感覺,又喝了一大口。
血色又回到她臉上了,放在桌上的晚餐她動也沒動,因此胃正因酒精的效應而火辣辣的燃燒著。
不曉得是不是有點醉了,她的神經放鬆了許多。比爾走到壁爐旁,加了塊木頭進去,雖然時序才進人秋天,但夜晚寒氣已重。感覺到室內變得暖和,她在地毯上跪坐了下來。
打著赤腳,她著迷的看著火焰放縱後所餘下的灰燼,突然想起小時候母親曾教她的詩句:」臘炬成灰淚始干J。那時地根本無法體會詩句背後的含意,只知道母親每次念到這兒時,總是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後來出發前往英國,母親才告訴她,父親在英國已有妻室,母親的身份只是妾。
妾,在中國的社會裡是被公認、但沒有社會地位的。外公是位私塾老師,因此比爾從小就懂得這些女性的不平等待遇。
父親因為經商而來到中國,卻被強盜洗劫而落人海中,飄至母親所居住的偏僻海邊,且為母親所救。
這段異國戀情從比手晝腳到萌生愛意。由於當時正值兵荒馬亂,母親早已過了出嫁的年齡,因此外公對於女兒溫婉卻寂寞的悲情,也只能視而不見。
他感覺得到這個外國人的正直與高貴。自己老了,老伴早已不在人世,又有幾年的日子可以保護女兒呢?
父親一開始就向母親表明已有妻室,可是兩人的愛情仍在矛盾中發展到難分難捨。
在第二年,母親便生下自己。在自己的印象中,父母是那麼的恩愛,父親一直到自己八歲時才離開中國。雖然他與正室的婚姻是在利益下諦結的,但父親對正室一直存有一份尊敬——而後更添」份愧疚。
臨別前夕,他向母親承諾,絕不讓母親受到任何委屈。母親含淚送走父親,可是父親卻沒再回來。她曾問過母親,母親卻以父親經商忙碌回答她。可是她卻常常發現母親偷偷的哭泣。
後來在前往英國的船上母親才告訴比爾,父親回去後,本想向妻子坦白,他將離開她,並願意付出一切做為補償,可是一見到身體虛弱的妻子,父親不忍再給她任何刺激,因此事情便耽擱了下來。而她們生活的不虞匱乏,也是父親一直提供錢財援助的緣故。
父親的元配在他回英國的第二年去世了,他於是馬上著手辦理接她們母女到英國的事宜。比爾也在這個時候才看見笑容又回到母親的臉上。
在船L,母親告訴比爾一切的故事,看著母親幸福的表情,比爾聰明的不做任何評語,在心裡卻發誓,0H己的婚姻絕不重蹈覆轍,像母親一樣的委曲求全。
而現在呢?她終於體會出母親那種無怨無悔的愛情了。
這麼的苦、)頂麼的澀,而她卻笨得如飛蛾撲火般拚命往裡鑽!
她會像母親」樣嗎?只為了自己深愛的男人活著,沒有自我?
不!她天生的傲氣絕不會讓自己活得這般沒尊嚴,每天只能守在門前等著伊人到來。既然如此,為什麼她的心還這麼痛呢?
一道人影遮住了火焰,傑斯蹲下來望著比爾。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甚至沒聽見開門的聲音。看著傑斯剛毅俊美的臉龐,此刻正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比爾不再隱藏的把感情流露出來,她多麼的愛這個男人啊—.可是……哎旦又能如何呢?露出淒美的一笑,她投人他懷中。
傑斯緊擁著懷中的人兒,他本來有點擔心比爾今天的反常,但這是比爾第一次心甘情願的依偎著自己,激動溢滿了他的胸膛。他怎麼能容忍今天狄瑞對他灌輸的那些混帳話呢?他已經離不開比爾了啊!而且也不願比爾在他的保護下受到一點委屈。
不行!他決定要娶比爾為妻,不管她的背景如何,而世俗的眼光他本來就不屑一顧的。
至於她「海盜」的身份,他一定會想到辦法解決的。
他抱起比爾,睡衣的」邊帶子不經意的垂落臂膀,酥胸微露的她讓傑斯血脈債張。他愛這件衣服,更愛死了穿這件衣服的女人。把她抱至床邊,輕輕的放下,他本想去拿那套只傳長媳的祖傳翡翠首飾幫比爾戴上,但比爾摟住他的脖子不讓他走。她羞澀的獻上雙唇,第一次主動的題吻傑斯,受寵若驚的他彷彿怕嗷著她似的,一勤也不勤的享受著比雨的探索。
居雷震罩著月光,使得夜更深了。壁值內的柴火已剩下微杜的幽光,隱豹照映著床上抓糾纏錦的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