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依莎貝和黛兒乘看馬車到海德公園遊玩。
依莎貝正大力的吹捧狄瑞-葛蘭伯爵的風度,而黛兒則敷衍的應著。
前方有兩匹駿馬奔馳而來,馬上的人兒在經過她們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
「貝兒,傑斯,好久不見了。」黛兒快樂的招呼著。
黃金玉看癡了!天!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完美的人。
她從李奇那裡早耳聞貝兒在許多事跡,她是如此的美麗,不,說美麗還太褻瀆,她全身散發著柔性的神秘,如空谷裡的幽蘭;而她的丈夫傑斯更令黃金玉迷呆了,她從不曉得外國男子也可以令她這個東方人們崇拜得小鹿亂撞,甚至失態得想上前碰碰他。
「這是佐登-凡普子爵,」黛兒前面說了什麼話,黃金玉根本沒聽見,但說到最後一句時黛兒用手肘碰碰她,她終於醒了,找回了凡普子爵應有的反應。
「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她有禮、真心的說著。
貝兒好奇的望著佐登,傑斯則皺了皺眉——這個男人除了有漂亮的臉孔外,真看不出他還有什麼優點,黛兒怎麼會捨狄瑞而取他呢,
「麥隆想見你,」傑斯開口。
天!天!黃金玉又要發狂了,他的嗓音低沉富磁性,迷得終於體會到二十世紀的少男、少婦們崇拜像的心情。
「啊,佐登,我們的野餐快來不及了,傑斯、貝兒,有空再聊吧。」黛兒朝他們揮揮手。
依莎貝駕著馬車快的離去。
「傑斯,」貝兒望著馬車的背影突然說,「我覺得凡普子爵有點面熟。」
「是嗎?聽說他一直待在中國。」
「不太可能在中國見過面,他大不了我幾歲,如果在中國,那他當時一定也是個孩子,我怎麼可能到現在還記得他?」
「莫非他是你比爾時期受害者之一?」
「哈!如果是,我怎麼捨得搶他?」
「什麼意思,」傑斯警覺的瞇起眼。「你也覺得他有魅力?」
「不錯啊!」
「不錯?那小子?有時我真搞不清楚坎莫家女人們的眼光,看看陷在其中的黛兒還有現在的你。」
「親愛的,先別急著吃醋,我是逗你的啦!」
「是嗎?那我要求賠償。」
他伸手抓她,貝兒笑得逃開了,兩匹馬一前一後的追逐著。
最末,傑斯終於還是吻上了妻子,「黛兒在沒有伴護之下,跟著凡普到處亂跑,謠傳他們已同居,我看麥隆這次真的生氣了。」他放開她的唇後說道。
「坎莫家的人不會在乎這些可笑習俗的。」貝兒仍回想著凡普子爵的面容。「我總覺得佐登好面熟……」
「親愛的,在你丈夫吻著你時還想別的男人,你不覺得對我是極大的侮辱?」
貝兒安撫的吻去了丈夫的抗議。「是,我的夫君,我立刻改進。」她封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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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化裝舞會,由伯明罕夫人在伯明罕宮點燃了此一社交季的高潮。
依莎貝裝扮成一名劍客,戴著眼罩,任由一頭金髮耀眼的閃燦著。
黛兒化裝成大使,穿著純白的禮服,她一頭金髮滑順如絲,不像依莎貝是天生的自然卷,頭上罩著一圈光環,甜美得真如不懂世間事的天使。
麥隆-坎莫公爵戴著面具,站在角落注視全場,發出了那兩頭炫目的金髮,輕易的找到了目標。
他那純潔的妹妹單純猶如嬰兒,竟被這該死的男人破壞了一生的名節,他憤怒地想,陰沉的臉如暴風雨將來臨的前夕,他大步的往獵物跨去。
貝兒與傑斯扮成了走私者與海盜,他們看見了來勢洶洶的麥隆,警覺的眼在後頭。
一旁的狄瑞如光鮮的王子,也跟過去看好戲。
一曲終了,依莎貝領著黛兒走向靠窗的角落,一些少女流連於依莎貝的身邊,她那頭令人難以忘懷的金髮,早,洩漏了她是佐登-凡普的身份。
「凡普子爵,久仰你的大名,我有榮幸與你一談嗎?」麥隆甚至懶得掩飾他的嗓音。
黛兒倒抽了一口氣。
依莎貝莫名其妙的望望眼前高大又充滿威脅的男人。
「閣下是誰?」她不理會黛兒勾在她手臂上的手一緊,無懼的問著。
「這裡人聲嘈雜,我們到外面談吧。」麥隆伸出手握住佐登,力道之強不容許他掙脫。
依莎貝被架出了落地窗外。
黛兒緊跟著出去,「麥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她想解釋,卻接收到麥隆嚴厲的目光,只得噤聲。
麥隆,麥隆-坎莫,她的丈夫?再瞧瞧他,唉,她可失算了,想不到他這麼的壯碩。
「坎莫公爵?」依莎貝諷刺的說,想起他對她棄如敝履,不由得怒從心生。「啊,一直想拜訪你,但與黛兒相識後,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她故意頓了頓,然後言不由衷的補上一句,「真榮幸認識你。」
麥隆厭惡的把她往前一推,依莎貝一個踉蹌,幸好沒跌倒。「呼,坎莫公爵,你似乎不大友好。」她語帶指責。
「麥隆!」黛兒大叫,又被哥哥的眼神嚇了一跳,訥訥的低語,「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依莎貝拍拍黛兒的手安慰她,無懼的盯視著眼前的猛虎。「我與黛兒真心相愛,何必在乎旁人?」
麥隆心裡浮出一絲讚歎,這小子頗有勇氣。「好,那負起你的責任,把黛兒娶回去吧。」
「不,我不能娶黛兒。」
「為什麼?」
「因為我已有婚約。」
這句話把原來還可轉圜的局面霎時打得粉碎。
「你什麼?」麥隆陰沉的問。
「重聽嗎?我不曉得坎莫公爵未老先衰。嗯哼,」依莎貝清清喉嚨,「我說我已經結婚了。」
「凡普完了!」傑斯對貝兒低語。
狄瑞微微冷笑,習慣性的關起通往室內的落地窗。
「你今天扮演一名劍客,不知你劍術是否如外表一般。」麥隆閒話家常般的問。
「我表裡如一,大人。」依莎貝輕浮的鞠躬。
「很好,」他轉向狄瑞。「把你的劍借我。」
狄瑞迅速的遞出腰間的劍給公爵,黛兒狠狠的瞪他一眼。
「佐登-凡普子爵,為了我妹妹的名譽,我現在要求與你決鬥。」
他說什麼?決鬥?是了,這個時代好像有這麼回事。依莎貝思忖。
「佐登。」黛兒扯扯依莎貝的衣袖。「麥隆是出了名的劍客,別再玩下去了。」
「怎麼?你不敢?」麥隆挑釁。
「哈,沒有佐登-凡普不敢做的事。我接受你的挑戰。」正好把李奇的教的雜燴拿出來用看看,依莎貝想著,他總是在她面前吹噓,此刻就相信他一次。想像麥隆輸在她劍下的模樣,她反倒變得有點迫不及待。「就在這裡嗎?」
「有何不可?」
傑斯與狄瑞充當裁判,他們依莎貝的眼神祇有同情。
依莎貝進攻了第一招,誰都沒注意到貝兒輕「咦」了一聲。
五分鐘後,麥隆開始欣賞佐登-凡普了,雖然他外形不值一提,可是底裡還真有兩下子。可惜他拒絕娶貝兒,為了這一點他得討回公道。
他抓住佐登的致命點了。麥隆微微冷笑,佐登雖不錯,但還是太嫩了。
沒心情再與佐登耗下去,麥隆使了個技巧,刺入了凡普的肩腫骨裡。
兩位女士同時奔上前接住了昏閉的依莎貝。
「麥隆,別殺她。」她們大喊。
「她?」三位男士揚起了眉。
「她的劍術與我同出一門。」貝兒語氣鄭重地喊。「她不是佐登-凡普,她是依莎貝,」
「是的。」黛兒大器。「她是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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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莫城堡
桌上散置的酒瓶已空。
除了傑斯外,麥隆與狄瑞均微醺且心情惡劣。
為了避免再製造更多的醜聞,他們在倫敦的寓所穩住了依莎貝的傷勢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了這裡。
狄瑞沮喪於他的賭技竟輸給一個女人,而麥隆則在想他那個被自己刺傷的妻子。
他微微的苦笑,回憶在他拿掉她的眼罩及可笑的鬍子的剎那,他實在無法將眼前昏迷不醒的女人與他印象中的妻子連貫在一起。
那個自私、任性、莽撞又隨便的女人跑到哪裡去了?她怎麼來倫敦的?她不是怕馬嗎?為何不斷的有人告訴他,曾在海德公園看見她與黛兒瀟灑的溜馬?
她原本蒼白如死魚的膚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紅潤的膚色,她贏狄瑞的賭技和與他比鬥的劍術又是在哪裡學的?為何沒人告訴他?喬伊這兩年在搞什麼鬼?
許多疑問沒人為他解答,依莎貝仍是昏迷不醒的躺在樓上的房裡,他刺傷了一個女人,還是他的妻子。
多可笑,他向自己的妻子挑戰!
不一會兒,貝兒與黛兒下樓了。
她們一個神情嚴肅,一個早哭腫了雙眼。
「她還是沒醒。」貝兒說出了依莎貝的現況。「麥隆,你刺穿了依莎貝。」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刺得她有多重,可是他當時不知道佐登是依莎貝啊!
「都是我不好,不應該答應她玩這個刺激的遊戲。」黛兒的肩膀抽搐著。狄瑞只能靜靜的看著他的未婚妻。
「依莎貝的傷口已止血了,我想明天送她回明月山莊。」貝兒說道。
「為什麼?」麥隆問。
「她的功夫是師父傳授的,我想師父可以治她。」
那個唐人?他先是教了貝兒,現在又教了依莎貝,而該死的,這兩個女人的技巧都好得不得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麥隆,你怎麼說?」貝兒催他。
「去吧,如果你認為這樣好,那就去做吧。」
「你不去嗎?」
「不,我沒有空。」
貝兒看著哥哥的眼光裡充滿著不滿的迷惑。
「別再說一句話,」麥隆警告妹妹。「否則一切維持現狀。」
當天晚上,他第一次為了自己那有名無實的妻子失眠。麥隆一向平靜從不起漣筋的心,因依莎貝不再臣服於他,並表現出抗爭的勇氣而起了陣陣波濤。
主臥室裡的陽剛味看不出他確實有個妻子。他佇立於窗前,凝視黑夜中的坎莫城湖,心裡卻想著昏迷不醒的妻子。
他是有些愧疚吧?否則她的影子為何揮不去?
去看看她吧!至少這是他該做的。他這樣告訴自己。
走向樓上的客房,他突然又明白了一件事,在坎莫城堡裡,甚至沒有留著屬於她以角落。對她,自己是不是太苛了呢?
客房裡安靜無聲,他遣退了照顧妻子的女僕。
來到床前,麥隆注視著昏睡中的她。他們結婚有多少年了?四年?五年?他甚至不知道這椿婚姻是何時完成的。
看著她,麥隆極盡的可能的在記憶裡搜尋自己的對她的印象,卻怎麼也無法跟眼前昏迷的女人畫上等號。
那似曾相識的面容繞在記憶中,但嫌惡之心卻早已消失無蹤,為什麼呢,他感到迷惑。
想想她的不忠淫蕩吧!自己還在希望什麼呢?只因她窮苦迸出來一股勇氣,自己就這麼的深隱其中嗎?不,他是麥隆-坎莫,一個強者,一個永遠有著清醒腦子的男人,他能讓自己再犯相同的錯誤。
清除自己腦裡再給她一次機會的念頭,他大步的走出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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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山莊
一個月後。
在一貴族與平民身份相差懸殊的社會裡,明月莊的主僕不分,令人難以置信。
像現在,堂堂一個伯爵與馴馬們穿著兩種不同顏色的布衣,瘋狂的在草坪上踢著一顆球,或用頭頂,若用胸頂,誰能想像他們身份上的差異?
傑斯-克萊得姆伯爵瘋狂的愛上依莎貝盜用未來的世界的這種運動,這使他滯留於明月山莊,樂不思蜀,而貝兒而則許久未見李奇,也樂得藉此承歡膝下。
依莎貝的傷勢已大致痊癒,當她醒來,清楚自己回到山莊後,雖明白了丈夫的無情及冷漠,但她不在乎。
因為她的未來與麥隆-坎莫本來就是兩條不交叉的平行線。倒是傑斯與貝兒能停留於明月山莊,又成為她的好友,這是意外的一份禮物。
將馬牽出,牛肉餡餅的香味一陣陣的傳來,依莎貝嘴角浮出笑意,想像貝兒與黛兒在廚房裡刻苦碌的榜樣。
這點心是她突然想起的,口授兩位小姑後,她們興致勃勃。自告奮勇的親自下廚,試著做出這道美食。
看來這兩位小姐今天是不會陪她騎馬了,她跨上馬,一扯疆繩,小黑奮力一躍,隨即向前馳去。
騎去馬背上奔馳的快感與坐在二十世紀的車內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受,依莎貝迎著微風,跑到比往常更遠的林地,來到一條小溪邊。
她聽喬伊說公爵的領地以一條溪為界,她猜想會不會就是這條溪?
依莎貝讓馬兒小黑緩步的向前走著,這裡綠樹成蔭,遍地是花草,感覺如置身希臘神話裡天神創們居住的處所。
跳下馬,她任由小黑隨意的閒晃,自己則走至小溪邊,見溪水清澈見底,魚兒優遊,忍不住脫下鞋,把腳浸入微冷的水裡。
頃刻,她平躺在石頭上,雙腳拍打著水面,望著天上白雲悠悠,心想像這樣的景色與二十世紀倒是相同的。
隨手撥了一根身旁的草銜在口裡,她閉起眼睛,哼著二十世紀的流行樂,身體還不時的扭動助興。
馬兒在不遠處低鳴一聲,依莎貝知道小黑就在附近,,突然想起二十世紀一齠戲裡的某個劇情,誇張的大笑起來。
猛地,照在臉上的陽光離開了她。她睜開一雙眼睛,想看著它飄走,但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張臉。
依莎貝真的嚇到了,她本能的尖叫一聲,想遠離這個突如其來的威脅,下一秒中她人已跌坐在水中。
水深及胸,她掙扎著退後了幾步,睜著大眼,就這麼坐在水裡,警戒的盯著者。
是一個武士,一個貴族,一個有一頭黑髮的高大男人。
依莎貝一直認為傑斯-克萊得姆伯爵的完美已是造物者的極限。但眼前的男人……該怎麼形容呢?就說是代表著男性的神聖吧!
他是這麼的陽剛有力,五官及身體根本無懈可擊。此刻,他那猛獅般的雙眸正好奇還微帶笑意的盯著自己。
她想如果她真的十六世紀的一介平民,他這模樣準會讓她跪下來膜拜不已,這個男人周圍所散發出的王者氣度,任誰都不敢有所懷疑。
可是,她是依莎貝-坎莫公爵夫人。她大聲的在心中告訴自己,她是一個僅次於是後的公爵夫人,她不會被一個武士給嚇倒的。
她狼狽的站起來,全身的衣服已濕透,提起了看似蓬蓬裙的燈籠褲,大步的走上岸來。
這武士一點也沒有幫她的念頭,他就這麼好奇的瞧著她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流著。
依莎貝擲起褲管,露出勻稱的小腿,把已濕的衣服擰了擰,讓水流出。
呼,輕多了,她吁口氣,雙手叉在腰上,高姿態的問著:「你是誰?這裡是坎莫公爵的私人領地,你不能隨便進來。」
這個女人在說什麼?
瞧她那副抬高著臉。想裝神氣的模樣,卻因髮梢上的水滴不斷的流入她的頸子裡,臉上的水也不停的溢流下來,弄得她忍不住用手探試,完全破壞了原有的架式,活像只落湯雞。
她說他侵入私人的領地?
他從不曉得依莎貝是如此的幽默,幾乎讓他捧腹大笑。而她看他的表情使他幾乎相信她真的不認識他。
這真是有趣極了!他沒想到竟在這種情況下再度遇上她。
原本他看那匹馬無拘無束的在他的領地內吃草,正奇怪喬伊怎麼會放一匹好馬在領地邊界?結果她奇怪的歌聲吸引了他。
她像個精靈般倘佯在大自然的懷裡,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上前仔細的瞧著她自在的模樣,直到她受驚嚇而跌入水裡。
打量著眼前的她,看起來挺健康的,他猜她傷口已痊癒了,不禁鬆了口氣。
她又抓起裙擰衣服了。這是件怪異的裙子,居然是一分為二,就像是兩隻過大的褲管。
她渾身濕透,隨著她的舉動,他終於注意到她曲線玲瓏的身段。
這是她嗎?記憶中那幅裸體的影像與眼的她相比較,簡直是判若兩人。「你的身材變了。」他不禁脫口而出。
依莎貝瞧見他眼裡星點般灼熱的目光,不文雅的大叫一聲,本能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胸。
發現他依舊興致盎然的表情,她狠狠的瞪他一眼。
「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了,武士,」她明白在這個世紀極重視所謂的身份,見他是個貴族,她本能的拿出那個不要她的丈夫所代表的地位來威脅他。「我是坎莫公爵夫人,我的丈夫如果知道你私闖領地又對他的夫人如此無禮,你將必須承提所有的後果。」說完,她轉身走向自己的馬,抬起笨重濕衣下的腳準備上馬,才發現了忘了穿鞋,於是旋身朝他走去。
「我的公爵夫人,」麥隆微微的向依莎貝頷首。「在下便是麥隆-坎莫,而我相信公爵絕對不會處罰他私闖自己的領地的。」
依莎貝赤裸的腳踢上了石頭,狠狠的摔成大字樣。
這怎麼可能?這麼倒楣的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你說什麼?」她抬起頭,顧不得失態的模樣,不相信的差別。
「我就是麥隆-坎莫公爵,難不成你忘了自己丈夫。」
「噢。」她將額頭子貼在草地上,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是她的丈夫?眼前這位天神似的男人是她丈夫?「不對,公爵身旁會有隨從!」她又台起頭,彷彿抓到把柄,得意的質疑。
「先回山莊吧。」麥隆淡淡的應著。「兩年來你的記憶一直沒有恢復嗎?」
他知道這事?那他真的是公爵了,依莎貝收到這男人些許同情的目光。
她有些感動,但立即又想起他對她的憎愛分明,不屑的從鼻裡哼了一聲,「省省你的憐憫吧!」她爬起身,不理會糟糕的外表,也決定放棄自己的鞋子,準備再回馬上,離他遠遠的。「哎喲!」她雙腳又跪回原地,腳踝一陣刺痛。
「怎麼啦?」麥隆明知故問。
依莎貝掃了她的丈夫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硬是咬牙起身,一跛一跛的走向小黑。瞬間,她被騰空抱了起來。
「不,不要再說話,我的夫人,你已經有一副令人歎息的外表,不要再爭取潑婦的頭銜了。」麥隆-坎莫正經的對她的低語,但依莎貝敢發誓,絕對有捕捉到他眼裡的笑意。
她氣鼓鼓的抿起嘴,不知是害羞還是生氣,一張臉紅得嬌艷。
他上了馬,輕吹一聲口哨,示意她的馬跟著他走。
依莎貝的生氣極了,它根本不理會麥隆-坎莫,兀自吃著她手上的草。
見馬兒沒反應,他只好問她:「它叫什麼名字?」
「小黑。」
「小黑?它全身白,不是嗎?」
「兩眼之間不是有個黑色的印記?」她反問。
「那叫黑星不是更適合嗎?」
「小黑,小黑。」依莎貝不理會坎莫公爵的糾正,愉快的喊著。小黑果然跑了過來,「小黑乖,小黑好聰明,小黑真捧……」她挑釁的在麥隆的身前叫囂著,直到他受不了的再度叫她閉嘴。
依莎貝與麥隆出現在路的盡頭,站在明月山莊門口的僕人看見他們,立即進屋通報,接著整個山莊裡的僕人全奔了出來列隊迎接。
對依莎貝而言,這真是個難堪的場面,因為平日與僕人們太熟悉了,所以他們看見公爵夫人狼狽的模樣時全輕笑起來。
坎莫公爵嚴肅的抱依莎貝下馬。
站在門前的傑斯,貝兒及黛兒正笑臉迎人的歡迎大哥的出現。
「依莎貝,你看起來美極了。」傑斯調侃道。
「真甜的讚美,克萊得姆伯爵,穿套衣服通常可以使我踢進每一個球,想有一套嗎?」
「讓我考慮看看,這的確是個吸引人的建議。」
麥隆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見兩人露出了會心一笑。
他有些訝異,才經過短短的一個月,他的妻子竟然得到了難纏的傑斯的友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廳內的佈置溫馨得麥隆不自覺的露齒微笑,記憶中的明月山莊是座單調,乏善可陳的建築物。「貝兒,黛兒,這是你們的傑作嗎?真漂亮。」他環顧四周,由衷的讚美。
兩位女士莫名其沙的對看著。「麥隆,你搞錯了,這都是依莎貝的點子。」貝兒澄清道。
坎莫公爵驚奇的看一眼懷中的妻子,輕輕的把她放進椅內。「是嗎?我的妻子口味似乎增進了不少。」
這是諷刺嗎?語氣是,但表情似乎又不錯,依莎貝無法確定,所以沉默代替回答。
「你受傷嗎?」李奇的聲音幽幽的自角落響起。對他而言,在坎莫家族的領地裡根本沒有禁區。
依莎貝本能的回應他,「是啊,腳傷了。」
「我看看。」他目無旁人的走近依莎貝,蹲下身抬起她的腳踝。
麥隆眉頭擰了起來。這語言他聽過,是貝兒的故鄉,所說的語言,但依落貝什麼時候懂得這東方神秘大國的語言了?「如果你好好學我教你的本事,腳扭傷這事也就不發生了。」
「別老王賣瓜了,你瞧,我不就是用了你教的本事,結果被找回來嗎?」依莎貝消遣李奇,與貝兒對李奇的尊敬態度截然不同。
「誰教你偏選用劍來找人家比劃?」李奇被依莎貝激得大大的不服。「這使劍本來就需要時間的歷練。比爾,你來,」老人轉身喚來站在身後的貝兒。「我這徒兒嬌滴滴著的,但你問看看,誰曾打敗她?」
貝兒聽懂師父與依莎貝之間所談的話,但不會講,她對黛兒懇求的使眼色。而在場的其他人則完全聽不懂他們在爭執什麼。
「好啦!李將軍,小女子失言了,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依莎貝動動腳站起來,油腔滑調的安撫著。
「好吧,衝著你這麼誠意的道歉,這事就算了,」接著他態度一轉,討好看笑著。「我收你為自豪這事,你考慮得怎樣?」
「不要。」依莎貝拒絕得乾脆。
「也?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我還看不上眼,你居然不要?」李奇又開始大聲嚷嚷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拒絕。」
「他們在說些什麼?」傑斯走到麥隆的身旁,小聲的問著。
無所不知的麥隆-坎莫公爵居然聳聳肩,搖搖頭,一副無知的模樣。
「依莎貝,你就答應師父吧。」貝兒用廣東話幫著師父遊說。
依莎貝搖搖頭,不理會眾人,逕自上樓。
「好吧,我代你去修理那個讓你受傷的人,為你出口氣,這樣你總可以拜我為師了吧?」李奇不死心的喊住正要上樓的依莎貝。
依莎貝停了下來,瞄瞄底下站的那群人,嘴角露出一個不道德的邪笑。「好,你幫我報一劍之仇,我就拜你為師。」她承諾後又繼續往樓上走去。
「是誰?你總得告訴我仇家是誰?」
「問貝兒吧,她知道。」她的聲音在樓梯盡頭。
只見貝兒一副為難的表情。
「是誰?貝兒,是誰?」李奇追問。
她沒有回答,但眼神對上了哥哥。
麥隆-坎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