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情郎 第四章
    “你們都瞧不起我,不相信我說的話,我……真的遇到妖月國人,那個妖月國人咻地一下整個人就……附身到一個老人的身上!那是真的,是我親眼所見……你們……都以為是我瞎編出來的,我……根本就沒有騙人……我真的見到了!”一名男子醉醺醺的他走邊兀自呢喃的說著醉話。  

    本來一個醉漢說的話是絕不會有人注意的,但這話卻讓踏進水揚城的丁當無意間聽到,他與醉漢擦身而過,“妖月國”這三個字清楚的鎖進丁當的耳裡。  

    丁當倏地停下腳步,旋身追上了醉漢。“喂,老兄,等一下,你剛才說的有關妖月國人的事可是真的?你真的見過妖月國人?”  

    那人拿著一雙醉茫茫的紅眼瞪住丁當,酒氣沖天的開口,“我當然……見過,那妖月國人……呃……倏地一下……就變到了另一個人……呃……我真的見過妖月國人,我絕沒有騙人……是真的!我見過……”  

    他醉得快站不穩,一個踉蹌險些往前撲倒,丁當眼明手快的扶信他,見他已醉得快不省人事,心想以他目前的樣子,大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有先將他弄清醒一點再說。  

    丁當把他拖到一口井邊,打了一桶水上來,當頭澆了醉漢一身。  

    連澆了他幾桶水,丁當才放下水桶問:“老兄,你清醒一點了吧?”  

    那醉漢連著淋了幾桶冰冷的水,已清醒不少,他瞪了瞪四周,然後望向丁當,驚疑的問:“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丁當看著他道:“因為你醉得跌進井裡,是我把你救上來的。”先施恩給他,然後再問他話,他自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這也能解釋他為何會全身濕漉漉的。  

    “什麼?我跌進了井裡?”醉漢一驚,然後才注意到自己全身果然濕透了。  

    他抬起眼,感激的望住丁當。“我一定又喝醉了!幸好被你及時救起,不然此刻我一定已經成了井底亡魂了,恩公,”他登時跪了下來,立即朝丁當磕頭。“你救了我,我無以為報,請受我三拜。”他說著咚咚的立時磕了三個響頭。  

    丁當眼中掠過一絲歉疚,趕緊扶起他。“你不用行這麼大的禮,我受不起……我不過是舉手之勞。”  

    醉漢起來後一臉的懊悔。“我看我以後還是不要再喝酒了,否則,我真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唉!”他兀自的哀歎連連。  

    丁當望住他問道:“對了!老兄,我剛自井中救你起來時,好像聽你喃喃地在說什麼妖月國人,莫非老兄見過神秘莫測的妖月國人?”  

    醉漢一臉委屈的道:“不錯,我是見過妖月國人,但是,我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人相信,他們都認為是我瞎編,或者是我酒醉眼花看錯了。”  

    “你是怎麼見到妖月國人的?”丁當一臉認真的問。  

    醉漢哀歎一聲,咕噥的道:“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的。”  

    丁當急忙的說:“不、不!我相信你,你說給我聽,我很想知道。”

    “真的?你相信我沒騙人?”醉漢感動的看著丁當。  

    “不錯!我相信你一定沒騙人。你快說給我聽,你是怎麼見到妖月國人的?”  

    老實說,丁當對醉漢的話是有幾分存疑,但是聽聽又何妨,也許他真的見過妖月國人也不一定。  

    “你是第一個相信我沒騙人的人。好,我說給你聽。”他開始說起他幾天前見到的事——  

    “那夜我和平常一樣喝醉了,結果躺在一處草叢裡睡著了,等我醒來已快天亮,我就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然後抬頭往草叢外看了一下,我看到了一個矮小的男人,他一臉的驚慌鬼祟,好像有什麼人在追他似的,然後有一個老人往他走來,那矮小的男人見了突然很高興的往老人的方向快步移去,然後他——”說到這裡,醉漢停了下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瞅著丁當,說:“你一定不相信我看到了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丁當好奇的問。  

    見丁當興致勃勃的問,醉漢也興致高昂的繼續接著說:“我看到矮小的男人在接近老人後,突然間敲昏了老人,然後他……他竟然、竟然附身到了老人的身體裡,和老人合而為一!真的,我絕沒有跟花,他是真的融入了老人的身體裡,我親眼看到的!”  

    “你是說他融入了老人的身體裡,和老人合為一體?後來呢?你如何得知他是妖月國人?”丁當有些驚訝的問。

    醉漢吸了一口氣後再說:“就在他和老人合為一體後,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才走了幾步,又再來了一個男人,男人對著他的身後說:夜梟,怎麼?你以為你用移形馭神法,附身在這老人的身上,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嗎?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這個妖月國的天巫是當假的,這麼沒用吧?連這麼一點小小的移形馭神法看不透。  

    “然後附身在老人身上的小矮人轉過身子,我看得出他在發抖,他瞪住了那男人說:‘你說什麼呀?我一句也聽不懂,我想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醉漢頓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才再道:“然後那男人以很冰冷的聲音再出聲說:“你是要自己現身,還是要我把你打出來?如果讓我親自動手,夜梟,你應該知道後果會如何。”男人才說完,附身在老人身上的小矮人突然間自那老人的身體移了出來,而那老人的身體便像一片葉子般倒臥在地上。”  

    丁當迫不及待的追問:“後來呢?”  

    醉漢緩了緩口氣才再道:“那男人瞪住了那矮小的男人,聲音還是很冷的說:‘夜梟,你本事可真不小,我足足找了你幾個月才找到你,你可真是會躲。東西呢?’”

    “那矮小的男人打著哆嗦說:‘那東西不在我這裡。’那男人問:‘在哪裡?’那矮小的男人望住那男人說:‘我說可以,但你必須饒了我,否則我寧死也不說,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們就永遠也不知道那東西在哪裡了’。”說到這裡,醉漢到井邊打了一桶水,掬了幾口水呼嚕嚕的喝下,才再說下去。  

    “結果那男人半瞇起眼,然後他出手極快的打傷那矮小的男人,只見那矮小的男人猛地慘呼了一聲,連滾了幾滾。  

    “那男人瞪著他,聲音陰冷得叫人害怕,他說:‘夜梟,看來你似乎不太清楚我的性子,我一向最討厭被人威脅,或和別人談條件,既然你想死,那麼我就成全你,你會連續疼痛三天,三天後,你自然就會痛死了。  

    “那矮小的男人痛苦的跪倒在地上,驚駭的抽搐著說:‘是屍心咒!你對我下了屍心咒!’”  

    “那男人陰森森的瞪著那矮小的男人說:‘不錯,是屍心咒,你應該知道中了屍心咒的人,一定要忍受椎心蝕骨的痛,而且要足足痛上三天,才會慢慢的痛死,在這三天裡,就算你想要自盡都不可能,只能忍受而已,夜梟,你不是想死嗎?我這麼大力的成全你,不用你自己動手,你該很感謝我吧?  

    “那矮小的男人抬起痛得扭曲得變形的臉,望向那男人,全身抽搐著,哀求的說:‘天巫,我說,我說,求你解除屍心咒,我什麼都說,我快受不了了,求你快解除屍心咒。’”  

    “那男人冷冷的看著他說:‘你先說出東西在哪裡。’那矮小的男人突然沉默了一下,才再痛苦的開口:‘在我們妖月國驛館後院的一株大樹下。”  

    “男人說:‘好,你帶我去拿,等找到了東西,我自會解除屍心咒。走吧!我愈早拿到東西,你就愈快解除痛苦。’然後,我看到那男人拽著那矮小的男人,一起離開了。在他們走後,我才敢出聲大口喘氣。”  

    說完了事情的經過,醉漢一臉認真的對丁當道:“我發誓,我真的沒有騙人,這些都是我親眼看到的。”  

    丁當沉吟了片刻,笑對他說:“我相信你。”  

    醉漢的這番話有幾分可信度,由他的神態中,至少可以知道這些事絕不是他平空捏造的。不管真假如何,或許該先傳回消息給姊姊知道。  

    那妖月國人一定還會再來找她。一整個晚上,丁蕊都不敢輕易的閉上眼睛,她凝神靜聽著四周的風吹草動,手中輕握崇仰送她的那條熏染了迷魂香的絹帕。只要他敢來,她一定要將他活逮。  

    睜著眼直到半夜,門外除了風聲之外,什麼動靜也沒有,靜謐得很。丁蕊輾轉反側,想睡卻又不敢讓自己入睡。眼皮愈沉愈重,幾次想閉上,卻又被她強迫的撐起眸子。  

    忽然間,門外傳來了一陣讓人心驚的喧鬧聲,驚得丁蕊坐直了身子。她驚疑的起身走到窗邊,虛掩著窗覷著外面。暗夜中,映入眼裡的竟然是手執利刃、刀斧,看來像是一群強盜的人。他們離這處茅廬不到幾步之遙,正朝這裡逼近。  

    丁蕊心頭猛地一陣駭然,據她所知,這一帶應該不會有強盜出現,為什麼……就在她一個眨眼間,茅廬的門赫地被撞開了——  

    幾個看來十分凶惡的人在巡視茅廬一眼後,不善淫穢的眼鎖住了她。  

    “你們……想做什——”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快得讓丁蕊還來不及深思,跟前陡然有一只邪淫的手朝她抓來,她驚得往後一躍,卻發現自己竟然撞上了一堵肉牆,落入了另一雙邪淫的手中。  

    丁蕊大驚失色,身邊聽到的淨是淫蕩粗鄙的調笑聲,眼前所見的是一個個惡形惡狀的淫穢之徒,她努力定下心想由地下遁逸,但那雙抱住她的手,牢牢的箍住了她,她動彈不了。  

    聲音梗在喉中,丁蕊嚇得一時竟發不出聲音。縱使她再精干、聰明,但眼前的情形著實讓她嚇壞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讓她來不及細想,一時間竟然只能駭然無措的瞪著驚恐的眼。那一張張淫穢的臉突然笑得淫邪的向她的臉逼近,她發自心底的害怕,終於驚恐的厲叫出聲,倏地,瞥到了手中緊握住的絹帕,丁蕊心念一動,才想向他們揮出,猛然聽到門口傳來——聲聲的慘叫。  

    那群淫穢之徒紛紛轉移了目標,朝門外移去,在丁蕊還來不及跟過去探看發生了何事時,又傳來了陣陣夾著慘叫的呼號,然後,一聲厲喝:“都給我滾!再讓我看到你們,你們將會變成腳下的一堆黃土!”  

    一陣慌亂的腳步驚慌的遠離,不到片刻,暗夜忽地又寧靜了下來。  

    這一切突來的轉變只發生在片刻間,丁蕊撫平了驚慌的神色,立刻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見到那人,丁蕊呆了一呆。  

    “是你!”那張精致的俊臉,讓她立即記起他是今天早上她回驛館的路上時,遇到的倒臥在路上的人。        

    “你沒事吧?”他望住丁蕊問。  

    “我還好。剛才些人……”  

    “我把他們趕走了。”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丁蕊戒慎的問。他的出現巧合得讓人不得不生疑。  

    “我正在找你,沒想到竟會遇上他們,更沒想到你居然住在這裡。”他面無表情的答道,深沉的眸子鎖住了她。  

    “找我?為什麼?”丁蕊疑惑的問。  

    “今早,我和那批強盜的首領發生了爭斗,我殺死了那首領,那批強盜驚嚇得急作鳥獸散去,而我也負傷一時虛脫的倒在路上,蒙你贈藥,調養了一天才恢復了精力。我說過,我會記得你的贈藥之情而找你。只是我很意外,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你了。”他的眸子依然鎖在她臉上,那精雕般細致的俊臉隱隱的透著一抹深沉。  

    一種奇怪的不安忽地在心底擴散,丁蕊深思的望住他,他眼中的那抹詭異邪魅竟教她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卻又讓她害怕。  

    “那……這樣吧!你替我趕走了那群強盜,就當是還了我的贈藥之情,我們……兩不相欠,你可以走了。”在他愈來愈深沈的凝視中,丁蕊垂下了眸子,不敢再直視著他。…奇怪!她干嘛要怕他呢?但她就是沒有勇氣抬起眸子瞪著他著,也不知是為什麼,她的心突然奇異的悸動得很快。這種奇怪的感覺竟然就像以前她看到爾安時一樣。

    “你不怕那群強盜再回來?”他瞅著她問。        

    “我想他們被你打得那麼慘,應該不可能再回來了吧?夜很深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丁蕊垂著眼瞪著地上道。她一心只想他快點走,心頭莫名的悸動讓她法靜下心來思考事情。  

    他忽地低沉的笑出聲:“你好像有點怕我。”身子傾靠在茅廬靠門的一面牆上,一頭烏亮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他一手把玩著垂落至面前的一綹頭發,另一手握住了一樣東西,手指輕輕的來回摩蹭著。  

    “怕你?笑話!我為什麼要怕你?”丁蕊猛然抬頭,對上了他深沉如星子般謎樣的瞳眸。  

    “你剛才替我趕走了那群強盜,算來我們也兩不相欠了。夜深霹重,我這個茅廬實在太簡陋了,也不好招待你,所以……”丁蕊覷了他一眼,走到門邊,下起逐客令。這人讓她直覺的感到具有危險性,不是她惹得起的人,就像……以前爾安給她的感覺一樣。  

    一想到爾安正和公主十分的親暱,甚至已要成為公主的夫婿;她的胸口就像壓住了一顆石頭,窒悶得難受。  

    “好吧!你好好休息。”他含著一抹奇詭的笑容走到門口,深深的睇她一眼,才沒入夜色中。  

    他那臨別一笑,令丁蕊無由的一震,那種邪魅的笑容只有爾安才會有的,他到底……是誰?  

    直到清晨,丁蕊才終於忍不住微微的閉上了眼,小寐了片刻。  

    陽光熱熾的灑進茅廬,將半寐中的她驚醒。丁蕊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了伸腰。好個睛光無限!她走出房門,看了看亮閃閃的晴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溜轉眸子瞥了一下四周。  

    忽然間,她盯住了附近鮮綠茂盛的草坪,狐疑的瞅緊眼,趨近仔細的審視著繁密鮮綠的草——  

    沒有任何經過踐踏的痕跡!  

    她蹲下身,低頭細細的巡察著,再確定了一次——這裡的確不曾經過任何的踐踏。  

    不可能!昨日來的那群強盜人數不少,他們逃走時更是慌忙,沒道理草坪沒有經過任何踐踏。而且昨夜她由窗內覷見他們一群人黑壓壓的橫過了這片草坪,湧向她的茅廬,所以這片草坪絕不該是沒有經過踐踩的模樣。  

    難道,昨夜發生的事只是她作的夢?事實上昨夜什麼事也沒發生?  

    丁蕊起身走到井邊,汲了水洗了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下。那……昨日碰到的那人應該也不曾出現?丁蕊搖了搖頭,愈想愈迷惑,冷水似乎無助於她理清思緒。  

    “早。”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丁蕊驀地旋身,對上了一張精致的俊顏。“你!”她頓時停住了呼吸呆瞪住他。半晌她才回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幽深的眸子睇住她,俊顏上沒一絲表情。  

    “我來看你。昨夜我發現你似乎遇上了什麼困擾,所以今天特地來看看有什麼我能幫得上你的地方?昨夜我走後你睡得還好吧?你看起來好像精神不太好。”他問得似乎有些關心,但話中卻全然沒有半分暖意。  

    “你……昨夜你真的有來過?”丁蕊訝然的瞪住他。  

    他微揚了下眉。“怎麼?你不至於轉眼間就忘了昨夜發生的事吧?”  

    丁蕊垂下眸子,如果昨夜他真的曾來過,那麼為何……她暗睇了一眼草坪,細思了片刻,抬眼再望向他時,嬌顏已倏然間換上了明媚的笑容,開朗的道: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昨夜你還為我趕走了一群強盜,我還沒有向你致謝呢!對了,我叫丁蕊,你呢?”        

    他神色微徽的閃過一絲訝異,細看了她片刻才道:“巫廓。”  

    “巫廓,昨夜我很疲累,沒能好好的招待你,怠慢了你,請見諒,進來坐吧!”丁蕊一反常態,熱絡的招呼他進茅廬。  

    茅廬裡十分的簡陋,只有一張椅子及一張床,她拉過椅子請他坐下,為他斟了杯茶。丁蕊自己則坐在床上,笑盈盈的盯著他,清悅的聲音流茵在茅廬裡。“我這裡太簡陋了,今早又起得晚,沒什麼好招待你的,只能委屈你喝冷茶了。”  

    他的唇微微的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一手端著杯子輕啜著茶,一手則握了什麼東西擱在腿上,淡淡的問道:“昨夜我看你好像在為什麼事心煩,你遇上了什麼麻煩事嗎?”  

    丁蕊挑著眉,哀歎出聲。  

    “嗯!我是遇上了一件麻煩事。你一定猜不到我遇上了什麼事,唉!我說出來會嚇你一跳的。”她一臉煩惱的望住他,“你知道嗎?我招惹上妖月國人,就是那個傳說中很可怕的妖月國人,你說,我怎能不煩惱呢?”  

    他斜挑起眉問:“你怎麼會惹上了他們?”  

    丁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裒怨的道:“說來是我倒楣,誰教我突然大發好心,管了一樁閒事,對一位想跳海女子說了幾句話,沒想到就惹禍上身了。早知道好心沒好報,說什麼我都不會理會那名女子,要跳海就隨她去,她死了不干我的事,我干嘛要多管閒事,替自己招來這樣的厄運?”  

    巫摩的眸子忽地轉為陰沉,他半瞇住眼,微微的攤開了緊握住的右手,盯了片刻。  

    丁蕊仔細的審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問:“你在看什麼?”  

    他抬頭,沒表情的睇著丁蕊。“你打算怎麼對付妖月國的人?”  

    “我也不知道。”丁蕊幽幽輕歎一聲,擔憂的望住他,“我擔心的是那些可怕的妖月國人,他們打算怎麼對付我?巫靡,你認為我應該要怎麼做呢?”  

    巫靡才正要答話,房門突然猛地被推開,並傳來崇仰驚喜的聲音。“大人,丁當有消息傳回來了。”  

    丁蕊瞥了一眼巫靡,倏地起身在門口迎向崇仰。  

    “崇仰,我有客人,怎麼?有什麼事嗎?”她以眼神暗示崇仰,不要在這裡說話。  

    “大人有客人?”崇仰往屋內一瞥,瞥見了巫靡,他投來的眼神讓他無來由的一怔。這眼神好熱悉。“大人,他是……”  

    “他叫巫靡,是我昨天剛認識的一位朋友。”  

    崇仰再瞥了巫靡一眼,發現他也正盯住了他,那眼神十分的不友善,帶著濃濃的敵意。  

    “崇仰,有事到外面說吧。”丁蕊回頭笑對巫靡道:“對不起,我先失陪一下。”  

    與崇仰走到屋外左側一處空曠的野地,在這樣空曠的地方不易藏身,若有人想偷聽他們的談話,很快就會被發現。丁蕊細心的巡視了四周一遍後,除了不遠處那座經年積著白雪的山蜂外,這裡空得連雜草都沒有,她放心的回眸問崇仰,“你說丁當有消息傳回來,莫非是有妖月國的消息了?”  

    “不錯,大人,丁當傳回來的消息確實與妖月國人有關,他說昨天他離開驛館後,在水揚城遇上了一人,那人說了一些事,是有關妖月國人的事。”  

    “快說,是什麼事?”丁蕊忍不住催問。  

    崇仰立即將丁當傳回來的事大概的告訴丁蕊。        

    丁蕊聽完後凝神的尋思了片刻。“崇仰,依你看醉漢說的話可倌嗎?妖月國人能以移形馭神法進入別人的體內並與那人合而為一?”  

    崇仰慎重的道:“若這件事不是醉漢瞎編出來的,我想應該可信度有幾分。對了,大人,昨夜我聽一個探子說起一件事,他說他和爾安認識了十幾年,但這三個月裡爾安就好像性情大變似的,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過,他這幾天似乎突然又恢復了以前的性情。大人,你看這會不會……”  

    丁蕊震驚的凝沉了片刻,眼眸閃過一絲怒潮,幽深的抬眼望住崇仰道;“崇仰,你先回去,我還有事,如果丁當有消息再傳回來,立即來告訴我。”  

    “我知道。”  

    丁蓉低垂著頭深思著,旋身往回走。  

    走回茅廬後,丁蕊臉上立即換上一抹燦亮的笑容,對巫摩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巫靡端坐著,陰著聲音瞅著她道:“和你的屬下談完話了?”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的屬下?”丁蕊盯住他問。  

    “他剛才不是稱呼你為大人嗎?”巫靡淡淡的道,眼神也鎖住了她。        

    丁蕊臉含輕笑的取出了手絹,輕輕的拭了拭額頭,慢慢的移步向他,隨口道:“是嗎?”然後揚了揚手絹,淡笑道:“今天好暖和。”  

    巫靡也隨口應道:“嗯,今天天氣不錯。”驀地,他發現不對勁,熱而已來不及了,他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是迷魂香!這該死的……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他已倒地不省人事了。  

    丁蕊疾步走到茅廬外,吐出了剛才憋住的氣,等屋內的迷魂香差不多散盡,她才再走進屋內。  

    她原來含笑的臉換上了怒容,睇向昏倒在地的他。丁蕊彎下身扯開他肩頭的衣裳,他的肩頭露出了一片條狀的、看來像被勾刺庸傷的傷口。  

    “果然是你!你這該死的家伙!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玩弄在股掌間嗎?該死!我絕不會饒了你的!”她氣憤的找來了麻繩,緊緊的將他捆綁住,狠狠的瞪住了他,“你這該死的、殺千刀的妖月國人!”她怒氣騰騰的狠摑了他兩個耳光。  

    瞪著他的俊臉清楚的印上了兩個手印,丁蕊的氣還沒有消,樓下來她該怎麼報復他呢?她跪坐在地上尋思,是該一刀殺了這該死的混蛋?還是想出什麼惡毒的法子慢慢的折磨他,以洩她心頭之氣?  

    “不錯,若是就這麼一刀殺了你,簡直太便宜你了,我得想個狠毒的法子慢慢的折磨你,才能一洩我心頭的怒氣。”  

    她伸出了手,輕輕的劃過了那張俊臉,“或者我應該要將你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讓你痛不欲生,以回報你對我的凌辱。”丁蕊瞅著巫靡昏睡不醍的俊臉道。忽然間,丁蕊有些疑惑的細望住昏迷的巫靡。  

    咦?不對!不是這張臉!昨天早上,吻她的絕不是這張臉,雖然她沒能看清楚那張臉的模樣,但在他侵犯她時,她曾推擠他的臉,她感覺得出來那張臉和巫靡的臉型不同,那張臉似乎比較圓,但巫靡的臉型卻是瘦長的,這是怎麼回事?聲音可以偽裝,但是臉型……難道……不是他?是她弄錯了?!  

    但是,他的肩傷怎麼說?傷口是她發束上的鉤刺弄傷的,這絕錯不了。但是為何……  

    還有他邪魅的眼神也和以前的爾安那麼相像,一定是他曾使用移形馭神法進了爾安的體內,控制了爾安的身體;在他離開後,爾安才會變了一個性子——不!應說是變回了他的本性,現在的爾安才是真正的爾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丁蕊一臉狐疑的瞪住巫靡。“或者我應該把你弄醒,直接拷問你比較快。”  

    但是,萬一真的是她弄錯了呢?那豈不是……  

    不、不!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錯放一人,就算真是她弄錯了,最多到時再向他賠罪就是了。  

    丁蕊下定決心後走出屋外,瞥了瞥後面不遠的一座山。雖然現在此地已回春,這幾日天氣也很溫暖,但那座山的山腰以上,仍積了一層來消融的靄靄白雪。  

    崇仰曾告訴過她,這絹帕上的迷魂香與一般的迷魂香不同,若中了絹帕上迷魂香的人,一定要用如冰雪般極冰冷的水漫他全身,才能讓他清醒,否則至少要等五天後,他才會自己醒來。  

    她等不了五天,不如把他帶到那座山裡,讓冰冷的雪水把他弄醒吧!  

    反正她捆綁住他,就算他清醒了也逃不了,如果證實她弄錯了,到時再放了他就是。  

    想罷,丁蕊俐落的砍了些竹子,做了個簡陋的擔架,回茅廬將巫靡拖到擔架上。  

    在拖他時,丁蕊注意到他手中似乎握住了什麼東西,她扳開他緊握住的手,發現他的手中握著一片竹片,她拿起來看,竹片上刻著“崇仰”的名字,她不解的瞪著竹片,他為什麼要把刻著崇仰名字的竹片握在手中?太奇怪了!可她管不了這麼多,先把他弄醒再說吧!  

    她費力的拖著擔架,吃力的往那座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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