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千年的愛人 第一章
    「出……出租?!」除了震愕,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她居然做得出這種事!

    把他租給別人!這女人?!這個時代?!喔!

    「你別這種表情好不好?像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事。」水煙堆滿諂媚的粲笑,眸中閃閃生輝,為著才到手沒多久的十萬元,她可一定要把他給租出去。其實對錢她一向看得不重,夠用就好,偏偏五個多月前一場酒後誤事,使她非賺這十萬塊不可,而且一個星期而已,就能賺進十萬,不賺白不賺,何況他們都已快喝西北風,還能任他端架子嗎?「你難道不瞭解我們目前的處境嗎?我已經左支右絀搾不出半毛錢了,你好歹也想想,我這三個月供你白吃白住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幫我一次吧,現在我們是在同一條船上,你要有共體時艱的觀念呀,否則交不出房租,被曼玲姊攆了出去,我們就只有露宿街頭了。」

    「但是你竟然要我去伺候一個女人!我無法答應,我可以去賺錢養你,我怎麼也不能去做這種卑賤的事。」

    「你能在明天賺到十萬元嗎?我們積欠了曼玲姊五個月的房租,明天是她給的期限的最後一天了,拿不出來我們就得走人!我能瞭解你的感受,在你們那個時代,男尊女卑,要委屈你去當曼玲姊的保鏢,你一定一時無法接受,但是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機會呀,你忍忍嘛,一個星期很快便過去了,何況在她那一定吃得好住得好,何樂而不為呢?」她的手纏在他的頸間,央求的眼神楚楚的望著他,渴求他的點頭。

    其實這房租在她還未「撿到他」、收容他時,她早已欠下,現在要求他出力,是有那麼一點點過分,不過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他幫她這麼一次也不為過吧,何況她又不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是要他到曼玲姊陽明山的那棟華麗別墅裡,去享受一個星期唷,又不是要害他,還瞥扭半天遲不肯點頭,若是曼玲姊要的是她,她早就飛也似的奔去了。

    「離明天還有一日,我們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他仍不答應,為了怕自己挨不過她的央求,他索性閉上眼不看她。

    「采風,我知道這件事委屈你了,但是只剩一天,我們要上哪籌十萬呢?你何必這麼堅持?再說雖說是去當曼玲姊的保鏢,但是曼玲姊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她不會要求你做一些不合理的工作的。」好話說盡,笑容也僅在臉上,他要是還不答應,哼哼,她鐵不會讓他好過的,就算用押的也要將他押去。

    「這不一樣,水煙,如果有人出十萬要買你一夜,你是答應不答應?」

    「當然答應,現在若有人肯開價,我立刻答應。」她答得爽快。

    李采風鐵青著臉,他的手臂緊縮住她的腰。

    「你說什麼!」

    「喔!你做什麼?想勒死我呀!」她的手拚命的抵住他的胸膛,想掙出一些呼吸的空間。

    「你再說一次!」冷冽的聲音由他的牙縫中竄出。

    「說什麼?你快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他在發什麼失心瘋,就算不高興,也不能想勒死她呀。

    「你方才說如果有人用十萬買你一夜,你會答應?!嗯!」他危險的逼視她,目中閃動極度憤怒的光芒。

    「當然,現在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肯……咳咳,你快放手,我真的快休克了!」缺氧的腦子令她無法思考。

    看著她短促的聲音、蒼白的面容,他不得不暫時放開她。

    貪婪深吸幾口可愛的新鮮空氣。她差點再也呼吸不了這迷人的空氣,都是這該死的人!

    「咚。」喔!好痛!一時氣憤竟忘了他可是身懷絕世武功的「古代人」,不過是「有點」用力的給他一拳而已,竟感覺——手快斷了!

    「哇!好痛哦!」眼角痛得泛出了幾許淚光。

    「你還好吧?」他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揉著。

    「不好。」她狠瞪他一眼,「你竟然恩將仇報,想把我勒死!你太沒有良心了!也不想想當初我是怎麼救你的,還供你吃、供你住,教你適應這個時代的生活,而今,不過是有點小忙要你幫,你就不高興的翻臉想勒死我,你還有沒有良心呀?」

    「我方才不是有意想勒你的,我只是一時激動,所以才——弄疼你,我很抱歉,但是你再怎樣也不能因錢而出賣你自己,我們已經……你怎麼可以……」

    「你別迂腐了,你都已在我們這個時代待了三個月,由電視、報章雜誌、新聞媒體中,也總該知道現在的社會與你們那時候是差之千里,男女關係更不像你們那樣,現在的男女是平等的,『性』更是開放的,同居、試婚的男女更比比皆是,合之則來、不合即去,結了婚的甚至還可以再離婚,你有必要大驚小怪嗎?我們現在雖然是同居人的關係,但是有一點你要明白,我對我自己是有絕對的自主權,我想跟誰好,那是我自己的事,你是無權干涉的。」

    趁現在把話說清楚,免得他每次見到她與異性朋友說話,便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好像她是他準備爬牆的妻子,挺嚇人的。

    激盪的思潮翻滾在他腦海。是的,這個年代與他所熟知的年代是極端的不同,他沒有權利要求她什麼,更無權責備她,他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終究要回去的。

    「什麼時候去?」他看開了。

    她眼睛一亮。「你答應了?」忙不迭道:「下午曼玲姊就會來接你。」笑逐顏開的端來一杯水「孝敬」他。

    「我不在的這幾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從不曾缺過錢,他一向要什麼有什麼,而此時卻竟為了錢,淪落到要去伺候女人,果然,「時代不同」。

    「你放心,沒你這位大俠在,那些混混也難不了我。」

    「別逞強,應付不了的事,等我回來再處理。」

    手忙著幫他梳理他的長髮,她隨口應道:「知道了。」取來紅絲帶為他繫了個蝴蝶結。

    「別玩了。」他解開發上的紅絲帶,改用麻繩隨意繫住。

    「要過年了,你的頭髮要不要去修修?」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我怎能修發?」

    「荒謬,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說這種話?」

    「你該知道我的時代與你們不同。」他正色道。

    「是,采風大俠。」也對,他那個時代叫他將頭髮剪短,反而顯得怪異了。「喂,你告訴我你在唐朝到底是什麼身份嘛,我看你的氣質,應該非富即貴吧?為什麼會中了淫毒,著了別人的道呢?你看來很精明,不像會輕易上當的呀!」

    問了他很多次這個問題,只是他一直都不願提,嗯,也許他心裡受的創傷很大,但是長久懲在心底反而容易積鬱成病,所以,還是應該誘導他說出來才對。

    「等適當時候我再告訴你。」不想提的原因是,痛心疾首。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友出賣,這痛,太深,深到他不願再回想。

    「你……水煙,我不在的這星期,你要……」安份守己的話他說不出來,因為他沒有這個資格說這種話,也沒這個身份,但是只要一思及她的那幾位異性朋友,眉就攢得很緊,心就揪成一團。這個時代的人,男女之間的相處是沒有任何距離的,男女之間可以勾肩搭背、任意親嘴,甚至上床,只要彼此談得來,只要你情我願,任何事都可以沒有禁忌……他真的不喜歡這個時空,雖然生活異常便利,但是……他卻無權干涉她,即令他們已有夫妻之親,即令他們每日同床共枕,但他卻沒有權利管束她的任何行為!

    「放心,我會自己照顧自己。」她笑得愉悅的由身後環住他的頸子,「你會想我嗎?可別一見了曼玲姊便給迷走了喔。」楊曼玲生就一副魔鬼身材,教女人看了都無法不恨得牙癢癢的,更教人嫉妒的是,身材好也就罷了,她卻得天獨厚長了一張天使面孔。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所有好的都給了她。

    不過,她相信他絕不會被楊曼玲迷走的,否則她怎敢答應楊曼玲讓他與她同住一個星期,她懷的是什麼心,她以為她不知道嗎?不是她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他有信心,第一眼見到他,她就知道他是個癡情且絕對專情的男人,除非他不愛人,否則一旦讓他愛上,那真是……不是絕對的幸福,便是絕對的悲慘;他個性中潛藏著強者侵略的性格,不容許被人拒絕。

    她清楚的知道他愛她,所以二個月前她正式與他同居——同床共枕,不再是他睡地上、她睡床上,因為這棟房子雖有四間房,卻只有她睡的這間才有溫暖的床被,而其他三間是完全空著在養蚊子,最主要的原因是沒錢再添購其他傢俱,三餐溫飽都成問題了,哪來的錢再買其他的東西。

    而造成目前生活如此拮据的原因,是五個月前她初來台灣時,被朋友拉去參加了一場慈善晚會,一時心血來潮想對社會盡一份心,便簽了一張支票,誰知那時酒喝多了,支票上多填了兩個零,結果……傾家蕩產,外帶負債纍纍……所以,酒真不是好東西,從那時開始她便發誓:永不再沾酒。

    她放心的讓他愛,因為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無意中闖進了這個世界,但她相信,他終須再回到屬於他的世界去,到那時,縱使再不捨又能如何?還是要放開的,至於這段情,只能深藏記憶裡,隨著歲月而流逝湮滅。愛情定經不起時間考驗的,久了,不是變質便是變淡而無味,所以她是「只要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這兩句話的絕對擁護者。

    「我不會,但是你會嗎?」他突然問道。

    「什麼意思?」

    「你會被引誘嗎?」他要她給他一個保證。

    「當然不會。你不信我?」略略揚高的聲音微透著她的不悅,能直接回答不信嗎?當然不能。

    「不是,我只是擔心你的工作接觸的人、事比較雜,所以誘惑自然也會比較多。」

    「你想太多了,我不過是個記者,而且採訪的都是社會新聞,能有什麼機會受到誘惑呢?」她甜笑著抱緊他的頸子:「你該對自己有信心的。」

    「我向來對自己有信心,只是來到你們這個時空……我便像個初生娃兒一樣,什麼都不懂。」

    「誰說的,你現在不是什麼都懂了,而且你的學習能力比任何人都強,簡直可以以天才稱之。」任何事他幾乎是一教就會,甚至她發覺他不僅能一目十行,幾乎還能過目不忘。她輕輕滑到他懷裡,劃著他的臉:「還有,因為你這張迷死人的俊容,所以曼玲姊才肯出高價請你當一個星期的保鏢,要不然她怎肯花這十萬呢?而且你還有一身嚇死人的絕世武藝,若你去拍武打片,鐵定震驚全球,你還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他將她壓在身下,深吻著她。

    「我闖進不屬於我的時空,只是為了你嗎?」

    「或許。」

    心靈需要慰藉,而身軀,也需要……

    ***

    「奇怪,都三天了!他竟連通電話也沒有!」

    「水煙,從一見面你就唸唸有詞,在念些什麼?」

    「我正在學一種咒語,只要口中時常念他個幾句,就可以心想事成了。」

    「真的!」卡洛兒瞪大了眼睛,「靈嗎?也教我好不好?」

    她噗嚇笑出來。

    「你也有美夢想成真嗎?你不是一向只認錢兄的?」

    卡洛兒伸手掐了她一下。

    「好呀,你敢騙我!」

    「哎,你小心開車,我還想多活幾年哩。」

    車身滑到對方車道,水煙緊張的趕緊把方向盤打回來。她一向最怕坐卡洛兒開的車,她一說話便忘了注視前方,有一次還與前方卡車撞了個正著,車全毀,但人卻……沒有受傷及時跳出了車外,只是無端的受了驚嚇,收了好幾天的驚,魂才回來。自那以後,除非萬不得已,她是絕不再坐她開的車!而這次,是不得已才再坐她的車,因為她的車……賣了,為了那場慈善晚會。

    「你別這麼緊張嘛,對方車道又沒有來車,怕什麼。」她瞅她一眼,嘲笑她太膽小了,腳底便忘了踩油門,驀地停在路中。

    後面一輛滿載垃圾、沙土的車煞車不及——

    「砰。」垃圾飛了滿天,卡洛兒的愛車頓時成了「垃圾車」,飛揚的垃圾、沙土吻她愛車全身。

    這時能怎麼辦?當然是下車理論。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不管錯在不在她,總之理直氣壯的大聲說話準沒錯。

    不看愛車則已,一看,天!這還能看嗎?她的車……竟然被「凌辱」成這模樣?!唉呀,心痛呀!她才買沒多久咧!「你要怎麼賠我,你竟把我的『紅娘』弄成這模樣!」紅娘是她為這部車取的名字,因為這部車是她用上次權充「紅娘」的酬金買來的,所以才特別叫它紅娘,以紀念她曾做過這件「偉大」的事。

    那老實人一臉驚慌,以為他撞到人了,急得滿頭大汗左顧右盼,想看傷者在哪裡。

    「我……我不是有意要撞人的,是你突然停下來,我……我來不及煞車,我……!」嚇得結結巴巴。

    「老伯,你別緊張,她口中說的紅娘是指她這輛紅色車子,不是說人。」水煙知道他誤會了,好心為他說明。

    卡洛兒這叫「先聲奪人」,「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於人。」這是她的座右銘,她一向最能顛倒黑白,就算是黑的她也能說成白的,分明是她自己胡亂開車,現在居然敢賴別人,這人看是老實人,已被她聲色俱厲的嚇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該怎麼辦,她實在看不下去。

    「卡洛兒,我們沒時間在這耗,時間快到了,我們得去辦好那件事。」說著將她拖上了車。

    「這怎麼可以!我還沒要他賠償,我這是新車耶!」

    「是任務重要還是你的車重要?要是誤了任務,後果你自己負責,我可不管。」她聲明在先。

    卡洛兒的臉臭到極點,恨恨的發動車子,立即又下車跑去向他拿了一張紙條回來;而那可憐的倒楣人正在清理滿地的垃圾。

    「你拿了什麼?」水煙好奇的問。

    「他的電話、地址,現在沒空談賠償的事,等我們處理完那件事,我再來找他談。」

    「你賠給他嗎?」她明知故問。

    「你說什麼笑話,是他撞了我耶,我賠給他?」她又開上車道。

    「好,現在不談這個問題,你只要專心開車就是了。」水煙趕緊閉嘴。

    終於到目的地,一棟磚紅色的建築物,佔地約二百坪,四周鐵絲網密佈,圍牆外看得見的攝影機約有十台以上。

    「在那幾個角落還有六合隱密的小型攝影機。」水煙指了幾個地方給卡洛兒看。

    「你用『透視眼』看看屋內的陳設,找得出那東西的位置嗎?」

    水煙凝眸注視屋內半晌,道:「在主臥室床頭。」

    「好,我進去,你在這等我。」一眨眼已不見她人影。

    沒多久她再回到水煙身旁,手中多了卷錄音帶。

    「完成任務,走吧!」

    「卡洛兒,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水煙懷疑的盯著眼前不同於來時的路。

    「沒有,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卡洛兒神秘地一笑。

    「誰?」

    「快到了,你待會兒就知道。」

    沒多久她停在一棟仿古的建築物前。

    「到了,就是這裡。」

    訝異於她眸中晶瑩生輝,水煙凝注她。

    「你談戀愛了?」

    「嘻,你說呢?」她沒否認也沒承認,「你先用透視眼看看有沒有人在家。」

    水煙凝眸透視屋內片刻,道:「有兩個人在。」

    「兩個?另一個是誰?男的?女的?」卡洛兒疑惑的問。

    「看身形是男的。」水煙好笑的睇住她:「你該不是找我來幫你抓奸的吧?」

    「你胡說什麼!」卡洛兒伸手往她腰間一擰。水煙早有防備先一步跳開。「我是好意帶你來認識一位命理大師,他相人很準確喔,百言百中,無一虛言。」

    「是嗎?有這麼神?」水煙一臉不信。

    「真的,你見到他便知道了。」伸手按了門鈴。天氣雖然陰沉沉,但她臉上陽光般的笑已驅走陰霾的沉悶。

    溫文儒雅,這是水煙對卜培玄的第一印象,這種男人世上已不多見了,連那「古代」人都少了他這種儒雅的氣質;采風的氣質是尊貴不羈的傲然霸氣,他有王者的氣息,雖然他不肯說,但由他的氣質,她看得出在他的時代他的身份必定不凡。

    「卡洛兒……」卜培玄的眼神驀地被她身旁的水煙吸引住,「這位是你朋友?」

    還沒正眼看她,他卻以這種「曖昧」的眼神迎接水煙,這算什麼意思?當她是隱形的嗎?卡洛兒不悅的掠過他,逕自走進屋內。

    她在生氣,但為什麼?卜培玄靈敏的感受到她的怒氣,有所深思的注視水煙一眼,禮貌的請她進去。

    「是你!」卡洛兒訝異的瞪著屋內的人,「正好,我們可以好好算算剛才那筆帳。」

    他一進屋,便聽到卡洛兒這麼說。

    「什麼帳?卡洛兒,你和我舅舅有生意往來嗎?」

    客廳裡那位老實的長者一臉的無辜:

    「不是,培玄,你算得真的很準,前日你對我說三日內會有無妄之災,果然就在今天應驗了,早上……」

    卡洛兒機靈的看出苗頭不對。

    舅舅?!他竟然是卜培玄的舅舅!

    這筆帳……當然不能再追究。

    卡洛兒急急打斷他的話:

    「早上的事純粹是一場誤會,都是我這個朋友啦,我在開車的時候在一旁干擾,所以我才……舅舅,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個朋友吧,以後我會告訴她,開車的時候是不能干擾司機的。」

    水煙瞪大了眼,聽著她顛倒黑白:

    「卡洛兒!」

    「哎,水煙,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對舅舅說抱歉的話,你一直說要賠償舅舅的損失,但是舅舅是長輩,他怎會要我們這些晚輩的錢呢。」卡洛兒堆滿無邪的笑望向「舅舅」:「舅舅,您說是嗎?」

    他能說不是嗎?

    早上還一臉盛氣凌人,咄咄逼人的要他賠錢,現在居然換了一張嘴臉?!這女人只能嘿嘿乾笑。她沒要他賠錢,他已很萬幸了,真的是一場無妄之災!清理了半天的垃圾,手臂還因那時煞車不及,撞到方向盤骨折了,看了醫師說要個把月才能好全哩。

    「培玄,你既然有客人,那我先走了。」這種女人還是少惹為妙。

    「舅舅,那件事我再和你連絡。」他送他走到門邊。

    「好。」

    水煙陰鷙的睨著卡洛兒。

    「哎,別這樣嘛,不過說幾句話而已,又沒真要你賠錢,做什麼眼睛瞪得像個死魚眼。」

    這真是叫「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她的眼睛像死魚眼?!她一向最自豪的便是她這雙水盈盈、能如X光透視的美目!

    水煙美目流轉狠瞪著她。

    「別生氣,我說錯話了嘛。」卡洛兒的手忙不迭遮住她雙眸,「你的眼睛是世界最美的眼睛了,獨一無二,再沒有一雙能比得上你如星子般美麗的眼睛了。」遮住她眼睛的手,隱隱傳來灼痛感。

    「煙,別把我的手當烤雞了!」強擠出討好的笑容。可不能讓她燒了這屋內任何一樣東西,或者燒了她的頭髮。十年前在夢幻學園,那次的燒發之痛她可仍刻骨銘心,當時她弄壞了她心愛的玩偶,惹起她突來的震怒,她雙眼一瞪,瞬間她的一頭秀髮便著火了,那次她學會了一件事,要惹人得要看是什麼人,有些人惹得,有些人惹不得,尤其是像水煙這種平時少發脾氣的人,一旦發起性子,那真是夠嚇人的,所以絕對不能惹上她。「剛才那種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怎知他竟然是卜培玄的舅舅!」

    「卡洛兒,好事你都佔盡,但遇到壞事你就發誓讓別人成為替死鬼,你該好好檢討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再管你了。」她正色的道。若非自幼一起長大,她怎可能如此包容她,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縱壞了她。

    「我知道了啦!」見到卜培玄已走進來,她低聲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我又不是方朔,有測心術可以測知他的本質。」她深思的望著卡洛兒,「你認真的?」

    卡洛兒但笑不語。

    「你近來是不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奇遇?」卜培玄走近,雙眼在水煙面上梭巡。

    「奇遇?」原來他一直看著她是……卡洛兒笑盈盈的瞅著水煙:「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奇遇?」指的是采風的事嗎?邂逅古代人這倒也算得上不尋常的奇遇吧。

    她相信卜培玄絕不會看錯,他說有就一定有,而且能讓他說是奇遇,這事一定非比尋常。

    「水煙,你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新鮮事?快說來聽聽呀!」卡洛兒迫不及待的催促著。

    「三個月前我是遇到一件事。」她思索著該怎麼說。「救了一個古代人,這算是奇遇吧?」

    「古代人?我沒聽錯吧?」卡洛兒張大了口。

    「你沒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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