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豐年祭的慶典上,四周營火通明,照亮整個夜空,豐美的佳餚堆滿整排的桌面。
豐年祭上的第一個慶典活動,是由全谷未婚少女的曼妙舞姿拉開序幕,每位少女都使出渾身解數,展現自己最優美的舞蹈。
在營火的照映下,她們翩然的舞婆,宛如仙女下凡般,飄然出塵,令人目不暇給。
濃情用目光在眾多少女中掃視,他毫不賣力的找到蜜意,今夜的地,美得如夢似幻,纖塵不染,如平劍一所言,她確實是全谷中最美的女子,他在外面的確也不曾見過比地更美的女子。
舞蹈結束後,由忘憂谷的谷主沈溪主祭,他率領全谷谷民跪下,感謝皇天賜給他們風調雨順的日子,感謝后土賜給他們五穀豐收。
當祭完天地之後,谷民便開始狂歡慶祝。
蜜意在人群中尋找濃情,方纔她在跳舞時,曾看見濃情正專注的看她們。
不多久,她發現濃情的背影,立刻飛奔過去攔住他。
「濃情,我好餓喔!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她拉著他的手央求。
「蜜意……我……」他本要拒絕,蜜意卻不待他回答完,便拉著他往食物區跑去。
到了食物區,濃情習慣地為蜜意端來她喜歡吃的食物,他們坐定後,蜜意爬上他的大腿上,只手纏著他的頸子。
「你餵我!」她撒嬌道。
「蜜意,快下來!不要這樣。」他極不自然地僵著身子。
「以前也都這樣,為什麼現在不行?」她不滿地叫道。
「以前我們都還小,所以沒關係,現在我們都已長大,不能再這樣!」
「我不管,你不餵我,我就不吃!」她任性道,她就不明白,小時候可以做的事,為什麼長大了就不可以?
「算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哦!」他不捨得她餓肚子,所以只得一口一口餵她吃。
蜜意笑咪咪的吃著濃情餵她的食物。
「你也吃嘛!你一口,我一口。」她清靈的雙眸,專注的看著他。
在她無邪的注視下,他的俊臉不禁微紅:「蜜意,專心吃飯,不要邊玩邊吃。」
在營火的照射下,她看不出他微紅的臉,嘟著嘴道:「人家是好心叫你一起吃,又沒在玩。」
「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你先吃完,我再吃。」他看她嘟著起小嘴,立即哄她。在不遠處,有三個人正朝他們看。
「瞧他們如此親暱的模樣,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他們是對情人呢!」江長老是四位前任長老中,最童心未泯的人。
齊長老則若有所思的看著沈溪。
沈溪聳肩笑道:「是啊!他們從小感情就很好。」
「老沈,我想應該不只這樣吧!你該不會沒有想過其他吧!」齊長老意有所指。
「其他?」沈溪不解道。
「你難道沒看出濃情這陣子不太對勁!」齊長老提醒他。
「嗯!濃情這陣子確實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沈溪仍不知他所指的是何事。
「老沈,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齊長老將音調放低。
「別說老沈不知,連我也不知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幹嘛這樣故弄玄虛?」江長老忍不住插口。
「你不知道是情有可原,但老沈就太不應該了!」
「老齊,你就直截了當說了!我都被你弄糊塗了!」沈溪滿頭霧水道。
「虧你還是他們的爹,怎麼這點都沒發現?」齊長老略微責備。
沈溪一臉迷惑的看著他,他今天是怎麼了?淨打啞謎!
齊長老看沈溪一臉迷惑,心想他是真的忘了那件事,他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親骨肉,所以才會沒注到。現在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是該讓那孩子知道真相,但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才不至於在忘憂谷造成太大的震撼。
「老沈,你現在老了,連以前與嫂子的恩恩愛愛,『濃情蜜意』也給忘了嗎?」他已非常明顯的提示他。
「啊!你是說……」沈溪終於恍然大悟。
「沒錯,我瞧時機也成熟了,是該告訴他實情的時候!」
「你們在說什麼時機成熟,怎麼我一句也沒聽懂?」江長老不甘被冷落,湊嘴道。
「別急!再過幾天你就會知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齊長老安撫他,他知道此事若是讓他知道,他一定守不住秘密,到時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沈溪抬眼望著濃情與蜜意,眼中熠熠生輝,泛著有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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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情與蜜意吃飽後,正要到別的地方,卻碰到平劍一及林嘉、盧尚英。
「濃情先借我們一下!」平劍一對蜜意丟下一句話,就將濃情拉走。
結果他們將濃情帶至飲酒區喝酒;那裡已聚集許多谷裡的男子,大伙有的在高聲歌唱、有的在高談闊論。
平劍一他們是想藉著這高昂熱鬧的氣氛,讓濃情放鬆心情。
濃情果然仿似被他們感染似的,不停地飲酒高歌,酒過幾巡之後,他已微醺,他心知自己一向不勝酒力,怕酒後失言,便先行離去。
他搖搖晃晃的回到家裡,朝他的房裡走去,便癱在床上。
過了片刻,沈溪朝他房裡走來,他敲了門,不見有人應門,便逕自進去。
「濃情,你睡了嗎?」沈溪輕喚著,並將燭火點燃,方纔他已看見他朝家裡走來。
「蜜意,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好喜歡你!你知道嗎?……爹娘,原諒我!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原諒我!……為什麼我們是兄妹?為什麼?我好痛苦!我也不想這樣……」濃情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喃喃念著,雙手緊箍著頭,神情痛苦地掙扎著。
沈溪站在床邊,呆愣半晌,他沒想到事情已發展至此;是他疏忽了,才令得濃情如此痛苦!他佇立床邊,考慮良久,決定此時將實情告訴他。
他倒來一杯濃茶,扶起他餵他喝下。
過了片刻,濃情已清醒不少,而且也不再頭痛欲裂了!他星眸微睜,看清身邊之人:
「爹,是您呀!」他已坐起來。
「濃情,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我有件事想跟你談。」沈溪慈祥地道。
「是什麼事?」他有些心虛的看著他,莫非爹知道了?
「我先說個故事給你聽;在十幾年前,有對夫妻十分恩愛,結婚一年後,他心愛的妻子懷孕了!他們倆滿心歡喜的期盼孩子的到來,終於到了她臨盆的時候,她生下了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可是沒想到那名男嬰,竟在出世後不多久便夭折了!他為了怕他的妻子醒來太過傷心,有損身子,不敢立即告訴他的妻子此事。不料那時在他家的院子裡竟傳來嬰孩的哭聲——是一名甫出世的男嬰。他欣喜莫名的抱起男嬰,他想這是上天補償他的另一個孩子,從此,他就把那名男嬰與他的女兒當成雙胞胎一起撫養長大。」沈溪的臉上,充滿著往事的回憶。
「爹,您是說……那名男嬰就是我?!」濃情震驚萬分。
「不錯,這件事到現在,我都沒讓你娘知道。」沈溪平靜地道。
「如此說來,我跟蜜意不是親兄妹了!」他驚喜地注視沈溪。
「現在你心中的結是否已解開?」沈溪眸中透著了悟的眼神。
「您已經知道了?!」濃情將頭垂下,輕聲道。
「唉!我發現太晚了!否則你也不會吃這麼多苦。」他拍拍他的肩,長吁一聲。
「那我究竟是從何處來的?我的親生父母又是誰?」他放下心中大石,可是卻另有一個疑問等著他。
「我也不知道,是齊長老先發現你的,事後,我們查遍谷裡,也沒發現有任何人懷孕生子,因此你的身世,一直都是個謎!」至今沈溪仍不明白,他到底是由何處來的。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是平空掉下來的?」他又一次震驚。
「關於你的身世問題,我與齊長老至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論忘憂谷的地勢,外人是無法輕易進來,更何況當時你還是個甫出世的嬰孩,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天知道!對了,這件事目前只有我與齊長老知道,若非發現你對蜜意的感情,今生我是不會告訴你此事的!我早已視你為自己的親生兒一般。目前還無妥善的安排,暫時不要讓你娘知道此事,過些時候,我再找個適當的機會告訴她。」
「謝謝爹您的養育之恩。」濃情雙膝跪地向他叩謝。
「傻孩子,快起來!」沈溪扶起他又道;「不管你是我的兒子,或是我的女婿,還不都一樣要喊我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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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情得知自己的身世後,立即奔出房裡去找蜜意,現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無拘無束的愛她了!
他在一群女孩堆裡找到她,他將她拉離人群,抱起她,快樂的旋轉著。
「噢!蜜意,我好開心。」
蜜意也被他感染快樂的氣息,雖不知他為何這般高興,但能再見到他如此開心的笑容,她也十分開心。
「濃情,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他將她放下,親吻臉頰,欣喜若狂道:
「我可以永遠跟你在一起了!」
「我們從來也沒分開過呀!」她不太瞭解他語中含意。
「我的意思是我們將可以廝守終生,一生都不分離。」他有生以來不曾像今天這麼開心,前陣子的陰霾,已一掃而空。
「哦!」她笑著點頭,難得他今天如此開心,雖然還不甚懂他話中之意,也得暫時裝懂,以免掃了他的興。
「走,我們去跳舞。」濃情拉著她往祭典場中一群快樂跳舞的男女走去。
他牽著她開心的舞著;蜜意發覺此刻的他與往常不太一樣,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眸,炯炯發亮,滿含無限柔情;他的身上還散發出一種令人熾熱的氣息,幾乎要將她燒著。
不遠處,平劍一與盧尚英朝他們走來。
「濃情,你怎麼也來跳舞了?咦!還是和蜜意咧!不行,你不可以和她一起跳舞,他可是你妹妹呢!你該去找別的姑娘一起跳才對。」平劍一已有些醉態。
「不是了!從今以後她不再是我妹妹。」濃情語中充滿無限情意。
「你說什麼呀?她怎麼不是你妹妹?我看你是喝醉了。」他腳步有些不穩地指著他道。
「我沒醉,此刻的我再清醒不過了!」濃情堅定的說。
「濃情,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盧尚英十分不解地望著他,他確實不像喝醉酒的樣子,可是為何口出此言?
蜜意也正疑惑的望著他。
「過幾天你們便會知道,現在我還不能說。」濃情神秘的笑著。
「幹嘛,神秘兮兮的,說話也不說清楚。」平劍一嚷著道。
「天機不可洩漏!」他輕鬆愉快的道,此時的他,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連我也不能知道嗎?」蜜意嬌顏上閃著一抹好奇與關切;奇怪,今晚的濃情怎淨說些她聽不懂的話,他身上雖有些酒味,但看樣子應該還很清醒才對,可是為何總說些莫名其妙、她聽不懂的話呢?
濃情突然定定望住她,然後不發一言,將她拉離祭場,丟下滿臉迷惑的盧尚英與平劍一,朝他們常去的大樹奔去,他扶住她,一起躍至樹上。
「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也許你會感到吃驚,但這是事實。」他神情嚴肅中又帶著喜悅。
「是什麼事?」
「我和你並非親兄妹。」他的話恍如砰地一聲雷,震得蜜意目瞪口呆。
「你說我們不是親兄妹,這怎麼可能?」
「我也是今晚才知此事。」他將沈溪告訴他的事,一一說予她聽。
良久,她才從震驚、錯愕中回過神來。
「想不到我們兄妹間竟還有這段曲折離奇的故事,不過你不要難過,雖然你不是娘的親生子,不是我的親兄長,但我相信娘仍會將你當成親生兒一般看待,而我也仍會視你為我最敬愛的大哥。」
「不,我不要當你的大哥!」他語帶激動。
「濃情……」
「難道你不明白我心意嗎?當我得知原來我們並非親兄妹時,我有多麼感謝上蒼,你知道嗎?」
她不知所措的望著他,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他盯著她的表情,已明白她的不解:
「蜜意,我想你一時之間可能還不太能接受這件事,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慢慢適應,等你習慣了我們的新身份,我們再成親。」他的話又再度引起她的震撼。
「成親?」她清靈慧黠的美目睜得又圓又大,紅潤小巧的櫻唇也張得大大的。
「難道你不想和我成親嗎?」他見她極端誇張的反應,略有不解。
「我從未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已稍稍恢復冷靜。
他暗怪自己太過粗心,自幼蜜意與自己是以雙胞兄妹相待,當然不曾想過這個問題;他自己一時太過興奮,而忽略了她的感受,他不該太過心急的,免得嚇著她。
「蜜意,你以前曾說過,永遠不想與我分開的,對不對?」他將聲音放柔,和緩地道。
「對啊!」她乖乖的點頭。
「只有夫妻才可以永遠在一起不分開,你知道?」他試著一步步讓她瞭解成親的意義。
「為什麼只有夫妻才可以永遠在一起不分開,兄妹就不可以嗎?」她懷疑道,此時她仍不太瞭解兄妹之情與男女之情的差別何在。
「不錯,兄妹是不可以永遠不分開的,到了一定的年齡,做兄長的就必須娶別的女子為妻,而妹妹也必須嫁為人婦,如此各有各的歸屬,便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希望我娶別的女子為妻嗎?或是你想嫁給別人為妻呢?」他想,或許是從小他們兩人太過親暱,致令她搞不清楚男女之情與手足之情的差異。
「不要,你不可以娶別的人為妻,好吧!既然只有夫妻才可以永遠在一起,那我就嫁給你好了!」她語畢,他就笑著將她摟入懷,俯下身,在她柔軟紅潤的櫻唇,深深印上一吻。
蜜意在他懷裡,睜著一雙美目,怔怔看著他,她好喜歡這種感覺,又甜又溫馨;看來成親這個主意挺不錯的,至少,她已感覺到他今後可能會常常這麼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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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在幾天後,終於找了個適當的機會,告訴左雅香濃情的事,左雅香非但不吃驚,還平靜道:「這件事,你晚說了十七年。」原來十七年前她已知道此事;她知道他隱瞞她,無非也是不想令她難過傷心,所以她也配合他,裝作不知道。
沒多久,忘憂谷的谷民也全都知道了這件事,而且沈溪與左雅香並決定在三個月後讓濃情與蜜意完婚,此事在忘憂谷當然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震撼與驚訝。
最感吃驚的莫過平劍一他們幾個,他們初聞消息時,驚愕得下巴差點收不回來,兄妹變夫妻,實在太離奇了!難怪濃情對蜜意總有股他們不太理解的感情,原來如此!
平劍一與林嘉、盧尚英在翠月湖畔找到他們,他們倆正手牽手,相偎坐在湖畔。
「濃情,你這小子,還挺會享受的嘛!」平劍一走至他們身後,輕拍濃情的肩膀。
濃情與蜜意起身轉向他們。
「有事嗎?」濃情見他們三個一道來,還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不解道。
「當然有事,而且還是一件大事。」林嘉故作正經道。
「哦!」濃情挑挑眉。
「喂,你太不夠朋友了!這件事我們居然現在才知道。」平劍一略感不滿道。
「是啊!你筒直就是重色輕友。」林嘉也在一旁抱怨。
「你們沒頭沒腦的,到底什麼事啊!」蜜意弄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出言抗議。
「今天谷內發生了一件大事,……不,是兩件,你不會不知道吧!」平劍一懷疑的看著蜜意。
濃情的眸中透著了悟,看來他們已知道此事了,所以才特地來向他興師問罪。
「什麼事?值得你們如此大驚小怪。」蜜意好奇道。
「濃情不可能沒告訴你吧!就是你與濃情並非親兄妹的事啊!而且谷主方纔還決定,讓你們兩人三個月後拜堂完婚。」
「原來是這事,我早就知道了,瞧你們大驚小怪的!」她深感無趣的翻翻白眼,還以為是什麼新鮮事呢?原來竟是此事,他們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
「我們大驚小怪!不只是我們,就連谷裡其他的人都跟我們一樣;這在忘憂谷可是件大事,雙胞兄妹忽然間即將變成夫妻,怎不會令人感到吃驚,我就不信你剛得知此事時,會不比我們感到驚訝!」平劍一扯著喉嚨高聲道。
「劍一,你是來找人吵架的啊!」盧尚英好笑的瞅著他。
「你們就為此事,專程來找我們嗎?」濃情露出和煦的笑容,他沒想到爹會這麼快宣佈此事。
「過幾天輪我們出谷,我們是來問問你們需要我們為你們帶些什麼回來嗎?」盧尚英溫言道。
濃情攬住蜜意,開心道:
「謝謝,我會將需要用的東西寫給你們。」
「喂,濃情,你前陣子陰陽怪氣的,該不會與此事有關吧?」平劍一怪聲道。
濃情但笑不語。
蜜意給平劍一一個大白眼:「不管與此事有無關係,都與你無關。」
「哎喲!還沒成親,心都已經偏向他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平劍一高聲暖昧道。
「你胡扯什麼?」蜜意的雙頓,霎時緋紅,她偷瞄濃情一眼,濃情竟將她攬入懷中,爽朗的笑著,她乾脆將臉龐埋在他的胸膛,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喂!你們要『濃情蜜意』,請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嗎?別在這裡刺激我們。」平劍一不滿的叫著。
「你這是嫉妒,還是羨慕?」蜜意抬起頭以戲謔的口吻道。
「他這是又嫉妒又羨慕,瞧他年紀一大把了,至今還沒個知心的姑娘,難怪他要眼紅了!」林嘉不忘消遣他。
「林嘉,你給我記著,回去我就叫可雲不要理你,瞧你還能囂張到何時?」平劍一投給林嘉一個警告的眼神。
「你也未免太小氣了,不過是跟你開個小玩笑,你竟拿可雲威脅我!」林嘉嚷著。
「是你先招惹我的,還敢說我小氣,何況尚英也沒知心的姑娘,你為何不說他?」平劍一忿忿道。
「你們兩個吵嘴,作啥也把我扯進去!」盧尚英聞言立刻提出抗議。
「你搞清楚,人家尚英比你小……」林嘉話還沒說完,蜜意即插口道:「林嘉,你還不閉嘴,當心可雲真的不理你。」林嘉聞言,立刻住口,因為可雲已迎面走來。
「總算找到你們了。」可雲秀氣地道。
「可雲,你找我們很久啦?是不是有什麼事?」林嘉立即體貼又溫柔地看著可雲。
「嗯!谷主有事要見你們四個,你們趕快去吧!」她指著濃情、劍一、盧尚英與林嘉。
「谷主可有說是何事?」平劍一問可雲。
「沒有。」
濃情放開蜜意與他們三人一起去見沈溪。
他們走後,可雲立即以戲謔的口吻道:
「恭喜你了,想不到我們小時候玩的遊戲,竟然成真,你果真當了濃情的新娘。」
經她一提,蜜意才憶及十歲玩的兒戲。
「蜜意,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濃情?」可雲又進一步追問。
「我……也不知道。」她將頭垂得低低的,露出難得的嬌羞。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呢?三個月後你就要嫁給他了!」可雲吃驚地責備道。
「我……總之,只要能永遠跟濃情在一起,我就覺得很開心,沒有再想過其他的。」她將頭抬起,嬌顏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可雲呆呆的看著她,從她的神情,她已經知道蜜意不只是喜歡濃情而已,她早已愛上濃情了,只是她自己一直都不知道。
她非得點醒蜜意,免得她直到嫁給濃情,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其實你早就已經愛上他了,只是你自己一直沒發現而已!」
蜜意聞言,愣了片刻,喃喃道:「我愛他?」
「沒錯,你實在迷糊得可以,竟連自己的心意都沒發覺!」
「那他愛我嗎?」
「我想他是愛你的,而且還是從小就愛著你。」可雲想到小時候濃情總喜歡霸著蜜意,不許其他的男孩子接近她,只要是扯上蜜意的事,他非插一腳不可;有一次劍一搶了蜜意的紙鳶,惹得蜜意嚎啕大哭,濃情知道後,立刻追著劍一討回紙鳶,並且還狠狠揍了他一頓,那時濃情不過八歲,劍一已十二歲了,竟還被濃情追著打。
「真的?」蜜意眼中閃著喜悅的光芒。
「真的,你該比我更清楚濃情對你的好。」可雲笑道。
「我怎麼知道,濃情一直都是這樣對我的。」蜜意嘟嘴道。
「原來就是他一直對你太好了,你才會沒發現自己的心意,我想呀應該叫他哪天對你凶一凶,你才更能明白自己的感情。」可雲嘲弄她。
「不可以,你不可以對他出這個餿主意,否則我也不放過林嘉。」蜜意抗議兼威脅,什麼朋友嘛!竟然想煽動濃情對她凶。
「我這可是為你著想,你竟不識好人心,還反咬我一口。」可雲不依的叫道。
「為我著想?萬一他凶過一次,覺得還滿好玩的,以後常常這樣,那怎麼辦?」這種事情,恐怕也只有她才會這麼想。
可雲立即不顧淑女形象,捧腹大笑,她不只迷糊,還真會異想天開。
「我剛剛說的話,有這麼好笑嗎?」蜜意瞪著她,希望她自己節制一下。
「喔!抱歉,我實在忍不住。」可雲笑了片刻,才止住笑。
「我們回去看看,到底爹找濃情他們究竟何事?」蜜意朝可雲道。
「怎麼了?才一會兒沒見濃情,就開始想他了!」可雲打趣道。
蜜意佯裝生氣,作勢要打她,兩人邊玩邊跑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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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濃情,你怎麼突然間有這麼多銀白色的頭髮!」蜜意坐在濃情腿上,驚呼。
距離他們成親的日子不到十天,今天他們偷空跑到翠月湖泛舟,丟開那些為著成親準備的煩人瑣事。
「喏!」蜜意將幾根銀髮絲拉至額前給他瞧,他也略感吃驚。「我也不知何時多了這些銀白頭髮!」
「你最近可有什麼煩惱嗎?」
「沒有,這幾個月來,我再快樂不過了!」
「奇怪!你手伸出來,我診診看。」濃情依她所言,將手伸出讓她診。
「沒什麼異樣啊!」
「你別擔心,可能只是自然的反應吧!」瞧她關心的模樣,他心中一暖。
「也許吧!不過還是要注意點,免得您二十歲不到即已滿頭白髮。」她挺認真的道。
「倘若我真的滿頭白髮,你還願不願意嫁給我?」瞧蜜意認真的樣子,他不禁好玩地問。
「我是因為你才嫁給你,又不是因為你的頭髮!」
「蜜意,為什麼嫁給我?」他深情款款的注視她。
「因為……你要我嫁給你呀!」她的手玩弄著他胸前的衣襟,輕聲道。
「倘若是別人要你嫁給他,你會答應嗎?」方纔的答案,他不要,雖然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但他希望能在成親前得知她的心意。
「如若是別人,我不會答應的;他們都不是你,我絕不會嫁給他們的。」她想到上次可雲告訴她的話,她是愛他的;之後,她也曾經細想過這個問題,尤其思及那次他跌落深淵時,她心碎得不顧一切也跟著他跳下去,那時心痛與絕望,至今想來餘悸仍在。
「那代表什麼呢?」他不放鬆的追問。
「唔……這……我都沒問你,為什麼娶我呢?」她開始結結巴巴地,忽然想到什麼,立刻正色道。
「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自幼,我就對你有股特殊的感覺,只是那時不明白那是什麼,及至長大後,我發現了自己的感情,那時,我們還是兄妹,這令我痛苦萬分,我以為是我自己不正常,才會對自己的妹妹產生感情,尤其是那次跌下深淵,你被紅……蛇咬了,我萬分著急痛苦,更令我苦不堪言,因為我發覺自己已泥淖深陷,不可自拔,直至爹告訴我實情後,所有的痛苦陰霾才一掃而空,猶如雲開見月。」濃情訴說自己的心意,也刻意將她被紅媒蛇咬的事情隱瞞起來,暫時還不想讓她知道,他想等洞房花燭夜那天再告訴她此事,那時定會非常有趣。
蜜意聽完他情深意濃的話,被他感動得眼眶微紅,她心疼他所受的苦,也暗怪自己的粗心,可雲說得沒錯,她實在迷糊得過分。
「濃情,我也是因為愛你,才會嫁給你。」蜜意嬌羞道。
他聞言,欣喜不已,雖然他早有些明白她的心意,但能親耳聽到她說出來,意義更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