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識清醒了,這時才發現抱著她的人,正是伍東懋。
她喘了一口氣推開他,並發現身上的睡袍是半敞的,她輕顫的倒吸了口氣。
「你作了惡夢?」他聲音低沉而沙啞地問著。
雖然尷尬萬分,但容琬璃仍勉為其難地迎向他的視線。「是的,我作了惡夢,但是你為什麼會在這兒?」不,她並不想質疑他的存在,事實上,在做了那樣的惡夢後,醒來能第一眼就看到他,實在是太好了!
「你常像這樣子作惡夢嗎?」避開她後面的那句問話,他伸出手玩弄著她的發絲,並輕撫著她的發頂,像一個至親的親人般。「都夢到些什麼?說給我聽聽。」
容琬璃這才注意到他除了一條內褲外,什麼也沒穿。
她又是一聲驚喘。「剛剛你睡在這兒?」
他不置可否的揚揚眉。「我一直都是睡在這裡,就連你現在身上穿的睡袍都是我的,你忘了嗎?」
容琬璃直覺地拉起棉被蓋住身體,並往牆邊退去。
「過來。」伍東懋朝她伸出-只手。
她搖頭,抿著唇,雙眸緊凝著他。
他左頰的肌肉扯動嘴唇,十足伍東懋式的笑。「你的勇氣都到哪去了?你不是一點都不怕我的嗎?過來。」他嘴裡喊著過來,身體卻已經朝她靠近。
她想躲,卻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圍內被他圈了住,跌入他光裸的胸前。
「別這樣,我們不應該這麼陌生的,是不是?」他緊緊的抱著她,喃喃著。
她輕顫著,感受著他結實光裸的胸肌,她不想否認,其實貼著他的感覺是很好的。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這麼快就占有你,雖然我很想,但是在你還沒有准備好以前,我不會那麼做,最多只讓我碰碰你就好。」他沙啞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繞蕩,灼熱的氣息吐納在她的臉頰。「真的,我保證。」
他的話像延燒的電線,燃燒了她身上每一寸細胞的慾望,她定定的盯著他的黑眸。
從十年前在花園遇到他開始,她便受這一雙利眸的吸引,她一直不明白存在於他們之間的那份引力,該如何解釋,但此刻她已疲於對抗那份刻骨銘心的感覺。
「吻我。」她不自覺地喃著。
他以為她會拚命的掙扎,但是她沒有。她溫馴的偎著他,唇柔軟而濕潤,當他的大掌在她陶前滑行時,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心髒,在他的指尖下劇烈的跳動。
她閉上雙眼,奇異的興奮抽緊了她的心,當他的舌尖滑過她的喉頭,她只感到下腹像火燒般的疼痛。
伍東懋突然停下了動作,他知道如果繼續下去,很快的,容琬璃將成為他的女人,但是他不能這麼做,為了她,他不能。
容琬璃發現他的動作停止了,睜開眼,雙頰徘紅地以眼神詢問,為什麼?
他沒有解釋,只是輕輕的扶著她的肩躺下,並為她蓋上棉被,而他自己也躺了下來,肌膚與她相依偎。
「睡吧,希望這回你不再有惡夢。」
容琬璃覺得受到羞辱,他這是什麼意思?到口的肉就不香了嗎?咬著唇,濕意染上眼眶。
「如果我現在就占有你,日後你一定會恨我。」他突然開口,視線凝著天花板。
現在,我也同樣的恨你!容琬璃在心裡答著,別過頭,手緊握成拳的咬著,任不爭氣的淚水浸濕枕頭。
伍東懋騰出一只手來,將她顫抖的身軀帶入懷中,手在她的背脊柔柔的拍撫。「睡吧,今天一整天,你也受夠了。」
俞俞俞俞俞俞俞俞俞俞俞
昨夜她是怎麼睡著的,她已不記得了,好像她被擄了之後,就一直在睡,是他放了安眠藥嗎?還是她突然變得嗜睡了?
翻過了身,發現床的另一邊已經空了,難掩的失望爬上心頭,她坐了起來。
發現床頭擺了一套香奈兒的洋裝,她拿起來看了看,然後換上它,卻意外的發現它很合身。
接著她又看到桌上擺了豐盛的早餐,中西式都有,但她只喝了一杯牛奶,其他的,她連一口都沒動。
這時伍東懋走了進來,在瞧見她換上了他選的衣服時,他的臉龐閃現笑意。
「吃了嗎?」他問,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拿超另一副餐具使用。
她到這時才發現,原來餐桌上擺了兩副餐具,她看著他吃東西的模樣,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
「你怎麼不吃?」他夾了一份培根,擺到她面前的餐盤上。
她搖了搖頭。「早上我只習慣喝牛奶。」
他蹙起眉頭。「這不行,以後你都得陪我吃早餐、來,試試看這個,挺不錯的。」他又為她夾了一塊她不認識的菜餚。
「早上我吃不來油膩的東西,會反胃。」她實話實說,突然感覺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像新婚夫妻……
新婚夫妻?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是這樣啊……那改吃吐司好了,喜歡什麼口味的?花生好了,烤過的花生醬很香。」說著,他已經拿著吐司站了起來,准備幫她烤吐司了。
「不……」容琬璃原本想再拒絕,但及時收了口。她扯唇一笑,看著他為她忙碌的樣子,其實是很幸福的。
接過他烤好的吐司,上面的花生醬已有些焦了。
他搔搔頭,尷尬的笑了笑。「好像烤的有點過火了,要不要再換一份?」
她搖搖頭,咬下一口吐司--味道還不錯,就是甜了點。
他自口袋掏出一支手機,遞給她。「房間裡的電話裝了竊聽器,以後就用 這個和我聯絡,我在裡面設定了號碼。」
「你常不在嗎?」她不太明白的看著他,卻忽略了為何房內的電話會被裝上竊聽器。
「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出現。」不算回答,不過她聽了很安心。
「對了,你可以偶爾逛逛街,看場電影什麼的,我吩咐過司機了,他會保護你的安全。」他交代著,擦拭著嘴唇,好像吃飽了。
她柳眉蹙緊,凝著他看。
這時,門又開了,朱千妍走了進來,她看了桌上的菜餚一眼,不悅的表情寫在臉上。
「伍哥,小羅回來了。」
「知道了,到外頭談。」順手搭著朱千妍的肩,他與她走出房去,出門前,他還不忘為她帶上房門。
容琬璃呆愣的坐在那兒,感覺像個被人遺棄的女人。
這就是她往後的生活?成為他眾多女人之一?隨他高興來就來,高興走就走?
委屈與妒意襲來,他憑什麼這樣待她?
拿起電話,她撥了幾個號碼後又放棄。
她在干什麼?
她怎麼會笨的忘了自己是被擄的人,現在全台灣的警力大概都在找她吧,如果她這電話一打出去,伍東懋不是就要坐牢了嗎?
丟下電話,她站了起來,又走到窗前。
她從來不是一個會自欺的人,她明白現在的處境對她很不利,可該死的是,她在乎他,在乎他安危的程度遠超過她的想像。衡量眼前的情勢,她寧可自己成為他的禁臠,也不願見他去坐牢,這算不算她活該欠了他?
朱千妍又踅了回來,一進屋,反手就將門給鎖上。
容琬璃反身沉著地盯著她,直覺告訴自己,對方來意不善。
朱千妍走近她,由上而下打量著她,她一向對自己有十分的自信,不過站在容琬璃面前,仍會讓她感到氣勢矮了一大截,這到底是為什麼?
「想不想逃離這裡?我可以幫你。」朱千妍先示好的說著。
容琬璃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又轉頭看向窗外。
「我送你到方醫生那兒,再安排你們出國避一陣子,我保證讓伍哥找不到你們。」朱千妍繼續游說著。
容琬璃扯了一個淡嘲的弧度,回頭。「你這麼熱心幫我,是因為怕我搶了伍東戀?」
「你!」容琬璃冷淡的態度,將朱千妍的火氣挑了起來。「你自作踐!」她吼道:「好好的醫生娘你不當,你寧可讓他玩弄你是不是?你以為他會愛上你嗎?別傻了,充其量,他只是暫時對你的肉體有興趣罷了。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你偉大的父親,把伍哥的爸給送進綠島的,十年前要不是我老爸,伍哥現在也早就死在你父親派來的殺手之下了,你以為就你們這樣的關系,他還會怎麼對你?」
容琬璃蒼白著臉色,驚恐地瞪著她。她曾想過,爸可能會對伍東懋采取不利的手段,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派了殺手追殺他!
「走吧,回到你的世界去,那兒有個癡情的男人,會守護你一生,你又何苦在這兒任人糟蹋?」朱千妍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了。
今早她看見伍東懋與容琬璃一起用早餐的情景,她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他們相處了十年,他可從不曾陪她吃過一頓飯啊!
容琬璃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趾,又轉頭面對著窗外。
是啊,她何必任人糟蹋呢?她不是一向都要求完美的嗎?那麼她因何會一直做著與自己意願背道而馳的行為?
她不想走,一點兒也不想;縱使明白伍東懋絕無可能愛上自己,她也不想離開,真是自作踐?隨便吧,怎麼說都好!
留下來,絕不是為了替爸償債,她沒有那麼偉大,留下來的理由很簡單,只因為想留下來,就這樣子而已。
「你怎麼說?」朱千妍按捺不住了,容琬璃這樣的一逕沉默,讓她心底發急起來。「快一點,咱們的時間不多,伍哥說不定等會就回來了!」她催促著。
「你是他的女人?」容琬璃問,語氣中沒有妒意,也無任何敵意。
容琬璃突然這麼一問,朱千妍反倒愣了住。「我……我將來會嫁給他。」她用扞衛的口吻沖口道。
容琬璃唇邊有著笑意。這麼說,現在就什麼也不是了?莫怪她會心急了。
「我不走。」容琬璃說,走到房門處,開鎖。「很感謝你提供這麼多的情報給我,下回若有新的發現,歡迎再來。」
朱千妍的臉色鐵青了。「你……你居然……你以為你贏得了我嗎?別作夢了,你……」
她拉開房門。「我從來沒想過要贏過誰,誠如你所說,伍東懋他不可能會愛上一個仇人之女,那你到底還在擔心什麼?這我就不明白了。」容琬璃不重不輕的說道:「奉勸你一句話,千萬別自亂陣腳,把他愈推愈遠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朱千妍不自覺地走出她的房間,站在門口,滿臉迷惑的盯著她,問:「難道你不愛他嗎?那你又為何要留下來?」
「愛?」容琬璃一笑。「好沉重的一個字。」搖搖頭,她道:「我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我只能說,咱們都好自為之吧!」
關上門,容琬璃倚著門,深深吐了口氣。 愛?她留下來是因為愛?
甩甩頭,想甩掉滿腦子的混亂。
不,她不能讓自己陷入更悲慘的情境。明知他不可能愛她,那她就得管好自己的心,不讓它遺落。
留下來,可以待在他身邊,那是一種滿足,她喜歡這種感覺,但不要愛。她可以和他有魚水之歡,她相信那一定很美好,但不要愛。
愛會讓-個人變得貪得無厭,愛會讓一個人失落自我,變得神經兮兮,就像剛才那個女人一樣,莫名其妙的做著白癡的行為。
不,她不要愛。
俞俞俞俞俞俞俞俞俞俞俞
悶的發慌,容琬璃拿了紙筆在上頭塗鴉,畫了一個丑丑的大男生,彎嘴斜眼的,看著看著,聯想起伍東懋,他扯唇時就是這副模樣,不自覺地她笑了起來。
抬起頭,卻被門口佇立的身影捕捉到那抹笑意,她的笑容立即收起,緊凝著他。
伍東懋關上門,朝她走了過來,摟住她,貼著她的面頰問:「剛剛在笑什麼?你想到了愉快的事情嗎?」眼角瞥見桌上的那張畫,他拿起來看了看。「這是誰?怎麼會有人長成這副樣子?」
她又笑了,掩著嘴一直笑著。
「你到底在笑什麼?」他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照不照鏡子?」容琬璃仍止不住笑地問著。
「什麼意思?」他皺起眉來,瞪著她,又看看那張畫。「你畫的人是我?」
她止不住的大笑起來,笑疼了肚子。
看著她的笑顏,他的眼光閃動,嗓音有些奇特的沙啞。「你在想我嗎?所以畫我?」
她怔了住,收起了唇角的笑,凝視著他,蹙起了柳眉。
「不是。」她慌張地站了起來。
她這是在干什麼?她怎麼能這麼沒有戒心,再這樣子下去,她如何去管住自己的心?
他皺眉看著她的反應。「千妍跟你說了什麼?」
她驚的回頭,接著馬上想到,他監視她也是理所當然,因為她現在是他擄來的人質嘛。
「你想知道,為何不直接去問她?」她冷然的答著。
他凝視著她,看入她的眼底,半晌後,他走了過去,伸手抱她入懷,二人的面孔僅趾寸許。「不管她說了什麼,都別聽她。」
他的唇貼了下來,她睜著眼看著他,他溫暖的唇畔貼上她後,命令道:「把眼睛閉上。」
她聽話的閉上眼,感覺到他溫熱的唇瓣與他氣息的存在。
她聽見了自心海傳來澎湃和熱情,他的唇好溫柔,像要吞噬她心中的抗拒,她突然不想反抗了。
她青澀的回應著他,彼此的熱情如久旱逢甘霖的荒地,熱潮一波波襲來,她只覺得全身盡情的燃燒著。
稍後,她推開他,如夢般的凝視著他。
他又湊了上來,輕啄著她的唇。
她往後退,腳下一個踉嗆,他順勢將她壓在床上。
她很緊張,心跳的很快,像要蹦出口似的。
「可以嗎?」他凝著她,用輕柔的聲音在她耳邊問:「現在,可以嗎?」
她的眼瞳在他臉上搜尋,她的身子輕輕的顫抖。「你可以不用詢問我,或許我會更感激你也說不定……」
他的下巴繃了起來,那雙利眸鷙猛而深沉,他一手輕輕拂過她的胸脯,低沉的嗓音聽來有風雨欲來之勢。「你希望我強暴你,好讓你行一個『我是不得已的藉口』?」
她吐咽下一口口水。「隨你怎麼想都好。」
她主動的獻上她的唇,聽到了他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她加把勁,學著他玩弄著他的乳尖,發現指尖與他堅硬的乳頭相觸時,感覺竟是這般的奇妙。
他抓住她的手,手指和她的交纏,輕輕地拉起她,凝著她的眼神滾燙的不可思議。
他的手探進她的衣內,撫摸她光滑、細致的肩頭。
她仰起頭,閉上眼,享受著神馳的快感。
很快的,她感覺到身上傳來一陣涼意,知道此刻她已經光裸的展示在他的面前。
「把眼睛張開,看著我。」他命令道。
她睜開眼,發現他也已經光裸,羞紅立即染上她的面頰,她的臉像要燒起來般。
他抬起手,觸摸她的面頰。
「小璃……」他喊她,然後突然抱緊了她。
她的胸貼著他的胸,她的腹挨著他的腹,他緊繃的下半身也緊貼著她,她的臉更火燙了,心髒強烈撞擊的不勝負荷。
他用手輕撫她額前的發絲,同時吻她的額,她的眼臉,最後是她的唇……
許久許久以後,她才又能思考,而當她的思想一恢復,她發現她失去的已經不只是屬於少女的身體了。
她這樣算是放蕩嗎?
悄悄的由他懷中抬眼,他像是睡著了。牽起他的手,看到他的食指被自己咬出了好深的齒印,上頭還沾著風乾的血跡。
他為什麼要這麼待她?如果他對她殘忍一點,她是不是會比較好過?不愛他,是不是會來得更容易些?
可他總是這樣待她,今後她又該如何自處?
低下頭,將他的食指含入口中吸吮,嘗到血腥味的同時,她的心口好疼啊!
他睜開眼,灼熱的眼神凝視著她,然後手臂一用力,再度將她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