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離去,梅毋需再掩飾對夏侯蓓蓓的敵意。
「朵麗莎,我認為你不適合這份工作,請你馬上離開公司。」梅開門見山的說,目的是要除掉情敵。
「不適合這份工作?這是什麼意嗯?」夏侯蓓蓓是有打算要辭職,但這和無故被趕出公司可是有天壤之別。
「不適合就是不適合,你到會計部領完這幾天的薪水後就可以離開了。」梅知道要是夏侯蓓蓓不走,她和尉遲凜之間的距離將會愈來愈遠。
「很抱歉,我恐怕要讓梅經理失望了,因為剛剛凜少問我要不要做他的私人助理,我說我要考慮,現在我決定答應了。」夏侯蓓蓓不得已撒了謊,因為她不甘心就這麼被轟出公司。
「不可能,你騙我,凜少的身邊已經有兩個助理,根本不需要再加你一個,更何況他有我照顧就夠了,你馬上給我離開公司。」梅不是完全不相信夏侯蓓蓓的話,而是害怕,害怕她說的都是事實。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凜少啊,如果他說沒有,我馬上走,而且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夏侯蓓蓓決定賭一睹。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為了獨佔心上人,梅不得不捨命陪君子。
夏侯蓓蓓率先走出洗手間,心裡著實忐忑不安,梅亦然。
頃刻,她們來到會議室。
「各位,抱歉,我有些事情要請問凜少,麻煩暫停一下會議。語落,梅禮貌周全的對大家鞠了個躬。
「各位,先休息十分鐘。」尉遲凜之所以決定得這麼爽快,不是因為梅,而是因為夏侯蓓蓓。
「凜少,我聽朵麗莎說您要她當您的私人助理,是真的嗎?」眾人離去後,梅不想拐彎抹角,挑明的問。
夏侯蓓蓓十分緊張,希望他能答應,又冀盼他反對,心裡著實矛盾。
「沒錯,從今天開始,蓓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他本來就有這個打算,想不到她比他更急。
兩個女人有著相同反應——膛目結舌。
「薪水是一個月兩千美金,還有,為了方便工作,她搬來跟我一起住,還有什麼問題嗎?」他要一步一步的攻佔她的心房。
夏侯蓓蓓還處於驚愕狀態,沒有反應。
「凜少,這不太好吧?萬一你們同居的事傳出去,對您的聲譽恐怕會有負面影響,請您仔細考慮再作決定。」出道超過十年,尉遲凜從未傳過任何徘聞,梅不願見他苦心建立的好名聲毀於一旦,更不想讓其他女人陪在他的身邊。
「我考慮得很清楚了。蓓,你的意思呢?」他會給予她一定程度的尊重,因為他在乎她。
「啊?什麼?」夏侯蓓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因為她的心好亂。
「我問你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好方便你工作,免得你來回奔波。」也方便他近水樓台先得月。
「一起住?我跟你嗎?你的其他助理也和你住在一起嗎?」在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她已經被他的決定嚇了兩次。
「當然沒有,不過他們都住得不遠。」要是他讓那些男助理跟他同住一個屋簷下,說不定早就傳出他是同性戀的緋聞了。
「那、那我也住你家附近好了。」她可沒那勇氣與他同居。
「你確定?」該繼續說服她嗎?
她點頭如搗蒜。
「那就依你吧!」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緊,免得嚇跑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夏侯蓓蓓鬆了口氣,幸好尉遲凜沒有堅持己見。
梅則是在一旁氣得直發抖。
※※ ※※ ※※
不捨得讓夏侯蓓蓓離自己太遠,尉遲凜替她找的房子正好就在他的住所樓下,那是一處五星級的高級住宅區,為了保護個人隱私,每樓都只有一戶。
「凜少,這裡我恐怕住不起。」雖然她的薪水不少,但這裡的房租她還是負擔不起,更何況她還得寄錢回台灣孝敬老爸。
「這房子是我的,不需要房租,你放心住下就是了。」為了她,他特地花錢買下這個樓層。
「不用房租?這不好吧,我還是另外找地方好了。」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她不想平白接受他的好處。
「你聽我說,用不著煩惱房租的事,安心住下來,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就好好工作。」他已經退一步了,再退他不知何時才能贏得她的心。
「嗯,那謝謝了。」見他的態度那麼誠懇,她實在狠不下心拒絕,再說是她要表示要做他的私人助理的。
「那行李等會兒回來再整理,我帶你去認識一下附近的環境,順便請你吃頓飯,這附近有家餐館的東西不錯。」他是想要跟她多些相處的機會。
她沒有理由反對。就在她要跟他一起離開住處時,一個不小心被行李絆倒,小臉險些和地毯來個火辣辣的肌膚之親。
「當心點。」他眼明手快的抱住她,柔聲提醒。
她羞紅俏顏,急忙離開他的懷抱。
他喜歡她臉紅的模樣,煞是可愛。
「我、我還是先把行李搬到房間去好了。」她躲開他過於灼熱的視線,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心跳加速。
「我幫你吧!」他怎麼捨得讓她做那麼粗重的工作。
她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已經替她把行李拿到房間。
「可以走了嗎?」
他風度翩翩的樣子像極了童話裡的白馬王子,讓她不由自主的小鹿亂撞。
她深吸一口氣。「可以了。」
「那就走吧!」他體貼的為她開門。
心情紊亂的看了他一眼後,她走出新家,他理所當然的跟上。
※※ ※※ ※※
對新家四周有了初步認識後,夏侯蓓蓓跟著尉遲凜來到一家西式餐館。
服務生把他們點的菜重複一遍後便離去。
「蓓,據我知道,你高中畢業就一個人從台灣來西班牙留學,為什麼選西班牙,而不選其他國家?」他很佩服她的勇氣,但她的父母就這麼放心讓一個女孩家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嗎?
「因為西班牙是我爸媽定情的地方,加上我本身也很喜歡這裡,所以就選擇到這裡來留學。」她念的是西班牙文系,前一個工作就是教一個台灣小男孩西班牙文,結果她因為他們全家搬離巴塞隆納而失業。
「原來如此,那你沒想過要回台灣嗎?」他想她應該很想家,很想陪在父母身邊跟他們撒嬌吧?
「說不想是騙人的,但當初是我自己決定要留在西班牙工作,不能因為一時的不如意就選擇逃避。」她不要被人看不起,更希望爸爸和在天上的媽媽能夠因為她而感到驕傲。
「你真的很了不起。」尉遲凜向來欣賞獨立堅強的女孩。
「真嗎?謝謝。」她從不覺得自己是了不起的,她只是做好她該做的事。
「對了,你應該已經有男朋友了吧?」情場如戰場,他必須先弄清楚自己是不是有其他敵人。
「沒有。」她光唸書、工作賺錢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去談戀愛,再說她根本沒有看對眼的對象。
「是已經分手,還是完全沒有交過?」如果是前者就比較麻煩,因為說不定她還對前男友餘情未了。
「沒交過。」說她不想談戀愛是騙人的,但感情是勉強不來的。
他安心的鬆了口氣,只是在想為什麼已經二十四歲、長相不差的她會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
服務生送上餐點。
「難道沒有人追過你嗎?你沒想過要交男朋友嗎?」他好奇極了,是全天下的男人都瞎了眼,還是她的眼光太高?
「有,但沒有我喜歡的,你為什麼要問我這些?」天啊,他該不會真的想追她,真的看上她了吧?
「你說呢?」他故作神秘,一是不想太唐突,二是希望她能自己發現他的心意,並且發自內心的接受他。
她笑一笑,拿起餐具開始吃東西,沒有回答。
他沒有堅持要她說出答案,反正來日方長。
因為心生嫉妒,梅又趁尉遲凜灌錄新專輯時故意找夏侯蓓蓓的麻煩。
「我不是說我的咖啡不要加糖嗎?這咖啡這麼甜,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聾了?凜少也真是的,怎麼會要一個笨蛋做助理。」
夏侯蓓蓓氣得搶過梅手上的咖啡,忍無可忍的說:「老巫婆,是你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的,叫什麼叫啊?不好喝不會自己去泡!」
「老巫婆?你居然叫我老巫婆?」她的年紀是比她稍長個幾歲,但也算不上老啊,她竟然敢這樣羞辱她!
「怎樣?我知道你是不高興凜少把我留在他的身邊,你有本事去跟他抗讓啊,幹嘛找我麻煩?莫名其妙!」夏侯蓓蓓是來工作的,可不是來讓人欺負的。
「你少得意,凜少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梅不是沒有跟尉遲凜反應過,但他堅持要用夏侯蓓蓓,她能有什麼辦法?
「他不喜歡我,難不成他喜歡的是你?」夏侯蓓蓓無法確定尉遲凜對她究竟抱持著什麼態度,但她知道他絕不可能喜歡梅。
「當、當然。」梅說得很心虛。
「是嗎?那為什麼當初你要他別僱用我時,他不聽你的話,不但執意要用我,而且還安排我住在他家樓下?」夏侯蓓蓓可沒有瞎,倘若他真的在乎梅,又怎麼會不管她的感受。
「我跟凜少上過床了,你呢?他碰過你嗎?」梅面不改色的撒謊。
夏侯蓓蓓以為可以不在乎的,但事實證明她太高估自己了。
「沒有對吧?哦,我懂了,凜少是台灣人,而你也是從台灣來的,他之所以答應讓你成為他的助理肯定廷因為同情你。」梅看見夏侯蓓蓓受傷的表情,心裡十分痛快,說不定她很快就可以逼走她。
同情?他對她好只是因為同情嗎?夏侯蓓蓓難過的低下頭。
「你很難過嗎?你該不會愛上凜少了吧?我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就算凜少不愛我,他也不會愛你的,懂嗎?」梅不容許任何人從她身邊搶定尉遲凜,她之所以選擇跳槽到MCSIC都是為了接近他。
「我沒有。」她不愛他,她不要愛上一個只定在同情她的人。
「那就好,別怪我把話說得那麼直接,我也是為你好啊!」梅擺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
「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家休息,麻煩你幫我告訴凜少一聲。」夏侯蓓蓓覺得需要一個人靜靜,她的頭好痛、心好亂。
「沒問題。」蠢女人,趕快滾,最好滾了就不要再回來!
拿起包包,夏侯蓓蓓離開錄音室、淚水不由自主的淌落粉頰。
趁著錄音休息的空檔,尉遲凜出來找夏侯蓓蓓,卻不見她的人。
「梅,蓓呢?她跑去哪裡了?」他有種很不好的感覺,胸口像是被石頭壓住一般的難受。
「我不知道啊,大概是偷懶跑出去玩了吧!」她撒謊的功力是愈來愈了不起了,居然連眨一下眼睛都沒有。
他拿起手機按下快速鍵,結果卻都轉人語音信箱。「太奇怪了,蓓怎麼不接電話?她從來不會這樣,不行,我得去找她。」
她在他的身邊工作了兩個多禮拜,從未無故早退過,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凜少,你不能去,你還有工作啊!」梅擋在門口,不讓他去找夏侯蓓蓓。
「馬克.把梅經理拉開還有,今天的錄音到此為止。」尉遲凜猜想八成是梅跟夏侯蓓蓓亂嚼舌根,但他現在沒空質問她,只想趕快找到他心愛的蓓。
馬克依言拉開梅,他是尉遲凜的保鏢。
「別走.凜少你不要走,你回來啊!」
梅不死心的叫喊,尉遲凜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錄音室。
見尉遲凜進了電梯,馬克才放開梅。
「馬克,你明知道我喜歡凜少,為什麼要讓他去找朵麗莎那個賤女人?」梅氣急敗壞的瞪著壞她好事的馬克。
「凜少是我的老闆,我不能不聽他的話。」馬克其實是喜歡梅的,但他卻沒有勇氣跟她表白心意。
梅火大的踩了馬克一腳。
※※ ※※ ※※
火速驅車趕回夏侯蓓蓓的住處,尉遲凜沒有見到想見的人,卻在客廳茶几上看到一封辭職信。
「可惡!」向來好脾氣的他又氣又急的撕碎那凝眼的辭職信。
定進房間,發現她的東西真的全部不見了,他一方面擔心她的安危,一方面又氣她的不告而別。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他不能就這麼讓她走出自己的生命。
離開她的住所,他開著他的車到處尋找佳人芳蹤。
「蓓蓓,你到底在哪裡?」他遍尋不著她的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不能放棄,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
就在他開車經過一處空地時,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趕忙停下車子。
「乖狗狗來,這個麵包給你吃。」夏侯蓓蓓正在和一隻博美狗講話,還把剛去便利超商買的麵包分一半給它吃。
狗狗汪汪幾聲,開始享用美食。
「你也沒有地方去,對不對?我也是,不如我們做個伴吧!」她本來在西班牙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可她卻在半個月前和男朋友一起到倫敦去,所以現在的她可以說是舉目無親。
狗狗不會說話,卻懂得用身體磨蹭她的小腿,像是在安慰她。
「你在安慰我嗎?謝謝你。」她只顧著跟狗狗講話,完全沒有察覺到尉遲凜已經來到自己身後。
「狗狗,我跟你說喔,我最討厭人家同情我了,可是有個大壞蛋卻因為同情我而把我留在他的身邊工作,還對我很好,你說他過不過分?」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可憐的,當然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與施捨。
尉遲凜知道她是在說自己,可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同情她了?
「我本來以為他是個好人,結果呢,他根本是個討厭鬼。雖然我不喜歡仗勢欺人的梅經理,但要不是她把真相告訴我,我恐怕會一直被蒙在鼓裡,還被那個大壞蛋要得團團轉。」她愈講愈生氣,胸口也愈來愈難受。
「什麼真相?」他倒要聽看看梅那個女人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她說那個大壞蛋是因為我和他一樣都是來自台灣,所以才會僱用我、才會對我好,還說他們已經上過床……」不對,狗狗怎麼會說人話?
她轉過頭,看清來人的長相後,倒抽一口氣。
「為什麼不告而別?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嗎?」尉遲凜蹲在她的面前,不知該怪她還是該怪自己,或許雙方都有錯吧!
「別碰我。」她氣呼呼的揮開他的手。
「蓓,你聽我說,我……」他有必要跟她解釋清楚。
「你走開,我不要你的同情,更不要你的施捨。如果你覺得你的慈悲心無處發洩,錢沒有地方花的話,就去幫助那些真的需要幫助的人,要不扔進大海都行,就是不要來招惹我,我一點都不需要。」她怒氣沖沖的瞪著他,不甘心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此刻他的溫柔、他的善良對她而言足種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