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皇甫曜旭旋即依信上的指示來到一個山洞,而徐亦夫婦不放心,也跟了過來,隨後趕到的彭姍姍主僕亦然。
「曜旭哥,裡頭會不會有陷阱啊?」宋燕兒擔憂不已,萬一連他們都遭遇不測,誰來救雪千。
「就算有,我也要進去。」皇甫曜旭堅定的說,倘若他不能救回千-,他會陪她共赴黃泉。
「燕兒,彭姑娘,你們留下,我們進去就好。」徐亦不放心讓她們冒險。
宋燕兒本想反對,卻被彭姍姍拉住。「好,你們小心點,等等,先把這個吃下去,它可以抗百毒,很有效的。」
吃下藥,三個大男人立即走進山洞。
「你幹嘛拉著我?」宋燕兒不滿地抗議。
「咱們進去,他們還得分心照顧,怎麼安心對付秦可思?再說,我身上的藥只剩三顆,那女人如果用毒,誰死啊?」彭姍姍有點受不了她的孩子氣。
「知道了啦,別這麼凶嘛!」雖然不服氣,但她無法否認她的話有道理。
彭姍姍沒再說話,逕自走到另一邊。
「喂,他們會不會有事啊?」她好想進去,但情況卻又不允許。
「放心吧,依他們的本事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彭姍姍很有把握的說,但能不能救出雪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燕兒聞言點頭,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求神保佑大家都能平安出來。
***
沿著山洞牆壁上的標示往前走,皇甫曜旭等人終於見到了他們要見的人。
「秦可思,放開。」見雪千-被綁著手腳,皇甫曜旭氣得想殺人。
「呵,你知道我的本名啦!」秦可思坐在雪千-旁邊的石頭上,用匕首輕輕撫過雪千-那蒼白的小臉。
「秦可思,你要是敢傷害——一根寒毛,我就將你碎屍萬段。」皇甫曜旭怒不可遏的警告著。
「我提醒你們,別對我太凶,萬一我一嚇到手不聽使喚,傷了千-妹妹可不關我的事喔!」秦可思笑得十分嫵媚。
「你敢!」皇甫曜旭恨不得立即殺了秦可思,但卻只能努力壓下怒火和衝動。
徐亦拉住快要失控的皇甫曜旭。「冷靜點,別忘了千-還在她手上。秦可思,你究竟想怎樣?」
「啊,對了,先告訴你們一件事,我剛才一個不小心把毒藥當成補藥,餵了千-妹妹耶,怎麼辦?」數月前,秦可思在單-縣對皇甫曜旭一見鍾情,便發誓無論如何非得到他不可。
「什麼?你該死!」皇甫曜旭和徐亦同聲咒罵。
「解藥呢?拿出來。」灰衣男子冷靜說道。
秦可思丟了個錦囊給皇甫曜旭。
皇甫曜旭急忙打開,卻只看見一張白紙。「你要我!」
「別冤枉我,你們很想帶走她嗎?」秦可思指著已被她催眠的雪千。
「當然,快把千-還給我們。」徐亦心急如焚的答道。
「好,你們兩個帶她走。曜旭,你留下。」秦可思替雪千-解開繩子。
皇甫曜旭見狀,衝了過去抱住雪千。
「秦可思……」皇甫曜旭想用催眠引誘秦可思說出解藥的所在。
「你想催眠我,哼,作夢!」看出他的企圖,秦可思別過頭避免與他四目相對。
皇甫曜旭緊握拳頭,氣自己的無能。
「提醒你們一下,雪千-身上的毒若不在半個時辰內解開,恐怕會一屍兩命喔。」秦可思一派輕鬆的說著。
「亦,你們先帶千-出去。」皇甫曜旭不得不妥協。
「那你呢?」徐亦擔心他會有危險。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皇甫曜旭把雪千-交給徐亦,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送命。
「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徐亦的心中總覺得不妥。
「好了沒啊?」秦可思開始有點不耐煩。
「解藥!」皇甫曜旭又問了一次,他必須確保雪千-的安全。
「你先過來,我再告訴你們。」秦可思朝皇甫曜旭勾勾手指。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她的旁邊。
秦可思挽著他的手,一廂情願的自認與他是對恩愛夫妻。
「秦可思,解藥到底在哪裡?」徐亦著急問道。
「你們用火燒烤錦囊裡的白紙,就會看到解藥在哪裡了。」秦可思迫不及待地想與皇甫曜旭開始兩人生活。
聽完,徐亦拋給皇甫曜旭一個眼神,抱著開始冒冷汗的雪千-快步離開,而灰衣男子也隨後跟上。
見雪千-離開,皇甫曜旭用力扯回自己被秦可思纏住的手。
***
離開山洞,徐亦來不及解釋,就催促大家趕緊把中毒的雪千-送回家中。
「字出來了,解藥就在書房那個藍色花瓶的後面,快去拿來。」彭姍姍在第一時間說出答案。
梅兒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向書房。
「亦,曜旭哥怎麼還不回來?」宋燕兒擔憂的問,生怕他會慘遭不測。
「他不會回來了。」彭姍姍看完白紙的內容說。
「你少烏鴉嘴。」宋燕兒不滿地斥責。
「秦可思說千-身上的毒還得再服用三次解藥才能完全根治,每次服用時間相隔兩個月,算起來也就是還要半年。」彭姍姍十分後悔當初聽見秦可思說要傷害雪千-時,沒有直接殺了她,否則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惡毒的女人會以此威脅曜旭哥留在她身邊?」宋燕兒氣得想殺了秦可思,她怎麼可以這樣泯滅人性?
「沒錯,而且皇甫曜旭也一定會答應,因為他寧可犧牲自己,也不會讓雪千-受到一絲傷害。」彭姍姍很佩服皇甫曜旭的癡情。
梅兒把解藥拿來,徐亦趕緊讓雪千-服下。
「曜旭哥要是真的不回來,那千-醒來,我們該怎麼跟她說?她會承受不住打擊的。」宋燕兒很擔心雪千-會因此而崩潰。
「我有個方法,但不曉得你們肯不肯用?」彭姍姍看了眼雪千-蒼白憔悴的容顏。
「過來照顧你家大小姐。」徐亦交代芝兒後問彭姍姍:「什麼方法?」
「我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忘記想忘的事,雪千-醒來之後給她服下,同時我會在她耳邊念著皇甫公子的名字,她就會忘了他的事,也就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痛苦了。」這是彭姍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要千-忘了曜旭哥?他們深愛著彼此,這太殘忍了。」宋燕兒很不服氣,為什麼老天爺要如此對待相愛至深的他們。
「如果你們反對,那就只能實話實說,反正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注定會受傷。」彭姍姍深感無奈。
「倘若我們同意,那千-肚子裡的小孩該怎麼解釋?」徐亦問出了大家都想到的問題。
「啊,不、不好了,徐少爺,大小姐、大小姐她流血了。」芝兒慌亂地道。
聞言,徐亦等人來到床邊。
「不好了,千-好像小產了。」彭姍姍看見雪千-的血是順著腿流下來的,而且還愈流愈多。
「那、那怎麼辦?」宋燕兒不知所措的問。
「徐公子,麻煩你去請產婆和大夫過來;芝兒和梅兒,你們去拿乾淨的布和熱水;燕兒姑娘,你來幫我。」彭姍姍一交代完,大家便分頭去做自己的事。
很快的,產婆和大夫來到雪千-的房間。
***
宋燕兒在徐亦懷裡哭得像個淚人兒。
「別哭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徐亦溫柔地安撫她。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千-人那麼好。」宋燕兒難過極了。
「孩子沒了雖然可惜,但幸好千-的命保住了。」彭姍姍淚眼迷濛,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唉,說得也是,好在千-平安地活了下來。彭姑娘,我決定用你的方法,讓千-忘了曜旭,還有他們的孩子。」徐亦其實不願如此,可他真的沒有辦法,倘若千-不論如何都要受傷,那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是幫她把傷痛減到最小。
「我知道了,等她醒來後,我親自餵她吃藥。」若不是雪千-的生命安危繫在秦可思的手上,她早叫灰衣男子殺了她。
「等、等一下,千-的第二顆解藥呢?」宋燕兒邊啜泣邊問。
「梅兒,你剛去拿解藥的時候,有看到什麼字條嗎?」徐亦急切追問,如果不知道解藥在何處,千-的命可就不保了。
「我沒仔細看。」梅兒哭紅了眼,心疼主子所受的苦。
「再去找找,一定要找到,把所有人都叫來。」
「好,芝兒,我去書房找,你去叫大家幫忙。」
芝兒和梅兒離開後,彭姍姍坐到床邊,替雪千-拉好被子後問:「徐公子,千-醒來之後,你們打算怎麼辦?還是把她留在這裡嗎?」
「等她身體好一點,把她送回雪府去吧。唉,不曉得曜旭怎麼樣了?」徐亦實在很擔心好友的安危。
「秦可思要的是皇甫公子的人,他若死了,她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換言之,就是他一定會活著。
「但願如此。彭姑娘,真是麻煩你了,謝謝。」
「別這麼客氣,皇甫公子也算是我的朋友。」
就在這時,梅兒跑回房間急忙道:「徐公子,我找到一張字條,上面有寫解藥的所在地。」
「給我看看。」徐亦接過字條。「果然有,在後山的小廟裡。」
「亦,那你快去拿回來啊,如果我們把解藥都拿到手,秦可思那惡女就拿我們沒轍了。」宋燕兒天真的說。
「秦可思又不是笨蛋,她一定會在時間快到的時候才把解藥放到小廟裡,去了也是白去。」
「那個蛇蠍惡女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宋燕兒咬牙切齒的說。
「好了,咱們讓千-好好休息,都先回去吧。芝兒,好好照顧你家大小姐。」徐亦心疼地回望躺在床上的雪千-一眼後說。
彭姍姍欲告辭,梅兒卻開口央求:「彭小姐,請你留下來,幫我們一起照顧大小姐,拜託,求求你。」
「好,我留下。」彭姍姍爽快答應,決定幫人幫到底。
「彭姑娘,那就麻煩你了,有事差人到徐府,我們會馬上過來。」話落,徐亦帶著宋燕兒離開皇甫家。
「我想千-應該快醒了,你們先去煎藥。」彭姍姍輕聲交代。
梅兒依言去煎藥,芝兒則留下來和彭姍姍一起照顧雪千。
***
水城縣 雪府
坐在南春閣書房的檀木桌案前,雪千-看著帳本,纖細的手指迅速且精確的推打著算盤。
「大小姐,您先歇歇,把這藥給吃了。」梅兒端來熱茶和第四顆解藥。
雪千-接過藥和熱茶,一口吞下。「這補藥雖然有些苦,但還真有效,我吃了之後,身體感覺比之前舒服多了。」
因為不能把事實告訴雪千-,大家便串通說解藥是補藥。
「那真是太好了。」看到她這樣,梅兒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對了,你去把芝兒找來,等我把這邊算好,咱們上街走走。」雪千-莞爾說道,她打算到書坊去買幾本她的「最愛」。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
雪千-輕笑頷首,繼續處理下一筆帳目。
經過一炷香時間後,雪千-帶著芝兒和梅兒出門逛街,美麗的臉上依舊習慣性的蒙上一層面紗。
買好胭脂水粉和最愛的春宮圖冊後,她們主僕三人來到「錢來客棧」。
「雪大小姐,歡迎歡迎,請坐。」老闆熱情招呼著。
雪千-微微一笑後坐下,芝兒則作主點了些小菜和一壺鐵觀音。
「雪大小姐,怎麼沒見皇甫公子的人……哎呀,我怎麼忘了,你們……」發現自己說錯話,老闆趕緊閉嘴。
芝兒氣急敗壞地把老闆拉到廂房外頭。「老闆,我不是交代過你,千萬別提起我家姑爺嗎?你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對不住,一時口快,這樣吧,今天的茶小店招待。」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下次記住,別再亂說話了。」
目送老闆走開後,芝兒回到廂房。
「梅兒,剛才老闆說的皇甫公子是什麼人啊?」真奇怪,她記得自己應該沒聽過這個名字才是,可是她為何會感到心痛。
「這……」梅兒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芝兒,皇甫公子究竟是誰?我和他又有何關係?」因為心裡的異樣情愫,促使雪千-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芝兒同樣不知所措,實話說不得,慌話又得說得毫無破綻,難啊!
就在這時,徐亦夫婦和彭姍姍主僕四人進到廂房。
「徐大哥,你們來啦,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雪千-納悶問道,她沒告訴任何人她會到錢來客棧啊。
「你在水城縣這麼出名,隨便找個人問不就曉得了。」
「別光站著,快坐下。芝兒,叫老闆多上些小菜和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