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突然安靜到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你怎麼不說話?」貝葆兒打破沉默,明知故問。
「沒什麼。」言晁-有些尷尬的移開視線。
她大方的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不准笑!」他羞窘的紅了臉。
她坐到他腿上,嫩白的小手輕撫過他臉紅的俊顏。
「呵呵,你臉紅了,好可愛喔。」
「你說誰臉紅、誰可愛?」他不悅的瞇起利眸。
「呵呵,沒有啊。」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
「-,公事方面應該沒有問題吧?」
「嗯,麻煩你離開我的腿。」
「不要,公事解決完。那該談私事了。」貝葆兒俏皮一笑。
「這裡是辦公室,只談公事不談私事。」
「別這樣嘛,人家這麼愛你,你就陪人家說說話嘛,我又不會把你吃了。」
把握每個可以告白的機會是她的「倒追行動」最重要的步驟。
「你可不可以別老把那個字掛在嘴邊?」自從她住進他家後,只要他們一見面,她多半會來個深情告白。
「人家就是愛你啊,況且人家正在追你,當然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如果我什麼都不說,你怎麼知道我有多愛你?」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就算要追我,你也不必老把那個字說個不停啊!」其實在他心靈深處很喜歡這樣,可是他表面上又相當排斥,真是矛盾極了。
「話不能這麼說,人家怕你忘記我在追你,更怕你忘記我是愛你的,當然要三不五時提醒你。而且,說不管你把我愛你這個事實刻在心裡之後,也會勇敢承認對我的感情啊。」
她知道他或多或少是愛她的,可是他卻不願面對,不過貪心的她要他全部的愛。
「你為什麼認為我是愛你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愛不愛她,她為什麼知道?
「因為你會嫉妒我去找其他男人、因為你喜歡我為你做的飯,因為……總之這是一種感覺,很難用言語表達清楚啦。」愛是種很奇妙的東西,必須親身體會才能知道它的酸甜苦辣。
「老實說,我或許根本不懂什麼是愛,而你說不定也一樣。」
「你懂的,只是你害怕面對,不要怕,我不會背叛你的。」除非他先對不起她,否則她會陪他一輩子。
「我不知道。」有人說愛情是個麻煩的玩意兒,果然沒錯。
「-,你聽我說,世事難料,說不定我明天就死掉了,所以為了不讓我們有遺憾,請你好好正視我的付出和感情,好嗎?」她好怕無法得到他的心。
「什麼死不死,別亂說話!」不知是習慣,還是真的愛上她,他竟然不敢想像沒有她的日子。
「我只是說萬一,總之我愛你,希望有一天也能聽到你這麼對我說。」她當然不是真的希望自己死,只是不想抱憾而終。
「以後不准再亂說話了。」
萬一說中了,我怎麼辦?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只敢說在心裡。
「知道了。」她把臉靠在他肩上,乖順得像只小貓。
他輕撫她柔軟如絲的秀髮,此時無聲勝有聲。
她漾起幸福的笑容,企盼這一輩子都能這麼依偎著他。
他決定把心裡的所有煩惱暫時丟到一邊,只要靜靜的抱著她、看著她……
* * *
這天,言晁-再次陪同貝葆兒回老家過夜,現在他正在她老家路口的便利商店幫她買爆米花。
走出便利商店,他看見好幾輛車、消防車、救護車陸續往她家的方向開去。
「天啊!千萬不要是貝貝她家。」丟下爆米花,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貝家,內心的恐懼益發加深。
刺耳的警鈴聲、可怕的火舌、慘不忍睹的房屋,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真希望這只是場惡夢。
「阿-,你回來了!葆、葆兒,還有……」貝母急得直掉淚,她的老公和女兒都還身陷火海。
知道貝葆兒尚未脫離危險,言晁啤沒時間和貝母多交談,他沖濕身體後,不顧消防人員的反對就衝進火場救人。
* * *
「貝貝,你在哪裡?快回答我,貝貝……」他心急如焚的大喊,在重重濃霧中尋挽她的身影。
「-,我在這裡!我爸受傷了,你快把他救出去。」貝葆兒看著大腿不停流血的父親,焦急不已。
言晁障尋聲找到貝葆兒父女。
「貝貝,你怎麼樣了?」
「我……我還好,我爸的腳受傷了,你先救他出……出去。」貝葆兒因為吸入濃煙而顯得相當痛苦。
「不行,阿-你先救葆兒出去,我年紀大了,再活也活不了幾年,你們不一樣,別管我了,快出去!」貝父護女心切,不惜犧牲自己。
「爸,你說這什麼話?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老爸那麼疼她,她就算死,也要保住老爸的命。
「貝爸,我先帶你出去再來救貝貝,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將她平安帶出去的。」
沒時間爭執了,他必須趕緊把他們救出去,否則等火再大一點,他們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爸,算我求求你,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們都死定了。」見父親有所猶豫,貝葆兒說出重話。
聞言,貝父終於點頭。
「貝貝,我很快回來,等我。」言晁-認真的說。
「嗯,我會等你的。」
言晁-背起貝父,戀戀不捨的看了貝葆兒一眼後離開。
* * *
將貝父交給消防人員後,言晁啤遵守對貝葆兒的承諾,再次進入火場。
見一隻陶瓷快砸在言晁-身上,貝葆兒使勁全力把他推到一邊,替他承受痛楚。
「-,小心!」
「貝貝,你為什麼這麼傻?」他心疼的撥開她身上的陶瓷碎片,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愛他愛到願意犧牲自己。
其實……他是知道的,可他卻自私的不願面對,不願給她任何回報。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什麼都沒想,只是不希望你出事。」她很傻嗎?或許吧,可是她一點也不後悔。
「我會把你救出去的,一定!」就算不行,他也會陪她一起死。
「嗯,我相信你。」趴在他寬厚的背上,她覺得自己好幸福。
就在他們快要衝出火海時,房屋突然爆炸。
見狀,警察趕忙疏散人群,消防人員則盡最大的力量撲滅烈火……
* * *
好幾雙憂心不已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看著病床上的孱弱人兒。
勉力張開沉重的眼皮,貝葆兒覺得背好痛、頭好暈。
「葆兒,我是媽媽啊!你聽得到我說話嗎?葆兒!」握著寶貝女兒的手,貝母既心疼又著急。
貝葆兒虛弱的喚道:「媽、爸,這裡是哪裡啊?」
「這裡是醫院,家裡發生火災,是阿-不顧危險救你出來的。」
「-有沒有出來?他在哪裡?他在哪裡啊?」貝葆兒焦急的追問,好怕自己再也見不到言晁啤。「他是不是死了?不要!為什麼會這樣?不要、不要……」見大家都不說話,她忍不住胡思亂想。
「葆兒,你冷靜點!晁-哥沒死,不過醫生說他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法霖趕緊安撫她。
「他在哪裡?我要去看他。」幸好他沒死!
「不行,你的背受傷了,身體又這麼虛弱,怎麼下床?」司徒姜姜出言反對,她可不希望葆兒的病情加重。
「我顧不了這麼多!我非去不可,就算用爬的,我也要爬過去。」貝葆兒的眼神透露出無比的堅定。
「爸、媽,算我求求你們,讓我去看看-,好不好?」貝葆兒勉力下床。
為了言晁-,貝葆兒不惜下跪,只差沒磕頭了。
貝父趕緊扶起寶貝女兒。「傻女兒,快起來,爸爸答應你就是了。」
「我去跟護土借輪椅。」
說話的人叫權梓祭,他是貝葆兒的老闆,權氏觀光集團的總裁,也是司徒姜姜的親密愛人。
不一會兒,權梓祭推著輪椅回來。接著,一群人來到位於五樓的加護病房。
「外婆。」貝葆兒哽咽的喚著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
「丫頭,你怎麼跑來了?身體好點了嗎?」老夫人走向她,一得知孫子和未來孫媳婦出事,她便立刻從國外趕來。
「外婆,對不起。」她都知道了,-是為了保護她才身受重傷。
「傻丫頭,這不是你的錯,我們已經找到縱火的人,是個精神病患。」老夫人是個相當明理的人。
「我想看看。」她現在只希望他能平安度過危險期。
司徒姜姜扶著貝葆兒來到加護病房的玻璃隔牆前。
看見躺在病床上、身上裹著紗布,靠呼吸器維持生命的言晁-,貝葆兒的淚水頓時宛如決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見狀,眾人皆為之鼻酸,有的人甚至早已淚流滿面。
老夫人輕撫貝葆兒的頭。「丫頭,為了你,阿-一定可以撐過去的,別難過了。」
「外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貝葆兒抱住老夫人,淚如雨下。
「丫頭,你別一直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你如果想阿-醒來第一跟就看見你,就要振作起來,知道嗎?」老夫人知道她是孫子活下去的最大動力。
「為了-,我一定會振作起來。」她要對自己有信心,對他有信心。
停止哭泣,她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己絕對不能放棄,一定要堅持下去。
「丫頭,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先回去休息吧。阿-一有消息,外婆會馬上派人告訴你的。」老夫人見她臉色慘白,擔心她會撐不住。
「嗯,那我先回去休息,外婆,-如果有事,一定要馬上通知我喔。」貝葆兒掙扎了好一會兒後才答應去休息。
「老夫人,那我們先走了,您自己保重。」貝父之前就和老夫人見過面,覺得她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輩,女兒將來嫁過去一定會很幸福。
「好好照顧葆兒丫頭。」
「我們會的,您放心。」
依依不捨的看了昏迷中的言晁-一眼,貝葆兒在眾親友的陪伴下離開。
* * *
短短的十天,對貝葆兒來說卻像過了十年,她經一度想要放棄,可是一想到言晁-正努力和死神搏鬥,她便撐了過來。
「貝小姐,你怎麼不在房裡好好休息?」護士關切的詢問。
「我沒事,謝謝你。」她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加護病房。
「反正只差幾分鐘而已,我去拿鑰匙,讓你進去看看言先生。」護士小聲說道。
聞言,貝葆兒喜出望外,不停的向護士道謝。
半晌後,護士拿著鑰匙回來,穿好隔離衣後,她們進入加護病房。
握著言晁-冰冷的大手,貝葆兒努力的壓抑淚水。
護士在一旁檢查儀器,十分同情他們的遭遇。
不知是眼花,還是太過思念,她似乎看見他的小指頭動了一下。
「護、護士小姐,他……他的手指動了……」她著急得結巴。
護士過來察看,他的手指又動了一下。「我去叫醫生過來。」
聽到貝葆兒的呼喚,言晁-努力想張開眼睛。
「你醒了對不對?……」感謝老天爺、感謝老天爺!
「貝貝別哭,我會心疼的。」言晁-努力抬起手,溫柔撫去貝葆兒臉上的淚珠。
「好,我不哭、不哭。」只要他醒來要她做什麼都好。
「發生什麼事了?」他拿開氧氣罩,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那你的背……」他仍舊不忘關心她。
「沒事了,-,謝謝你,你對我真好。」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傻瓜,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我愛你啊!」他不能,也不想再逃避了。
她驚喜不已,險些說不出話來。「你……你愛我?你說你愛我?」
「是的,我愛你,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他早該承認的。
「別對不起,我沒有受苦,真的沒有。你終於肯說愛我了,謝謝你,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貝葆兒喜極而泣。
他伸手抹去她的淚水,深情款款的凝視她。
* * *
經過幾個月的休息和調養,言晁障終於恢復健康,貝葆兒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中大石。
「障,對不起,讓你留下這麼難看的疤痕,都是我不好。」她趴在他赤裸的背上,看起來十分自責。
他轉過身,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你怎麼了?氣到說不出話?」嗚……怎麼辦?不過這也不能怪-,要是換作她說不定也會不高興。
「你真是我認識的貝葆兒嗎?」怎麼跟以前不一樣?
「當然是,你該不會燒壞腦子吧?障,我帶你去給別的醫生看看,什麼蒙古醫生嘛,還說你已經沒事了。」
言晁-抱住心慌意亂的她。
「我的腦子好得很,沒有燒壞,我只是覺得你這陣子變得好溫柔,和以前那個野蠻不講理又凶巴巴的你簡直判若兩人。」
「你說這什麼話?我溫柔不好嗎?難不成你有被虐狂,喜歡被我凶?再說,我本來就很溫柔。」她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抗議。
「呵呵,你承認你是虐待狂?」說實話,他還是比較喜歡她原來的樣子,他可能真的有被虐狂吧?
「言晁-,你說什麼啊!人家這麼可愛、這麼迷人,哪是什麼虐待狂?就算是,也是世上最善良、最惹人憐愛的虐待狂。」她不是在老王賣瓜、自責自誇,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虐待狂也會善良、惹人憐愛嗎?
「怎樣?不服氣喔?」要是他敢點頭,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
「呵呵,當然……沒有。」語落,他偷了個吻。
「沒有就好。」
她的笑容好美,宛若璀璨夜星。
他靠在床頭伸直雙腿,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昨天生了個男孩,我們找個時間去看他們,好不好?」
「當然好,就明天吧,你等會兒打電話給劭於說一聲。」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可愛的小寶寶了。
「貝貝,我想要你。」
養病的這段期間,她為了他的健康屢次拒絕他的求歡,他們做愛的次數少得可憐,再憋下去,他會內傷的。
她朝他嬌媚一笑後主動獻吻,為今夜揭開最撩人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