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一個多星期後,刑-晰在主治醫生──闕叔的首肯下出院。
是日,闕天爵、江律瀚、孟瑤琳全都來接她出院。
「-晰,承呢?他沒來嗎?」孟瑤琳邊替她整理行李邊問。
「他去替我辦出院手續了……」猶豫一會兒後,刑-晰接著又說:「瑤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孟瑤琳將最後一件衣服放進行李箱後頷首。
「天爵哥、律瀚哥,你們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想和瑤姐單獨談談。」
闕天爵、江律瀚互看一眼後走出病房。
「-晰,你要問我的事是不是和承有關?」孟瑤琳直覺地認為。
「嗯,瑤姐你……你還喜歡他嗎?」刑-晰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妒?是怒?還是怨?
「如果我說是呢?」孟瑤琳試探性的問。
刑-晰的俏容明顯浮現一抹失望。
「-晰,我喜不喜歡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他是特別的。他是個好男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知道嗎?」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如此盡心盡力的照顧她?
「特別?是嗎?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刑-晰心想是自己太遲鈍了嗎?
「-晰,幸福得來不易,千萬別輕易放手。」孟瑤琳柔聲勸告。刑-晰沒有正面回應,可對衡轅承的感覺已不再只有怨恨與不謊解,或許是心再次沉淪,又或許只是單純的感動,總之,不一樣了。
此時,三個大男人走入病房。
「晰兒,可以走了嗎?」衡轅承走向病床,溫柔凝視坐在床邊的她。刑-晰沒有回應,邊玩自己的手指邊想著孟瑤琳方才告訴自己的話。
以為她沒聽見,他於是又喚了一次,結果亦同。
「瑤琳,晰兒是怎麼回事?」衡轅承心急如焚,以為她又身體不舒服了。
孟瑤琳微笑聳肩。
「晰兒!」衡轅承放大聲量叫了一次,而且還是附在她的耳邊大喊。
刑-晰嚇了一跳,反射性的破口大罵:「幹嘛啦你,神經病啊,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啊,幸好我心臟夠強壯。」
「叫了三次才有反應,你是怎麼了?」衡轅承擔憂擰眉。
「沒怎樣啊,我在思考,不行喔?」刑-晰眺下床後說。
「思考?是在思考該怎麼說你愛我嗎?」他從背後抱住她,手臂「不小心」放在她的胸部上。
「放開我啦,大色狼!」是啊,她真的是特別的,特別受他欺負,哼!
「呵呵,我還可以更色,你要不要試試看啊?」他壞心地輕舔她敏感的粉頸。
「啊……你放開我啦,有別人在耶,不要……」她為之輕顫,嬌嗔抗議。
他難得好心的放開她:有別人在不行,那如果沒有人就……嘿嘿!
刑-晰踩了他一腳、瞪了他一眼後,拉著孟瑤琳走出病房。
衡轅承殺氣騰騰的瞥了兩個笑到快要翻過去的損友一眼後跟上她們的腳步。
停止狂笑,闕天爵、江律瀚隨後也離開了病房。
※ ※ ※
拿著筆,看了跟前的施工圖好半響後,刑-晰轉身看向自己辦公桌的抽屜,那裡頭有她的護照。
距離她出院已經過了半個多月,她想離開他,卻又下不了決心。
「唉,該不該走呢?」就在她左右為難時,手機響了。
放下工程筆,她走向辦公桌接起手機。「喂,哪位?」
(-晰,是我,天爵,我人在桃園機場,你決定怎麼樣?如果要走,就趕快到機場來,飛機兩個小時後就起飛了。)闕天爵唯恐天下不亂,慫恿刑-晰演出「落跑記」,這事若是讓衡轅承知道,肯定會剝掉他一層皮。
不過,他還是要做,因為他……閒著沒事做,悶啊!
「我……」她還是沒辦法下決定,她真的捨得離開他嗎?
(我等你,如果你一個小時後沒來,我就自己上飛機了。)他原本就打算到意大利拍照。
「好,我走,你記得要等我,不能偷跑喔。」她豁出去了。
(嗯,那等會兒見,別遲到了。)切斷通訊後,闕天爵背起行李,走向機場大廳的椅子。
「嗯,不能再猶豫了,走!」將手機收進口袋,拿出放在抽屜的護照後,刑-晰沒有告訴任何人便離開了炎焱大樓。
本想回家拿衣服,但擔心趕不上飛機的她最後決定從公司直奔機場。
處理完一件頗為棘手的交易後,衡轅承離開總裁辦公室,來到三十五樓,也就是瑤琳工作室的所在地。
「轅承,有事嗎?」孟瑤琳在放棄這段單戀後便改變了對衡轅承的稱呼。
「嗯,晰兒呢?」衡轅承已經對曾經利用孟瑤琳的事道過歉,他們雖然做不成情人,但還是朋友。
「-晰不是在你那兒嗎?她不在這裡啊!」孟瑤琳也才剛從客戶那回來不久。
衡轅承撥手機、撥回兩人的住處卻都沒人接聽。
「找不到-晰嗎?」孟瑤琳起身關切。
「嗯!」衡轅承突然感到很不安,心想她該不會……
「我去找她,她回來就打手機給我。」話落,他飛也似的衝出炎焱大樓。
開著紅色法拉利,他心急如焚的穿梭在台北的大街小巷。
※ ※ ※
找了三天,找遍了整個台北市,也撥了電話到刑-晰南部的老家詢問,可始終沒有她的消息,她就像泡沫一樣,突然地失去了芳蹤。
衡轅承坐在沙發上,臉上除了倦意,還摻雜了對佳人的怒與憂。
「轅承,你想-晰會不會是故意躲起來啊?」孟瑤琳也很擔心刑-晰的下落,心想她怎麼這麼不懂事,一聲不吭就走了。
衡轅承沉默不語,臉色卻浮躁不安。
「轅承,我想-晰她會不會是跑到外地去了?」-晰這個稱呼是衡轅承幾番考慮才允許江律瀚喊的。
衡轅承仍舊沒有出聲,拿起車鑰匙,準備離開辦公室。
「轅承,你要去哪?」江律瀚皺著眉頭問他。
「去找晰兒。」她是他的,他不會讓她離開的,絕不!
「台灣那麼大,你一個人找要找到什麼時候?我看這樣吧,登尋人廣告,有獎金的誘惑,我想應該可以很快找到-晰。」江律瀚冷靜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交給你辦,錢不是問題,能找到晰兒最重要。」衡轅承恢復沉穩,他發誓他一定會找到她,然後他再也不會放開她。
「嗯,那我先去聯絡媒體。」
江律瀚欲起身離開,敲門聲卻搶先傳入。
「進來!」衡轅承坐在皮製辦公桌上,淡然回應。
秘書依言進入。「總裁,剛才有人送這封信來,說是要給您的。」
他接過秘書手上的信,並用眼神示意她退下。拿出信紙,上頭一個字也沒有,只有三個圖案,一隻貓、一架飛機、一塊……應該是Pizza吧,這樣的「說話」方式讓衡轅承想起了刑-晰在他車上所畫的「花心大蘿蔔」。
「轅承,信上寫些什麼?是恐嚇信嗎?」孟瑤琳擔心刑-晰是被綁架了。
「不是,這封信很有可能是晰兒寫的。」會用圖說話的人應該不多。
聞言,孟瑤琳、江律瀚很有默契的往辦公桌移動。
「這、這是什麼意思啊?」他們看得一頭霧水。
「我也想知道。」之前的花心大蘿蔔簡單易懂,可這次的……
就在三人傷透腦筋時,衡轅姿正好來到炎綠總裁辦公室。
「嗨!你們在看什麼啊?我也要看。」衡轅姿好奇心大發的借走他們看了十多分鐘卻理不出半點頭緒的信。
「好特別的信,貓、飛機、Pizza,據我看來,這有兩種解釋,至,一隻貓在飛機上吃Pizza,另一種嘛……大哥,你們身邊是不是有人的外號和貓有關啊?」衡轅姿向來有很豐富的想像力。
「有,我給-晰取了個外號,叫小野貓,這件事只有天爵知道。」難道這封信是天爵寫的?但為什麼呢?江律瀚更疑惑了。
「那就對了,這封信的至個解釋就是那個叫-晰的人搭飛機去了意大利,因為意大利最有名的食物就是Pizza啊!」坷呵!,她很聰明吧!
聽完妹妹的話,衡轅承隨即從辦公椅上起身。
「大哥,你該不會現在就要去意大利吧?」衡轅姿吃驚問道,心想那個叫-晰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向來遊戲人間的大哥出現這麼認真的表情?
衡轅承用行動回答了妹妹的疑問。
「轅承,等等,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孟瑤琳出聲叫?住準備離去的他。
衡轅承手握門把,也沒有回頭。
「你愛-晰嗎?」孟瑤琳問得直接,而讓她慶幸的是她的心已經不痛了。
衡轅承緩緩轉身,雖然沒有回答,可深邃的黑眸卻不同以往的盈滿了深情。
得到答案,孟瑤琳笑著哭了,而心疼她的江律瀚則主動的出借自己的懷抱。
※ ※ ※
意大利羅馬
躺在鵝黃色皮質沙發上的女人表情複雜、心情混亂,連她都不明白此刻的自己究竟該憂該喜?
刑韓蜥從台灣逃到羅馬,住在闕天爵的別墅裡。
「哎呀,別想了,別想了啦,那個大混蛋、負心漢、臭男人不值得你這麼煩惱,說不定他現在正和其他女人在快活,才沒空管你哩。」她坐起身,喃喃自語後端起桌上的卡布奇諾。
「你說誰是大混蛋、負心漢、臭男人啊!」
熟悉的低沉男聲震撼了她的心。
「女人,我在跟你說話!」她的沉默讓他更火大了。
「嘿,怪怪,我不過才二十三歲怎麼就有幻聽的毛病啊?」她傻傻的笑著。
她的話讓來訪的人又好氣、又好笑。
「刑-晰,你耳朵好得很,沒幻聽。」
「真怪,這幻覺怎麼這麼真實啊?」納悶低喃後,她離開沙發,看向站在房門前的他,她的表情不是他所預期的驚訝,而是一臉的懷疑。
「我咧,我不只幻聽,還幻視那,糟了糟了,我不會水土不服到耳朵、眼睛都出問題吧?不對啊,我又不是沒住過意大利,奇怪,真的太奇怪了。」她還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的、耳朵所聽到的,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衡轅承忍無可忍,走上前去摟住她,讓她真真正正感覺自己。
在他溫暖的懷裡,她聽見了他的心跳,心想自己真的有那麼想他嗎?
「笨女人,我是真的,不是幻覺,感覺到了嗎?蠢女人!」他大老遠追來,她竟然以為他是幻覺,教他如何不生氣。
左一句笨女人,右一句蠢女人惹惱了火爆小野貓,顧不得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他不甘示弱,但不是回踢她,而是吻上她的唇,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狂野、火熱、蠻橫的掠奪終於讓她相信了跟前的他是真的,不是幻覺。
「笨女人,還覺得我是假的嗎?」他邪佞輕舔她微微紅腫的I粉唇後問。
「不許叫我笨女人!」什麼嘛,在台灣欺負她不夠,還欺負到意大利來。
他抱著她走向沙發坐下後笑道:「你本來就是笨女人。」
「你才是笨男人哩!」在他腿上,她嘟著小嘴,不滿抗議。
乘機偷了個香後,他神情嚴肅的問:「為什麼一聲不響的離開?」
「要你管,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應該不會是特地來找她的吧?
「我對你不好嗎?不然,你為什麼一心想逃開我?」他不過是偶爾和她鬥鬥嘴、不顧她反對的親親她、抱抱她、摸摸她而已,可他還是很寵她,很愛護她啊!
「當然不好,你一天到晚都在欺負我,而且你還……」哼,如果他好,這世界就沒有壞男人了啦!
不過,從另一方面說來,他確實挺疼她、照顧她的,就拿在醫院的那段時間來說吧,他雖然還是會欺負她,但他照顧她的所表現出緊張與不捨真的讓她好感動。還有就是他竟然親自在醫院陪了她九個晚上,九個晚上耶,據她所知,她是第一個讓他這麼做的人。
「而且還怎麼樣?」他知道她肯定是有事瞞著自己。
「哪有怎樣,你聽錯了啦!」她敷衍的回答。
「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綁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要你。」他笑著威脅她,同時不安分的將大掌伸進她的上衣裡,輕柔撫摸她嫩滑的柳腰。
「色狼,你幹嘛啊?拿開你的手!」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熱了起來。
「你說我就不摸。」他是個聰明的商人,有犧牲當然就要有代價。
「好,我說,你別摸了啦!」她怕自己會情不自禁。
「說吧,我洗耳恭聽。」他言而有信的停止愛撫她,可手依舊覆在她的腰上。
「衡轅承你是王八蛋,你不僅背叛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把我給忘得一乾二淨,你這個該死的花心大蘿蔔,不但一點悔意也沒有,還一而再的欺負我,我真是倒霉,怎麼會遇上你這種大壞蛋,真是氣死我啦!」深吸一口氣後,她瞪著他,連珠炮的數落著他的罪行和自己的委屈。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之前在一起過?那為什麼先前我問你你不承認?」他們在一起過?嗯……他好像有點印象了。
「你管我喔,反正你背叛我就是了啦。」她其實已經不怪他了,可是……唉,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你既然不說,那就算了,從此刻開始,你會永遠屬於我,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他霸道又堅定的宣告,過去已成過去,再計較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他要的是她的未來。
「我才不要呢,你又不愛我,憑什麼要我永遠屬於你?做夢!」她憤憤不平的低下頭,這種不公平的交易她才不肯哩。
「你希望我愛你?」他不答反問,輕抬俏顏,讓她與自己四目相對。
「我……」他的眼神令她又驚又喜,她似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告訴我,你要我愛你嗎?」他輕撫她微紅的粉頰,沉聲詢問。
「如果我說要,你就會愛我嗎?」她想要他的愛,卻沒有勇氣要求他的付出,怕會面對再一次的背叛。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溫柔又深情的吻著她,可她卻沒有察覺他的心意。
「唉,你果然不愛我,算了,反正你本來就討厭我嘛,我不但不溫柔,還整過你,你不愛我是正常的。」
「你這笨女人。」他輕敲了下她的小腦袋瓜子後低吼。
「你幹嘛打我?說我笨,你才笨哩!」他不愛她,她已經夠難過了,還要受他欺負,嗚,真是倒霉。
「我有說我不愛你嗎?」他皺著眉。
「你也沒說你愛我啊!」她含淚欲泣。
「你別哭啊!」泛著淡淡淚光的爾眸揪痛了他的心。
「我哪有哭,我、我是有沙子飛進眼睛裡。」她才不會為他哭呢,可話一說完,眼角就落下了一滴淚。
「我愛你!」他滿心不捨的吻去她的淚,出其不意的表白。
「你、你說什麼?」她嚇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說我愛你,你沒有聽錯,我愛你,我的晰兒。」他深情款款的黑眸宣直望進她不敢置信的眼裡。
「呵呵,你說愛我那,呵呵。」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抹笑,心裡甜絲絲的。
「對,我愛你。」他愛她的傻、她的羞、她的怒,他愛她的一切,他全部都愛。
「那如果我要你從今以後只愛我一個人呢?你做得到嗎?」她的愛情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
他毫不遲疑的點頭,在擁有她之後,他的心就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不可以黃牛喔。」她對他的愛已經深到受不起任何一丁點的背叛。
「說你愛我。」他期盼聽到她的愛語呢喃,更渴望聽到她的情慾呻吟。
「我偏不哩,咬我啊,哈哈!」她跳離他的大腿,調皮的朝他扮鬼臉。
他站起身,一把將她抱起,他要在床上完成自己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