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段碧海安靜的睡顏,一直隱忍的淚水終於滾落下來。
他變得好瘦!雙頰凹陷,顴骨突出,眼睛底下有著深深的黑影,比他還是病人的時後還要瘦削,天啊!這裡的人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翡翠用手搖住唇,阻止自己的嗚咽聲逸出喉嚨,淚眼汪汪地看著思念的人。
段碧海單純、老實,根本就沒接觸過商務,突然把他丟過來這裡當領導者,不折磨死他才怪!可惡的三當家,分明是在報當初段碧海誤認他為女人的仇,什麼嘛!也不想想自己的臉長得就是那樣,還敢說什麼,況且段碧海也道歉了,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法虐待他呢?他的身體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勞累?
敲門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來,翡翠忙擦乾淚水,來到門旁細聲地問:「什麼人?」
「我是冉水嫣,聽說場主身體微恙,特地送補品來。」門外傳來溫婉嬌柔的聲音。
「冉水嫣!」翡翠聽了揚起眉毛,她聽過這個名字。
她剛才利用替段碧海準備食物的時間探聽出冉水嫣是前任場主的女兒,容貌嬌柔可人,而且商業手腕放眼東北無人能及,許多難事前任場主部是交給女兒處理,處事手法之乾淨利落教人傻眼,簡直不敢相信是這樣一個柔弱女子所為,可見她是個外柔內冷的女子。
「場主已經睡下,這些補品請帶回吧!」翡翠出聲拒絕。
「你……就是翡翠嗎?」冉水嫣沒有打算如此輕易打退堂鼓,柔聲問道。
「是。」翡翠也不打算迴避接下來的問題。
「你就是碧海的未婚妻?」
「我是。」翡翠回答得十分篤定。
「那水嫣該稱翡翠一聲姐姐了。」
「我承受不起,冉姑娘。」翡翠冷冷的聲音飄出門外,「是你的就是你的,不屬於你的,即使強求也求不來。」
「妹妹不懂姐姐的意思。」冉水嫣仍舊十分堅持。
「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到我,冉姑娘,你的堅持在我的眼底只是幼稚,冰雪聰明如你,應是知曉分寸。」她相信段碧海的誓言,不然,若他真是喜歡冉水嫣,就不會堅持只有她翡翠才有資格照顧他,老早就讓冉水嫣取而代之了。
「水嫣明白了。」冉水嫣緩下口氣改口,心底對眼前這位未曾謀面的翡翠感到好奇極了,也十分認同段碧海的眼光,「翡翠姑娘,可否與水嫣一見?」
門內沒有聲音,就當她打算再度開口時,門咿呀地一聲打開來。
藉著月光,冉水嫣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心型的臉蛋上有一雙靈活精明的大眼,柳眉微蹙,小嘴緊抿著,顯然不是很歡迎她這位不速之客。
視線移到她的髮型上,她挽起一半的頭髮梳著雙髻,其餘的頭髮紮成一條條小辮子,發尾再以綠色緞帶束住,這裝扮分明就是個丫環,堂堂段氏皇朝的後裔竟然看上一名小丫環?這……這……冉水嫣眨眼再眨眼,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冉姑娘看夠了嗎?」翡翠很輕易地便解讀出她此時的表情,是呀!她是丫環又如何?段碧海可從來沒想到過這些。
而且,現在她已經不是丫環了,只是她已經習慣這個裝扮,那又如何?
「你……你可知道,場主他……他是雲南段氏大理皇朝的後裔?」冉水嫣無法克制自己的聲音不發抖,真的,她不相信,不相信段碧海竟然會看上這樣卑微的女人!
「知道呀!」她神色自若地點點頭。
「你知道?」冉水嫣心中的疑惑更甚。
「碧海是大理皇朝的後裔又如何?能當飯吃嗎?」翡翠看出她的疑惑,便開口道,「不過是個已經不存在的國家,對碧海而言,只不過是個頭銜罷了。」
「那只是你無知的想法而已,」冉水嫣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要知道,現任皇帝可是非常尊重大理皇朝後裔,因為他們在邊疆的影響力可是不容小覷!」
「多謝你的忠告,我當然清楚這件事情!但是,」翡翠語氣乾脆地回答,認真的眼眸裡沒有半絲猶豫或是畏懼,「碧海就是碧海,大理皇朝已經是過去的歷史,和他沒有關係,再說,他在乎的不是權力,他在乎的是他的家人。」
「你真的很瞭解場主。」先前的排斥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敬佩。
一個小小丫環能有如此見地實在是不簡單,她冉水嫣認輸。
本來她就沒有意思要嫁給段碧海,只是利用他對商業幾乎白癡的程度在背後操控他,但是那些管事們不容許她說不,不顧她的意願將兩人即將結成連理的消息傳得整個東北人人皆知,然後又把段碧海困在議事廳裡,讓他忙得沒有時間提出抗議。
沒有反對聲浪,眾人也都樂見其成,卻不知這計劃實行之後,段碧海必須面臨什麼樣的危險。
那些管事們野心勃勃著實令人頭痛。
唉,一群頑固的老頭……
她不經意的輕歎引起翡翠的注意。
翡翠暫時將排斥的感覺丟到一邊,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冉水嫣。
冉水嫣確實人如其名,是個嬌柔的姑娘。一身的白衣使得她宛若月下美人般地飄逸清秀,令人沒有辦法將她和傳聞中商業手腕乾淨利落的強勢女子聯想在一起。
再看看她身後,沒有半個奴婢跟隨,而她的手中也沒有她剛才所說的補藥,顯然她並不是真的要替段碧海送補藥。
那……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冉姑娘有話要說?」暫時把對乘風林場的怒氣拋至一邊,翡翠發自內心地詢問她。
冉水嫣回過神來,輕點螓首。
「進來吧!」冉水嫣這模樣看起來似乎不會武功,她應當可以應付,所以翡翠放心地請她入內。冉水嫣看起來那麼嬌弱,實在不好意思讓她一直站在門外承受冰雪冷風的侵襲,再加上段碧海現在正睡著,雖然他在內室睡覺,但以他虛弱的樣子來看,她怕狂肆的冷風侵入溫暖的屋子裡,使他著涼,萬一病倒了可不好。
他的病雖然已經不會威脅他的生命,但是寒大夫和溫姑娘都有交代,他還是不能夠太過勞累,飲食也不能太過油膩,要以清淡為主,這些他在軒轅堡都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顧,但是在乘風林場,她才不相信這裡的人會這麼細心照顧他。
尤其他又變得骨瘦如柴,身體一定很差,不好好重新給他補一補怎麼可以?
「謝謝。」冉水嫣先是驚詫地張大雙眼,然後又是感激地道謝。
「不必客氣,畢竟我跟碧海是外來客。」翡翠維持著生疏的態度道。
冉水嫣沒有答腔,靜靜地在桌旁坐下,雙手接過翡翠端來的熱茶。
「場主他……可好?」她關心地問著。
「只差沒發病而已。」一想到段碧海那憔悴的模樣,翡翠心疼得揪心。
「啥?發病?」冉水嫣驚呼。
段碧海自從一來之後就被管事們拉入議事廳議事,所以她根本沒見過他,對於他身體孱弱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
翡翠沒有點頭也沒有回答,不過從她移開的視線和抿緊的唇就可以知道她對乘風林場的感覺有多麼地糟。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對那些管事們心軟。」冉水嫣歎口氣,懊惱自己身為女兒身。
翡翠把視線移回她的身上,神情不解。
她將乘風林場管事們的心思分析給翡翠明白,並表示自己樂觀其成段碧海統治乘風林場的所有事務。
現在的他或許能力不足,但假以時日,她相信段碧海有能力管理一切。
「碧海都已經被你們折磨成這樣了,你還要他冒著生命危險,就只是為了改變這一切?」翡翠不接受地搖頭,「不,我不接受,我不要碧海變得不是碧海!」
他是那麼純真溫柔,能接受這些負面的考驗嗎?再說,他還能保有像以前那樣乾淨的心靈嗎?「他若不這樣做,就永遠沒有辦法在乘風林場立足,這樣的結果你希望嗎?」冉水嫣仔細地分析。
翡翠沉默不語,她記得他和三當家之間的誓言。
公主也提遇,段碧海需要一個生存的目標,他們無法幫助他,只能讓他自己去找尋,替自己找回信心。
「我明白了,我會問碧海,這事得由他自己決定才行。」翡翠無法忘記當時段碧海答應乘風林場一事的堅決眼神,只有將自己擔心的心緊緊壓抑著。
「翡翠姑娘,水嫣服了你。」確定段碧海應當不會拒絕這個機會後,冉水嫣心悅誠服地道:「我原先不能接受一個低下的丫環能得到場主的賞識,然而和你談過之後,我覺得你們一定很相配。」
「謝謝你……」被人當面稱讚,翡翠忍不住羞紅了臉。
「一個男人有這樣會體貼他心意、替他著想的紅粉知己,我相信他一定會覺得很幸福。」冉水嫣的語氣裡充滿羨慕。
「我只是希望他能快快樂樂而已。」翡翠首度對冉水嫣卸下防人之心,羞澀地笑著。
「時候不早,我該告辭了。」冉水嫣很喜歡翡翠,因為翡翠給人一種安心的寧靜感。
翡翠起身送她離開,這才闔上門。
回頭走入內室看段碧海熟睡的臉龐,她在心中暗暗祈禱,但願她的抉擇沒有錯。
? ? ?
迷迷糊糊中,段碧海感覺到有雙柔柔的小手正拿著溫熱的毛巾替他擦著臉。
嗯,是誰在碰他?他明明說過了,不要翡翠以外的人碰他!
倏地擒住那雙 矩的手,他猛地睜開眼睛大喝,「誰准你碰我……翡翠!?」
罵完了才後知後覺地看清眼前這雙手的主人竟是他日夜思念的翡翠,讓他登場愣住,張大的嘴久久闔不起來。
「喔,原來我不可以碰你。」翡翠似笑非笑地瞅著他。
「不!不是!你可以碰,隨便你愛碰哪裡都可以!」段碧海慌了,他可不要翡翠生氣呀!心一亂,他著急地將她擁入懷中。
熟悉的香味沁入他的鼻端,穩住他不安的心情。
他好想翡翠,想得他都快要發狂了。
「放心,我沒有生氣。」她乖巧地偎在他的懷裡,嗯,好舒服。
「真的嗎?」段碧海的聲音摻雜著失去她的恐懼。
翡翠輕輕地從他的懷裡掙扎起身,抬起明眸看著他,「放心,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真的?」他再度受到驚嚇,心底湧現狂喜與恐懼,「你沒騙我?」
「我幹麼騙你?」翡翠伸手捧住他的臉,主動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離開公主只會覺得心痛,但離開你,卻讓我想死。」
「不、不、不!我不會離開你的,所以你不會死,不會死的!」段碧海著急地承諾著。
「傻瓜,我知道。」翡翠輕笑著又趴回他的懷裡,「對不起,先前讓你那麼著急。」
「沒關係,沒關係。」他此時暈陶陶地直傻笑。
「睡飽了嗎?」她含笑問。
「嗯,睡得好飽,好舒服。」段碧海開心地笑著。
「餓不餓?」她又問。
「好餓!」他乖乖地回答。
「那起來吃點東西吧!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聊。」她微笑著拿溫毛巾替他擦臉。
「嗯。」他的臉上依然是傻傻的憨笑,呵……老天爺終於可憐他,賜給他一場美夢了。
乖巧地起身淨臉、換衣、用餐,當他發現翡翠依然站在他面前時,他這才猛然發現這不是在做夢。
不是夢?真的不是夢?
段碧海趕緊捏了一下大腿,確定大腿的疼痛後,他張大嘴瞪著翡翠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怎麼了?」翡翠皺眉看他癡傻的表情。
「我以為……我在做夢……」他老實地回答。
「笨!」翡翠伸出拳頭輕敲他的腦袋,不痛,但卻敲醒他的神智。
他跳起來撲向翡翠,直嚷著,「真的嗎?剛剛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呀!」她笑嘻嘻地回答。
「真的……願意嫁給我?」他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
「嗯。」她沒有猶豫,飛快地點頭,然後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粉頰配紅。
她在段碧海的耳邊悄聲地說了三個字。
只見他先是表情一愣,然後突然抱緊她,在她臉上大親特親,開心地喊著,「我愛你!我愛你,我也好愛好愛你!」
他心中的大石終於平安落地,嗚嗚嗚……他不是在哭,是喜極而泣,他等這個時候等了好久好久。
「好了啦!」翡翠笑著躲避他的吻,「咱們該辦正事了。」
「好,咱們辦正事!」段碧海開心地點頭,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不是啦!我不是在說這個!」她又氣又笑地輕捶他的肩膀,雙腳在半空中亂踢,企圖跳出他的懷抱。
「我的正事就是這個!」他才不管,他想這個想好久了,眼前的正事就是這個!
「呀……」
門內傳來翡翠嬌軟的呼喊聲,接下來的聲音就不用說了,經過的奴僕們聽到,各各都紅起臉龐。
天空依然飄著雪,但卻沒有辦法化解屋內燃燒得正熾的火焰……
? ? ?
一雙巧手靈巧地盤了個時下流行的髮髻,髮髻上插上晶瑩透亮小珠子串成的流蘇與剛摘下的紅梅,蛾眉淡掃,朱唇不點而紅,輕描淡妝,襯得一張小臉更加地清麗非凡。
窗外的雪已經由細雪變成大雪,紛飛的雪花層層鋪疊在地上、屋上,將所有的事物全掩蓋成白色世界。
窗內,段碧海正撐著下巴笑看鏡前佳人的梳妝,眸中燃燒的熱情足以融化窗外的大雪。
戴上綠玉做成的耳環後,翡翠完成裝扮。
「好美……」翡翠回眸,段碧海發出讚美的歎息聲。
「討厭!看人家打扮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你不知道嗎?」她吸起紅唇,不滿地嘟嚷著。
「可是我捨不得離開你。」他微笑地看著她。
她粉頰染上酡紅,顯得手足無措。
「翡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他起身,將她摟入懷中。
「我也愛你,碧海。」翡翠紅著臉笑答,小手替他理了理衣襟。
「我們明天成親好不好?」他的聲音裡有著熱切。
翡翠看著他好一會兒,有些不安地道:「碧海,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什麼事?」看見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段碧海心頭突然浮起不安的感覺。
「我答應公主……說等你將乘風林場整頓好後回杭州成親。」
「什麼!?」段碧海驀地發出大吼,「那個該死的女人!」
「不可以罵公主!」翡翠捍衛的本能浮上來。
「為什麼?那個公主她……她存心不讓我們成親!」他氣急敗壞地大聲嚷著。
「公主她視我如姐妹,說什麼也要親自送我出閣,你不願意完成她這個願望嗎?」翡翠委屈地扁起小嘴,大眼裡充滿水色。
「我……」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哪有可能再罵下去?只好吞下對朱珊瑚的怨懟,「好吧,我會盡快處理完乘風林場的事情。」
沒關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常德公主,等我回去後,你就完蛋了!段碧海忿忿地在心底想著。「不行!」誰知翡翠一聽,立即焦急地反對他的話,「你不可以盡快!」
「為什麼?」他不解地問。
「我不要再見到你先前那個模樣,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一直躺在床上昏睡的時候,我的心好痛好痛,好怕你……」含在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承載不住而滾滾落下,緊皺的眉心讓段碧海看了更加地心疼。
他足足昏睡了五天才清醒過來,讓守在床畔的她幾乎快要崩潰。
她以為她來不及了……
「不哭、不哭,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按時用餐休息的,有你幫著,我不會有事的。」他憐惜地摟著她輕哄。
「真的?」她不安地摟著他的脖子。
「我保證。」他認真地舉起手,「我還可以發誓……」
「不用了。」柔軟的小手貼上他的唇,引起他體內陣陣熱流亂竄。
「相信我了?」他忍住要她的慾望,溫柔地笑看她。
螓首輕點,翡翠破涕為笑。
她的笑靨燦爛如花,瞬間讓段碧海覺得即使被公主欺壓都值得。
「走吧!我們該去用膳了。」摟著她的纖腰,兩個人甜甜蜜蜜地踏出房門。
「場主,這是今日的帳目明細,請您過目。」
「場主,布行的幹事來催繳款項了!」
「場主,陳管事目前重病在床,許多事情無法打理,快想想辦法呀!」
「場主,河運的問題如果再不解決,咱們的貨就沒有辦法運出去,下游的商家已經在催了。」
「場主,咱們的貨沒有了,跟軒轅堡借來的物資金被搶,我們什麼都沒有啊!訂貨的商家都快要翻臉了。」
才一開門,眾多管事立即將自己手邊緊急的事情統統呈遞上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場主都還沒有用餐,這麼急著把事情上報做什麼?」冷冷地瞥一眼眼前的管事們,翡翠問。
「一個女人懂什麼?這些事情事關乘風林場上上下下的生計,不趕快處理怎麼可以!」一個管事惡聲惡氣地道。
「碧海,他叫什麼名字?」翡翠回眸問著段碧海。
「劉管事。」段碧海看了一眼劉管事,然後將視線調回翡翠身上。
「喔,劉管事。」翡翠斜眼睨著劉管事道:「場主身子尚未調養好,諸多事情只有慢慢來的份,沒有這麼迫切的,更何況,貨被劫的事情,場主還沒有找你們算帳呢!」
「你這個賤蹄子說什麼……」
「啪!」
劉管事罵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媽的!誰敢打我……」
「是我。」
低沉且充滿怒氣的聲音傳來,劉管事抬頭一看,被段碧海臉上凶狠的表情給嚇得說不出話來。「場、場主……」
「翡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不准你罵她,聽到沒有?」他雙手環胸,霸者的氣勢毫不掩飾地流洩,震撼住在場所有的管事們。
「是……是……屬下知道了……」劉管事當場被嚇住,什麼謾罵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段碧海……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有魄力?
「劉管事、李管事……」段碧海一連點了五個管事,「你們先到議事廳等我,我用完早膳後會過去處理你們的事情,其餘的人先回去處理手邊的工作,隨時等我的傳喚。」
昨夜已經和翡翠討論好接下來的應對方案,翡翠說得有理,他現在是孤軍奮戰,根本沒有辦法一次面對所有的管事,更別提他們存心要趕他走甚至是企圖殺他,要應付這些心懷不軌的管事,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分化他們的力量,將他們呈報的事情分批處理,一來讓自己有喘息的時間,二來可以阻止那些管事們的陰謀。
擁有翡翠,他宛如得到整個天下。
「是……」管事們立即惟惟諾諾地回答,心不甘情不願地離去,只有劉管事仍然站在原地。
「劉管事還有事情?」段碧海揚眉。
「場主,未來的當家夫人應該是水嫣小姐。」劉管事看也不看翡翠,擺明不把她放在眼裡。
「我的妻子該由你決定還是我決定?」低沉的語氣充滿魄力,短短的一句話再度震撼住劉管事的心。
「是……不,應該是由所有的管事們推薦……」
「等等,」段碧海好笑地看著他,「這是誰規定的?」
「是以前場主……」
「那就不關我的事,現在的場主是我,聽懂了沒有?」他揮揮手,「什麼事情等到議事廳在說,我想要吃飯。」說完,便摟著翡翠離開。
「媽的!這小子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劉管事恨恨地握緊拳頭,「早知道應該趁他什麼都不曉得的時候殺了他!」
一個陰謀緩緩地在劉管事的心中成型,他的唇角不由得露出森冷的笑容。
段碧海,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