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台北
「所以你就回來了?」白依推高了眼鏡,閒閒地喝著下午茶,「但是我不懂,你又不是沒地方住,幹啥要住飯店?你吃飽撐著?」
「哎喲,這你就不懂了,住飯店才有度假的感覺嘛。」夏侯禧祺很興奮地左瞧右看,活像個從沒到過台北的鄉巴佬。
夏侯禧祺有些地方真的是異於常人,真不曉得有誰受得了她這種怪裡怪氣的性格,難怪她長得這麼好卻還沒「銷」出去,實在是其來有出口。
「是是是,你繼續享受你的假期吧!」白依放下杯子,優雅地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和你老公約會?」夏侯禧祺瞇著眼調侃道。
「曉笄前陣子被一個據說是從二十世紀初來,很英俊的幽靈纏身,好像是要她幫他找身體什麼的,我去看看她。」白依旋身冷冷地睨著她,「還有,我還沒嫁,別說他是我老公。」
「未來不會是?」夏侯禧祺深知好友口是心非的性格。
「未來是未知數。」白依簡單的下結論,「改變心意時,你知道去哪裡找我。」她指的是住宿的事。
「代我問候曉笄吧,過幾天我再去看她。」夏侯禧祺朝她擺擺手。
夏侯禧祺、楊曉笄和白依合稱為「惡女三人組」,白依的未婚夫是某企業的小開,夏侯震因為欣賞他的足智多謀而請他做焰十三盟的顧問。
白依和楊曉笄從學生時代就已經認識,由於和夏侯禧祺臭味相投,所以才會混在一起,閒來無事專以狼狽為奸,戲弄人和看好戲為樂。
「反正你人在台灣,自己去說。」白依露出難得的笑容,從容地走向門口。
「沒良心!」夏侯禧祺抱怨了一聲,靈活的眼兒骨碌碌的一轉,突然找到新的娛樂,「啊!對了,這間飯店附近好像有一間牛郎俱樂部,去瞧瞧好了。」
不是去找男人,是去找題材,要看帥哥組織裡一堆,她都看到不想看了,不需要特地飄洋過海來釣,她只是好奇。
美國也有一堆特種營業場所,但是她都忙得沒時間去,現在無事一身輕,不去大玩特玩就太對不起自己。
反正天塌下來還有軍尊頂著,她若不善用國父名言——人盡其才,豈不是太對不起國父他老人家了?
「OK!出發了。」夏侯禧祺抱起她心愛的筆記型電腦,準備探險去。
只要不出任務,她就只是個很普通、很平凡、很白癡、很天真的二十四歲小女人。
自然,她毫無防備地往牛郎俱樂部去。
頹廢糜爛的宴樂場所,瀰漫著罪惡的味道,來往的人眼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詭秘,等待著顯現的一天。
身穿著與黑暗氣氛同一色系的男人,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托著高腳玻璃杯,慵懶的銀色眼眸隱隱含著旁人所察覺不出的精明銳利,淡然地注視著酒吧裡的一切動向。
外表看來,他像是個浪蕩不羈的統挎子弟,但他的氣質又比其他來這裡工作的牛郎出眾,使人光用眼睛看他就會忘了我是誰。
從方才到現在,已經有不少女人有意要帶他出場,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他並不是特別的清正高潔,只是他大會善用他出色的外貌和口才,往往把人逗得心癢難耐卻又吃不到。
忽地,他的薄唇一勾,視線隨著大咧咧地踏入俱樂部,長髮紮成麻花辮,臉上掛著厚重眼鏡,穿著大方簡單的身形移動。
他認得她。雖然她是平民百姓的打扮,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個看來單純無害的小女人是夏侯禧祺,特務界中讓人津津樂道的傳奇,他曾經耳聞,如今親眼看見。
今晚的行動中有她嗎?他並沒有聽說,而且看她的模樣也不是來出任務的。
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目光還是鎖著對著筆記型電腦嘀嘀咕咕的她,一邊分神注意今晚的獵物。
傳聞的可信度如何,今晚就可以見真章。
意識到有人正以興味盎然的目光盯著她,夏侯禧祺蹙起了秀眉。
有人認出她來了嗎?在這種地方?
她若無其事地掏出梳妝鏡,看似在整理儀容,其實是逡巡目光的來源,她全身上下的細胞在同一時刻進入警戒狀態,長年以來所受的訓練告訴她,有不尋常的事發生了。
夏侯禧祺飛快地關上她的筆記型電腦,從容地站起身想一探究竟,她絕不容許有人在她的眼前進行犯罪勾當。
買醉的女人還是照樣買醉,一切看來和往常並沒有不同,她悠閒地左晃右蕩,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想找出不一樣的地方。
迎面一名身形有她兩倍大的男人疾走而來,在她尚來不及走避之際將她撞倒在地,連她的眼鏡和筆記型電腦都一同掉落地面,發出慘不忍聽的碎裂和撞擊聲。
「啊!我的『阿薩姆』!」阿薩姆正是夏侯禧祺心愛的筆型記電腦,接下來她發出第二聲慘叫,「我的眼鏡!」
原本只是被撞落地面的超薄玻璃鏡片因彪形大漢的轉身而被踩得粉碎,夏侯禧祺逸出懊惱的低叫,清晰的視界在一瞬間向她揮手說再見。
「夏侯禧祺?」認出耳熟的嗓音,彪形大漢的語調裡有著強烈的殺意。
她心底怵然一糾,心中大概猜得出自己是碰上仇家了,她倒也不怕,只是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真是禍不單行,她近視八百度,外加散光兩百五,現在她的視界一片模糊,跟個廢人沒啥兩樣。
在這個時候,就只得發揮她一流的演技了。
「討厭!你是今晚第五個了。」她嘟著朱唇,眼波流轉,以嬌媚的神情語帶不滿地道:「那個女人有我漂亮嗎?」說完又拚命在地上摸索著。
「別以為裝一裝就可以矇混過去。」彪形大漢在心底告訴自己別中了這個惡女的伎倆。
「你也是嗎?」夏侯禧祺摸到了一片較大的鏡片,緩緩地站起身來,眼波有意無意地勾著彪形大漢。
「什麼?」他頭暈了一下,拒絕被誘惑。
「牛郎呀。」夏侯禧祺故意嘖嘖有聲地說:「這麼強壯,做起來一定很爽吧!」她把鏡片夾在指間,準備在靠近彪形大漢時充當武器。
小小的玻璃碎片的確沒什麼,但若是用力在頸部劃一道就不一定了,她只能賭那千萬分之」的可能性,看能不能制住對方並問出她想知道的事。
她把特務和平常人的身份分得很明白,在出任務以外的時間裡,仗著自己的身手還不錯,她是絕不會帶武器的。
而且,誰會沒事在身上帶著武器惹人注目呢?
就在她靠近對方的同時,後面一隻手臂倏地勒住了她的腰,把她制於胸前。
「你又在戲弄人家了,嗯?」一陣悅耳優雅的男聲突然出現在耳畔,讓她一口氣梗在喉腔,差點噎死,尤其是那聲單音,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正喊有了。
「是你的女人?」彪形大漢的語調裡有那麼一點不甘願。唉,這妞兒長得還真不賴呢!他都心癢難耐了。
「很多人說她長得很像夏侯禧祺。」來人親暱地低頭向她吹氣,好像他們早已相屬許久般,「你說是吧!」
這個男人是誰?夏侯禧祺發現對方的身手在她之上,她根本掙不開他的鉗制。
因為來人先發制人,所以彪形大漢也就不再刁難,「是你的人就沒問題了,但是待會兒的正事最好別忘了。」
「怎麼可能?」他慵懶地低笑,胸腔的震動打在她的耳朵裡,她忽然莫名其妙的臉紅了。
奇怪,她又不是第一次和男人抱在一起,她在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呀。
「是嗎?只怕你會抱女人抱到忘了。」彪形大漢稍稍輕哼了聲,隨即轉身離去。
夏侯禧祺用力地瞇著眼,欲看清楚男人的長相卻是不能,她想把手中殘餘的鏡片拿起來應急時,對方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柔荑,牽制住她的動作。
「想看就早說,別用太粗暴的方式,在下這顆脆弱的心臟會承受不起的。」男人低下頭,把臉湊近她,體貼地想讓她看個分明。
突如其來的男性氣息讓她嚇了一跳,使她本能的與他拉出一段距離,但在她迎上他的眼睛時,她不禁失神了。
「銀眸?」夏侯禧祺喃喃地道,一時之間無法回神,只能愣愣地看著他。
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二次看見擁有銀色眼睛的男人。
近看才知道這名摸不清底細的男人有著一張俊美出眾的皮相,微勾的笑意優雅而迷人,看上去並不像是在道上混的人,反倒像是個風度翩翩的貴族。
她並不是沒看過俊美無儔的美男子,老實說組織裡隨手一抓就是一堆,一點也不稀奇,可是這個男人卻異常特別,特別到連副業是小說家的她都找不出貼切的形容詞來形容他。
這種人怎麼會和這些人渣混在一起?人果然是不可貌相啊!
如果她不是這麼癡呆,就能看到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讚賞,看著她白嫩的臉蛋兒,還真有種讓人想咬一口的衝動。
夏侯禧祺忽然意識到現在不是發花癡的時候,很快地找回了理智,想弓起膝攻擊對方以換取自由,但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她行動之前,就將她緊貼在自己身前,無奈地微笑道:「丫頭,現在可不是鬧窩裡反的時候。」
「誰跟你一窩。」夏侯禧祺皮笑肉不笑地嗤道。
「爭論這種問題有些浪費時間,如果你不想成為眾人圍剿的目標就跟緊我。」
他本來只想等在旁邊看好戲,他相信這種小場面難不倒她的,可是當他看見她破綻百出的行動時,他想,自己不當英雄也不行了。
夏侯禧祺知道眼前的情況對自己不利,根本毫無勝算可言,事到如今除了相信他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方法。
「好吧!識時務者為俊傑。」待她弄清楚事情狀況再想對策也不遲。她斜眼睇了他一眼,「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他微笑,「恐怕還得委屈你一陣子,丫頭。」
他是什麼東西,居然叫她丫頭,還叫得那麼聲同天籟,害她連反對的理由都找不到,更是太可惡了!
「喔?這是代表你豆腐還沒吃夠嗎?」夏侯禧祺就是忍不住要回嘴,把他說得像該死的大色狼,雖然他看來一點也不像。
「天下男人皆好色,丫頭!」他不以為意地笑著,摟著她正要轉身時,燈火忽地全暗,火警警報器轟隆作響,一陣陣驚叫聲登時響起。
「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夏侯禧祺涼言涼語地問。
這下可好了,近視再加散光的她碰上黑暗,更是個不折不扣的瞎子了,唉!
「看來是你的人到了。」這並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他一下子就找到問題的重點。
「我哪有什麼人?你少推卸責任。」她好風涼地道。
多辯無益,他放開了她,沒打算回應,轉身就準備離去。
「怎麼,想逃?」飛快地將玻璃碎片抵住他的咽喉,只要一用力,仍然能取他的性命。
「捨不得我?」他淡笑,「早說嘛,我會讓你跟的。」
「是啊,能抓一個是一個,讓你跑了豈不太可惜。」她朝他甜蜜地微笑,「把你關在籠子裡也挺享受的,養眼嘛!」
「謝謝你的讚美。」他無奈地問:「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再不去就抓不到獵物。」
「獵物?」夏侯禧祺睜大了一雙琥珀色的水眸,語調裡有著一絲興奮。
嘿嘿!重頭戲來了,可以活動活動筋骨,可麻煩的是她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她生性愛冒險,不喜過平淡的日子,認為一成不變的日子會令人發霉,所以成為特務是再適合不過的。
「你不想知道是什麼人認出你?」他輕笑地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搞窩裡反還是想革命?」發現這個傢伙不單純,看似無害的外表下隱藏著不容小觀的危險特質。
她突然有想瞭解他的衝動。
但……還是算了吧!
「別為非作歹了,若你有心悔改,我給你一條生路如何?」她收回玻璃碎片,輕輕的歎了口氣。
「你不是上帝,無法主宰我向生或向死,丫頭。」他語帶玄機地說,背轉過身。
牆裡有暗門?」夏侯禧祺瞇著眼,隱約中看見他推開了牆壁。
「緊急通道。」他悠閒地說,接著把腰間繫著的皮帶遞到她手中,「會用嗎?」
「軟鞭?」她微蹙起了秀眉。早知道被他抱住的時候就把這玩意兒摸走,白白給人家豆腐吃也該撈點油水回來,否則就太對不起自己的冰肌玉膚了。
「我很愛惜生命的。」他意有所指。
她沒聽出他的話中之意,冷不防地朝他甩出了軟鞭,讓他防備不及,徒手接住她甩過來的鞭子。
「甩得不錯吧?」夏侯禧祺笑盈盈地問。
「我想你也只能用這玩意兒了。」要是給她槍只怕會害死無辜的人。
「別小看女人!」她的女性主義迅速抬頭。
「我知道。」他的手腕上還有著鮮明的紅印子呢!
不再多說廢話,他牽著她的手走入漆黑的地道中,穿過不算短的石階後,腳步聲就出現了。
他們問身躲入黑暗之中,聽著腳步聲伴隨著談話聲漸漸靠近——
「沒想到焰十三盟的人會出現,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北堂少主很生氣吶!」
夏侯禧祺眼兒一瞇,是麒麟的人?
呵,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呢!麒麟長久以來就和焰十三盟處於敵對的狀態,一正一邪,一明一暗,像是白晝與黑夜的差別。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麒麟總愛找他們的麻煩,久而久之,他們也就很自然地把他們當成仇人了。
再說,正與邪本來就是對立的,他們兩個組織只怕也難以有相容的一天。
待談話的人走後,夏侯禧祺伸手扳住身旁男人的肩,「你和麒麟有什麼關係?」
不待他回答,急促的腳步聲就響起,只見夏侯禧祺已經像火箭一般衝出去。
看來她還真是嫉惡如仇啊!
他低笑著,轉身走入更深的黑暗中,找尋他今晚的獵物。
他來到一扇隱藏的石門前,掏出磁卡刷過旁邊的機器,石門應聲而開,裡頭的人倉皇站起,「是誰?」
「把下屬丟給別人去廝殺,而你卻躲在這兒。嘖嘖嘖,北堂,你真令我痛心。」他搖頭歎息。
「黃帝?」北堂認出這是前陣子進來組織的人,到今晚他們才帶他出來行動。
「黃帝姓什麼?」他慢條斯理地拿出」把精巧的袖珍手槍。
這麼一說……「你是軒轅靳?」北堂恍然大悟。該死的!他們先前根本沒想那麼多,原來這傢伙是進來臥底的。「你想,你殺得了我嗎?」
北堂同時也亮出了傢伙,看不出是否只是用來壯膽。
「可惜你動不了我。」軒轅靳淡然一笑。
「要不要試試看?」北堂陰惻惻地道。
「因為我是……」軒轅靳靠近他,在他耳邊說出幾個字的同時朝他的腹部扣下扳機。
「你……」北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但來不及說什麼就斷氣了。
「晚安,北堂。」軒轅靳魅惑而殘酷地一笑,「願你有個好夢。」
燈亮之後,情勢都已在控制之下,夏侯禧祺和軒轅靳回到了大廳,等著別人來善後。
「祺!」軍尊的聲音傳來。「你沒事吧?」
「軍尊!」夏侯禧祺驚喜地叫著,一認出他的聲音,便高興地朝他跑過去。
見她就快衝上去撞到花瓶,軍尊無奈地把她轉過來面對自己,「我在這裡。你的眼鏡呢?」他輕捏著她粉嫩的臉兒。
「破了。」她簡單地回答,隨後開心地將手勾上他的頸子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軍尊來得真是時候,解救了她這個落難的公主,他果然是她的「王子」呢。
「你的阿薩姆。」軍尊給了一個不算回答的回答,抬眼望向男子,面露微笑,「原來你們已經見過面了。」
「這跟阿薩姆有什麼關係?」她是不是被放進什麼陰謀中了?喜悅之情陡然下沉,她考慮著要不要把修長的手指放在軍尊可愛的脖子上。
「你的筆記型電腦中裝了追蹤器,當訊號毫無預警的消失,我就知道你有麻煩上軍尊一如往常地摸摸她的頭,像哄著疼愛的小妹妹般。
然後就發現這裡是麒麟的據點之一?他算得可真準啊!
「喔,那這個呢!」她用眼尾掃了下方才吃她豆腐的男子,「你認識他?」她微微瞇起了眼睛,心忖有人馬上就要倒大霉了。
「祺,他就是軒轅靳。」軍尊笑說,然後等待她大吃一驚的反應。
夏侯禧祺呆了三秒鐘後,用力地揪住了軍尊的前襟,「騙人!怎麼可能?」她指向軒轅靳的方向,「他怎麼可能是軒轅靳?你讀我的吧!」
「如假包換。」軍尊輕描淡寫地微笑。
夏侯禧祺立刻像石膏像般,呈現石化狀態。
他……他真的是軒轅靳?!
她方才對人家那麼無禮,把他當色狼、大壞蛋,還大放厥詞地說要解救他免於水深火熱的人生,更在他面前出了那麼多糗的模樣豈不就……
看看她對她的偶像做了什麼?嗚……她不要活了啦!
一直在一旁觀看的軒轅靳突然勾起了唇角,走到她的身邊,傾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我知道你的秘密。」
什麼意思?她忽然感到全身的血液逆流,她有什麼秘密落在人家手裡?
「我們會再見面的,夏侯禧祺。」軒轅靳斯文有禮地微笑著,然後轉身離去。
原來人家早認出她是誰了!難怪他會說他們是同一「窩」的,她居然連一點感覺也沒有,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嗚……她的一世英名全毀了啦!竟然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出糗。
「發生了什麼事?」軍尊不明白夏侯禧祺怎麼一臉抑鬱黯淡的表情,就算軒轅靳的長相令她大失所望,也不該有這種神色出現。
她哀怨地看了軍尊一眼,「軍尊,我想殺了你!」
他笑了。「要我替你磨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