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劍垣攆走李麗以後,面色鐵青的走回客廳。
毓儂還佇立在樓梯上,緊握著扶把以支撐全身的重量,她驚惶失措的看著連剝垣漸漸接近,沉重的表情就像巨大的陰霾鋪天蓋地而來。
「劍垣,不是你想的那樣,李麗她在說謊!事情不是那樣的!」她不斷的搖頭,感到自己就要崩潰了。
「李麗說謊了嗎?她冤枉你了嗎?」連劍垣咄咄逼人的問。
「是……不……我是有去飯店看瑞林,他打電話給我,電話裡面他的口氣很奇怪,我才會去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事……到了飯店,瑞林告訴我,李麗騙了他……李麗根本就沒有懷孕,瑞林發現了,決定離婚,我怕他想不開,才會去看他……」毓儂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手腳也完全不受-制。
他冷笑了起來,那笑中帶著悲涼,也隱藏著憤怒。「是嗎?你真是好心,唐瑞林要離婚,不是正合你意?李麗有沒有懷孕,是他家的事,你就這麼等不及要投入他的懷裡?難道你忘了唐瑞林結婚了?難道你忘了你的身分了?難道你就這麼想要他快點離婚好回頭娶你?」
毓儂只能瘋狂的搖頭,他錯了!錯得離譜!可是她卻不知要從何解釋起!我沒有忘記我的身分,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啊!她在心底吶喊。卻什麼聲音都發出不來。
連劍垣踏上階梯,一個狠狠的勁道抓住她的手臂,毓儂痛得幾乎要彎下身體。
「劍垣……不要……」毓儂努力想掙脫他的手,他卻越抓越緊,毓儂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湧出。
她懇求的模樣如此的弱不禁風、楚楚動人,連劍垣痛恨自己如此失控的愛上她。他恨不得將她揉碎在掌心裡,恨不得將她狠狠地占有、蹂躪、傷害,讓她也能夠了解他此刻痛苦的心情。
「不要?!你不要我碰你,是不是?我知道我利用了趙家的弱點,利用了最佳時機讓你答應嫁給我,我知道你並不愛我!所以,我才會付出這麼多的耐心來等你……等你能夠真心的接受我!你知道嗎!!多少個夜晚,我必須讓自己瘋狂的工作,才能夠不去想你、碰你……因為我在等你,等你真正想做我的妻子,沒有一絲絲的勉強!我還是錯了!我只是娶了一個美麗的軀殼,一個沒有心、沒有肺的軀殼!」連劍垣恨恨的說。
她咬著唇,猛搖頭,又搖出了一串又一串的淚水。
「對不起……劍垣,我知道我不應該和瑞林見面,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淚流滿面的懇求他。
「相信你?人家的老婆都已經找上門了,你還要我相信你?你和唐瑞林已經私下見過兩次面了,我不知道的還有幾次?你們到底還私會了幾次?」他在她的耳邊發狂似的吼叫,毓儂撇開頭,感到耳膜就快震破,她只想逃開他逼人的怒氣。
毓儂將嘴唇咬出血來了,她想要解釋、想要澄清,但連劍垣正怒火中燒,像只發狂的野獸,什麼解釋都聽不入耳,她想等他冷靜下來的時候再說。
她的沉默只有讓連劍垣的怒氣加重,兩眼像要噴出火來一樣。
「趙、毓、儂,我尊重你,想不到你卻這麼不自重!走!我們走!!」連劍垣將毓儂拉往樓上的主臥室。
「你……你要去哪裡?你想做什麼?」毓儂被他粗暴的舉止嚇住,害怕的問。
「做什麼?做妻子應盡的義務!」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明白他有多愛毓儂。
她是個像貓一樣嫵媚艷麗的女人,散發一種令人不由自主沉迷的熏香,每天和她生活在同一個空間裡。呼吸著相同的空氣,只要有她的氣體在空氣中飄蕩,就會讓他的感官一陣陶然沉醉。
看見她的第一眼,他的心就已經失落,她的出現,才使得他一顆麻木的心起死回生。
愛她越深,就越讓他焦慮疑惑,他一天比一天更不能忍受。那等待的情緒時時刻刻困擾著他。
此時,連劍垣的腦海浮上了一幕男女交纏的畫面,他無法揮開毓儂和唐瑞林赤裸裸纏綿相擁的想象,腦海裡清晰的顯現毓儂仰著頭享受愛撫的表情。
她被連劍垣拖進了主臥室,毓儂感受到他盛怒的情緒就像要毀滅一切的龍卷風,所到之處都要夷為平地才肯善罷甘休。
「放開我!劍垣!!好痛!你弄痛我了!!」毓儂不斷的掙扎。
他冷冷的回頭,送她一個邪魅的笑容,突然放開了她,毓儂重心不穩,幾乎要跌落在床邊的地毯上。
毓儂還沒有站穩,只見他抓住她睡衣的領口,猛然一扯,睡衣從胸口處撕裂到大腿間,她裡面什麼都沒有穿,只有一件白色的小內褲,毓儂驚惶失色的拉緊兩邊破裂的白色長袍。
「不要碰我!不要!!不要這樣,不要在你誤會我的情況下碰我!否則……否則……」她抓緊睡衣,試圖遮掩赤裸的上身。
連劍垣什麼都聽不進去,他將毓儂攔腰一抱,重重地扔到大床中央。毓儂驚叫一聲,身體落在床中央後,直覺地往床頭後退。連劍垣跨上床沿,她越是後退,他就越逼近她的身邊。臥室內沒有開燈,只有落地窗外的月光隱隱的斜射在白色的床單上。
「否則會怎樣?我就是要碰你,我就是要占有你,你說……你說會怎樣?」他握住她的下顎,看到她驚嚇得像只待宰的羔羊,內心閃過一絲不忍,但出柙的欲望卻像野獸一樣失去了理智。
「你會後悔……你一定會後悔的……」她眼中盡是恐懼,不斷地泣訴著,想遮掩自己赤裸的身體。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龐,他的臉色僵了僵。「我是後悔了!我後悔愛上你,我後悔娶了你,後悔沒有讓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後悔娶了你的軀殼,卻沒有娶到你的心……我更後悔,竟然妄想等你愛上我!」
他放開緊握她下顎的手,毓儂痛苦得說不出話來,無言地按住隱隱作痛的心口。
連劍垣在月光下看著毓儂橫陳的玉體,她修長的腿就在他的身體下,他重新發現她是一個擁有雪膚花貌的美人,難怪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他就想完完全全的擁有她。
此時他紅了眼,內心的欲火高張,熊熊燃燒了他的理智,他一手將她拙住,一手毫不留情的撫上她柔軟的胸脯!
她被他粗暴的舉動嚇到,想推開他的身體,卻只有讓他更靠近自己,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無論她使多少力,還是無法阻止他。
「放開我!不要!不要這樣……」連劍垣粗暴地吻她,毫不憐惜的撫遍了她的全身,她只能嚶嚶地懇求。
「來不及了,這是你選擇的,不要恨我!」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嘴唇來到她雪白的頸項,忍不住急切地咬住她的肌膚。
毓嗅南得大叫一聲,她想躲避,不斷地搖晃頭頸和身體。
「我會恨你!我會恨你!這不是我要的方式……這不是……我是想要給你,只留給你的……但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毓儂乘隙翻身想逃,連劍垣伸手將她抱回來,她背對著他,只想找到一個可以攀附的地方!!-然間,他扯開她身上僅有的幾片破裂的睡袍,連她僅存的小內褲也應聲撕裂開來。
毓儂感到背部一陣涼意,埋在枕頭裡,全身都無法移動,只聽到他解開皮帶、拉下長褲拉鏈的聲音,她被他的大手緊緊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連劍垣手勾起她纖瘦的細腰,對准他的目標,像只饑餓的野獸,惡狠狠的吞噬了眼前令人垂涎的肉體。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一陣痛徹心肺的穿刺,狠狠的擊入她的身體。
那一-那間。連劍垣才明白毓儂說的!
你會後悔……
她是處女,一個不折不扣的處女!他震撼住,但身體卻還是無法控制的擺動著,他無法停止,也無法回頭。他越是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越是感到心越來越空虛。
「停下來……好痛……求求你……停下來……」她哭啞了聲音,他還是像猛獸似的停不下來。
毓儂漸漸不再掙扎了,她癱軟在他的身下,任由他擺布!
他的腦海、他的心,撕裂了好大一片傷,他像是得逞的占有她,卻明白已經失去了她。
他翻身坐起。怔怔地盯著純白床單上,那沭目驚心的暗紅色血跡。
毓儂的懇求和解釋,慢慢的在他的腦中一遍又一逼的重復播放。
我會恨你!我會恨你!這不是我要的方式……這不是……我是想要給你,只留給你的……但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連劍垣低吼一聲,胸口緊緊的揪起。
「我到底怎麼了?我為什麼聽不進毓儂的聲音?是嫉妒遮蔽了我的理智,是我愛她太深所以無法控制自己……儂儂……原諒我……原諒我……」
愛情將人變成了野獸!如果失去了毓儂,他將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他的眼睛充滿了血絲,他從來不輕易掉淚,但此刻卻感到喉間不斷的吞咽苦澀的淚水。
他緩緩站起身來,拉起地上的棉被,想要蓋住俯趴在床上赤裸疲憊的身體。
月光幽幽,昏黃的灑在橫陳的玉體上,手裡的被單從她的大腿處慢慢蓋下,小心翼翼的動作-然停止,他看到了自己狂暴的行為留下的印記。
他檢視著毓儂身上的青紫,溫柔地撥開她背上的長發,幾緇發絲纏繞在他的手指間,他探頭輕輕地吸入一口幽香。
一種美而深沉的感傷從他周身彌漫開來,他沒有察覺毓儂的眼簾插了揚,眼角流下一串熱淚。
他拉起棉被蓋住她,撫摸她凌亂的長發,溫柔地說:「儂儂……對不起,你好好的睡吧!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清晨,連劍垣走到主臥室,看到毓儂還是用同樣的姿勢沉睡著,他掩上門,又回到了書房。
不久,管家端來了早餐。
「先生,我看你沒有下來餐廳吃早餐,書房的燈至兄著,所以……我就自己替你端上來了。」
「謝謝。」他坐在皮椅上,緊閉著疲憊的雙眼,眉頭蹙攏,兩鬢和下顎都冒出了短短的青髭。
管家觀察著主人,欲言又止的站在書桌前面。「先生,我……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問……」
「你問。」他的姿勢不變,眼睛還是沒有張開。
「昨天晚上,我好像有聽到你和太太在吵架……你們……還好吧?」管家怯怯地問。
這時候,連劍垣一抬起頭看著年歲已大的管家,牽強的笑笑,想讓她安心,說道:「還好……」
管家松了一口氣,有點倚老賣老的說:「先生,不是我說你,娶了老婆就要多陪陪她,不要老是工作工作的,我年紀大,耳朵不太靈光,聽不太清楚你們在吵些什麼,可是……我知道,太太是個水晶一的人兒,可要小心的疼愛,多花點心神才行啊!」
老管家已經有六十七、八歲了,除了有點重聽以外,身子骨還十分硬朗。五年前她從不孝的兒媳婦家中搬出來,四處想找工作謀生,但是沒有人願意請一個動作遲緩的老人做事,只有連劍垣肯雇用她,讓她有個安身立命的棲身之處。這幾年,這間大屋子裡裡外外的工作,都是她一個人細心的照料,自從連劍垣娶了老婆以後,老管家的工作不但沒有加重,反而還多了一個幫手。她一直以為毓儂是個千金小姐,一定只會過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但是日子久了,她知道毓儂是個懂得敬老尊賢的年輕人,很多事情都盡量不去叨擾她這個老人家。
連劍垣累得不想答話,只有靜靜的聽著。
突然,大門響起按門鈴的聲音,他打斷管家的述說,提醒她:「有人按電鈴。」
「哦!我去開。」管家聽了,急忙走開。不久,管家上來。「先生。有人找你,他說他是劉清南劉先生……」倏然,連劍垣想起李麗和劉清南的關系,急忙起身。當他來到客廳的時候,只看見劉清南慌慌張張的來回走動。
劉清南聽見腳步聲,猛然回頭看見連劍垣,急忙上前。「連老弟,昨天晚上我就想來找你了,我聽說發生了一些事情,一早就趕快來看看你!」
連劍垣走到沙發旁,頹然的坐下。
「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知道,一定是李麗來鬧過了,是不是?」劉清南在連劍垣的身邊坐下來,一副焦急關切的樣子。
「嗯……」連劍垣懶得回答。
「實在是很抱歉,我如果早點知道,一定會阻止她的!」
連劍垣回頭,冷冷的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李麗這種女人,但請你轉告她,以後不要再出現我的面前。」
劉清南打躬作揖的說:「連老弟,對不起,我不知道李麗會來這裡鬧。昨晚她的父母還對我埋怨,說都是我牽的紅線,害她的女兒嫁了老公以後,天天疑神疑鬼的吵架,他們說……女兒在飯店裡找不到唐瑞林,就跑來你家要質問毓儂,害我聽完,昨晚緊張得睡不著覺。李麗以為唐瑞林想要離婚,是為了毓儂……唉!當初她能讓唐瑞林娶她,算她有辦法,看在五百萬獎勵金的分上,就算要點小平段也是理所當然,只要目的達到,不就好了?哪裡知道。這議唐瑞林抓到了小理由,就吵著要離婚……」
「小理由?你說用假懷孕來騙婚,只是一個小理由?」
劉清南看著連劍垣責備的眼神,辯解著:「我怎麼知道李麗會用這種方法?當初連老弟你看上趙家千金的時候,不就一心想得到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我好心幫忙,花了多少精神才幫你達到目的!!」
「我不知道你會叫李麗用這種不入流的方法!」
「什麼不入流?連老弟,咱們兩人聯手在股市賺了大把大把的金錢,還用盡心機接近趙永勵,無條件的借錢讓他周轉,知道他還不出錢來,就好心高價買來他手上的股票。我們因為這些股票而拿到代理權,不但大賺了一筆!還讓你如願以償的娶到如花美眷,你人財兩得,不感謝我,還說這種方法不入流?」劉清南並不清楚,婚後連劍垣仍舊以他的財力在支持趙家。
連劍垣心亂如麻,不耐煩的站起身。「好了!我不想聽了,我永遠都不想再聽到唐瑞林和李麗這兩個人的名字!劉老哥,謝謝你的用心良苦,以後我私人的事情,請你不要再過問了!」
劉清南知道自己將來還需要連劍垣在事業上的聯手合作,只好咽下想繼續說的話,了解的點點頭。
「我累了,有事情以後再說。」連劍垣蹙著眉說。
劉清南懂得塞言觀色,他說:「好吧!你放心,我會轉告李麗的父母,叫他們管管自己的女兒,不可以再來這裡鬧,再怎麼說,他們都結婚了,以後大家就要各憑本事了!」
送走劉清南後,連劍垣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樓梯口,他握住扶手正要上樓,抬頭突然看見毓儂身上裹著被單,臉色煞白的站在二樓的樓梯口。
「你……還好嗎?」他往上走了幾步,關切的眼神自然的流露。
她緊緊抓著胸口上的被單,退了幾步。他看見她眼中的驚惶、恐懼、還有憤怒,他-然停下腳步,不願意再驚嚇她、傷害她。
「毓儂……你站在這裡多久了?」他仰望著她問。
毓儂咬著唇,沉默的瞅著他不放。
連劍垣心頭震動了一下,莫非她聽到了他和劉清南在客廳裡說的話?
許久,毓儂終於開口。「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什麼獎勵金?李麗是你們找來誘騙唐瑞林的,是不是?你故意讓我大哥掉入你設的陷阱,好讓我沒有選擇的嫁給你,是不是?你……你……你好可惡!你這個禽獸!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更恨我自己,怎麼會愛上你這個可惡的壞蛋!騙子!你!」
「你愛我?」連劍垣猛然聽到這句話,所有感覺都消失不見。滿腦子只重復著她說的話。
毓儂惱羞成怒。她不該說出口的,她不該這麼輕易墮議他知道自己的感受,想到昨夜他粗暴的占有她,不聽她的解釋,一再的傷害她,她氣憤極了,想狠狠地報復他、打擊他!!
「我不愛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握緊拳頭,想上前痛罵他、打擊他,讓他也嘗嘗受傷害的痛苦。可是一腳跨步上前,足尖踩到了拖地的長被單,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從二樓落下……翻滾……落下……
樓梯相當寬敞,一樓是挑高的設計,樓梯的高度將近兩層樓高,連劍垣還失神的在想著毓儂說的話,看到毓儂滾落樓梯時,上前想抓住她,卻只拉住被單的一角。
「毓儂!」他驚叫著沖上前,但是毓儂已經跌落在堅硬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