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妻 第五章
    完顏聿和蔣輕遙很快就來到一座城池。

    蔣輕遙一看城門上的兩個大字,奇怪地問了一句:「這裡是應州?」

    「是。」完顏聿簡單地回答了一句,彷彿不願和她多說話。

    「我們不是要去燕京嗎?這裡和燕京是不同的方向啊。」蔣輕遙不解,一想到他們現在離燕京越來越遠,她的心情便複雜了起來。

    遠了,便遠離那種命運,卻也離復仇的日子更遠了。

    「你急著去燕京嗎?」完顏聿面無表情地說,「急著去做別人暖床的工具嗎?」

    蔣輕遙漲紅了一張臉,氣得抬手就要給他一巴掌。

    完顏聿攔住她的手,深吸口氣,「剛才是我不好,我們在這裡待兩天,我要辦點事。」

    蔣輕遙瞪了他一眼,一個人悶悶地走在前面。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會脫口而出這種傷人的話?完顏聿有些發愣地看著她的背影,苦笑一下,跟了上去。

    他熱門熟路地來到一家客棧打尖,要了兩間房。

    「掌櫃的,李公子有信嗎?」安頓好蔣輕遙,完顏聿下樓問道。

    那掌櫃早就認識完顏聿,看他進來就準備好要轉交給他的東西。

    「有,這就給您。」說著,掌櫃找出來一封信,看看四周沒什麼可疑的人,才將信遞了出去。

    完顏聿面不改色地將信放在懷裡,要了一些吃的便上樓了。

    一進房就關上房門和窗戶,打開信仔細讀著。

    看完了便把房裡僅剩的蠟燭點亮,就著燭火把信燒燬。

    吹滅了蠟燭,完顏聿眉頭深鎖。

    這個姓李的真是麻煩!他真不想理他,想直接帶著蔣輕遙離開應州算了。

    可是,他一向是個重信諾的人,早先答應了姓李的每三個月到一次應州與之聯繫,他就乖乖地照時間來相聚。

    有時候,完顏聿簡直討厭這麼重信諾的自己。

    他現在一想到那信上的話,就一點也不想見李修元。

    雖然,李修元是他這一生中唯一的朋友。

    完顏聿轉念一想,現在帶著蔣輕遙上燕京有什麼意思呢?

    他私心裡,想和她在安全的地方多待些日子。

    想著,他的腳就不由自主地邁開,走向蔣輕遙的房間,敲門問道:「輕遙,我能進來嗎?」

    蔣輕遙開了門後便默默地在桌邊坐下。

    「這裡你還喜歡嗎?」完顏聿率先打破沉默。

    蔣輕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客棧不都是一個樣,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說的也是。」完顏聿乾笑一聲,拍拍自己遲鈍的腦袋,「我是說,你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嗎?」

    「我剛剛在這裡隹下,又不是已經住了十天半個月,何來習慣不習慣啊?」蔣輕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完顏聿,你到底想說什麼?」

    完顏聿有些尷尬地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還是被你看穿了。」

    「你很少這麼語無倫次的。」蔣輕遙偏過頭去看著窗外,心裡補充一句,你向來都是喜歡冷嘲熱諷或者戲弄我。

    完顏聿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走到門外,卻被蔣輕遙喊住。

    蔣輕遙已經忍無可忍,「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完顱聿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中多了些貪戀,彷彿是要利用這次的凝眸將她的容貌深深刻在心裡。

    半晌,他才說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當然會。」蔣輕遙瞪他一眼,有些賭氣地回了他一句。

    完顏聿沒有和她鬥嘴,輕輕扯扯嘴角,低聲說道:「那就好。」說罷,他走了出去,為她關上房門。

    蔣輕遙呆愣了很長的時間,只得出一個結論,今天的完顏聿非常奇怪,奇怪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她簡直懷疑他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怎麼想都覺得都不對勁!

    蔣輕遙也跟了出去,使勁敲隔壁的房門,卻沒有人回應。

    「完顏聿!完顏聿!」她接連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答。

    她忽然有一種被人丟棄的驚恐,連忙奔到樓梯口,四處找著完顏聿挺拔的身影。

    人來人往的客棧裡什麼樣的人都有,就是沒有完顏聿。

    蔣輕遙定了定神,奔進自己的房間,推開窗戶往外看著,頃刻間就看到完頗聿的人。

    她正想大喊,突然間意識到他們離得太遠,她的聲音只會在風中破碎,根本傳不到他的耳朵裡。

    他是要去哪裡,牽著馬,帶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如同要遠行般。

    他們不是要一起去燕京的嗎?他不是一直不肯丟下她、不讓她尋死的嗎?

    彷彿感覺到她的視線,完顏聿回頭望了望蔣輕遙的房間,視線和蔣輕遙相遇。

    他的眸中有一陣震動,他的臉上只露出個淡淡的笑容,隨即便消失不見了。

    蔣輕遙呆呆地站在窗口,目光還凝在那個已經沒有人站立的地方。

    這算是什麼呢?

    他們明明是在一起的,卻彷彿在突然就分開了。

    蔣輕遙忽然明白,完顏聿這一走,是不會回來了。

    他是以這種方式來給她一條生路嗎?所以他剛才是那麼地反常。

    忽然之間,她的面前出現了許多條路,可以自由,可以安全,也可以凶險。

    無論哪一種,都沒有完顏聿的存在。

    他走了,將她丟在應州便走了。

    該說他是個狠心的男人,還是好心呢?

    無力的悲哀湧上心頭,蔣輕遙輕輕關上窗口,只覺得欲哭無淚。

    現在她可以到處走了,要逃跑就該趁現在。

    她收拾著自己的包袱,發現完顏聿早就把銀兩放在她的包袱裡,可想而知他之前就料到有今天了。

    剛要踏出房門,心中又有些遲疑。

    真的,就這樣離開嗎?

    一咬牙,一握拳,蔣輕遙推開門,絕然地走了出去。

    ☆☆☆☆☆☆☆☆☆

    完顏聿一直在想,在這裡把蔣輕遙丟下,她應該聰明到可以自己逃生吧。

    應州這裡靠近西夏,只要小心一點,混進當地人的生活裡,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只是,蔣輕遙的容貌太出眾了,在哪裡都是危險。

    她能不能照顧好自己?能不能遠離危險?

    不自覺地望著她的窗戶,意外地與她的目光交會,心中一陣悶。

    他匆匆離開,幾乎是用逃的離開她的視線。

    他不想知道,也不願知道她的目光裡有著什麼意思。

    那是他承受不起,卻又難以放下的。

    他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付李修元吧!那個傢伙向來都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

    才走沒幾步,完顏聿心中的擔憂卻越來越重。

    把蔣輕遙那麼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孤身丟在龍蛇混雜的客棧真的可以嗎?她再聰慧,也只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女子,很容易就被別人騙的。

    眉頭緊了又緊,完顏聿立即掉轉馬頭,急忙趕回客棧。

    以蔣輕遙的聰明,此刻應該已經料到他是有意放她走。

    她會不會真的走了?

    完顏聿急切地奔上樓,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一個女子坐在桌邊,背對著門,桌上還放著一個小小的包袱。

    她沒有走!

    完顏聿鬆了一口氣,心裡卻矛盾起來。

    也許,她走了會比較好,至少就不用被送去燕京,也不會是由他親自送去。

    不管這些了,他受夠了一直去想像蔣輕遙的未來,他只要顧著眼下就夠了!

    她上前一把拉起蔣輕遙。「跟我走!」

    蔣輕遙一愣,「你回來了?」

    她本已打定主意自己一個人上路去燕京,她要想辦法混進都統府,即使出賣色相也無所謂。

    這麼決定之後,她一咬牙出了門,卻沒能走遠。

    心裡對完顏聿還是那麼地依戀,無法輕易離開。

    她知道如果她一走,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她捨不得就這樣離開他,然後任由自己消失在蒼茫人世,消失在那可以知道結局的未來。

    她要手刃仇人,她會殞命,帶著對殘忍人世的不甘死去,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的心志敵不過心裡的那份依戀和不捨,所以她沒走,她又回來了。就在這裡坐著,傻傻地期待著也許他會回頭。

    不想,他真的回來了!看著他臉上沒有褪去的焦急,鼻子忽然一酸。

    完顏聿心裡也是一陣陣的酸澀,他忍住將她一攬入懷的衝動。「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蔣輕遙點點頭,柔聲說道:「我去。」

    他拉著她飛快地下樓,抱著她上馬,急切地向郊外奔去。

    蔣輕遙早就習慣這樣急速的奔馳,她放鬆了自己,安心地靠在完顏聿的胸前。

    不管過去未來如何,這—刻她只想遵從自己的心意。

    ☆☆☆☆☆☆☆☆☆

    完顏聿和蔣輕遙在一陣飛奔後來到城郊的一個小林子。

    他帶著她左拐右拐,好像是為了避開什麼陷阱一般。繞了半天,眼前忽然出現別有洞天的仙境。

    這麼說自然有些誇張,只是這裡種了些花草,還蓋了一間房子。

    東西都很簡單,相對外面的林子來說,讓入覺得舒服了很多。

    「李修元!」完顏聿大聲喊著,右手一直握著蔣輕遙的手。

    沒有人回答,完顏聿臉色有些變了,又繼續喊著:「李修元,你又醉死了?你找我來是給你收屍的嗎?我可沒有那個興致!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走了,從此後會無期!」

    蔣輕遙聽著他這一番話,不禁抿唇輕輕地笑著。

    完顏聿轉頭看了眼她的笑容,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對蔣輕遙說:「這個傢伙就是這樣麻煩,我很早就不想理他了。」

    「喂!完顏聿,你在胡說什麼,我不過是打了個盹,你居然就開始咒我死,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兄弟嗎?我真是誤交匪類!」一個人影慢慢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邊走邊伸著懶腰,「這都要怪你來得太慢了,我要罰你三杯!」

    「好,我們就比比誰的酒量好!」完顏聿毫不示弱,索性向他挑戰。

    蔣輕遙在一旁聽著,握緊完顏聿的手,擔憂地看著他。

    完顏聿回握她的手,低聲說著:「沒事,我不會喝醉的。」

    蔣輕遙這才安下心,她不想見到那個喝醉後滿腹心事的完顏聿,她想看到他的笑容、他的快樂。

    李修元笑著應了聲:「一言為定!」直到他走近了,才發現蔣輕遙的存在。他沉下臉來,指著蔣輕遙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帶她來的。」完顏聿回答,「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就把她帶過來了。」

    李修元冷凝著一張臉,「你知道我的規矩,外人來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完顏聿沉默一下,「她不是外人。」

    李修元冷笑了聲。

    「我只信任你,才告訴你如何來這裡。而你竟帶了個女人來,難道是想讓我們兩個都陷入危險之中嗎?你自己不怕死,難道也要把我拉進去嗎?」

    完顏聿正要答話,蔣輕遙便忍不住先喊了出來。「你這樣說話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跟他來見你,還怕你出賣我,陷我於危險之中呢!我不過是信任他,才跟他一起來的,誰稀罕見你啊!」這幾日和完顏聿相處久了,蔣輕遙的口齒越來越伶俐了。

    她剛開始看到李修元,見是個稚氣未脫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年輕人,又和完顏聿言語相熟,心中倒也頗有幾分好感。沒想到,這人一看到她就如此咄咄逼人,幾乎就是要立刻把她殺了才快活,心中就是一陣氣憤。

    李修元呆了半晌,沒想到自己會被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搶白,只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卻還是保持鎮定,瞥了眼一旁忍著笑意的完顏聿,「你倒是好福氣,找了這麼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幫你說話。」

    完顏聿笑道:「她說的也是事實。」

    李修元掃了眼他們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冷哼一聲,對蔣輕遙說道:「姑娘,我可不是在說笑。我是西夏人,完顏聿是女真人。我和他私下相會,這樣瞞著眾人,必然有我們的圖謀不便被外人知曉。你今天來了,也知道了我們的秘密,我是不會讓你活著離開的。如果完顏聿要攔我,我會先殺了他。」

    「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嗎?」蔣輕遙驚訝地問道。

    「哈哈!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李修元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他忽然出掌打向完顏聿,逼得完顏聿不得不鬆開手,躍向一旁。

    一待完顏聿離開蔣輕遙,李修元便拔出一把匕首,抵住蔣輕遙的脖子。

    「你要做什麼?」完顏聿大喝一聲,立刻就想上前救蔣輕遙。

    「別動!」李修元喝止他,「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再過來一步,這姑娘的小命就難保了。」

    完顏聿的目光閃過一絲困惑,皺眉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李修元冷冷地回了一句話:「不關你的事。」他轉向蔣輕遙,「姑娘,得罪了,你今天只好把命留在這裡了。」

    他的話意外地沒有收到任何效果。

    蔣輕遙臉上毫無懼色,還伸手輕輕摸摸刀鋒,「刀鋒很利,力道恰好的話,瞬間就可以殺死我了吧!」

    李修元有些驚訝,卻還是答道:「沒錯,而且若又塗了毒,只要輕輕劃開皮膚就能置人於死地。」

    蔣輕遙若有所思地放下手,看了眼完顏聿後,認真地問著李修元:「我的存在真的威脅到他的命嗎?」

    李修元此時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他硬著頭皮點點頭,幾乎不敢去看完顏聿越來越黑的臉。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如果我活著會讓他有危險,那麼你殺了我吧,那樣我也算是報了恩。」蔣輕遙的目光有些朦朧,她頓了頓,對完顏聿說道:「若是我死了,我只求你把我埋起來,不要曝屍荒野,墳頭朝南,我想回家。如果你不覺得麻煩的話,把我的屍身燒了最好,將骨灰撒在……」

    「夠了!」完顏聿和李修元同時喝道。

    完顏車望著蔣輕遙沉靜的雙眸,心裡泛著一絲疼痛,一時間卻無法說出什麼。

    李修元也受不了,無奈地對蔣輕遙說道:「我是很佩服你的膽量,但是你的後事怎麼這麼麻煩,說了半天竟還沒交代完!快點,準備好受死了沒有?」

    蔣輕遙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完顏聿實在忍無可忍,厲聲喝道:「你們都給我住嘴!」

    他一個箭步上前,一個手刀就劈掉李修元手中的匕首,準確地打向一旁的樹,繼而踢了他一腳,將蔣輕遙安全地攬進懷裡。

    「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不會死的!」他低吼著,不能忍受蔣輕遙說出的每一個字。

    這個傻女孩,真的是想為了他的安全而犧牲自已嗎?

    蔣輕遙淡笑著,「人總是會死的,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即使不是現在死在李修元的手裡,她遲早也會因為刺殺都統死在金人手裡。

    怎麼都是一死,那一天遲早都會到來的。

    「傻瓜!」完顏聿緊緊抱著她,力道之大幾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永遠都不分開。

    此時身後傳來殺風景的咳嗽聲。

    完顏聿立刻想起李修元的存在,他放開蔣輕遙,黑著一張臉對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李修元說道:「很好玩是不?」

    李修元搖搖頭,「沒有沒有,你那一腳踹得我疼死了。兄弟,你來真的啊?」

    「當然!你這樣欺負她,我只踹你一腳算是便宜你了!」完顏聿殺氣騰騰地上前,又想開打。

    「喂!算是我理虧,你這個武功不如我的小子想再打到我可沒那麼容易!」李修元大叫著,又對蔣輕遙喊著:「輕遙姑娘,我剛才是在逗你玩。都是我不對,可是你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完顏聿殺了我啊,我可是他唯一的好朋友啊!」

    「你給我閉嘴!輕遙的名字是你可以喊的嗎?」完顏聿臉色更難看了,一拳又一拳直往李修元身上招呼過去。

    蔣輕遙愣了半晌。李修元說什麼?他剛才只是逗她玩?

    天啊!那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不就丟臉丟到家了!

    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啊?

    蔣輕遙瞪著李修元,一副也要殺了他的表情。

    李修元哇哇大叫:「你們兩個怎麼這麼齊心啊?」

    完顏聿回頭看了眼蔣輕遙的表情,忽然覺得她這氣鼓鼓的樣子著實可愛,又想起她剛才的那一番話,心裡立刻溫暖了許多,目光也柔和起來。

    蔣輕遙也看向完顏聿,一抹紅暈漾在臉頰。她低下頭,自顧自地玩著手指。

    「哎呀,小姑娘害羞了!」李修元又叫。

    蔣輕遙立刻抬起頭來,毫不示弱地回敬他:「我確實喜歡完顏聿,你嫉妒啊?」

    李修元又是僵在當場,連忙揮揮手。「不嫉妒,當然不嫉妒。」

    完顏聿卻是紅了臉,蔣輕遙第一次看到他臉紅的樣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李修元這次可不敢再笑了,否則他絕對被會惱羞成怒的完顏聿當場殺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蔣輕遙柔柔一笑,上前拉住完顏聿的手,清澈的眸子凝視著他,千言萬語盡在其中,毋需多言。

    完顏聿低聲問道:「我是金人。」

    「我知道。」蔣輕遙低垂眼瞼,重新抬起眼的時候充滿了笑意和信任,「我喜歡的是你完顏聿,不是你的血統。」

    完顏聿也笑了。這個蔣輕遙啊,任何時候都是如此地坦蕩蕩,愛憎分明。

    這就是他所愛的女子。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睨了眼在一旁觀賞的李修元,對蔣輕遙說:「我來介紹,這位就是我今生唯一的好朋友,李修元。」

    李修元露出一個誠摯的笑容。「很抱歉剛才戲弄了你。」

    蔣輕遙撇撇嘴,「你們果然是好朋友,連這種習慣都是一樣的。」

    李修元立刻說道:「哦?這麼說來,他也經常戲弄你羅?」

    「是啊。」

    「那你怎麼辦呢?」

    「能怎麼辦,我又說不過他。」

    「怎麼會……」李修元拖長聲音說道:「我看你資質很好,我教你兩招,包準你不再被他戲弄,還能戲弄他。」

    「好啊。」

    蔣輕遙目光一亮,兩人立刻談得非常投機。

    完顏聿伸手將蔣輕遙拉到身邊,不悅地說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蔣輕遙嘻嘻笑了起來。

    「完顏聿,你可得好好感謝我。」李修元還不忘向完顏聿邀功,「要不是我突發奇想,想試試輕遙姑娘,你恐怕沒什麼機會聽到那麼一番感人的話。你說,你要怎麼感謝我?」

    「你想要什麼樣的感謝?」完顏聿斜眼看他。

    「我很喜歡輕遙姑娘,把她讓給我吧!」李修元還是笑著,說出了這麼一番令人驚訝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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