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閎打了個酒嗝,呵呵問道:「什麼怎麼弄?」
「那蓮花,你到底怎麼變出來的?」
之前在酒席間,軒轅閎便附在他耳旁悄聲吩咐他待會兒到了曲橋上該怎麼說。他自然不知道軒轅閎在玩什麼把戲,但他會這麼交代一定有他的用意。怎知突然間湖中就冒出大片白蓮,而且仔細一瞧,還是皇上最喜歡的品種。
「你要是不說也行,看我怎麼罰你。」
軒轅閎瞪著特意加重語氣的燕珩,忍不住雙頰酡紅地啐了口,便拉著他跑到曲橋上叫喚,那間,便見二、三十人自西堤那排綠柳後現身。
「懂了嗎?」軒轅閎得意地看著恍然大悟的燕珩。
「這……我……」
燕珩開心地一把摟過軒轅閎,吻上那囂張的紅唇,賭氣地用力吸吮,站在一旁的那些人隨即識趣地離開現場,待吻得那嬌小身軀軟倒入懷後,燕珩才滿意地結束懲罰。
「你、你你——」軒轅閎指著明明心知肚明,卻佯裝不知的親吻狂魔。
「還不說……再吻!」燕珩好不快意地道,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霸道!」
燕珩點點那不滿撅起的小嘴,寵溺地道:「只有對你才這樣!」
軒轅閎羞紅了臉,指著大片白蓮。
「這有什麼難的?」
原來軒轅閎早差人將北入園子的那道支流先行封堵住,故而湖中無水,待所有人齊眾廳堂飲灑歡慶之際,二、三十人便將事先養在缸中的朵朵白蓮放在湖底,然後放水入池,直至水漫過缸口,這就是天降奇景。
至於那事前悉心栽養於大缸中的白蓮,會剛好是陛下心儀的品種,當然是詢問過皇後娘娘後,由一群植栽巧手的婦人們費時數月才完成的。
「數月?難道是建屋之前就已計畫好的?」
軒轅閎半瞇星眸瞅著燕珩,故作不悅地道:「你以為我干啥吃的啊?這不是廢話嗎?所有的規劃當然得事先擬定,要是建好再打掉重來一遍,何止是浪費材料與工時,就連整體的感覺都會不一樣。開什麼玩笑,你以為陛下封我為天下第一巧匠是封著玩的啊?」
「燕某何其有幸,能讓天下第一巧匠親自修建宅子,真是銘感於心,不知該如何報答?」
「呃!當初也不知道是誰,還把人當垃圾扔出門外,嗯?誰啊?是誰啊?哼哼,這報答嘛……」此刻的軒轅閎得意得就像孔雀般張揚著。
「就讓燕某以身相許,好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吧!」
「啥?」軒轅頓時從孔雀變成了呆頭鵝直看著燕珩。
燕珩攔腰抱起呆楞中的軒轅閎,大步跨向主屋飛霜閣,見房門大開,沒做多想便將覬覦多日的小情人拋向大床。
「唔!痛耶!你、你干嘛脫衣服?別、別、別過來……」
燕珩俐落地脫下礙事的衣服,邊吻邊將床上的人兒的衣服也剝個精光,誘人的軀體頓時赤裸裸呈現眼前。
心儀的佳人玉體橫陳,要是還忍得住的就不叫男人。
厚實的大掌或輕或重地游移探索著軒轅閎的敏感之處,粉嫩的蓓蕾誘惑他低頭舔舐嚙咬。
「唔……」軒轅閎難掩激情地嬌喘。
燕珩感覺懷裡的人兒微微輕顫,安撫地探著軟嫩的部位,用指腹一圈又一圈地觸摸,喚醒原始深沉的欲望。
「啊……燕珩……」
「嘖嘖嘖!真熱情呢!」倏地,一道男聲傳來。
床上兩人猛然起身,軒轅閎還險些一頭撞上燕珩的下巴,兩人循聲瞧去,只見一男子醉醺醺地枕臥在窗邊的躺椅上,手裡還拎著喝了大半的酒瓶,顯得興致盎然地欣賞著床上兩人方才上演的活春宮。
軒轅閎羞得扯過被單遮掩光裸的下身,燕珩則一張臭臉側身將小情人姣好的軀體藏在身後,拾起地上的外衣環在腰間。
「你怎麼在這裡?」燕珩上前搶走男子手中的酒瓶。
男子比了比被人搶走的酒瓶。「喝酒啊!」
「南、宮、譽!你找死!啊……」
這時有人自敞開的大門掠入房內,見這滿室春意,再看看隱忍怒火的燕珩與酒醉中的南宮譽,當場失聲低呼。
原本已離去的驚-,在找不著南宮譽的情況下,恰好見飛霜閣內燈火明亮,房門又敞開未關,前來一瞧,正好聽見熟悉的聲晉,於是立即沖進房內逮人,怎知進房竟是面對這般尷尬的光景。
驚-忍不住火大地問著罪魁禍首。「你跑來這裡干嘛?」
南宮譽一見來人,膽怯地縮了縮脖子,囁嚅地道:「喝、喝酒啊……」
他明明喝酒喝得好好的,怎知突然就闖進來兩個人,當他不存在似地大演活春宮,要不是他好意提醒,搞不好他們真變麼把他晾在一旁,就直接做到完!
驚-翻了翻白眼,索性一拳敲昏這礙事的死家伙,呵呵地干笑兩聲,便拖著南宮譽火速奔離飛霜閣,心裡頭直盤算著等這笨蛋醒後,絕對要狠狠敲他一大筆。
南宮譽這笨蛋難道沒聽過,打擾人家情侶親熱可是會給馬踢死的嗎?
要不是自己恰好趕來,看燕珩那副樣子,這笨蛋恐怕活不到給馬踢死的那天,就會先被人給揍得半死,基於他冒險救他小命的份上,只敲南宮譽幾箱銀子,算對得起這個笨蛋了!
*****
礙事的人一走,燕珩立即發揮行軍作戰的迅速本能,再次撲倒軒轅閎,熱情地挑弄小情人的欲望,舌尖沿著胸膛一路滑到下腹,張口含住不斷輕顫的堅挺。
軒轅閎羞得低呼出聲,慌亂地試圖推開在自己腿間吞吐的人,而燕珩卻是壞心地加快速度,逼得口中的灼熱激動地不停抖動,就在沖上欲望頂峰的一那——
「軒轅公子,我跟師父拿了些藥,你要不要……啊!」
「小財,你干嘛突然停下來?害我撞到頭……咦?」
兩兄弟一前一後地僵在原地,原想說師父有些房事中可用得上的膏藥,可給燕珩與軒轅閎這對「新人」用,誰曉得才一踏進門,他們就撞見不該看到的畫面。
好恐怖、實在是太恐怖了!小財冒著冷汗干笑。
尤其是燕大將軍還一邊含著某樣「東西」瞪著他們。
「不打擾了,請、請繼續……」
小財火燒屁股地把藥罐扔到桌上,拖著還不太清楚事態嚴重的小寶,疾步倒退至門口,趕忙地逃出將軍府,消失在夜色中。
燕珩鐵青著臉,離開欲望已被吊在半空中,困窘不已的軒轅閎,光著身子忿忿地走向房門,正准備做一件非做不可的事——關門!
偏偏兩道人影好死不死地在此時出現。
「小燕燕,我跟你說喔!我跟辛……呃!」
秦羽見好友面色不善地瞪著,眼角余光立即瞄向房內。
「說!」燕珩暴怒喝道。
秦羽被嚇得直往後退。
「我只是來跟你說,我跟辛爻要去游河,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不過算了……我們兩個去就好了,你忙……慢慢忙……」
話都還未說完,秦羽便抓著封辛爻竄上屋頂。
飛霜閣的大門立即被狠狠摔上,力道之人,震到宅子裡幾乎都可以聽見那石破天驚的巨響。
*****
──全鑾大殿──
文武百官立於大殿兩側,等候著天子早朝,本該立於左側的兩道人影,卻頻頻往右側最前方的人靠去。
「你們兩個在干嘛?還不快回去?」驚-頗不高興地道。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取得了共識後,雙雙並了命地大搖其頭,死活也不願意回到本該站立的位置上。
驚-推開幾乎貼在他背後的兩人,怎知才剛推開,手都還沒收回,兩人又粘了回來,其中一人揪著驚-的袖子,另一人則是比了比左側的某人,雙手合十地懇求著。
他順著後者的手勢一抬頭,只見燕珩一對銳利的眼眸正死盯著兩人,狠狠射出殺人的目光。
「怎麼回事?燕珩怎麼一副要扒了你們皮的樣子?」
「就昨天晚上……」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什麼?秦羽你也有份?」
驚-撫著額頭歎氣。
也怪不得燕珩會抓狂,先是南宮譽那酒鬼,接著是小財跟小寶,就連秦羽也好死不死地瞎攪和,可見燕珩的好事最後肯定是沒下文了,因此才會氣成那副德行。
他正考慮著該不該施以援手時,太監總管突然出現,高呼——
「陛下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算了!等早朝之後再想想看該怎麼幫這個忙。驚-無奈地看著身後的兩只蒼蠅,不過當他瞄見燕珩的神情時,心想自己還是明哲保身比較好。
*****
一老者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緩步走出,屈膝跪在九龍台階前。「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愛卿請說。」
「老臣僭越占星官多年,戰戰兢兢深恐有負此任,本朝歷來占星官多由昆山一族擔任,老臣因為是該族唯一殘存者而占此高位實感惶恐,就在幾口前,老臣無意問發現星相顯示本族尚有其它後代,而且……」
「繼續說!」
「回陛下,依老臣判斷,此人能力遠超過老臣。所以老巨懇請陛下找出此人,由他接任老臣之位,老臣也好安心地頤養天年。」
此時,燕珩大步向前,恭敬地道:「占星官的人選乃我朝大事,老占星官年高已八旬,也該是享享清福的時候。既然老占星官有此請求,微臣斗膽薦舉一人,相信此人定能擔起尋人的重責大任。」
「誰?」
燕珩回頭掃視身後之人,逼得兩人冷汗直冒,努力地將身子縮啊縮地躲進驚-背後。
「微臣的軍師——秦羽!」
嗚!聖上……英明的聖上,您可別、別、別答應啊!
「秦羽嗎?」皇帝好笑地瞧著素來鮮少發火的燕珩竟將自個兒的軍師拱了出來,再瞧瞧身子發顫不已的秦羽。
「是的!秦羽身手不凡,如此重任由他擔任,必能完成陛下托付。微臣與之相交多年,願為其作保。」
嗚嗚!小燕燕你太狠了,聖上英明,一定不會答應的。
「也好,秦羽聽令!即刻起身前往尋找昆山一族,不得有誤,找不著的話也別回來了。」
咚!
「什麼聲音?」
燕珩冷冷一哂,「稟秦陛下,秦羽感懷聖恩,激動得昏倒了。」
隨後,戶部官員上奏江陵一帶官糧陳報不均似有隱情,懇請聖下派遣監察使前去了解詳情。
「那就派曲翊去吧!」
燕珩再次趨前道:「曲大人前不久才剛從幽州返回,短期內似乎不宜再奔波。」
看來另外有人惹到燕珩了!「那你覺得該派誰去呢?」皇帝頗為好奇地打量著,心想誰是下一只待宰羔羊。
「據微臣所知,南宮大人不是才休了長假,正好體能充沛,適合勞動勞動。」
皇帝看看昏倒在地上的秦羽,然後瞧向不停打顫的南宮譽,雖不知這兩人究竟定怎麼惹毛了這位素來個性溫和的大將軍,但因為自己先前曾與南宮譽有點「小恩怨」尚未釋懷,他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好整整南宮譽那個該死的家伙。
「准奏!南宮譽立即前去江陵撤查官糧一案,跟秦羽一樣,沒辦好也就別回來了。」
咚!又昏了一個。
*****
諧趣園
大大的御賜匾額上龍飛鳳舞地書著三個大字,此乃當朝大將軍燕珩的府邸。
諧趣——
意味以物外之靜趣,諧寸田之中和,故名諧趣,乃寄暢之意也!
諧趣園分作東西南北四處,各為沉香、飛霜、望山、映波四閣。
自從皇帝駕臨親游此處後,回皇宮後憶起那布局巧妙的宅子,還有猶如幻術般倏然乍現的一池白蓮,隔天便偷偷差人跟軒轅閎探問天降白蓮的手法,一知曉詳情後不禁嘖嘖稱奇,於是在御書房裡大筆一揮,派人做成匾額送到將軍府。
這會兒國內正上演著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戲碼。
「前輩,請喝茶。」軒轅閎端著茶杯遞給老神醫。
「乖!」嗚……感動啊!好久沒有人這麼懂得敬老尊賢了。
「前輩,您用些茶點嘛,很好吃喲!」軒轅閎諂媚地道。
「好乖。」聽聽,是「您」耶!好久沒聽人用敬語跟他說話了。
「前輩,閎兒給您捶背好嗎?」
老人家開心地享受難得的伺候,正一口茶一口糕點。
「前輩啊!您玉樹臨風、仁心仁德、妙手回春,想必一定懂很多東西吧?」
「呵呵呵……那是當然。」這茶挺好喝的,待會兒一定要問問在哪裡買的。
「那您一定知道男人跟男人要怎麼做那檔事囉?」
聞言,老神醫猛然嗆著,噴出了口中的茶水。
「前輩?」
老神醫漲紅了一張臉,慌亂地抹去嘴角的水漬,尷尬萬分地問:「你問我?」
「是啊!難不成要我去問你徒弟?我才不跟那個錢鬼問。」
「那你干嘛問、問我……」
「您老人家不是跟盟主聯姻了嗎?」
聞言,老神醫險些被自個兒的口水噎死。
軒轅閎來回打量著頭發花白、看起來六十好幾的老前輩,再想想當今武林盟主那英姿颯爽、翩然卓立的風范,即使是男人也不免為之怦然心動。
雖然總覺得二人不太相稱,但是這不關他的事,解決自己的問題比較重要!
「所以您一定知道,快告訴我啦!」
「你怎麼知道?不對,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不可能啊,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啊!」軒轅閎無辜地看著心虛且正咬牙怒視自己的老神醫。
「很、多、人?」老神醫不由得有些結巴。
「是啊!」
老神醫惡狠狠地低咒著某位大殺的混蛋,怒氣沖沖地走回房內,又怒氣沖沖地走了回來,勾起軒轅閎的下巴要他張嘴。
「前輩?」軒轅閎狐疑地瞧著神色凶狠的老神醫。
「張嘴!」
軒轅閎乖乖地張開嘴,老神醫冷不防地朝他嘴裡扔了粒藥丸,又灌了幾口茶水,咕嚕咕嚕就一口吞下。
「這是什麼?」
「你不是要我教你嗎?」
「嗯!」軒轅閎點點頭。
「那好,現在你就回房躺在床上,沒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就這樣?」這樣簡單?
「對,就這樣!」老神醫咬牙切齒地吼道。
軒轅閎還沒來得及弄懂老神醫的話,就被拎著領子扔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