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誤會了燁姐……」這個衝擊太大了,震得石不語腦袋發脹,她撫著額頭感到一陣暈眩。
「有什麼關係,反正她還不知道你誤會她嘛!」邵冷笑著繼續朝她揮手,「過來這兒,免得待會被大浪沖走了。」
石不語還在發愣,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他沒法子,只得擱下外套走向她。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小燁說你誤會她的,這樣一來她就不會知道了。」邵冷柔聲安撫道:「乖點,到岸上去休息,一直泡在水裡對你的身體不好。」
好不容易將她勸回岸邊,當他拉著她的手往休息的地方走去,遠處傳來了一聲低喝。
「放開她!」是北原涼司,他好不容易才找著石不語,沒想到卻看見她和邵冷在一起。
「看來你的情人來找你講和了。」邵冷只當北原涼司是石不語的男朋友,他低頭笑道:「看他的樣子似乎很為你著急,要不要考慮原諒他?」
石不語緩緩抬頭,當她發現北原涼司逐漸接近的身影,立刻逃難似地甩開邵冷的手,連奔帶跑地往海裡走去。
「喂,不語,別再往前走了,很危險的!」邵冷連忙追了上去。
「你別跟過來,讓我自己靜一靜。」石不語迴避著邵冷欲抓住她的雙手,沒想到腳底踩空,一個不穩,整個人往後倒下沉入海裡。
就在邵冷伸手要去拉住她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道槍響,他的右臂中彈,鮮血不斷流出。
邵冷痛得皺起眉,他抬頭往四周望去,發現一艘快艇正加速駛離。
「是誰?」由於逆光看不清楚,他只得先伸手拉起石不語。
「咳……咳……」石不語吞了不少海水,她靠在邵冷身上不住地咳嗽。
「你沒事吧?」沒時間理會自己的傷口,他忙著替石不語拍打背部,焦急道:「還好嗎?」
石不語沒來得及出聲回應他的好意,冷不防地一雙手臂插入他倆之間,將她與邵冷格開來。
「邵冷,你別想動她。」北原涼司挺身擋在石不語面前,試圖解救她。
「先生,看來你跟不語一樣,都誤會我了。」邵冷按住傷口苦笑,「你自己看清楚吧,我才是受害者。」
「咳……他說得沒錯……」石不語拉住北原涼司的襯衫,邊咳嗽邊解釋道:「我只是……咳……跌倒了……」
「跌倒?」北原涼司看看石不語,確定她身上並無外傷,反而是邵冷中了一槍,看起來挺嚴重的,因為血正汩汩地冒出來。
「如果你已經明白了,那麼麻煩你從我放在岸邊的外套口袋裡找出行動電話,幫我叫輛救護車,再這樣下去,我可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了。」邵冷勉強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他已經痛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北原涼司和石不語扶著邵冷走回沙灘上,讓他躺下,接著找出行動電話叫救護車。
「謝謝你們。」邵冷望向蔚藍的晴空,自言自語道:「這下子不知道又要被小弟說成什麼了。」
「小弟?」北原涼司看了石不語一眼,「你是指邵冰嗎?」
「是啊,他那個人……」
「大哥,你在哪裡?」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邵冷的話。
邵冷苦笑,「是舍弟邵冰來了,麻煩替我叫他過來好吧?」
「我去。」石不語自告奮勇地站起來,當她轉過身去,卻看見令她不敢置信的景象。
「不語!」石燁喜極而泣的叫喚。
「燁姐……」她吃驚地愣在原地,看著飛奔而來緊緊抱住她不放的石燁,還有跟在她身後的那個熟悉身影。
一模一樣高大的個子、服貼的黑髮、白西裝與墨鏡……那不是邵冷嗎?可是邵冷明明就躺在沙灘上。
「原來這就是大哥要說的?」與邵冷相似的男人摘下墨鏡,一雙有別於邵冷的湛藍眸子瞬間解開了石不語心中所有的疑惑。
原來,那一天和燁姐在一起的男人不是邵冷,而是與他極為相似的弟弟邵冰!
「不語,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石燁心疼地摸著石不語的短髮,「原來你改變了裝扮,怪不得我們老是找不到你。」
「燁姐……」石不語抱住石燁,心中積壓多時的傷痛終於傾洩而出。
「啊,對了,邵冷中了槍傷。」她鬆開石燁,引著兩人來到邵冷身旁。
「大哥,你沒事吧?」邵冰驚訝地跪在他身邊檢視著傷口,「為什麼會中槍?是誰幹的好事?」
邵冷搖搖頭,「我沒看清楚,對方坐著快艇離去了。」
「該死!」邵冰掏出行動電話,迅速撥了一組數字,電話接通後,他連珠炮似地吼道:「是我,你馬上找人封鎖所有快艇,找出持有槍枝的人,明白嗎?」
切斷了通訊,他憤恨地將行動電話塞回口袋裡,「竟然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我要他們知道克蘭德不是好惹的!」
「我想他們不是針對克蘭德或你們兄弟倆而來的。」北原涼司知道他們先前的推測有誤,邵家兄弟和石燁似乎與殺害石皓一事無關,於是他決定借助他們的力量,先將人捉到再說。
「什麼!」邵冰挑高眉,「不然他們是衝著誰來的!」
石不語歉然地拉了拉石燁的衣袖,「我想,他們想殺的人應該是我。」
???
事情一下子朝向令人意料不到的方向進展,打亂了北原涼司等人原本的計劃。
現在,邵家兄弟、石燁、石不語和他五個人為了不再讓彼此誤會下去,決定先將各自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想藉此推測出真正的兇手是誰。
在醫院的特別病房內,除了躺在病床上的邵冷外,其餘四個人皆圍在病床旁。
邵冷的傷經過處理已無大礙,但仍是被邵冰強制住院觀察,蒼白著一張臉,他用眼神掃過每個人,笑問:「由誰先開口?」
「我先說吧,」邵冰首先發言,「我們兄弟倆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因為再過半年,我就要跟小燁結婚了,沒理由殺她最疼愛的表妹。」
邵冷苦笑道:「其實你們會懷疑我們也是應該的,誰教我們兄弟倆一向聲名狼藉!」
「邵大哥……」石燁看向邵家兄弟,臉上閃過一抹歉意,「對不起,都是我沒有早點對不語說明,才會造成今天的誤會。」
「別在意,反正也沒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邵冷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樣與外傳殘酷不近人情的克蘭德航空總裁相差甚遠。
「沒什麼太大的傷害?」邵冰瞥了他一眼,對他的反應感到不以為然。「要不要我多揍你兩下,讓你的傷更重一點?」
「你好冷血啊,小弟,我可是你唯一的親哥哥。」邵冷苦笑道。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大哥,我才會過得那麼辛苦,明明身為總裁,工作卻都是我這個副總裁在做,你丟不丟人啊?」邵冰忍不住開始對邵冷吼叫。
「好了,你們兩個,別把私人問題拿出來現在討論好不好?」石燁急急地勸阻,免得護士小姐又跑進來。安撫了兩人的爭吵,她轉向北原涼司問道:「聽不語說,你負責保護她的安全是吧?這段時間真是謝謝你了。」
「我只是受人所托。」北原涼司淡淡地應道。
「我知道,是皇軒對吧?」石燁微笑的說:「真是多虧了他。」
石不語微微一震,又想起三人間的糾葛。
北原涼司輕咳一聲,立刻轉移話題,「總之,我們會將兩位自賺疑犯名單中刪除,當然石燁小姐也是。」
「這麼說來,你們另外還有人選,是誰?」邵冰好奇的問:「能夠對身旁戒備嚴密的石皓叔叔下手,肯定不是簡單的角色。」
「事實上……」北原涼司瞄了眼石燁,視線掃過低垂著頭的石不語,緩緩開口道:「我們懷疑的人,就是石燁的父母親。」
「什麼?」石燁瞪大雙眼,「你說……我爸媽可能是殺人兇手?」
「是有這個可能性。」邵冰口沒遮攔地附和。
「不會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呀!我知道爸媽平常是過分了些,但他們不會殺人的。」石燁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她轉身伏在邵冰身上開始啜泣起來。
「這只是猜測,你緊張什麼?好像他們已經被宣判死刑一樣。」邵冰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說不定兇手另有其人,你別太擔心了。」
「是呀,小燁,事情還沒明朗化之前,你別操心,你看我們兩個先前不也是嫌疑犯嗎?」邵冷邊說邊往北原涼司的方向看去。
「因為我們意外的發現你們和石燁有接觸,再加上有人懸賞一百萬澳幣要取不語的性命,而會以澳幣為單位的人大概只有你們兩位,所以我們才會將兩位列入嫌疑犯名單。」北原涼司故意忽略他話裡的含意,只想早點將事情弄清楚。
「而且根據可靠的情報,不語的藏身之處之所以會洩露出去,是因為石瑾下令全碧海航空的工作人員一起尋找,只要看見與不語相似的人就要立刻通知。」
「人海戰術嗎?」邵冰不屑地聳聳肩,「以碧海航空旗下員工數來說,確實是個好主意。」
「這是今早自台灣傳來的消息,我想大概是有人認出不語去通風報信。其實他們大可以對外宣揚,說他們是在尋找不語。」可事實上卻是要殺掉她。
「這麼說來……」石不語想起剛到達夏威夷時,有個碧海航空的空中小姐曾用中文與她交談。
當初為了不被人發現她的身份,她一路上都是用日文跟北原涼司說話,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那名空姐也不會用中文和她交談,她還記得那名空姐曾在電話裡提到什麼「和照片不太像」、「謝謝總裁」之類的字眼,現在回想起來……
「怎麼了?」邵冷關心地問道。
石不語將事情概述了一遍,卻招來邵冰的破口大罵。
「你這白癡!不會早點想到嗎?」
「好了,反正現在說這些也來不及了。」邵冷怕弟弟兇惡的口氣會嚇壞石不語,連忙出聲勸阻。
「你想想,要是她早點想到,就不會繼續待在夏威夷,那麼你也不會白白受傷了!」邵冰忍不住咆哮。
不忍見石不語繼續被責備,北原涼司插嘴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邵冰先生,可不可以麻煩你先連絡你的人,問問他們是否抓到犯人了?」
經他一提,邵冰才想起這回事,他拿起行動電話,拉了石燁走出病房。
「抱歉,我這小弟就是嘴巴壞了點。」邵冷連忙出聲安慰石不語。
石不語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你能接受他最好,因為再過不久,他就要成為你的表姐夫。」邵冷微微一笑,「兩位呢?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可以送請帖給我們兄弟倆嗎?」
邵冷的問題勾起石不語的傷痛,她別過臉去,輕聲道:「你誤會了,我們並不是……」
「怎麼,你還在生北原先生的氣?」邵冷看向北原涼司,「你就跟她道個歉吧!別為了點小事吵成這樣,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現在就這麼容易起爭執,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你誤會了,邵冷先生,我和不語……」北原涼司握緊了拳頭,「我們兩個既不是情人,也不會結婚,因為她已經有未婚夫了。」
「是這樣嗎?那真是遺憾,因為我覺得你們兩個還挺相配的。」邵冷斂起了笑容,「不語,你真的要嫁給你的未婚夫嗎?我看你似乎不怎麼高興。」
被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外人看穿了心事,石不語差點落荒而逃,她力持鎮定,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只是因為快當新娘了,所以有點緊張過度。」
「新娘」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北原涼司的心,他轉過身往房門走去,想藉故逃離。「我去問問邵冰先生,看情況怎麼樣。」
「不用了,我已經回來了。」邵冰砰的一聲推開房門,臉上的表情充滿不悅,「人沒捉到,不過我已經下令封鎖這裡,任他插翅也難飛。」
邵冷皺起眉頭,「你這樣做好嗎?萬一弄得天怒人怨,對我們的生意會有影響的。」
邵冰撇撇嘴,「大不了把克蘭德航空撤出夏威夷罷了,反正到時候還不是由碧海接手,讓給小燁家的話我還不至於抱怨太多。」
「冰,哪有人像你這麼做生意的。」石燁忍不住為他的思考方式感到好笑。
「誰要他們傷了大哥。」邵冰擰起眉頭,「等他們落入我手中,看我不整死他們才怪!」
「你們兄弟感情真好。」石不語羨慕地說。
邵冰做出一個欲嘔的誇張表情,「誰跟他感情好了?我只是不想他早死,然後將克蘭德丟給我繼承,自己卻在天堂逍遙快活。等我結了婚,我就要帶著小燁逍遙去,誰還留在克蘭德做牛做馬?」
「你跟小燁結了婚,不是一樣要幫碧海做事?」邵冷打斷他的妄想,「當然,那還得看不語肯不肯用你。」
邵冰立刻警告石不語,「要是你敢把工作丟到我跟小燁頭上,我第一個動手宰了你!」
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克蘭德的人來插手吧!北原涼司在心裡想著。因為不語繼承碧海後要跟皇軒結婚,所以碧海航空等於是納入緋龍集團旗下企業之一,只不過仍是獨立作業罷了。
不過皇軒是不語的未婚夫的事,還是別提起比較好,雖然他們兄弟倆不會加害不語和石燁,但不能保證他們對緋龍集團沒有怨恨。
「冰,你別用那種語氣跟不語說話,不然我要生氣了。」石燁皺起一雙細眉瞪著邵冰。
「好,我不說了,現在還是先想想要怎麼揪出那個射傷大哥的傢伙比較重要。」
「我想兇手應該已經把槍處理掉,而且打算盡快逃離夏威夷,所以現在再依這個線索去找大概找不到人了。」邵冷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續道:「不過如果有餌的話,也許他會再度上鉤。」
「餌?你是指……」石燁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往石不語的方向。
「這確實是個好方法。」邵冰很滿意地點點頭,「大哥,難得你會有這麼好的提議,看來你不是沒腦筋,只是懶得用。」
「謝謝你的讚美。」邵冷微笑著朝自家兄弟點頭,完全忽略北原涼司的臉色變得多難看。
「我不答應!這太危險了,怎麼能拿不語去當餌?」石燁率先出聲反對。
「我也反對,因為我有義務保護她的安全。」事實上,他是私心居多,不願不語去冒險,天知道當他看見她跌入海中時,他的心跳簡直要停止了,那種難受的感覺,他不想再承受,也無力承受第二次。
「兩票對兩票。」邵冰看向石不語,「你怎麼說?」
「我……」石不語環視四周,她在邵冷的臉上看見了莫名的微笑,從邵冰身上瞧出他急欲替兄長報仇的心態,更在燁姐美麗的臉龐上發現擔憂,可是她無法從北原涼司的表情看出任何情緒。
但是她卻注意到了,他將手握得死緊,彷彿要掐出血來。
她知道了,北原涼司還是關心她的,只是礙於立場無法說出口,但這就足夠了。
輕點螓首,她應道:「我願意當餌。」
然後,就如她所期待的,她在北原涼司的臉龐上看出憂心的情緒。
雖然這是個危險的決定,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好快樂。
也許是因為北原涼司終於承認了自己的感情吧!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
???
「你現在還來得及反悔。」
同樣掛著銀月的夜空、同樣的地點,只是心境卻已截然不同。
北原涼司望著另一邊陽台上的石不語,「這個決定太危險了,而且你還打算不預先知會皇軒。」晚上回到飯店時,他原本要打電話給皇軒告訴他這件事,可是卻被她阻止了。
「等事情解決了再告訴他吧,這樣他可以少擔心一點。」石不語仰望著夜空,今晚依舊是萬里無雲,閃動的星子看得一清二楚。
那麼我呢?待在你身旁的我該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嗎?北原涼司很想這麼問,說這樣的話,只能沉默以對。
「你為什麼什麼話都不說?」石不語偷偷瞄著他的側臉,「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她原本還以為這樣可以逼他開口,突破他的心結,沒想到她賭輸了,他還是什麼話都不說。
「你是不是……因為我拒絕你……」他並不想再提那件事,但他覺得有必要問清楚。
「和那個無關,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解決這件事。」石不語搖頭道:「從頭到尾都是你們在幫我,現在好不容易有我幫得上忙的機會,我當然要盡力,這是我人生路途上重要的關卡。」
看著她成熟不少的側面,北原涼司不禁開始思索起自己的人生。
他人生的重要關卡呢?莫非這就是上天賜給他的機會?不,如果要他用朋友的幸福換取自的未來,說什麼他也不肯。
「你在想什麼?」已經聽不見旁人心聲的她,忍不住開口問。
陷入沉思中的北原涼司沒有注意到她問題中的怪異之處,聽見她的問話,他只是搖頭以對,「沒什麼。」
「既然我們都達成共識了,那麼我要去休息了。」看他那個樣子,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看著石不語轉身踏入燈光昏暗的房內,北原涼司瞬間有種她即將消失的壞預感。
「等一下!」他出聲喚道。
「什麼事?」她轉過頭,極力隱藏的平靜下有一絲期待。
北原涼司壓抑著心中那不好的預感,自口袋中掏出一個銅板大小的透明飾品丟到她腳邊,「這個給你。」
那是枚壓克力乾燥花,呈橢圓形,石不語撿起它,再看看北原涼司,不懂他為何會有這麼可愛的裝飾品。
「上次結婚時,尼洛叼走了新娘捧花,事後皇軒把它做成乾燥花壓在裡頭,他說這個或許可以替我找到新娘。」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續道:「不過我帶著它並不是為了這個理由,而是認為它可以帶來好運,我想現在的你比我更需要運氣,雖然有點迷信,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收下。」
難得一口氣說出那麼多話,北原涼司故作鎮定地轉身,打開落地窗,在踏入房間前,他淡淡地拋下一句,「早點睡吧。」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石不語根本睡不著,一整晚,她握著那枚壓克力乾燥花,一次又一次地撫摸著它平滑的表面,想到它曾經讓北原涼司片刻不離身地攜帶,彷彿能從上頭感受到他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