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與疼痛使得雲湘晚起床後還是莉兒來將她喚醒,扶她下床梳洗著裝,否則她可能磨蹭到天黑也未必下得了床。
雲湘有點尷尬的接收到莉兒了然及欣悅的眼祉。
床上貿有乾涸的血漬,以及……她滿身遍佈的淤青痕跡。
雲湘酡紅著臉記起昨夜——
由於開始的勃怒與反抗掙扎,到後逐漸轉為溫柔輕憐與顫悸燥熱……他在她身上烯了一把火,使介她為他火熱、臣服,並且……心甘情願。
他們一夜旖旎譴緒,直到天色漸白,她才在他懷裡漸漸睡去。而他只稍稍假寐,便著裝上殿。
她將自己的一切完完全全的交付予他,但……他可有付出些許?
他離去時輕輕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輕道:「你終於是我的了,雷茵。」
這句話則他的自詡,也是他的認定,卻是她的沉淪與心慟。
她終究沒能逃得過他所設下的情網、他的魔咒。他的冷漠、他的鷥悍、他的邪魅、他的強橫,以及……昨夜的柔情愛憐,都是令她淪喪真心的元兇。
莉兒兀自開心地吱喳不已,「真是太好了,真女與王終於結為連理,再過不了多久王必會舉行婚禮,正式立你為後。」
雲湘聞言,只是苦笑。
莉兒不解,為何她的主子一點也高興?反而看起來有些茫然,甚至哀傷。為什麼呢?
雲湘淡然一笑,「我該高興嗎?他……是不會愛人的,誰也不愛。」
莉兒聞言不免咋舌。是呀,那冷酷的王是不會愛人的!瞧她高興,竟一時忘丁這麼回事。
莉兒忙安撫著,「不……不會的,王從來沒有寵幸一名女子徹夜,就連最受寵的侍妾艾洛姐與瑪格琳也沒有過。王通常會在寵幸過侍妾後就遣退她們,獨自留宿『流虹宮』,您不但與王同寢一夜,更是史無前例的往在『凌霄宮』裡。這是所有侍妾巴望不到的呢!所以王一定是愛你的……」
雲湘看了莉兒一眼,淡淡一句,「如今,我也不過是眾色胭脂裡的其中一個。」
莉兒倏地臉色刷白。糟了,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天底下有哪個女人願同人共有丈夫的,更何況還是千來個!好歹她也服侍了真女有些時日,或多或少瞭解這主子的心性,怎麼會忘了主子向來只求專一的執著呀!她……她真是豬腦哦。
「不……不會的啦,你可是天仙人兒下凡,沒人能同你相比。
雲湘眼光飄忽地望向窗外,細細呢吶著,「對他來說,我不過是雷茵罷了!我是遊戲。也是個獵物……」
莉兒聽不懂主子那深奧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她可沒笨到連主子的黯然都看不出來。
「王其實真是非常重視你的,這些日子狼族刺客將真女刺成重傷,王在一怒之下於一夜之間將狼族消滅殆盡,—個也沒留下哩!」唔……希望這次不會再說錯了。
雲湘一愣,回頭看著莉兒,「狼族被他滅了?在一夜之間?」
這……是為了她嗎?但未免……有些殘忍吧!
莉兒直點頭,「是呀!那時你受了重傷昏迷了七天,王雖然沒有日夜守著你,但也天天親自為你上藥,讓你在『凌霄宮』住了下來,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驚人之舉,當時可真教大伙著實錯愕哩!而且王因為你被狼族刺傷大為震怒,憤然舉兵將狼一族完全殲滅……其實將他們滅了也好,省得他們再出來為非作歹,到處抓小孩吃。」她促狹地朝雲湘擠擠眼,又道:「而且王還讓真女穿上象徵王后的白色服飾,這可是至高無上的尊榮哩!我還聽到王說只有你的純潔高雅才配得上白色……」
莉兒的促狹令雲湘臉上微微發熱,她結巴地說道:「莉兒,你……我……」
莉兒笑得可樂了,繼續興匆匆地說:「所以莉兒猜想,只要王統御我族戰士一舉得擁天下,你與王的婚事必是指日可待。」
得擁天下……那豈不是要大動干戈、兵戎相見。
「如果戰事一起黎民百姓可是首當其衝,遭受戰禍之苦,並非百姓之福呀!」
雲湘的話使得莉兒止住了笑,正色道:「真女心地善良,有真女為後輔助王,實是我克羅米亞一族之幸。雖然戰事一起難免勞民傷財、動盪不安、但為了能夠早日實踐神示錄所載『我族若得真女愛之力量,必然得擁天下』的預言,即使動干戈也是在所不惜。」
莉兒見雲湘仍是一臉擔憂,忙安慰她,「真女用不著擔心,王智勇雙全,又已得您神玄之力,加上我族戰士個個都是精銳勇猛,想要舉伐各國、得擁天下,必是不難。」
事實上,雲湘所憂心的並不只是費裡安與克羅米亞人而已,她也不希望各國遭戰禍之苦!
然而最令她焦躁不安的是,她害怕自己所愛的人不僅冷酷無情、不會愛人,更是殘暴成性、喜好爭戰的殘戾暴君!
他會如同莉兒天真所言,是在乎她、重視她、甚至是……愛她的嗎?
他昨夜的掠奪可曾……弄疼了她?
雖然後來因為見著她滿臉淚痕,以及他的勃怒遺留在她手腕胳臂上的淤痕,而消散了原來所有的怒氣狂囂,轉為輕柔愛憐的要了她,但結果卻是在她身上製造了更多的青淤,譴倦的、歡愛的、火熱的吻痕!
昨夜他的索求無度,倒是累壞了她。直到天色漸亮,她才疲憊地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一直以來,她都是不斷的在違拗他、頂撞他、激怒他、拒絕他,昨夜她終於在他的懷中融化了,接受了他。
她終究也臣服了他,為他癡迷、為他心動、為他火熱。他徹底得到了她,也擁有了她她所渡予他的神秘玄力,他額頭上那抹紫菱形記號,就是他掠去她的純潔,而自她左胸心口的真女記號轉移過來的最佳證明!
她是他的了!她終於為他所有,她是他遊戲中的敗寇,也是他我獵物……並且已經為他所吞噬。
他是王,他是她的主宰、她的天地、她的一切,她的生命與靈魂也都為他所有,生生世世!
他的確有嗜血後痛快與快意,但……腦海裡為何總不其然地出現那一張嬌柔美麗的容顏,而他竟也會為她痛楚擰眉的神情及遍佈雪肌膚上的淤青而害怕自己是否弄疼了她、傷了她……
該死!他竟會為了她而花費心神想這些荒唐可笑事!
他喜愛她的嬌美容姿,也眷戀她曼妙的身子,他要她的真心和真愛,但他不會付出自己的!
雖然,他有些為她特別的心性所吸引……
「不知王的意下如何?」
普諾隊長的請示將費裡安的思緒拉回。自從長老瞧見他額上那抹紫色菱形記號,欣喜若狂地宣佈他已得到真女之力而召開緊急軍事大會,他和眾臣一直在議事殿上商討一統天下之事。
普諾見他不語,又上前道:「據探於傳回的消息,尤利西斯似乎在整頓軍隊,準備與我國兵戎相見!依臣之見,陛下應昭告全國,再這不久我族即將片伐尤利西斯,進而取得天下!」
長老亦趨前附和,「各族各界原就懾於陛下神威而馴順我國,唯有狼族與尤西斯一直對我族心存介蒂與覬覦;而那狼族已於日前被王所滅,如今只剩北方的尤利西斯一族野心勃勃、避居叵測。現在舉尤利西斯更因王已獲有真女神玄力而不滿,必會舉兵征伐!所以老臣以為,王應當先下手為強,揮軍北上,消滅尤利西斯的野心才是。」
眾臣紛紛表示同意,唯獨撒爾頗不以為然略皺著眉。
費裡安朝撒爾彈了彈手指,撒爾領意趨前緩緩道:「王,臣並不這麼認為。舉兵伐尤利西斯一事……有等商量。」
費裡安暗自喝采:好個撒爾!果不負他擁有謀士之美名!
「哦?說來聽聽。」他倒想知道這小子瞭解多少。
撒爾道:「雖然尤利西斯與我克羅米亞向無邦交,亦無往來,但只憑我方為實『神示錄』之言而貿然出兵,恐有不妥。而且一旦戰起,百姓均受戰禍之苦,難免有些不近人情……」
「撒爾大人所言差矣!」普諾不甚贊同,「據聞尤利西斯一族向來殘暴凶狠,而且覬覦我國甚久;而我族『神示錄』所載,王只要得擁真女的力量,必得天下,統御各界,而今尤利西斯想對我出兵,我方不能坐以待斃、任其宰割……更何況王已經擁獲真女之神力量,既可統承天下,又能拔除尤利西斯這根芒刺,何樂而不為呢?」
眾人又紛紛表示贊同。
撒爾欲再多言,卻遭費裡安揮手阻斷。
「長老與普諾隊長所言甚是。本王即日下召公告全國。我克羅米亞正式向尤利西斯宣戰!」
撒爾一驚,上前欲阻止,「王上萬萬不可操之過急,請三思……」
費裡安手一揮,紫眸中魅芒疾掠,聲音低冷,「不必再多言,本王心意已決。」
撒爾兀自呆愣一旁,一頭霧水。
他那冷靜睿智的王是怎麼了?頭殼缺角還是腦汁蒸發啦?
他應該知道尤利西斯意圖不明,如今擅加臆測就貿然出兵,恐怕不是良舉。而且……他真的謀奪各族、統承天下嗎?
撒爾搔搔頭,依然摸不著頭緒。
唔,他那智勇雙全的王是不是被愛沖昏頭了?嘿嘿,說到這個他就忍不住要奸笑……
別人不知道冷漠無情的王在想什麼,他撒爾可不是漿糊腦袋哩,瞧王心不在焉的,準是和那美麗得不可思議的雷茵真女脫不下干係。
嘿嘿嘿,也許他該去找那位來自異世界的神奇女子喝喝下午茶,順便看看有沒有啥好玩的東西解解悶,反正他閒得很咧!
咦,他那英俊詭魅的王瞪了他一眼……他怎麼知道他圖謀不軌?
管他的,他當作沒看到就好羅!
呵呵呵,下午茶,下午茶……呃,不知道真女愛不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