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快瘋了!
對女人過敏的厲雲,居然連著三天之內和她上床三次?
哦!她要暈了。
她怎麼覺得事情好像有越來越難收拾,而他似乎也越來越愛戲弄她的跡象?
像今天,在他臂膀中醒來時,她只有一個反應——臉紅像關公一樣。
而他呢!卻更惡意地挑逗她,然後在她慾火焚身時抽身離開,放著她錯愕、不知所措的被情慾啃咬,他大刺刺地站在床尾大笑。
該死的厲雲!
元青睞握著的鉛筆啪地被她折斷,當尖銳的木頭刺痛她,她才驚覺鉛筆已被她折斷了。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的鉛筆。天哪!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
才將鉛筆丟人一旁的垃圾筒中,就見傅磊走了進來。
「元青睞,病養得怎麼樣了?」他的笑容帶著一抹挑釁,不懷好意的感覺。
元青睞一見是他,馬上開罵。「該死的刀RAY,居然搶我的新聞!」她甚至還生氣地怕打桌子,引來旁人的側目。
「你小聲點。」他將手插放在褲袋內,瀟灑自在地倚著桌緣。「說我搶你的新聞,就太傷人了,我只是在替你『分勞』,讓你的病好得快一點。」
「哈瞅!」元青睞抽出面紙,不太雅觀地用力擤擤鼻涕,然後將面紙揉成一團丟人垃圾筒中。
元青睞斜瞪。「說得真好聽,『分勞』?去!你搶我的新聞就是搶我的新聞!」
傅磊緩緩搖頭,食指放在眼前晃動。「嘖嘖!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可是看你在發高燒,想來你也不可能隔天就到立法院去報到,才很有『同事愛』的替你接手耶!」傅磊一臉施恩的欠扁臉。「唉!你真是沒長良心。」
元青睞拍打桌面站起身,小臉逼近傅磊的臉。「同事愛?你這冷血,又喜歡幸災樂禍的人會有『同事愛』?你不要有『同事仇』就很了不起了!」她快氣炸了!
「唉!那你也就太不瞭解我了,我這人最有愛心了,美女。」傅磊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暖昧地以食指勾起元青睞的下顎。
被傅磊這樣挑逗味十足的動作一騷擾,元青睞全身的毛孔馬上大張,寒毛立時豎然起敬。
她揮掉傅磊的手,氣呼呼地瞪他一眼,然後低頭收拾桌面上的一些資料。「你找我幹嘛?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不可能會沒事來找我。」
「哦!」傅磊一副該死的欠揍樣,低頭玩著自己的手。
「哦?」元青睞皺起眉。「你找我就只想和我說一句哦?」元青睞不耐煩地雙手叉腰。
「沒有,我哪有那麼無聊。」傅磊還是不打算說出來意。
元青睞深吸一口氣後,賊賊地將柔荑抬放在傅磊的肩上,不懷好意地道:「Ray,你該記得我會柔道,你不會想被摔出這片玻璃帷幕吧?」元青睞指指身旁偌大的落地玻璃。
若在旁人看來,元青睞和傅磊的舉止的確是煽情了些,看起來就像是恩愛的小倆口在親密的對話。
當然,在兩人身後的人就更不用說了,若以眼見為憑的話,他們的姿勢的確像是在打啵。
「咳——」
突兀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元青睞聽見後,抬頭往傅磊的身後望去,她立刻驚訝地收回手。
「厲雲?」
厲雲臉色鐵青、不發一語地站在走道上,離她有一段距離。
元青睞仍然沒有感覺到厲雲臉色不佳,她只覺得剛剛和傅磊的動作似乎太過輕優,心中有種想掩飾的心虛。
傅磊聞聲轉過頭,指著厲雲。「他就是我來找你的『理由』。」他不再多說就轉身離開,留下殘局讓仍遲鈍的元青睞自行收拾。
「你怎麼會來找我?」她扯著不太自然的笑容。真是討厭,剛剛那麼粗魯的罵Ray,一定被厲雲聽到了。
但厲雲曲解了元青睞的笑容,以為是她和傅磊在辦公室裡公然調情的場面被他撞見了,所以才會露出那樣的「心虛」笑容。
一這樣想,他就更氣了!
「我有說我是來找你的嗎?」
元青睞錯愕。「啊?不是嗎?那Ray怎麼會說…… 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
「不要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全世界這麼多女人,我又不是只能找你。」他雙手抱胸,冷竣的五官足以凍死全辦公室的人。
元青睞的臉色很難看,因厲雲的一席話而倏地刷白。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該死,他是特意來污辱她的嗎?
「『什麼意思?沒意思。」他不屑地攤攤手。
他看到她那臉色,心中頓時發覺自己的一席話可能傷害了她,可是自尊不容許他收回,或再柔聲安慰她。
她和他都已有了肌膚之親,又在辦公室和男同事公然調情!
元青睞用充滿怒氣的雙眼瞪著他。「你是專程來污辱我的嗎?」說完,隨即「哈啾!」一聲,元青睞又抽出面紙來擤鼻涕。
天哪!感冒要到什麼時侯才會好……元青睞心煩自己一整天都猛打噴嚏。
厲雲扯出一抹冷笑。「我說了是來找你的嗎?」
她拿著手中的資料,奮力地往桌面丟去。「那請你離我的辦公桌十公尺遠,我不想看到你。」
她重新抱緊資料,一甩頭,往反方向走去。
該死的厲雲!氣死人了!
他那樣算什麼?翻臉不認人嗎?她又惹到他什麼了?
他憑什麼用那種不屑、譏消的表情和說話方式對她?她又為什麼要接受他這種無理取鬧的小孩子脾氣?
二十四小時前才纏綿的以身體互相尋求慰借,二十四小時後,他就翻臉不認人!
他這種行為讓她覺得自己真是沒品,居然會癡軟在他的挑逗下,任他為所欲為回
該死的厲雲!這輩子她都不和他說話了!
☆☆☆
厲雲氣憤地捶打著方向盤。
該死!他原是想來找她一同去吃飯的,怎麼會搞成現在這樣?
氣死了!這陣子的情緒總是被她牽著走,他都快失去自我了!
厲雲頹喪地低下頭,額頭無力的抵著方向盤。
自從認定她是「特別」 的後,他似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見不到她的時侯,他會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見到了她,不僅不能一解相思,反而更想愛她,害他都無心辦公了。
可是她呢?竟迫不及待的投人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思及此,厲雲再度氣憤地捶打方向盤。
該死!她困住他了!
厲雲發動車子,以極快的速度駛離忠孝東路,也就是元青睞工作的地方。
他沒有回「厲氏」,而是回到厲宅。
車子似乎也在傳遞著他的不快,剎車聲極大地響徹整個厲宅。
當他走進屋內時,於柔有些愕然。
「雲?你怎麼回來了?」 於柔放下手中的茶杯。光聽剛剛屋外那聲響亮的緊急剎車聲,和他那股冷硬的表情,她就知道有事發生。
「想回來就回來了。」厲雲在單人沙發上坐下,臉轉向大片的落地窗外,陽光正烈,而花園的花草樹木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閃閃動人,頗有朝氣。
於桑溫婉的笑道:「和人鬧得不愉快了?」
厲雲將手撐在下巴,拒絕回答。
子柔的笑聲返了出來。「小倆口吵架是常有的事,過幾天就好了,做男人的要懂得怎麼去逗女人開心,那可是避免小倆口吵架的最佳方式。」
厲雲僵硬地回答。「我和誰是小倆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碰女人。」
於柔的笑聲更誇張了,爽朗的嚇人,連厲雲都忍不住轉過頭來盯著她看。
「雲,再裝就不像了,誰都知道你和青睞合得很,至少你能碰她、她能碰你,而且,只要是她,你就不會起紅疹子,不是嗎?」子柔優雅地甩開裙擺,讓裙擺呈圓弧狀披放在長沙發上。
厲雲的臉色難看極了。
「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那天你和她在魚池邊擁吻的畫面,大家都有看見喔!那可是假不了的,不是嗎?」於桑的笑容極為奸詐,活像只狡猾的狐狸。
「你們偷窺我們!」他氣得握拳擊向椅子把手。
「別發火。」於柔詫異了。「雲哪!你的脾氣怎麼變得這麼差呢?你一向都很溫和的啊!」
子柔的話提醒了他,這時才發現,他竟然對自己的母親發火。
「對不起,媽。」他緩聲道歉。
「乖孩子,這陣子你肯定是被公事累壞了吧?」於柔想想又說道:「還是和青睞吵架了?」
元青睞……
這個名字晃進腦海中,厲雲又不高興了,因為他又想起今天在元青睞辦公室裡看到的那幕「親密戲」,也令他的肝火更加旺盛。
「沒事。」他別過頭去,整個身子移了一下,換靠著左邊的椅背,整個身子是面向落地窗坐的。
於柔暗暗偷笑。
「雲,真的沒事嗎?」感受到他全身明顯的僵硬,她又道:「聽說你元怕父下個禮拜就要回美國去了,不知道青睞會不會跟著她父親一起回美國去?」她一面說,一面注意著厲雲的反應。
當於柔看到厲雲聽見那句「回美國」 時,身子明顯顫動了一下,於柔就很想大笑,可是她還是強忍了下來。
看樣子,他開竅了,應該過不久後,她就能籌備婚禮了……
「那關我什麼事。」 他假裝不在乎,但事實上,他心中竟然害怕了起來,害怕她會回去……
死鴨子嘴硬!「真的不關你的事?也對啦!你和青睞又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你和厲宸還罵人家是胖妞,咱們厲家的眼光這麼好,我想你也不可能會愛上青睞的。」於柔偷瞄厲雲的反應。
愛上她?
厲雲心中的警鈴聲頓時大作。
他……愛上她……
是吧!否則又怎麼解釋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親密的動作,他就氣得要死,甚至想揍人!
所以,他是愛上她了,可她一開始就從未以愛慕的眼光看過他,甚至和他怒目相向,他們每次見面又都只是鬥嘴,她又說不想愛上他……
沒想到,他在不知不覺中竟接受了她,所以,在第一次她碰到而起紅疹子後,他就對她免疫了。
他能夠吻她、愛她,將她摟在懷裡而不會起任何過敏反應,他的身體早就接受了她,只是他到現在才清楚自己的心。
他真是白癡,他早該清楚的!
若說是喜歡,他不可能會接受她的碰觸,而身體沒有任何排斥的反應;然後,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會想發火……
愛上她……
一道甜蜜的滋味陡地湧上心頭,厲雲只覺得心裡甜孜孜地,讓他不自覺的漾起幸福的笑容。
於柔用著「中計」 的眼神盯著厲雲臉上那汪汪的甜笑,中招了吧!她就不信他不會墜人愛河!
「我說雲啊!下個禮拜三的時候,一起去送送你元伯父吧!」她裝模作樣地撐著下顎。「嗯!說不定青睞也會跟著你元伯父一起回美國,畢竟是父女嘛!總是離不開的。」
厲雲心頭一驚,不會吧……青睞真的會回美國嗎?
☆☆☆
「青睞——」厲雲一回到家,便馬上跑到元青睞家猛按電鈴。
悅耳的鈴聲不停的響起,輕脆的響聲如果只是短暫的幾聲,那會是悅耳好聽的,但如果是急促而不停的響著,那就會算是噪音了……
一厲先生,請別再按門鈴了,你已經嚴重影響到社區的生活品質了。」有鄰居出來抗議了。
因為是第一次見厲雲這麼失控,而且不禮貌的行為,所以鄰居也不敢罵得太重,只是輕微的警告一聲。
「抱歉,我找元青睞有事。」該死的元青睞,居然不出來應門!
「元青睞!」他捨棄電鈴,用手拍打著門板。
沒有回應!
厲雲又拾起手想再拍打門板,就在此時,門打了開來,元青睞一臉難看地抱胸站在門前,挑眉看著厲雲。
「你究竟想幹嘛?」
見元青睞終於來應門了,厲雲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下,又表現出一派瀟灑。
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她。「沒想幹嘛!過來串一下門子。」
「你沒事做嗎?」她的聲音明顯的提高了。
「你當我是工作狂嗎?下了班你還要我做什麼?」
「你沒事做,並不代表別人也沒事做。」看樣子,他是刻意來找碴的。
「哦!你會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他表現得像童子軍,熱心的想日行一善。
「不用,我的工作涉及專業領域,你幫不上忙的,請回吧!」想到白天的事,她就很不高興。
憑什麼他可以用那種態度對她?而她又為什麼要忍受他那種差勁的態度,然後還得當作沒事發生般給他和顏悅色!
「你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啊?」
他倚靠著牆壁,一派瀟灑,她看傻了眼。
「白天什麼事?哦!是你叫我別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事嗎?」她誇張的大叫,擺明了還在生氣。
「青睞……」他往前跨一步。
「幹嘛!現在又叫得那麼親熱,你不怕我又往自己臉上貼金嗎?」她譏諷的說。
「你在生氣。」他肯定的道。
「廢話!」何止生氣,她簡直是氣炸了!「你那番話簡直是在污辱我。」
「我只是氣瘋了——」
「你有什麼好氣瘋的?該氣瘋的是我耶!無緣無故你說得那麼不堪,那我又算什麼?你不高興就可以這樣對我嗎?」被污辱的畫面—一閃過腦海,令元青睞倍覺委屈,眼眶裡也跟著閃爍起亮亮的淚光。
「青睞……」他伸手想摸摸她,可惜她往後退了一步,就是不肯讓他碰她一下,他挫敗的爬梳著髮絲。「我……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真的氣瘋了。看見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一肚子的醋意就冒了出來,所以才會口不擇言。」
「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我愛和誰在一起,你根本管不著,憑什麼口不擇言。」
「對不起,青睞……」
「嗨!」
元青睞身後忽然冒出一顆人頭,竟是凡事吊兒郎當的傅磊。
厲雲一看見傅磊,臉色歪變,難看至極。
傅磊帥氣地笑著。「真巧啊!」
元青睞看到厲雲臉上的變化,可是她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厲雲……」
「他為什麼在這裡?」他已經很努力的抑制怒氣,可是他還是氣得想殺人。
傅磊在元青睞要開口前,先搶白。「她約我來的啊!」
厲雲看著元青睞,等著她的解釋。
可是她沒有,她沒有做任何解釋,因為她覺得沒必要,她和傅磊又沒有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要特地跟他解釋?
何況白天他還那麼說她,她直到現在還在生氣,而他現在的表情又好像在責備她做出見不得人的事,好像她的人格很不堪,她看了就生氣。
「你約他來的?」他等著,等著她說些什麼……
「對,是我約他來的。」
厲雲雙手握拳,心中的怒氣節節升高,最後,終於爆發了。
「你真是不甘寂寞,昨晚才和我上床,隔天就寂寞難耐的又找了別的男人來暖你的床,真是開放
「啪!」一聲,元青睞含著淚水狠狠地賞了厲雲一巴掌,打偏了厲雲的臉。
「呼——」傅磊吃驚地吁了口氣,聲音裡有七成是玩鬧的成分。
她眼睛痛、手痛,連心也都被他揪痛了!
「你沒資格說我什麼!我們什麼都不是!」她為什麼要放任自己一次次的被他無禮、惡毒的言語欺負?
厲雲輕輕拭過發燙的臉頰,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直望著她。
「什麼都不是嗎?上了三次床還什麼都不是?原來還真是不在乎,看來現在只要是男人,你都會接受吧——」
「啪!」另一巴掌更重地甩在厲雲另一邊的臉頰上,他的舌頭在嘴裡頂了頂發燙的臉頰。
他笑了,卻是那麼冷酷,充滿嘲諷。
「怎麼?被我說中你心裡難堪之處了嗎?」 他嘲笑道:「若要人不如,除非己莫為。」
「你滾。」她低下頭,故作冷靜地要求他離開。
傅磊將眼前的一幕全看在眼底,突然領悟了某些事情,然後漾著瞭然的笑容。
可是盛怒中的厲雲看不出傅磊笑容裡真正的意思,一逞地以為他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滾?做了幾次愛後就這麼很,想趕我走?」他嗤哼笑道:「真是毫無教養的女人。」
「我毫無教養也總比你口不擇言的傷人好!你才是沒有教養又沒風度的男人!」她氣得全身顫抖,眼眶裡的淚水也忍不住落下,佈滿了蒼白的臉頰。
看見她哭,厲雲的心裡驀地升起了一抹心疼,可是隨即又被他壓下。
「哼!沒風度的人,你卻和他上了床。」
「別忘了,那完全是被你強迫的!」她堅強的反駁。
「如果你會反抗,我能強迫成功?」
「你太過分了!」
此時,雙方都已失控了。
「我過分嗎?可是我卻嘗遍你的全身……」他曖昧地上下打量她。
「咳……我想,你們兩個是不是進屋裡再談?」傅磊看見鄰居全驚訝地看著吵架中的兩人,也被他們誇張、大膽的言語嚇到,錯愕不已。
「不用!不歡迎他!」從小到大從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她不會原諒他的!絕不!
「我也不打算進去,誰知道有多少男人進過你的房間,上過你的床。」
「厲雲!」
元青睞揚起手又想給他一掌,可是這一次厲雲率先接住她的手,捏緊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不禁想喊疼,可是自尊不容許她示弱。
「你以為我還會給你打我的機會嗎?」厲雲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也不知道他的行為嚴重的影到他和元青睞之間的感情。
他狠狠的甩開元青睞的手,片刻也不留地轉身就走。
在他轉過身的剎那,元青睞就崩潰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渾身無力地癱軟下來,在跌坐在地之前,傅磊及時扶住了她。而她則便反身抱著博磊,將所有情緒發洩出來,哭倒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