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聲音劃破了早晨的寂靜,原來是羅嫂正在院子裡開著割草機,她很高興前陣子於-買了台割草機給她用,以後整理院子就輕鬆多了。
於-在游泳池裡游著泳,說也奇怪,他們的體質會在海水中變成人魚,但在一般淡水中就不會產生變化。
不過對他們來講,既然都是泡在水中,當人魚游泳輕鬆多了,變成人後要游泳就比較累,所以游泳池幾乎都當成別墅的附屬飾品,除了羅嫂偶爾想要運動運動就去游個一兩圈以外,幾乎很少使用。
今天於-也不知怎麼搞的,一大早就游起泳,不曉得吃錯了什麼藥。
羅嫂想起以前游泳池放海水的那段日子,大概是在於湄、於-六歲前吧,怕小孩子去海邊危險,特別在游泳池中引進海水,讓他們可以每天泡在裡面。
羅嫂的思緒愈飄愈遠,她想起二十二年前,她三十歲,在程家已經當了三年的傭人,因為丈夫病重,她所有積蓄都用在丈夫身上,可是龐大的醫藥費就如無底洞般,怎麼樣也填不滿。
親戚朋友也都像她一般經濟拮据,無法借錢給她。羅嫂在無奈之下,就去求比較好說話的少爺程豫借錢給她丈夫治病,程豫原本還很為難,因為當時他雖身為程家少爺,卻不能掌管家裡經濟。
一個多星期後,程豫結婚的隔天晚上,程豫突然暗中叫她出來,給她一大筆錢,說不用她還,但有個附加條件,就是照顧他剛出生的私生子,並要私生子入籍邱家,並且限制她跟外人接觸,否則將不利於她丈夫,當時她急用錢也就答應這個條件,還指天指地的發誓絕對不會洩漏出去,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程豫大概看上她的老實純樸,是發了誓就會一輩子遵守的那類型,所以也就放心地帶她到海邊別墅,將兩個小嬰兒交給她帶。
兩個娃兒給人的第一眼印象並不好,全身皺巴巴的。程豫說是今天早上剛出生。當時的她覺得少爺真夭壽,有人為他生孩子,他卻跟別人結婚!
不過,她當然不敢多管閒事,也不敢問起孩子的母親,連忙抱著嬰兒哄著。但她永遠記得接下來發生的事。
程豫對她說:「這兩個小孩體質有點特殊,你絕對不能說給第二個人聽,包括你丈夫在內。」
羅嫂聽了急連忙跪下來發誓:「少爺對我恩重如山,要我做牛做馬也願意,少爺的秘密我如果說出去一個字,就會……」
「夠了,我明白你不會說就好,不然你全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程豫不耐煩地威脅她。
接著程豫把小孩抱到游泳池畔,對她說:「池裡面是海水,仔細看好了。」然後就要把小嬰兒放入水中。
羅嫂差點就要罵出口,剛出生的嬰兒,丟到水裡想淹死他們啊?可是她還來不及出聲,就看到小嬰兒竟然……腳變成了尾巴!而她也當場昏了過去。
昨日的事還歷歷在目,現在的於-長大了,羅嫂看著那英挺的身材在水中的矯健雄姿,心中甚感寬慰,她總算沒有辜負程豫的托付,把小孩養到了這麼大,身體健康又強壯。
丈夫的病花錢似流水,程豫都毫不吝惜地囑咐她用最好最貴的醫療,甚至最後還建議羅嫂將丈夫送去美國治病,一切費用由他支付。
雖然丈夫還是在兩年後去世,不過已經比當初醫生說的只剩兩三個月的生命多了許多,一切算是盡人力聽天命了。
羅嫂感激程豫曾對她的恩情,所以她總是勸告於-、於湄他們姐弟們不要去找程豫麻煩。
不過,這幾天於-都沒有回家,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草割得告一段落之後,羅嫂進屋裡拿浴巾給於-,他上岸接過浴巾坐在躺椅上擦拭水漬。
「怎麼今天突然有興致游泳?」羅嫂問道。
於-不答,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就是因為有煩惱,想做點事情發洩一下,所以才會突然興起游泳的念頭。
「這幾天怎麼都沒有回來啊?」羅嫂繼續問。
於-沉默一會後,不答反問:「如果一個人曾經對你做過什麼錯事,後來他努力對你好來彌補,你會原諒他嗎?」
羅嫂以為他在說程豫:「你說的是老爺嗎?」經過二十多年的時間,當時的少爺已經變成老爺了。
於-不悅於她的猜測,不過他並不想說明白:「不要把他牽扯進來,我只是單純想問問。」
雖然於-這樣說,羅嫂還是以程豫作假想:「要看他做的錯事有多嚴重,還有以後對你好的程度來看吧!我覺得啊,如果他有心要彌補,那即使不能原諒他,也不該去害他。」
於-皺皺眉頭,羅嫂的意見對他而言一點用都沒有,他又不想找於湄商量,因為於湄受過傷害……那麼,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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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啦!該來的就是會來,不會來的話你望穿秋水也沒有用。」
采萱睡醒,看到亭卿對著窗外發呆,不用說也知道是在等於-今天會不會過來「監視」她們。
采萱昨天考試回來後,即補眠去了。晚上,她被剛從茶坊打工回來的亭卿吵醒,亭卿興奮地述說她和於-的種種:於-中午站在大太陽下幫她發傳單,於-和她一起喝花茶,於-被貓咬……
亭卿一徑地於-於-的講個不停,采萱因為睡眠不足聽得呵欠連連,可是亭卿顯然完全沒注意到她的疲態,一直說到采萱不領情地躺下呼呼大睡。
其實這也不能怪亭卿,采萱當初失戀時,也是霸著亭卿哭訴好幾夜,現在呢?唉,只能說是現世報。
這會兒亭卿的企圖被采萱看穿,臉紅著說:「我哪有在等他?我只是在看今天的天空好藍,天氣很好。」
她回到書桌前坐下,想裝作若無其事。
采萱從上鋪床爬下來,湊近窗前往上看:「天氣真的不錯耶!最適合去戶外走走了,可惜我還得讀書寫報告……」她的視線又往下移:「你看那輛車子不就是於-的嗎?」
亭卿立刻湊到窗前擠開採萱,因為她們房間的窗子很小,只能容下一個人探頭出去。她看到樓下的巷子停了一輛紅色的車子,有只黃狗在車旁抬腿尿尿。
聽到身後采萱的大笑聲,亭卿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還說不是在等他哩!」
亭卿被采萱這樣一說,立刻拿起下鋪的抱枕,筆直地往采萱丟過去,兩個人就在房間裡你來我往地大打枕頭戰。
「叮咚!」
是對講機的聲音,采萱還不忘把手中的枕頭丟到亭卿身上後,再接起對講機:「哪位?」
於-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他因為昨天采萱的情況,而特地主動詢問需不需要他載她們去學校,采萱回答說今天她不用出門,要待在房間寫報告,叫於-上樓跟她們一起吃早餐。
亭卿使個眼色給采萱,比比自己身上,還有采萱凌亂的床鋪和書桌,采萱立刻會意。
「你帶早餐來給我們吃就好了嘛,要ㄨㄨ豆漿店的兩份豆漿和蛋餅喔!」采萱對著對講機話筒這樣說,還不忘記敲於-一頓。
兩人趁於-去買早餐的時間趕快換下睡衣,梳洗裝扮並把房間收拾乾淨,采萱還在亭卿穿上她最好看的一套衣服時,大大取笑了她一番。
「嗯,你們房間有點窄,不過還滿整潔舒適……」於-的評語也不枉費她們整理了。「這間豆漿店生意很好,我等了很久才買到。」就是知道要等很久,采萱才特地挑那家的啊!
於-隨和地與她們一起坐在巧拼地板上吃早餐,他覺得亭卿今天看來有點不一樣,原來是穿了件淡藍色背心裙,顯得特別清純秀氣。
「你穿這樣很漂亮。」他對亭卿說。
「你乾妹我就不漂亮啦?」采萱嘟著嘴,於-趕緊補上幾句對采萱的讚美,惹火她可沒有好下場,至少他還需要采萱在亭卿前美言幾句。
渾然不知采萱都是傳授如何制住他的方法給亭卿呢!
「你今天還要去發傳單嗎?」他問亭卿。
采萱搶著幫她回答:「她說那個工作太累了,不過因為薪水不錯,所以打算兩天發一次就好。我今天趕報告沒空,你陪她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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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山的花鍾前遊客如織,亭卿知道於-平時都在海邊,想讓於-去點不一樣的地方,於是特別要求要去山上走一走。
於-一時也想不出來哪座山比較好,而且亭卿又是裙裝打扮,顯然也不適合爬山,所以就來到了陽明山。
這座國家公園裡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不需要爬山爬得太辛苦,汽車可以上山到很多的景點。
六月雖非花季,不過還有少數還未凋謝的杜鵑綻放著。
亭卿在花間穿梭,還買了瓶泡泡來吹,而於-今天也是一副休閒輕鬆的打扮。兩人的組合相當引人注目,覺得他們年輕又有朝氣,令人羨慕。
太陽實在太烈了,亭卿在陽光下沒多久就汗流浹背,於是,兩人走到了一處有樹蔭的池塘邊,並排在長椅上坐下。
這裡的遊客就比較少了,大多人走到花鍾就折回,真是可惜,錯過了欣賞池塘裡搖曳生姿的睡蓮。
亭卿從她的小背包裡拿出面紙擦汗,看到於-額頭上也有汗滲出,想替他擦又不敢,只得把面紙遞給於。
是誰說過愛在曖昧不明時是最美麗的?亭卿現在只想趕快確定於-對她的感覺,那麼就可以不必這樣扭扭捏捏,做什麼事都不自在。
於-把面紙還給她並說了謝謝,亭卿心想,他這麼多禮幹什麼?表面上仍不動聲色地把面紙放回包包。
於-忽然向她要了小背包拿在手中端詳著。
「你喜歡藍色對吧?背包是藍的,衣服是藍的,連剛買泡泡的時候還特別挑藍瓶子的。」
「對啊!我最愛藍色了,就像海水一般的藍!所以我也喜歡看海,更喜歡海裡的生物。」亭卿暗示他。
於-卻抬頭望向天空:「海是映出天空的藍,所以天氣不好還有天黑時,海都不是藍的。」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啊!現在的海一定很美的藍色。」亭卿不死心。
於-為難地看著她:「現在這裡離海很遠,不是說想到山上所以我才帶你來這的,現在又想看海,果然女人心海底針,捉摸不定。」
亭卿暗底裡歎了口氣,果然不能期待他完全瞭解她九拐十八彎的暗示方式。
她瞄了眼手錶:「中午了,我餓了。」
「那我們找地方吃飯。」
他們開著車在陽明山山區裡繞,找到一家店吃野菜和土窯雞,接著又去擎天岡看水牛,還有冷水坑觀山景,最後還到了竹子湖買了一束白色的海芋。
回程的路上,亭卿已經疲累到不顧淑女形象地躺在後座睡著了,她晚上還得去打工,回去洗澡換個衣服就得去茶坊報到。
於-則強打起精神開車,他今天也累了一天,心情卻是無比快樂。
車子駛入了巷子。「到了喔!」於-輕輕喚醒亭卿。他下車為亭卿開後座的車門,手裡捧著剛買來的海芋。
「你覺得我今天的表現還算稱職嗎?」
亭卿接過花,剛醒來的她迷迷糊糊的:「什麼?」
於-笑說:「你覺得我夠格當你的男朋友嗎?」
亭卿的瞌睡蟲全部被他這句話給趕跑殆盡,原來於-也對她有意思,不需要她費神暗示。
心裡一百個願意,不過她猛然想起媽媽還有同學朋友們常說的:「要讓男人追你追的久一點、辛苦一點,他以後才會更珍惜你。」
她裝出猶豫:「我們才認識幾天而已,對彼此的瞭解還不夠,關於這件事,我看還是以後再說吧。」
看到於-顯有些失望,她覺得一陣歉意,不過還是慢慢地走到門口:
「再見。」她說了這句話後,轉頭進了門。關上門後,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用跑的上樓梯,她等不及要告訴采萱這個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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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水果慕斯還是巧克力布丁,都在玻璃櫥窗內發出誘人的光澤,蛋糕別出心裁的設計和花樣,讓人目不暇給,亭卿站在櫥窗前,專心地挑選著。
她並不想邀請太多人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只希望和幾個熟識的人一起過生日就好。
畢竟她的願望——「在二十歲生日前做點特別的事」已經達成了,所以她對生日那天沒有太多的期望,惟一的希望大概就是能和於-一起度過吧。
想到於-,就覺得很甜蜜,生日沒有甜膩的蛋糕相伴也無所謂,只要他可以和她一起慶祝的話,她不奢求其他。
昨天晚上,於-打電話給她,想要今天幫她發傳單,但她回絕了,因為不想再麻煩他,畢竟工作是自己的啊!另外一個理由就是采萱催促她快去訂蛋糕,這一家店的蛋糕聽說特別好吃、外型又美觀,不過要在三天前預定,她想自己來挑蛋糕,所以在發完傳單後就趕過去挑選。
考慮好久,並加上店員在一旁的鼓吹,亭卿終於訂下一個十寸大的蛋糕,並在她訂單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後,店員還說會特別在蛋糕上面做一個小巧的巧克力涼亭,以代表壽星的身份。
「獨一無二為你製作的蛋糕喔!」店員笑說,亭卿開心地對店員直道謝。
一切都是這麼美好啊!人生如果每天都像這幾天一樣就好了。
她走出蛋糕店,正在想怎麼消磨去茶坊打工前的時間,忽地一聲招呼傳來。
「你不是亭卿嗎?」
原來是休息時間出來吃飯的於湄。
亭卿趁機邀請於湄一起來慶祝她的二十歲生日,於湄驚訝道:「啊!這麼快就要到了!」
亭卿有些納悶於湄過於驚訝的反應。
「我要去一家快餐店吃飯,你要不要一起來?吃不下的話喝杯茶也好。」於湄伸手指向不遠處,邀她一塊用餐。
亭卿正愁不知如何消磨時間,也微笑點頭答應。
「你都要二十歲啦!我原本還想你既然喜歡於-的話,要於-追你呢……不過啊,感情這種事不能強求。」
在這家快餐店坐下後,於湄直接說道,搞得亭卿一頭霧水。
由於是下午三點,並不是用餐時間,所以沒有其他客人,於湄挑了一個與櫃檯相距最遠的角落,像是想說一些不想讓旁人聽見的話。
亭卿心想,於-怎麼沒把他們的事告訴自己的姐姐呢?可能男人比較喜歡事情確定後再說吧!不過於湄說的話也真是奇怪,和於-談戀愛,跟她有沒有二十歲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覺得和你還滿投緣的,告訴你我的故事也無妨。」於湄把送來的咖哩飯拌了拌,卻不急著吃,似乎要說出的是一項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十九歲那年,遇到了一個令我傾心的男人,比我大十幾歲,於-當時還勸我說何必找年紀那麼大的男人,但遇到感情這種事,本來就很難維持理智。」
亭卿點點頭,就像她現在還是說不出來為什麼就是喜歡於-一樣。
「他是個平凡的上班族,就在我讀的學校作職員,於-在那時候也念那所學校。」
可惜不是師生戀,不然想像空間更大。
「那時候他對我百般獻慇勤,每天在我的車上放一朵玫瑰和一張小卡,上面都會寫著一首小詩,他說要每天為我創作出一首詩。」
「真的讓人感動耶!」亭卿脫口而出,然後開始想像於-作詩給她的情景,好浪漫啊!
於湄卻歎了口氣:「我那時候也和你一樣,覺得很高興。那時追我的其他同年齡男生都像同一個模子造出來的,粗魯又不解風情,不是送花送巧克力,要不就是只會拚命打電話給我說一些無聊的話……」
亭卿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形容的人就跟老call一模一樣。
於湄繼續說:「所以我覺得他非常特別,他寫的詩也很動人,久而久之我就被他打動了。」
於湄終於打住話,吃了一口飯,亭卿倒是很想繼續聽下去:「後來怎麼樣?」
「於-雖然討厭他,不過並沒有阻止我和他在一起,因為我那時候也快滿二十歲,時間不多了。」於湄作一個手勢打斷想發問的亭卿,繼續道:「我和他在一起不到一個月,我相信他是真的愛我,於是,我主動獻身。」
亭卿張大了口說不出一個字,不過她滿腦子想的卻是於湄的綺麗風光,她見過於湄全裸的模樣,就有如維納斯般完美無瑕。
於湄又低頭吃了一口飯。
亭卿迫不及待地問:「結果呢!」
她因為沉浸在戀愛的喜悅中,並沒有注意到於湄從頭到尾都是在說她的一件傷心往事。
於湄現在已經能夠鎮定地面對傷痛,她平靜地回答:「我被騙了。」
「啊?「亭卿突然痛恨起自己的無知,從於湄說話的語調也應該知道沒有好結果,她還咄咄逼人地追問,揭人家傷疤。
「我醒來後發現自己雙腿痛得要命,就知道他不是真的愛我,所以我還會因為沒回到海中而雙腿疼痛,我們姐弟兩人如果沒有每天按時泡水的話,就會腿痛。但是,唉!我那時候也真傻,以為他只是愛我不夠深,所以我沒有變成完全的人類,還覺得他應該對我有些情意,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所以那時腿痛到不能走路的我,請他帶我到海邊。然後……」於湄喝了口紅茶像是要讓自己冷靜一點。
她不看亭卿,低著頭繼續說:「他看到我變成人魚,居然哈哈大笑地說:『我要出人頭地了!以前大家都瞧不起我,說我長相普普通通,三十多歲還是王老五,還說我一輩子當公務員沒出息!現在抄點詩就追到大美女,還是條美人魚,哈哈!我以後財源滾滾擋都擋不住了!」
亭卿聽得渾身顫抖,居然有這麼可惡的人!
她咬牙切齒:「如果讓我碰到那個人,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死的很難看!」
「於-已經『處理』掉他了,用的就是他把你與采萱抓來的時候,一開始打算用的方法。」於湄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關起來讓他餓死?那倒還便宜他了呢!」亭卿忿忿不平。
於湄突然笑了:「我看你是真的很喜歡於-,他做過這種事都能原諒他。」
亭卿臉色微紅:「那是因為那個人實在太壞了。」
「是啊……」於湄輕輕地說:「不過要是我的話還是下不了手,畢竟我對他付出了真感情。這件事對我打擊很大,我休了學,整天只是發呆,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因為那人失蹤後我就休學了,學校裡流言也傳得滿天飛,後來竟然還傳成於-有戀姐癖,看不過去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把他殺了。於-受不了老是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一年後也休了學。」
亭卿不禁為他們悲慘的過去覺得難過,想轉一點話題好讓氣氛稍好一點:「你剛說到我就快二十歲了,然後感情不能強求,是什麼意思呢?」
於湄詳細地向亭卿解釋了他們想成為普通人的方法。
「……就是因為我遇到那件事過沒多久,就滿二十歲了,所以再也沒有機會變成常人了。」
亭卿聞言,不禁頭痛了起來。她和於-認識不夠久,恐怕不可能在短短三天內做……那件事,而且,她知道自己很喜歡於-,但是這算是「真愛」嗎?
她想起於-問過她的那句話:「你喜歡我?有多喜歡?你會愛我嗎?」現在總算瞭解他問她這句話的涵義。
咦?他問這句話之後,她對後來就沒有了記憶,印象中好像聽到於-的歌聲,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她就不知道了。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那時候從海中回到陸上後,回家換衣服時,竟然發現掛在胸前的戀愛符掛反了。
當初她買這張符的時候,廟祝還特別交代要戴在衣服裡面,寫心願的那面一定要貼近心臟,符才會有效,可是那時卻會掛反……她的襯衫領子都不低,不解開襯衫是不可能看到她帶著項練……
腦中轟然一聲巨響,她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