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風漸緊,北風起處,略帶寒意;但田絲絲的房間裡頭,卻是春意無邊,融融春暖。
田絲絲眉梢含情、眼帶春色,嬌嗔道:「你壞死了,蜜蜜不在,你、你就欺負人家。」
「那大燈泡不在才好,你知道我想這樣好好疼你,想了多久了?」風行舟溫柔地替她撥開臉上被汗水沾濕的頭髮,愛憐橫溢地看著她。
田絲絲嬌羞滿臉,呢喃道:「行舟,你對我真好,我、我好愛、好愛你!」
風行舟聽見這話,更是動情,再次挑起那熾熱的情火,兩條交纏的人影也愈見纏綿;屋外頭,風愈吹愈大了……
許久、許久,風漸息,星愈稀,房間裡頭的喘息呻吟也漸漸停了下來。
風行舟將她攬在懷裡,深情款款地說:「等料理比賽一結束,我們就結婚吧!」
田絲絲伏在他胸膛上,仰起頭,輕聲問道:「什麼料理比賽啊?」
「對了,這件事我還沒告訴你呢!」風行舟親了親她的臉頰,眼中忽然有絲緊張之色,柔聲說:「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田絲絲臉一紅,在他耳畔低語呢喃:「傻瓜,我、我既然把人交給了你,自然是把心也交給了你,又怎麼會不答應你呢?」
風行舟大喜,耳中聽著如此溫柔纏綿的話,全身一熱,又翻身壓住了她——
又是一陣激情,田絲絲渾身香汗淋漓、嬌喘不已,軟倒在風行舟懷中,輕聲埋怨:「你、你不准再來了,我們躺著好好說句話。」
「好好好!」風行舟莞爾一笑,雙手環住絲絲,柔聲說。「你想聊些什麼?」
「你還沒告訴我,你剛才說的料理比賽究竟是什麼呢?」
「這個啊——」風行舟側過身子,以手支著頭,輕撫田絲絲的臉龐,定定地說。「原先的成果發表會取消了,我要你和江水月來一場料理比賽!」
田絲絲聞言一震,全身忽然顫抖起來,眼淚也倏地掉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這麼殘忍的事?」
風行舟緊緊抱住她,柔聲說:「我不是殘忍,我只是希望你能勇敢面對江水月這個渾球;否則,你心裡一輩子都會有陰影存在,一輩子都不會開心……」
「有了你,我一輩子都會開開心心的。」田絲絲仰頭看著他,臉龐猶帶淚珠。
「是啊!你還有我呢!是我不好,沒有仔細考慮你的心情,就做了這個決定。」風行舟好生感動,俯身吻掉她臉上的淚水,卻又一臉認真地說:「不過,我一定要讓江水月那渾球死得很難看,讓他後悔曾經對你做過那些事情。」
田絲絲看著他氣得咬牙切齒的表情,忽然掩嘴一笑。「你是不是在吃醋?是不是在擔心我對他餘情未了,所以才不肯和他比賽?」
風行舟臉一紅,訥訥地說:「我、我本來以為你會很高興的說,因為這樣一來,你就可以親手教訓、教訓那個壞蛋了……」
「傻瓜!」田絲絲輕輕歎了一口氣,枕在他的臂彎裡,柔聲說。「我早就忘了那個人,我也沒想過要再見他一面;不過看到你為我設想了那麼多,我真的很開心。」
「我做任何事,都是希望你能開心。」風行舟抱住她,癡癡地說。「剛才看你哭了,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明天我就叫耿清秋取消這場比賽……」
「不用了,我要參加。」
「你要參加?」風行舟一愣。
田絲絲點了點頭。「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這場料理比賽,我希望你能邀請伯父、伯母一起出席。」田絲絲看著他,眼中帶著期盼之色。
「我爸媽?」風行舟默然了,良久,終於展顏一笑。「我會的,我早就想讓他們看看你了!不過,你怎麼會突然提到他們?」
田絲絲眼中掠過一絲羞澀,將頭藏在他懷中,小聲地說:「伯母曾經來看過我,她想知道我對你好不好。」
「多事!」風行舟無奈搖頭,卻又忍不住問:「怎樣?我媽她喜歡你嗎?」
田絲絲訥訥地說:「我、我雖然潑了她一杯水,不過……她好像很喜歡我。」
風行舟這可傻眼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田絲絲臉一紅,吞吞吐吐地將今天下午在餐廳中發生的事情說出。
風行舟愈聽愈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到最後,心中只剩滿滿的感動……
他緊緊抱住田絲絲,柔聲說:「你對我真好,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你這樣真心待過我。」
「那是因為你對我更好。」田絲絲眼中含情脈脈,癡癡地看著他。
兩人相對無語,一切盡在不言中,心中,只剩滿滿的幸福感動——
田絲絲率先打破沉默,悠悠地說:「現在,我只擔心一件事了。」
「什麼事?」
「江、江水月是我爸爸的得意弟子,已盡得我爸爸的真傳……」田絲絲的話聲一頓,澀然一笑,無奈地說:「只怕到時候我報仇不成,反而弄得自己灰頭土臉了。」
「這你不用擔心。」風行舟看著她,爽朗一笑,定定地說:「我已經替你找了個全世界最好的助手。」
「誰?」
風行舟用手指了指自己,眨著眼睛,笑嘻嘻地說:「正是敝人在下我,你的親親好老公。」
「你?」田絲絲張大了眼睛,沒好氣地說。「你又不會做菜,怎麼幫我?」
「我要是不會做菜,三年前在廣東的料理比賽上,我怎麼可能打敗你父親?」風行舟似笑非笑地說。
「原來那個少年是你?」田絲絲嚇了一跳,差點說不出話來。
「沒錯。」風行舟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複雜;他靜靜看著天花板,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這個冠軍是貨真價實的話,江水月就一定會敗在你手上!
* * *
田絲絲和江水月的料理比賽在凱悅飯店舉行,采直播方式,現場冠蓋雲集,餐飲界的重量級人物幾乎全部出席了。
「靜芳,我手上這張、這張邀請函真的是行舟親自送來的?你沒騙我?」風淮安坐在貴賓席上,一臉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他、他終於肯原諒我了?」
魏靜芳點了點頭,暖暖一笑,輕聲說:「你實在應該好好謝謝絲絲這個女孩子,要不是她,只怕行舟腦筋還是沒辦法轉過來呢!」
「對不起,請問兩位認識小女嗎?」
魏靜芳聞言抬頭,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面目清秀、卻略帶病容的中年婦人,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女孩。「你是……」
「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自我介紹了。」廖斐萍淺淺一笑,伸出手來,輕聲細語地說:「我是廖斐萍,田絲絲的母親,至於這個小丫頭就是絲絲的妹妹田蜜蜜了。」
魏靜芳聞言,推了推自己丈夫,趕忙站起,握住廖斐萍的手,親親熱熱地說:「原來是田夫人,真是失禮了。我是行舟的母親魏靜芳,這位是外子風淮安。」
「啊!原來你們是風先生的雙親。」廖斐萍微覺意外,緊緊握住她的手,語帶哽咽地說。「小女這些日子來承蒙風先生的照顧,我們、我們也接受了他不少的幫忙,我、我真是不知要如何報答。」
「田夫人快別這麼說。」魏靜芳止住她的話,正色道。「我們才該好好謝謝令千金呢!若不是令千金的幫忙,行舟只怕到現在還在跟他父親嘔氣,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脫離流連花叢的風流日子呢!」
「早知道他是壞東西了,把人家的姐姐都騙走了。」田蜜蜜咕噥一聲,冒出這句話。
魏靜芳和廖斐萍聊得正開心,沒聽到田蜜蜜的抱怨,風淮安卻是注意到了;他彎下腰,頗感興味地打量這個小丫頭,笑嘻嘻地說:「小丫頭不喜歡行舟?」
田蜜蜜用力點了點頭,氣嘟嘟地說:「他最小人了啦!把姐姐追到手後,就過河拆橋,把我踢到一邊去了。每次他們去看電影都不帶我去,氣死我了!」
風淮安莞爾一笑,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聽你這麼說,行舟這小子還真不是東西哩!」
「就是嘛!」田蜜蜜聽他附和自己,這可開心起來了,嘰嘰喳喳地說。「還有還有,這個大壞蛋最近每天晚上都偷偷跑到姐姐房中,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壞事,害姐姐都不能陪我睡了,你說他可不可惡?」
「這、這……」風淮安聽到這麼「限制級」的話題,老臉微紅,咳了一聲,趕緊轉過話題。「啊!你看,你姐姐要出場了呢!咦?奇怪,你姐姐的助手當中,怎麼有個人戴著面具啊?」
「那是風大哥這個大壞蛋啦!」田蜜蜜見姐姐在台上,忙用力揮了揮手,心情十分興奮。
「是行舟這孩子?他、他肯再拿起鍋鏟了?」風淮安心中一動,目中已有淚光閃動。
「他是裝模作樣的啦!風大哥根本就不會做萊。」田蜜蜜扁了扁嘴,不屑地說。「他最近老是死纏著姐姐,害我要跟姐姐說句話都沒機會;沒想到他居然連姐姐上場比賽也要跟著,真是有夠討厭了。」
「是嗎?」風淮安定定注視著台上,笑了起來。
台上,田絲絲附在風行舟耳邊,小小聲地說:「你既然要出場幫我,幹嘛還要戴個面具?有夠古里古怪的!」
「我可不想因為我的出場,搶走了你這個杏花村大飯店主廚的風采。」風行舟笑笑,淡淡地說。「更何況這場比賽是我贊助舉辦的,雖然我力求公平公正,但如果觀眾知道我也是參賽隊伍中的成員,你想,觀眾會不會質疑比賽的結果?」
「你想得真周到,我都沒留意到這些呢!」田絲絲恍然大悟,還要再說,司儀卻已經開口說話,要求比賽雙方互相握手致意。
田絲絲聽到這話,身子一僵,咬著嘴唇不願移步。
風行舟看著她,搖了搖頭,柔聲說:「乖,上前去,展現我們一流大飯店主廚的風度。」
田絲絲瞥了對面的江水月一眼,嫌惡地說:「可是……我一點也不想碰到他的髒手。」
風行舟聞言,莞爾一笑。「可是,你要是不上前去致意一下,江水月這渾球說不定會以為你還在意他,所以才這麼別彆扭扭的。」
「放屁廠田絲絲脹紅了臉,一咬牙,大步往台上走去。
江水月已經立於台前,含笑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別來無恙吧?我還以為你不出來了呢!」
「多謝關照,我吃得飽睡得好,每天都開心得不得了。」田絲絲勉強按捺住想殺人的衝動,冷冰冰地回答。
「是嗎?」江水月笑了起來,悠悠地說。「和你分手之後,我可是每天都吃不下睡不著,天天念著你呢!」
田絲絲聞言,氣得全身發抖,一字一句地說:「我很奇怪,你怎麼有還有臉面對我,還敢出場參加這場比賽?」
「因為,我知道你的實力如何,你無論如何都贏不了我的。」江水月瞥了她一眼,無所謂一笑。「再說,只要贏了你就可以得到一年免費的廣告宣傳,條件挺誘人的。」 」你……」田絲絲險些失去理智,指節都握得發白了。
司儀見雙方劍拔弩張、氣氛詭異,忙笑著打圓場。「還沒正式比賽,我怎麼就聞到了火藥味了呢?哈、哈哈……」
田絲絲聽到「比賽」兩字,心中一驚,回頭看了風行舟一眼;風行舟暖暖一笑,眼中滿是支持鼓勵之意。
田絲絲一接觸到這樣深情溫柔的目光,急躁憤怒的心情忽然鎖定許多;她緩緩伸出手來,展顏一笑,淡淡地說:「主持人說得是,還沒正式比賽呢!嘴上工夫我比不上你,我們還是先禮後兵,廚藝上見真章吧!」
江水月臉色變了,默不作聲地伸出手來,彼此握手致意。
* * *
料理比賽正式開始,雙方的廚房都是一陣人仰馬翻。
「兩軍交戰,攻心為上,你沒中了他的圈套,我很開心。」風行舟站在田絲絲身旁,臉上帶著笑意。
「他就是那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若真的上了他的當,豈不是笨死了?」田絲絲笑了笑,卻又蹙起了眉頭。「不過,我真不明白你的想法,江水月可是做蘇杭點心的高手,你怎麼還以點心製作當成這場比賽的重頭戲?」
「正因為他是做點心的高手,我才要在這個項目和他分出勝負。」風行舟口中說話,手上也沒歇著;他將田絲絲做好的「梅花糟鴨」、「菱白蝦仁」一一裝盤,加以點綴。「你天分足、悟性高,這幾道料理我教你不到一個禮拜,沒想到你居然能做得這麼好?」
「師父好,徒弟自然也不能太差勁嘍!」田絲絲聽到稱讚,臉上容光煥發,開心地說。「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這麼會做菜呢!我打算以後都不下廚房了,換你來服侍我用餐。」
「好啊!」風行舟莞爾一笑,心思一轉,一本正經地說:「不過到了晚上,可就要換你好好服侍我嘍!」
「色狼!說話老沒正經。」田絲絲臉一紅,白了他一眼。「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怎麼三轉兩轉,就轉到這、這上頭來了?」
風行舟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食色性也,從做料理轉到這上頭來,自然也是天經地義嘍!」
「還說?」田絲絲臉更紅了,沒好氣地說。「我們可是還在比賽耶!風言風語的,你是不打算贏了啊?」
「既然要比賽,我可就從來沒想過要輸。」風行舟收起笑容,眼中精光燦然,緩緩地說:「江水月會用心機,難道我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你抬頭看看他們那邊吧!」
田絲絲依言抬頭,發現對方那裡悄然寂靜,氣氛似乎有些凝重。「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那裡怎麼氣氛那麼詭異?」
風行舟眼中露出譏諷之色,淡淡地說:「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們說笑間,江水月總共抬頭看了我們十三次?」
田絲絲一愣,搖了搖頭。「我沒注意到耶!我光顧著做菜,你又不時在旁邊說笑,我心思根本轉不到他那邊去。」
「這就對了,我就是不希望你分心在那上頭。」風行舟展顏一笑,侃侃而談。
「料理可是一門藝術,情緒、注意力都會影響到成品的好壞,所以我不希望你對這場比賽的得失心太重,抱著平常心,就像你平常在廚房做萊一般,做出來的菜才能不失水準。」
田絲絲懂了,卻又難免疑惑。「那江水月呢?他好像根本沒將我放在眼裡,怎麼他們那邊的氣氛會那麼凝重?」
「因為你笑了。」
「我笑了?」田絲絲不懂,滿頭霧水。
「他本來猜想你一定會緊張得要命,甚至可能連菜刀都拿不穩了,可是……」風行舟頓了頓,將田絲絲有些歪了的廚師帽擺正,端詳了一會兒,才笑著繼續說:
「可是事實上,你的心情並沒有受到他剛才那些話的影響,已經讓他先氣餒了一半;再加上在做菜的過程中,你始終表現得有條不紊、談笑自若,一點都不緊張。你一不緊張,就換他緊張了。」
田絲絲吐了吐舌頭,有些好笑地說:「不過是場料理比賽而已,想不到這當中還有這麼多勾心鬥角的地方。」
「高手過招,相差只在分毫,所比的本來就是這些枝微未節處;不管什麼比賽都是一樣的。」風行舟冷眼看向江水月,緩緩地說。「更何況,從我一開始決定要比賽點心製作時,江水月就注定要輸了這場比賽了!」
田絲絲也有些懂了,沉吟道:「他是我爸爸的得意弟子,而我爸爸又是以蘇杭點心獨擅勝場,所以,他大概認為自己在點心的製作上,國內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不過,他沒想到還有我這個高手在。」風行舟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微笑,自豪地說。「驕兵必敗,而且這段時間我暗中派人觀察他,發現他根本沒把這場比賽放在心上。」
「難怪事到臨頭,他又開始緊張了。」
「這當然是原因之一,不過最主要的是,我還給了他一些壓力。」
「壓力?」田絲絲一愣,叫了起來。「……你不會這麼小人吧?」
「小聲點!」風行忙摀住她的嘴巴,沒好氣地說。「兵不厭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田絲絲瞥了眾人一眼,見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才小小聲地說:「這個君子之爭,我們怎麼可以在比賽當中做手腳?」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風行舟又好氣又好笑,白了她一眼。
像!你追我的時候,不是什麼手段都用上了?田絲絲咕噥—聲,看了他一眼,訥訥地說:「那、那你剛才說的『壓力』,到底是什麼?」
「經營一家餐廳,可是要花不少錢的;江水月好大喜功,更是砸下了大錢,自然也向銀行借了不少錢。」風行舟目光轉到台下的父親,暖暖一笑。「無巧不巧的,他貸款當中極大部分,是屬於我父親旗下銀行的。」
田絲絲嚇了一跳。「難道伯父他……」
「他一直很疼我,雖然有時候難免用錯了方法。」風行舟澀然一笑,意有所指地說。「所以不論我向他拜託什麼事,他都不會不答應的。」
田絲絲吐了吐舌頭。「所以江水月的貸款,一毛錢也沒撥下來?」
「就算有,也是半年以後的事了。」風行舟哈哈大笑。
田絲絲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嗔道:「你這人真是的,為了要贏,還真是什麼手段都用上了!」
「誰叫那渾球要得罪我的親親好老婆?」風行舟眨了眨眼睛,得意洋洋地說。「更何況,我也不會讓我老婆去打那種沒把握的仗。」
田絲絲搖頭苦笑、無言以對,她忽然有些同情江水月了……
* * *
比賽結果,江水月果然輸了。
江水月面色如土,表情相當難看;他知道自己不單單只是輸了一場比賽而已,他還輸了名聲、輸了地位,甚至輸了自己投注了所有心血的餐廳。
「我學藝十年,這臭女人卻不過才學了兩個月而已,她憑什麼贏我?」江水月終於失去控制對著評審大吼。
五位評審相視一眼,當中一位長鬚垂胸的老者咳了一聲,緩緩地說:「任何技藝,並不是學得愈久的人,表現就一定愈出色,廚藝也不例外。我只能說,這個女孩子有做料理的天分;而你,似乎沒有。」
「你、你說什麼?」江水月臉色驟變。
長鬚老者看了他一眼,神色自若,淡淡地說:「你要是有料理的天分,做出來的這幾道蘇杭點心,就不會像是『神廚』田季孫的翻版了。」
「創新』,也是需要天分的。」另一名評審冷冷接口。「你這幾道點心做得再好,也不過是田師傅的影子而已;更何況,你心有旁騖,連田師傅的一半都比不上。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江水月再也支持不住,頹然坐倒。
台下的田蜜蜜一聽到姐姐獲勝,等到節目一喊卡,馬上興高采烈地衝了出去,想要緊緊抱著姐姐慶祝;只可惜,有人比她早了一步,一把抱起田絲絲,就是深情一吻。
「你、你這個大壞蛋幹什麼?還不快放開我姐姐?我、我叫警察捉你喔!」田蜜蜜臉色變了,脹紅了臉大叫。
田絲絲聞言,輕輕掙脫風行舟懷抱,嬌羞滿臉,嗔道:「你、你別這樣啦!蜜蜜會不高興的。」
風行舟苦笑搖頭,摸了摸蜜蜜的頭,正色道:「蜜蜜,你已經是個大女孩了,不可以再整天黏著姐姐喔!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姐姐的。」
「放屁!姐姐是我的,我才不要讓給你咧!」田蜜蜜忽然一把抱住姐姐,哭了起來。「姐姐最壞了啦!有了男朋友就不疼蜜蜜了,你們、你們昨天去看『神隱少女』,也不帶我去……」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姐姐一時忘了。」田絲絲見妹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柔聲說:「姐姐今天晚上帶你去看,好不好?」
田蜜蜜點了點頭,瞥了風行舟一眼,又哭了起來。 「人家、人家晚上會怕鬼,可是姐姐現在都只陪大壞蛋,不陪蜜蜜睡覺了。」
田絲絲臉一紅,抱了抱妹妹,輕聲細語地說:「好好好,姐姐以後天天陪蜜蜜睡覺,好不好?」
風行舟聞言,臉全黑了,正要開口說話,廖斐萍卻已走到小女兒身旁,柔聲說: 「蜜蜜別鬧了,你這樣姐姐真的很為難呢!」
「我不管、我不管啦!」田蜜蜜緊緊捉著姐姐的衣裳,瞪了風行舟一眼,臉上滿是淚痕,氣急敗壞地說:「姐姐、姐姐是我一個人的,這個大壞蛋憑什麼搶走姐姐?」
風行舟見這個小丫頭對姐姐真情流露,不像以前只是純粹作弄自己而已;他心思一動,蹲下身子,柔聲說:「蜜蜜放心,你姐姐不會被人搶走的;相反地,你姐姐還幫你找了個好姐夫,以後就多一個人來疼蜜蜜耶!」
「真的?」田蜜蜜擦了擦眼淚,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風行舟拍胸脯保證。
田蜜蜜這可開心了,笑逐顏開。「那你們昨天晚上偷偷商量,說結婚的時候要去紐西蘭度蜜月,我也要一起去!」
風行舟一聽,臉全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