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所以最美 第一章
    「我哪裡做錯了嗎?為什麼你要離開我?」男人痛苦地說。他不能瞭解的是從他認識葛芸開始,一直是小心翼翼地服侍、呵護她,到底她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他真的是不明白!

    「別這樣!我所認識的你並不是一個這麼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葛芸冷冷地說。她最討厭這種婆婆媽媽的男人,真是煩啊!

    「好!好!你別生氣,我們先冷靜下來談一談,別這麼快就說分手,好嗎?」男人故作鎮定地說。天知道他心裡有多著急!當初為了要追葛芸,他可是卯足了心力,好不容易等到美人點頭時,他只差沒當場跪下!感謝老天終於也眷顧到他了;但想不到她……她居然能這麼輕易地就開口提出要分手的要求!不……他不能答應,說什麼也不答應。

    「好吧!你說要怎麼個冷靜地談?」葛芸隨手抓了張椅子,一派悠閒地坐了下來。

    自從十六歲那年,葛芸甩了她的第一個男人之後,她就好像甩上了癮一樣。每隔一陣子,她就會很習慣性地對她的男人提出類似這種分手的話;而也只有第一次的那個男人曾讓她感覺到不捨,爾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讓她有這種感覺了。「你不愛我了,是嗎?」男人問。

    「為什麼每個男人都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呢?」葛芸不耐煩地想。

    不知在多久以前,她也曾經仔細地想過這個問題,但結論是——男人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麼的重要,也因此,更無所謂愛與不愛了。她只知道她現在正年輕、正有本錢,所以她要好好地善用她的本錢。她要讓自己吃的好、用的好,她不想再當一個只能偷偷在一旁羨慕有錢人家的小可憐。

    「芸……」男人痛苦地耙著自己的頭髮。

    「好吧!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說了。不錯!我根本就不曾愛過你,我很感謝你給我的一切,但這並不表示我就得要愛你。這些話或許很殘忍,但也是事實!」「不!別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是這麼地愛你,芸,不要這樣對我……求你……不要……」

    「唉!」葛芸歎了長長的一口氣。她怎麼會不知道他有多愛她呢?她也曾想過、也曾試過要好好地回應他的愛,但她就是做不到。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主動向一個大男人示愛,這會讓她感到不自在,甚至感到噁心。

    「請你別再給我壓力了,好嗎?」葛芸幽幽地說。

    「好!好!我不給你壓力、不給你壓力!不過,我真的不願意就這麼和你分開,別這麼快就否定我,請再給我一次疼你、愛你的機會,好嗎?」男人哀求道。「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好好地過日子!」

    「但……」男人正要開口,卻被葛芸冷冷的聲音打斷。

    「別再說了,我們以後還是朋友,但如果你這麼不乾脆,那……」葛芸不帶感情地威脅著,軟硬兼施是她慣用的伎倆,到目前為止,可說是還不曾失靈過!「好!好!我不說了,也不煩你了,不然,我先走好了,我會再打電話給你,你要等我電話喔!」他也知道再談下去只會更快失去她,所以,他聰明地選擇了暫時先離開。

    「不送了!」她依舊是冷冷的,連頭都沒回。

    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灑落在每一個角落,也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使得原本就懶洋洋的下午更顯得慵懶了;四週一片空寂,好像所有的人都躲了起來,獨自去享受這難得的冬陽似的。

    「不行!不行!趕快去找點事來讓我做做,我要是再不動一動,肯定就發霉了!」張夢萍一邊不太文雅地打著哈欠,一邊抱怨著。

    「該做的都已經差不多弄好了,我看你乾脆去睡個午覺好了!」楊筱惠看了下店裡的情況,心想,短時間內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上門,於是就對張夢萍提議道。

    「那多浪費生命啊!不!說什麼我也不睡!更何況學校好不容易才放了個寒假,要是天天都用睡覺來打發,那多對不起學校、對不起社會、對不起國家呢?」張夢萍誇張地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

    「是!是!你最偉大了,好不好?真是服了你了,不過是要你去睡個午覺罷了,什麼社會、國家都出來了!真是搞不懂現在年輕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唉!或許我真的是老嘍!」楊筱惠感歎地說。

    「惠姊,你別鬧了,有誰敢說你老了呀?你現在正是人家所謂的『黃金單身貴族』,身價之高有如漲停板般的值錢耶!你就別再消遣我這個小孩子了吧!」「好……講不過你總可以了吧!如果你真的不想睡,那就麻煩你去把吧檯裡的那堆杯子清一清!」

    「是的!老闆!」張夢萍對楊筱惠行了一個大軍禮後,一蹦一蹦地跳進吧檯裡,開始和那堆杯子打起了水仗。

    唉!年輕真好!楊筱惠在一旁搖頭感歎著。遙想當年,她也曾經年輕過。但曾幾何時,那分年少輕狂的心已不在,而今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分急于歸於平淡的心。「惠姊!惠姊——」張夢萍的手在楊筱惠面前晃了晃。

    「嗯……已經好了嗎?」楊筱惠將思緒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後,隨口問道。「是啊!那點杯子花不了多少時間的。你剛才在想什麼呀?想得那麼入神!」張夢萍睜著她那雙寫滿好奇的大眼睛,興致勃勃地問。

    她真的是很好奇嘛!一個又美麗、又有氣質、又多金、又……反正就是集眾多優點於一身的女人,為什麼身邊會獨獨缺少一個又英俊、又瀟灑的男主角?而又是為什麼,在她的臉上常常會不經易地流露出淡淡的愁呢?

    「小傻瓜!哪會有什麼事!別又亂髮揮你那小女生可怕的想像力了,OK?」楊筱惠在她的腦袋瓜上用力地敲上一記。

    這個小女孩她可是打從心裡喜歡,從她怯生生地站在店門口,開口說明想在此打工的那一刻起,她就深深地被這一位擁有亮麗外型和一雙慧黠眼睛的小女孩所吸引,當下就毫不猶豫地讓她留下,她想,她會喜歡有她作伴的日子的;而事實果然如她所料,她的聰敏、她的貼心、她獨特的見解,以及她出其不意的驚人之舉,都為她平淡已久的日子增添了不少驚奇、刺激和意外。

    「唉呀!好痛……」張夢萍摸了摸剛才被敲過的頭後,嘟著嘴繼續說道:「人家這是在關心你耶!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狠心地下手敲我最寶貝的頭!」「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敲你寶貝的頭,我對不起你的頭!」楊筱惠行了個禮後,繼續又說:「我也不該不領情,讓你白白的浪費了你的關心,我也對不起你的關心;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女子我吧!」她又行了個大禮。

    唉!和這小妮子相處愈久,彷彿她也變得愈來愈年輕了。

    「看在你老人家那麼有誠意的分上,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你好了!」張夢萍一臉正經地說,好像她真的做了件多偉大的事似的。

    「感謝你原諒了小女子我,現在是否可以請你移個尊駕,至二樓將環境清理一番,待稍後有客倌來時,能有個良好的用餐環境?」楊筱惠唱作俱佳的,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遵命!老闆!」張夢萍一溜煙地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楊筱惠失魂似的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張夢萍消失的背影——「唉,這孩子……」她失笑道。果然,上帝還是沒有完全遺棄她的,不是嗎?

    「夜晚」,一個代表著寧靜、祥和,以及團聚的時刻,有多少人滿懷著期待的心,等著它的到來;但對葛芸來說,有沒有「夜晚」,似乎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了。她不怕孤單,哦,不!沒有人會不怕孤孤單單一個人的,應該是說,她早已習慣獨自一個人了。

    從有記憶開始,哪一次不是她自己一個人孤伶伶地過?沒有童年、沒有玩伴,有的只是一間堆滿空酒瓶、充斥著滿屋子酒味的家,和一個完全不事生產,成天只知道抱著酒瓶把酒當水喝的父親;而母親,不知道在幾百年前就跟人跑嘍!雖然說她母親從小就拋棄了她,也拋棄了家,但葛芸壓根就沒怪過她,因為,有誰會願意待在這樣的一個家呢?

    然而,有這樣一個家庭,她又能怪誰呢?葛芸從小就立誓,只要她一有能力,第一件事就是要離這個家遠遠的,這個家實在是令她感到太失望了!

    十二歲那年,她首次蹺家,但在舉目無親、又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情況下,最後的命運還是被捉了回去,當然挨了一頓揍是在所難免的;然而這一次……不會了!計劃了好幾年,考量了所有變數才產生的這一次,怎麼樣也不容許再出任何差錯!破碎、失敗的家庭,只有讓她更加的早熟。

    「嗨,葛芸!一個人?」這是一個沒事就泡在酒吧裡的常客,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總之,在這種地方就是這樣子。

    「是呀!」葛芸懶懶地回答。

    「要不要過來一起坐?人多比較熱鬧!」那人又問。

    「不了,你們玩吧!我等會兒就走了!」葛芸依舊是懶懶地答。她突然感到應付人還真累,特別是當她想一個人獨處時。

    「那好吧!」那人拿著他的酒杯,腳步踉蹌地離開。

    她喜歡窩在這裡,她喜歡在人多的地方獨自品嚐孤單的滋味。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病態?

    「葛芸……怎麼了?心情不好?」剛在吧檯前坐下,展傑就開口問。

    展傑是這間酒吧的老闆兼調酒師,調酒技術堪稱一流,人更是帥得沒話說。他的容貌十分陽剛,短髮俐落,五官俊挺,是那種高瘦氣質型的男人。

    「還好啦!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順手接過展傑遞過來的調酒——「冰美人」。他好像曾說過這款調酒是特別為她調製的?無所謂!反正可以喝、又不難入口的酒,她通常都不會拒絕!

    「怎麼,又失戀了?」他說得很輕鬆,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那樣。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算是吧!」

    他停下手邊正在做的工作,認認真真地打量她後,突然皺起雙眉說:「怎麼又跑去剪頭髮了?」雖然知道她每和一個男人分手後,都會習慣性地去將頭髮剪短,但……看著她由及腰的長髮一路剪到現在齊耳的短髮,雖然俏麗,但他仍然不能接受。

    「夏天涼快!」她先輕啜了一口酒後才簡短地回答。

    「小姐,你似乎忘了現在正值冬季,而你之所以會那麼空閒,是因為你們學校正在放寒假!」他瞇著眼說。

    「我未雨綢繆,現在先剪了,等到夏天時,就不必再麻煩了!」她把玩著手上的玻璃杯,淡淡地說。

    展傑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他對她並不是很瞭解,只知道她身邊的男人一個接著一個;而她似乎也從不曾快樂過。

    一個正值二十歲的花樣年華少女,她的生活應該是充滿歡樂與笑聲的。他不知道在這個美麗女孩的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重大變故,但他真的由衷地希望藉由他一點點力量,能幫助這個小女孩重拾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歡笑。

    他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他聳了聳肩。不可能的!她只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丫頭,而他則是一個再過幾個年頭就邁入不惑之年的老頭子,這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展傑,你覺得我是一個壞女人嗎?」她突然開口。

    如果他嘴裡有酒的話,此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噴出來。

    她怎麼會這麼問呢?這小妮子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也不體諒一下他老人家已這把年紀,話要出口也不稍加修飾一番,說得這麼直,要教他從何答起嘛!?還好他從小就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好本領,否則,怎麼可能還能這麼鎮定地回應她這句——「怎麼會這麼問呢?」

    「唉!只是直覺地這麼認為,否則,我怎麼會一直沒有人家所說的那種感覺呢?」她像是在問自己般的輕聲地說。

    他慶幸他今天晚上所選放的音樂是片爵士樂CD,要不然,他真的會聽不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什麼叫人家說的那種感覺?」他擦拭著剛洗好的水杯,好奇地問。

    她替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她喜歡看煙霧從手指間裊裊上升時的樣子。

    「就是那種兩情相悅、海誓山盟、生命與共的心心相印的感覺。你知道嗎?我從來不曾愛過他們,真的!和他們分手時,我不會難過、不會心痛,更不會有那種失去了他們就活不下去的感覺。」

    「你想得未免也太多了吧!」他不以為然地繼續說:「我覺得你之所以和你的他……們沒有所謂的戀愛感覺,這原因有很多,可能是你還沒遇到真愛,也可能是緣分還沒到;反正你年紀還那麼小,別急嘛!你沒聽人家說過嗎?每一個人都有生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可能在天邊,也可能在海角;但只要緣分一到,哪怕是在天邊,或是海角,他們還是會因命運的牽繫而結合的。」

    「也許吧!」她昂頭飲盡杯中藍色液體。

    「再來一杯?」展傑順手收走她喝完後的酒杯。

    她點點頭。

    「到我店裡來幫我吧?」他埋著頭,一邊調製他的傑作,一邊開口問。見她沒回答,他又接著說:「反正你現在正在放假,整天無所事事的也不好,乾脆就到我店裡來幫幫我。這間小店最近生意愈來愈不錯,但人手卻不太夠,你就算幫我個忙,晚上過來上班,好嗎?」

    葛芸沉默著。

    「好啦!」他的聲音打斷了葛芸的思緒。「你嘗嘗看!」他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注滿黃色液體的杯子。

    「這又是什麼?」她瞇著眼問。

    「喝喝看不就曉得了?」展傑得意地說:「今天才發明的。」

    「為什麼我總是要當你的實驗品?」她雖然在嘴巴上這樣說,不過她的手已不自覺地拿起杯子,小小地啜了一口。「好噁心!喝不出是什麼!」她故意皺著眉說。

    「是嗎?」他一臉受傷地說:「可是我剛才試喝時覺得還不錯呀!你真覺得很噁心嗎?」

    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她忍不住失笑出聲。「拐你的啦!除了顏色噁心了一點外,滋味也不是真的那麼差!」她難得幽默地說。

    「那就好,不過……」他突然正色地握住她的手。「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別再把自己鎖在自己的*吧?它是最新培育出的品種,特別不?」

    林潔霜眸子一亮,溜溜的眼珠凝望著眼前美麗、獨特的玫瑰花——「你種的?」她終於開了口。

    「當然。」司徒黃魅頗自得。「目前全世界只有兩個人有這種花,我是其中之一。」

    「好稀奇、好漂亮的玫瑰,它叫什麼?」林潔霜愛不釋手,又聞又撫。

    「我正要邀你一道想。」司徒黃魅讓她靠在懷裡。

    「藍色漸層。」不假思索吐出個名字。

    司徒黃魅一聽,直點頭稱讚:「有創意!紅玫瑰、白玫瑰、紫玫瑰那些太籠統了,藍色漸層……真美。」他玩味不已。「乾脆你順便再幫它想個花語吧。」

    「永別。」她喃喃。

    「為什麼?」司住黃魅扳起她的身子。「為什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她沒回答,眼睫半斂,換了個答案:「唯一的珍愛。」

    司徒黃魅想了想,滿意地點點她鼻尖。

    「這還差不多。」

    再次讓她靠回懷裡,司徒黃魅輕聲細語地說:「知道嗎?這是僅有的三朵,而三朵玫瑰湊巧代表著什麼意思,你可明白?」「我愛你。」她輕描淡寫。

    「是的,我愛你!」他含情脈脈。「潔霜,我要讓你曉得,在我心中,你是唯一。」「即使我已是如此不堪的殘花敗柳?」她淡淡地說,吐氣如絲。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那不是你的錯。忘了吧,從今以後,有我保護你,你是安全的。」

    「現實是殘酷的,現在你可以說不在意,但難保你一輩子都不會有在意的時候。」

    「相信我。」

    「我相信,但人心是會變的,我無法忍受有一天你可能用它來攻擊我。」「不會的。」司徒黃魅信誓旦旦,由口袋裡掏出一隻鑽戒迅速套入她的無名指,她因措手不及而沒法阻止。「嫁給我吧,讓我珍愛你一輩子,呵護你一輩子。」「我不喜歡有變數的一輩子。」林潔霜自言自語,並無意取下它。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這個就當作是紀念品吧。

    「答應我、允許我讓我愛你,潔霜。」司徒黃魅下愛的符咒般輕喃。

    她直勾勾地瞅著他好半晌,然後,她勾下他的頸子,使四片唇瓣密貼——他先是一愣,接著很快地化被動為主動。

    意亂情迷的氣息瀰漫了整個空氣,待喘息時間,她說:「我允許你愛我,此時此刻。」

    司徒黃魅勉強回復一絲清醒,不安地詢問:「可以嗎?你的身體狀況?」

    「可以的,求求你,黃魅,別讓我的腦海充滿了醜陋的記憶,求求你把你的溫柔灌輸進去取代它,求求你呀。」

    她這般如泣如訴地央求著,他何忍拒絕她?

    輕而易舉橫抱起她,司徒黃魅走進房間,輕柔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並動手為她輕解羅衫。

    林潔霜眼珠子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轉,她不敢閉上眼睛,因為黑暗會使可怕的夢魘重現,她會無力抗拒那巨大的恐懼。

    司徒黃魅的眼神好溫柔、好溫柔,手也一樣好溫柔、好溫柔,她幾乎要在一片柔情蜜意中給化掉了。她享受著一波波他所帶來的感官刺激,她忘了天、忘了地、忘了一切,此時此刻,她只想讓他好好愛著、最後一次愛著……

    枕在司徒黃魅的手臂上,林潔霜滿足地閉著眼睛。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安全感,她終於得到,死也無憾了。

    「潔霜,搬去我家一塊生活好嗎?」司徒黃魅空著的那隻手把玩著她的髮絲。她臉微抬,望著他輕輕搖了下頭。

    「既然你百般篤定我絕對會在家而找到了我,那你就該瞭解這個家對我的意義才對。」

    「可是你不怕你——那個歹徒再來?」

    「我換了鎖了,而且,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她扯了抹淡淡的唯美笑容。「是的,我會保護你。但如果住在一起,你會更安全的。」司徒黃魅遊說。「不,我不會搬離這裡的。」

    「那結婚的話怎麼辦?」

    「結什麼婚?」她故意不懂。

    「我們倆結婚呀。戒指已經套在你手上了,你可賴不掉。」司徒黃魅得意地掐她鼻子。「哪,說說看,你想要怎樣的一個婚禮?」

    「一個擺滿藍色漸層的教堂、一輛裝滿藍色漸層的禮車、一位手捧藍色漸層的新郎。」

    「這……」司徒黃魅露出為難的表情。「僅有的三朵全給你了,沒啦。」「那就等到有的時候再說嘍。」

    「什麼?你——你這是強人所難嘛。」

    「沒辦法,誰叫我是壞女人。」她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極力把握住這段時光,使其歡樂融洽,永誌難忘。

    「不,你是我未來的好妻子。」

    「哼,我不吃甜言蜜語那一套。」她撇撇唇,繼而正經八百地問:「告訴我,你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呃——這個嘛……」他故意賣起關子。

    「司徒黃魅,未鬼先生,你可把我給騙慘了哩。」她斜眼睨他。

    司徒黃魅一驚!

    「你知道了?我本來打算等——」

    「人生若老是等會再說是會造成許多遺憾喔。」她打斷他。「是你在病床前那番話喚醒我的,沒忘記你自己說了些什麼吧?」

    「當然。」他抱緊她,感受那股肌膚之親的甜蜜。「我可是句句肺腑。」林潔霜主動在他額上親了一下,然後用被單裹住身子走進浴室,重新穿好衣服。回到床上,她催促道:「很晚了,你該回家了。」

    「你不留我在這過夜?」

    「不。」毫無通融餘地。

    「可是——」

    「黃魅,別這樣,名分未定前,我不跟任何男人一同過夜。」她搪塞個理由。「明天有空的話再來。」

    司徒黃魅很想守著她,但考慮到她可能需要時間獨處,沉澱回憶,歎口氣後便點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了,自己小心門戶,有事馬上CALL我。」

    「嗯。」

    司徒黃魅穿好衣服,兩人走到門口。司徒黃魅不放心地又叮囑一遍:「要小心門戶。」

    「知道啦。」林潔霜倏地在他唇上印了一記。「我愛你。」

    語出驚人後,在司徒黃魅反應之前,她揮揮手,很快地合上門。

    「我更愛你。」

    她聽到他這麼說,然後是漸離的腳步聲。

    下一秒,她將臉埋進雙掌間,沿著門滑坐在地——她再也忍不住地崩潰了。

    為什麼上天安排這樣的命運給她?

    如果有來生,她希望自己在最美的時候遇見他,一個乾淨、美麗的自己。嘴角不禁漾起一抹夢幻般的笑容,好甜、好甜。

    如果有來生……

    司徒黃魅回到家便往床上躺了個大字形,腦海中儘是林潔霜小巧臉龐上嬌媚中帶抹無法言喻的淒美神情,眼波又是楚楚可憐又是柔中帶媚,尤其是方才水乳交融的美妙更徘徊在他感覺神經久久不去,那吹彈可破的肌膚與曼妙的玲瓏曲線彷彿依稀在抱。回想關於她的種種,讓他有股再次飛奔去找她的衝動,但他終究忍了下來,因為他愈來愈瞭解她的個性了,若他如此唐突定會惹她不高興,而這是他最不樂見的。

    這個時候的他完全沒有心思去顧慮到寫作的進度,他所想的皆是林潔霜的一顰一笑。當初會選擇寫作為職志,一方面是興趣,另一方面則是它的工作時間彈性極大,可隨意調整,不受拘束,正符合他心性。

    頭枕著自己的手臂,司徒黃魅雙眼望著天花板,他在默數一分一秒流逝的光陰,期待白天快點來臨……

    翌日,不知不覺睡著的司徒黃魅在被一道陽光掃過身子時,霍地彈跳起來——他瞄了眼時鐘,指針指示十點整。

    他低叫一聲,飛快衝進浴室裡梳洗,然後更衣,預備動身前往林潔霜家。他還不打算讓她復職,他希望她多休息一陣子,當然最好是她決定點頭嫁給他,讓他能夠照顧她一輩子,那也就沒必要復職啦。

    前腳甫要踏出房門,電話卻不識相地選在這時響起,而且是那支專線。

    司徒黃魅歎口氣,無可奈何地撈起話筒,沒好氣地道:「我是黃魅,哪位找?」

    「是我佩玲。」彼方傳出輕快的聲調。「早啊,黃魅。」

    「這麼早有何指教?」

    「其實也不早嘍。沒什麼,只是問問你新作的進度如何。」

    「沒進度。」

    「不會吧?」王佩玲露出不敢置信的問號。「我所認識的黃魅一向敬業又守時的。」

    「告訴老總,我要休息半年。」

    「幹嘛?度假補充能源?」

    「可能或許會結婚。」

    「結婚!?」王佩玲一怔,反射性地追問:「你在開玩笑?跟誰?」

    「不是玩笑,新娘你也見過的,那天我帶去慶功宴上的女孩,現在就等她點頭。」

    王佩玲感覺心臟「咚——」地一聲,跌到了谷底,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為我加油和祝福?」

    「加油,祝福你。」沒精打采的語調。

    她——被三振出局了……

    她想,司徒黃魅長久以來一定只當她是工作上的朋友,從沒正視過她吧?關於這點,她也有錯,如果面對司徒黃魅時能跟面對工作一樣積極,司徒黃魅也不致沒注意到她身為女人的特質,而教別人給捷足先登了去。

    扼腕呀!

    「我會另外再撥個時間跟老總說一聲的。」司徒黃魅又道。

    「嗯,我會先幫你傳達。」王佩玲答,天生灑脫的性格展露無遺。

    天涯何處無芳草,反正她條件也不差,應該不會可悲到成為老處女的。痛失一次好機會,下回,她絕不再放任自己這麼漫不經心。她也到了該選擇個對象的年齡了,如果不打算自己走完一生,那麼從現在起,她得好好專心物色個對象嘍。「麻煩你了,我趕著出門呢。」司徒黃魅想掛電話了。

    「向未來的新娘子下苦功?難為你啦。」王佩玲促狹。

    「少來,不多說了,拜。」

    不願再閒扯,司徒黃魅披了件外套加快腳步。

    到了客廳遇上小媽,他合掌拜託著:「小媽,今天請你再幫我澆個花,謝謝。」

    「不吃早點啊?這麼匆忙上哪去?」

    「找朋友。」

    「又是那個林小姐?」

    司徒黃魅揮揮手,人早踏出門去了,來不及回答。

    驅車前往林潔霜家途中,司徒黃魅自己也納悶起來——奇怪,他在趕些什麼啊?人又不會平空消失,他到底在急個什麼勁?

    不過,直覺上似乎有預感有什麼事要發生,他第六感一向靈敏,尤其是對不好的。是什麼呢?

    一思及此,司徒黃魅不禁又加快車速,幸而此刻並非交通顛峰時間。

    一路馬不停蹄的他直到站在林潔霜家門外方才鬆了口氣,繼而伸手按鈐——跟昨天一樣,響了許久沒人應門。

    莫非她又不想見他了?抑或她到公司去了?

    馬上拿起大哥大撥了通電話問司徒黑魘,得到的答案為否定。

    不好的預感又湧上,他腦中跳出一個畫面——不會吧!?

    憶及昨夜的纏綿,此刻理性地思考起來,照理推斷,甫受那種打擊的女孩應會有一段時間非常排斥性愛才對,那麼她昨晚的舉止不就顯得反常詭異?

    都怪他!都怪他一時被情感沖昏了頭,受不住誘惑又沒考慮到那麼多。

    噢!老天!但願情況非他所想。

    用力扳門、撞門,司徒黃魅慌張地想辦法要破門而入,但使盡了力仍打不開。他忽而恍然有個文明的方法:找鎖匠。

    刻不容緩地奔波找了人來開門,這麼折騰,竟又費了一個多小時。

    然而,司徒黃魅所有的祈禱在見著林潔霜了無生氣地躺在一攤血泊中時,皆化為一聲淒厲的呼喊:「不——」

    他難以置信瞠大了眼奔到她身旁,所見是怵目驚心的血漬和凶器,一把鋒利的刀片、一瓶空了的安眠藥罐,成全了她的心意。

    他突然萬般厭惡起自己的預感,他恨它那麼精確!

    緩緩地伸出手抱她人懷,那副昨天夜裡才纏綿過的溫熱且柔軟的身軀,如今冰冷僵硬,毫無半絲生氣了……

    眼淚倏地傾瀉而出,黃魅忍不住抱著林潔霜冰涼的身體嚎啕大哭——「不——不——不——」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這豈止是傷心?他失去的正是他的愛啊!

    如果他沒離開,如果他早點發現她有輕生的意圖,如果他昨晚堅持留下,那就不會發生了。都怪他!都怪他!他混蛋!他無能——天哪,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失望,所以她全盤否定她生命的意義,那他呢?

    「不——潔霜,不要選擇這種方式拒絕我,不要離開我,潔霜,不要——不要啊——」

    聲嘶力竭的哭喊響徹天際,然,沒了心跳與呼吸的軀體,終究是喚不回已遠離的靈魂……

    天空接連幾天都是陰惻惻的,彷彿感染了地面上的哀淒氣息。

    那天,司徒黃魅抱著林潔霜發了整整一天的呆,人間殘酷之最莫過於死別——最後他才極度不捨地將她送走。

    經過勘驗,證實死亡時間已超過十小時以上。

    那是他離開後不久的時刻。

    通知了林潔霜的母親,她急急忙忙地趕來,哭天喊地的,聽得人心酸;至於那個元兇始終沒露面,大概是心虛潛逃了吧。

    司徒黃魅一手包辦喪葬事宜,他自始至終都守在林潔霜旁,只是眼神空洞得像行屍走肉,而林母則一徑地哭了又哭,眼淚流不乾似的。

    司徒黃魅傷痛,週遭人也跟著不好受。

    之前才聽他喜孜孜地計劃未來,一下子卻晴天霹靂,失去愛人的椎心刺痛,他情何以堪?

    結束喪禮,司徒黃魅便將自己整個人鎖在房裡,不吃不喝、不說不笑,彷彿靈魂也跟著走了。

    一天、二天、三天,這麼下去可不得了,眾人輪番上陣規勸,但毫無成效。司徒黃魅依然故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外界一切則完全置之不理。

    司徒赤魎終於看不過眼,忍無可忍,在第七天的晚餐時間見司徒黃魅依舊沒出席,他甩下碗筷衝進他房裡,一把揪起他吼道:「你有完沒完?你想這樣消沉到什麼時候?」

    跟著追上來的丁凡妮拉住丈夫。

    「別這樣,他難過呀。」

    「難過?爸媽死的時候倒沒見他比現在難過。」司徒赤魎嗤道,故意用激將法。「都幾歲人了,還學人家年輕小伙子發下什麼生死相許的誓言不成?」「老公,你別再刺激他了。」丁凡妮阻止。

    「我是怕他醒不了,好心叫他。」司徒赤魎一直瞪著司徒黃魅。「生離死別本就是人生必經道路,失去了她,你還會遇見下一個,莫非你想用自己的後半輩子陪葬以表癡心?呵,別傻了,她又看不見。」

    阻止不了丈夫,丁凡妮只好粉飾丈夫的話,安撫道:「黃魅,其實我們並不是要你忘了她,只是,她選擇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而非伴侶,那你又何必執迷不悟?將她放在回憶中好好珍藏,你該珍惜的是另一位注定成為你伴侶的女孩。」

    「她就是,我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是她了。」有氣無力的嗓音顯示他虛弱的身體狀況。

    「黃魅,她的死亡並不代表永遠的結束。」隨後跟上來的司徒黑魘也開了口。發生這種事,他也非常心痛,畢竟林潔霜曾是他頗心儀的對象。

    「對呀。」丁凡妮聽到感覺極有哲理和道理,忙著附和:「試想過沒?也許她是個要求完美的人,所以她無法忍受生命中有——污點,因此想重新轉世,以另一個全新的自己再次與你邂逅,你……思忖過這個可能性嗎?」

    丁凡妮的話讓司徒黃魅眼睛一亮、精神為之一振——「是這樣嗎?」

    「如果你多嘗試去結識女孩,說不定有天真的會遇上呢。」司徒白魏也加入安慰行列。

    「不。」丁凡妮搖搖頭。

    大伙迷惑地齊望向她。

    「如果她真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侶,那麼,相信你們一定會在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有默契地再度相遇的。」

    「有這麼玄?」司徒白魏懷疑地挑挑眉。

    「試試看?」丁凡妮目不轉睛注視著司徒黃魅。

    司徒黃魅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慢地點點頭。

    「那麼在你們重逢之前,你可得振作,好好努力,免得屆時讓她失望。」司徒赤魅叮囑。

    「嗯。」司徒黃魅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繼而對丁凡妮說:「大嫂,可不可以讓我抱抱小憲?此時此刻,我需要感受一下生命的喜悅。」

    丁凡妮把寶寶傳給他,笑意盎然。

    換手被抱抱看的司徒憲傳承自母親那雙明亮的大眼骨碌碌地轉了轉,接著一掄小拳頭不知是無心或有意,竟無巧不巧地親上了司徒黃魅的下巴——大夥一見笑彎了腰。

    「哈,他最狠,給了你一拳哪。」司徒白魏笑嚷。

    「走,吃飯吧。」丁凡妮邊說邊一一推出幾個大男人。

    事情似乎可以安然落幕,相信林潔霜會永遠活在他們記憶深處……

    終曲轉眼,林潔霜去世都一年多了,司徒黃魅生活平淡一如往昔,目前為止,生命中尚未有另一個女孩進駐。

    聽說林母為了死去的女兒懊悔不已,將丈夫告上了法庭,但由於強姦罪屬告訴乃論,而當事人已不在,等於沒有最直接的人證,所以馬上就被駁回;林母在莫可奈何之餘,竟用殺夫的方式為女兒報仇,然後也跟著自殺。

    又添一筆社會悲慘事件,一報還一報,何時能了?

    倘若人人真能實地去做心靈改革,淨化自身,是否社會上的悲劇能減少一些?在細數與林潔霜相識兩週年的今天,司徒黃魅重遊當時邂逅的地點。往事歷歷,即便已沉澱許久,但仍不免稍稍紅了眼眶……

    失神當兒,有個結結實實的東西撞進司徒黃魅懷裡;兩人同時一駭,接著對方紅著臉拚命道歉。

    司徒黃魅直說沒關係,四目不期然在空中交會,霎時都怔愣住——咦?這情景怎麼有點熟悉?

    「你好面熟。」

    「你好面熟。」

    他們異口同聲,而後同時笑開。

    「我在哪裡見過你嗎?」活潑開朗的女孩蛾眉微蹙,邊打量邊問。

    「相不相信緣分?」司徒黃魅伸出右手。「我叫司徒黃魅,可否請問小姐芳名?」

    「林潔陽。」她大方地握住。

    「好名字。可否請你喝杯咖啡?」

    「不。」她眼珠子淘氣一轉。「是我撞了你,應該我請才對。」

    司徒黃魅聳聳肩,眼裡、嘴角皆含笑,做個紳士的手勢:「請。」

    「走,我知道一間不錯的咖啡館喔。」女孩輕快地率先往前走。

    司徒黃魅緊隨在側。

    是她嗎?如果是,確實是一百八十度的全新轉變;而且妙在林潔霜與林潔陽只差一字,性格卻迥然不同。

    可能嗎?倘若真有輪迴,僅短短一年多,能成長如斯?

    姑且不論這些,他確信,她是一個帶著陽光溫暖給所有人的可愛女孩。既注定有所交集,他便不再輕易鬆手。

    是不是她,何不拭目以待!

    千里情誼一筆牽小龍女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俗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當冥冥通知小龍女寫一篇私房話時,小龍女實在興奮得難以言喻。喲呼!有種一飛沖天的快感,不騙你們,是真的喔。

    為了不負冥冥的期許及要向全國讀者交代,我於是馬不停蹄地趕到圖書館翻遍了各大經典文學。(咦?這跟寫私房話沒哈關係啊?)哎呀,這是表示非常地重視私房話嘍。不敢有辱冥冥,生怕丟臉出醜,所以才會想引經據典。

    在現今擁擠、緊張、忙碌的社會裡,能夠拋開束縛,敞開胸懷,無拘無束地看小說,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人間一大享受哪。你可以再浪漫一點,沏一壺好茶,泡一杯咖啡,茶几上擺著幾道茶點、甜食和精緻的小蛋糕。此時點上檀香,在香氣繚繞中,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浪漫,自己也嚇了一跳。這麼浪漫的事再加上冥冥的小說作伴,讓她帶領我們融入小說的世界裡,真情面對面,哇挎!人生如此,小女子夫復何求?

    年紀小小的冥冥妹妹是南台灣熱情的小姑娘,對人友好親切,尤其在她那一波波高壓強大的熱情電流下,把我電得無力招架,對她挖心又掏肺的,還寫了一篇私房話,可見小龍女與冥冥的關係豈是「曖昧」兩字可形容的呢。我們的深厚交情非比尋常,不足為外人道也。

    最近冥冥妹妹打箅寫一系列的故事,而一系列的故事寫來費時費力,所以冥冥妹妹日夜顛倒、夜以繼日,不眠不休地努力寫故事、找靈感,搞得女人視為第一生命的美美小臉蛋——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居然冒出一顆顆的痘痘群起抗議啊!無奈之餘,只好上醫院就診。哎呀呀!真令人好生心疼哪!小小的年紀就得承受著別人所不能忍受的壓力,實在令人深深佩服。她所努力的一切,不是為了名與利,而是為了向眾家愛戴冥冥的廣大讀者交代。尤其她不顧醫生伯伯「變臉」的告誡——不准熬夜下,依然抱著從一而終的決心,繼續地給他寫下去,就算變成「豆花臉」也無怨無悔、在所不惜。

    說到這,就忍不住要「碎碎念」幾句。女人哪,不會愈夜愈美麗的,寫小說也得要照顧自己的身體嘛,不能為了寫小說而犧牲健康,為了讀者而不顧生命。(哇!我不想成為蘇武第二,因為蘇武牧羊北海邊=被海扁。)眾家讀者可別扁我呀!要保持淑女端莊的形象才行。我努力撐開我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真誠無邪、無辜的小臉,有點委屈的模樣,待我慢慢解釋給你們聽來。我可是為大局著想呀!若是冥冥的面子急遽惡化下去,勢必不能執筆,更甭提寫小說了。如此一來,我們哪來小說可看呢?各位讀者您說是吧。

    瞧我說得多深明大義,多感人肺腑啊!說之以理、動之以情,簡直可說是陳情表第二了。嘿嘿嘿,小龍女別的沒有,就是有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這好本事啦。呵呵呵,可別太崇拜我喲!見識到小龍女的厲害,怕了吧!哈哈哈。嗯,好像有不服氣的聲音,哪個不要命的就請站出來,哼!給他點「甜頭」吃吃。

    寫這篇私房話可是我搾乾腦汁寫的喔,我用盡所有力氣不是為我,是為冥冥才這麼做。好啦,八卦到此打住,諸位看倌們對於冥冥的小說有啥不滿、有啥建議,儘管來信騷擾外加批評指教。若是合各位的胃口,覺得滿意,也別吝嗇,來點鼓勵,表揚一下冥冥妹妹才是真的,冥冥妹妹可是很在意諸位看倌的反應呢。更希望您們的指導,才能使冥冥愈寫愈好,更上一層樓。

    OK,小龍女就在此和各位道別。(嗚……有些依依不捨。)對小龍女若有任何問題,歡迎賜教踢館。(外埔頭請加「控李」喔。)讓我們一起期待冥冥下一本書的出版,若有機會,小龍女會和大家見面的,後會有期嘍。Bye——Bye。冥冥的私房話瞧見了沒?夠效率吧?人家才說有機會要讓怡娟(號小龍女)跟大伙見見面,這就來啦。怎樣?夠不夠熱情有勁?不過,先前人家請她幫忙寫幾個字時,可沒想到她會把人家的秘密給抖出來。唉,痘痘耶,可怕又可惡的東西,都怪我突然把生理時鐘整個日夜顛倒了才會如此。為了它,我特地經由舅媽和阿姨的介紹,跑到台南找一位林姓皮膚科醫生。哈,我頭一次聽說看病前得聽演講;不過,聽完後對於皮膚為何會生病、及用藥上有滿多收穫就是了。那林姓醫生一律將他的病人通稱為孩子,很親切的感覺;他正經八百地告誡我不可熬夜,作息要正常,按時服用及擦藥,他保證六個月絕對還我潔白無瑕的肌膚。但由於我實在比較習慣過午夜後才動筆寫作,所以好得慢,不過,見過林醫師那一大群患者後,我覺得我的症狀還箅小巫見大巫咧。所以,當各位看到這篇時,我大概早就回復水水的嘍。嘿嘿,真開心,有臉見人啦。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能使小說除了創造一個故事外,還更有珍藏的價值。跟朋友們商討過後,決定叫她們一個個都搾些話放在後話,這樣不僅她們支持買我的書有意義,對我而言,更是友情歷久不減的證據。很棒,對不對?從第五本書開始,先由小龍女打頭陣,接下去還有我高中的死黨們陸續會出現。哇,好期待喔。嚴格說起來,這司徒黃魅的故事是不怎麼圓滿的,最初在架構大綱時,並沒讓女主角死掉的打箅,不過寫到後來,女主角悲觀、孤僻的個性越發顯著,倘若給她個快樂圓滿大結局,彷彿怪怪的,於是乎便忍痛讓她消失。但這一來,男主角又太可憐,才藉輪迴之說將女主角以全新面貌還給了他。至於女主角那可憐兮兮的身世,坦白說在社會新聞上時有所聞,近來尤其多,讓人不禁要感歎:如果連生養的血親父母都不足以信賴了,那世上還有什麼是能夠相信的?好可怕的人性,是不?系列故事寫到第三本,我開始懷疑是否給自己找了個大難題;要避免情節重複、要顧慮故事的獨立性、要擔心親愛的讀者們是否會生厭……唉,壓力挺大的,這時就不禁要佩服起那些擅寫系列故事的前輩們了。三思過後,即使其餘六兄弟的故事己架構完畢,但我決定下一本書來點不一樣的,是一個我私藏許久的故事,但不知能不能完成;因為太喜愛,所以怕寫出來的東西不如想像中完美,搞不好半途又放棄……拜託,多來點鼓勵吧!不論明示或暗示,冥冥我一定皆能感受到的。說起這個,我就想到最近收到的那封「無字天書」。信一拆開,全是空白的,雖明白這位小讀者的創意及用心良苦,奈何我試了幾次仍無法看懂。所以,日後親愛的諸位若有意賜教,毛筆、鉛筆、原子筆請隨意,就是懇請別再用那淺色水筆,害我沒法回信,好內疚的哩!另外,還有問及生活和個人資料的,後者我都私下回給你們啦,至於在此公開嘛,嘿,再讓我吊一陣子吧。而生活就是生活,跟大家都一樣,只是我更愛無拘無束,所以較不規律,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全由興起罷了。期盼咱們「速速」下回見。

    冥冥名的女孩早日有好結果,咱們是不是先一步將程序給完成,讓黃魅無後顧之憂地放手去追求?」

    「司徒橙魃先生。」丁雅珞杏眼圓瞪。「你大概忘了我們現在為什麼會坐在這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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