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裴,怎麼辦?再過幾天你們就得回T市了,我怕到時我用了你這計劃,他也會不為所動的。」郁蓉滿面優容地緊捉裴裴的手,滿是不安地說。
「別對自己那麼沒信心行不行?想逼出那只「烏龜長毛』的真心.就得賭一把。」裴裴微笑地拍拍她日漸消瘦的臉,「你真該多吃點東西來養胖自己,瞧瞧你,瘦不拉幾的。」
「或許我真是緊張過度而導致食慾不振吧!」一陣嘔吐感直竄郁蓉胸口,她面色蒼白地捂著唇,試著平定這股不舒服的感覺。
裴裴見她面色慘白如白紙,且頻頻作嘔的樣子,滿是憂心地伸手順順她的背,「我想你得去看看醫生才行,身體骨那麼弱不禁風。」裴裴的話才一落,就見郁蓉蒼白著面容飛也似地捂著嘴且直奔向廁所的方向,接著便傳來陣陣作嘔的聲音。
尾隨在身後的裴裴驚嚇得跑上前去拍她背順氣,語氣著急地,「你別嚇我啊!我可不希望你有啥三長兩短的……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裴裴責怪地邊說邊打自己的嘴巴。
郁蓉虛弱地捉住裴裴的手,勉強地扯唇朝她笑,「裴裴,別這樣子,我真的沒事。
「你還說你沒事?」裴裴哭喪著臉,「瞧你的臉一點血色也沒有,簡直想嚇死我嘛!他們男人今晚都不在,不如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她強硬地拉起郁蓉。
但是郁蓉拒絕,「我真的沒事,拜託你別大驚小怪好嗎?」
「我大驚小怪?」裴裴吹鬍子瞪眼,「喂,姓郁名蓉的,人家我是出自內心地關心你耶!你反倒狗咬呂洞賓地嫌我大呼小叫?你真不識好人。」
郁蓉為自己的失言,朝她歉然一笑,「別生氣了!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道歉,望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次。」
見都蓉這般求饒,裴裴也不好意思逗她,「好吧!就姑且放你一馬。」
郁蓉笑著突將裴裴抱住,有感而發地道:「裴裴,幸好有你在,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裴裴回抱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別人說我長不大,我看你比我更長不大,動不動就流眼淚再不就是撒嬌,真拿你沒轍。」她取笑著。
郁蓉朝她嬌嗅地道:「別欺負我了,人家是說真的嘛!」
「我又沒說你說的是假的。」裴裴伸個懶腰,「你真確定不去看醫生?」」
郁蓉固執地搖頭,「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礙,或許是情緒太緊張的緣故吧!」』
「但願如此,放輕鬆點,別一副世界未日的樣子,就算天塌下來,別忘了有高個子頂著,永遠輪不著我們這些矮個子的。」
「我相信我可以頂得住!」郁蓉信誓旦旦地說。
「啊?
「打擊!」
「但願如此哦!」裴裴對她的話沒多大的信心。
☆☆☆
逗留在南部的時日也差不多了,穆智孝和龍謙認為該是收拾行李回家,開始投入荒廢多時的事業了,因此他們一早即準備動身,在約定好的時間,仍沒見著郁蓉下來和他們會合。
裴裴則因昨晚太晚就寢,起了個大早後,即鑽進車內吹著冷氣繼續睡回籠覺。
但過沒多久,穆智孝他們即緊張得滿頭大汗地跑來吵醒她。
「裴裴、裴裴,快起來,你知不知道郁蓉跑哪去了?」顏景失了方寸地拚命搖醒睡夢中的裴裴,有股不祥的預感直湧上心頭,令他難以正常呼吸。
「晤……不要搖我啦!晤……我要吐了。」裴裴像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漢似的,推開顏景跳下車干作嘔。
「裴裴,你知道郁蓉跑哪去了?」穆智孝撫著顏景地急追問。
裴裴順順氣後,沒好氣地瞪著他們道:「我哪知道?腳長在郁蓉身上,她愛去哪就去哪,我管得著嗎?」
「別跟我們玩了,裴裴!快告訴我們郁蓉究竟在哪裡?」龍謙也跟著急得滿頭大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問我也沒用。」裴裴一副置之度外的聳著肩。
知道無法從裴裴身上問到任何線索,穆智孝克制自己想捏捏她纖細脖子的衝動道:「算了,我看我們還是分頭找好了。」接著他狠狠地瞪裴裴一眼,「你真讓人失望。」說完即動身加人尋找的行列。
仿如一記當頭棒痛打自己心房一頓,裴裴倔強的側過頭,待他們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後,才默默地朝預定目標走去,她一個失神踩到石子,腳步蹣跚地跌倒在地後,才發覺不知何時她的臉頰已流下兩行清晰的淚痕。
☆☆☆
當裴裴來到顏景別墅附近的海邊時,郁蓉孱贏的身子孤獨地坐在懸崖上,失神地遙望遠方的海景,海風略帶鹹味地微微吹著。
裴裴一聲不響地坐在她身旁,待郁蓉察覺身旁有人,偏頭一見來者時,著實嚇了一跳。
「裴裴?」郁蓉難以置信地大聲驚叫,她希望坐在她身旁的人並不是裴裴,她更希望自己認錯人,因為此刻坐在她身旁的人雖不是缺手缺腳的殘障人士,但她此刻的模樣卻像被人遺棄的可憐娃兒般令人心疼。
「嗯。」裴裴有氣無力地回應她。
「你是怎麼了?誰欺負你,我去找他理論。」郁蓉當真挽袖要為自己的好友出頭。
「等會就來了,看你是要殺、要砍、要剖都隨你高興。」裴裴低著頭,沒啥勁地道。
「究竟怎麼了啦?」郁蓉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顏景刁難你?假使是,我向你道歉。」
「顏景沒刁難我,你也沒必要因他而向我道歉。」裴裴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對他有點信心。」
郁蓉鬆了口氣,原本她以為顏景會因要找到她而向裴裴逼供,才因此擔心地問,現在裴裴這麼說,她才放下心來。
「那會是誰?難道是……」
「郁蓉?」穆智孝一人先找到她們,「裴裴,你怎麼在這?」
裴裴鬧著脾氣,理都不理他地直背對他。
「郁蓉——」裴裴道。
「啊?」郁蓉回答。
「你剛不是要替我報仇嗎?」
「嗯」
「把我後面那傢伙推進海裡喂鯊魚。」裴裴說得像是他與自己無關。
「咦?」郁蓉不解。
「我會感激不盡的。」
郁蓉先看看鬧彆扭地噘嘴丟石子的裴裴,再看看穆智孝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悅。
「你們又吵架了?」郁蓉摸摸鼻子,她想大概是因自己的緣故吧!
「我像是那種沒知識、沒水準的人嗎。」裴裴衝口而出。
穆智孝充耳不聞地對郁蓉道:「郁蓉,你怎麼跑來這?顏景他怕你有何意外,正緊張地四處找你。」
「貓哭耗子假慈悲,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裴裴在旁說著風涼話。
穆智孝緊抿著唇,不發一語地盯著她,裴裴則滿是不屑地重重用鼻子哼了聲。
郁蓉夾在中間,十分為難的樣子。
就這樣氣氛僵住了有一會,然後顏景和龍謙紛紛趕來。
「蓉蓉——」顏景放下心中的石頭,欣喜地想趨向前,幸好她沒事。
「不准過來。」郁蓉隱藏心中的澎湃,「你要是向前一步,我就跳下去。」她扭頭看看腳邊的懸崖,害怕得腳軟。
裴裴看著郁蓉直往後退,跳起身想警告她別後退,她看出郁蓉的腳正不聽使喚地發抖,「郁蓉別後退了,小心你後面。」她剛真不該鬧脾氣而沒發覺郁蓉已越過她了。
郁蓉努力穩住腳,「裴裴,你別過來,我要站在這跟顏景好好把我們的事情解決。」
裴裴向後退了幾步後,鼓勵、打氣地說:「想說什麼就說、想問什麼就問,但是注意自己的腳步,很危險的!」
龍謙將裴裴拉至自己身旁,低下聲來糾正裴裴的話,「你該叫她過來,之後想問想說什麼都行,沒有人像你說話那麼不經大腦的,還要她繼續站那!」
「你管我。」裴裴朝他扮鬼臉,當視線和穆智孝對上後,她不屑地用鼻子重重哼出,撇頭不看他。
「蓉蓉,你站那裡危險,不如你過來,你想問我或想說什麼,我都依你。」顏景冷汗直流,他擔心郁蓉的安危,更怕郁蓉會不小心而失足……任何情形,都讓他無法想像也無法面對。
「不要。」郁蓉為掩去心中的恐懼而大聲叫,「我不想再受你的騙了。」往日溫馴的小綿羊,今日仿如只發火的小野貓。
「我哪時騙過你?和我在一起的這一兩年當中,你該明白我的個性。」顏景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且他也是遵守原則的人。
「反正我說你騙我就是騙我!」她就是要隨意冠他罪名。
「先把她弄離這裡,再跟她爭有沒有欺騙她。」穆智孝在他身後壓低聲道。
「顏景,非常時期就讓她點,別跟女人爭那麼多!」龍謙也在他身後加以勸告。
裴裴瞪著他們,對龍謙發飆地大力踩他的腳。
龍謙叫了下,「你踩我做什麼?」
「我高興。」裴裴心情不爽地送他個衛生球眼。
龍謙皺眉,他真是招誰惹誰?
「好,就當我騙你。」顏景深吸口氣,「你過來告訴我,我究竟哪裡欺騙過你。」
「你沒哪裡欺騙過我,而是一直!」郁蓉奮力對他大吼。
「一直?」顏景不能理解她話中的含意,「我一直都在欺騙你?」他摳心自問,他敢保證自己從沒騙過她,他敢百分之百的保證。
「沒錯!你一直在欺騙我,而且騙得我好慘……嗚……」郁蓉開始落淚哭泣。
「顏景,都已到這地步了,你不負責也不行。」裴裴在他身後幫腔吼道。
顏景真想一頭撞死,她們在說哪國的話,他這當事人怎麼會一個字也聽不懂?
他扭頭看著裴裴,「你在說哪國話,我聽都聽不懂,別玩我了行不行?」
「誰玩你來著?」裴裴撇著嘴,「我看是你跟人家玩玩,之後不玩就踢她回冷宮。」
「我沒有!」顏景大聲否認。
「還沒有?」郁蓉聽他否認,忍不住氣急攻心,「你打從一開始就欺騙我的感情,還敢否認沒有?」
顏景把視線挪回郁蓉身上,「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從哪裡來判定我欺騙你?」他情急之下大喊。
「把她丟在這裡,一個人去和你那群狗黨逍遙、尋花問柳,小心得AIDS。」斐斐得理不饒人。
顏景眼中冒火地瞪她,在還沒釀成命案之前,穆智孝自己也無法忍受地走向前將她攔腰扛在肩上。
「啊——死穆老頭,你想做什麼?」裴裴失聲大叫,手腳揮舞不停要打著他。
「你要把裴裴帶去哪?」郁蓉也頗為吃驚地在崖上大叫,萬分緊張。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只是我們有些私人恩怨必須解決。」穆智孝朝他們保證。
「誰跟你有私人恩怨啊?」裴裴氣鼓鼓地朝他背上重重地打著,只不過她的拳頭卻穆智孝而言根本不痛不癢,「有種你就放我下來。」
「智孝。」顏景感激地把鑰匙給她,「車庫有輛機車,你可以騎走。」
裴裴嚇白了臉,假使她沒記錯,顏景的車大部分都是重型機車,媽呀!她可不敢坐,嚇都嚇死了!
「謙哥,救命啊!」裴裴眼神乞憐地望著龍謙,盼龍謙能阻止,誰知——
龍謙的回答是愛莫能助的攤手,雙肩上聳,摸摸鼻子避到一旁去。
就這樣,裴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海邊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
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讓裴裴像只緊拴在樹上的小熊般,一路尖叫到底,也引來好奇的路人的注視。
「慢點、慢點,我的心臟快負荷不了了。」裴裴緊閉著雙眼,不敢張開眼的大叫。
「還鬧脾氣?」穆智孝將油門踩到底,利用自己久未騎機車的技術,危急地閃躲每輛來車。
「不鬧了、不鬧了!我不鬧脾氣了啦!」裴裴怕死地緊抱著他,深怕自己會不小心而滑落。
可惡的穆智孝,每次都用卑鄙的方式來讓她豎白旗投降!沒關係,她會記得清清楚楚的,以後有機會再跟他一起清算。
「你好像說得頗心不甘情不願。」穆智孝稍把速度放慢。
「我沒有,我說得是心甘情願,彆扭曲我的話。」裴裴恨不得狠咬他一口。
「真的?』
「百分之百正確無誤——」裴裴聰明的把後面兩字才怪省略在心裡道。
穆智孝放慢機車的速度,裴裴鬆口氣後,他又突然催油門,裴裴又開始一路尖叫到底。
「哦!對不起,我忘了你所保證的每件事都得打對折再對折。」
裴裴氣得咬牙切齒地抽出雙手,捶他的肩,「可惡,你尋我開心。」
「是你尋我開心吧!」
「我沒有,我哪有尋你開心,你別含血噴人。」裴裴為自己辯駁。
「敢說我含血噴人?我問你,你曾答應我什麼?」
「什麼?」她裝傻。
「不來這裡、不趟這渾水!」
「我有做到呀!」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還狡辯!」他差點騎偏車。
「真的啊!我沒『坐來』這裡,我只是『飛向』這裡,而且我沒趟這渾水,是人家捉我去趟的。」她又在「黑白講」,黑的硬說成白的。
穆智孝險些被她氣得吐血。
「而且我有要向你解釋,是你肚量小不肯給我機會的。」裴裴說得自己既可憐又無辜。
穆智孝真想就這麼撞上前方的來車一了百了,上帝啊!你不如讓我歸去算了!他在心中無力地吶喊著。
「別找任何理由脫罪。」
「我沒有,而且我也沒犯錯。」裴裴堅持「已見。」
「還耍賴。」
「我又不姓賴,怎麼『耍賴?』」
「要是你真姓賴,我會冠個賴皮鬼的名字給你。」穆智孝說。
「還好我姓龍不姓賴,免得你『賴冠龍戴』。」
「別跟我扯離話題,現在言歸正傳。」
「我哪有啥正傳可以歸,誰又跟你扯離話題。」裴裴哼了一聲。
「裴裴——」穆智孝感到無力。
「整個好好地坐在你身後。還有,想打架我不奉陪;想喝水我不倒茶;想喝硫酸我買雙打給你。」
「講完了嗎?氣消了嗎?」他問。
「你說呢?我不毒死你,你就該偷笑了。」
「你捨得毒死我嗎?」穆智孝反問。
「想不想試試看?」裴裴沒好氣地道。
「我們和好行嗎?」他覺得自己真說不過她。
「不和好可以嗎?」
「你希望再一直針鋒相對嗎?」
「相看兩相怨,不是很好嗎?」
「但是我真的很累,不想再跟你冷戰下去了。」
「難道我就不累,就想跟你冷戰下去嗎?」她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那就一人退一步,別吵下去了。」
「退一步就退一步,跟你成交了。」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的疙瘩也就此化解開來,總算是雨過天青了。
「我請你去吃冰淇淋,如何?」他記得裴裴向來逃不過冰點的誘惑。
「好是好。」裴裴遲了一會才說,「可是我現在很放心不下郁蓉。」
「郁蓉的事你別擔心,她是顏景的責任,不是顏景說放就放得下的。」
裴裴滿頭霧水,「聽不懂你的意思。」
「顏景很愛她,他關心她的一舉一動,這次的意外事件讓他措手不及,所以他很自責是自己的疏忽而引狼人室,更怕郁蓉以後會再因為他而遭到不測。」穆智孝把他近日的觀察,說給裴裴聽。
「所以他才自私地把郁蓉推開,根本沒去理會郁蓉內心的感受。」
「不能怪顏景,他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穆智孝為顏景解釋。
「但他在作任何決定時,也該讓郁蓉表達她的內心世界,幾天來你也可以感覺得到,郁蓉對他的愛不減速,她不在乎那麼點苦的,換成是我,我也會為自己所愛的人全心全意地付出。」她說出自己的看法。
穆智孝將機車停在公園內,向攤販買了兩支冰淇淋,牽著裴裴在太陽下散步著。
「每個人所愛或被愛的方式都不同,沒有一種愛人的方式是對的;也沒有一種愛人的方式是不對的。」
「愛人抑或被愛都那麼難,不如就此看破紅塵算了!」裴裴皺著鼻笑說。
「不能這麼想。」
「我只是說笑罷了!」
穆智孝失笑地揉揉她的秀髮,「顏景的愛讓郁蓉不安地胡思亂想;而郁容的愛讓顏景無法負荷,愛人間如果只有單方面的愛是不會幸福的!」
「你是認為郁蓉給的愛太多,所以顏景負荷不了地想逃避?」裴裴眼睛瞇成一直線,有著危險氣味地瞪著他看。
「別誤會我的意思。」穆智孝舉著雙手,「我可沒那意思哦!」
「不然你會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郁蓉給的愛太多,怨言及不信任也會相對的多,得不到顏景的愛有可能會就此而一蹶不振或者會因而想不開。」他解釋著。
「那顏景呢?」
「會因為她的愛和自己的愛太多,而無法承受對方離他而去的打擊。」
「是嗎?」裴裴歎口氣地低頭吃自己的冰淇淋,「沒想到要去愛一個人那麼難,我真不曉得應該讓自己用哪種方式去愛。」
「用你自己想愛的方式去愛,別讓我的話給影響。」
「你還真矛盾。」
「會嗎?」穆智孝一笑置之。
「我記得彤彤曾偷偷跟我提起你的某件事。」裴裴眼神滿是怪異地朝他看。
「是嗎?」穆智孝沒多大興趣聽,反正只要是出自他家娘子軍口中的任何事,準沒啥好事。
「你想聽的意願似乎不大,居然還有些索然無味的樣子。」裴裴頑皮地偏頭看他。
穆智孝忍不住被她給逗笑,「有嗎?你要真肯說,我當然會洗耳恭聽啦!」
「看你的樣子,像是我強逼你非聽不可似的!」裴裴佯裝很不高興的樣子。
「沒這回事,你沒見我現在正專心一致地聽你說嗎?」他正襟危坐。
裴裴撲哧地笑出來,「好吧,暫且放你一馬,但下不為例。」
「彤彤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關於我的某件事。」
裴裴調皮地眨眨眼,「她說她還未出閣時,最不希望她嫁的就是你們穆家兄弟群,因此你們在她每次的相親會上所扮演的角色便是讓對方知難而退,也和當時還不是她婆婆的娘子軍鬥智。二十多個堂兄弟組成個龐大的『帥哥軍團』,事跡頂光榮的!」
穆智孝回憶往事,忍俊不住地道:「其實那時我們之所以會組成『帥哥軍團』是有緣故的,因為我們穆家向來男丁多女生稀少,因此穆家代代祖先訂下個不成文的條件,就是得等家中惟一的女生結婚了,我們男丁們才可以成家,因此彤彤自然而然成為我們拒絕婚姻的擋箭牌。」
「但最後她還是逃不出姻緣地嫁了出去,且對像還是你們的青梅竹馬,相信你們必定是措手不及。」
「何止措手不及,簡直就是防不勝防,人算不如天算呢!」但現在看見瑞霖疼愛彤彤有加,倒讓他頗欣慰的。「之後我大哥也背叛我們娶了我們那個惡魔嫂子,所以『帥哥軍團』的成員也只有各自像逃難似地躲避父母的逼婚了。」
「好慘哦!你們。」裴裴同情地道。
「可不是嘛!」穆智孝對她笑笑。
「其實結婚也沒啥不好嘛!」
「是沒啥不好的,但對於一個自由慣了的人,就有很大的不同,他得負擔整個家庭,做任何事都得以家為準,想偶爾與同事們去小聚也得報備,多令人不適應。」
「那你肯定不是位顧家的男人,自由慣了,把你束縛起來恐怕會悶死你。」裴裴拍拍手上的餅屑。
「你由哪點來確定我並不是顧家的男人?或許我會是個願意被人束縛的男人。」穆智孝不甘心她隨意給自己下斷言,隨便判個罪刑給自己。
裴裴挑挑眉,「由你剛才說的每句話來斷定。」
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也只是個舉例罷了!」他發覺自己像是在努力為自己辯護並沒外遇及為挽救婚姻的男人。
裴裴感到好笑,「你做啥那麼緊張,我只是順口說說罷了!
穆智孝十分氣惱著,他看看腕上的表,說道:「我們該回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雖然你有時令我又氣又恨又討厭,但不知怎的,我就是很喜歡跟你在一起,我也不知為何,我向我老爹信誓旦旦地保證要逼你去向他退婚,可是現在卻不知怎麼搞的,我反而有些不太願意,也許是打從第一次見面,我的心意就改變了吧!」裴裴在他身後,低著頭低聲地自言自語。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廣穆智孝在她身旁停下腳步。
裴裴對他扮個鬼臉,「才沒有呢!」說完,便蹦蹦跳跳地拔腿就跑。
穆智孝失笑地跟著跑上去,和她手牽著手,身後的背景在夕陽溫和的普照下拉得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