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意,血陽宮大總管,但重要的是,在江湖上好像人人都知道血陽宮有個行事手段絕不輸葉焚銀的大總管。可在米菱看來,卻覺得眼前一襲長衫白袍,且親切的年輕男子,根本是一只誤闖邪惡森林的小白兔。
來到血陽宮數日後,她終於見著了被視為叛徒的柳如龍的親侄兒柳隨意,其實在他介紹自個兒的身份時,她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最後還是他再三保證自己的確姓柳名隨意,她才勉強信之。
只是,他曉得自己的親叔叔已經被他家宮主給解決掉了嗎?
“米姑娘,住得還習慣嗎?”柳隨意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米菱情不自禁地往他邁出一小步。
“習慣、習慣。”她也回他一抹大大的嬌美笑容。
她要說嗎?若對他透露這項訊息,勢必會引起他對葉焚銀的憤恨與不滿,屆時,說不定就會造成他們之間的內訌,繼而將血陽宮整個瓦解,倘若事情的演變真是如此,那她也算是為武林正道人士盡一份心力。
不過在那之前,她可能已經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呵,她的表情真可愛,莫怪宮主會對她“愛不釋手”,“米姑娘,若有何處招待不周,請盡管同我說。”
“我會的。”哇,他真的好溫柔哦!
而他的善良正好凸顯出葉焚銀的殘忍無情,所謂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柳如龍縱使有再大的不對,也應該看在柳大總管的份上寬恕他啊!
“柳總管,那個……”
“米姑娘但說無妨。”
“這……有件事,我是很想同大總管說,但是我又怕你家宮主會生氣。”米菱陷入兩難之中。
“哦,何事?”柳隨意眉眼所含的笑意更顯親切。
“就是關於你——”不行!她承擔不起葉焚銀的怒火,“算了,大總管就當我沒說好了。”而且葉焚銀若查出是她露的口風,那她也休想拿到昊陽。
“米姑娘,在下保證絕不會同宮主說。”
“大總管,我了解你是個好人,而且我也相信你絕對會替我保守秘密,但是你應該了解你們家宮主是個……滿恐怖的人,所以我還是不說的好。”單是提到他,她的頭皮就開始發麻了。
“哦,他有多恐怖?”
“就是他——喝!”米菱倏地轉身,瞪著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葉焚銀。
完蛋了!他來多久了?又聽到多少?
她怎麼這麼倒霉!自從她來到血陽宮,葉焚銀仿佛忘了有她這號人物,不僅住她自生自滅,而且好像也記不得他加諸在她身上的新身份侍婢。
當然,沒他在一旁監視,她樂得四處閒逛,反正血陽宮這麼大,她倒是可以好好探察一番兼尋找“出路”,以便將來東西到手後,她可以順利地退場。
只是她萬萬沒料到他們好不容易才碰面,卻是在她想嚼舌根的時候。
“我如何了?”葉焚銀緩步踱向她,微垂首,凝睇著她那一張既困窘又膽怯的小臉。
“這、這……”拜托!她怎麼敢當他的面講他的壞話!
“宮主,米姑娘真是有趣得緊。”正當米菱陷入進退不得的窘境時,柳隨意適時的一句笑語讓她懸在半空中的心當下落下一半。
但是,不對啊!
柳隨意站立之處,明明可以很清楚地瞧見他家宮主,就算他不能明講,最起碼也得暗示她一下。
“她確實有趣。”葉焚銀沒看他,一雙詭譎的邪眸只專注地盯著她。
“那宮主慢慢享用!隨意告退了。”柳隨意在離去前,還不忘對回首瞪他的米菱眨眨眼,“對了,柳如龍一事在下已經知曉,多謝姑娘提醒。”
柳隨意臨去的一句話,簡直嚇壞了米菱。
“宮主……你千萬要相信我,我絕對、絕對沒有向大總管洩露柳堂主被你斬斷一臂又死得極慘這件事……”可惡!柳隨意怎麼可以陷害她,萬一葉焚銀信以為真,她有九條命也不夠死。
盯著她驀地跳高他老遠,葉焚銀徽微彎起唇角,緊接著一陣低佞的邪笑回蕩在空氣中,讓米菱又忍不住地再退後一大步。
“宮主,你、你不相信我?”
“你不覺得你離我太遠?”他微偏首,吐露出令她發毛的話語。
“呃!我也這麼覺得……”話雖如此,米菱仍停在原地不動。
“菱兒,你有做過背叛我的事?”
“沒有、絕對沒有。”這回,米菱可答得極順。況且她也沒撒謊,因為她確實還沒開始偷。
“既然沒有,你怕什麼?”他飲眸沉笑。
“是、是啊!何況宮主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有什麼好怕的,呵!”米菱干笑了聲,慢慢地靠近葉焚銀。
可在米菱離他僅一步之距時,她又遲疑了,“宮主相信我了?”她緩緩地抬眼,在瞄了下他詭譎的眼眸後,又迅速垂下。
“你是我可愛的小東西,我自是信你。”
一聽,米菱本來是可以喘口氣的,但不知怎地,她陡然感覺渾身毛毛的。唉!管他的,只要宮主相信就好。
“宮主,那大總管會氣你嗎?”雖然她覺得柳隨意挺不夠意思的,但畢竟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善良,萬一真把葉焚銀給惹毛,他恐怕連自個兒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倒挺關心他的。”他托起她的下巴,直睨著她來不及掩藏情緒的大眼。
“哪有,我是擔心他會對宮主不利。”不及細想,米菱便脫口而出,當此言一出,連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因為她好像說反了。
但米菱有所不知的是,葉焚銀眸裡在前一刻所進射出的噬血殘意,在這一刻已消失無蹤。
“憑他,是有可能!”葉焚銀突然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詭笑。
“怎麼可能?大總管看上去就像個弱不禁風的書生,就算他真想對宮主不利,也萬萬逃不過宮主的眼。”也許殺柳隨意就如同程死一只螞蟻這般容易。不過很奇怪,像柳隨意這種品行純良、與世無爭的讀書人怎麼會跟殺人不眨眼的葉焚銀一塊共事呢?
“弱不禁風?”他挑眉,冷魅俊容有股說不出來的邪味。
“我有說錯嗎?”他那是什麼表情?米菱歪頭,努努嘴。
“以後你自然會明白。”葉焚銀莫測高深地說道。
米菱皺眉,欲再探問,但葉焚銀已執起她的柔荑邁步向前。
咦,葉焚銀的心情似乎不錯,她何不先放下柳隨意一事,乘機問他昊陽-裡是否藏了什麼重大的秘密。
米菱偷艦了他俊美側臉一眼,以漫不經心地口吻問道:“宮主,擁有昊陽-的人到底會得到什麼好處?”
葉焚銀步伐乍停,緩緩地偏過頭,盯著她僵了一下的嬌美臉蛋。
喝!她的演技有這麼爛嗎?米菱暗自嘀咕的同時,也盡可能地露出一抹微笑。
“你不知道?”葉焚銀挑了挑眉,語氣似乎帶有某種懷疑。
“我、我又不是江湖人士。”她小心地應道。
葉焚銀直盯住她,仿佛認為她這句話問得極為可笑,又仿佛是在揣測她這番話到底有幾分的可信度。
片刻後,葉焚銀舉步,淡然開口:“據傳百年前,西域魔教在被趕出中原武林時,曾在風境山遺留下無數的寶藏及魔教不傳寶典,而要開啟寶藏入口,就需要集結昊陽、環月、離星等三塊古。”
聞言,米菱不禁瞳大了眼,“那其余二塊在誰身上?”寶藏、不傳魔典,好大的誘惑力,怪不得君姐會……呃,不對、不對,君姐對那些東西根本不希罕,但是事實就擺在她眼前,教她不得不……
“怎麼,你也有興趣?”
“怎麼會!我只是出於好奇罷了。”她急忙地搖頭否認。
“是嗎?”他眼眸中的嘲謔更熾。
“當然是啊。”為掩飾心虛,她硬是回答得理直氣壯。
葉焚銀沒再說話,一雙詭譎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她。
米菱被他瞧得越來越不安,也越來越心虛,直到她快受不住之際,他冷不防地傾向她,在她螓首欲往後縮的那一剎那,他冰涼的長指已迅速劃過她豐潤的紅唇。
“菱兒,別忘了你的身份。”葉焚銀在唇角漾開一抹既邪肆也頗具威脅性的淺淺微笑後,即轉身離去。
米菱滿臉驚愕地瞪著他逐漸走遠的碩長背影,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
原來他並沒有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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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藏哪兒呀?
難不成他連洗澡時也把昊陽-帶在身上?
趁葉焚銀在洗澡的空檔,米菱徹徹底底地將他的房間搜了一遍,想當然耳,門外侍衛會輕易放她進來,是因為他們終於了解身為宮主救命恩人的她,如今已經淪落為可憐的侍婢身份。
說老實話,血陽宮裡除了葉焚銀之外,所有的人都對她滿客氣的,並沒有把她當成奸細或是婢女來看待。
奸細,唉!她也不想的,但為了完成義父遺願,她身不由己啊!
“找到了嗎?”
“沒有。”米菱一臉沮喪地坐在床沿,悶悶地應道。
當米菱意識到問她話的是何人時,她驚跳了起來,很自然地脫口問出:“你站在那裡多久了?”
僅著了件白色衣袍的葉焚銀,臉上盡是詭譎神色地盯著米菱急急地離開床榻,然後隔著圓桌睜大一雙充滿警戒的眼眸與他對峙。
“我叫你來,不是要你杵在那裡瞪我。”葉焚銀緩緩地坐入椅中,他厲眸半合,而放在椅把上的長指更是有規律地輕叩著。
“那我……我馬上去端杯熱茶來。”氣氛好怪,不如先溜為妙。米菱打算下一回合再做個稱職的待婢。
“過來。”
唉!就知道大魔頭不會輕易地放過她。米菱怯怯地踱至他身邊,強裝笑臉地問:“宮主有何吩咐?”拜托、拜托,千萬別叫她……
“你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喝!果然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掠奪她的身子!
僵白著一張俏臉的米菱,猛然抓緊襟口,吞吞吐吐地道:“宮、宮主,你能不能再給我幾天的時間?”怎麼辦?說歸說,但真正要做起來,她還是沒有那種勇氣。
“伺候我難道也要挑選黃道吉日?”葉焚銀微合的厲眸倏地睜開,唇角浮現出一抹邪佻的笑。
米菱畏縮了下,而強裝出的笑臉也在此時迅速消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有點緊張。”
“緊張什麼?”
笨!這還用問嗎?
試問,有哪個女人在這種半脅迫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笑容?她絕對做不到。是以,她惟有不斷地深呼吸,一方面是緩和過於緊繃的情緒,一方面則是極力按撩住想出拳揍人的沖動。
“宮主,我畢竟還是個……呃,就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再寬限我幾日行嗎?”米菱雙手合十,緊瞅著他。
誰知葉焚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便嚇得一把抓住他的大掌,將他拖往床榻前,當然若非他有意任她主導,她哪能輕易近他的身。
米菱將他安置在床上後,即跪在他眼前,在兩道異常炯亮而詭肆的目光下,她將顫抖的小手伸向他腰間,准備解開衣帶。
可惡!要她屈從,沒這麼容易。
就在米菱的小手慢慢往葉焚銀身上移去的同時,她竟以最快的速度在他胸前連點二下,而當她完成這項超高難度的點穴動作後,她第一個反應便是跳離他三大步,然後將握緊的雙拳放在唇邊,一副誠惶誠恐地看向他。
葉焚銀此刻的表情令人感覺不出來,他是笑是憤怒還是惱羞成怒。
米菱的心跳得急促而不規律,尤其在他的盯視下,她幾乎連氣都來不及喘,不,她根本是屏住呼吸的。
“宮、宮主,你千萬別生氣,我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我真的還沒……准備好。”她慢慢放下雙拳,笨拙地解釋。
雖然她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但用膝蓋想也知道被人點穴,尤其還是被一個武功比自個兒遜好幾千倍的女人點穴是一件多丟臉的事,所以她必須勸他想開一點,當然,像這種不太光彩的事他自是不敢四處去張揚。
“宮主,你真的不能動嗎?”她也曉得自己問得極愚蠢,但她還是不太能夠相信自個兒點穴的功夫。
“你何不一試?”葉焚銀不經意的一個掃視,又讓米菱受驚地大退數步。
“試?要怎麼試?”米菱你真孬種,他又不能動,你在怕個什麼勁啊,但話雖如此,米菱的身子仍抖得猶如秋天的落葉。
“你不是要昊陽-?”詭譎殘忍之色,自他臉上一閃而逝。
“喝,你怎麼知——”米菱差點說溜了嘴,“不不不,我、我向你發誓我米菱要是對什麼風、什麼山的寶物存有半點覬覦,我就任你處置!”米菱駭到將右手高高舉起。
當然,她敢發誓是因為她對風境山的寶藏真的不感興趣,她惟一所求的只是他身上那塊昊陽-罷了。
哎喲!這都要怪她嘴巴大,竟然在葉焚銀面前出了個大糗。這下可好了,就算她的發誓有起點小作用,但他今後一定會把昊陽-給藏到更隱密的地方,讓她永遠找不著。
不!她才不要一直耗在血陽宮,這樣她准會短命的。
“你可以來搜我的身?”
“搜、搜身!”她怎麼敢!
可不諱言的,他的建議真的很誘人,而且坦白說,這可能是她惟一一機會,倘若錯過此次,她不曉得自己是否有命再挑戰下一回。
君姐啊君姐,你交代給我的這項任務真的好困難,假使我有命回到雲香山,你絕對不能食言。米菱認命地閉上眼,暗自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沒法子了,上吧!
米菱硬著頭皮,以壯士斷腕的精神緩緩地踱向噙著微微惡笑的葉焚銀。
“你可以先拉開我的衣袍。”葉焚銀見她伸出兩手,卻遲遲沒敢下手,遂扯開邪美唇角,開口道。
米菱很想對他微笑表示感謝,但最後她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反正葉焚銀也不會領情。她不想給自己反悔的機會,猛然揪住他的襟口,然後用力地拉開,“哇,你裡頭沒穿!”
米菱根本不敢瞧他優美碩實的裸胸一眼,便急忙地將他的衣袍合上,然後啊!欲逃走的小小身影卻因膝蓋突如其來的疼痛而跪趴下去,不過,米菱強忍住痛,毫不氣餒地爬行。
然而當她發現她再怎麼努力地爬,她仍離床榻如此相近,這時候,她終於深深感受到何謂命在旦夕。
她的心、她的身,漸漸發冷。
她的喉嚨一下子變得既干又澀,她遂不斷地以唾沫來滋潤喉嚨,而就在這個時候,她似乎也想開了,於是為當個明白鬼,她緩緩回頭,之後便看見她的裙擺正被葉焚銀緊緊踩住。
義父,菱兒來了!米菱閉起眼知道大勢已去地呻吟了聲。
“你想去哪裡?別忘了我還在等你伺候。”
葉焚銀饒富邪惡的磁性嗓音,除讓米菱深感挫敗之外,還慢慢衍生出一股任人宰割的無助感。
“起來。”他低沉的嗓音又起,而這一回,還透著幾分最原始的渴望。
她也很想起來啊,像她這種四肢全黏在地板上的姿勢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但是她就是起不來嘛。
毫無預警地,米菱突感腰間一緊,她一時還沒想到這是怎麼回事,就發現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她竟硬生生地被鉗制在床榻上,最後,他直接覆上她欲出聲的小嘴。
她絕沒料到,他竟然急成這樣。
雖然小命是保住了,但她可不想被惡神當成妓女般無情的蹂躪……呃,她絕不是在說君姐。
她反抗的意圖才起,後腦勺就被他的五指給抓住,而當她記得自己還有雙手可以動時,他另一只魔掌也已經先一步地鉗住她的雙手,將之高舉至她頭頂上。
唔……她快不能呼吸了。
不知為何,她隱約了解她再不配合他一點,她極有可能會因為沒辦法呼吸而窒息死亡,於是,她僵硬地轉動小巧舌尖,企圖證明她的確也很享受這個吻,果不其然,葉焚銀咽吮她唇瓣的同時,也賜給她偶爾喘氣的機會。
不過,葉焚銀似乎還不太滿意。
因為他開始一件件地褪去她的衣裳。
米菱臉色驟變,尤其在她雙手獲得自由的那一剎那,她竟無力阻止。驚慌失措之余,她只能眼睜睜地瞪住眼前那張邪佞得過分的俊美容顏,並任由他熾熱的掌心以最折磨人的速度游移在她逐漸赤裸的嬌軀上。
她的雙頰染上些許嫣紅,隨著他刻意的撫慰與揉捏,一聲聲再也克制不住的嬌吟,漸漸自她唇間流瀉出來。
怎麼辦?現在的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難不成真要讓大魔頭得逞?
米菱身子似不舒服又似熾熱難解的不斷扭動著,葉焚銀仿佛看穿她心中的矛盾,膜拜她美麗胴體的手立刻更邪惡的挑逗。
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開始變得急促,米菱的臉蛋因情欲高張反倒是皺成一團。
“不要了……”她感到害怕,忍不住向他求饒。
埋首在她胸前的葉焚銀,因她難得的示弱而抬起一雙寫滿欲望的跟眸,不過他只瞟了她一眼,便又低頭戲弄她嬌嫩的櫻蕊,而後……
葉焚銀大掌一揮,雪色紗簾頓時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