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時分,往洛陽方向的鄉野小道,有二匹快馬奔馳著。
「公子,您可否騎慢點,奴家都快掉下去了。」與長孫啟共騎一匹馬的向傾憐嬌聲喊道。
長孫啟依然不予理會,因為這是他們自上路以來她第四遍的要求。但重點是,他們只騎了二個多時辰而已,若是她再繼續要求的話,他極有可能會直接扔她下馬。
「公子,我們要騎多久才能到洛陽?」向傾憐猶不死心地追問。
嘻!本姑娘就是故意要擾亂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他低睨她一眼後,原本摟在她腰際上的手忽然一鬆,同時間,他雙腿夾緊馬腹,催促馬兒加快奔馳的速度。
側坐的向傾憐頓時失去依附,惟恐摔下馬的她,雙手連忙抱緊唇邊正噙著一抹戲謔的他。
為免被馬兒踹死,面含慍色的向傾憐只能暫時按捺下蓄意的干擾行為,乖乖地合緊小嘴。
不過,她的確不太適應在馬背上待那麼久的時間,她全身的骨頭幾乎都快被搖散掉,若不是他的手穩穩地抱住她,說不定她早就摔下馬了。換言之,她也是想借由說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熬不過這漫長的旅程。
可惜隔不到半個時辰——「公子,奴家好餓、好渴,能休息一會兒嗎?」這次她絕對不是刻意的,餓得雙臂無力的她根本快抱不住他的腰。
「少爺,小的也好餓。」忽然趕上的巧生也跟著裝出一副餓極的饞樣,眼巴巴地看著長孫啟俊俏的臉龐。
長孫啟直視前方的黑眸瞧也不瞧他們二人一眼,依舊繼續策馬馳騁。
可惡!你這個沒人性的臭男人,存心讓本姑娘挨餓受凍。哼,你就小心別讓我抓到把柄,否則日後若有機會,本姑娘一定讓你知道惹火我的下場。向傾憐暗自咬牙發誓。
就在向傾憐的雙臂快支撐不住而逐漸鬆脫之際,她察覺到馬兒似乎有慢下來的跡象。
難道這個臭男人開竅了?
果不其然,長孫啟騎著馬來到一處景色宜人的小溪畔後,便抱著她下馬。
雙腳才一著地,向傾憐就因全身酸麻而差點跪坐在地,幸虧長孫啟及時拉了她一把,並不甚溫柔地想將她拖到樹蔭底下去。
「公子,您輕一點,奴家的手都快給您拉斷了。」向傾憐柔弱地吸吸鼻子。
長孫啟五指一鬆,讓向傾憐跌坐在地。「那你就自己慢慢爬吧!」
而後他快步走至樹下,優閒地倚著樹幹,一副看好戲似的瞧著臉色微白、益發嬌弱堪憐的她。
他……他竟然叫她用爬的,這口氣教她如何吞得下!
向傾憐將蘊滿脆弱之色的翦眸移向正繫好馬匹的巧生身上。
被向傾憐這麼一看,受到蠱惑的巧生馬上不由自主地走到她身邊,並微顫地伸手想扶起她——「巧生,還不快生火去。」
被長孫啟森冷一喝,巧生一驚,收回了手,趕緊去撿拾木柴。
這女人膽敢用那張面皮去魅惑他的人!長孫啟突地一拳打向粗大的樹幹,瞬間,不僅樹幹當場凹陷一個大洞,就連繁茂的樹葉也紛紛飄落而下,令猶坐在地上的向傾憐赫然瞠大一雙美眸。
哇!這一拳若是打在她身上,她不死也剩半條命。依他這種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蠻力的跡象來看,她還是暫且延緩對他的報復行動,等她確實掌握住他的性子與捉她的目的之後,再好好地……嘿嘿!
等長孫啟的氣略消,他才猛然驚覺到自己竟為了這點雞毛蒜皮之事而動怒。他原本看向巧生的黑眸,突然轉而盯著全身緊縮成一團、臉上全是恐懼之色的向傾憐。
憑她這種軟弱無用的個性,應該會很好控制,他不如先把話給挑明,也省得她一直打巧生的主意。
「想知道我為何擄走你嗎?」
向傾憐怯怯地點頭。
「其實會發生這種事,也是你自找的。」若她沒遇見過老頭子,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她自找的?這是哪門子的歪理,雖然她也常常用這歪理去整別人。
「我要你承認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未過門的妻子!?」向傾憐驚詫得小嘴微張。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但為什麼偏偏是她?總該有個前因後果吧!
「不過,你儘管放心,這只是暫時的,等你見過我家老……爺爺後,就可以走了。」
長孫啟突地瞇起狹長的眼,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想著老頭子在知情後一臉氣炸的好笑模樣,以致他未能及時捕捉到向傾憐眼裡那抹與嬌顏極不協調的怒焰。
好呀,你是把我向傾憐當成是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大黃狗嗎?
「奴家不懂公子之意。」
「不懂就算了,反正你到時只要記得點頭就是,其他的你毋需過問。」長孫啟斜睨了眼呆愣的向傾憐,俊逸狂狷的他有著教人不可違背其意的氣勢。
「點……什麼頭?」
「點頭承認你是我的人。」
「但奴家明明不是呀!」
「我說你是就是。」
向傾憐突覺眼睛一花,吃驚地看著原本站在樹蔭下的長孫啟竟然已近在咫尺,而且還在她面前凌厲地瞪視她。
「公子,這種事怎麼能夠您說就算?奴家……奴家會怕羞的。」
「記住,你現在沒有任何立場與我爭辯,你若想盡早回去,就得乖乖地跟我配合。」
怕羞?嘖,他又不是真正要娶她。
「公子,婚姻大事不是兒戲,理應由父母作主才是,所以能不能請公子讓奴家先回青斗城請示雙親?」向傾憐囁嚅地道。
長孫啟強悍地抬起她的下顎,冷冷地說道:「你在說什麼鬼話?」
「奴家又不是鬼,怎麼會說鬼話?」聽他之意,在她還有利用價值之前應該不會有任何危險,那她……就不如先將他氣個半死算了。
「你!」支起她下顎的單手改而揪住她的襟口,將她整個人半提起來,「你再給我裝傻試試。」
「奴家沒有……沒有裝傻,奴家本來就有點笨,才會一直聽不太懂公子在說什麼,求公子不要生氣。」長孫啟,你自以為你很聰明是吧,結果呢,還不是像白-一樣被我氣得七竅生煙,活該!
猶如刀劍般銳利的視線狠狠地射向向傾憐,幸虧巧生嚷叫的聲音及時傳來,否則他準會將她活活掐死。
「少爺,這些木柴夠不……少爺,您想對向姑娘做什麼?」巧生高聲怪叫。
「快生火。」粗聲粗氣地扔下話,長孫啟隨即鬆手往林子裡躍去。
氣喘吁吁的巧生在丟下手中大把的乾柴後,連忙跑到向傾憐身旁,緊張兮兮地對她解釋:「向姑娘,少爺雖然火氣不小,口氣也不怎麼溫柔,但他絕不會故意去傷害人,所以你儘管放心。」
「可是公子他……他差點就要對我……對我……」向傾憐嚇得語無倫次。
「對你怎麼樣?」巧生的眼珠子就快凸出來了。
「對我……」向傾憐忽地偏過微顫的螓首,低聲哽咽著。
「向姑娘,你別哭,我家少爺一定會對你負責的。來,小的先扶你去樹下休息。」
這少爺是怎麼搞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尤其向姑娘又是如此的嬌弱纖盈,彷-風一吹就會倒似的。
「謝謝你,小哥。」先把小的收服。
「向姑娘用不著對小的客氣。」巧生搔搔後腦勺。
「對了,小哥,你家公子是否很討厭奴家,所以才自行先走?」
「怎麼會!我家少爺是去捉野食。」
「捉野食做什麼?」這向傾憐就真的不懂。
「吃呀!待會兒少爺捉什麼回來我們就吃什麼。」巧生已開始著手生火。
向傾憐心想:這山裡會有養雞或養鴨人家嗎?
向傾憐雖古靈精怪,但她畢竟是個千金小姐,即使她時常瞞著向員外溜出家門,可也不出青斗城之外,以致她不知野食為何。
「少爺!」
在她狐疑之際,驀地聽見巧生興奮的喊叫聲。
「好哇,我們等一下就有兔肉跟狐狸肉可吃了。」巧生眼睛一亮又丟了把木柴,將火弄得更旺。
兔肉跟狐狸肉!那不就是……向傾憐睜大雙眼,愕愣地瞪著長孫啟手上已死的野兔跟一隻和她的阿黃很像的動物。
乾嘔一聲,向傾憐連忙別開蒼白的臉,根本不敢看向已動手處理它們的長孫啟。
「向傾憐,幹嘛不敢看?等下你還要吃它們呢!」長孫啟還刻意將血淋淋的兔兒丟在她前方。
她當場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全身顫抖不已。「我才……不吃那些東西。」好-心。
「不吃?那好,不過待會兒上路後,你可別再跟我喊肚子餓。」長孫啟狡獪一笑。
他之前惡劣的心情全都發-在這二隻最先被他撞見的倒霉動物上,而他也深信「一報還一報」的至理名言很適合用在向傾憐身上。哼,敢一再拿話惹怒他,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奴家……不吃就不吃。」當然,後頭的那句話,她只敢含在嘴裡念。
可惡!她竟然被他擺了一道。
「向姑娘,等這些肉熟了,就跟那些雞鴨沒什麼兩樣,你就勉強吃一點。」巧生又適時發揮照顧弱小的精神,只可惜他的腦袋瓜子很快就被一顆石子招呼,當下痛得齜牙咧嘴,識相地閉緊嘴巴。
跟雞鴨差不多?哼,巧生還真會扯。撇開兔子不說,單單那隻狐狸就跟雞的體形相差十萬八千里,教她如何湊在一塊?
一會兒後,四溢的烤肉香味很快地飄散,一直面朝樹木的向傾憐也嗅聞到。
好香哦!而她……好餓。
「向姑娘,我這有烤好的兔……雞肉,你先拿去吃。」巧生拿了一小塊肉,在長孫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斗膽起身拿到向傾憐面前。
還是巧生體貼,那她就勉強吃一點,否則她待會兒真要餓肚子上路,豈非中了長孫啟的奸計。
「咦,奇怪,不知道剛才那個說大話不吃的人是誰?」
就在向傾憐吞著口水,想從巧生手中接過肉片時,長孫啟戲謔的笑聲突如其來的響起,當場令向傾憐在心裡咒罵他數十遍。
「巧生,謝謝你,奴家不吃了。」向傾憐泫然欲泣地縮回手。
「少爺,您太……」回頭預備替向傾憐打抱不平的巧生,卻被主子的利眸瞪得硬生生地把話吞回去。
「這些野食向大小姐可能吃不慣,你就留著自個兒吃。」
既然主子這麼講,巧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向傾憐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臨近的石頭邊坐下,然後全身蜷縮在一塊,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她就不信長孫啟會讓她餓死。???又是香味。
不小心依在大石旁睡去的向傾憐,又被陣陣的香味給餓醒。
當她一睜開眼,竟發現在她眼前就有一串令她直想流口水的烤魚,當然,這種流口
水的屈服表情絕不會出現在她的嬌顏上。
「向姑娘,這是少爺剛捉到的魚,你趕快吃。」就說嘛,主子哪會這麼殘忍地讓向姑娘挨餓。
「這是公子為奴家捉的?」翦翦秋瞳有點不敢置信地瞅著巧生,隨後又看向他身後,極有可能嘲笑她的……咦,他人不在?
「嗯。」生怕她不信似的,巧生點頭如搗蒜。
也許真的餓壞了,向傾憐對巧生露出感激的一笑後,便小口小口地吃起魚來。
她就知道餓死她事小,但無法達成他的目的事大,為了確保她日後能毫髮無傷地抵達洛陽,他得要好生伺候她了。
「巧生,有件事奴家一直不明白,可否請教你?」趁著長孫啟不在,她想從巧生口
中探出所有的真相。
「向姑娘別這麼說,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巧生臭屁地說。
「奴家想知道你家公子為什麼說要娶我?」
「這……這……」大話說太快,巧生恨不得自掌嘴巴。
「難道連你也看不起奴家?」
「不不,小的沒有這個意思,而是……而是……」
「而是他若說出,很有可能被我串起來烤成人干。」長孫啟優雅地飄落於地,狂囂地瞇起狹眸瞥了眼突然畏縮了下的向傾憐。
「那奴家不問了,求公子千萬別把巧生殺了……」向傾憐突然顫巍巍地將一臉傻愣的巧生護在身後。
可惡,他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關頭上才突然冒出!
嘖,這女人還不是普通的笨。
長孫啟輕哼,旋即轉身,不想再看到她那令人發噱的無聊行徑。
「向姑娘,我家少爺是在跟小的開玩笑,你千萬別當真。」天吶!向姑娘真的好純真、好可愛。
「真的?」
「小的保證。」站在她身後的巧生及背對她的長孫啟,都看不到向傾憐的秋眸裡閃著詭異的光芒。「那我就放心了。」向傾憐煞有其事的說完後,即拿著手上那串吃剩的魚殘渣,一步步地走向長孫啟。
「巧生,去把馬牽過……」
「哎喲!」
倏地轉身要吩咐巧生的長孫啟,恰巧扶住不知何故往他身上倒去的向傾憐。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猶似驚魂未定的她,無力地倚在他身上直道謝。
「少爺,向姑娘!」這向姑娘可真柔弱,動不動就會跌倒。
巧生在趕到二人面前時,卻差點昏倒。
原來向傾憐手中所吃剩的魚屑竟然沾了長孫啟一身。
「呀,公子,您的衣服……」嘿!總算出了她一小口的悶氣。
「少爺,我去拿衣服……」
「不必,我們上路。」長孫啟不甚在意地揮掉身上的殘屑,神情高深莫測地直接跨上馬背,「把手給我。」對著嬌顏微異的向傾憐,他突然很好心地伸出手,準備拉她上馬。
「公子,但您的衣服……」拜-!他連去清洗一下都不願意,等她坐上時,不就連自個兒的衣裳都會遭殃!
「我都能忍住,你就不必替我煩惱了。」長孫啟綻出的笑容更形詭異。
哼,誰替他煩惱來著,她只是不想弄髒自個兒的衣服罷了。
向傾憐悄悄地欲往後退,但長孫啟搶先一步攫住她的藕臂,微一使力,便將她輕易地安置在他身前,而她也無法避免地碰觸到自己的傑作。
尤其在馬兒的疾馳下,她整個身子幾乎都緊靠在他那片污漬上。
對於這樣的演變,向傾憐為之氣結卻無法扭轉頹勢。???到了落腳的客棧已近深夜,向傾憐早已累癱地昏睡在長孫啟懷裡。
「向傾憐,起來。」長孫啟猛力搖醒她。
「再吵本姑娘睡覺的話,就叫你吃不完兜著走!」半夢半醒之間,向傾憐在無意中露出她最真實的性子。
長孫啟摔然揚眉,眼底有著一抹深思的光芒。
「向傾憐,你給我說清楚,是誰吃不完兜著走?」冷不防揪起她的衣領,長孫啟瞇著眼,眼帶邪佞地瞪著清醒大半的向傾憐。
「公子,您在說什麼?」惺忪的雙眼被他這麼無故且冷冽的一問,當場恢復清明。
她方才應只透露這麼該死的一句話吧!
長孫啟也沒有再逼問她,在抱她下馬後,就逕自往客棧內走去。
他神色出奇的平靜,反倒使向傾憐大大地感到不安。是她-底了嗎?
就憑一句夢話,應該不太可能。
「還杵在那幹嘛!快進來。」
長孫啟這麼一喝,卻讓向傾憐頓時安心不少,在偷偷地吐個小舌後,便動作遲緩地走去。
她甫進入,就聽巧生大聲地嚷叫:「什麼!只剩一間雙人房?」
「對不起,客官,本店地方小,所以……」店家直說抱歉。
「一間就一間,帶路。」長孫啟回頭瞥了向傾憐一眼,向店家說道。
什麼?就剩一間,那她今晚豈不是要與他們共睡!
「公子、奴家……」
「別忘了,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所以不需要跟我見外。」長孫啟馬上截斷她的話,並詭笑地鉗住她的手腕,從容不迫地跟隨著店家走。
一進廂房,向傾憐旋即離他老遠,並瞠大雙眼,緊緊瞅住他的一舉一動。
奇怪了,巧生怎麼一溜煙就不見人影,害她只能與他在此大眼瞪小眼。
「呀,我的衣服!」倏地,她瞥見他身上那片污漬,同時想到自個兒僅有的衣裳恐怕也已慘遭不測。叫她穿著沾滿油漬的衣服睡覺,她才不要。
「公子,奴家想去淨身,但奴家沒有衣……」
「天色既晚,店家沒空替你燒熱水,等明天起來再說。」喝著小二端上來的茶水,長孫啟面無表情地回絕。
「但奴家不習慣穿著這身衣服睡覺。」向傾憐嬌柔的語氣更加放柔。
「從現在起,你得學會習慣。」完全不受影響的長孫啟,倒是接二連三地潑她冷水。
「奴家要是沒衣裳可換,根本就無法入睡,一日二夜無眠,奴家肯定會精神不濟,更遑論一早就要同公子趕路。」向傾憐來個軟硬兼施。
「這你儘管放心,反正你又不是沒在我懷裡睡過。」長孫啟語帶調侃地斜睨她一眼。
「那……那是因為奴家太累,才會……」向傾憐的嬌顏倏地漲紅。
「我不管你有什麼原因,反正現在有二個床-讓你去選,或者,你自願打地-?」
真唆。
開什麼玩笑!這個良心被狗吃、下流狂妄的臭男人,竟然叫她這般嬌貴纖柔的小女子睡地上!「公子,若是您連奴家這點小小的換衣要求都不願意成全,那奴家寧可現在就返回青斗城。」好哇,本姑娘之所以跟著你,也是圖個好玩有趣,若你再執意凌虐我,嘿嘿,我就讓你再也神氣不起來。
「你敢!」長孫啟神色忽地一獰。
「奴家是……是不敢……但奴家還是會去做……」
「哼,如果你真敢逃回去,就別怪我不仁。」本想與這看似愚昧之女好聚好散,可惜事與願違。
「什麼叫不仁?」
「不仁的意思就是說:在沒有我的允許下,你若是任意離開,我就拿向家莊,也就是你的爹娘、你的親人、你的丫環,甚至你所謂的大黃狗開刀。」長孫啟倏地瞇起眼,冷冷地撂下狠話。
「開……開刀,就是指殺……殺人是不是?」原來長孫啟竟是個人面獸心的土匪強盜。
「你要這麼解釋,我也不反對。」長孫啟朝她惶恐的小臉露出一抹殘酷的微笑。
哼,看你還敢不敢任意離開我的視線。
「公子,你怎麼可以威脅奴家?何況殺人是要坐牢的,就算你不替自己打算,也要想想你的親人,若你真的要在牢裡蹲個三、四十年,那他們……」就算你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狂徒,我向傾憐也不見得會怕你。
「閉嘴。」
長孫啟冷不防的一吼,嚇得向傾憐趕緊爬上床-,順便也霸住這張床,以免待會兒真落個打地-的慘況。
「少爺,小的把事情都辦妥了。」在門外就聽見主子吼叫的巧生,急忙衝進房內,生怕向傾憐又慘遭主子的毒手。
「巧生,你終於回來了。」向傾憐像是見著救星般,直勾勾地望著拎了個大包袱回來的巧生。
巧生有點受寵若驚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在發什麼愣!」長孫啟突然出聲對巧生喝道,並且隨手扔出被褥,剛好打中巧生那張來不及收起的笑臉。
「巧生,你真的要睡地上呀?」向傾憐忍不住問道。
「我常打地-,沒關係、沒關係。」
「若你不忍心,大可跟他交換。」
長孫啟嗤笑地看著向傾憐馬上臥床而睡的動作。
嘖,她並不太笨嘛,至少還懂得裝睡,那之前他所撞見的眼神及她在昏睡中吐露出的話語,就值得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