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舉辦的廚藝大賽,地點位於揚州城外近郊,寬廣草原上築起巨型擂台,擂台周圍滿是各式山珍海味,廚具用品……
早晨,各地有名的美食評論者,成千上萬的觀眾全都屏息以待,個個伸長脖子觀望,迫不及待想一睹第一名廚的真面目,愈接近比賽時問,場內氣氛愈高昂,但崇敬第一名廚的心讓他們仍保持靜默。
一炷香燃過後便是比賽開始,銀白身影彷彿一縷炊煙飄忽,仇無言首先現身在擂台上,她的出現引起軒然大波,嬌小身軀、細長銀髮,眾人皆訝異來赴賽的是個女人。
人人爭先恐後想看清她的真面目,臉上的粉紅色胎記抹煞了美麗,惋惜的同時,也紛紛認為她是膳鬼。
但!天外天掌櫃莊和男的宣告,讓眾人皆傻了眼、啞了口,久久之後才回過神。
「原來仇無言真是個丑無鹽。」
「哎唷!原來見不得人才如此神秘。」
「去!料理手藝無關美醜……」
倏地,一陣旋風席捲而來止住議論紛紛。
一個高大身影穩穩落在擂台上,此人帶著詭異面具,讓人看下清真面目,如寒星利眼橫掃過四周,膳鬼的眼神在嘉賓席留停一會,而後肅殺之氣達到沸點。
莊和男奉命向前查問身份,「這位膳廚大師,可否有天皇玉膳食經來證明身份?」
此人從披風下取出食經,莊和男依照仇無言教導他的方法判斷,而後點頭認同他的身份,大聲宣告,「這位確實是受邀參賽的膳鬼。」
坐在嘉賓席的莫上塵手握破影刀,恨不得立刻向前了結膳鬼的性命,然而仇無言先前的再三叮嚀讓他咬牙沉住氣,靜下心情這才發覺不太對勁,畢竟鮮少人知仇無言的真面目,還以為她得先展露身手,膳鬼才肯現身。
「看來膳鬼早已見過無言。」疑點在心底萌生,莫上塵懷疑膳鬼是熟識之人。
「那膳鬼的眼神好可怕……」瞥見莫上塵陰沉的臉色,璇律害怕的打了冷顫,不禁納悶這場比賽不是單純的廚藝之爭。
望著坐在身旁的璇律一眼,莫上塵只能祈禱她能承受噩耗,無奈歎息道:「靜靜觀賞這難得的比賽。」
莫上塵全身肌肉緊繃,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如鷹般利眼始終盯著膳鬼不放,防範他使詐對付無言。
比賽以三這菜餚定勝負,第一道菜由美食評論團出題,其餘兩道自創菜餚,則是由參賽者雙方出題,結果由總評審揚州縣太爺宣告。
第一道指定菜餚是一品豆腐,第二道菜是膳鬼提出的甜點,第三道菜則是仇無言選定的鮑魚,皆得在一個時辰內全部完成,其份量約十人份。
因時間不多,頃刻問雙方已構思好佳餚,取來食材大顯身手,一場龍爭虎鬥已經開戰,眾人皆伸長脖子屏息觀戰。
要做出道地的一品豆腐,這對出身於天皇玉膳的師姊弟只是芝麻小事,同樣的口味、同樣的手法,除非是味覺十分靈敏的美食家,還真難以分斷好壞。
膳鬼以拔絲金棗為甜點挑戰,身形躍至丈餘高,濃郁的糖漿被拉扯飄揚於空中,彷彿一匹金色綢布,他以犀利刀法急速切割,來回不斷拉拔成絲狀,宛如一片如瀑的金色絲線。
就在眾人驚歎之餘,膳鬼以迅如旋風的手法,將一顆顆淹漬過的金棗包裹,眨眼間,一道令人炫目垂涎的拔絲金棗就完成。
膳鬼沒有歇息,繼續準備下一道菜,拿出在高湯中煨過的鮑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鮑魚切塊,放入以翠綠、紅艷蔬菜雕制的盤中,淋上薄薄燕窩,一盤精緻美麗的燕翅玉鮑展現在眼前,這手藝已達到空前境界。
仇無言完全沒有被膳鬼的氣勢壓倒,纖細身影不疾不徐甩開麵團,形成長長銀絲帶,絲帶薄如羽翼,在雪白身影的舞弄下,恍若純淨仙子下凡。
倏地,只見仇無言將絲帶拋巨天空,嬌小身軀躍升而上,沒有人見到她何時動刀,大小一致的麵粉塊紛紛落下,身形飛旋將麵粉塊收集灑入熱油中,柔弱身影操控油鍋的架式,比起大男人還有氣魄!
在瞬息間攪弄油鍋呈現出成品,眾人赫然發現麵粉塊炸出的模樣,竟然是一顆顆金色葫蘆,難怪名為蜜糖葫蘆,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由於炸出的甜點,不宜久放,否則口感不佳,仇無言沒有多少時間準備下一道菜,這無疑讓對手佔了上風,眾人不禁為她捏一把冷汗。
沒想到仇無言竟然取來一大塊冰塊,以袖劍進行雕刻,經過劈切的冰塊融化速度更快,她運出十足內力使其保持恆溫,變化莫測的劍法將冰塊雕刻成貝殼狀。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時,事先浸泡在高湯裡的鮑魚已切成薄片,只見她伸手一揚,紛紛橫排進貝殼冰塊之中,淋上特別調製的蠔汁,一道名喚唯我獨尊的鮑魚佳餚即完成。
膳鬼廚藝技巧、手工,已讓眾人大開眼界,萬萬沒想到仇無言的功夫更上一層境界,其手法俐落的令人讚歎不已,真不虧是天下第一名廚。
技術上膳鬼略遜一籌,不過勝負關鍵是在於美味,各個評論者開始品嚐料理。 一品豆腐、拔絲金棗、燕翅玉鮑,啊!這三道佳餚有一氣呵成的感覺,口味上絲毫沒有相牴觸,眾人渾然忘我一口接一口的品嚐,直到盤底朝天仍意猶未盡,尤其燕翅玉鮑展現出膳鬼的用心與濃厚的情意,讓人感動不已。
評審們陶醉久久,讓擂台下的人們已感到不耐煩,紛紛鼓噪催促,「別忘了還有第一名廚的佳餚啊。」
烘鬧聲讓評審們回神,這才驚覺還沒試吃仇無言的佳餚。
「慘了,我已經吃得好飽。」膳鬼的手藝實在太厲害,竟然讓他們忘了名廚的存在,其中一名美食評論者驚慌低語。
其他幾名評論者也蹙眉點頭,「我也是吃得太飽了。」
評審們互望一眼,只好撐著肚皮繼續品嚐仇無言的料理,油炸的蜜糖葫蘆在經過一段時間放置,居然不失其美味,最令人震撼的是葫蘆包裹著蜂蜜糖漿,流入口中,甜而不膩,是一道能開胃的點心。
評審們胃口大開,紛紛大快朵頤,繼續品味唯我獨尊,鮑魚味濃郁嚼來稍有彈牙之感,芬芳留存,餘香歷久不散,「這才是鮑魚真正的美味啊!」
「是啊!一旦品嚐了這道唯我獨尊的美味後,一切珍味都不在眼裡。」嘗過仇無言的料理,眾人這才明白美味竟可以達到超然的境界。
「唯我獨尊這名取得可真是貼切!」
讚不絕口的評論已讓勝負分曉,這樣的轉變讓眾人皆站起身歡呼,對擁有第一名廚美稱的仇無言更是佩服,有些人則對方纔的鄙視感到不好意思。
仇無言一點也不在乎這結果,水眸始終瞪著膳鬼詭異的面具不放,像是在等待什麼,隨著時間拉長她的怒氣已濱臨崩潰,以眼神詢問。
「不論手法、巧思、美味……全皆是我輸了。」雖然早知這樣的結果,莫上揚面具下的神情,仍有著難以掩飾的痛苦。
挑戰多年,從沒輸得如此淒慘,原來以往師姊總是禮讓他,兩人之間真正的距離是如此遙不可及,尤其是在璇律面前敗陣,挫折感更讓他無法招架。
他是個失敗者,沒有資格向璇律求愛……
雖然膳鬼料理手法不同,但她仍舊可以從料理的特色知道他的身份,雪白身影縱身向前阻攔他離去,仇無言怒道:「莫、上、揚,我不許你走。」
真沒想到,莫上塵、莫上揚居然聯手騙了她!
莫上揚仰天長笑,沉著聲邪笑,「莫上揚不過是我膳鬼的手下敗將,你別隨便污辱人。」
整個比賽過程中,出乎預料的,膳鬼全然沒有干下壞事,他還心服口服的認輸,這讓人好驚訝,尤其是仇無言喊出膳鬼的名時,更讓莫上塵傻了眼,「揚弟?」
聞言,璇律提起裙擺奔向前,只想確定那身著異服、戴著詭異面具的男人,是不是令她日夜牽掛的愛人,「上揚?」
在鬧烘烘的情況下,那呼喚聲很微弱,卻直直震進莫上揚心裡,他施展輕功越離擂台,「這場比賽我全盤皆輸,那本天皇玉膳食經就還給你。」
「想走沒那麼容易!」莫上塵縱身向前,破影刀劈落面具,震撼隨之而來,「揚弟真是你?!」
「留下我,你會後悔。」身份暴露,莫上揚再也壓抑不住奪愛之恨,狠狠的朝莫上塵出手攻擊。
以他的武功想打贏根本不可能,還來不及勾到莫上塵的衣袖,他雙手已被反扣,整個人動彈不得,莫上揚卻一點也不慌張的笑道:「大哥,咱們不是說好如果我贏不了,你就要讓我離開的嗎?怎麼計畫卻變了。」
「你在胡說什麼?」另一波震撼襲來,莫上塵驚愕怒斥。
「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怒氣讓仇無言只想奔離,然而愛他的心不忍判他死刑,她正等著莫上塵的解釋。
「我……」仍處於震驚之中,一頭霧水的莫上塵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師姊別生氣,只是比賽一場而已啊,無傷大雅。」莫上揚無辜的笑,「我可是求大哥好久,他才答應要幫我忙,你可別怪罪他。」
「莫上揚!」莫上塵黑眸瞠大,不敢相信自己竟被親手足愚弄。
為了加強效果,莫上揚又補充道:「大哥能夠說服你參賽,想必一定使盡渾身解數,你可別被他騙走感情唷。」
「夠了,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們兄弟倆。」怒氣與哀傷如洪水排山倒海而來,仇無言如一縷輕煙飛離人群。
「無言。聽我解釋……」見她憤怒離去,莫上塵急忙想追上。
莫上揚使出吃奶的力氣緊緊的拖住他,咬牙憤恨怒道:「我不會讓你去追她的。」
伸起手想狠狠的給予他一擊,但相似的瞼孔讓莫上塵狠不下心,他氣惱的質問:「為什麼你要裝死陷害我,又氣定無言挑撥我們的感情?」
「裝死是想求得比賽,更想讓你與璇律有個結果,沒想到你居然想腳踏兩條船,這口氣叫我怎嚥得下?」這是他煎熬數年才狠下心作出的決定,敬愛的大哥居然如此踐踏他的心意,更傷害了璇律,他怎會不恨!
「腳踏兩條船?我對璇律若有感情,老早娶她為妻。」莫上塵額冒青筋的嘶吼,惱怒他竟然把自己耍得團團轉。
思及他們在嘉賓席親密對話的情形,莫上揚根本不相信他的說詞,「少騙我,三個人同進同出,你別想否認,竟然這樣對待愛了你多年的璇律,我不能原諒你……」
他對璇律的愛深到不惜傷害自己尊敬的大哥與師姊,他真的很恨莫上塵如此風流!
「你總是自以為是,我再說最後一次,我根本不愛璇律,璇律也不愛我!」有理說不清,莫上塵氣得奉上一掌,拂袖而去。
這一擊可不輕,莫上揚嘔出鮮血,璇律急忙向前審視,「莊掌櫃快請大夫啊!」
「莫上塵別想走!」撐起虛弱的身軀,他仍舊想絆住莫上塵。
全因她遲遲拋不開婚約束縛,才會有今天的誤會,璇律含淚抱住他解釋,「上揚,大哥說的沒錯,我不愛他……」
沒有月光的夜,陰沉暗淡,白日的熱鬧全如煙消雲散,可恨的是悲哀與憤怒仍盤據在心中,仇無言獨坐在溪畔邊歇息,淚水串串滴落水中,圈圈漣漪模糊了倒影。
師弟為了挑戰廚藝,竟無所不用其極,這讓她失望傷心……
莫上塵又騙了她這才是她痛心疾首的根源,他竟然又騙了她!
耳鬢廝磨的承諾,纏綿愛戀的景象浮在腦海裡,不斷干擾思緒要她再給他一次機會,但痛徹心扉的苦又淹沒一切聲音,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不斷拉扯,反覆在腦海裡折磨著她。
「莫上塵……我為什麼要愛上你!」
淒楚叫聲劃過夜空,一聲聲迴盪在山林問,若不仔細聽還以為是冤鬼哭嚎,正經過樹林的幾名大漢,聽聞聲音紛紛停下腳步。
為首的男子影夜邪笑道:「莫上塵?!該下會是那銀髮女子在哭嚎吧?」
「聲音是從那裡傳出,確實是莫上塵的名字。」袁震指著東方道。
「嘿嘿……如果真是莫上塵的女人,咱們豈能放過她。」影夜立刻領著其他三人往溪畔方向走去。
在漆黑夜裡,銀白身影格外耀眼,眾人很快就發現那抹身影,手上的大刀蠢蠢欲動,全都想要擒住她威脅莫上塵,如果這女人是莫上塵不要的破鞋,那麼玩一玩至少可以洩憤!
詭異氣息直逼而來,仇無言不必回頭便知有人想要對她不利,憤怒的情緒正愁無處可發洩,這些混帳東西來的正是時候。
仇無言緩緩起身,雪白衣裳隨風飄蕩,彷彿全身燃燒著銀色火焰,手裡握著細長籐蔓,嗓音細細綿綿,「是聰明人就快滾。」
細膩的威脅聲,不僅起不了作用,還引來眾人哄堂大笑,「哈哈……你們聽聽看,她居然在威脅我們。」
「是啊!這女人醜歸丑,還蠻有意思的。」影夜大聲譏笑。
馬松縱身向前,淫笑著,「我可是個聰明人,但就是不走,你又能如何?」
「是啊!你只不過是莫上塵不要的破鞋,你又能如何?」袁震狠狠踐踏她的傷口恥笑著。
認出這些人是在客棧與莫上塵起衝突的黑煞門,仇無言心中再也沒有顧忌,臉上浮現淡淡笑容,「就讓你們瞧瞧我能如何?」
咻一聲!籐蔓如靈蛇纏繞在袁震手臂上,奪走他手上的大刀。
「你這把破刀要拿來剁雞,還真是污辱了雞。」耍了耍大刀,仇無言搖頭歎息。
她奪刀的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四名男子不禁瞠目結舌,狡詐的影夜立刻下令,「別浪費時間,立刻將她捉起來。」
三名小嘍囉同時圍向前,仇無言再也不留情,將眼前的人全當成待宰的雞,一把大刀施展十餘種切法,飛旋掠影來回穿梭在三人之間,最後大功告成的點了他們的穴道。
「你你你……」
嘍囉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頭髮、鬍鬚已全被剃光,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就連鞋子也難逃一劫,模樣真是慘不忍睹。
「臭婆娘!沒想到你還真有一手。」影夜拔刀相向。
影夜的武功算是不錯,但仍不是仇無言的對手,三兩下就被解決,整個人癱軟在地,神情顯得恍惚,「怎麼會……」
仇無言擲出大刀,大刀只差一點點就削落影夜的耳朵,見到他嚇破膽的表情,她猖狂笑道:「以你這劣等資質,想打贏我等下輩子吧!」
銀白身影揚長而去,溪畔邊的四個男人全傻了眼,還以為方纔那個人是莫上塵偽裝的……
為了杜絕莫上塵的身影干擾,仇無言一刻也不停歇,四處遊走,穿梭在山林間,然而他的身影仍舊揮之不去,像是早與她纏繞融為一體。
「不會的!一定可以將他忘記,重回快樂無憂的仇無言……」
掙扎的聲音愈來愈微弱,無疑的這念頭只是自我欺騙,方纔那段小插曲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仇無言搖頭苦笑。
若是以往她肯定連甩也不甩那些人,而如今……思及自己衝動又狂妄的行為,她深深覺得自己愈來愈像莫上塵。
「仇無言你真是傻!那狂妄霸道的男人有什麼好……」想著想著,她忍不住又為自己抱不平,晶瑩剔透的淚水串串落下。
已是三更天,身心皆疲憊,她纖細身軀癱軟在樹幹下歇息,再也無法抗拒他的身影,念著他的模樣入睡。
他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當仇無言想離開,他想攔也攔不住……
莫上塵幾乎翻遍整個揚州城,仍舊尋不到她的身影:心想她可能在返家的路上,一路快馬尋回杭州。
生怕仇家人不讓自己見她,莫上塵像個偷兒般潛入樓外樓、仇家茶莊,一旦落空讓他心慌意亂,一刻也不停歇的又返回揚州路上。
回程馬兒速度緩慢,凝望著無邊無際的夜空他不知該從哪尋起,忽然間想起心愛人兒是個路癡……這下莫上塵更惶恐不安。
可想而知,她一定恨透他,時間拖延愈久,想要獲得她的原諒,恐怕是難上加難,「唉……」
莫上揚領著所有人馬尋找仇無言,見到莫上塵,立刻驅馬靠近,「大哥……」
莫上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久久之後才開口道:「倘若是以往的我,你現在已經被打到趴在地上喘息。」
「我知道我犯下的錯不可原諒,如果打我能出氣,你儘管動手。」一時衝動傷害了最敬愛的兩個,莫上揚心裡很愧疚。
「如果我娶不到無言,你也別妄想娶璇律為妻。」這算是最輕的懲罰,莫上塵冷冷的拋下話語,驅馬前進繼續尋找仇無言銀白的身影。
「我一定會向師姐認錯,還你的請白,我很懊悔拆散你們。」策馬追向前,莫上揚保證說道。
「怕的是找不到無言,此刻談什麼原不原諒的問題全是多餘。」莫上塵很擔心仇無言真迷失方向,兩二道濃眉像打了一千個結。
「師姐是個路癡,但並不笨,她一定會請人送她回樓外樓,我們還是先到杭州守候。」莫上揚提議。
「事情並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你可知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捉她威脅我!」思及此,莫上塵再也無法壓抑恐慌。
「很抱歉,都是我惹事,」莫上揚愧疚的低頭,連連道歉。
「明日立刻將消息傳出,武林盟主之位我不要了。」頭頂著盟主頭銜,是為了吸引他人找他挑戰,如今這樣的生活已經不適合他。
「是。」望著他憂鬱的臉龐,莫上揚很能體會他心急如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