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徐徐,片片落葉將樹林染紅,正好與夕陽餘暉共呈一色。
歐陽璇玉坐在樹梢望著天邊彩霞享受秋天的氣息,秋風拂面吻上她的臉頰,輕柔的觸感不禁讓她揚起笑臉。
可思及上官逸,笑臉又隱沒……
「玉兒……」連喚幾聲仍得不列她的回應,顯然她有心和他玩捉迷藏。
「親愛的娘子,你可別又盡做些讓我心驚膽戰的事啊。」上官逸不斷的扯著喉嚨放聲大喊。
翻遍整個府邸依舊尋不到她的蹤影,上官逸又回到她最常出現的樹林,抬頭望向樹梢尋覓她的倩影,秋天的樹林依舊濃密,層層疊疊的紅葉將她粉色衣裳掩飾得極好,要找她並不容易。
「玉兒小親親。」任性佳人仍舊不肯現身,上宮逸急得跳腳。
看來下施計拐騙,她真不知會任性到幾時。他席地而坐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實際上,急得發狂的他是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
他大聲喊道:「我的美人,時間過得真快,想想第一次我們相見的時候,你那惹火的身材深深吸引著我,肌膚……」
「你給我閉嘴。」躲在樹梢的歐陽璇玉終於出聲。
這男人是想把他們的情史昭告全天下嗎?
上宮逸聞聲飛奔向前,接住飄落而下的人兒,立刻檢查她有沒有傷著,腹中胎兒是否安然無恙,「幸好……幸好……」
唉,都已經有八個月身孕,過些日子就將臨盆,居然還施展輕功上樹梢,有這樣任性大膽的妻子,要不是他的心臟夠有力,早就被閻王召喚當女婿了。
「嗯哼!」歐陽璇玉拍掉他的手,轉身欲離去。
「玉兒寶貝,求求你行行好,別這麼玩我,我會被你嚇得魂飛魄散的。」緊緊
摟著她,上宮逸苦苦哀求。
「哼,我只不過想要到太湖,目睹未來嫂子的真面目都不行。」別過頭冷哼,
美人兒依舊生氣。
懷孕又不是殘廢缺手缺腳,這男人老是限制東、限制西,當真不怕孩子還沒生
下來,她這個當娘的就已經悶到傻了?
「以你現在的情況,這-距離太湖來回往返要十天,這要我怎麼放心?」上官
逸揉揉太陽穴,試圖緩和頭痛欲裂的痛楚。
一路上馬車顛顛簸簸,萬一胎兒下小心被震出來那怎麼得了,這女人還真不是
普通的倔強,偏偏他又將她寵上了天,實在拿她沒有辦法。
天可知,從她懷孕開始,他就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
「十天而已,回來剛好可以待產啊。」歐陽璇玉說什麼也要替自己爭取自由。
距離生產兩個月,加上產後還得坐牢,呃……坐月子,又得等小孩長大一點。
天啊!她不趁著孩子還在肚子-好好玩一玩,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有自由的時侯?上官逸不斷說服她,「等孩子出世,咱們再去玩個一年半載的好嗎?」他可承受下起她遭受到絲毫傷害。
「你乾脆說,等孫子長大算了。」聽見他存心敷衍白己,美眸瞬間燃起熊熊火陷,諷刺說道。
「唉!我知道你委屈,這些日子苦了你,但挺著大肚子想要出門,總要考量安全問題啊。」上官逸分析情況,試圖她讓打消念頭。
這女人令人垂愛,但一任性起來真是讓人無法招架,連牛都比她好溝通。
關於這點她老早就想過了,「這一路上有六家繡坊可以落腳,住在繡坊不但安全又可以順便考察其營運,真是一舉多得。」歐陽璇玉將心中盤算說出來,讓他沒有藉口阻止自己出門。
「我請未來嫂子來作客才是明智之舉,呃……好好,我答應你總行了吧。」接收到她怒火光芒,上官逸連忙允諾。
唉……再不答應,要是讓她頻頻動怒動到胎氣,孩子恐伯真要提早出世,
「這還差不多。」她揚起嘴角終於展露笑容,這才肯依偎在他懷-接受碰觸。
「不過你也得答應我的條件。」若不事先約法三章,等出出門才談條件可就來不及,上官逸這回是鐵了心不肯再讓步。
「什麼條件?可別故意刁難。」看他俊臉板起嚴肅模樣,她怕他故意出難題。
「出門在外絕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之外,更不能做出危險的動作來。「非要如影隨行,否則他是絕對不會答應。
「成交。」歐陽璇玉爽快答應。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輕撫她圓圓大肚子,「小寶貝,你可要乖乖待在娘的肚子-,可別趁機使壞喔。」
「呵……這娃兒很好動,夜-常常踢醒我。」話才說完,圓圓的肚子又出現突起,孩子又在踢她了。
「嘖!真頑皮,可別欺負我的娘子,否則等你出世,一定會打你屁屁。」上官逸彎下身的貼在她肚子上威脅道。
「你別威脅孩子,又踢我了,八成是在抗議。」這娃兒叫踹得真夠力,肯定是個調皮男孩。
「疼不疼?」他連忙輕撫她肚皮。
「沒你的心疼,嘻……」見他又擰眉望著自己,歐陽璇玉故意調侃。
「哇!敢笑我,該罰。」
上官逸飛快的俯身,低頭掠奪她那紅唇香味。
X X X
太湖之行,可是上官世家的大事,——外外上上下下在三天前就忙得不可開交。歐陽璇玉的行李就佔了一馬車,行事謹慎的上官逸甚王還聘請產婆、大夫隨行,浩浩蕩蕩的陣勢可比美王公貴族出遊。
一出上官府邸,歐陽璇玉非常興奮,活像是頭一遭出門似的,坐在馬車上不時探向外頭風景。當馬車經過市集時,窗外小嬰兒的兜衣吸引她的注意。
「逸,快讓馬車停下來,那件小衣裳好可愛,我想買給小娃兒。」扯著上官逸的衣領,她指著窗外興奮大叫。
「是!我這就吩咐小翠去買。」天啊!真服了她,在馬車上還能蹦蹦跳跳。上
官逸立刻將她摟在懷-護著,生怕她下一個舉動便是開門街一下馬車。
這幾個月來,她為小娃兒縫製的衣裳堆積如山,不知是真想買衣裳還是找藉口逛街,果然玩的成份居多……
「不!我要自己去。」歐陽璇玉的紅唇立刻噘起。
「市集人太多,萬一哪個不長眼的不小心撞到你,那怎麼行?」兩道濃眉擰起,上官逸佯裝生氣怒斥。
從出門到現在,還不到半個時辰他便後悔了,他有種預感,此行一路上肯定令人心驚膽戰,看來還是早早打道回府。
「你又來了,這也不行、那也不成,這不是等於把我從大牢籠關到會動的小牢籠嗎?那我以後不生了。」這種生活過一次就嚇死了,她哪敢再生孩子?
「喂……」看來不順著她的意,上官世家以後恐怕就這麼一個孩子。
「有你陪我,絕對不會有事的。」見話起了作用,歐陽璇玉依在他懷-撒嬌灌米湯。
「唉!真拿你沒辦法。」罷了,既然都讓她出門又關住她,此行確實沒有什麼意思。上官逸不甘願的點頭。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軟硬兼施達成目的,她立刻在他俊瞼上烙下一吻。
「你呀!都要當娘了,玩心還這麼重。」他輕捏她巧鼻笑道。
上官逸與幾名丫鬟、護衛圍住歐陽璇玉,為她擋去人潮,讓她能開開心心的逛市集。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那麼愛逛街,行走江湖多年,她早就對這些小玩意沒什麼興趣,只是想藉機下來走動,要是真的十天都在馬車上度過,那可真悲慘。
而她最主要目的,是想讓上官逸知道懷孕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否則她哪-還敢生下一個娃娃啊?又得坐牢十個月,她嚇都嚇死了。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上官逸挽著她的手關心問道。
望著她的大肚子,又圓又挺非常重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她走太多路。
「一點也不累、不渴、不餓,腳更不會酸,你若累了、渴了、餓了,可以先回馬車等我。」歐陽璇玉展露迷人的笑容凝望著他,那笑容滲著警告的意味。
又來了,她才定沒幾步耶,也不想想她可是俠女,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
千金,休想又叫她回馬車。
「呃……好好。」真兇!
「逸,那邊有人在打擂台耶,咱們去瞧瞧。」歐陽璇玉老早將買小衣裳的事給忘了,聽到打鬥聲心情可是興奮得不得了。
「喂!求求你用走的。」見她提起衣裙又想施展輕功:上官逸嚇得臉色蒼白。
「好啦,人家一時忘了。」
「我的好娘子,要做任何事之前,請摸一下你的大肚子。」上官逸牽著她的手放在大肚子上,提醒她還有個小娃兒要顧慮。
「是的,上官少爺,咱們可以去看打擂台了嗎?」她的美目始終盯著遠方一抹身影,對於上宮逸的話壓根是左耳進、右耳出。
「好好。」真懷疑她有沒有將他的話給聽進去。
「來,來!還有誰要挑戰,一賠十、一賠十……」身材壯碩武大郎拿著鑼下斷的敲打。
人潮不斷,美眸掃視眾人,方纔那一抹身影又消失,是她的錯覺嗎?
「玉兒,這人潮太多了,咱們還是到客棧由高處往下看比較安全。」雖然護衛替也們開珞,上官逸仍舊不放心。
「逸,你上,賭一百兩。」歐陽璇玉將他推向前,隨後掏出他身上的銀兩丟出。
「啥!有沒有搞錯?一百兩?你想別人財破人亡啊。」上官逸瞠目驚呼。
開玩笑!他才不可能輸,而那武大郎若有一干兩還需要在這賣藝嗎?
歐陽璇玉立刻又將他推向擂台。「去啦。」她才不走哩!那一抹神似的身影又出現了,將上官逸引開不過是想爭取時間確定。
「喂!你……」
「這位公子,這不過是點到為止的較量,毋需怕我打傷你。」見到白花花的銀兩,武大郎趕緊收起銀票,生怕錢財就這麼溜走,立刻阻止道。
「什麼?」諷刺的言語讓上官逸聽來非常不爽快。
唼!狗眼看人低是嗎?他的外表就這麼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腳蝦嗎?貪心的傢伙,不給他一點教訓怎麼成?
「一賠十嗎?敢問這位武大郎,你可有一千銀兩能賠?」上官逸冷笑道。
「呃……公於是想收回賭注?」他當然沒有一千銀兩,武大郎以為上官逸是來找碴的,馬上開口又道:「公子你要是怕輸,可別亂下注啊。」
「哈哈!你放心,我才不在乎這點小錢,這場比劃不論輸贏,銀兩都歸你。」上官逸聳肩笑道。
「這……這怎麼好意思。」霎時,武大郎的雙眼出現錢字符號。想不到這公子哥這麼爽快,不過他總覺得下太對勁。
「這一百兩是給你一個教訓。」上官逸展露迷人又親切的笑容緩緩解釋。
「什麼?」武大郎愣在原地,下明白他為何口出此言。
「做生意要實實在在,有本錢輸贏才有資格喊一賠十的口號。」他壓根不信以他的身手與生意的方法能賺到錢。
「哈哈……」圍觀的觀眾聞言,全都大笑。
「還有狗眼別看人低。」上官逸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麼迷人。
「你……你……」方才心中的喜悅全一掃而空,武大郎氣得瞼色發青。
「開始吧,讓你三招。」他雙手盤在胸前等待武大郎出擊。
「公子,請小心。」真可惡!果真是來找碴的,武大郎連氣出拳擊向他。
三招已過,武大郎連上官逸的衣角都碰不到,不需對打過招勝負已分,雖然不用賠上一干銀兩,但武大郎仍嚇得整個人癱軟在地。
「少爺不得了啦,少奶奶人不見了。」小翠擠開人群衝到擂台上呼救。
「玉兒……」
掃視擂台下,見不到佳人蹤影,上官逸臉色瞬間慘白。
「怎麼回事?說清楚。」他立刻拉著小翠離開人群詢問。
「少奶奶她不知道看到什麼人就追了過去,護衛們立刻跟隨在後……」
她詳細的說明情況,
「啊!他們回來了。」小翠指著上官逸的背後。
「怎麼只有你們回來?少奶奶人呢?」猛然回頭,然而卻依舊沒有歐陽璇玉的
行蹤,不祥的預感讓上官逸心急如焚。
「稟報少爺,我們追到城外就失去少奶奶的蹤跡,石總管要我們先回來通知少爺。護衛說明最新情況。
「有看清楚她在追什麼人嗎?」上宮逸下斷的深呼吸要自己冷靜。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根本沒見到對方的模樣。不過少奶奶在追趕時,不停怒罵著:該死的毒蝴蝶,給本姑奶奶站住。」對方與少奶奶的身手了得,他們能提供的線索就只有這些了。
「什麼?那只蝴蝶出現了?立刻出動所有人馬搜查。」語未畢,上官逸縱身消失在人潮為患的市集。
像只無頭蒼蠅般四處飛奔,上官逸一路不斷的查問是否有人見到歐陽璇玉的蹤跡,當他在半路遇到無功而返的石信元,心當場涼了半截。
老天啊!他的妻兒究竟上哪去了?
X X X
一路狂追奔出蘇州城外,經過濃蔭樹林穿越河流,執著專注於前方身影,歐陽璇玉不知不覺被引入山。
這山下高但荒涼無人開發,雜草叢生亂石盤據,經過連續奔馳下來,歐陽璇玉的速度明顯減緩,她輕撫著大肚子深呼吸一口氣,又加足馬力追向前。
來到隱密樹林內,前方的身影終於停下,轉身回頭笑道:「你還真倔強,不過也多虧這點,我才有機會報仇。」
自從得知歐陽璇玉有了身孕,她就一直在等這一刻。原宋她從歐陽璇玉出了上官府邸就一直跟隨在後,為的就是找機會引她出來,好來個一屍兩命。
「該死的爛蝴蝶,終於被我找到了,搞清楚要報仇的人是我吧。」臭女人!居然還有臉惡人先告狀,今日非要了結她的性命不可。
「該死的賤女人!你才要搞清楚!我與棋門無冤無仇,你卻多管閒事毀我蝴蝶谷,還想置我於死地。」蝴蝶夫人憤怒嘶吼,
過了兩年無天無日的生活,而歐陽璇玉錦衣玉食,又有個多金的男人相伴,她對她的恨意是愈來愈深沉。
「哼!棋門雲集不過是替天行道。」歐陽璇玉散發出的正氣足以嚇死人。
「我的事你沒資格管。」
「惡人就是惡人,殺人無數競還不知悔改。」經過兩午,毒蝴蝶還是死性不改,歐陽璇玉冷哼,「束手就擒吧。」
「什麼?哈哈!是你變笨了?還是日子過得太安逸變傻了?現在你挺個大肚子打得贏我嗎?」以前她是打下贏她,但現在可就下同了。
「切!懷孕有什麼大下了的?跟打鬥有啥關係?」又沒缺手缺腳還伯她這個三流的殺手不成?歐陽璇玉拍著大肚子怒道、
不過話雖然說得很大聲,但一路狂奔真的很傷體力,她咬緊牙關不讓累意顯現而出,心裡盤算著得速戰速決。
「你果真變笨了,挺著大肚子身手能有多俐落?不過你倒是挺厲害的,狂追這麼久居然沒流產。」蝴蝶夫人怒瞪歐陽璇玉的大肚子,不禁懷疑她是假懷孕?
「呸呸……沒什麼人格就算了,請不要連嘴也賤!居然敢詛咒我的小娃兒。」歐陽璇玉取下珍珠項鏈,不停揮甩鏈子長度愈來愈長,成了一條細長的鞭子。
「才不是詛咒,那會是事實,勾魂者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肚中的孩子就算是欠我的利息吧。」蝴蝶夫人擺出陣勢,瞼上擰笑彷彿是素命的女鬼。
「哼!這話等你重新投胎成人,拜師學藝再來對我說吧。」面對蝴蝶夫人陰冷的笑意,歐陽璇玉始終笑著應對。
自信的光芒讓人退卻,蝴蝶夫人嚥了嚥口水,隨後又恢復信心,狡詐的利眼始終望著大肚子,她就不相信打不過歐陽璇玉。
中了一次毒計,歐陽璇玉可沒笨到又重蹈覆轍,她早將毒蝴蝶的武功招式與毒藥全分析得一清二楚,已經能化解招式與解毒,如今她輕鬆閃一—攻擊,運用長鞭將毒蝴蝶身上攜帶的裝備全打飛,再以迅雷急速勒住其頸項,招招快、狠、準。
蝴蝶夫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栽在她手-,雙手奮力扯著鞭子掙扎。
「啊!」肚子隱隱作痛,歐陽璇玉忍不住呼聲喊疼。
老天啊!她該不會真的動了眙氣,小娃兒可別急著出來啊。
雙方僵持許久,歐陽璇玉的臉色愈來愈慘白,蝴蝶夫人趁機掙脫長鞭,飛身向前撒出暗藏的毒藥。
歐陽璇玉閃過她的毒藥攻擊,卻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掌。
「哈哈!我就下信這樣還殺不了你。」見到歐陽璇玉跪倒在地,蝴蝶夫人仰天狂笑。
「是……嗎?」肚子承受的劇烈痛楚讓她無法招架,可為了保護胎兒,歐陽璇玉咬緊牙關硬是撐下去。
強大的意志力給予力量,歐陽璇玉再次甩出長鞭捆住蝴蝶夫人,像是打陀螺似的將她甩出去,所有功力全貫注在這致命的一擊。
蝴蝶夫人的身軀撞向岩石,劇烈碰撞已血肉模糊當場暴斃。確定毒蝴蝶一死,歐陽璇玉再也支撐不住腳步跟膾,依靠在樹幹的身軀往下滑。
「哇!懷孕……真的變弱了……痛……」她扯著衣衫怒罵。
汗水淚水迷濛雙眼,歐陽璇玉始終搞不清楚身在何處,就算知道,以她現在的情況也無法自行脫困。
陣陣劇痛愈來愈頻繁,撕裂的痛楚、因血水濕透的衣裙,種種跡象告訴她大事不妙,她的孩於就要出世,「痛……痛……」
咬緊牙關取下珍珠耳環,她倒出藥粉運功增加熱度讓它燃燒,一切的動作是那麼簡單,此刻做起來卻是那麼困難。
在她繼續咒罵與努力之下,淡淡煙霧終於緩緩升起,飄向天空。
X X X
上官逸奔馳至荒山野嶺,在荒蕪之地打轉一會,正絕望想離開之時,天空竄起五彩煙霧一吸引他的注意力,便以急速飛奔而入。
「玉兒……你在哪-?」
叢生雜草路面崎嶇不平,一路走來,不祥之感愈是沉重,上官逸每踏出一步,心就彷彿遭啃蝕股,根本不敢想像心愛人兒現在的處境。
「啊!好痛啊……」撕裂極刑讓歐陽璇玉不斷的嚎叫。
順著哀嚎聲,上官逸很快的找到歐陽璇玉。
當滿身是血的身影映人眼中,他嚇得心漏跳好幾拍,「玉兒……」
「呼……呼……上官逸,你這個王八羔子……嗚……」歐陽璇玉像是見到仇人似的憤恨怒。
「天啊!你怎麼流這麼多血,我抱你去找大夫。」想要將她抱起又怕弄傷她,上官逸的雙手抖得像秋風落葉。
「來不及了,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一半,啊!好痛啊……」咬緊牙關,歐陽璇玉的嘴角不斷泛出血痕。
到底還要痛多久才生得出來啊?是哪個混蛋跟她說,生孩子像母雞下蛋般容易的。
「什麼?那怎麼辦啊?我去找大夫、產婆來,你撐下去等我。」掀開滿是血水的衣裙,上官逸嚇得臉色鐵青。
「站住!呼……呼……難道你只會播種,不會幫忙接生啊!以後我不要生,我不要生了啦……」痛苦,憤怒讓她失去理智,她扯著上宮逸的臂膀-咬洩憤。
「好、好,我接生,先告訴我要怎麼接啊。」他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接生。
上官逸光看她痛下欲生就已經魂飛魄散,除了提供手臂讓她咬,還真的別無他法。
「嗚……我怎麼……知道啊!」汗水淚水下斷滴落,撕裂的痛楚一再凌遲著,歐陽璇玉的指甲陷入上宮逸的手臂劃出血痕。
不知是趁機報仇或是痛到沒有理智,上官逸的手臂滿足抓痕。
「反正就接啊……」看著僵硬在原地的男人,她忍下住又怒-出口,罵人的話愈說愈溜,
「真不能先推回去再找產婆嗎?」看著小娃兒卡住,上言逸異想天開的問。
當白癡的話語說出口,小娃兒已經落出體外。看著血淋淋的嬰兒,上官逸愣了好一會,然後抱起娃兒將臍帶割掉。
「哇哇哇……」
宏亮的哭聲止住哀嚎與慌亂,狼狽不堪的夫妻倆才雙雙鬆了一口氣。
「以後別想要我生孩子……」疲憊不堪的歐陽璇玉在暈厥前撂下話語。
據聞,歐陽璇玉很快忘了這次的慘痛教訓,過沒半年又懷孕了……
X X X
「聖旨到……」
聘金五十萬兩黃金、三甲田地、綢緞、珠寶……
嘖!楚惜銘是在搶人或是出賣義妹?嗯哼!沒關係,上宮世家有的就是錢。
婚禮當天,迎娶的隊伍浩浩蕩蕩佈滿京城的街道,喜炮響徹雲霄,鑼鼓喧天,英俊新郎倌在經過百般刁難之後,終於來到王府。
由於歐陽璇玉是孤兒,於是收留她的義兄楚惜銘當主婚人。為了娶得美嬌娘,帶回女兒,上官逸咬緊牙關向高高在上的楚惜銘磕頭行大禮。
楚借銘以長輩身份向前扶起他,豪爽的一口氣飲盡三杯女兒紅,「今後咱們便是一家人,大舅子在此敬你三杯。」
「妹婿也回敬你三杯。」上官逸欲伸手拿起酒杯卻被阻止、
「好妹婿,你的杯子在那-,」楚惜銘命人扛出三缸酒。
等了兩年終於等到這一刻,不好好刁難新郎倌怎麼對得起自己?
「這……叫三杯?」望著身後像杯子的水缸,上官逸的瞼當場鐵青。
「原本是三小杯,只不過婚期延後兩年生點利息罷了。」 楚惜銘搭著上官逸的肩輕鬆笑道。
「大舅子你除了棋門,是不是還經營高利貸地下錢莊?」這利息可真多,哇!還真敢開口。
「嘿嘿……吉時將至,錯過吉時,婚期恐怕又得延……」楚惜銘奸笑威脅他。
那小嬰兒是那麼的可愛,留在他身邊一年半載可沒問題。
「我喝!」還延期?想都別想。上官逸抱起酒缸猛灌。
沒關係,君子報仇是無期限,總有一天整到楚惜銘,這仇就先記下。
為了娶得歐陽璇玉,上官逸硬是喝完三缸酒,酒喝完、人也倒地,新郎倌被人拾著拜堂,成了京城第一趣事。
每每提到當年大喜之日,歐陽璇玉總是神采飛揚,而上官逸總是鐵青著臉,因為他除了頭痛欲裂的記憶,其餘的便沒有了……
可恨的楚惜銘!不過今日他定要彌補當年的缺憾。
富麗堂皇的上官府邸處處可見薯幛綵球,新婚對聯,雙喜字像火紅的花朵遍及庭院樓閣,所有的一切全準備妥當,就待新娘子回府。
「上官逸!你這個殺干刀的。」遠處傳來憤怒嘶吼聲,窈窕身影隨後出現在望雲層,纖纖玉手上的利劍指著負心漢。
沒想到她才回一趟棋門,上宮逸竟然就背著她想要偷偷納妾,望著他一身紅的喜眼,房內喜氣洋洋,紅紅的燭火在案,鳳冠、喜服、首飾樣樣齊全……
剎那問支離破碎的心被磨成粉末,歐陽璇玉握著利劍的手直顫抖。
上官逸飛快的打落利劍反掃她的手,順勢將她帶進懷-擁抱,「玉兒吾愛,先見過我的新娘子再生氣好嗎?」
「你……你……」一言一語像是利芒毒刀不停的穿刺她的心,憤怒與傷心讓她說不出話,想要逃離,軟弱無助的身體卻動彈不得。
最好一輩子綁著她,否則她定要將這個負心漢給……給……
嗚……除了默默離開退讓,她還能如何?
「怎麼?怕被她給比下去嗎?你就這麼沒信心?」下巴抵在她美額上,上官逸諷刺的冷笑道。
辣美人的反應早在他預料之中,她可愛慘了自己。
「誰說的?要北本姑奶奶美的人,這世間是少之又少。」嚥下哀傷,她瞠著美眸怒斥。
「喔!那為什麼不敢看我的新娘?」展露迷人親切的笑容,上官逸指著她身後激道。
「誰說不敢?」她倒要瞧瞧是哪個女人讓他看上?
強壓下波濤洶湧的情緒,歐陽璇玉咬緊牙關轉身,卻沒科到映入眼中的倩影竟是她自己……這是怎麼一回事?火爆美人當場傻了。
「她就是我的新娘,夠美吧。」指著銅鏡中的人兒,上官逸引以為傲的笑滲著得意。
「你少哄我。」以為她這麼好騙嗎?
「今日可是我們成親第三年的紀念日,每次想到當年大喜之日,我總是非常鬱悶,為了彌補下省人事的缺憾,我決定與你再拜一次堂。」他將她困在懷-,緩緩道出原因。
「呃,你……我……」愣愣看著鋼鏡許久,歐陽璇玉淚水滑落臉蛋,是鬆了一口氣,亦是窩心又惱怒。這男人真是太可惡了!居然這麼玩她。
「錯過你當新娘時美麗的風采,更錯過掀頭巾、交杯酒的儀式,這回我要全部都補回來。」他牽著她坐在銅鏡前,拿起梳子替她梳理長髮,畫眉、點紅唇……
他柔情的舉動讓佳人不禁哽咽,「我不該懷疑你的。」
「傻玉兒,你在乎我才會生氣的不是嗎?方纔的醋勁可真強。」輕捏巧鼻,上官逸得意多過於斥責。
「別笑我,我可是傷心得很,以為你真的變心,嗚……都是你瞞著我。」隱忍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下斷滑落。
「這全是為了給你驚喜,而且你生氣的模樣特別迷人。」
「還有這樣子的喔?」這是什麼理由嘛!存心捉弄她為樂。
「新娘子可不能哭。」他俯身吻去淚水,呢喃安撫她。
艷紅喜服襯托出她的婀娜多姿,嬌顏白-透紅,眼眸如秋波,戴著鳳冠霞帔的她,果真是世間最美麗的新娘。
雖沒有浩大的排場,可那一日上官府邸喜氣洋洋、熱鬧非凡,至今已多年,空氣-還瀰漫著喜氣,喜炮、鑼鼓聲還迴盪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