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竟然也有改變任翔飛的能力?!
水若寒那雙晶亮眼眸映著他的身影,隱隱約約聽見聲響,那是防衛心牆正要瓦解的聲音,很顯然心已經不由自主背叛理智。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這該是冷酷絕然的語氣,可是話出了口偏偏卻軟弱無氣勢。
“我不敢奢望能求得你的原諒,但是虧欠該補償,我是絕對負責到底……”
“夠了!別再說了。”水若寒搗住耳朵拒絕再聽任何話。
任翔飛心疼地為其拭去淚水,啞著聲道歉,“冰柔……我知道我虧欠你很多……”
當他的手碰觸臉頰,水若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霎時往事歷歷在目,再也隱忍不住激動情緒,悵然搖頭失笑,“哈哈……短暫相處竟讓兩人的命運徹底改變,這該喜還是悲?”
怎麼也忘不了他的欺騙與戲弄,人們唾棄指責的陰影仍殘存,清白名節全毀在流言,最後就連爹娘也棄她……
“冰柔……”
“夠了,我的名字叫水若寒,請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揮開他的手,更將雜沉情緒通通撇開,水若寒又板起臉孔。
“我明白,我不會破壞你們夫妻的感情。”雙手緊握成拳抑制想碰觸人兒的沖動,任翔飛退離數步之遠。
“你……”他那退讓的表情引發她強烈的失落感,她差點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禁懷疑對他真的只是怨恨?
“但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陷害季家的罪魁禍首已死,你沒必要還冒險留在朝廷當官,奉勸你還是快快辭官,與妻兒共享天倫之樂。”如果有權利阻止,那麼他會強迫他辭官,無奈自已在他心裡只是個避之不及的人。
“你……”水若寒有些愣任。
想不到認識季冰柔的他,竟中了“護身符的迷思”,那那那……他說想要得到自己又是怎麼回事?
任翔飛沒有發現異樣,仍舊不死心的繼續勸阻,“伴君如伴虎,若稍有差錯,便會死無全屍,龍廷彥可是惹不得的奸……”
龍廷彥這三個字提醒自已不能走回頭路,甩開心裡的疑問,水若寒佯裝盛怒打斷勸阻,“大膽放肆,竟膽敢污辱王爺,倘若再口無遮攔,本官就將你當成叛黨查辦!”
“你真為了富貴,甘願冒死與惡官同流合污?”任翔飛擰眉,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維護腐敗的朝廷、維護那垂涎他的男人。
“貴權勢可是人人求之不得,你與我攀關系還不是圖個財字嗎?”水若寒以輕視的眼光瞪著他。
“你變了……”任翔飛不能接受他的性情變得如此貪婪。
“為了錢財、生存,誰能不變?我不過把你教我的發揚光大罷了,假扮恩公的盜匪,這玉鐲子就當是謝禮。”水若寒取下玉鐲子,一臉不屑拋棄丟出。
“你……”任翔飛眼明手快,即時在玉鐲子墜落之前接住。
心在淌血,難受的不是自尊被踐踏,而是水若寒的改變…
“千萬別妄想貪更多的錢財,又想與我糾纏不清,我可是從不養貪婪的走狗!”
水若寒撂下狠話,想從此與他毫無瓜葛。
任翔飛額上青筋爆現,緊握成拳的雙手不斷喀啦作響,若不是還存有一絲絲理智,早以拳頭打醒水若寒,“別把別人說成像你一樣無恥!”
“那是最好不過,你安分當個賤民,我享我的清福,你我從此各不相干!”水若寒丟下冷絕話語,挺起身軀邁開腳步離去。
姑且不論任翔飛是否真心,也不管自己對他是怨恨多一點,還是掛念多一點,在這亂世朝代,私人情感恩怨該放在一邊,當前該以大局為重,更沒有必要多個人陪自己赴黃泉。
不過……此地是何處?該怎麼回去啊?
走了幾步,水若寒發現不對勁,環視四周環境發愣許久,才明白自己竟在短短的時問內被帶離城鎮,此地正是日前相遇的破廟。
以自口己的腳程可能要花上兩個時辰才能回到府裡,最慘的是不認識路,在盜匪層出不窮的夜晚,獨自離開八成會去見閻王……
憂心之時,一道旋風襲來,水若寒再次凌空穿梭在黑夜裡,如迅雷的速度讓人錯覺以為就要撞上樹木、巖石:….成了牆面上干扁的飾品。
任翔飛的怒火令人難以招架,水若寒只能緊閉雙眼、強忍住尖叫的沖動,期待這場風暴盡快平息,終於府邸就在眼前,正要松口氣之時,森冷的嗓音在耳邊吹拂。
“你這貪官最好別做出違反夭理之事,否則一樣殺無赦。”
還來不及消化刺骨寒語,整個人已被狠狠地拋下,幸而花園上的青草減輕痛楚,身軀還不至於落得骨折的下場。
癱軟在草地上,水若寒只覺得好冷,看來他恨透了自己……不知為何悵然若失的感覺溢滿心中……
“大人……原來您在這裡……”
嘈雜聲扯回水若寒的注出息力,抬起頭來面對數張驚惶失措的臉,其中一張臉正是文玉情,她嬌美的容顏滑下兩行淚,“相公:….”
“發生什麼事?瞧你們慌慌張張的。”水若寒想起身,無奈力不從心,方才的驚嚇讓雙腿發軟。
“近來刺客猖狂,有不少官員死於非命,府邸裡裡外外尋不著您的身影,還以為出了什麼岔子。”文玉情依靠在水若寒懷裡哭訴。
“你們別大驚小怪,我只是在花園散步,不小心打盹小睡,沒聽見你們尋找的聲音罷了。”水若寒心疼的拭去妻子的淚水安撫著。
文玉情破涕為笑,“嘻……那你還真貪睡,可讓為妻的擔心死了。”
“你緊張過度了,這裡可是尚書府邸,有重重防護,就算真有刺客來襲,怎麼可能不會驚動護衛?”水若寒這話可不只是對文玉情解釋。
“是啊!”文玉情奮力點頭附和,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相公,今天月色很美,咱們就在這裡賞月好嗎?”
“嗯……也好,很久沒有好好陪伴你。”順勢將妻子擁入懷裡,水若寒揮手遣散人群。
整整兩個時辰翻天覆地的尋覓,就算是失足落水,也肯定找著了屍體,水若寒這解釋還真讓人難以接受,但又抓不出不對勁之處,更不敢面對王爺詢問,總管馮若星只好相信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見夫妻倆恩愛談情,馮若星領著護衛退離不遠之處。
遠望馮若星的背影,水若寒不禁深深歎息。
回到寢房,唯一沒有護衛、丫環監視之處,水若寒再也維持不住假面具,無力的癱靠在床上歇息。
這兩日她的心情格外沉重,身心皆疲憊不堪,今晚又鬧失蹤事件,這讓文玉情愈來愈擔憂,她體貼溫柔的按摩著她僵硬的肩膀,試圖減輕舒緩壓力。
“夜深了,你還不休息嗎?”在肩膀上的手有些戰栗,水若寒這才意識到文玉情的存在。
很想分擔心事卻又怕造成煩擾,文玉情搖搖頭靜靜地陪伴在文若寒身側。
“我很累……”這些年來隱忍的苦快壓抑不住,水若寒起身取下束縛青絲的玉冠,雙手拂弄讓發絲傾落,順手扯開衣襟……
這樣的舉動嚇得文玉情慌亂的左右張望,趕緊放下床簾遮掩,唉……這種戰戰兢兢的生活還真是難過。
“”你緊張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見她驚慌的放下床簾,又縮起身軀上床,水若寒不禁笑了。
“吱!想解放也不先知會一聲,存心嚇人咩。”文玉情撇撇嘴反駁。
“小羽兒睡了嗎?”水若寒褪去衣衫,胸前仍纏繞厚厚的布條,布條掩飾身材曲線,胸寬與腰寬一樣。
“她老早就去作夢嘍,你要不要也將布條全拆下?”文玉情戳了戳她平坦的胸部問。
為了保密,水若寒這些年來除了梳洗,就連睡覺休息都穿戴整齊,將自己包裹防止任何人窺探,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這對胸脯恐怕不用布條遮掩也是一樣平坦。
“不了,這樣就舒服多了。”水若寒搖搖頭躺下歇息。
“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嗎?”很怕她這個悶葫蘆會悶出病來,文玉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水若寒沉默的凝望著她,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哼嗯!!我可是你的妻子喔,沒道理有心事將我這個枕邊人給晾在一邊吧?”
見她不語,文玉情隱約感受得到事情並不好處理。
水若寒潤潤喉將痛心作出的決定告知,“你該早點帶著小羽兒離開……”
怎麼也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這句話,文玉情蹙起柳眉怒瞪,“你怎麼還沒打消要我們母女離開的念頭?我早說了,要走也是我們一家三口一起走!”
“龍廷彥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在他還沒有做出傷害你們的事之前,你快帶著小羽兒離開。”憂心龍廷彥被欲望嫉妒沖昏頭,會做出不齒的行為,水若寒不得不提早將文玉情送走。
“不!我若離開,那還有誰能掩護你?這段日子若沒有我處處阻撓,你恐怕已成了龍廷彥的人,倘若我離開,只會加速龍廷彥想得到你的欲望。”文玉情忿忿低吼,提醒她可是身處於虎口。
“我是男人這道護身符,已經快抵擋不住龍廷彥想侵犯我的欲望,所以你別留下來做無謂的犧牲。”水若寒豈會不知龍廷彥的打算。
“是啊,龍廷彥就快要不顧皇室顏面、不在乎你是“男人”的身分,將你占為己有,那你還不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見水若寒沉默不語,文玉情仍不死心的再次勸阻,“如今劉敬義與陸家俞已命喪黃泉……”
“冒險當官不只是為了報仇雪恨,更是想盡微薄力量幫助百姓,除非昏君轉性、死亡,或者改朝換代,否則我是絕對不會辭官引退。”賭上清白名節又如何?
她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全是惡臣當道,就怕只是白犧牲啊。”看盡官場險詐,文玉情光是回想就感到身處煉獄。
“就算犧牲性命只換來一點點成果,那也甘之如飴,別再勸我。”水若寒沉著臉打斷她的念頭。
“你處處為別人著想,為什麼就從來不替自己留後路?”那雙黑眸依舊漾著淡然,文玉情真不懂她為何能如此犧牲。
“我沒有什麼親人可以牽掛,但是你還有小羽兒與深愛的……”
“原來相處多年,你只是把我當成外人!”文玉情氣憤的阻斷他的話語。
“我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總之。夫唱婦隨。,你不離開是非之地,我當然也不走。”文玉情許下誓死保護的諾言。
“別這樣……我救過你的恩情,這三年來你早就還清,沒有必要再為了我而放棄尋覓幸福的機會啊!”離開是非之地?唉……這亂世何處無是非恩怨呢?水若寒不禁暗自在心裡幽幽歎息。
“幸福?孩子的爹都不在乎我了,我哪裡還有幸福可言?”文玉情搖頭苦笑。
“這些日子你深居簡出,孩子的爹就算想尋你也……”
“你別提他了,總之我絕對不可能拋下你。”文玉情倔強的別過頭,以想休息的態度結束談話。
水若寒怎麼也不想連累她們母女倆,於是無情的命令,“無論如河你都要帶著小羽兒離開。”
“我不走。”
“難道還不明白龍廷彥很想將你除掉嗎?”水若寒氣得想敲醒她固執的腦袋瓜。
“我不怕他。”若不是龍廷彥還有可利用之處,老早送他赴黃泉,她文玉情才不是什麼柔弱女子。
“我明白你聰穎、武功非凡,但終究敵不過龍廷彥的勢力與陰險。”費盡口舌仍說服不了她,水若寒不禁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
“那你呢?活在龍廷彥的陰影下就能有幫助百姓們的作為嗎?恐怕被他發現你是女人之後,你從此就只能躺在他的床上當伺寢的寵姬罷了!”文玉情猛然轉身,斥責她那太過天真的想法。
“你放心,我如果沒有把握,老早在得到陸家俞死訊後就離開,絕對不會傻愣愣的留下來。”處心積慮的策晝就怏成功,水若寒絕不可能輕易放棄重挫朝廷的機會。
“什麼意思?你該不會又有什麼驚人的作為吧?”她淡然的神情讓文玉情感到惶恐不安。
水若寒微笑安撫的說:“別想太多,聽我的話,快帶著小羽兒離開,我有准備盤纏與……”
“閉嘴!我不想聽。”文玉情飛快的點住她的啞穴,不願出息再談這些沒意義的事情。
水若寒雖不能言語,然而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說明決心。
兩個女人,完全截然不同的性情,在一次偶然成為彼此最親的家人,在這亂世裡互相扶持掙得可以存活的空間。
她們不捨得對方受傷害,一直以來都很有默契的達成協議,共同對付敵手,然而這一回出息見怎麼也無法相容。
徹夜策馬奔騰,駕馭韁繩的手已經麻痺沒有知覺,身軀因寒風吹襲冷硬的沒有溫度,任翔飛一心只想遠離洛陽,遠離那令人痛恨之地。
終於馬兒再也禁不起折騰煎熬,前腿一彎倒地死亡,而任翔飛任由身軀墜落在地,沒掙扎、防護……嘴角滲出鮮血,一動也不動靜靜的躺在黃士上。
鮮血該只有腥味,為什麼嘗來卻有種強烈難以言喻的苦澀味?
回答他的不是風的呼嘯聲,而是水若寒口裡吐出的話,字字句句傷人於無形,像是一刀一刀將字句刻畫在心版上。
如此恨絕,讓他嘔出的鮮血又怎麼會不苦呢?
任翔飛搖頭甩去那令人心神俱碎的記憶,試著將有關水若寒的一切全驅逐。
天色漸漸露白,冷風已在身上覆蓋層層黃土,經過一夜沉靜後,任翔飛終於起身,無奈搖頭放聲大笑,“哈哈……”
忘了?這是多麼可笑的想法啊!
只因這些年來過著以尋水若寒為重的生活,那是自己快樂開朗的泉源,如果除去記憶,那麼他人生裡還能剩下什麼?除了苦澀之外通通不剩了!
激動讓藏在懷裡的玉鐲滾落,任翔飛想也不想飛快接住,高大的身軀因此僵硬許久,自己已經作了選擇不是嗎?那就不該有悔恨的心情!
小心翼翼的將玉鐲收藏好,任翔飛臉上退去怨恨的神情,腦海裡不斷康醋徘崆崛崛岬納チ簟:.“約定信物你要帶著,不見不散喔。”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的人,我絕對不能就這麼走了……”任翔飛回頭遠望洛陽城的方向,不停的喃喃自語。
昏君暴虐無道又漫無限制的勞役、軍役征發,每日都有人死於重役,在朝廷眼裡,百姓與老鼠沒什麼兩樣。
經年累月,引起的眾怒已經難以平息,就算龍廷彥有本事篡位,各地強豪霸主也不可能放棄當君主的機會,無論如何水若寒當官謀利的日子絕對不長久。
總而言之,至少得讓水若寒能在平安中追求名利,那麼他才可以離得遠遠的。
太平盛世何其遙遠?
但為了水若寒,就算要當一輩子的隱形保鏢,他也甘之如飴,心意已決,任翔飛嘴角勾勒出微笑,那是放松心情的笑容亦是笑自己傻得可以。
在這非常時期沒有銀兩辦不到的事情,任翔飛輕而易舉混進尚書府當小小守衛,被買通的隊長許健華當然不是傻子,正當想擁有錢財且又想舉發撈功勞之時,任翔飛這個狠角色已經抓住自己的把柄……
任翔飛身穿紅色難看的制服,佇立在蜿蜒長廊上當雕像,等到換班休息已過午夜,趁著同寢室的護衛們沉睡休息,隨即無聲無息的離開寢房。
每隔十步一兵哨,這嚴密的防衛可比皇宮內院,但任翔飛還看不在眼裡,身輕如風進入書房重地。
嘿嘿……百見水若寒一回,可是他絕不放棄的精神糧食,僅僅放肆看-眼便可以讓他擁有無窮盡的泉源。
噢!深愛的人兒還是一樣魅惑人心,吸了吸險些流出的口水,任翔飛正想飛身離開…那熟悉的圖騰止住他的腳步。
深夜裡燭光搖曳不定,水若寒埋首在書案前構思計策,倏地,灼熱感讓她渾身不自在,並非毛骨悚然,而是……
說不出的感覺讓她抬起頭來張望,冷清寂靜說明自己多心,低頭正要繼續執筆,這才發現犀利鷹眼正與自己對望。
原來那不自在的感覺是源自於自己,她居然又無意識的繪出一只飛鷹,霎時心中掠過一抹身影,任翔飛……那個盤踞在腦海裡一整天的可惡男人。
可惡!擾得她無法成眠,竟連構思計畫重要時刻都來擾亂,水若寒搖頭甩去令人頭痛的人物,伸手欲將翔鷹給燒毀……
那雙炯炯有神的鷹眼讓她停止動作,這只傲鷹氣宇軒昂,縱橫飛揚在藍天白雲,這股優游自在的安逸感,讓她有股沖動想以繡線勾勒出這力與美。
曾經繡過數不盡的翔鷹,酷愛狂熱讓她不分晝夜以繡線勾勒出鷹姿百態,霎時,想刺繡的欲望不斷沸騰,繡飛鷹……繡飛鷹……
水若寒的目光落在文玉情遺留下的繡籃,整個人僵硬呆滯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取來繡線。
夜深人靜,只是偷偷繡一下不會有人發現的……
當水若寒起身朝自己的方向而來,任翔飛以為行蹤洩漏而屏息不敢動,怎麼也沒料到堂堂的兵部尚書大人竟然是想取繡籃刺繡。
水若寒刺繡時的神情,毫無防備、更無虛偽的假面具,那帶著幾分女子的嬌柔,讓人恍惚以為時光回到從前…:“唉……果真是退步了。”多年不曾動過繡線、針剪,望著不成形的綢布,水若寒擰眉搖頭。
呃?這是在做什麼啊,萬一被安排的眼線察覺,將她的異常行為傳達告知龍廷彥知曉,那肯定不得了。
水若寒將所有線材全塞回繡籃裡,急著要將物品歸回原位,卻不小心絆到腳,整個人往前傾倒,就在以為自己會跌得五體投地上雙鐵臂及時阻止……
紅色制服讓-顆心涼了半截,水若寒勃然大怒想先發制人,只是當看清楚那人的面貌,到了嘴邊的話險些將她給噎死,“大膽……咳……咳……”
任翔飛趁勢鉗制住水若寒的行動,就這樣兩人面對面相視,彼此間的距離不過咫尺,一切回歸靜默無聲,空氣中彌漫不尋常的氣息,彷佛稍有不慎,洪水就會排山倒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