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宮
在萬人簇擁下,年輕英明的皇甫焱龍黃袍加身,再度建立了天龍王朝。
自皇甫焱龍登基後,他任用賢人,廣納良才,勵精圖治,兩大民族在一片昇平樂業中,國政漸人興盛泰世。
皇甫焱龍賞罰分明,眾俘虜被押入地牢後,重罪者處決,輕者發配邊疆充軍或貶為奴僕。
雪漣因身負重傷,被幽禁在靜心閣中。靜心閣是天龍宮內最偏遠的角落,閣內僅有一張床和桌椅,她終日只能在十來步的小範圍內行動,就連視野也僅有一框高高的小格子窗,可供日光照拂。
「公主,聽宮奴們說,今天是天龍王登基的大喜之日,現在,宮內宮外一片熱鬧歡悅,全國正大肆慶祝著天龍王朝的再生。」蕊兒好奇著外面的情景,於是向送膳來的宮僕打探著。
雪漣靜默不語,被軟禁在靜心閣已有一段時日,而今父王生死未卜,她心中牽掛得緊。
最教她心煩的是,那雙冷寒狂傲的黑眸總是不由白主的闖入她的腦海,他無時不刻的佔據了她的思維!
蕊兒兒公主悶聲不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天龍王朝的再生,不就等於昭告世人,北霸王朝的滅亡。
「被關在這與世隔絕的靜心閣內,真不知道父王現在是生是死?」雪漣試著擺脫這種糾結矛盾的心緒,自覺擔心父王比任何事來得重要。
「公主,其實天龍王對我們已是特別禮遇的,我打聽到王上被關在地牢中,至於他是生是死則不得而知。」蕊兒用盡方法,才問出這點消息。
還算仁道的是,皇甫焱龍並沒有讓她孤苦伶仃的關在靜心合,除了讓蕊兒陪她外,也沒讓她待在大牢之中。此外,他還派專人為她療傷迭膳。
只是,她不懂他為何要對她特別禮遇,難道他救活她,還有其他目的?
她記得他曾說過的話,他要她認清自己是俘虜的身份,那為何不對她嚴刑以待或拷打問刑呢?這個問題盤桓在她心裡很久,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
她背上的傷,經過連日來的上藥包紮,已日漸痊癒,留下的僅是一道粉紅色的疤痕。如果她要逃離此地,應該不是太難的事,雪漣暗自估量自己的實力。
「蕊兒,你想不想出去?」雪漣望著高格子窗,心中如籠中馬般的渴望自由。
「當然。」蕊兒眼珠子發亮,滿心歡悅的說。
「等用晚膳吧!我們先計劃一下。」雪漣滿腦子計策,為了見父王一面,她要搏命出閣。
「好,好,公主,我們要怎麼做?」蕊兒歡欣鼓舞的靠過頭去。
正當兩人欲暗地密謀逃生時,門外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二位宮女隨即開門人室,身形較高的那位率先開口:
「今天是我天龍王登基之日,宮廷內上上下下皆極為忙碌,人手正缺。王親自欽點雪漣……公主到正殿伺候幫忙,蕊兒呢,今晚御膳房那邊缺人手,王准你去幫忙了,等會兒你跟著彩雲先到御膳房去。雪漣公主,請準備一下,稍晚就不能閒著了。」
說完,連正眼也不瞧她們一眼的帶著蕊兒出門,留下雪漣孤伶伶的一人。
雖然,那宮女還稱她一聲雪漣公主,但語中明顯的透露出輕蔑和鄙夷。
要她到正殿伺候眾人,這分明是故意給她難堪!雪漣忿忿不平的想著。
「難怪他會假仁善意的救我!」她心中大為不悅。
他不給自由的供她吃住,當然會有他的目的。雪漣臥倒在床,捶胸頓足的想著。
她無法想像自己在正殿內,將會遭受到怎樣的屈辱!
歸想,事已至此,她應該接受事實,好好的養精蓄銳,才能應付這群新朝之君臣。
雪漣順著臥倒的姿勢,漸漸地陷入沉睡。
門外,皇甫焱龍示意守在靜心閣外的侍衛噤聲退下,他輕輕的推門入室。
這幾天來,他安頓軍民,撫慰人心,頒行政令,國事已漸上軌道。
惟一在心裡仍無法平息的是,那段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陰影和仇恨,仍無法揮去。
他派人來看護雪漣公主,照料她的生活起居,為的是希望她病情好轉。近些日來,一種莫名的衝動令他不由自主的想來探看她的傷勢,他一直將她視為報復的對象,這是他打算來這裡之前,替自己找好的理由和解釋。
登基大典過後,他一身龍袍盛裝未卸,便衝動的來看她,他輕輕的扣上門,看著那張水嫩的清麗臉蛋,正如嬰兒般的酣睡。
他想看看她背後的傷口,直覺的動手解開她的衣襟。
「唔……」雪漣嚶嚀一聲,翻了一個身。
霎時,她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碰她的身體,雪漣警戒的醒過來。
雪漣一醒過來,便撞人那雙幽黑的深潭之中。她看著自己微敞的衣襟,急急的用手遮掩。
「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我的奴僕是否可以工作了。」他的語氣肯定,一雙如炬目光不住的打量她。
「要殺要剮都豁出去了,還談什麼奴不奴僕!」她心中有股憤恨難消的怒意。
「你不必費心,這由我來作決定。」他傲氣凜凜的抬起頭。
「既然你可以作決定,那我可以兒我父王嗎?」雪漣只求見父王」面。
「如果你在歡宴上伺候得當、表現得體/也許我會考慮讓你們父女重逢。」他表情陰騖,嘴角出現一抹玩味的笑。
如果?也許?他的語氣並不肯定,她慍意高昇,怒目相向。
「當初你不是答應過我,要讓我見父王的嗎?怎麼那麼久我還見不著他,他是不是已遭不測了,所以你故意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我、敷衍我?」
聞言,他憤然的掐住她的下顎,粗魯的扳高她清秀的臉。
「我不需要拖延你,更不需要敷衍你,我以一國之君的身份來告訴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不再是高貴的公主,別再用這種頤指氣使的命令語氣,你也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更不該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雪漣心中泛起一絲難抑的傷痛,她當然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他鄙夷的態度,總會激起她本能的抵禦。
他是如此的跋扈專橫,狂暴的令她痛人心坎,她高傲的自尊不允許被他踐踏,她意志堅定的不容他羞辱。
「是的,我不該冒犯一位賢明的君王,然而賢明的君王啊!你又何必為了區區一名女婢,特意前來探視呢?」雪漣不由得反激他。
她急中生智的反問,令他頓時啞口無言,他來看她,是來羞辱她、挫挫她的銳氣,而現在,她明顯的扳回一城,看來,他不該小看她的靈敏和機智。
他臉上的冷笑未減,但表情卻森冷駭人,把她留在身邊,也許會更有收穫和樂趣。
「我是不該為了區區一名小婢女,特地前來探視,天下佳麗還等著人後宮呢!」皇甫焱龍傲然的回答她,心裡卻莫名的想激怒她。
哼,無恥的昏君!雪漣在心中不滿的斥道。
「你這樣跟天下的君王,根本沒多很大的差別。天不佳麗皆是父母所生所養,不是帝王的私人專有物,英明賢能的君王,不該以一己之私、一人之歡為目的……」她滔滔不絕的大暢心中之快。
「夠了!」他暴怒的打斷她。「我不需要你的諫言,你如果知道這層道理,早該進諫你父王的,若不是你父王終日荒淫無道,不理會民間疾苦,也不致演變至此!」
他斜睨著她秀色可餐的姿容,對於她的一番勸諫和觀點,閃現出一絲敵意和防衛。隨即,他露出邪邪的笑意,逼近她細緻的臉龐。
「至於我,是不會暴殄天物的,我自有我的獎懲辦法,如同對你……」
她可以感受到他熾熱的呼吸吹襲著她,他抓著她下巴的手已漸漸放鬆,改為輕撫她細緻的臉,他粗糙的手指摩擦著她柔嫩的臉蛋,那樣奇異又酥麻的觸感,令她雙頰驀地染上紅暈,心中微微一震。
「如果,我將承幸天下佳麗的恩寵,集結在一個女人身上,你覺得公平嗎?」他故意在她耳際細語吹氣,低沉沙啞的語調中掠出一抹輕佻。
她的心中泛起一種不可預知的惶恐,本能的避開他的調侃和邪意,想躲至牆邊。
他迅捷的手立即拉住她微敞的襟口。她急於逃竄,卻順勢讓他脫掉了罩在外層的布衣,此時,她的單衣大敞,露出她白皙的肌膚和淡黃色的抹胸。
「啊——」她低頭一看,驚呼出聲。
她嫣紅的臉頰,潤澤欲滴的朱唇和起伏不定的酥胸,似在邀請他前去探索品嚐。
她的眼裡顯現出抗拒和驚惶,而這一直是他樂於見到的,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要來羞辱她、折磨她。
他那自然散發的尊貴和霸氣,如泰山壓頂般充塞整個室內。凝窒的空氣中,似隨時會爆發一種她不可預知的氣勢。
皇甫焱龍緩緩的靠近她,她恐懼的退至牆角,除了他濃濁的呼吸聲外,還有一身蠱惑又迷人的魔力,漸漸逼近她。
她的心跳鼓動如雷,渾身顫慄不已,雪漣勉強擠出一點力量來恫嚇他:
「別再過來!」
他感到有趣,多少女人巴不得受他寵幸,而她卻氣焰囂狂地抗拒他的靠近。
這是他要玩的遊戲!他朝她冷冷的一笑。只要她願意屈服在他腳下,向他求饒、跪拜,那會是他英大的樂趣。
她跨出一小步,意圖想逃出困局。
皇甫焱龍冷笑著,眼中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攔截她。
「想逃嗎?我的雪漣公主!」他的聲音低沉瘠啞,緊抓住她柔軟的身體,嗅出她胸口散發的淡淡乳香,他往她敞開的抹胸直盯,霎時,他的血液奔騰。
噢!天啊!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掙脫,這令她既甜蜜又難堪的感受!
她的身體和反應令他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瞬間,他的身體宛如火炬般燃燒。
他從未這麼強烈的想要過一個女人,他只是要處罰她、欺凌她,可現在,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否已達到他此行的目的。
「今晚,到我寢宮來伺候我!」他粗喘的聲息,如狂嘯熾焰般的慾火朝她席捲而來。
雪漣在此時清楚的意識到她新的身份,如果住進他的寢宮,必定受盡他更多的屈辱和責罰,她狠狠的瞪住他,抗議這樣的安排。
「不——」雪漣急於掙脫他。
「你要記住,這是榮寵!」他見她羞窘又氣憤的模樣,克制住強烈的慾念抽手,嘴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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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宮是一座結構嚴謹、氣勢磅磺的龐大建築,正殿宏偉非凡。晚宴中燈火通明,色度明亮燦爛,卻不流於奢華艷麗。
皇甫焱龍登基大典後,殿宇內沒有鋪張豪華的宮餿,朝中備有簡單的酒席供大臣們在晚宴娛飲,慶祝收復山河和追封功臣的隆重儀式。
雪漣身穿簡陋的布衣,被帶到正殿。
皇甫焱龍一見雪漣,神色一凜,停止了與臣子們的交談對話。
眾臣一見天子噤聲斂色,順著他的視線瞟向身穿布衣的那名清麗女子進殿,原本和樂融融的氣氛,要時被凝重的焦點所打斷。
雪漣面朝皇甫焱龍,她蠔首低垂,蛾眉蹙緊。
「跪下!」宮女按住她,要她遵循禮節。
雪漣不為所動,毫不屈服的站立著。
皇甫焱龍見狀,冷冷的道:「抬起頭來!」
雪漣緩緩的抬頭,殿台上除了威勢迫人的皇甫焱龍外,左旁座另有」位外貌清麗柔美的年輕女子,她柔美的嬌態與皇甫焱龍的威嚴霸勢,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雪漣見狀,依然」副傲骨嬌顏的與他對峙著。
「見了本王為何不下跪行禮?」
「本公主並非天龍族之臣民,為何要下跪?」雪漣神色篤定,從容回話。
語畢,正殿中瀰漫著一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氣氛,眾臣及宮僕無不屏氣凝神的替她頂撞王的膽識,擔心惶恐。
皇甫焱龍聞言,早料到她的反應,他沒有被她激怒,反而朗聲大笑。
「好一個刁鑽蠻橫的公主!到現在,你始終不願屈服在本王的腳下。」
雪漣打定主意,在被他擄回時,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現在,她只求能討回她高傲的尊嚴。
「來人啊!」皇甫焱龍喊出。
「在!」隨侍在旁回話。
「帶赫達穆烈一干人進殿!」皇甫焱龍聲如洪鐘的命道。
「是!」侍從們立即下殿去帶人。
雪漣聽聞父王的名字,怔愣半晌,心中交雜著喜悅和憂傷。喜的是,她可以再見到她久違的君父.憂的是,他老人家是否還健朗如故,抑或被折騰得不成人形了?
此時,在天龍族的大殿上,君臣眾僕皆虎視耽耽的觀看這場好戲。
被軟禁的這段時間裡,她的倔強和嬌蠻已漸被削弱,僅存的傲氣和活力,是對父王生存的希望,而一再堅強的支撐著。
須臾,只見一位如風中殘燭的孱弱老人,臉上身上滿傷痕和乾涸的血跡,他的四肢被拷上鐵鏈,拖著沉重的腳鐐,舉步維艱到正殿中。
「父王——」雪漣公主認出這個乾枯的老人,竟是昔日威風英勇的父親,她隨即奔上前去,淒楚而悲切的哽咽出聲。
昔日離別的風華盛況,今日重逢竟是這般不堪的情景!
「漣兒,漣兒,你怎麼也在這裡?!」赫連穆烈一臉驚訝,他睜大雙眼看著她,聲音沙啞而無力。「我還以為你已經到勁鷹王那兒去了,怎麼……」赫連穆烈神情憔悴而沮喪。
「我們都被擄回來了。」雪漣濕了眼眶。
記憶中的父王,永遠是那麼意氣風發,而今被折騰成槁木死灰的模樣……她不忍的為他擦拭臉上的血跡和傷痕。
正殿上的人,看著父女重逢這一幕,無不感慨萬千的議論紛紛。
後面跟著一個黑髮的中年男子和滿身污垢的利後,他們的四肢一樣被拷上鐵鏈,黯然的神情中,多了一份對她出現的訝異。
「公主!」兩人異口同聲的呼出。
「母后!厲國師!」雪漣往後瞥見厲璅和利後,心中反倒泛起一絲希望。
皇甫焱龍冷靜的看著這一幕,滿臉陰沉的斥喝:「赫連穆烈!:你國亡家毀,是咎由自取,而今我已收復山河及社稷民心!為了向我的先父和眾民臣交代,你該當處死!」
赫連穆烈一見皇甫焱龍的威儀氣勢,顯示著君王至高無上的尊崇和威嚴,他面向皇甫焱龍低首跪拜。
「天下群雄逐鹿,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赫連穆烈死不足惜,只求王以同體大悲,澤及枯骨的慈悲之心,對吾之妻女,從輕發落‥」
「父王!」雪漣看著父王如此低姿態的要求皇甫焱龍,一股撕心裂肺的傷悲揪痛了她。
皇甫焱龍嗤之以鼻,冷眼仇視,不屑他的哀求。
「當年你逐鹿天下時,為何從不顧及天龍皇族後裔的幼小生命而追殺不捨?為何你當時沒有以同體大悲的德澤來施恩於我?兵民、無辜,戰火綿延的死傷慘烈,都是因你逐鹿的野心所造成,現在,你有資格跟本三議論求情嗎?」
當年若不是元官武戩和左丘元他們忠心護豐,掩人耳目的拉拔他和妹妹王嫣公主長大,今天他也不會有機會收復失士,復仇雪恥。
他永遠不會忘記,母后那雙哀幽的眼眸中,悲痛欲絕的淚水。
雪漣只見皇甫焱龍仇焰高漲,他殘酷的要將他們父女逼人淒離冷修的絕路,恨不得將他們置於萬丈深淵之處。
雪漣默默的釋出哀痛淒楚的淚水,再對上那雙毫無半點憐惜的寒酷冷眸,她的心不禁悲鳴不已,酸得痛徹心扉。
如果他要的是她卑躬屈膝的為他做奴為僕,來換取他父親孱弱的生命,那麼她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首肯。
雪漣淚漣漣的跪倒在地,低下頭無助的求他。
「王!奴婢願代父服牢,求王寬大胸懷,饒了他吧!」
殿台上的玉嫣公主見他們父女淚灑殿堂的場面,眼眶泛紅不忍的望望皇兄,向他暗暗示意,請他從輕發落。
這樣父女相互哀求的場面,也無法令皇甫焱龍釋出多年來的積怨和仇恨,他狠下心來,冷冷的道:
「行了,就遵循登基的特赦之法,赫連穆烈之妻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留下鄭纓俐和赫連雪漣,其餘罪犯,押下去聽候審判!」
「謝王施恩!」赫連穆烈欣喜的俯地叩首,接著便被侍從帶下去。
「父王,父王!」雪漣淚如雨下,看著父王被帶下去,她有萬般難捨的感傷。這一別,有如與父訣別般的難過。
「漣兒,為父來日不多了,你要好好愛惜自己的生命,別為父王掛心了!」赫連穆烈臉色慘澹的認栽了,他犯的錯誤該由他自己來承擔。
雪漣一急,再也顧不得她高傲的自尊了,轉向皇甫焱龍卑屈恭敬的說:
「王,請王饒奴婢之父一命,奴婢將對王忠誠不二,惟命是從!」
皇甫焱龍的目的是達成了,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冷笑.笑意的背後,蘊涵著復仇的意味。
願代父服牢——哼,這太便宜她了;願惟命是從,他的笑痕勾勒更深,他要求的更多,更甚……
他永遠不會忘記他是怎麼熬過這二十一年的歲月,他積存的仇恨和怨氣;將全部轉移至她身上。
他對她的折磨才剛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