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帶著雷霄來到觀月閣。
「雷大當家,這邊請。」
說完,她推開門。就見門裡的五、六個男人,已同時向他抱拳作揖,並齊呼道:「雷大當家。」
雷霄並沒有吭聲,只是俐落地回身,將斗篷自肩上掀了開,風帽也順勢而下。霎時,一張英氣逼人、桀騖不馴的俊臉,就這麼鮮明地躍入了眾人的眼底。
哇!好一個剛骨冷面的男人啊!只見他微蹙著的濃眉,低低地壓在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黑眸上,顯得內斂而冷絕。再加上他那張始終緊抿著的薄唇,似乎透露著他內心堅定的意志和寡言的性格。
明眼人光是見了他這非凡的氣勢,就不會輕易招惹,更別說若是見了他腰際上那把雕著一幅幅相貌猙獰的妖魔圖形的長劍,恐怕創未出鞘就嚇得人屁滾尿流了。
想必,那把長劍便是人人口中得以斬妖伏魔的「屠魔劍」 了。
今日,她竟能一睹「屠魔劍」,和以此劍傍身、人稱「冷面閻羅」的雷霄的真面目,實在是三生有幸啊!
屠魔劍在雷霄天生氣勢的烘托下,更加深了它的銳氣,而雷霄也因此劍使得他那卓絕出色的面孔,更顯不馴的冷漠。
就這樣,人與劍,賦予了彼此的生命。
眾人雖未開口說話,卻可從每個人的目光裡得知,他們都認定那是一張冷絕而好看至極的俊臉。尤其是如煙的心頭更是為之一震,雖然她認識雷霄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也早已知道他是如此的英俊不凡,但,當她方才乍見他的那一刻,仍不免失了魂。
不過,如煙明白,雷霄自始至終只當她是紅粉知己,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的情愫可言,所以,她也只有默默地將這份傾慕之情放在心底。
「大哥,你終於來了,我和大伙都在等您呢!」齊飛向前走來,開心地道。
「老五,你也到了!」雷霄拍拍他的肩。「聶二叔呢?」
「山寨裡忙,聶二叔一時走不開。」說完,齊飛欣然地看著如煙絕美而略帶俠氣的容姿,「如煙姑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如煙雖一身錦緞紅衣,但身上那股俠氣卻隱約可見。她微笑點頭,「別來無恙,多謝五當家關心。」
見齊飛忘了正事似的對著如煙發愣,雷霄於是清了清喉嚨,冷然地問:「如煙姑娘,你快馬找我前來,究竟有何重要之事?」
如煙立即正色道:「雷大當家,如煙先來為您引薦,這四位分別是駱志高大俠、汪楚天大俠、李奎大俠以及他的夫人孫四娘。」
「駱大俠、汪大俠、李大俠和李夫人,」雷霄不卑不亢地道:「想必各位也是天地會的朋友,更是失敬。」
「不敢。不敢!」年紀稍長的李奎連忙應道:「今日能請雷大當家和齊五當家前來一聚,才是我們天地會紅木堂之幸呀廠
東嶽明軍之所以如此驍勇神武,不僅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都背負著復國的職志,還得拜那年輕有為、領導有方的首領——七大當家所賜。
七大當家分別是,老大雷霄、老二封熙堯、老三步靳巖、老四卓不群、老五齊飛、老六冷岳、老七墨韜。
如個,大當家雷霄和五當家齊飛親自前來,的確使這群天地會紅木堂的弟兄們群情激昂。
「行了、行了!」齊飛不耐地揮了揮手,「李大俠,你們這些話打從我一進來就沒停過,我們雖非同組織的弟兄,卻也算得上是同道中人,別再如此拘束客套了。我大哥在這兒,你們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眾人聞言,欣然地互望了一眼,汪楚天於是上前拱手,恭敬地抑聲道:「兩位當家,是這樣的,今日請兩位前來,其實是為了共謀劫獄之事。」
「劫獄?」雷霄冷冷地揚起眉來看著他。
「是的,據大地會的弟兄傳來的消息,延平郡王的孫子鄭克垧鄭公子,日前被清兵擄走了。」
「鄭公子被清兵擄走了?」雷霄驚愕地問:「鄭公子人不是在台灣嗎?」
「事情是這樣的,鄭公子是特地來揚州和我們天地會密謀復明大業的,怎知,幾天前鄭公子才剛到了揚州城,就聽說他被睿親王的人擄了去。」
孫四娘接口道:「由於咱們總舵主如今人不在揚州,但救人之事又緩不得,我們勢單力薄,所以,才不得不請如煙姑娘替我們請來正好到揚州城裡的雷大當家和齊五當家相助。」
「雷大當家,鄭公子乃是當年被桂王封為延平郡王的鄭成功之孫,如此忠臣之後,絕不能讓他落入清狗的手裡呀!」駱志高也站出來,急切地道:「聽說睿王府的人為避人耳目,預備於三日後,趁揚州城裡舉行迎佛慶典時,將鄭公子帶往京城見那狗皇帝。請雷大當家帶領我們去救人吧!」
「是啊!」汪楚天和李氏夫婦也同聲請求,道:「請雷大當家和齊五當家帶領我們幾個,迎救鄭公子。」
看著眾人堅定而懇切的神態,齊飛心中不免一陣感動,連忙轉頭,以眼神徵詢雷霄的意見,「大哥,你決定吧!」他對大哥有絕對的信心。
雷霄沉吟了一會,冷冷地抬眼道:「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密謀救人大計。」
「我帶來了幾個明軍的弟兄,正好幫得上忙。」齊飛聽大哥這麼說了,也表贊同。
天地會的眾人聞言,如獲天助般地鬆了口氣,連忙拱手道:「多謝雷大當家、齊五當家相助。」
於是,眾人徹夜未眠地共商這次的救人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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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如煙將早膳端進觀月閣裡,只見天地會的大夥兒早已疲倦得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唯有雷霄和齊飛還一臉肅穆地談論著事情。
忍不住好奇,她湊過去聽——
「老五,我叫你辦的事,你辦好了嗎?」
若如湮沒有看錯,雷霄的語氣雖然冷淡,可他的眼底卻是無限的焦灼。究竟是什麼事讓他向來冰冷的情緒有所不同?
齊飛聞言,連忙回神應道:「大哥,我和幾位弟兄在揚州城裡一路明查暗訪,卻始終沒有任何有關十六年前『蘭薰公主』的下落啊!」
還是沒有公主的下落!雷霄的眸子裡驀然凍結了一層冰霜。然而,在下一瞬間,他已巧妙的收起了這股忽湧而上的情緒。
不過,即使沒有人看出他眼裡的變化,但如煙卻有一絲感應,「大當家的,你還是一心想找蘭薰公主?」
這是打從她和明軍的人有所聯繫時,就已耳聞的事了。如今,果然證實了雷大當家心裡始終擺脫不掉這十六年來的牽掛。
她的話令雷霄為之一震,然而,他卻冷漠地別開頭,不做任何回應。
齊飛見大哥對如煙如此冷淡,為免讓如煙難堪,於是上前替他答道:「尋找蘭薰公主,是我大哥十六年來不變的使命,」頓了一會兒,齊飛又歎道:「可是我們找了公主十六年,說不定公主她早已落人惡人的手裡,忘了她尊貴的身份……凶多吉少了!」
他話語甫落,雷霄便已狠狠地伸出手,以虎口勒住他的頸子,瞪視他的雙眸裡,儘是駭人的冷峻。
「大哥……」齊飛渾身一顫。
「我不准你忘了為人臣的身份,更不准你褻瀆公主。」他鏗鏘有力地說,語氣雖依然冰冷,卻隱含了一絲怒意。
齊飛先是一怔,隨即應道:「是……是!大哥。」
雷霄冷冷地推開齊飛後,揮揮衣袖便大步往外走去。臨出門前,丟下一句,「就算公主真有不測,我也要找到她。」
「大哥!」
「雷大當家!」
望著雷霄離去的身影,齊飛和如煙的心裡同時閃過一絲愕然,他們萬萬想不到尋找公主的使命,已在雷霄的心裡頭根深蒂固了。
呃!尋找蘭薰公主是雷霄十六年來不變的使命!
突然間,如煙竟為這縹緲的「蘭薰」感到欣慰且幸運。
儘管在天涯海角,「蘭薰」可知人海之中,還有一個赤膽忠心、冷傲不馴的男人,正急切地在找尋著她?而且,十六年來始終不變哪!
見雷霄為了齊飛的無心之言而大動肝火,可想而知,這位「蘭薰公主」在雷霄心中的份量恐怕是比山還高、比海還深,甚至……已然成了他心目中神聖不可侵犯的神祇!
是的,一個在他心底深處活了十六年、猶若神祇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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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揚州城裡一年一度的迎佛慶典。
只見百姓們早將揚州城裡的大街小巷擠得水洩不通,大伙爭相迎接佛祖聖駕。在正式迎佛之前,一連串的舞龍舞獅、雜耍特技先行繞道出場,將整個迎佛慶典推到了最高潮。
凡是有求於神佛的善男信女,就會隨著迎佛隊伍,沿途三跪九叩地往山上的觀音寺而去。
這樣熱絡的景象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大街小巷全陷入迎佛慶典的歡愉氣氛中,誰也料想不到,睿親王府的人為免引發反清復明「亂黨」的抗爭,竟利用此時,想將鄭克垧偷偷地押往北京。
然而,即使他們如此大費周章,也難逃明軍一雙雙銳利的眼睛。
天地會的駱志高、汪楚天、李奎、孫四娘和數名明軍弟兄,喬裝打扮成一支精銳的舞獅隊,混入人潮洶湧的迎佛隊伍裡。而雷霄和齊飛則身披黑色斗篷,仁立於人群之中,猶如潛伏在叢林間的黑豹,觀察著眼前的所有景象,伺機對眼中的獵物採取行動。
齊飛看大哥仍是一派的冷然沉著,心裡不禁佩服。
就在他心生讚歎時,注意力突然被一旁人群的騷動吸引住了。就連原本翹首張望迎佛隊伍的眾人,也不由得將視線全投注在一座停在路旁的轎子上。
「格格,到了,請下轎吧!」
一掀轎簾,只見緩步下轎的正是一名身著粉紅色旗裝,外加月白色描金背心的貌美女子,而那一頭雲發綰成的旗人髮髻,珠環翠繞,更是為女子增添了幾許嬌媚。她不僅清艷美麗、溫柔可人,一身端莊優雅的氣質更是渾然天成。
這樣美好的一切,立即引來眾人的驚歎:
「呀!好美啊!她就是睿親王府裡的明月格格吧!」
「是啊!這明月格格可是咱們揚州城裡的第一美人呀!」
「所以囉,不知有多少王公子弟爭相想要博得佳人青睞呢!就是慕明月格格之名呀!」
青衣女婢扶著明月格格往迎佛隊伍走去,忍不住忐忑地問:「格格,你真要隨迎佛隊伍三跪九叩嗎?」
明月堅定地點頭,「雁兒,額娘患病多年,群醫束手無策,我想如今唯有替額娘祈求神思了。」
「格格,可是奴婢擔心你的身子……」雁兒擔心地看著明月格格柔弱的身子,實在害怕發生任何不測。
明月巧笑道:「別擔心,雖然我手無縛雞之力,卻還不至於弱不禁風。這三跪九叩,我應該行的。」
見明月格格為了祈求側福晉的病早日痊癒,如此堅定地隨迎佛隊伍三跪九叩,雁兒也就勉為其難地點頭,「那麼,格格,你得讓我陪著你。」
「我是誠心誠意有所求,可對你而言並沒有意義,更不是個好差事。」她溫柔地看著雁兒,善解人意的微笑,彷彿能融化任何人的心。
「你是主子,我是丫頭,主子做什麼,丫頭就得跟著,這可是宮裡老嬤嬤教的!若我不隨格格去,那麼我還算是你的好雁兒嗎?」雁兒見明月格格有些猶豫了,於是加把勁勸道:「格格,就讓我跟著你去吧!好不好?」
思忖片刻,明月也就點了點頭,柔聲道:「好是好,不過你可別叫苦。」
「喳!」雁兒聞言,開心地一甩帕,有精神地喊著,「奴婢遵命。」
就這樣,兩人一同進入了迎佛隊伍裡,豈料,人人爭相目睹明月格格的綺顏玉貌,原本已十分擁擠的街道,就更加混亂了。
明月被擠得腳步一個不穩,眼看就要失衡往後跌了,然而,一個突如其來的鐵臂,卻及時地將她攬腰一撈,撐住了她後傾的身子……
「呀!」
明月低時一聲,就在鐵臂撈住她的身子時,和一雙風帽下的利眼對視上了。忍不住她倒抽了一口氣,只見那雙自帽簷探出的視線,是如此的桀驁而冰冷;即使風帽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孔,卻絲毫掩不住那雙犀利得令人心魂震懾的眸子。
還來不及看清那男人的面孔,她為了撐住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將手往他的腰際上一擱,怎知,他竟霍地將她推離一臂之遠,自己並後退了一步。
「別碰我的劍!」雷霄低沉的嗓音滑進了明月的耳裡,隱約含著一絲冷僻的氣勢。
就在明月還來不及反應一切時,朝她奔來的雁兒已眼尖地瞧見雷霄斗篷下的長劍,繼而驚叫了起來,「哇!有……劍,好……可怕的……劍啊!」
雖然雁兒也曾經見過一些在路邊或鐵鋪裡鑄造的刀劍,但卻從未見過這般雕紋令人怵目驚心的長劍。
路人們聞言莫不嚇了一大跳,紛紛騷動了起來。
而那夾雜在人群裡押著鄭克垧的武功高手們一聽,也察覺到有異狀,連忙架起鄭克垧就要跑。
雷霄一看,知道事不宜遲,於是大聲命令,「動手!」
「是!」
喬裝成舞獅隊的天地會眾人和數名明軍,接收到雷霄的命令後齊喝一聲,紛紛丟下了手中舞獅道具跳了出來,操起預藏的刀劍,和睿親王府裡的高手纏鬥了起來。
「哇——快逃啊!」
「快逃啊!」
瞬時,人群四下奔竄,大伙不管三七二十一,逃命的逃命、阻止的阻止,總之,整個迎佛慶典頓時陷入驚恐和混亂之中了。
明月驚愕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沒想到方才對她出手相救的男人,竟也殺入人群之中。不過,雖然他面對來勢洶洶的攻擊,卻見他腰上的劍始終未出鞘,只是從容地以掌風反擊對手朝他揮來的刀劍。
「哇,格格,小心啊,有人打起來了,咱們快逃吧!」雁兒驚喊著,急忙拉著她走避。
然而,眼前儘是奔逃的人群,大伙爭先恐後地逃命,誰也讓不了誰、誰也顧不了誰。
就在此時,一名和家人衝散的孩童,竟在混亂的人群裡盲目地奔跑著,處境危險至極。明月見狀,心口一震,想也不多想地掙開了雁兒的手,朝那名孩童跑去。
豈料,當她抱起孩童,才一回身,就見遠處有一把劍,正朝她迎面刺來……她害怕地雙眼一閉,等待著即將來臨的疼痛……
然而,下一瞬間,她卻沒有感受到預期般的疼痛,反而聽見身旁傳來了渾厚而低沉的問哼,「呃!」
她連忙睜慢一看,這才發現方纔那救她免於跌倒的男人,竟又及時地護在她的面前,並硬是用自己的身子替她將飛劍擋了下來……而,那把劍就這麼硬生生地嵌入了他的肩窩裡。
呃!大當家……眾多明軍弟兄和天地會的俠客們,各個暗自在心底驚呼。
「呀!你……」 明月愕然地低呼出聲。
男人雙眉一攏,咬牙忍痛地回頭冷掃了她一眼後,便對著同黨命令道:「老五,帶鄭公子走!所有弟兄,我們各自散開!」
「是!」
眾弟兄齊應一聲後,那早已嚇得腿軟,跪倒一旁的鄭克垧,也同時被其中一人一把抓起,並飛也似的和眾人一起消失在人群之中。
見眾弟兄安然離去,男人忍著劍傷,對著來人低喊:「想殺我,就跟我來!」隨後飛身一躍,往前飛去。
呀!他的傷……明月望著他們飛遠的身影,心裡忽而升起一絲忐忑。
部分押送鄭克垧的武功高手連忙跟著追去,其餘的人則在發現方才差點誤傷了明月格格之後,來到她的面前請罪。
「奴才罪該萬死,方才差點錯手誤傷了格格,請格格降罪。」
誤傷!明月這才清楚發現,原來方才和那黑衣人交手的是睿親王府的人,而領頭的,正是睿親王府裡的武功高手——庫泰,他還曾是王宮裡的大內高手哪!
這一發現,令她錯愕不已。
忽然,遠方也奔來一名婦人,對著她又跪又拜地喊著:「明月格格,你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們家大牛,真是菩薩轉世!菩薩轉世!」說著說著,就拉著明月手裡的孩童叫著:「大牛,還不快謝謝明月格格的救命之恩。」
「謝謝明月格格!」孩童也跟著對明月跪拜了起來。
「你們全都起來,我實在承擔不起。」
明月連忙將她們扶起來,「這位大嬸,其實救他的人並不是我,而是……」而是那名黑衣人哪!明月並沒有說下去,因為她也不知道那名黑衣人究竟是誰。
是啊!他是誰?為何會被追殺?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明月的心底浮上好多好多的疑問。
明月連忙問:「庫泰,方纔那些人究竟是誰?」
「他們是來擄走我們睿親王府抓來的人,想必是叛黨!」
叛黨!救了她的人,竟是叛黨!明月心中又是大大的震撼。
庫泰又得意地笑了笑,「格格,你放心。這些叛黨的領頭兒已經中了我一劍,我相信他是活不過今晚的。」
明月心頭一怔,「為何如此斷言?」
「因為,他擋下的那把劍上……」
庫泰尚未說完,前去追殺叛黨的高手們已回來稟告,「格格吉祥!庫大爺吉祥!方纔那些叛黨……叛黨……」
「人呢,快說!」
「我……我們才一眨眼,就……就全讓他們……跑了!」
「飯桶!個個都是飯桶!居然連一個人也抓不回來,甚至……甚至連受了劍傷的那個叛黨頭兒也追不上!」庫泰怒道。「還愣在那做什麼?他們的領頭兒受傷了,一定跑不遠,還不快給我挨家挨戶地找!」
「喳!」
於是,他們向明月告退後,便分頭去找了。
就在明月怔忡時,雁兒已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驚魂甫定地跪地喊著,「格格,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讓格格受驚了,請格格賜罪!」
隨行的太監和侍衛們也紛紛趕過來,連忙跪地齊聲告罪道:「格格,奴才們救駕來遲,也請格格賜罪!」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明月微笑道:「你們放心,我沒有事!快起來吧!」
「格格,你真的沒事嗎?」雁兒緊張地抹著眼淚瞪大了眼睛。
「我沒事,你們全都起來吧!」
雁兒見格格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卻還是擔憂地催促,「格格,奴婢看,咱們還是快回王府吧!否則,難保方纔那些人不會又折回來,那就糟了!」
說完,雁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難保方纔那些人不會又折回來!雁兒的話撞進她的心裡,而她的心裡,竟倏然升起……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