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
她跑得愈遠,染紅的叫喚聲就愈讓她想要停下腳步。
終究,還是捨不得他。
「你幹麼追我?」
染紅大病初癒,不免跑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地,他猜想自己已經快要昏過去了!
「我……我怕你……怕你會出事……」
這話說得她心中一甜,不禁開口怨道:「怕我出事那還欺負我?」
「我……我沒有……我講的可都是真的……」
「染紅哥哥,」凝香轉過頭來奔到他懷裡,哽咽地哀求道:「如果你真的關心我,咱們這就一起回家好麼?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你沒有搞懂啊!凝香,」染紅托起她的臉蛋來,疼惜萬分地說道。「這不是惹不惹我生氣的問題,咱們本來就是好兄妹,做哥哥的我又怎麼會忍心丟下你不管……」
「不!不要!」她哭出聲來。「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不要……」
「唉!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會懂?」染紅歎了口氣搖搖頭。「我現在是沒辦法跟你回去的,因為依依還在那野廟裡等我呢……」
「依依?」凝香驀地抬起頭來,質問道:「她是誰?是你說的那個女子?你們在那廟裡幹麼?」
這一連串的問題逼得染紅只能點頭,半喜半憂地、小心翼翼地解釋給凝香聽。
「我跟依依情投意合、彼此相許,雖然我們眼前必須面對很多困難,但我們仍舊不為所懼;相信只要彼此真心誠意,任何一切的阻隔都無法拆散我們的……」
這幾句話說得是鏗鏘有力、真情至性,就連凝香聽了都不免為之動容。染紅頓了頓,誠摯萬分地望著她,又情不自禁地補了一句:「況且,我們倆雖無夫妻之名,但,卻有了……夫妻之實……」
「咕咚」一聲,凝香一時失神竟昏了過去!
「凝香……」
「嗚嗚嗚……」凝香居然選在這個時候哭了出來。「你們……你們……好壞啊……」
「凝香,你聽我說,這一切都是不得已的……」
「胡扯!」她淚眼汪汪地瞪了他一眼,斥道:「這種事……還有勉強得來的嗎?又沒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對不對?你們……欺負我年紀小不懂事是不是?」
染紅不禁對她肅然起敬、刮目相看起來——萬萬沒想到這娃兒對「性知識」倒是知道得挺多的。
「那倒也不是,但絕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哎!這要怎麼說才好……」
「公公……公子,不不……不好啦!」
正當他急得一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安撫凝香的同時,阿標偏偏又選在這個時候前來參上一腳!
「怎麼啦?出了什麼事?不是叫你守著野廟別亂跑的嗎?」
「小的……小的……」
他一臉緊張急迫看得連凝香都覺得「代志大條」了,忙不迭地補上一句追問:「是不是依依姑娘怎麼了?」
女孩子畢竟是心細敏感些,聽得她這麼精確的「補充說明」後,染紅這才跟著緊張起來。
「依依怎麼了?你快說!」
阿標還來不及回話呢!「吱」的一聲,從他身後突然跳出一隻猴兒來,鑽進了染紅的懷裡。
「雪兒?你怎麼也來了?」
阿標連忙接著開口:「就是它!公子,就是它跟著西門公子一塊兒來的……」
「什麼!」
原來跟在西門莫敵身後跑出宮的,就是雪兒沒錯!這小猴兒通靈機靈得離了譜,知道西門莫敵去尋找主子,是想對主子有所侵害,便連忙尾隨而至。
當它比西門莫敵快一步抵達野廟的時候,綠依正在和被嚇呆的阿標聊天呢!
「雪兒?」綠依一見著它,簡直高興詫異極了!連忙招呼它奔進自己的懷裡,心疼極了地撫弄著。
「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受苦了,真是對不起……」
雪兒心急歸心急,但總是個畜牲,還是無法開口說話示警的……
「怎麼啦?你好像有什麼事要告訴姊姊對不對?」
雪兒拚命地點著頭,只希望主子能瞭解它來此的目的。
綠依畢竟與它相處多時,一人一獸之間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默契。她思索了半晌,知道雪兒平常在危急時才會有這種行為出現,連忙開口追問道:「是不是……會有什麼危險?」
可惜,雪兒還沒來得及反應,西門莫敵的冷笑聲已經傳進了綠依的耳朵。
糟了!
眼見染紅不在身邊,自己的武功又比不上那卑鄙無恥的癩蛤蟆;綠依心念一動,連忙把阿標和雪兒全都趕到神案後頭去。
「阿標!你們躲在這裡千萬別出聲;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你就趕緊帶著雪兒去找你們家公子回來,知道麼?」
阿標緊緊地抱著雪兒,被她一臉的嚴肅正經嚇得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哈哈哈……江姑娘,別來無恙啊!」
「你……無恥!」綠依啐道。「用那種卑鄙至極的手段來害人,真真好不要臉!」
「是那小子自己自找死路,怪不得我!」西門莫敵望著她,臉上露出了淫穢的笑容來。「等到抓你回宮向公公交代之後,我就求公公把你賞給我,到時咱們便可以再用那『陰陽調和散』好好地快活、快活……」
綠依氣急敗壞地咬牙喝道:「你——休——想!」
「刷」的一下,腰際的軟鞭便朝他頭頂襲去……
西門莫敵的武功遠遠在她之上,對於綠依的抵死反抗根本就不看在眼裡;他狂笑出聲,伸出手來「啪啪啪」的數下,輕輕鬆鬆地便將她的穴道給封住了!
「江姑娘,那小子既已喪命,我看你也不用有所顧忌了,乖乖地做我西門莫敵的老相好吧!」
綠依被他點住了啞穴,根本就無法回嘴,只能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
「用不著生氣啊!娘子。」他涎著一張臉,湊近綠依的耳邊悄聲說道:「我會讓你服服貼貼的……哈哈哈!」
就在西門莫敵萬分淫穢的笑聲中,綠依被他挾持著離開了野廟。
阿標斷斷續續地將他躲在神案後頭偷看到的事情全盤說了出來,染紅便再也忍耐不住地暴跳道:「西門莫敵這痞子,果真無恥得很……」
他這話都還沒來得及全罵開來呢!突然喉頭一甜,「哇」的一聲竟從口中噴出了一癱鮮血來。
「染紅哥哥!」
「公子!」
經過了這一連串的折騰,舊創加上新傷,他的身子再也挺不住了;一陣急怒攻心,染紅的經脈也跟著被催斷了好幾根。
「依依……」
他半昏迷狀態地倒進阿標和凝香的懷中,嘴裡還不斷地喃喃喚道:「依依……依依……」
這一聲又一聲的呼喚,把凝香的淚水都給喚出來了。
她一方面是著急,一方面也為自己感到傷心——染紅這番舉動完全證明了他對依依的深情,她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凝香心痛無比地撫摸著染紅的臉頰,輕聲安慰道:「染紅哥哥,你先別急,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依依姊姊出來的。」
「不行!不行……我……我要去救她……我一定要去救她……依依……」
他掙扎地想要站起,人都還沒法站穩呢,嘴裡又噴出了口鮮血來。
「公子!」阿標連忙拖住他萎萎倒下的身體,心焦萬分地勸道:「凝香公主說得沒錯!你還是先養好身體比較重要,救依依姑娘的事咱們可以慢慢再商量啊!」
癱在兩人的懷裡,染紅無力地垂著淚,炯炯有神的目光也漸漸失去了光彩……
突然間,一片輕盈的雪花恰巧就落在他的面頰上……
天!竟然在這個時候下雪了!
滿天翻飛的雪花,像一串串淚珠兒似的,緩緩地從天而降……
好熟悉、好熟悉的場景哪……
「哇——」
染紅突地大叫出聲,把阿標和凝香都嚇了一大跳。
「染紅哥哥……」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他根本就無法回答他們,只能緊緊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不堪地嘶吼道:「我的頭……我的頭……好痛啊!」
***
「啟稟公公,屬下已經把欽犯給帶回來了!」
大殿的躺椅上半蜷著一個身著華服、卻陰陽怪氣的白髮老翁,手裡還捧著一隻全白的波斯貓,更加突顯出他的陰狠詭異:想必這怪老頭便是秦公公了!
綠依算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雙大而清亮的眸子幾乎都快要噴出火來。
「唷——沒想到還是個挺標緻的姑娘家嘛!呵呵……」聽到他詭譎萬分的笑聲,綠依身上的「雞母皮」都被他給笑起來了。
「莫敵,把她的啞穴給解了,孤家要問她話!」
「是!」
西門莫敵走上前去,舉起手掌「啪啪」兩聲便解開了綠依的啞穴。
「你這個老不死的閹賊,還我父母的命來!」
她迫不及待地便破口大罵了起來。
「唷喝!嘴巴倒是挺壞的!」秦公公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走到她身邊,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小娃兒,你可別盡顧著耍狠哪!想要跟孤家鬥?哼哼!你差得遠哪!」
「你有種便解開姑娘的穴道來,單槍匹馬的跟我鬥上一鬥,姑娘我必定會取你的性命!」
「呵呵呵……小娃兒好大的口氣!」
秦公公走回躺椅處,抱起了那隻貓兒,不以為意地笑道:「說了半天,孤家還不曉得到底是哪裡得罪你啦?」
綠依眼中含著淚,語帶哽咽地說道:「閹賊!十八年前,你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幫助當今聖上席捲天下,竟不顧一切地殺害了許多忠臣良民;其中有一對名為戚世謙的夫婦倆,你還記得麼?」
「戚——世——謙——」
秦公公半瞇著雙眼思索著,彷彿跌進了過去的時空隧道之中……
是的!江綠依本名應該叫做戚小揚。正是十八年前,江無波和風無痕師姊妹倆,在京城附近的相思樹林裡,所撿到的一對雙胞胎女娃兒的其中之一;而這一對雙胞胎女娃兒,便是戚世謙夫妻遭殺害之前所留下來的。
江綠依被師父江無波所拾,從小到大便知道自己身上背負著這麼一樁深仇大恨;於是隱姓埋名、勤練武藝,目的便是想有朝一日為父母報仇雪恨;不料籌措了多時的刺客計劃,竟好死不死地毀在染紅的手裡,進而也牽扯出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來……
「呵呵……孤家當年為了要正本清流,倒是真的剷除掉了不少異議人士。不過,這也都得怪他們自己太過於執迷不悟,又豈能怪孤家心狠手辣?」
「放屁!」
聽他這一席冠冕堂皇的屁話,綠依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罵出來。「明明是你自己利益熏心,居然還把話說得如此堂皇,真真忝不知恥!」
哪知秦公公聽得這番譏誚話語非但不怒,反而微微地笑了開來。「孤家從來不跟小娃兒一般見識,你儘管罵好了!」
他緩緩地回過頭來,冷盯著綠依的臉龐,一字一句地說道:「孤家關心的是:那小子背後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綠依被問得微微一愣,也只能據實、但不客氣地回道:「什麼秘密?我不知道!」
「哼!少跟孤家裝蒜了!你和那小子在一起那麼久,會不知道他背後刺有一幅藏寶圖?」
原來……染紅背後的刺青印記是一張藏寶圖?
要是……被他知道秘密之解的話,那……染紅不就沒命可活了麼?
她昂起頭來,寧死不屈地。
「誰跟你裝蒜來著?姑娘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
秦公公沉下臉來,一步步地貼近她的身旁,一股冷冰冰、陰沉沉的話語,直衝著綠依的面龐而來。
「小娃兒別跟孤家我耍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惹毛了孤家我,你不會有什麼好受的……」
秦公公倏地伸出手來,往綠依身上的幾處穴道點了點;隔沒多久的工夫,一股椎心刺骨的疼痛便由她的穴道而生,差點沒讓她當場就痛得暈死過去。
綠依恨恨地咬牙忍耐道:「你……有種……就就……殺了我!」
「殺了你?呵呵呵……」秦公公笑得極為鬼魅,彷彿陰間掌管人們命途的閻羅一般。
「你這麼可人的小娃兒,孤家怎麼捨得殺了你?」
他臉色陡然劇變,沉聲喝道:「快說!藏寶圖現在在哪兒?」
「我……死……死都……都不會說的……」
「倒是挺能忍的嘛!」秦公公冷冷地笑了笑,根本就對她的滿臉痛楚視而不見,轉身交代西門莫敵。
「把她拖下去!我看她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是!」
就當西門莫敵上前一步要去拉扯她之際,綠依強忍著疼痛,從口中爆出一句話來:「閹賊!你等著,染紅會來找你算帳的!」
她說完這話,再也忍不住疼痛地暈了過去。
這番話激得秦公公轉過身來,先是一臉詫異的表情,隨後一抹陰沉的笑容便從他的嘴邊緩緩地蕩了開來,濃濃的白眉微微一挑的笑著說道:「原來那小子還沒死?哼!太好了!孤家這就在此『守株待免』,等著他來救你好了!呵呵呵……」
***
大雪依舊紛飛。染紅的頭疼始終就沒停過。
這在以往幾乎是不曾有過的事。過去每年一到冬天,他頭痛的毛病就會發作;但,絕不會像這次來得這麼凶、這麼狠、這麼倉皇而迅速!
彷彿快要了他的命似的。
因為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凝香和阿標也不敢隨便移動他的身子;三個人外加一匹獸——雪兒,就只好一直待在這山間野廟中。
「依依……依依……」
染紅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昏迷的時候就不斷呼喊著依依的名字,清醒的時候又得忍受頭疼的折磨。如此週而復始、反反覆覆,搞得凝香和阿標兩個人除了心焦之外,也不知道能幫他做些什麼。
「染紅哥哥,你……千萬,千萬得好起來啊!」
凝香垂著淚暗自低吟著。
親眼目睹了染紅和依依歷經生離死別狀況的凝香,也似乎漸漸地對感情有了不一樣的體悟:她一方面雖然為自己感到有些難過;另一方面卻也相當佩服兩人追求愛情的勇氣。心地原本就很善良的她,現在只希望染紅能夠熬過來,只希望他們終究能在一起;至於其他,則一點都不重要了!
所謂「愛到深處無怨尤」,凝香現在已能體會如此的境界。
「凝香……謝謝你……」
染紅慢慢地清醒過來,看到凝香坐在一旁暗自垂淚,不免心疼萬分。強忍住一波波疼痛的來襲,他伸出手去握住凝香的手,滿懷歉意地道:「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千金大小姐還要在這裡受苦,我……對不起你……」
「不要這麼說,染紅哥哥,」凝香忙道。「只要你趕快好起來,我就很高興了!」
他吃力地搖了搖頭。「不曉得……我熬得過去麼?」
「會的!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她的淚又落了下來。
「染紅哥哥,你答應過我的,你還要教我練毛筆字、你還要把紫金硯和沉香劍送我的,不是麼?」
他苦笑。「只要你喜歡,那些東西本就都是你的。」
「不!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好起來……染紅哥哥,答應我,你一定要好起來……」
染紅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染紅哥哥!染紅哥哥!」
凝香心底又急又驚,連忙迭聲呼喚著;可是,染紅卻無法張開眼睛來看她。
「阿標!阿標!」
阿標聞聲連忙衝了過來。
「他……不理我……染紅哥哥……不會動了……」
阿標連忙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凝香公主,公子還活著,他只是又昏過去了,你不要擔心……」
喔,感謝老天爺!他還活著。
阿標神情凝重地望著兩人,緩緩地開口道:「這裡的柴火快沒了,我出去外面找一些柴火跟食物回來。」
凝香沒有回他的話,只有失魂落魄地點點頭,癡癡地望著染紅髮呆。
阿標冒著風雪出了野廟,雪兒竟也跟了出來。
「小猴兒,你也在著急對不對?」
雪兒望了他一眼,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著轉兒。
他歎了一口氣。「唉!我們家公子福大命大,中個鏢都會被治好,這回也一定會沒事的。」
雪兒並沒有理他,忽然像發現了什麼似地飛奔進一旁的樹林中。
「喂!你別亂跑啊!」
阿標連忙追了過去,雪地又滑又不好使力,他一連栽了好幾個觔斗,這才好不容易追進林子裡。
「小猴兒,你在哪兒啊?」
雪兒通體全白,這會兒又隱身在大雪紛飛的雪地裡,更是讓人難以辨識。阿標這下子可急了,連忙在樹林裡鑽來鑽去,看是不是能發現到雪兒的蹤跡。
他找了半天,忽然間,在那潔白的雪地上,有個自晃晃的東西在他的眼前「嗤」地跳了一下!
「喔——被我發現了哦,你不要再跟我捉迷藏了,咱們還有正經事要做*-!」
阿標躡手躡腳地走到那東西旁邊,盯準了獵物所在的方位,冷不防地撲了上去——
「抓到了!」
他得意洋洋地站了起來,拍去身上的雪跡,這才回神打量手裡的「獵物」……
完了!不是雪兒!
他手裡逮著的,竟是一枝長一尺、長得有點像人參、但卻會蠕動的「怪物」!
「媽呀!」
阿標大驚失色,連忙一手甩開了那「怪物」;哪知說時遲那時快,雪兒不知從哪裡飛奔了出來,又一把抱住了那傢伙。
「你……你你……快把它給扔啦!」
雪兒並沒照他的話做,硬是抱著那東西死命不放。阿標雖然害怕,但眼見它抱得吃力,也只好過去幫忙。
「老天爺!這這……這到底是啥鬼東西啊?」
那怪物在他手裡不斷地掙扎著,就像一般的動物被逮著時會有的動作一樣。
雪兒面露欣喜的神色,連忙拉扯著阿標的褲腳,要他趕緊回去。
阿標又急又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緊緊地抓著那東西,跟在雪兒的身後,回到了野廟。
「公主,公主,小的回來啦!」
凝香聞聲連忙跑了出去。
「哇——」
等她一見到阿標手中的怪物時,凝香也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什麼玩意兒啊?」
阿標一臉的冤枉和疑惑。「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是……是小猴兒硬要我把它給帶回來的!」
自從凝香知道雪兒是依依身邊的寵物,再加上又瞭解它著實通靈得離譜,也就不再對雪兒產生反感了。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雪兒「吱」的一聲跳到染紅的身邊,比手劃腳地表示要他們將那怪物餵進染紅的嘴裡。
「你的意思是……要把這……這東西給染紅哥哥吃?」她懷疑地問道。
雪兒聞言後馬上點點頭。
「這……」
阿標皺著眉頭望著手裡的東西,忙不迭地開口說道:「公主,既然小猴兒這麼說,那咱們就試試看好了,反正死馬當活馬醫,搞不好會有用也不一定……」
「阿標——」
他被凝香吼得一臉委屈。「小的……小的……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嘛……」
凝香這下也沒了主意,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好吧!那咱們就試試。」
兩人費盡心思地把那東西塞進染紅的嘴裡,用一大碗公的清水混著讓他吞下;之後便退到一旁、束手期待地看著染紅的反應……
「天啊!希望這『蒙古大夫』的方法會奏效……」
凝香和阿標不約而同地在心裡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