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進度進入第四天,一切都在預計的狀況之中。
梵萱一身亮眼的比基尼式泳裝,躺在位於主屋後方的那座大游泳池畔、被太陽傘遮去了大半陽光的躺椅上,享受著令人愉悅的和風及水果。
今天的進度是在房子的前庭拍攝,正好沒有梵萱的部分,所以,她趕緊趁此良機,好好享受一下這仿若住在皇宮般的感覺。
「差不多到中午的休息時間了。」梵萱看了一眼身旁桌上的鐘,起身披了件牛奶絲的長披風,向房子前庭走去。
這幢房子真不是普通的大和豪華耶!梵萱不得不打從心底羨慕,要是能進房子裡住看看的話,那就更棒了。 走到前庭的花園,梵萱果然看見工作人員剛結束上午部分的拍攝,正在整理著器材和底片,而模特兒們則正準備卸妝和更衣。
梵萱走向梵遙和提諾坐著休息的那一桌,「哥,提諾,上午的進度如何?」
「多虧老天爺肯幫忙,這幾天天氣一直不錯,所以我們的進度不但沒有落後,反而還超前。」梵遙遞一瓶飲料給梵萱,「你今天可輕鬆了,沒有你的部分。」
「是啊,我一上午都在後頭享受呢!」梵萱啜了口飲料。
「梵遙,你是怎麼找到這間別墅的?它和我這季的主題簡直是太符合了,你真行!」提諾發自真心的讚歎。
「沒什麼,無意中發現的。」真的要感謝的話,應該去感謝那位免費借場地給他們拍攝的屋主。
模特兒群所傳來的一陣騷動聲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一個小時前開出去的那輛加長型賓士回來了耶!」
「會不會是屋主回來了?」
「不知道屋主年紀多大,有妻室了沒?要是能被他看上,那可是一輩子吃穿都不用愁了!」一位頗具姿色的模特兒搔首弄姿地說。
梵萱清楚地聽見模特兒們議論紛紛。
等到大門完全敞開之後,賓士車才緩緩地順著主屋前的大路繞過中央的噴水池,停在白色的宏偉建築物前。
同時,自主屋裡走出兩名穿著整齊黑白色制服的男侍,端立在車子的兩側,然後彎身將車門打開,總管家則是筆直地站在門口。
在花園這一角的所有人幾乎可以說是屏著氣息等待,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所有的人都一致地將視線投往在將要從賓土車裡出現的屋主身上。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從車裡下來了四位女孩。
是屋主的女兒嗎?接著下車的該是屋主了吧!
但是在那四位女孩下車後,兩名男侍便砰的—聲將車門關上,隨即走到車後取行李。
「這背影……」怎麼有點眼熟?梵萱突然想起了她的「惡夢」。
總管家秦祥走到為首的女子身邊,交談了一會兒,他們看見那女子點了點頭之後便走進屋裡。
直到車子再度駛離,主屋前又回復方纔的平靜,眾人才又重新找回呼吸。
但梵萱的心裡卻隱隱泛著不安,她看見總管家向她們這裡走來。
「梵遙先生。」秦祥向梵遙點了個頭,「方纔我們主人已經回來,並且也答應了你前兩天向我提出的要求。」
「真的嗎?那太好了!」提諾拍掌歡呼。
「但我家主人希望,你們在屋裡拍攝的時候,她們也可以自由在房子裡走動,當然她們會以不妨礙你們拍攝為前提。」
「你家主人真慷慨,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當面向她致謝?」提諾將法國人的熱情表露無遺。
「我會將你的意思轉達給我家主人的。」
「對不起,恕我冒昧問一句……」梵萱開口。「剛才進屋的那四位是這裡的主人?」
「不,只有其中一位是這間屋子的所有人,其他三位是我們家主人的朋友。」
不會吧!梵萱感到—陣沒來由的膽寒。世界上應該不會有那麼湊巧的事吧!
雲邦中除了聶小潔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以僑生的身份來台灣唸書的,難道說……不,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聶小潔住在台北,她不可能會在這裡遇到她的。
「那麼,我們希望能從明天起開始進行屋內的拍攝,不曉得方不方便?」
「隨時歡迎。」秦祥向梵遙微微一欠身,便轉身離開。
柳宿平舉雙手,足下充滿韻律地一點,將自己從十公尺高的跳台上拋了起來,接著一個俐落的側轉,做了一個漂亮的屈身帶轉體一圈半技巧,然後在瞬間沒入泳池中。
「十分。」泳池邊的三人不約而同地舉起兩隻手,撐開十隻手指頭道。
「呼,真過癮!還是運動好。」柳宿上了池邊,看見剛端上來的滿桌子佳餚,連忙在桌邊的空位上坐下來。「不過如果在運動完之後能享受到一頓豐富大餐,那才是真正樂翻天咧!我不客氣羅。」柳宿拿起刀叉開始進攻她最愛的烤牛小排。
梵萱側坐在滿是陽光灑落的窗欞邊,聽著提諾的指示,擺出最適合春天的柔媚笑容,不停地對著鏡頭施展她的個人魅力。 「OK!拉下窗子,萱萱向外望,好像在等待什麼人或是在期待什麼事的樣子。」提諾的指示再度傳來,工作人員也趁著這個場景轉換的片刻,一擁而上地關窗、為她補妝。
梵萱今天的心情其實有點不安,她心中一直想著關於這間屋子主人的事情,但是基於一個模特兒的專業,她要求自己在拍照時別去想這些事。
待一切就緒,工作人員都消失到鏡頭之外,梵萱雙手搭上窗欞,將視線望向窗外。怎麼會這樣!她……沒看錯吧?剛才跳水的那個人是…… 「柳宿!」
梵萱的驚叫讓所有在場的眾人嚇了一跳。
她顧不得眾人錯愕的目光,撩起長長的裙擺就衝下扶梯。 「萱萱?」
梵萱甚至沒有搭理在門口碰上的梵遙和羽棠,她一口氣衝到游泳池邊,直瞪著正在享用餐點的雲邦四女。
「果然是你們,陰魂不散的傢伙!」梵萱的聲音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嘖嘖,瞧瞧你說的是哪門子的話啊!」柳宿冷靜 的靠向椅背,「這裡是小潔的家,陰魂不散的是你才對吧?說,你在這裡做什麼?」 聶小潔用餐巾拭了拭嘴,好整以暇地望著梵萱。
梵遙和羽棠接著也趕到。「是你們!」 「唷,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差點就忘了還有你的存在,可憐的新郎,現在還單身嗎?」柳宿一臉同情地道。
「虧你還敢提起這件事,還不都是你們……」梵萱的聲音被隨後跟上來的提諾打斷。
「洛妮!」提諾喜出望外地對著柳宿喊道。
「提諾!」柳宿不敢置信地自椅子上站起身。
而更加不敢置信的是在場的其他人。
法國名服裝設計師竟然會認識柳宿?梵萱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喔,洛妮親親,我好想你。」提諾張開雙臂跑向柳宿。 「喔,提諾小壞壞,人家也好想你。」柳宿學起提諾誇張的叫法,看得聶小潔、邵蕾和湘織的眼珠子幾乎要掉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就這樣盯著他們倆,就在游泳池畔,提諾和柳宿接觸的一瞬間,眼看提諾的雙臂就要圈上柳宿的當兒,柳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下身拉住提諾的右臂,然後身手矯健的一個旋身——一記完美的過肩摔畫面瞬間在眾人眼前閃過,不小心在這時眨眼的人,就沒有福氣看見法國著名服裝設計師提諾飛向游泳池裡的世紀鏡頭。
天!提諾先生……梵萱認為自己就要昏倒了。
湘織則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雖然對那位外國先生很抱歉,但,這才像柳宿!
豪華的長餐桌上,端放著一道道令人食指大動的法國道地佳餚。
「提諾先生,我先為今早發生的事代替柳宿向你道歉。」聶小潔優雅地舉起酒杯。
提諾趕忙舉起酒杯,歉笑道:「讓女士敬我酒、真是過意不去,你們叫我名字即可。」提諾率先啜了一口,繼而又道:「其實聶小姐不必如此……」
「對呀,小潔,你不知道,他最喜歡我這樣對他了。」這傢伙竟遠從法國跑到台灣來讓她修理,這不是欠打是什麼?
「宿,別這樣說嘛!」邵蕾看向一臉尷尬的提諾,忍不住要替他說話。不為別的,就為了他是二十八歲的英俊年輕法國名服裝設計師。
「邵蕾,你別責怪洛妮。其實,我早已經習慣洛妮這樣子了。」
提諾的話讓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梵萱更是為提諾在她心目中的大師形象的逝去而哀悼。
柳宿則是一副「看吧,我早就告訴你們了」的表情。
「我愛洛妮,所以追求她,洛妮不愛我,所以拒絕我,這是很正常的事啊!只不過我有一年沒見到洛妮,今早見到她,一時之間被興奮沖昏了頭,忘了洛妮還沒接受我的事實,才會情不自禁地跑向洛妮……」提諾低垂下頭,「我真傻,洛妮早就警告過我,一定得和她保持兩公尺以上的安全距離,我怎麼會忘了這件事呢?」
看著提諾可憐的失意樣,所有人責備的目光全都砸向柳宿。
「幹嘛這樣看我,我又……」又沒有強迫他讓我打!面對眾多凌厲的目光,後面的話柳宿只好往肚裡吞。
這情況著責詭異得可以,羽棠心想,恐怕連月老看了都會搖頭吧!
「既然提諾都這麼坦白,我也不該落於人後。」一個晚上沒開口的梵遙,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道:「小潔,嫁給我吧!」
「鏘」一聲,梵萱手中的刀叉掉落在瓷盤上。
眾人的視線由梵遙轉向聶小潔。
聶小潔向來冷若冰霜的臉蛋上出現兩秒鐘的錯愕、然後她慢條斯理的以餐巾拭了下嘴角,優雅地站起身。
「我吃飽了。」然後仿若沒發生過任何事般的離席。
不知情的提諾同情地拍了拍梵遙的肩;而梵遙看著聶小潔離去的背影,反倒是興味盎然地勾起一抹淺笑。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梵遙簡直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地黏在聶小潔身邊。在她和雲邦另外三人吃早餐的時候,他會拖來一張椅子擠到她身邊,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在她離開餐桌的時候,他會跟在她身邊,求她嫁給他。
如果她將自己關進房間裡,他就會坐在她房門口等她;如果她改變主意要在房間裡用餐,他會自願替她送飯;甚至到了晚上,梵遙還會由門縫底下塞進一張卡片,上面寫著:好好睡,明天一早醒來一定要答應我的求婚喲!
聶小潔甩不開他,只好當作沒看見他似的,任由他在自己身邊打轉。
但令她不解的是,她這樣冰冷的對待他,他卻仍舊每天興高采烈的出現在她眼前,甜著張臉向她求婚。她想,他是不是那天沒結成婚,腦筋秀逗了。他們不過才認識沒多久而已啊!
「小潔早!」一大束鮮紅色的玫瑰突然出現在聶小潔的眼前,接著入耳的是梵遙的聲音:「今天願不願意答應我的求婚呢?我特地帶了一大束紅玫瑰來送你耶!
你看,它們開得多好,和你多麼搭配。」事實上,瞎子都看得出來,代表熱情的紅玫瑰和比南極冰山還冷冽的聶小潔是多麼的不搭。
而梵遙之所以會選擇紅玫瑰,不是因為他笨,而是另有所圖。
看著聶小潔已然有些發青的臉色,梵遙不禁喜上心頭。
快呀!開口說你不喜歡紅玫瑰,開口和我說話呀!
別再無視於我的存在。
「梵遙,你瞎啦?白癡都知道不該送小潔紅玫瑰。」柳宿忍不住罵道。
既然柳宿先她一步替她出了這口氣,聶小潔便忍住要罵人的衝動,又回復梵遙出現之前的一派優閒。
梵遙惡狠狠地望向柳宿,「暴力女,你真多嘴。」
「我只不過是陳述一項事實而已,你這麼說我,是不是你還記恨著在教堂裡被我揍昏的事?」
可惡,有這些人在,聶小潔根本不可能開口跟他說話。
梵遙隨手將花拋給了柳宿,「就當是提諾送給你的!」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提諾?」柳宿低頭望了一眼玫瑰花,然後打了個寒顫將花扔進游泳池。
「這三天還真輕鬆啊,小潔,看來梵遙他終於死心了。」邵蕾舔著沾到奶油的手指。「前幾天他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勁,老是黏著你不放。」
聶小潔攪動咖啡的手頓了一下,但除了她自己之外,似乎沒有人發現。
她是怎麼了?只不過是聽見他的名字而已,何必激動成這樣。這三天沒有他在一旁跟前跟後,她該感到高興的,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煩躁。
「小潔,最近你好像愈來愈不愛說話了。」湘織細心地察覺到聶小潔的變化。
「有嗎?」聶小潔企圖以她慣有的冷靜來掩飾她的不安。
「小潔本來話就不多,是你想太多了啦!」柳宿喝了一大口冰咖啡之後,舒適地向後躺在柔軟的沙發椅上,享受著夏日午後吹進這座露天陽台的和風。
在這恬靜怡人的空氣中,她們隱約可以聽見一些由花園附近傳來的悉悉話聲。
今天是他們最後一天的拍攝了,柳宿想,希望提諾那個黏人精不要突發奇想說想要留在台灣才好。
柳宿才想到這裡,提諾就像是有所感應地朝她的方向跑來。
「洛妮——」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令柳宿反射性的自躺椅上跳了起來。
出乎柳宿意料之外的,這一次提諾很識相的停在三步之遠。
「你又想要幹什麼?」柳宿沒好氣的問。
提諾低垂下臉,一副難過至極的模樣。「洛妮,我明天就要回法國,可能從此以後,我們就再也見不到面了,你……能不能讓我抱你最後一下?」
「啥?」他真的要回法國?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啊!
「我已經想通,既然你無法愛我,那我就不再勉強你。」提諾走上前,深深地擁緊了怔愣住的柳宿。「就讓我當作是這段單戀的紀念吧!」這是他兩年來第一次能夠真正擁抱到洛妮,提諾感傷地想,這麼美好的感覺,卻不是屬於他的。
直到提諾鬆開他強而有力的擁抱,轉身落寞的離開為止,柳宿都沒有出手反抗——這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她向來最討厭男人接近她的,不是嗎?
「宿?」邵蕾喚著呆怔的柳宿。
柳宿回過神,看見死黨們憂心的眼神,她掩飾性的擺手一笑,「他終於肯離我遠一點了。」
「聶小潔!」一輛紅色跑車急停在露天陽台前,梵萱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你對我哥做了什麼?」
看著怒目瞪視著她的梵萱,聶小潔只是冷冷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裝蒜了,你到底有什麼陰謀?你破壞了我哥的婚禮在先,而後又把我哥迷得團團轉,接著又對他不理不睬。現在他丟下公司不管,不知跑到哪兒去了,你說,你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喂,小潑婦,你說話的時候有沒有用大腦啊?」
柳宿最看不慣這種囂張跋扈的人, 「你哥的婚禮之所以會這麼悲慘破敗,那是因為那個新娘自己不要你哥的,我們當時只是湊巧在現場開個小玩笑罷了!至於你哥為什麼死命的黏著我們小潔,那得去問他本人啊,你跑到這裡來撒什麼野?」
「你……」梵萱被柳宿堵得無話可說。
「萱萱,有梵遙的消息了。」跑著過來的羽棠,攤開手中的一封信交給梵萱。「你哥說他要離開台灣一陣子,要我們別為他擔心。」
「看吧!」柳宿洽哼一聲坐回椅子上。
梵萱不好意思地漲紅著臉,恨恨地道:「哼,後會無期!」
這年頭瘋子可真不少啊!柳宿在心中啐道。
聶小潔陷入深沉的夢魘之中。
她皺著眉想要掙脫,但身體的反應卻很微弱。
自額際淌下的汗滴濡濕了她臉龐的髮絲,她不停地來回搖晃著頭,表情愈顯痛苦。是誰?是誰一直緊緊追著她?她不知道,也不敢回頭張望,只能沒命地向前跑。在黑暗中,她聽見自己因恐懼而狂亂的心跳。
她看見她的父母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而她卻只能無助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跑向哪一方向。她聽見自己的心在祈求著他們別分開,但她卻是什麼也沒做。
好重!這片黑暗壓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
「潔……」
隱約中,聶小潔聽見有人在叫喚她,感覺到有雙手正輕柔地撫著她的臉頰。
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力量,聶小潔奮力睜開雙眼。
有幾秒鐘的怔愣,聶小潔只能睜著眼睛看著眼前梵遙放大的一張臉。他的臉在她的正上方,很近而且很真實。
聶小潔無助地眨了眨眼,眼前的梵遙並沒有就這樣消失,她開始懷疑自己還沒有自夢境中醒來。
梵遙雙腿分跪在聶小潔的兩側,將她身上的被子壓向她,而他的臉則是和她的僅相距數寸。
「潔——老婆,我來帶你走了,」梵遙俯下身,在聶小潔的耳邊輕吐著氣息。
這下子聶小潔可是完完全全清醒了,她掙扎著想要起身,但是手腳卻被蓋在身上的薄被給壓得死緊。事實上,是梵遙壓在薄被上!她惡狠狠的瞪視著梵遙。
梵遙微皺起眉,「傷腦筋,如果你還是堅持不跟我說話的話,我可就要吻你嘍!」他邊說邊將臉向下移。
聶小潔趕忙別開臉,「你究竟想怎麼樣?」
她終於肯開口了!梵遙笑得賊賊的。「這裡是你家,現在是三更半夜,一個大男人在這個時候爬上你的床,你說我想怎麼樣?」 「快放了我,否則我可要叫了!」
「你不會叫的,除非你是希望我吻住你。」
「下流!」聶小潔轉回視線,正好對上梵遙戲謔的目光。
他……根本是在尋她開心!聶小潔領悟到這一點。
「看來你並不討厭說話嘛!那你平常為什麼都不太開口?」
聶小潔只是冷哼一聲別開視線。
「不想回答嗎?」梵遙再度將臉逼近蕞小潔。
「那是因為沒那個必要。」聶小潔嚇得乖乖回答。
她真的搞不懂他,一下子看起來不具任何威脅性,一下子卻又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沒必要開口?看來自己想得沒錯,平時她身邊的那三個女人把她要說的話全搶了去,所以她很少開口說話。
「現在可以讓我起來了嗎?」聶小潔冰冷地說。
「不行。」梵遙耍賴道。
「為什麼?」這會兒聶小潔難掩激動的情緒。
「你知道,你破壞了我的婚禮。」梵遙直視聶小潔燦如星子般的明眸,低沉渾厚的嗓音聽起來像是在下一道命令。
「我要你來頂替這空出來的新娘缺。」唉,沒辦法,誰教他一開始就被她所吸引!
「你瘋了!」
「不,我沒有。」
「我不會嫁給你的。」
「你已經有了意中人?」
「不是,但我絕對不會嫁給你。」事實上,她這輩子都不打算嫁人!
「為什麼?」
聶小潔已有些失去耐性。「你煩不煩?」一直盯著他俊逸的五官瞧,對她來說是一種無形的折磨。「你不是留了一封信說要離開台灣嗎?」
「是啊!」梵遙一臉的認真,「我就是特地來帶你一起走的。」
聶小潔真的搞不懂這個人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她無奈地歎口氣,一字一字清楚地說:「我、不、會、跟、你、走、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僵持了三秒,三秒之後,梵遙無所謂地偏過頭。
「我早料到你會這麼說。」他一手自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就著自己的嘴灌了一口,然後他俯下身,不顧聶小潔的反抗,硬是將嘴對上她的,將嘴裡的液體徐徐送進她的口中,直到她被迫全部吞下,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柔軟的嬌唇。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今天晚上是來綁架一個新娘的?」
聶小潔陷入沉沉的睡夢之前,聽見的就是他含著笑意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