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嬸,靖恆呢?」
當晚,可歡去了傅靖恆的別墅。
「宋小姐,孫少爺剛吃過退燒藥,正在房間裡睡覺。」傅家的傭人芳嬸回答。
「怎麼突然生病了呢?」可歡問,心裡感到有點兒愧疚。
那天明明叫他不要吻她,他偏不肯聽,看,這下真傳染了吧!
「孫少爺本來就有點感冒,加上上周老爺又突然心髒病發作,進了醫院動手術,孫少爺又要工作又要照顧老爺,結果就累出病來了。」
「他爺爺有心髒病?現在情況好點了沒有?」可歡訝異地問,心裡的愧疚更甚。
原來這兩周來他都在照顧他爺爺,自己和可樂還誤會了他,以為他陪那個「小茜」去了。
「宋小姐不用擔心,老爺的心髒手術很成功。」芳嬸笑著回答。
「我上去看看他。」
可歡飛奔上樓,迫不及待地去看那個累出病來的可憐男人。
推開房門,房間內窗簾低垂,靜謐幽暗,傅靖恆側身躺在床上,安靜地睡著。
她怕吵到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注視著他的睡容。
他穿著黑色背心,下身纏著被子,半張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凌亂的黑發垂在額前,呼吸均勻,睡得很香。
可歡第一次看到他睡覺的樣子,感覺很新鮮。他在人前向來都是衣履整齊、精神抖擻的,很少像現在這樣又慵懶又隨意。
她蹲在床沿,貪看著他的睡容,發現自己很喜歡他現在這個樣子。然後,她伸手輕撫了撫他因發熱而潮紅的臉,燙手的溫度嚇了她一跳,連忙站起來,想去找冰袋給他冰敷。
傅靖恆被她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當他看清楚來人是她時,臉上緩緩地漾出喜悅的笑容。
「你來了。」
他伸手握住她貼在他臉上的手,笑容中帶著點平常罕見的慵懶。
「你不是睡著了嗎?」
她坐到床沿,貼著他臉的手轉而撫上他滾燙的額頭。
「睡得不熟。」
高燒使得他睡不安穩,整個人像置身在火爐裡,當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清涼的觸感將他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
「你的額頭好燙,我去給你拿冰袋。」
她又摸了摸他的前額,燙手的溫度叫她好擔憂。
「不用了。」
他突然伸出手,將坐在床沿的她撈抱進懷裡。
她柔軟的身體比什麼冰袋都有效,讓他感覺清涼又舒服。他笑著喟歎:「這樣就好。」
「我壓到你了。」
可歡的臉色頓時變得臊紅,不大自然地躺在他的胸膛上,臉頰貼著他赤裸的肩膀,兩只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雖然他們交往已經有段時日,但從來不曾如此親暱地擁抱在一起過。
她微微掙扎,他卻抱得更緊了。
「別動,就這樣,很舒服。」傅靖恆鼻端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女子馨香,不禁笑著歎息。
可歡只得乖乖地躺在他懷裡,不敢亂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適應這種親暱的擁抱。
在她身下的他,身體溫度高得像個熱爐,她伸手輕輕按摩他的肩頭肌肉,希望可以減輕他的病痛。
「芳嬸說你爺爺做了心髒手術?」她邊為他按摩邊跟他聊天。
「對啊!我爺爺他身體一向很健康,這次突然病倒,嚇壞了家裡所有的人,幸好最後終於安然度過手術。你見過我爺爺沒?等我病好了,過兩天帶你去醫院看望他好不好?」他累了整整兩周,此時放下心頭大石,笑得很是輕松。
「好啊!不過我看過商業雜志,你爺爺人看上去好像挺凶的。」她吐了吐舌頭。
終於要見家長了嗎?現在就開始有點緊張了!
「別擔心,爺爺的為人外冷內熱,是標准的紙老虎,你見過他就會喜歡上他的。」他搖頭低笑,眼簾漸漸垂下。
「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她伏在他胸膛上,幽幽地問。
「對不起,我忘記了,這兩周太忙,原本打算昨天去看你,結果我又生病了。」
傅靖恆伸手揉揉她後頸的發絲,聽到她幽怨的語氣,不禁感到有些內疚。
可歡咬了咬下唇,在他耳邊嬌柔地說:「以後再忙也要給我打電話,讓我不要那麼擔心,好嗎?不可以再忘記了,記住,你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謹遵懿旨。」傅靖恆淺笑,在心中提醒自己,現在真的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你說,感冒是不是我傳染給你的?」過了一會兒,可歡又問。
可是等了好半晌,他都沒有回答。她抬頭看他的臉,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嘴邊銜著淺笑,呼吸平緩勻稱,顯然又睡著了。
「睡得可真香。」
可歡輕笑,將下巴擱在他的肩頭,注視著他的臉龐。
傅靖恆有一張非常男性化的臉孔,分明的稜角、深刻的五官,一望便知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他外表看上去溫文爾雅,卻擁有渾然天成的領導氣質,無論出現在任何場合,旁人都會不自覺地以他馬首是瞻。
而此刻,這個強勢的男人卻抱著她,唇邊帶笑,像個抱著心愛玩具睡覺的小男孩,可愛得叫她心折。
她忍不住像只小母雞似的輕啄他唇邊那抹淺笑,手指孩子氣地在他的臉上劃圓圈。
熟睡中的傅靖恆遭受到甜蜜的騷擾,略略皺眉,無意識地伸手扣住她調皮的手指,略一翻身,就將可歡壓在身下。
「你好重。」
可歡被他壓得動彈不得,又不敢太用力推他,怕將他驚醒,只得含怨咬了下他的耳垂。
「嗯……」
被退燒藥的藥力嚴重侵襲的男人咕噥一句,抗議她的騷擾,將臉深埋進了她的頸間。
「好吧、好吧!其實也不算很重。」可歡在他耳邊輕聲笑語,漸漸適應了男人的重量。
他的身軀壓著她,堅實的胸膛緊貼她柔軟的胸脯,四肢親密交纏,臉龐深埋在她的頸窩裡,溫熱的氣息與她的氣息交融,這種親密的姿勢其實感覺很不賴!
可歡笑著伸出手去,抱著他厚實的背部,在他均勻的呼吸聲催眠下,也漸漸墜入黑甜的夢裡。
朦朧之時,突然,頸問傳來一陣搔癢,可歡睜開眼睛,發現傅靖恆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側躺在她身邊,輕輕啃咬她的耳垂。
「好癢。」她天生怕癢,咯咯地笑了起來,縮開腦袋躲過他的騷擾。
傅靖恆支起一只手,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她,笑說:「我正在猜,還要吻你多久你才會醒來。」
這樣說來,他已經偷吻了她好久了?
可歡的臉紅了紅,又見他的目光清明,於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前額,觸手之處已經不再燙手,她驚喜地說:「退燒了耶。」
「那要多謝你,我的小冰袋。」
他懶洋洋一笑,伸指輕刮她淡紅的臉頰。
「要怎麼謝我?」
可歡甜甜地笑著,喜歡這種跟他相擁相偎親暱談笑的時光。
「這樣謝好不好?」
修長的手指在她嫩紅的臉、淡淡的眉,還有紅潤的唇上流連,他低低笑說,俯唇重新開始吻她白嫩的頸部。
以前從來不曾發覺,他笑起來會這麼性感。他的手指輕撫她的臉,薄唇吮吻她頸部皮膚的舉動,竟然在她身體深處撩起一團陌生的火來。
她打了個顫,扶住了他的肩膀,心慌慌地說:「我……我要回家了。」
「你妹妹又給你設了門禁?」傅靖恆繼續舔弄她馨甜的肌膚,在她耳邊低聲笑說:「你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鍾,就算有門禁,也是昨天的事情了。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牆上的掛鍾,在月光的映照下,清晰顯示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
他甜蜜的挽留,叫可歡左右猶豫,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理智告訴她應該快快離開,因為她還沒有作好心理准備,但是她又貪戀他的懷抱。
他溫柔地對待她的方式、他注視著她的湛亮眼神,還有他唇邊的微笑,都給她一種被寵溺、被眷愛的感覺。
她喜歡這種感覺!
正當她的心七上八下、猶豫不定的時候,他已經悄悄解開她胸前的兩顆鈕扣,低頭舔弄纖細精致的鎖骨,另一種手也不知何時滑進她的衣衫下,輕柔撫摸光滑的裸背。
性感的吮吻、灼熱的手掌,還有親密的擁抱,都教可歡本來就已不甚堅定的心防轟然倒塌,難再抵抗。
她無能為力,只得任由他解開她身上的鈕扣,剝去她的所有衣衫,膜拜她光潔如玉、因害怕而微微顫抖的美麗嬌軀。
得到她的默許,他開始隨心所欲地攻城掠地,抱著她微顫的身體,他在她耳邊極盡溫柔地保證:「別害怕,我會很溫柔的。」
他真的信守承諾,極盡溫柔地對待她。他溫柔地吻她的唇、溫柔地輕舔她新雪般晶瑩的胸脯,寬厚粗糙的手掌在她滑膩的背脊上下游走,安撫她的顫抖與陌生恐懼。
他的十指與她的手指緊緊相扣,強壯的大腿與她筆直富有彈性的雙腿緊緊糾纏。當他突破最後一道防線,挺身進入她濕潤的身體深處時,也是盡力抑制著強烈的沖動,極盡溫柔地律動。
他對待她的方式,就像是對待心頭最珍愛的寶貝!
可歡抱著他的頸項,撫著他汗濕的發根,閉目喘息呻吟著,心間充斥著甜蜜的喜悅,意識更隨著他的穿梭起伏漸漸飄上雲端。
她好愛好愛他,只要他愛她,她願意給他她所有的一切。
清晨,傅靖恆被窗外的鳥叫聲喚醒,他到浴室沖了個澡,只覺精神抖擻,身心舒暢,高燒已經完全消退。
床上的人兒仍舊熟睡,她趴臥而眠,僅在下身纏繞著薄被,露出曲線玲瓏的白嫩背部。
傅靖恆注視著可歡,被她的睡姿吸引,重新又回到了床上。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織柔的腰線游走,觸手所及,都是滑溜的肌膚。
「不要,要睡……」睡夢中的人兒不滿被騷擾,在柔軟的枕頭內輕喃細語。
傅靖恆湊上耳朵,傾聽她的喃喃自語,唇畔的笑容更加加深。
昨夜的欲望再次侵襲,他傾近前胸輕貼她的背部,再次吻上雪白的肩頭。
「姊夫,還在睡覺啊?大懶蟲!」
「蘇小姐,請等一等,孫少爺房間裡有客人。」
「客人?什麼客人?」
門外,人語聲與腳步聲漸行漸近,傅靖恆來不及起身,虛掩的房門已經被人猛地推開,
「姊夫,我做了早餐……」聲音戛然而止,蘇茜如遭雷殛,臉色刷白,呆立門前。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親愛的姊夫,她在心底偷愛了十年的男人,此刻居然赤裸著上身,躺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
她像墜入了冰窟,手足冰冷麻木,砰的一聲,手中提著的便當盒掉在地上,裡面她親手做的壽司滾落一地。
「小茜?」
傅靖恆莫名驚訝,為了她的突然到來,也為了她臉上的震驚與明明白白的痛楚。
小茜在傷心什麼?
「啊--」
蘇茜被他的聲音喚醒了麻木的意識,突然搗住了嘴,尖叫了一聲,轉身向外沖去。
她的聲音裡滿是濃烈的驚慟,像是她原本熟知的世界突然崩潰,她的腳步跌跌撞撞,差點從樓梯滾落。
「對不起,孫少爺,我攔不住蘇小姐。」芳嬸絞著手,自責地說。
傅靖恆覺得非常莫名其妙,不明白蘇茜為什麼一副大受刺激的模樣,但她失常的行為卻讓他不得不擔心起來,擔心她會發生什麼意外,連忙撿起地上的襯衫,向著她追去。
「小茜,等一等。」他一邊追趕,一邊叫喊,奔出了別墅,再追出社區。
蘇茜絲毫不理會他的呼喊,不顧一切地往前奔跑。她跑到大馬路上,一輛計程車飛快地向著她的方向駛去。
「危險--」傅靖恆大吼一聲,顧不得自己的危險,使出全身的力氣,向她撲去。
計程車司機嚇得魂飛魄散,急扭方向盤,車子驚險地自兩人身邊擦身而過,只差毫厘,兩人就會成為車下亡魂!
「找死走遠點,別害人!」計程車司機從驚嚇中清醒過來,從車窗伸出腦袋,對著他們破口大罵。
傅靖恆無暇理會那無辜的司機,他將蘇茜拖抱到公路旁的空地後,喘著大氣,平息猛烈的心跳。
蘇茜也被嚇呆了,瞪圓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姊夫!」她突然伸手抱住了傅靖恆的腰,埋進他懷裡叫喊起來。
「小茜,你到底怎麼了?」傅靖恆拍拍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同時莫名其妙地問。
「姊夫,在你床上的那個女人是誰?」蘇茜揚起帶淚的眼質問。
「她是我女朋友。」傅靖恆不明白她的態度為何帶著莫名的指責。
「女朋友?姊夫,你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蘇茜沒想到傅靖恆會回答得這麼坦率,心中更加驚慌。
「有一段日子了,你跟我回去,我介紹你們認識。」他伸手想拉她回別墅去。
「不,我不要認識她!」蘇茜甩開他的手,慌亂地搖頭,「姊夫,你忘記姊姊了嗎?」
原來她以為他忘記了她姊姊,認為他背叛了她姊姊了!
傅靖恆鎮定下來,柔和地笑了:「傻丫頭,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姊姊的。」
「但是你跟那個女人……剛才……」想起他們剛才在床上的情形,蘇茜說不下去了,只覺得心頭一陣陣地刺痛著,像有根針在撥動。
「她叫可歡,我們兩個兩情相悅,所以……嗯……男女之間的事情,你再長大一點就會明白了。」傅靖恆當蘇茜是純情的小孩,接受不了剛才看到的男女之事,才會驚惶失措,於是略顯尷尬地解釋。
「但是你已經有姊姊了啊!怎麼可以又喜歡上別的女人?」蘇茜難以接受,終於大聲嚷了出來。
「小茜,你聽我說……」傅靖恆抓住蘇茜的胳膊,注視著她的眼睛,緩緩地說:「你姊姊已經去世十年了,你還想我怎麼樣呢?我本來也以為你姊姊是無可替代的,除了她之外,我不會再喜歡上別的女人,但是我錯了,我遇上一個叫宋可歡的女孩子,我很喜歡她,也許還會和她共度一生。
小茜,你一直當我是你的大哥,難道不希望我獲得幸福嗎?現在我找到了一個讓我重新獲得快樂的女孩子,你應該替我高興,不是嗎?」
「你喜歡她什麼?」蘇茜聽了他的這番表白,心頭越發刺痛,淚眼愈發朦朧。
「她性格甜美可愛、她讓我感到輕松快樂、她有著非常好的廚藝。」想起可歡的優點,傅靖恆唇邊不禁漾起了微笑,「對了,如果你今天不方便見她,那我下回再介紹你們兩個認識,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她有一雙跟你姊姊很相像的眼睛。」
蘇茜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因為她長得像姊姊,所以你才會喜歡上她?」
「當然不是,只是巧合。」傅靖恆皺了皺眉,不明白她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蘇茜卻拒絕聽他的否認,她仰起臉,注視著傅靖恆,眼睛裡充滿了渴望,心中壓抑已久的情愫,終於如潰堤洪水般湧出。
「姊夫,我知道你忘不了姊姊,所以你找了個跟姊姊相像的女人來替代她。可是,可是你如果寂寞,為什麼不要我?
你認真看看我,我已經長大,不再是以前那個小不點了,如果你要找個跟姊姊相像的女人,我比任何人都像我姊姊!」
「你在胡說些什麼?」傅靖恆暗暗心驚,為她的話,更為她充滿濃烈愛意的眼眸。
「我沒有胡說!姊夫,為什麼你從來不肯正眼看看我?我已經喜歡你好多年了,難道你就一點也感受不到嗎?這些年來,我努力長大,努力長成姊姊當年的樣子,就是希望你可以注意到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喜歡上我。我的這番心意,你就真的一點也沒注意到嗎?」她的聲音破碎,淚眼凝眶,多年暗戀的痛苦傾洩而出。
傅靖恆默然無語,心中非常震驚。
蘇茜的這番心意,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他認識她的時候,她還不到十歲,他一直當她是小孩子,蘇蓉死後,他更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來愛惜呵護,他以為她也僅僅把自己當作哥哥來依賴,他從來就不曾往男女之情上頭想過。
「小茜,你……」傅靖恆想開口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要說!」蘇茜看到靖恆臉上僵硬的表情,心頭的痛楚更甚。
她再也顧不得矜持,伸手抱上了他的頸項,踮高腳尖,吻住了他的薄唇。
可歡睡得正香,突然被尖叫聲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剛好看到傅靖恆往門外沖去的背影。
她愕然坐起身來,一時間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不是靖恆的房間嗎?她怎麼會在這裡?剛才那些嘈雜的聲音是怎麼回事?還有,站在門口的芳嬸看著她的目光為什麼閃閃爍爍?
她順著芳嬸不自然的視線往自己身上看,立刻漲紅了臉。
原來她正赤身裸體坐在傅靖恆的床上,腰間僅僅纏著一條薄被,春光無限外露,難怪芳嬸的臉色會這麼古怪!
她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連忙拉起薄被包裹全身,下床撿起地上的衣物,沖進了浴室。
她捧著衣物靠站在梳洗台前,臉上的紅潮久久難以消褪。
她情不自禁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眸光水漾、粉頰桃紅、櫻唇微啟,身上各處還有被他愛過的痕跡。
昨夜被他徹底的愛過,他們兩個現在已經多了一層親密關系。這個認知,叫可歡又是羞澀又是喜悅,心底漲滿了醉人的甜蜜。
不過,他剛才為什麼那麼著急的跑出去,連衣服都還來不及穿好呢?
可歡穿好衣服,梳洗完畢,回到臥室。
芳嬸正在門前打掃,可歡看到掉落一地的壽司,覺得更加奇怪。
「芳嬸,靖恆他剛才跑去哪裡了?」
「孫少爺去追蘇茜小姐。」芳嬸老實回答。
「小茜?」可歡愕然。
「對啊!蘇小姐剛才來過,看到宋小姐你和孫少爺……在一起,她就跑了出去,然後孫少爺也跟著追出去了。」芳嬸不清楚這些年輕人的瓜葛,只是照自己看到的情形,據實回答。
「喔!」可歡聽得糊裡糊塗的,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
蘇茜真的就是可樂口中的小茜嗎?她剛才來過了?那她剛才聽到的那聲尖叫,會不會就是她發出的?
還有,芳嬸說靖恆去追她了?經過了昨晚,靖恆那家伙居然把她撇在這裡,跑去追另一個女人了?
可歡忿忿地想著,隨即又搖頭否定,不對,他不是這樣的人,雖然可樂曾經說過他劈腿,但她一點兒也不相信。
算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等他回來再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不過,他們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可歡走到與臥室相連的露台上,向外眺望,希望可以看到傅靖恆的身影,但下一瞬間,她立刻化為千年化石,呆立在原地。
遠處,傅靖恆竟然與一個陌生女人擁抱熱吻,就在露台對面的公路邊上!
可歡木立在原地,不能動彈,心髒像被鈍器狠狠敲擊,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竟然吻了另一個女人!他們剛剛經歷了那麼特殊的一個夜晚,她把自己都交給了他,他竟然一轉過身就去吻另一個女人?!他這樣難道不嫌髒嗎?!
淚水瞬間湧上可歡的眼眶,在淚眼朦朧之際,她又看到那個陌生的女人投進了傅靖恆的懷裡,而他竟然伸手抱住她,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昨夜他才親密地抱過她,他抱著那個女人的手,昨夜才在自己身上的每一處梭巡!
她不想相信眼前的情形,可是看到的事實又逼得她不得不相信。
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溢滿了眼眶,她不想再看下去,怕自己不能承受得更多。
顧不得抹去滿臉的淚水、顧不得與芳嬸打聲招呼再離去,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不要這樣,小茜,不要這樣。」傅靖恆輕輕推開蘇茜,神色非常冷靜。
站在炎熱的夏日驕陽下,蘇茜卻自覺像掉進了冰窟般寒冷。她顫抖地抱住手臂,注視著傅靖恆臉上的表情,希望在他的臉上看到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波瀾情動,然而她看到的,只有如水的平靜。
他怎麼可以這樣平靜?像是她絲毫不能觸動他的心;他怎麼可以這樣平靜?當她用著所有熱情吻著他的時候,他卻冷冰冰的,毫無反應!
他真的一點也不為她動心嗎?
「姊夫,你真的一點也不愛我嗎?我是那樣的愛你,我愛了你好多好多年……」她傷心到極點,趴在傅靖恆胸前哭訴。
傅靖恆憐惜地伸出手輕擁著她,溫柔地說:
「姊夫一直喜歡你,把你當作妹妹來寵愛,以前這樣,現在這樣,以後也是這樣,永遠不會改變。」
「可是我不想僅僅當你的妹妹,我不想啊……」蘇茜失聲痛哭,為著她無望的愛情。
傅靖恆在心中輕輕歎息,在愛情這件事情上,他勉強不了自己,他的心已經被一個短發女子一點一點占據,對於蘇茜的痛苦與渴望,他無能為力。